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 256中文【╱、Hd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仙剑]点我吧! 作者:莲妖银夜 章节:共 20 章,最新章节:第十回 黄粱一梦的姐妹 备注: 首先真诚地感谢您听到了我的祈祷,点了进来……我是杯具的姐姐陆小白。我绝对没有偷偷地想小青是个杯具,哼。(附带一提,左边的封面是我做的,右边的是小青做的,大家觉得哪个美?) 要不是妹妹陆小青逼着我写,我真不愿意回忆我们姐妹在琼华山昆仑派的那段日子。 ——姐!又错了!是昆仑山琼华派!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轻松欢快的故事,讲述了我们姐妹是怎样穿去又穿回,把琼华山闹了个鸡飞狗跳的故事…… 经数人提醒,我决定文案标注:看本文时,请勿食用任何食物,并确定远离一切危险物品,谢谢!另外,此文是正剧,正剧。 文如草木,需要阳光雨露,有您的浇灌,它才能健康成长。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100155 感谢投给我霸王票和即将投票的可爱霸王们! 上网不便,本人时常爪机党,ID为莲子,请大家不要与我重名,以免认错,谢谢~ 收藏本人专栏,随时关注本人最新动态。 1)万能女王,BOSS养成的综漫文--万能的有道理,养成的有质量![综漫]无尽的回廊 2)女王之路,无人可阻![十二国]赤之拂晓,弦之无音 [仙剑] 红 [杨戬]锦瑟华年 [综]伪英雄传说 [古剑]欧阳少恭的心上人 [仙剑]雨过天青 [综]来嘛英雄! ================== ☆、第一回 如此仙门 九月初二,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 一名青衣少年经过长途跋涉,辗转来到了素有仙名的昆仑山。 少年把包袱往身后一甩,吐出嘴里叼着的草茎,眼珠转了转,瞬间透出一股子狡黠来,那种灵动的神情,登时让人眼前一亮。 纵是风尘仆仆,也掩不住少年天生的俊秀。 藏青色的长发半束起,剑眉星目,若不是这一身半旧衣衫,当得“一表人才”四个字,现在嘛,估计只能说成是“明珠蒙尘”了。(注意,此处是错误用词!) 少年弹了一下腰间的长剑,准备好食水,哼着歌走上了昆仑山。 进了昆仑山,景色陡然改变。 没走出多远,几个小妖从路边跳出来。 少年一笑,拔出长剑。 按理说,从山脚到山顶应该没有多远的路程,但是少年走得格外辛苦,只觉得比他这一路从黄山走来更累。 又一次打退了突然冒出来的妖怪后,少年站在原地喘着气,苦笑着想,该不会最后他不是给妖怪打死的,是给饿死的吧? 正当他转着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念头的时候,眼前景色忽然一变,竟是豁然开朗,正前方屹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门楼。 少年立时打起了精神,快步上前,只见山门处左右分列两名白衣青年,看到他的时候含笑见礼,问清来由便让他入内。 少年拱手道谢,一路走一路惊叹,心中感慨,不愧是仙山仙门,和山下就是不同。突然间,几个人从旁边跑过,不下心擦到了少年,撞得少年踉跄了几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抓住手臂一起跑了起来。 “哎——?”少年一头雾水,“这是往哪里去?” 前方拽着少年胳膊的人头也不回地回答。 “剑舞坪啦——玄霄师兄和那对姐妹又打起来了!再不快点抢不到位置了!你在这儿磨蹭什么!” 说话间,这人还加快了速度。 “抢位置?”少年一听这话当场笑了起来。 仙门中竟然也会有这种“凑热闹”的情形? 不知道仙门子弟打起架来会是什么样? 少年的好奇很快得到了解答。 他被领到剑舞坪的时候,剑舞坪上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但是,那个人拉着他左一钻右一挤的,竟然挤到了最里面,他不用伸头也可以看清场中这是什么情形了。 褐发束冠的少年与两名少女对峙着,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气场在几人周围涌动。 三人同样是蓝白二色的服装。 少年着长袍,气度不凡,手中长剑斜指地面,衣角随风而动。 两名少女都是短袖中裙,样式一般无二,只不过左边的少女是白底蓝边,右边的是蓝底白边,看来煞是有趣。再看几眼,就会发现,这两人的身形竟也无比相似,甚至连发型也一样,都是两个小髻,余下的头发梳成了几根细细的辫子垂在两侧,乍一看去,就如照镜子一般。 一样的圆脸蛋,一样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样的樱桃口——她们根本就是双胞胎! 白衣少女踏前一步,指着对面的褐发少年,怒气冲天。 “玄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姐妹哪里碍到你了,你这样三番四次地捣乱——难道你不知道,打扰别人花前月下,是要被马踢的吗?!” 这一句话出来,剑舞坪上围观的有一半人笑了出来。 玄霄的脸色登时青了一半,他按捺着一剑砍过去的想法,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女、人、和、女、人、花、前、月、下——?!” 白衣少女昂首,不屑地哼了一声,看着玄霄的时候,眼中简直要飞出刀子来了。她手中长剑一抬就要冲出去,却被身后的蓝衣少女拉住。 蓝衣少女以眼神示意白衣少女别冲动,自己上前一步,斜了玄霄一眼,露出一个非常甜美的笑容。 姐妹俩原本就是甜美可人的长相,再加上如今正是豆蔻年华,这样一笑,立时可爱程度倍增。 蓝衣少女微笑着开口,用甜糯糯的声音说:“玄霄师兄,往日里你和师兄师弟师叔师伯师侄一起的时候,我们姐妹一向都识趣得很,从不打扰。你却总是为难我们,叫我和姐姐怎么办才好?” 剑舞坪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恍惚之间,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 玄霄的脸直接黑了。 “夙辛、夙壬——” 这两声不像是叫师妹,完全是叫仇人的语气。 只看他头发衣服无风自动,就知道现在他气得不轻,灵气激荡。 “干嘛?叫我名字我也不会原谅你——!你这个不知趣的呆鸟,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我们姐妹和同门联络感情。我陆——夙辛告诉你,今儿你就是叫我们奶奶,我们也不会饶了你!” 白衣少女捏起剑诀,长剑斜在身前,挑衅般地看向玄霄。 “总之,今天一战定胜负,琼华山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蓝衣少女握着长剑站到夙辛旁边,脸色微变,轻声说:“姐姐,你又错了,是昆仑山琼华派……” 夙壬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琼华一派修仙,谁不是耳聪目明,把这句话听的是清清楚楚。 一时间,无数人涨红了脸,再过会儿,剑舞坪上爆出一阵大笑。 “琼华山、琼华山、哈哈哈……” 夙辛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吼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琼华山昆仑派——!” 女孩铿锵有力的声音压过了众人的大笑,无比清晰,剑舞坪上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然后——不但众人笑成一堆,连玄霄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本来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气氛被这么一打岔,登时变成了闹剧。 一个来得早知道先前发展的少年不由得拍了拍刚刚躲到场边来的女孩的肩膀。 “静易师妹,刚刚两位师叔找你做什么了?” 水灵灵的女孩抬头,眼中泪光点点,抽噎着说:“师叔们……找我去看花……不知道为什么,师伯突然来了,就、就……训起我来……” 静易说到这儿,泪珠止不住地掉了出来。 “我不知道,师伯为什么训我……我跟师叔们去看花……有什么不对?我……” 小女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问话的少年不禁慌了手脚,赶快好言好语地安慰。 “别哭,你看你两位师叔教训那个不讲理的家伙!” 夙辛已气得几乎红了眼,握起长剑,身形一闪,竟生生消失不见。这已是剑舞坪上众人习以为常的了,但那上山求仙的青衣少年却不由得一惊。 夙壬以剑招作礼,一式“苍松迎客”向着玄霄刺了过去。 玄霄收起笑意,打叠起十分精神应对她二人。 夙壬身法轻灵,当得起翩若惊鸿之赞。她长剑被玄霄一挡,立即后撤,身子在半空一转,旋身落脚在六十四卦的比位,长剑斜劈,看那用力法门显是化用刀招。 玄霄不敢大意,剑尖连颤,分打夙壬左侧空门三穴。 恰在此时,白影忽现,一柄长剑向着玄霄后心刺去,剑势极快,激起一阵风吟,迫得玄霄不得不收招格挡。 夙壬趁势踏前,占坤位,夙辛正好掠过来,脚踏震位。 姊妹二人同时出手,均是一式“万劫不复”。 区别在于,夙辛使的是昆仑派的正两仪剑法,而夙壬用的是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一正一反,阴阳相合,丝丝合扣,正成杀招“万劫无期”。 这一招凌厉险绝,使人避无可避,若不是玄霄修仙多年,法术应心而出,怕就不止是身上两道伤口了。 围观的琼华弟子立刻议论起来。 “夙辛师叔和夙壬师叔剑法当真厉害……” “玄霄师兄这回怕是不好应付了。” “那倒未必,师叔们好似输多赢少——” “你也不看看她们才上山多久,若是过上几年,赢得一定是师叔们!” 青衣少年听得津津有味,顺手拉过之前拽着他过来的人问:“他们几个经常……切磋?” “那是自然。玄霄师兄和夙辛、夙壬两位师妹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战,等你入了门,很快就会习惯。” 有着书生气的青年对少年笑笑,“在下玄霜,未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是云天青。”少年拱手回礼,咧嘴笑道:“我听说山上有神仙。现在看来,倒是传言无虚。” 虽然看到那几人打起来之前他相当怀疑这一点。尤其是那白衣少女,连自己门派的名字也说错,这……太好笑了…… 玄霜温文地笑道:“我见小兄弟骨骼清奇,我多半是要称你一声师弟的。小兄弟不必拘礼。” 两人说话的时间,玄霄和夙辛、夙壬姐妹又拆了十几招,以快打快,越发惊险。 云天青看了会儿,奇道:“那个……夙辛,她突然消失、突然出现,莫非是仙术?” 玄霜微笑着摇头,“你有所不知。夙辛、夙壬两位师妹天赋异禀,这瞬间移动便是夙辛师妹的天赋。两位师妹在剑法上天资出众,她二人使的剑术,非是本门所授,而是二人自创——” 说到这儿,玄霜指了指场中有些呈现劣势的褐发少年。 “若非如此,玄霄师兄也不会少用仙术,而是和她二人拆招。” “自创?”云天青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场中的两人,“她们……今年……” 玄霜淡笑,“二位师妹今年十三。她们和玄霄师兄都是掌门师伯极为得意的弟子。” 云天青正想感慨几句,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他转头一看,当场无言。 夙辛又一次忽然消失,忽然出现,却不小心和夙壬撞在了一起。她反应倒快,很快调整了位置,谁知道长剑挥出,却跟夙壬的剑撞在一起。这样重复了几次以后,夙辛和夙壬突然跃开,面对面站着,突然开口说起话来。 “你又错了!你倒是抢我的位置干嘛?” “你才走错了步吧!你看看,你走到正八卦顺位来了!” “啊……耶?我一时忘了我在使两仪刀法,下意识地走到两仪剑法的位置去了……” “那你能怪我撞上你吗!” “你就不会改用刀法吗?我们以前又不是没配合过——” “我用了这么久的昆仑派哪还记得华山的刀法啊——” “不知变通的笨蛋!” “你才是笨蛋!” 姐妹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把玄霄晾在一边不管了。 玄霄的脸色从青到红,从红到白,最后拂袖而去,留下一句嗤笑。 “笨蛋姊妹。” 云天青目瞪口呆。 “……她们……” “哦,这也是常事,不必惊讶。看多了自然会习惯。”玄霜微笑,“两位师妹很可爱吧?” 云天青忽然很怀疑这是不是修仙的门派。 仙门弟子,掌门极为得意的弟子,就是这样的? 他正想找个理由开溜,却见到几个一看就很有气势的人走了过来。 剑舞坪一众人等全部恭敬地行礼,两姐妹也乖乖地收剑行礼,低头聆听为首的白须老者的训话。隔得远了,云天青没听见那个白须老者说了什么。 过了会儿,老者走到云天青面前,锐利的目光看得他一阵心虚,末了,老者开了金口。 “很好,你就拜入我门下吧。” 云天青傻了眼。 玄霜轻声提醒,“这是本门掌门,太清真人。” 云天青登时有一种从昆仑山顶跳下去的冲动。 掌门?那就是说,以后自己和那三个家伙完完全全是同门了?! 不……他不想跟那几个家伙变成别人眼中的一路货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新气象! 第一次尝试双穿,感觉上好像会很有意思,所以我试试看,=v=。 如文案所说,这是一对姐妹在琼华派扑腾的故事。(我确信我没有用错动词) JJ,把我的文吐出来啊! ☆、第二回 如此姊妹 太清对夙辛和夙壬那番话,不是批评,而是劝勉。 在太清看来,这对姊妹天赋异禀,资质出众,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虽是稍微性格古怪一点,但是,仍是他相当中意的两个弟子。大凡天才,有几个性格与常人一样?与常人一样的,那叫做普通人。也就是说,天才有怪癖很正常,何况姊妹俩也就是稍微活泼一些。太清全当她们为昆仑山增添一些活力,倒没想过约束她们。 这回太清是让她们研习剑术之外别忘了仙术。 两姊妹一声不吭。 毕竟,她们俩还真是偏科严重。 如果说两人联手,剑术能在琼华派排前几(比较谦虚的说法),那么,仙术她们也能排前几——倒着排。 可是,姊妹俩真心认为这不是她们的错。 心法一样地练,口诀一样地念,仙术就是不灵光,这能怪她们吗? ——仙术不灵光究竟是不是姊妹俩的错,这倒不好说,姑且跳过这个问题。 姊妹俩对太清那句“希望你们剑术精进”感到压力很大。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白毛老头居然要求他们剑术精进?从没有过的事情啊,怎么这梦不但长得很,而且尽是她们不认识的人在到处蹦跶呢?要说熟悉的人,不是没有,但满打满算,也数不满一只手。 太清走了之后,两姐妹立刻松了口气,小声说起话来。 “姐,你觉不觉得……我们的新师弟,好像长得有点儿面熟?”夙壬轻轻戳了戳夙辛的手,暗暗地指了指云天青那边。 夙辛左右瞄瞄,好像没人注意她们,于是她大方地转过身,正对着那边,看了一会儿后,夙辛摇了摇头。 “唉,没印象……信息爆炸的年代,谁能记得那么多脸。昆仑派我就对红毛、白毛、童颜正太有印象了,后来那个从天而降的阿姑我隐约有点儿轮廓,还有谁……”夙辛扳着指头想了一会儿,摇头,“记不得了。仙四实在太古早了啊,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你还记得吗?” 夙壬叹了口气,“我要是记得,就不问你了……” 她默默吐槽,姐,不是昆仑派啊!你玩全息武侠入魔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 仙四真的太古老了,剧情都忘光了也不是她们的错。在2200年,像她们这样把古董级的电脑游戏拿出来瞻仰的人已经少到可怜了。 怎么她们会莫名其妙地梦到仙四呢?哪怕是梦到最近一直玩的全息武侠网游“江湖”也比仙四靠谱啊! “姐,你觉不觉得……这个梦长得有点过分?我算了算,从我们到这个世界,到今天,有六个多月了……而且,也不像以前的梦会断断续续的,好像真的过了六个月。难道我们的梦都跟上全息技术了?” 夙壬望着夙辛,一脸迷惑。 “小青……云天青是不是仙四的主要角色?”夙辛摸了摸下巴,“我在想,是不是仙四的剧情结束,我们就能醒了?我可不想一觉睡了一星期,到时候上线哭死都挽不回师父对我的好感度啊……” 夙辛说着,双手合十贴着脸颊,一脸梦幻的表情。 “我的何足道师父……昆仑三圣何等风采啊……” “白娘子姐姐……何足道有多吸引你啊,值得你开口闭口都是昆仑派……你都说错多少回了,上次太清脸都绿了。” 夙壬以鄙视的目光看向夙辛,甚至搬出了专用外号“白娘子”来奚落她。 夙辛脸色一变,笑嘻嘻地看着夙壬,拍了拍夙壬的肩膀。 “小青妹妹……你还记得,咱爹给咱起名的时候,也没落下你吧!” 夙壬甜甜地笑道:“小青好歹也比小白强,是吧,小白姐姐?” 夙辛看着夙壬,夙壬看着夙辛,过了会儿,两人同时一扭头,转身,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哼——!” 双胞胎姊妹的姓名就是红果果的悲剧。 据说她们的父亲大人在给她们起名的时候,迷上了白蛇传,于是大手一挥,大女儿叫晓白,二女儿叫晓青,谁知道登记姓名的人写错了,于是,陆家的这对双胞胎就成了“陆小白”和“陆小青”。 姊妹俩在十四年的人生中因为这样简洁明了、朗朗上口的名字饱受各种摧残,比较吐血的是有些光脑的数据库古董得令人惊叹,给姊妹俩的名字翻成英文后,居然是“Fool?Lu”和“Lightblue?Lu”…… 陆家的双胞胎姊妹有着一个秘密。 她们有特异功能,或许和她们是双胞胎也有关系——她们两个人能进入对方的梦。 于是,两人至今都认为,这是一个梦。因为这个梦,她们才知道,她们的父亲大人起名的本领不是最差的,极限永远都是用来被超越的。 她们在梦里相遇的时候,发现两人在一个姓陆的人家,分别是四女儿和五女儿。 这家人的姓名极其威武,是怎样的呢? 父亲叫做陆仁,母亲原名郭绛游,现称陆郭氏。这个陆家有五个孩子,从老大到老五的名字分别是:陆甲乙,陆丙丁,陆戊己,陆庚辛,陆壬癸。 因此,双胞胎姊妹幸运地轮到了“陆庚辛”和“陆壬癸”这两个名字。 两人相互讥笑对方是“陆更新”和“陆人鬼”…… 本以为这个梦只是复古了一点,谁知道,过了两三天,突然有一个白毛老头从天而降,对她们的陆仁爹说,她们很有仙缘,应当随他去修仙……她们俩就上了昆仑山。 既然是梦,姊妹俩玩得毫无顾忌。全息网游里那些用什么什么技术还原仿真的各门各派的武功,但凡她们游戏里学了的,就拿出来耍,反正是梦,梦里哪有做不到的?于是,姊妹俩用出了轻功,用出了剑术,用出了暗器,用出了刀法,用出了棍术——通通都是一点就通,甚至无师自通! 太清老怀大慰,直叹上苍待他不薄,予他如此弟子。 太清开心了,两姊妹并不开心,因为——这个梦太长了,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于是,穷极无聊的两人变本加厉地胡闹,一会儿剪了太清的胡子,一会儿烧了青阳的道袍,要么逗着玄霄玩儿,一直逗到他炸毛。 大不了去思返谷嘛,谁怕呀!不过是个梦,还能怎样了?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姊妹俩益发四处扑腾得厉害。 反观琼华派的人,要么是艳羡姊妹俩天赋过人,要么是喜爱两人天真可爱,要么是慑于掌门偏袒,总之,愣是没人跟她们为难! 于是,姊妹俩益发落寞了。 好无聊的梦,好无聊的梦……什么时候才能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太清对云天青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留下云天青在原地懊恼不休。 玄霜看看新师弟的神色,不由得笑了起来。 “师弟,你也不用如此这般的脸色。玄霄师兄看来冷清,其实是个很好的人。”玄霜直接给玄霄发了一张好人卡,继续说,“掌门师伯着你与玄霄师兄同住,想来是相当器重你——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好珍惜吧。” 云天青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谢谢……” 这十五岁的少年顿时生出了“人生苦短”的感慨。 早知今日,何必上山? 玄霜只当这新入门的师弟高兴傻了,也不去打搅,正要领着他去认路,忽而看到双生子走了过来,立时笑着见礼。 “夙辛师妹、夙壬师妹。” “玄霜师兄。” 双生子的默契可说是与生俱来,当她们不闹别扭的时候,那真是如胶似漆(←错误用词)好得和一个人一般,同行同坐,同息同止,打招呼时异口同声。 姊妹两人和玄霜稍微寒暄几句,就一左一右地围住了云天青,毫不避讳男女之别,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抬起来,一会儿把他原地转圈,一会儿绕着他走。 云天青一声不吭,绝不是因为他很喜欢这种待遇,而是因为——他懵了! 虽说云天青是个不拘小节的少年,可是,他打从出娘胎以来,就没见过比他还要“不拘小节”的女子,更何况面前的这两位——动作太快了!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搞不懂她俩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两人停下了动手动脚(←错误用词),同时退后,他刚刚找回神志,正想开口,就听两人开口了。 “我就说你记错了吧!虽然头发看着像,但他既不是两眼翻白(云天青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也没有肋生双翼(云天青的动作一僵),更不是鸟爪子没有腿!你看,他的爪子和腿哪里不像人了!” 夙辛一边说一边指着云天青,理直气壮地说。 云天青的眉都快打结了,瞪眼看着夙辛,半晌憋出一句,“我哪有长爪子?” 可惜他声音太轻,没人注意。 夙壬柳叶眉皱起,一脸困惑。 “那他是谁呢?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印象里是有个什么人的外号来着,不是鸟人,是什么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不是鸟人,难不成还是野人?”夙辛一挥手,顺口就来。 夙壬双手一拍,惊喜地说:“啊,姐姐你真聪明!对,就是野人啊,小野人,你记起来没有?那个小野人,天天打野猪,后来被一挖坟的抓走了——” 玄霜一愣,侧头看向云天青,“师弟?” 云天青的脸色和名字差不离了,眼角嘴角一起抽。 他终于明白之前那个看起来很拉风的“玄霄”为什么对着她俩就没有好脸色了。 野人、打野猪、被挖坟的抓走……这是哪门子事啊?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喊,我不认识你们!别用和我很熟悉的口吻说我听不懂的话…… 夙辛侧头想了想,诚实地摇头。 “没印象了。挖坟的干嘛要抓他?天天打野猪是破坏生态环境,但是跟挖坟的没关系吧?” “姐,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夙壬急得上前拉着夙辛的手,在她手心里写起字来,口中说着,“就是那个黄山的野人嘛,拿着剑劈柴烧烤无所不为的——” 玄霜的脸色微变,看向云天青身上带着锈迹的佩剑。 云天青这下真愣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剑鞘。 难不成,他们以前真是认识的?但他怎么完全没印象……按理说,像她们这样让人印象深刻的人,见过的话不可能忘掉。 夙辛听得一愣一愣的,“拿着剑劈柴……练熟练度吗?原来真有人这么做啊……师父一定会揍死他……” 她艰难地辨认着夙壬在手里写的字,皱着眉说道,“云……天……叉?” 夙壬听了前两个字正在点头,听到最后立时泄气。 “姐——!什么叉啊,你不要认不出来就读叉好吗?!明明就是个‘沙’!” “你写字那么草,我认不出来能怪我吗?我还以为那是个‘白’呢,愣是没敢念,‘云天白’是什么怪名字。” 夙辛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早跟你说你该练字了,当心师父嫌你字太丑把你逐出门墙。” “你字漂亮还不是抄门规抄出来的!” “总好过你一手狗爬体,多少前辈宿儒都被你的字打击得不忍再见你!” “那又怎样?我照样能找到师父。愿意收我入门的人多着呢!” “他们都是被你伪善的外表欺骗的!” 姊妹俩越说越激烈,最后直接亮家伙动起手来,边打边吵。 “有本事你开红啊!单P你最拿手了吧!你不知道我十次通缉任务九次领到你是什么感觉吧!” “我十次红名九次遇到你,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啊?!” 姊妹俩异口同声地吼道。 “活见鬼啊——!” 云天青顿时明白了玄霄师兄当时的心情。 “……笨蛋姊妹。” 玄霜温文地笑笑,拍了云天青肩膀一下。 “你和师妹们以前认识?” 云天青立刻摇头,唯恐否定得不够快。 “绝对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两姐妹其实是未来人——2200年的人。本文是玄幻+科幻…… 姊妹俩之前讨论的鸟人是什么呢?答案:神将句芒。 夙壬(小青)把云天河的名字记错了,云天沙——这是云天河+韩菱纱的混合物。(另外,她忘了菱纱是盗墓的,直接说成了挖坟的……) 我只能说,姊妹俩真的尽力了,但是,她们的确记不起来偶然玩过的游戏的剧情和角色了…… ☆、第三回 如此天赋 前一回说到姊妹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她们热火朝天地打成一片(←错误使用),什么轻功暗器剑术那是顺手拈来,只见二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使人眼花缭乱,安辨雄雌(←错误)。 正在两人打得激烈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两人身影齐齐僵住。 双生姊妹面对面站着,她们站得如此之近,近到两人的鼻子对着鼻子,额头抵着额头。 哐哐两声,两柄长剑掉在地上。 姊妹俩白眼一翻,仰天倒了下去。 ——原来之前两人撞在一起,撞得太猛,直接晕过去了! 云天青还没来记得叫好,眼前蓝影一闪,再回神就见到一个蓝衣的青年接住了双生姊妹,也没见他做什么,地上的两柄剑就飞了起来,自行回到了两人背负的剑鞘中。 玄霜上前欠身行礼。 “玄震师兄。” 他稍稍让开,轻轻拉了云天青一把,笑着说道,“这位是新入门的云师弟。” 蓝衣玉冠的青年冲着云天青微笑颔首,眸若晨星,神光内敛,沉静淡然,极有神秀之气。 “云师弟,师尊已然告知于我。若是师弟不嫌麻烦,可先随我将二位师妹送回房间,再行与你介绍。我见云师弟与玄霜师弟颇为投契,你若是急于熟悉本门,便偏劳玄霜师弟一回。” 玄震一番话娓娓道来,温凉如水,气度超然,立时显出仙门之中掌门首徒应有的气度。 云天青不禁为之心折,便也收起对双生子的腹诽,欣然同意与玄震同行。 世人都说神仙好,可是神仙究竟是何模样,却是众说纷纭。 云天青觉得,自他上山来,只有这玄震师兄最是符合他对“仙人”的想象。 正当他感慨此行不虚的时候,他看到玄震的动作,立刻眼角抽搐了。 玄震微笑着审视夙辛、夙壬片刻,一手拎起一个,动作轻巧得便如常人拎小鸡似的。 “云师弟,我们走吧。” 云天青木木地点头,心中流泪。 ——这座山上没有一个正常人吧?! 玄震领着云天青,拎着双生子招摇过市(←又错,姐你够了,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了。小青注。),一路上非常好脾气地给云天青介绍着琼华派,逢到有人行礼,必是停步回礼。 这一路走下来,云天青算是知道玄震在琼华派的声望有多好了,同时,从众人毫无讶色、习以为常的平静神态,他也知道了,玄震这样拎着双生子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或许就跟她们和玄霄打架一样很平常? 某种意义上说,云天青真相了。 没过多久,因为意外撞晕了的双生子醒了。 她们倒是有默契,晕是同时晕,醒也是同时醒。 两人一醒,下意识地动了。 玄震感觉到手里两团东西有了动静,一声轻笑,双手松开。 一团白影和一团蓝影几乎同时跃了开去,只看那反应和动作,称得上迅疾无匹。 两个女孩在一丈之外站定,互相看看,再看看玄震,一起跑了回来,同时行礼。 “玄震师兄。” 玄震笑着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你们两个又胡闹,玄霄师弟已生了许久的闷气……”他虽说着批评的话,语气却全无斥责的意思,反而带着笑意,隐隐似乎含有鼓励或者说煽动的味道。 “何时你们能认认真真和他比上一回,而不是中途出状况?” 夙辛和夙壬乖乖地低着头,听到这句话,同时抬头。 “不是我的错!”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同时指向对方,“这个笨蛋总是走错位置!” 那动作默契得直叫云天青脑后挂下一排黑线。 双生姊妹对视一眼,空中几乎因为目光的激烈相撞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电光。 两人各自向旁边退了一步,左边的夙辛伸出右手,右边夙壬几乎同时伸出左手,指着对方,两人的指尖几乎碰在一起,但是偏偏有那点微妙的空隙。 显然,这动作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了。 “她老是记错剑法!” “她老是记错门派!” 姊妹俩总算吼了句不同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尤其是经历过“琼华山昆仑派”这阵仗的云天青,立时就笑场了。 玄震伸出手,一人一个栗凿。 “你们两个——谁也别说对方不是了,一起回去反省。” 他好笑地捏了捏两人的脸颊,“明日早课莫忘了,重光长老会来查。” 姊妹俩揉着头顶心,一个嘟起嘴,一个直接哼了一声。 “知道啦,大师兄!” 两人对着玄震做了个鬼脸,正要跑走,忽然停下,看了看云天青。 云天青顿时有些紧张。 他实在摸不准两人又要做什么,不是又要跑来上下其手吧? 姊妹俩互相看看,不知道以眼神交流了什么,最后夙壬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夙辛则是无所谓的模样。 两人伸出手挥了挥。 “沙师弟,再见。” 说完之后,一白一蓝两道身影迅速远去,姿态翩然。 云天青再次看到这两人的身手,忍不住叹气。 怎么武功这么好的人,偏偏性格是这样?不论看几次,都让人牙痒痒啊…… 玄震疑惑地看向云天青。 “云师弟,我记得……你名天青。这‘沙师弟’是何意思?” 云天青一愣,随即恍然,积压已久的怒气噌的一下爆发出来了。 “她们该不会还以为我叫‘云天沙’吧——!” 玄震微笑着说:“难道师弟没有和她们通名?” “没有、没有——”云天青咬牙切齿地说,“她们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们两个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话就打了起来,到目前为止,他根本没机会开口…… 玄震继续温文地微笑。 “云师弟莫着急,明日晨会,师尊定会公告全派。她们只是顽皮了些,想是没有恶意的。”说到这儿,玄震的眼中掠过一道光,“她们若是恶意与你为难,师弟此刻怎会完好地站在这里?” 云天青看着一直笑得温和的玄震,不知怎的,打了个寒噤。 大师兄这种生物……果然…… 可怕…… “姐,那个沙师弟,真的越看越眼熟哎。可他怎么一个人来了,挖坟的没一起来,仙四的剧情要怎么办?” 夙壬抱膝坐着,一手支着脸颊,头上的丝带随着她左右摇晃的动作飘动,煞是可爱。 “难道我们去找个挖坟的来把他抓走?” “不对……”夙辛眉心皱成一团,一手戳着脸颊,艰难地回想着,“我记得,到琼华山的时候,队里应该不止一个人……我还记得有人跟玄霄那个红毛结拜了,是云天沙吗?” “大家都是同门,不用结拜吧。”夙壬一愣,“该不会我们认错人了?” “别赖我,我不认识他。” “废话!你这个开外挂把主角形象改成何足道模型的没资格说话!” 夙辛没辩驳,夙壬不禁奇怪地看了过去,只见夙辛突然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时间到了。” 夙壬不由得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端正了脸色。 “姐?” 夙辛一拍手,“童颜正太沐浴的时间到了——走,我们快去围观!” 夙壬的手一滑,脑袋直接撞在膝盖上。 “……姐……”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如风一般刮过,一路刮到了清风涧。 琼华派自掌门而下,有正法长老、肃武长老、威仪长老、慎行长老、执剑长老,下设执事弟子辅佐长老。 威仪长老重光是琼华派里人人惧怕的对象,因为他主管日常礼仪,随便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被他抓出来训——当然要看他心情如何,心情好的时候,蒙混过关还是挺容易的。 对此,双生姊妹的理解是,哦,琼华的风纪委员。 夙辛口中的“童颜正太”说的就是重光。 重光喜净,虽然不到洁癖的地步,但是,洗澡的频率比山上的女弟子还高。 自打夙辛偶然之下知道了重光长老每天往清风涧去做啥,她就对每天的盯梢尾随很有兴趣。 ——虽然至今,两人(主要是夙辛)的偷窥并不成功,倒是有一次,夙辛成功地偷走了重光长老的衣服。第二天重光长老脸色铁青,逮人就罚,搅得琼华山上人人自危。(←姐,又错了……) “跑快点!你华山的轻功不是满级了吗?” “我又不是主敏加点的!谁像你啊,剑客加点你居然全敏,你以为自己是贼吗?要不是何足道偏袒你,给你额外加点,你就是一废号!” “你羡慕嫉妒恨也没用,师父喜欢我,给我加点,给我秘籍,给我任务——谁像你这个叛门而出的!学不到本门精奥就叛门,还叛来又叛去,亏你声望值还是正的!” “好过你吊死在一棵树上!你这个昆仑派的好弟子脚下踏的是什么啊?凌波微步——你还不是一样爬墙!” “那是师父教我的!” “——NPC偏心成这样有没有天理啊!” 姊妹俩就这样叽叽喳喳地吵了一路,一直吵到了清风涧。 两人跑得太忘我,吵得太入神,路过传送阵也没反应过来,风一般地过去了。 无数琼华门人慨叹:无怪夙辛、夙壬轻功如此,真是如风一般的女子啊! 自此琼华掀起了一股“不用传送阵,来往全用腿”的风潮。 夙辛和夙壬跑到清风涧的时候,重光长老正寻好了地方,换下的衣服放在一块大石上,人已走进了水池中。 琼华不愧是修仙的地方,风景好,气候好,山清水秀,这池水相当清澈。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找好角度偷看,基本上是看得一清二楚。 夙辛和夙壬趴在树上,用树枝作遮挡,伸着脑袋望着水池。 “可恶——那片荷叶真烦人,还有那块石头——” “姐,你声音小一点,当心被——姐,快逃。” “啊?”夙辛一愣,就见一道白光扑面而来,她立刻惊叫一声,拉住夙壬的手,两人“刷”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白光如刃,直接把刚才双生子栖身的大叔削了个平顶。 片刻后,一声怒喝传遍了琼华。 “夙辛夙壬——去思返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重光长老如何怒发冲冠那都是后话了,双生子现在哪儿去了呢? 云天青刚刚被玄震领到弟子住房,玄震对玄霄嘱咐几句便飘然而去。 玄霄一向沉着冷漠,对新师弟自然也不会多么热情,但是,当云天青提到双生子的时候,玄霄忍不住搭了话。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虽然称不上融洽,好歹是不尴尬了,过了会儿,两人听到屋外传来人声,不禁出去察看。 “天好蓝啊。” “云好白啊。” “树好绿啊。” “风好凉啊。” “姐,我们好像有点高啊。” “对啊……我们……” 姊妹二人齐声哀嚎。 “我们又挂树上啦——!” 玄霄和云天青所见的便是这一幕。 茂密的大树枝桠间挂着一白一蓝两团东西。因为枝桠过于紧凑,两人被卡得动弹不得,乍一看就像谁特意把两个大娃娃塞进树上摆成这种搞笑造型一般。 云天青“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玄霄也弯了弯嘴角,只是没出声而已。 姊妹二人还没发现旁边有人,兀自说这话。 “姐,你的瞬移就不能练好点吗?又挂树了!” “技能已经满级了,这不怪我!” “哼……我才不要跟你一起丢脸。你一个人挂这儿吧。”夙壬说着,身体从下往上逐渐消失。 “喂,你太没有义气了!”夙辛哇哇大叫,最后噗一声笑了,“哈哈,又留下一个脑袋没隐掉,哈哈哈——” 树上,夙辛依旧挂在那儿,夙壬的身体却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个脑袋在翠绿的枝叶间若隐若现。 云天青拍了拍玄霄的肩膀,“玄霄师兄,这就是……夙壬的天赋?” 玄霄点头,看向云天青,眼中有着笑意。 “从她们上山到现在,夙壬没有一次隐身完全成功过。” 云天青看看树上的幽灵脑袋,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笨蛋姊妹!” 作者有话要说:何等犀利的天赋异禀! 风一样的女子! 双生子是……超越了凡人的存在啊…… ☆、第四回 如此思过 作者有话要说:JJ求你了,别抽了!更新就是拼肾啊…… 。 我们是快乐的双生子! 前一回说到双生子因为一个绝妙的瞬移挂在了树上下不来,正好被玄霄和云天青看到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夙辛见到玄霄那张脸,仇恨值立刻BIU BIU地猛蹿——玄霄那张脸拉仇恨比群嘲技能还要给力! 谁也不想给自己对头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双生子也不例外。再加上,现在不但有玄霄,还有个大笑不止的云天沙! 双生姊妹立刻心有灵犀了。 “沙师弟你闭嘴——!” 这一声怒喝使得云天青的笑声突兀地停住,玄霄疑惑地看向云天青。 “天青师弟?” 云天青仰头看看卡在枝桠间动弹不得的双生姊妹,身体的重心全放在左脚,右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颇有怡然自得的感觉。 他挑了挑眉,眸中闪着狡黠的光,神色间很有些得意。 “二位师姐,在下云天青,不知二位师姐将我错认成谁了?” 双生姊妹半点不犹豫地吼道:“云天沙,你怎能欺师灭祖信口雌黄随意改名?!” 玄霄沉默了。 云天青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本来就不叫云天沙——!” “骗人——!你叫了十几年的云天沙,一朝改名,太对不起祖宗了!” 这回夙壬也怒了,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的夙壬接着吼道:“你不就是黄山脚下,太平村里的捣蛋头子吗?!哪家不是被你闹怕了,你被赶出来以后,竟然连自己名字都要改,如何对得起你爹妈啊!” 夙壬这一通吼,玄霄愣了,云天青也愣了。 云天青和玄霄说过自己为何来琼华派,如今夙壬竟然点出了他的来历,云天青不禁再三回思,难不成他们真是认识的?他左想右想,走过去仔细看着双生姊妹。 如同年画娃娃一般,圆脸蛋,大眼睛,樱桃口,整个人透出一股朝气,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涌起“好可爱”这样的感慨。 由于夙壬现在是个若隐若现的“幽灵状”,所以,云天青是盯着夙辛看的。 夙辛被看得莫名其妙,“你做什么?不认识我们了?” 她的本意是,剑舞坪上大家都见过,现在这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至于这句话在别人耳朵里是什么意思,那就不好说了。 云天青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一对出外游玩的夫妻带着五个孩子途经太平村,借宿了几天,他曾跑去逗那家的双胞胎,模糊的记忆中,那对双胞胎便是浓眉大眼,脸蛋好似桃子一般,仔细回忆的话,若是那时的女娃长大了…… 云天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双生姊妹。 “难道你们是……陆家的那对双胞胎?” 夙辛和夙壬同时愣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姓陆?” 梦里的人怎会认识她们? 云天青得到这个回答,登时泄了气,瞪眼看着两人,顿生“世事无常”的感慨。 怎么小时候傻兮兮的两个娃现在长成这样了?要不是夙辛安静下来的模样有些熟悉,他怕是绝对想不起来的了! “陆家的小四和小五……我记得你们家名字很特别,小四和小五应该是……”云天青稍微想了想,“陆庚辛,陆壬癸。” “哎——?”姊妹俩再次齐声说到,“你怎么会知道?” 云天青确证了这是自己童年玩伴(虽然只有几天)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几人间的那种陌生和隔阂却一下子消去了不少。 他笑了笑,“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陆先生如此特别的起名方式,太平村人人都记得。” 夙辛和夙壬对视一眼,原来他说的是梦里的“陆庚辛”和“陆壬癸”,两人同时安下了心。 云天青看看在树上挂到现在的两人,再次闷笑几声,走过去摇树。 过了会儿,树上掉下来两个团子,一白一蓝。 夙辛因为长距离瞬移的后遗症,掉下来的时候来不及调整姿势,跌得很惨。 夙壬站在旁边,从飘飘忽忽的幽灵脑袋恢复了正常。 “哎,我记得陆先生不信鬼神之说,怎会让你们上了昆仑山?”云天青出于道义伸手拉了夙辛一把,结果差点被夙壬瞪死。 夙辛一站稳就收回了手,极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陆仁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夙壬接道:“吾非子,故可言之。” “吾一世清廉,岂可为五斗米折腰!” “所以白……师尊说用五斗米换我们姊妹的时候,爹拒绝了。” “然后师尊说,再加一斗如何?” “爹说,一个女儿三斗米,比二斗五好听多了。” 夙辛和夙壬同时叹道。 “不为五斗米折腰,给我六斗就可以——这说的就是咱爹啊! 玄霄怔住了。 他只知道师尊游历归来便带回了这对双生子,压根不知道具体过程。 云天青目瞪口呆。 “陆先生果然……不是寻常人啊……” 夙辛和夙壬抱头大嚎。 “我们每个人就值三斗米啊三斗米!陆仁爹你好狠的心!” 突然间,一道白光出现在姊妹身后。 那人抬手给了夙辛和夙壬各一个手刀,将姊妹俩劈晕在地。 “哼……给我抓到了吧。” 这句话阴森森的满含着怨气。 云天青一惊,正要开口,却见玄霄行礼,口称“重光长老”。 他连忙弯下腰行礼。 “重光长老。” 白发童颜的重光长老瞥了云天青一眼。 “你就是新入门的云天青?明日早课,切莫迟到。” 他这般说了一句,就拎着双生姊妹走了。 “她们……”云天青欲言又止。 “莫急,重光长老乃本门威仪长老,监督弟子日常礼仪……多半是要罚她二人去思返谷。” 玄霄看穿了云天青的担忧,轻轻摇头。 “她二人去思返谷亦属寻常,不必多虑。” 云天青打听着思返谷的位置,本想找个时间去看看,谁知第二天早课的时候,他看到双生姊妹跟着太清走到剑舞坪。准确的说,太清身后还有玄震和玄霄。 太清一到,众人立刻肃静起立。 太清的目光落在云天青身上。 “天青,你过来。” 云天青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太清长袖一振,扬声说道:“这便是本座新收弟子,云天青。” “恭喜掌门!” 一片呼声响起。 云天青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识趣地走到玄霄身后。 为什么不是走到双生姊妹身后?因为太清的弟子明显分了两列站着,男左女右,双生姊妹前面是夙瑶。 夙壬戳了戳夙辛,小声说:“姐,你觉不觉得,当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站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到什么?” 夙辛茫然地反问:“想到什么?” 夙壬摇头,“我就是觉得熟悉,想不起来啊……” 云天青可算是明白了,今天是个正式介绍,所以双生姊妹被太清从思返谷拎出来,好让全派弟子看看掌门座下都是些什么样的俊才。 早课一结束,重光长老就黑着脸赶两人回思返谷去。 夙壬默不吭声地跟着重光长老走,夙辛却还留在原地,重光正要开口叫人,夙辛突然蹿到了夙瑶身前,两手捧起夙瑶的手,仰头看着她,一脸正气。 “夙瑶师姐,你看今天天气如此好,不如和我一起去思返谷赏花吧!” 夙辛一句话,剑舞坪上的琼华中人有一半笑场了,但是迫于重光长老在场,他们不得不把笑声憋回去,一个个忍得非常辛苦。 重光的脸更黑了。 “大胆夙辛——” 夙辛就跟没听到重光的呵斥一般,仍旧捧着夙瑶的手,满脸期待。 “夙瑶师姐,切莫辜负好韶光啊,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饶是夙瑶这样素来冷漠的人也被逗得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摸摸夙辛的头。 “夙辛师妹,你打哪儿学来这些话。”她眼尖地瞥到重光长老的怒视,急忙改口,“师妹岂能这般胡闹,还不速速随重光长老去。” 夙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走回夙壬旁边,瞪着重光,小声嘀咕。 “小气、嫉妒、恶霸、强抢民女、逼良为叉。” 云天青把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刻招来重光的杀人目光,他赶快立正站好,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嘴角仍是上翘的。 他又想起那个“一个人三斗米”了,要是这么说,其实这对姊妹是被卖给琼华的吗? 等到重光长老压着两姊妹从传送阵消失,剑舞坪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 琼华自从有了双生子,修仙的生活不再难过! 每一天,都充满了新的乐趣! 往日里双生姊妹违规的事情没少做,被罚的多了,但是从没有一次,重光长老气成这样。 把双生姊妹罚进思返谷九日,重光依然余怒未消,简直是火眼金睛、吹毛求疵,一天之内又送了数人进思返谷。 好在思返谷地方够大,不然还真有挤不下的危险。 这般发泄了一天,重光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他下令彻查弟子房,但凡发现一点不合格的,通通记过处分。这些被牵连的人甚感无辜,被子没叠成方块状也要罚?昨天的衣服没洗也要罚?屋里有吃的也要罚? 琼华一众人有了一个共识。 ——重光长老疯了…… 重光长老查到玄霄和云天青的住处的时候,云天青理所当然地被骂了,不过没罚到思返谷,只罚他去抄门规了。 查完男弟子这边,重光长老开始查女弟子。 一查之下,重光长老火冒三丈了。 “夙瑶——”重光长老拎着压在箱底的一套衣服,脸色白里透红,红里透青,“这是什么?” 夙瑶小心地看了一眼重光拿着的东西,恭敬地回答。 “启禀长老,这是夙辛师妹送我的……一套衣服。” 重光抖开手上的衣服。 这套衣服一看就知道,一定是纯手工制作的。从剪裁到刺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留着毛须须的边角,锯齿形的针脚,看起来像是花又不像花的一团不明物体——整一个惨不忍睹。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块衣料边缘的绣纹徽记,重光非常熟悉。 ——这根本就是他被偷走的那套衣服! 他看着手中的“杰作”,身体有些颤抖。 “夙瑶……” “弟子在。” “你也去思返谷吧,好好反思几日,莫与那对姊妹走得太近了!” 重光用火咒把衣服毁尸灭迹,挥袖而出。 夙瑶默默地按着额头。 若不是因为夙辛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师姐,你不能糟蹋我的心意啊”,她绝对不会收下这种礼物。收是收了,可是她怎么可能去穿,直接压了箱底。 重光长老竟然把它翻出来了…… 她不由得想起早晨夙辛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期待的神情。 ——夙瑶师姐,和我一起去思返谷赏花吧! 夙瑶的眼角不禁一抽。 该不会,夙辛早料到会变成这样吧! 夙瑶走进思返谷的时候,夙辛立刻飞扑过来挂在她脖子上。 “夙瑶师姐,我就知道,你是最好最温柔的了,绝对不会辜负我的真心,你果然来了!” 夙瑶的脸色立刻向寒冰靠拢,挥手把夙辛弄了下去。 夙瑶忽然间非常了解重光长老的心情了。 这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对方又不能动手的纠结,简直就是一种考验! “夙辛……” “夙瑶师姐也来了?” 在旁边扑蝶的夙壬飞奔过来,双眸闪亮,“师姐,外面是不是闹翻天了?多少人倒霉了?玄霄那家伙遭殃没有?” 夙辛和夙壬一人抱住夙瑶一只胳膊左右摇晃,满脸期待和雀跃的神情。 “夙瑶师姐,告诉我们吧!” 夙瑶望着双生姊妹,心中摇摆不定,十分纠结。 玄震师兄都是怎么摆平这对姊妹的? 果然不愧是大师兄! ☆、第五回 如此私情 前一回说到双生姊妹偷窥重光长老沐浴未遂,重光长老恼羞成怒,琼华上下全体遭殃,夙瑶因此破了从未去过思返谷的优良记录。 夙瑶进了思返谷后,可说是“大开眼界”,她总算知道双生姊妹以前在思返谷的时候是怎么熬到出去的。 夙瑶被双生姊妹缠得怕了,推说口渴,好用汲水为由暂时避开二人,谁知道双生姊妹欢呼一声,拉着她从树丛一钻、小道里一拐,竟走到了另一块地方。两人双双跑开,一个掀开了一块大石头挖出一坛酒,一个从树洞里掏出了点心,十分卖好地跑到她面前来献殷勤。 “夙辛、夙壬……”夙瑶看着铺满地的食物,不可思议地问,“你们怎么带进思返谷来的?” 夙辛嬉笑着说:“小把戏而已,不足挂齿。” 夙壬乖巧地点头,“夙瑶师姐,你放心地吃,不用担心,重光长老正在气头上,不会来查。” “思返谷到了晚上冷得可以,不多吃一点,怎么有力气撑到早上?” 夙辛理直气壮地说,“不给饭这种规定多变态啊!就算要减肥也得让我吃饱了才有力气啊!对吧,夙瑶师姐?” 夙瑶愣愣地点头。 夙辛给几人各斟一杯酒,端起酒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哪儿睡。” 夙壬捂嘴偷笑,对夙瑶使了个眼色,笑嘻嘻地说:“夙瑶师姐,难得你来思返谷一趟,我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请。” “地主之谊”四个字立刻震撼了夙瑶。 夙瑶可算是知道这两姊妹往思返谷的时候那么欢腾是为的什么了,敢情她俩以为这是回家? 想到自己无辜被牵连,又不忍对小师妹发火,夙瑶索性端起酒杯。 三人就这么喝上了! 酒过三巡,夙瑶有些薄醉,脸颊有些红了,和平时的冷清大相径庭。 “夙辛、夙壬,你们怎知道……思返谷里还有这等地方?” 不同于才进谷中那个四面山壁的空地,这里竟然隐隐能看见云海,显然已是崖边。 草木繁茂,争奇斗妍,暖风拂面,隐隐闻得水声。 夙辛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思返谷里有几棵草我们都知道!除了这儿,还有好几处地方可待呢,傻瓜才蹲在入口那儿。” 她大笑着拍桌,“我们早就仔细勘探过了,这边的风景最好了,晚上风也小,虽然有点冷,不过比那边强多了。那边起了北风的时候,冷得冻死熊啊!” 夙壬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有些迷蒙。 “是啊……这思返谷真是奇怪,一进来那块地方看着宽敞,最受罪的就是那儿,白天热晚上冷。山坳那边也很惨,白天舒服,晚上特别冷,好冷好冷!有一回早晨起来我头发都结冰了!” “我衣服还跟地面冻在一起呢!” 夙辛不服气地大喊,“你出的什么主意,让我脱了衣服只管出去,哼!” 夙壬翻了个白眼。 “姐,你不是说‘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吗?” 夙辛一愣,摇头。 “可是,我来的时候穿了衣服啊!” “那你下次来的时候就别穿好了。”夙壬摇头晃脑地说。 “好主意。”夙辛一拍手,“你真是聪明!” 夙壬谦虚地笑了笑,“谁让我是你妹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聪明你妹”…… 姊妹二人十分默契地碰杯,哈哈大笑。 夙瑶肯定了一点。 这俩丫头喝醉了。 她摸了摸额头和脸颊,自觉还算清醒,看看这两个越来越兴奋、说话越来越不对路的小丫头,她不禁笑了起来。 从她们上山以来,她们一直很开心,似乎没人见到她们情绪低落的样子。 夙瑶看着这两个女孩,她们离开家人千里迢迢来到昆仑山,真的不难受吗?基本上,她们就是被师尊从父母手中骗来的吧……由始至终,谁问过她们的意愿? 夙瑶想到了自己。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嫡女,怎知母亲过世,二娘扶正后,一改先前慈爱模样,对她百般刁难,她度日如年。七岁那年,父亲过世,她被二娘卖给了别人,若不是师尊经过,道是与她有缘,将她带上昆仑,她这一生,基本上就毁了。 父母就可以决定子女的人生?甚至可以进行买卖? 太荒谬了…… 即使她坚信师尊出于善意,她也依然无法赞同陆家夫妻的做法。 “夙辛、夙壬,你们想成仙吗?” 夙辛和夙壬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两人勾肩搭背,迷迷蒙蒙地看向夙瑶。 “仙?成仙……”夙辛扭头看看夙壬,“你想成仙吗?” 夙壬眨了眨眼睛,“成什么仙?兔儿仙吗?” “什么时候开了飞升系统,我再考虑吧。”夙辛收回勾着夙壬的胳膊,晃了几晃才站稳,双手握拳,“师父没升仙的话,我才不要升!” 夙瑶一愣,看向夙壬,只见她不屑地撇嘴说道,“你就这点出息,哼!冤冤相报何时了,夙愿不成,誓不飞仙!” 二位师妹这般坚定的回答着实让夙瑶怔住了。 想不到夙辛竟然这般尊崇师尊,而夙壬如此心怀天下…… 夙壬仍在大发感慨。 “我的目标是,功德无量,万寿无疆!” 夙辛跟着喊道:“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姊妹二人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知道听者的震撼之情。 过了会儿,两人感慨结束,又一次撞到了头,各自捂着脑袋哀嚎。 夙瑶正要上前查看,突然间,夙辛和夙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她,双眸闪闪发亮,就像某种动物一般,紧接着,两人窜了过来,绕着夙瑶载歌载舞。 歌声一起,夙瑶的脸色就从红转青。 俩姊妹唱的无一例外,全是情歌,歌词直白得令夙瑶瞠目结舌。 她越听越是肝火上冲,想要逮住两个师妹让她们安静下来,谁知道她们动作灵活的不得了,比平时还要灵活好几倍,她根本抓不住她们,想要退而求其次地躲开,谁知道两人就像糖稀一样黏得不得了,根本甩不掉。 夙瑶暗想,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她的脸往哪里摆。 就在夙瑶庆幸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小路上,望着这边,震惊中不小心扳断了树枝,发出咔的一声。 夙瑶望着来人,脸色直接白了。 来人看着夙瑶,准确的说,是看着绕着夙瑶又唱又跳的两个女孩,平静的神情出现了不止一道裂痕,最后,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夙瑶。 “夙瑶师姐,你……辛苦了……” 他沉声说道。 夙瑶只觉得面子上万分挂不住,当她接受到师弟同情的目光后,她顿时生出一种凄凉感来。 “玄霄师弟……”夙瑶开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隔了几步面对面站着,中间时而闪过一白一蓝两道影子,伴奏是各种奇怪的歌。 那一刻,两人什么也没说。 他们不必开口,就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们的眼神,传达着同样的意思。 两人心有灵犀地看向仍然在转圈唱歌的双生姊妹,闪电般出手,一人擒向一个。 ——这两个人把琼华的脸都丢尽了! 夙瑶和玄霄冷傲的表情彻底裂了,额头青筋和黑线一起蹦出。 “夙辛、夙壬,停下来,闭嘴!” 玄霄追着夙辛,夙瑶追着夙壬,两人本以为擒住那两个女孩不是什么难事,可谁知道,当他们出手后,夙辛和夙壬居然同时消失了。 瞬移和隐身! 夙壬头一次完完全全隐身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玄霄师弟,小心身后!”夙瑶左右看看,惊见玄霄身后白影忽现。 玄霄下意识地拿出长剑,回身一挡。 亢—— 剑身颤动不止。 夙辛右手持剑,剑尖抵在玄霄的剑身。 若不是玄霄反应得快,她这一手多半要给敌人留下伤痕。 “夙辛!你胡闹什么!还不收剑!那是玄霄师弟!” 夙瑶连声疾呼,突然间感觉到危险的警报,长剑随心而出,挥洒出一片银光。 雪花飞舞,一个蓝影渐渐显现出来。 夙壬手中所持竟不是剑,而是一对柳叶刀。 她的神情毫无方才醉酒的朦胧,身法灵动,招式飘逸而犀利,一番抢攻打得夙瑶颇有些手忙脚乱。 “夙壬师妹!”夙瑶运起灵力提声喊道,只盼能让师妹清醒一些。 夙壬攻击未奏功,也不纠缠,又是隐身消失。 此时,夙辛也已和玄霄交换了几十招,平分秋色。夙辛往夙瑶处瞥了一眼,突然消失。 玄霄立刻掠向夙瑶身旁,挥剑格挡。 夙瑶摸不准这是什么状况,起手给自己加上了仙风云体。 “玄霄师弟?” “凝神。”玄霄也一样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清楚地感觉到双生姊妹刚才的攻击带着杀气,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 夙辛和夙壬同时出现在距两人一丈之处,两人摆出防御的姿势,小声说起话来。 “姐,不好对付,怎么办?” “副本BOSS有两个,先砍攻高的那一个!” “打完红毛再打冰山女?这女的不会是奶吧?” “先打着,她要是给红毛奶了,就先劈死她! “有JQ的不是好BOSS!” “BOSS还敢玩暧昧,一定要灭了!” “姐,我一看到他俩站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想打他们。” “其实我也是。” 姊妹两人商议完毕,再次一个瞬移一个隐身攻了过去,这次两人卯着玄霄打,什么招式都出来了,放暗器就算了,竟然还洒出一堆粉末。 玄霄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只能尽量屏息避开,但是姊妹俩的动作实在太快,即使他用上仙术也无法完全闪开,最后头上身上都沾上了各色的粉末。 几人打得太过紧凑,夙瑶插不了手,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玄霄被打得五颜六色,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立刻反应过来,放平嘴角。 夙瑶到底过意不去,给玄霄加上一个“五气连波”。 这下就糟糕了。 双生姊妹原先朝向玄霄的杀招中途转向,恶狠狠地向着夙瑶砍了过去。 ?——OT了! 夙瑶大惊失色,玄霄援手不及,眼看着惨剧就要发生,突然间两道白光从天而降,定住了夙辛和夙壬。 重光长老脚踏光芒出现在半空,落地以后一脸愤怒,指着夙辛和夙壬气得身体发抖。 夙辛和夙壬挣扎不休,过了会儿,夙辛突然停止了挣扎,盯着重光一瞬不瞬。 “童颜正太……” 夙壬接口:“正太有三好,天真可爱皮肤好。” 夙辛点点头,“身娇音脆易推倒。” 说完之后,她的身上突然发出一阵红光,紧跟着她就不见了。 “正太啊!” 夙辛一声欢呼,直接扑倒了重光,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一脸幸福的表情。 重光呆了,玄霄愣了,夙瑶傻了。 三柄剑掉在地上。 夙壬拿着不知道哪儿收集来的花瓣往天上撒着,连声欢呼。 “LOLI推倒正太,姐姐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我要开学了。 想来大家知道下面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了…… 从本学期开始,我要开始实习了。实习对我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都是陌生的。 目前一切还是未知,我无法做出任何承诺,我只能说,如果还有码字的空闲和心情的话,我不会轻易放弃这篇文。 (有在追我的伪英雄的读者不必担心,V文我一定会保证更新和完结。) 嘛,双生子如此的欢乐,我很想看看她们会有什么下场,啊,不,会有什么结果。 声明,按照文案的说明,此文是“陆小白”写的,所以,如果有错别字、错误用词,都是因为“陆小白”的关系(她的文学水平太那啥了……),为免误人子弟,错误用词我会标出来的(文中是小青标注)。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我会有如此高超的用词水准,我面对双子的犀利本领也是甘拜下风啊…… 有人问,如果是陆小白写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其他人的心理活动呢?上帝视角了不是? 问得好。答案是,在这一刻,陆小白灵魂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莲子和她一起战斗……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轻松文,大家不必认真,哈哈哈。 。 另外,本章夙壬(陆小青)的话,夙瑶听着是那样,文中的汉字才写成那样,至于夙壬到底说的是什么,请大家仔细读几遍…… 夙辛(陆小白)的那句“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出自《银河英雄传说》莱因哈特。 还有,卷标也是陆小白标的,所以她标的是,昆仑派…… 我知道是昆仑山琼华派的啊,大家别以为我跟陆小白一样,永远说不对。= 。=||| 。 名词解释: 奶妈:游戏(主要是网络游戏)中,医疗辅助职业被称为“奶妈”。 OT,是over taunted的缩写,通常解释为仇恨失控。攻击怪物造成的伤害,以及治疗,输出过量就会引起OT,队伍成员因伤害输出或治疗输出所造成得仇恨超过了主坦克(Tank) 对其目标所积累的仇恨值而使目标放弃tank转而攻击该成员。OT以后将处于危险的境地,另外OT后战士要拉回仇恨并不容易,有时嘲讽完了怪还会继续盯住 OT目标。而且OT是连锁性的,比如你OT后死了,下一个仇恨值稍低于你的就被怪盯上了。如果此时不停止操作或使用减少仇恨(如网游中“魔兽世界”中术士 的灵魂碎裂、法师的隐身、猎人的假死、牧师渐隐、盗贼的消失等)的技能,很可能引致团灭。 简单来说,就是,夙瑶那一次加血导致双生子把攻击目标换成了她…… (双生子打怪,有奶妈先灭奶妈……) ☆、第六回 如此拉风 前一回说到,双生姊妹被罚进思返谷后苦中作乐、载歌载舞、乐不思蜀(←错误,不,说不定是正确的)、借酒装疯、调戏夙瑶、围攻玄霄,当重光长老及时出现避免同门相残的惨剧上演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夙辛(陆小白)酒后乱性(←姐,你这是写错了还是……),饱暖思银欲(……),见到活色生香的正太在面前,她一个把持不住,勇敢地上前压倒了重光,本着正太的豆腐不啃白不啃的原则,她狠狠地啃了一口。 …… 这大概是昆仑派建派以来头一回发生这样严重的事件吧。(姐,是昆仑山琼华派!琼华派!) 虽然比不上师徒乱伦那么劲爆,但是,师叔侄之间隔着一个辈分,怎能有如此背离伦常之举! 上面那句是官话,实际上,现在这种情况,在场的几人还没想到这些。 如果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扑倒一个潇洒俊逸的青年,或许旁观者还能“清”一些,认识到这事跟“乱叉”搭上了边。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水灵灵的女娃扑倒了一个同样水灵灵的少年,这情景看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夙瑶在怔楞之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这两人倒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在打闹似的…… 玄霄的脸色从青到白,长袖一甩,身影一晃,上前拎起了夙辛,不管三七二十七,抬手就是两道定身符。 夙壬把手中的花一扔,摸出一把暗器,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了出去,高声喊道:“打扰别人风花雪月是要被马踢的!” 玄霄把手中的负累往旁边一甩,长剑连挥,格挡开暗器,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怒瞪着夙壬,脱口而出,“你是马吗?!” 夙壬一愣,随即脸色涨红,怒喝:“你才是马,你是驴你是呆鸟鸭嘴兽草履虫!” 她嫌喊着不过瘾似的,又摸出一把暗器打了出去。 这一回所有的东西都反射着蓝莹莹绿幽幽的光,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兵器。 夙壬暴跳如雷,手中接连不断地射出暗器。 “红毛你居然敢骂我?!就算你长得漂亮也不能原谅!我代替昆仑唐门华山青城峨眉消灭你!” 被摔在草丛中的夙辛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喃喃地说,“妹,你到底是哪一派的……” 这几轮暗器数量多得吓人,再加上夙壬发射暗器的手法颇为奇特,竟然含了几种不同的力道,玄霄险些着了道,惊讶之余他更是提高了警惕,运起五灵归宗,一道炎咒烧了过去。 夙壬跃开,在空中觑着玄霄和夙瑶,隐隐锁定着二人的气机。 玄霄、夙瑶自然而然地升起警惕,不料夙壬竟然几个起落,欺近还在愣神的重光,左手抓起重光,右手柳叶刀横在重光脖子旁边。 夙壬得意洋洋地大笑道:“统统不许动,放下武器!否则——”她把手中的刀侧了侧,对着重光白嫩的脖子比划,“你们的儿子就死定了!” 重光刚要回过神来,立刻被这惊天神雷劈懵了。 玄霄和夙瑶上前救人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儿子? 儿子?! 儿子——! 玄霄和夙瑶站在原地不动了,不是因为夙壬“撕票”的威胁,而是因为他们看到,重光长老的脸色彻底紫了。 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夙辛终于摆脱了定身符的作用,恢复了行动力,她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跑到夙壬旁边,握着长剑,似是在做警戒一般。 “妹,干得好!这一对BOSS太不要脸了!竟然还召唤宝宝!我们都没召唤!” 夙壬先是点头后摇头。 “姐,你弄错了!我们根本没宝宝!” “对哦……我还没生过宝宝……” 夙辛点了点头,看向重光,眼睛冒出狼一样的绿光。 “要是这个宝宝可以收就好了,不过,不是野生的,没指望了。虽然我不忍心,但是,还是砍死了吧。” “当断则断,不愧是我姐!”夙壬满腔真诚地赞道。 被挟持的重光终于找回了理智。 几十年的养气工夫使他勉强保持着外表的冷静——虽然看起来已经面红耳赤,就差爆发了。 两道定身咒,紧接着追上两道昏睡咒,最后是一人五张定身符。 夙辛和夙壬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重光长老召回佩剑,俯觑着地上的两个女孩,目中几乎露出凶光,几个呼吸后总算收回了杀意。 他对自己说,不能跟这两个小孩较真,否则迟早给气死! 夙瑶因重光长老先前的气势提心吊胆,见他抬起手,急忙开口。 “重光长老?” 重光瞥了夙瑶一眼,沉声回答:“我还不至于对师侄下杀手。” 他伸手拂过夙辛和夙壬的额头,光芒闪过,两人脸上不自然的酡红褪去了一些,呼吸也平顺了些许。 “你们两个,看着她们。待她们醒来,让她们来威仪阁!” 说完之后,如同突然出现一般,他乘光而去。 夙瑶望着天际残留的光影,喃喃地说:“我记得门规也不许随意御剑……” 重光长老大概已经气糊涂了吧…… 玄霄看看地上安睡的两人,想到之前的几轮交手,眸中闪过疑惑。 夙壬先前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昆仑、唐门、华山、青城、峨眉,除却唐门,均是洞天福地,修仙之所。她为何突然提到这些地方? 双生姊妹在重光长老的仙术帮助下,安详地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玄霄和夙瑶各自的纠结。 三天后,两人醒了,奔到威仪阁,还没开口,就被重光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顿,直骂得两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姐,他在骂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也没听懂。 ——得,这两姊妹醒来后,把喝酒后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点滴不剩…… 她们的茫然被重光解读为不知悔改,他的怒气立刻翻了三倍。 最后,夙壬被罚去抄写门规三百遍,夙辛被罚到剑舞坪去连续练剑七十二个时辰。 抄门规对夙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威仪阁内专门辟出来给弟子抄写门规的地方,推门进去,立刻乐了。 “哟,这不是沙师弟吗?你也在抄门规?还差多少份?” 云天青一听到这个声音,手臂不自觉地一抖。 白纸上落下一大块墨迹。 云天青暗暗地咬牙,抬头看着门口笑颜如花的女孩,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回答。 “我叫云天青,不叫云天沙!” 夙壬蹦蹦跳跳地走进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叠白纸,抓起一支毛笔,在云天青旁边的桌子坐下,毛笔伸到他卓上的砚台里蘸墨。 “沙师弟,你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嘛。云天沙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何必坚持要改呢?你看我和姐,多悲催的名字,不是一样顶了十几年。” 夙壬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云天青不禁一愣。 “夙壬,你把门规全背下来了?” 夙壬头也不抬地回答:“抄上几百遍怎么可能背不下来,我又不是笨蛋姐姐。” 她撇了撇嘴,继续说,“她抄上多少次都一样把琼华派写成昆仑派,童颜正太已经对她彻底绝望啦,罚她到外面练剑去了——七十二个时辰,啧,不知道练完以后她会变成啥模样。” 云天青莞尔。 “她怎么会连门派的名字都记错?” “她中毒太深,执迷不悟,迟早走火入魔——” 夙壬重重地哼了一声,轻声嘀咕,“不就是一个何足道吗,谁稀罕。乱伦绝对没结果,哼。” 如果夙壬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又磨牙又表情凶狠的话,可能更有可信度。 云天青愣愣地看着夙壬。 把琼华派说成是昆仑派虽然有些离谱,但是,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他听着总觉得有些酸呢? 云天青干脆地转话题。 “……七十二个时辰的练剑?重光长老这次真是气狠了。你们做了什么把他惹成这样?” 说到这儿,云天青怨念地补充,“我在这抄门规都是被你们连累的,重光长老这几天脾气大得很,逮着谁都要罚。” 夙壬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停了几拍。 她转头看着云天青,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真的。” “哈啊?” 云天青瞪着夙壬,“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夙壬摊手,“我只知道我和姐姐喝醉了,喝醉以后的全都不记得。” 云天青斜眼看她。 “不会是酒后乱什么吧。” “怎么可能!”夙壬不屑地挥手,“我们是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云天青将信将疑地看着夙壬。 夙壬不满地瞪回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 云天青默默地收回视线。 “夙辛能撑住吗?” 七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滴水不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多少男弟子都撑不下来。重光长老竟然罚得这么重…… 夙壬的视线左右晃了晃,轻哼一声。 “你太小看她了。想当初,她为了……连续几个月每天至少练武十个时辰,不眠不休都是常事,七十二个时辰算什么。” 夙壬怨念四起,要不是姐姐用这种方法硬是把何足道对她的好感度刷了上去,怎么可能被收为入室弟子,自己又怎么会因为何足道只收一个入室弟子而一气之下叛出了昆仑派! 她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咬牙暗恨。 当初大家都以为作为一派掌门的何足道的好感度是没法升高的,所以把心思花在给竞争者使绊子上,谁知道,他的好感度竟然是能提升的!可惜,当初愿意坚持那种傻事的人也只有“小白”而已。所以,成功的是陆小白,而不是她们这些聪明人。 夙壬每次想到这件事就又气又恨。 何足道怎么能那么偏心白娘子姐姐,竟然帮她额外加点,不然就她那个全敏的剑客号,绝对是两刀砍死啊!偏心到这份上,太过分了啊啊啊…… 看到何足道是怎么对待弟子的玩家们全都疯了,却半点办法也没有。何足道放了话,谁伤了他的弟子,就是跟昆仑派作对。再加上姐姐几乎是双倍的加点,跟人PK,根本就如同作弊!满点的幸运和敏捷,三次攻击至少两次暴击,满点幸运的暴击打出来就是四倍伤害…… 怨念,怨念,怨念……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酒后乱X是不可取的…… 。 宿舍终于通网了。我表示有了网络我活了一半,一想到明天就要工作又死回去一半。 这一章揭露出一个真相——傻人有傻福,花痴到一定地步也是有好处的!(抽飞) 好吧,真相是,陆小青当初也是口水何足道的,只不过,她没抢到那唯一的弟子名额,一气之下叛门而出啊……大家能理解她每次说到小白恋师的语气为什么那么酸了吧。 ☆、第七回 如此示威 上一回说到,重光长老被双生姊妹刺激过度,恼羞成怒,下了重罚。夙壬被罚去抄写门规三百遍,夙辛被罚去练剑七十二个时辰。 夙壬爆出惊天□,原来夙辛(陆小白)之前能拜入何足道门下靠的是一股花痴到骨子里的痴劲——陆小青坚决不承认陆小白有诸如“恒心毅力”这种美好的品质。哼,不就是比其他人更花痴更傻X,偏偏被她蒙对了,江湖这游戏太不合理了,完美至极的昆仑三圣何足道竟然会被这种傻X的方法打动,一丘之貉,哼。 (……妹,你抢我的笔就是为了写这几句?) (你竟然诋毁师父,看剑!亲妹妹也不能饶恕——!)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缝。要是走起狗屎运,那真是砍怪的时候自己都空血了结果怪先死了——也就是俗话说RP太好,想不赢都不行啊。(姐你得意个P!) 夙壬的技能“抄写门规”熟练度有百分之三百,抄起来那叫做一个“运笔如飞”。她比云天青后开始抄写,却提早一个时辰完成了任务,拍拍屁股就走了。 云天青看着夙壬的背影,咋舌暗叹。 这抄写的速度,这龙飞凤舞的字迹,这一塌糊涂的桌椅——夙壬平时看起来还算文静,只是这字真是…… 完全的字不如人啊! 云天青拈起一张纸看看,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有一个字能认得出来,字写成这样真是本事! 陆小青(夙壬)的字确实不怎样,说白了就是十分难看,这也是何足道对她初始好感度低的原因之一。 何足道因琴、剑、棋均臻上乘,被人称为“昆仑三圣”,为自谦,他改名“足道”,如此一来,连起来就是“昆仑三圣何足道”。白衣萧然,清隽孤傲,高洁逍遥。 何足道因青年时遇郭襄而存着一桩心事。“江湖”这个游戏力求贴近原著,极力还原旧时经典,便连何足道这一心结一并还原出来。 陆小白(夙辛)打动何足道的正是一个“痴”字。且不管她是“痴”什么,至少何足道看她比那些陷害同门的人顺眼得多。 夙壬出了重光长老的地盘,立刻生龙活虎起来。一想到自家姐姐还在剑舞坪上受苦,她就止不住地想笑。 嘿嘿嘿,白娘子姐姐,你也有今天。何足道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从来没罚过你吧。 夙壬得意地跑到剑舞坪,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白影在中间晃悠,左刺一剑右刺一剑,她不用几眼就确定了那人练的是啥,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摆明是昆仑派的入门剑法!这个恋师成狂的家伙…… 夙壬扁了扁嘴,换成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蹦蹦跳跳地跑到夙辛面前,开始做鬼脸。 “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姐,你悠着点,七十二个时辰,整整六天,还有五天呢!” 夙辛根本不理会夙壬,自顾自地练剑。 昆仑派的入门剑法她练了几百遍,怎样也不会出错,一招一式都标准得可以当范本。 先不说她之前为了讨好何足道天天练这套剑法,正式入门以后,她顶着何足道“唯一的嫡传弟子”的名号,更是尽心竭力,唯恐学得不好堕了师父的威名。千八百次地练下来,她闭着眼睛也能使出这套剑法。 夙壬一个劲地在旁边蹦跶,一会儿冷嘲热讽,一会儿追忆往事,一会儿唱歌跳舞,反正只有一个目的——让夙辛分心! 重光长老给的惩罚“练剑七十二个时辰”并不是简单的练剑而已。七十二个时辰内,夙辛一刻也不能停下,不眠不休,滴水不沾。若是分了心,跟人说了话,一句话加一个时辰——所以之前云天青才说这次重光长老罚得重。 夙壬蹦跶了一段时间,没招到夙辛的注意,反而招来了琼华派其他人的注意。 “夙壬师叔在做什么?跳大神吗?” “嘘——你想找揍吗?当做没看到!” 一个青年大汗淋漓地拉着新入门的少年逃走。 玄震和夙瑶经过剑舞坪的时候,面色如常,便好似没看到剑舞坪中央的异物一般。(……异物?) 倒也不是没看到,两人还跟双生姊妹亲切地打了招呼。 玄霄本来打算在剑舞坪修炼,一开始只有夙辛在那边舞剑倒也没什么,夙壬来了之后,他眼角抽搐地走了。 备注,一大批人看到玄霄走了之后就如看到救星一般,匆匆地尾随而去。先前他们没走,只是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先走了被夙壬惦记上,那就后患无穷了! 云天青好不容易抄完门规,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这才几天,他都被罚了几次抄门规。重光长老一生气,真是全派遭殃。 陆家那对姊妹…… 云天青刚这么想着,恰好走到了剑舞坪,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剑舞坪的异状,立刻往角落躲去。 重光长老气冲冲地走过去了! 夙壬背对着重光,依然继续着跳大神般的蹦跶…… 重光当日惩罚夙辛练剑七十二个时辰,也是怒火上头,气坏了才做出这种决定。一天过去,他的气也出了不少,现在心情好多了,静心想想,觉得罚得有点儿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夙辛也只是十三岁的女孩,虽然顽皮胡闹了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大错。想她姊妹二人这般幼年上山,又不是为了求仙而来,完全是被掌门带回来的,在这远离尘嚣的昆仑山上,怎可能没有一星半点的不适,可是她二人什么也没说过,整日笑笑闹闹,好似十分开心。倘若她二人纯然是天真的小孩倒也罢了,她们能卡着门规的限度,巧妙地踩着“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边线,这明摆着说明了她们心里清明,不过是装作不懂而已。 ——重光长老你真的想太多了……双生子那是游戏玩得多了,自然知道怎么踩线才能不被罚出门派又能折腾其他人,才不是因为什么高深的理由。 重光气也消了(代价是整个琼华派的人都倒了大霉),于是就想看看夙辛怎样了。要是她认认真真地练着剑,他也好酌情减免惩罚,结果,他才走到剑舞坪,就看到夙壬在那里“闹鬼”! 重光的肺立刻气肿了,气呼呼地走过去。 “夙壬,你在做什么!” 重光一声断喝,震动云霄。 夙壬跳舞的节拍当即一乱,立时踏错了步法,于是故态复萌(←姐你太过分了!),两条腿差点打了结,本来扭得挺好的身体咔啪一声差点闪到腰。 磅的一声,夙壬扑倒在地,双脚还是那种扭曲得要打结的模样。 ——那模样看着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一直安静练剑的夙辛看到这一幕,嘴角上翘,却忍着没发出声音,继续练着剑。 重光被夙壬这表现给惊到了,正要竖起的眉毛翘了翘,火气倒是消了大半。 “夙壬,你这礼太过了。” 夙壬龇牙咧嘴地按着腰站起来,低着头收拾好表情才抬头看向重光。 “重光长老。我抄完了门规,来看看姐姐。” “又唱又跳地看?”重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夙壬偷偷揉腰的动作自然被他看在眼里,“你这动静真不小,整个剑舞坪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是啊,剑舞坪上统共就两人,夙辛安安静静地练剑,剩下夙壬载歌载舞,不是只有她的声音才怪…… 夙壬撇了撇嘴,闷不吭声。 她能反复地叛门还保持正的声望,对察言观色自然是极为拿手——若不然怎么能讨好后来那些门派的掌门让她入门。 童颜正太正在生气,她再吭声就是小白了(……)。 重光见夙壬安静地低着头,而且面有惭色,也不再追问。他再看看夙辛,见她十分用心,没有半点偷懒,一招一式都很标准——虽然练的不是琼华派的剑法,不过这套剑法他也见夙辛练过多次——他的火气也就差不多消了。 “夙辛知错能改,酌情减免惩罚,再练二十四个时辰,你便回屋去吧。至于夙壬……” 重光看看夙壬,白眉轻挑。 “我看你舞蹈跳得不错,不若就在此陪你姐姐吧。少一个时辰,多加一天。” “是……”夙壬垂头丧气地应声。 重光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全然无法预料,他这一决定,竟然给昆仑派(……)带来了莫大的麻烦。 夙壬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自家姐姐一眼。 “满点的敏,满点的运,姐,你真是到哪儿都吃得开啊。” 夙辛回手一剑下劈,瞄了夙壬一眼,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你要不是反复叛门,幸运也不会被扣到几乎没有。” “姐,你——!” 夙壬瞬间如被万箭穿心,龇牙倒吸一口凉气。 幸运低在游戏里有多悲剧?打怪的时候,怪总是出暴击,好不容易她赢了,物品掉率几乎为零,结果她只能去抢别人的东西,导致她变成了PK榜上前三的名人。 ——谁提到“草管人命(……)的青青不是敬畏三分。要不是全息网游,一定没人相信她是女的,那种操作,那种狂热,肯定是人妖号哇!但有谁知道,陆小青成为PK的爱好者完全是迫不得已……都怨这苦逼的世界啊!她是被逼的,被苦逼的啊…… 夙壬满腔怨恨无处说,拿出一对短剑舞了起来。 先前她跳大神(……)完全是为了扰乱夙辛,如今她跟夙辛成了一条绳的蚂蚱,谁也不会去戳穿对方说话没有、违规没有,扰乱也就没了意义,她继续那么乱蹦也没意思,还不如做点正事。 好在重光没限定跳舞要跳什么,夙壬直接拿剑舞凑数了——好歹也能刷点熟练度,还不会闪到腰。 她现在耍的这套是峨眉的无名剑法——说起来也是很有来头的剑法,据传是峨眉祖师小东邪郭襄所创,未传弟子,仅记载于典籍中。陆小青当初凑巧触发了任务,才从峨眉山里挖出了剑谱。这套剑法未取名,小青就直接叫它无名剑法了。 剑舞坪中,夙辛、夙壬各使一套剑法,远远看去,竟然相得益彰。 渐渐的,有人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了去看,这才发现,两人看似各舞各的,实则互有照应,转换腾挪之际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人的破绽全被另一人补足。 ——这竟然又是一套互相配合的剑法! 这套剑法乍看之下平平无奇,不若两仪剑法和刀法那般精妙玄奥,挥洒开来,竟美得惊人。 一者韵姿佳妙、隽朗都丽,一者灵秀绝俗、姿态娴雅,二者相辅相成,若即若离,却灵犀暗通,配合无间,绰约风姿之下暗藏杀招,叫人防不胜防,实为世间第一等的剑法。 在剑术上颇有造诣的琼华弟子多半已瞧出这套剑法最初应是男女同使,方才符合剑法中同甘共苦、若即若离之意,但是双生姊妹这般使来,虽无情动时的缱绻,却多了双生子的天然默契,威力是增是减尚且难说。兼且二人豆蔻年华,姿容上佳,虽然身量未成,这套剑法使开来,也是多了几分妩媚风姿,直教人恨不能多看片刻。 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剑舞坪便围了里一圈外一圈的人。 一日后,剑舞坪上的人出奇的多,便是平日不在剑舞坪修炼的琼华弟子也跑来围观双生姊妹了。 远远的,太清引着几个人走向剑舞坪。 那几人并非琼华中人,而是同处于昆仑山的昆仑派门人。为首的是昆仑派的首座长老,之后的乃是昆仑掌门的三位得意弟子。他们此行为的是与琼华约一个切磋的时间,两派门人相较,论一个尺短寸长。 太清有心给昆仑派一个下马威,故意领着几人走到剑舞坪来,本意只是想让他们看看舞剑的夙辛,他却不知道夙壬也在这里舞剑。 阴错阳差之下,昆仑派门人看到的便是双生姊妹超凡绝俗、惊艳四座的剑法。 自恃本领的昆仑派门人不由得暗惊。 ——琼华派当真如此人才济济,这般稚龄女童竟也身怀绝艺。 太清看到双生姊妹,眼前一亮,心中更喜,面上却分毫不露,老神在在地说:“这对姊妹入门半年,天资虽高,却颇为顽劣,总喜欢自创剑法,这套剑法本座亦是初次见到。” 言语之间,似乎颇有责难不满之意。 太清一席话,昆仑派的长老直接青了脸。 自创剑法…… 琼华派这是故意示威? 作者有话要说:修错。 。 载歌载舞最美了。 。 双剑合璧最美了。至于两人的剑法为什么可以合,下文解释。 可怜的“昆仑派”哟,这真的不是琼华派故意示威,而是,两人在受罚喂…… 。 得意地来晒图。 我表示图片是今天的更新……我用画图做了很久…… 团子的一天。 ☆、第八回 如此传人 上一回说到夙壬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重光长老罚着在剑舞坪跳舞,夙壬悲愤之下拿剑舞凑数。机缘巧合中,夙辛不知不觉间使出了和夙壬相配合的剑法,端的是超凡绝俗、惊艳四座。 第二日,昆仑派前来琼华派约战,阴错阳差之下,昆仑派门人看到了双生姊妹的表演,以为这是琼华的示威,脸色立变。 昆仑派的首座长老脸色沉郁,隐蔽地和掌门首座弟子凌真交换了一个目光。 白衣翩翩的青年会意地上前几步,用心观察起来,看了一会儿,他不由得皱了眉。 能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丝毫不受影响,固守本心,这份集中力实在难得,以这对姊妹的年龄来看,更是叫人惊叹。料想琼华掌门必不会夸大其词,既说这套剑法是二人自创,想来定是事实。 小小年纪有如此本领,若是资质平平,便是日夜苦修怕也是不能,定是天资卓绝,万中无一。 惊人天赋,再加上这等宁心和持衡的品质,若然不出意外,十年之内,这对姊妹定能名动昆仑,天下有名。 凌真和两位师弟无声地交流片刻,三人同时严肃了几分,多少收起了先前满溢的自信。 那么,双生姊妹果真是宁静守心、不为外界所动吗? 事实是,双生姊妹依稀如回到了网游中练习技能的日子。 练技能刷熟练度的时候,肯定是在安全区域,反正不能PK,最多就是被围观而已,谁怕谁啊,谁敢乱围观,回头她俩有的是时间解决。 (什么,你问怎么解决?君不见“草管人命”的青青在这里?) (姐,我忍很久了,你以为你的PK值低?掀桌,你是PK榜第二!第二!我才是第三!) 万一被人偷学了武功怎么办? 拜托,游戏里的技能只能从技能书学,光是看着能学得会才怪,要是门派不同,那就更没指望了。 所以,两人根本没有刷熟练度的时候注意周围这种习惯…… “琼华果真地灵人杰,不愧为昆仑山中第一大派。”凌真颇为诚恳地赞道。 听了这么一句话,太清心情大好,捋了捋胡子,浮出几分笑意。 “谬赞了,小徒戏耍之举,难登大雅之堂。” 双生姊妹剑法如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太清偏要这么一说,明面上像是谦虚,内里是实打实的自得和打压。 ——这种剑法还“难登大雅之堂”,那么,比这差一些的剑法叫做什么? 这话说得不算隐晦,稍有头脑的人都听得明白。 琼华门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藏起想笑的心。 昆仑派的几人可就大为不满了,偏偏这话又不能明着反驳。 凌真一按剑柄便要上前,却被长老制止。 凌真身为昆仑掌门首徒,若然主动出战,便是失了身份,即便赢了,也无光彩,倘若输了,更会让昆仑派蒙羞。 昆仑八派之中,昆仑、琼华主剑修,碧玉、紫翠、悬圃主丹修,玉英、阆风、天墉主术修。 自古以来便是同行相忌,自从有了昆仑和琼华两派,它们就明里暗里互别苗头,唯恐被对方越了过去。原本两派互有长短,旗鼓相当,但自琼华派出了道胤真人这惊才绝艳的人物之后,两派逐渐拉开了差距,到如今,琼华明显压过昆仑一头。 昆仑派现任掌门焦松子秉承先师之志,励精图治,也算是上天眷顾,叫他发现了三个天资优异、适合修仙的苗子。更令他欣喜的是,三人自上昆仑山后,互相激励,没有一日倦怠,眼见得便是翌日大才。焦松子这可按捺不住了,磨了几年,终是遣人来琼华约战。原本他想,放眼琼华,太清座下只得玄震、玄霄二人称得上青年一代的良材,断不可能赢得了他门下三徒,这么一来,昆仑派大有可能夺回剑修第一的名号。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短短半年间,凭空里杀出双生姊妹来,立时让焦松子的如意算盘难以打响了。 凌真岂会不明白个中利害,但是,以他所见,能与这对姊妹一较的,三人之中,恐怕只有自己一人。 他正在想着,惊见三师弟凌宇已拔剑迎了上去,他心中不由得叫糟,却无计可施,倘若他再出手,只会更不好看而已。 琼华这对姊妹实在太年轻了,根本就是稚龄幼童,倘若他们师兄弟二人上场,是输是赢,都足以留下笑柄。 如今之计,只能期望凌宇师弟不要太冲动。他在剑道极有天分和悟性,入门虽晚,进境却比自己更快。若然冷静以对,这场比试,并非全无胜算。 镜头转回双生姊妹这边来。 夙辛和夙壬本来舞剑舞得好好的,冷不丁横刺里一个人杀过来,偏还那么巧,长剑对着夙壬去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到夙辛拦在夙壬身前,亢的一声,架开了对方的长剑,长剑舞动,将夙壬护在身后。 这一招当真快如闪电,没几个人看清夙辛的动作。但是,她空门大开,自身的要害几乎全都暴露在外——这根本就是只为了保护对方的剑招! 凌宇被焦松子悉心教导十年,岂是没有真本领的绣花枕头,长剑一转,向着夙辛的心口点去。 夙辛先前招式用老,无法及时变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影闪出,银光点点,恍如明月清辉。 凌宇急忙回剑相格。 连绵的清脆响声过后,一柄长剑无声无息地从旁边刺向凌宇。 凌宇不自觉地感到危险,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先前阻了他的是蓝衣的女孩,但真正令他心生寒意和危机的则是白衣的女孩。 此刻二人各据一方,互相照应,无论哪一方遇敌,另一方都能及时回护。 双生姊妹,灵犀相通。凌宇心中闪过这八个字,旋即狠狠皱眉。 他偏不信——! “昆仑掌门座下凌宇,向二位讨教!” 凌宇一句话掷地有声,惊动全场。 正式通名后,胜败便不止是个人荣辱了,这赌上的是师门荣耀。 众人的视线转向双生姊妹,看她们如何回答。 夙壬大致还算平静,全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瞄着夙辛,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夙辛一瞬不瞬地盯着凌宇,神情有些奇怪。过了会儿,她踏前一步,挽了个剑花,韵姿佳妙,竟有几分出尘脱俗的仙化之姿,恍若云端走出的仙童。 白衣女孩周身灵气激荡,气势凛然,目光灼灼地瞪着凌宇,声音清脆,其中的怒气不言自明。 “凭你也敢自称昆仑掌门弟子,好大的胆——!” 这句话说得在场众人全体愣住,不断有人看向凌宇,再看看昆仑派的长老。 这凌宇,难道不是昆仑派的弟子? 不少人下意识地顺着夙辛的话如此想到。 夙辛朗声喝道:“昆仑三圣座下天虹子,今日定要你这欺世盗名的小人知道厉害!” “只盼你手中的功夫比嘴上本事强!” 凌宇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话虽如此,他到底自重身份,不至于做出以大欺小的事情,起手一式,算是行了平辈之礼,而后凝神等待对方先攻。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只待手下见真章了。 在陆小白(夙辛)心中,昆仑掌门只得一人,那就是她的师父昆仑三圣何足道,其他人等,一概不配称为昆仑掌门。 ——至于这个世界的昆仑和那个世界的昆仑是两码事这种事情,她早就忘了。 陆小白在乎的人和事很少,偏偏何足道正是其中之一,几乎可以说是她的死穴。如今竟然有人敢自称是“昆仑掌门弟子”,怎能不让她怒火冲天! “天虹子”是她入门后何足道亲赐的道号,若不是十分正式的场合,她也不会随意报上名号。 由此可见,今天这一遭,陆小白气得狠了。 陆小白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冒名的家伙好看,手中长剑一振,竟激起一股轻吟。 ——这是陆小白头一回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昆仑三圣一手教导的嫡传弟子,怎会是只能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角色。 清越的剑鸣声传出后,凌宇的脸色立刻沉重了几分,原本心存的些许轻视和不忿全部消失,被惊讶替代。 这个女孩,没有用灵力,全凭内力真气,竟让剑身急颤引动风吟! 凌宇不敢托大,几道法术施展开来,手中长剑随即被紫色电光笼罩,时而炸开一朵璀璨的金芒。 说时迟,那时快。 白光闪过,夙辛犹似仍在原地,长剑已递到凌宇面前。 原地不过是个残留的虚影罢了。 凌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与对方拆招。 白影蹁跹,忽隐忽现,无声无息,若非两剑相击的金属之声,几乎让人产生一种场中只有凌宇一人独自舞剑的错觉。 暂不说场中夙辛与凌宇如何对阵,旁观的昆仑与琼华诸人早已议论纷纷。 青阳长老闻讯赶来,快步走到太清身旁,低声说道:“掌门师兄,我听闻凌宇是昆仑掌门爱徒,夙辛纵是天赋过人,到底修道日短,若然输了……” 太清也不多说,指了指场内。 青阳观望片刻,先是心定,而后骤然提起。 “夙辛小心——!” 原来夙辛几轮抢攻,速度极快,招式刁钻,叫人防不胜防,凌宇几次吃亏,一忍再忍,始终没用攻击性的法术,直到夙辛一剑破空刺到背心,险些给他刺了个对穿,凌宇终是放下了坚持,左手一动,紫色的电光从天而降,赫然便是天雷空破。 夙辛的仙术时灵时不灵在琼华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凌宇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想来,武技如此厉害的人,仙术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凌宇怎会想到,夙辛偏偏就是那只会武技不会仙术的人。 雷光奔驰何等迅捷,瞬息万里,待夙辛因危机感准备闪避的时候,已被雷光劈中,登时脑中一空。 ——白露,今日起你入我门下……虹销雨霁,彩彻云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你便取道号“天虹子”。持身以正,行事随心,勿堕我昆仑威名。 勿堕我昆仑威名…… 夙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长剑,忍着剔骨般的痛楚挺直了脊背,透过前方明亮的雷电光网,笔直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惊电般的一瞥,那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令凌宇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施术的动作跟着缓了一缓。 半空密布的雷云仍在聚集,雷光落下的速度看似分毫未减,实则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空隙。 夙辛只凭着直觉找到了那个空隙,提起真气穿过了恍若绵密无隙的光网。 在众人或惊诧或呆愣的目光中,夙辛凌空跃起,出人意料地抛起手中长剑。 轰隆几声,雷光骤降,击中半空的长剑,光芒大盛,刺得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场中形势却已改变。 白衣女孩以指作剑,抵着紫衫少年的心口。 她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却明亮得反常。 相比之下,似乎只有轻伤的少年的脸色显得异常灰暗。 女孩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开口。 “昆仑山上,由不得你胡来。掌门弟子的名号,岂能轻易担当。若无那份本领,趁早下山,免得连累师门蒙羞。” 少年怔怔地望着女孩,一言不发。 女孩傲然昂首,瞬间神采焕发,朗声说道,“昆仑山上,能称圣称仙者,唯吾师而已,余者不过欺世盗名之辈!” 少年登时咬紧了牙关,半晌方道:“明年中秋,我定胜你!” 说完之后,他提气奔向琼华山门外,连身后同门的呼唤也不顾。 昆仑派的长老压抑着不满与太清客套几句,带着几位师侄去追凌宇,恐他出事。 凌宇一向骄傲,此番败在一个稚龄女童手中,而且对方还没用灵力——此等耻辱,不晓得凌宇到底会怎样。 剑舞坪上立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双生姊妹立刻被人群包围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无数的“雨润”、“承天载物”、“烟水还魂”、“五气连波”加在夙辛身上。 几位长老自然不可能围过去,却是悄悄离开了。 重光长老临走前张望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皱起了眉,拂袖而去。 青阳颇有感触地说:“掌门师兄,料想不到……夙辛那丫头,却是这般尊崇维护师门,怨不得师兄平日疼她。” “青阳,今日这一出,我也没想到啊……” 太清捋着胡子,一向严肃的面容有了些许松动,竟多了几分温情。 ——若有一人,不顾生死地维护于你,但凡有心之人,岂能无动于衷? 青阳见太清如此,便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昆仑三圣是谁?莫不成是指掌门师兄、自己和重光?想到这儿,青阳竟也有几分得意,他赶忙把笑容收回去。 至于“天虹子”,嗯,如果夙辛喜欢…… 青阳再看了看太清,不禁摇头。罢,看掌门师兄的样子,夙辛爱叫什么估计都行。 明年中秋与昆仑派的比试,还得尽早做准备,明日早课就通知下去吧。青阳这样想着,安静地离开,留下太清一人继续回味刚才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JJ啊JJ,能否有一日不抽?你抽的我绝望了啊,比此刻的凌宇更绝望啊! 。 没有一天不在抽。 唔,我沉迷游戏了,剑网三,真悲剧啊,各种杯具不解释。 。 这一章小白大出风头,何等引人注目!何等风采!何等犀利! 仔细看啊,她说的话,多么气势十足,多么信心百倍,多么铿锵有力! ☆、第九回 如此情深 上一回说到我那白娘子姐姐凭着无人可及的花痴劲头和对“昆仑掌门弟子”的强大执念打败了“真?昆仑掌门弟子”凌宇,一时之间在昆仑山上风头无二。 …… 但是(哎呀呀,多好的词啊,不管前面在说什么,只需要一个“但是”,气氛马上就不同了),但是(我要多用几次),白娘子姐姐虽然当时没事儿,过后没多久突然晕倒,直到现在还在昏迷呢。(摊手) 所以,这一段故事就由我来执笔了。 唉,说起来那个凌宇也真是倒霉,干啥好死不死要自称“昆仑掌门弟子”,他要是少说个“掌门”,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被削了面子,看看他可怜的小身板儿,雪花白的脸色,啧,那种脆弱又骄傲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姐,看看,这才叫做成语的正确用法。)(←正确个鬼……) ([本段隐藏]放心吧,凌宇,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好小攻的,像白娘子姐姐这种又白又渣的攻毕竟是少数。我深刻理解你被一个笨蛋打败的憋屈心情,拍肩。小声偷偷告诉你,通常单细胞生物总是四肢发达的,不要气了,乖。[某人看不见]) (↑小青你敢不敢跟我对质!你在乱写什么东西?!你以为写了那几个字我就真看不见啦——?!看剑——!) 高级弟子房内。 夙辛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不时沁出汗珠,手心也烫得惊人。 夙壬守在旁边,隔上一刻钟给夙辛换一块冷敷的毛巾,不时低语,就像是在和夙辛说话一般。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那天夙辛虽然赢了凌宇,可她毕竟实实在在地挨了凌宇那几道雷系的法术,当时看着好像没事,但是(嘿嘿),谁知当晚她突发高热,之后就陷入昏迷,呼之不应。同屋的夙壬跑出来喊人,当场惊得琼华鸡飞狗跳。(←……我说,妹啊,琼华山至于让这些东西来治我吗?) 按理说,医治伤病在琼华这种修仙的门派应当是相当简单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药物也好,仙术也好,就是没效果,夙辛还是昏迷着,一点儿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体温越来越高,到后来太清只得把夙辛搬到了“冰床”上,好歹止住了她的体温继续升高。谁都知道,长期高热会伤到脑子。夙辛这般天资出众的弟子若是因此落了病根,岂不是天大的憾事。 (↑哈,白娘子姐姐能烧坏脑子?谁见过倒下的桩子再倒一次的?) 这几天,琼华擅长医术的几乎都来看过夙辛不下十次,可是谁都找不出原因来。来探望的琼华门人多得数不胜数,别说素日里熟悉的玄震、夙瑶、玄霜,就连玄霄、云天青也来过不少次,直让夙壬啧啧称奇。当然了,她表面上摆出满脸的愁容,一手捏着手帕半遮着脸,说话的时候不是哽咽就是带着哭腔,那种梨花带雨的娇怯模样惹得不少人柔声安慰,又是安抚又是送东西。当着别人的面,夙壬只是低着头啜泣,等到人都走光了,她立马收声,擦擦眼睛开始清点东西,开开心心地往自己的箱子里装。 (哎呀呀,我从来没打到过这么多东西!波浪号代表我的心情~~~~) (……发灾难财的人去薨啊——!) 这一天,夙壬送走来看望夙辛的人,把根本没湿的手帕塞回袖子里,捧着“战利品”到床边一样样拆包。 “姐,你看看,这是第十个‘金锁吊坠’了,雷系攻击吸收增加百分之十五。大家是多么的信任你啊!” “第四十瓶‘八味檀香散’,好东西啊。如果能带回去,倒手一卖,我就发了,富豪榜指日可待啊!可惜,只能梦里过过干瘾。唉……” “哇塞,一组回生仙饮,真舍得,我看看是谁送的……” “噗——重光正太送的!姐,快醒醒,正太对你真大方喂!居然还有天香续命露,姐,你说这要是能带回现实去,就美翻了啊。” 夙壬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啪响,双眼几乎要变成孔方兄的符号了,周身几乎要溢出金灿灿的光芒。 说到这儿,夙壬突然减低了音量,自语道:“不对啊,这几天姐姐灌下去的药多了去了,难道没效的原因是还没有伤到快死的程度?照理说,复活药对活人也该有效的,唔,也难说……” 夙壬转头看向夙辛,双眼眯了起来,慢慢地露出危险的精光。 ——我是陆小青“贪从心头起,恶向爪边生”的分割线—— 云天青好不容易挨到反思时间结束,匆匆忙忙地从思返谷跑出来,照例去看看夙辛好转没有。 说起来,他们是同门,又是童年玩伴,原就比其他人亲近几分。 夙壬伏在床边,身体微微颤抖着,肩膀颤动,披散的发丝跟着轻颤不已。 这是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 强烈的稚拙和脆弱感扑面而来。 没有素日里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和满溢的活力后,这个稚嫩的女孩竟是这样的可怜。 云天青不禁叹了口气,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她们姊妹背井离乡地来到琼华,就算太清再怎么照顾她们,又怎及父母兄姊来得亲近,更何况她们一母同胞,姊妹双生,平日里互相扶持也还罢了,如今夙辛这一“病”,夙壬已经急坏了吧。 看她日夜守着夙辛,若是夙辛再不醒,或许夙壬也得病倒了。 这般想着,云天青放轻了脚步,也不急着进去,想等到夙壬平静以后再说。 看着她们姊妹,云天青竟有些伤怀。 他自己若是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若是有人如夙壬担心夙辛这般地关心自己…… 正当云天青有些出神的时候,一阵响亮的笑声陡然爆发出来。 不,那根本不像是笑声,反倒像什么妖兽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咔咔咔活活活厚厚厚桀桀桀嗷嗷嗷——” 云天青被惊得一个激灵,反射性地看向屋内,只见夙壬跳了起来,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夙辛,狂笑不止,整个人抖得花枝乱颤。(……) “姐,我忽然想到,你这是、啊哈哈哈、典型的、哈哈哈……早告诉你了的……哈哈哈……” 夙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她一手捏起兰花指,得意地飞起眉毛,一手指向昏迷中的夙辛,眉飞色舞地开口。 “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遭雷劈啊——!” 云天青看着夙壬手舞足蹈的模样,立刻把刚才那点儿羡慕通通扔到山沟沟里去了。 若是有人如夙壬担心夙辛这般地关心自己——他昏迷了也要跳起来打人啊! 真是白感动了。 云天青顿时明白了玄霄师兄提起这两人就有些扭曲的表情从何而来。想想看,他才上山几天啊,就已经被这对姊妹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了,玄霄师兄被她们摧残了大半年,要是能没感觉,他就——他就改名叫云天沙! 云天沙。 提到这名字云天青就胃疼。你说说,他好好的名字,那对姊妹怎么能记成那样,怎么能! 罢了,跟她俩较真,再坚强的肺都会炸掉的。 放眼琼华上下,长辈宠着她们,晚辈敬着她们,同辈的吧,多半就跟玄霄师兄一模样了,提起她俩来,那叫一个纠结。 这么一想,云天青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一张温文有礼的笑脸,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玄震师兄,果真不愧是大师兄。 云天青只顾着想心事,夙壬只顾着载歌载舞(……),两人竟是谁也没注意到,那昏迷了几日没有动静的人,动了动手指,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蹦出。 。 [传音入密|范小瞳]小白拉怪,青青上毒,打中退。开三才。 [传音入密|白露(天虹子)]明白。 [传音入密|青青(唐千机)]打出短兵、暗器全归我! [传音入密|白露(天虹子)]哼,我怕你说了这一句,就只能打出秃子的棍子来了。手黑之王,运为零的黑小青。 [传音入密|青青(唐千机)]你看着点怪啊!仇恨拉稳一点,我勒个去,怎么这光头老打我! [传音入密|白露(天虹子)]大概因为开怪的时候你骂他头上没毛像鸡蛋? [传音入密|范小瞳]……你们两个认真点! [传音入密|白露(天虹子)、青青(唐千机)]我们一向很认真! [范小瞳]四象轮回——! [传音入密|青青(唐千机)]小饭桶你太过分啦,我还没退——喂,我说了没退你还打,我去啊!峨眉这什么招式,同队的竟然还有DeBuff给我!姐姐你怎么没事——!(翻白眼)果然峨眉和昆仑有JQ啊! [白露(天虹子)]两仪化生! [范小瞳、白露]三才立道! [青青]你们两个混蛋!三才阵居然给唐门扣血啊扣血啊!你们倒是加了攻就冲上去——劳资再也不跟开三才的人组队了!百合神马的给劳资去死啊! 水蓝衣衫的少女站在后方跺脚,姣好的面容写着不满,指间时而反射出一道蓝幽幽的光线。 任凭她怎么在那儿愤恨,前面两个盯住少林方丈往死里打的两个人根本没人理她。 真名陆小青,游戏名“青青”,门派字号“唐千机”的某豆蔻年华的少女冷眼敲着前头两人奋战,默默地心算着光头方丈的血量。 虽然到目前为止,血量还没开,血条看不出减少,不过,凭着丰富的PK经验,陆小青只看敌人用的招式就能大概猜出他还剩百分之多少的血。自家姐姐的数值面板她清楚的很,跟范小瞳PK过那么多次,那死丫头满Buff的攻击伤害有多少她也知道,三下五除二地算一算,陆小青就差不多有了数。 啧啧啧…… 运高的人就是好啊,三剑两暴击,暴出来就是四倍伤害,看那剑气闪的,瞎狗眼了! 再看看范小瞳,陆小青顿时不忿了。她也入过峨眉,怎么她就打不出这种伤害,隐藏任务她也做了,武功秘籍她也学了,同样的武功伤害差出一倍了,这游戏系统有问题,歧视IQ高的人吧? 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这是黑白双煞还是黑白无常呢? (认真地说,不管是白露(陆小白)还是范小瞳,两个人的声望都是正的不能再正了,几乎够得上一派掌门的声望值了。) 不管某人在旁边酸什么,前方奋战的两人全不知情,正热火朝天地杀秃驴呢。 峨眉和昆仑武学同样有着出自道学的部分,配合起来相当方便,再加上两人都做了隐藏任务,一个学会了昆仑的秘藏剑法,一个学会了峨眉的不传之密,两套剑法还正好可以配合,开完三才后,两人就不是DPS之神而是BUG之鬼了,简直如同开了挂。 本来还有其他人也接了这个打少林方丈的任务。像是这种强力的BOSS往往也会出强力的装备,历来这种任务点旁边,蹲点准备浑水摸鱼的人都少不了,想要拿到奖励,往往是杀完BOSS再杀玩家,最后一片乱战。 但是,今天这少室山藏经阁里干净的很,没人蹲旁边,来人往往一看清正在杀怪的三人小队就争先恐后地望风而逃。 ——纯暴力队不少见,这种没有奶只有DPS的队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这种PK榜上前三名凑在一起的队伍,谁敢上去浑水摸鱼?就算狗屎运摸到了,哈,估计以后也只有被杀到删号的地步…… 陆小白和范小瞳把少林方丈杀到只剩血皮的时候,一直在后方划水偶尔上来摸两把方丈下毒的陆小青终于认真起来了。 她一个轻功冲上去,先是抢了范小瞳下一步的走位,再起手就是一式“无名剑法”的“细雨湿衣”。 被抢了位置的范小瞳自然动作一顿,总不能踩过去挤人吧? 陆小白原本用的就是何足道亲传的那套可以和“无名剑法”配合的剑法,一见到“细雨湿衣”,反射性地就是回身保护使剑的人——“细雨湿衣”这一式是自保的招式,只有处于被攻击的弱势时才会用。 陆小青这一个走位一招剑法,成功地把两人的注意力引开了,她美滋滋地挥刀砍在秃驴的头上,看着一个血花飘起,秃驴倒地,最后一击那百分之二十的经验就全归她了,再加上开怪的时候她撒了毒,持续伤害虽然不高,划到的经验还是不少的。 叮的一声,陆小青在一道白光中升级了。 “哟呵,胜利!” 陆小青比出胜利的手势站在少林方丈的“尸体”旁边合影,左照一张右照一张。 白衣和黑衣的两人的脸色开始往衣服的颜色看齐了。 “四象轮回。”“两仪化生。”“双剑合璧。” “抢经验的去死——!”X2 “回城卷,拜拜啦。” “……小白,你少跟小青一起玩游戏,不然你迟早被人追着P。原因只有一个——”范小瞳看向陆小白,翻了个白眼,“你妹!”说完之后,她跟着回城了。 陆小白鼓着腮帮站在原地,愤愤地又戳了地上的“尸体”一下。 她现在这么高的PK值,一大半都是找小青报仇找错了人见到她就开红给逼出来的,人打到门口了她又不能不反击,一来二去的…… “连自己姐姐都算计,你有没有人品啊!” 。 夙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姐姐突然从昏迷中醒来,不知道嚷嚷着什么,摸出长剑就向自己砍过来,她“哇”的一声跳开,向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妈呀,我姐诈尸了,诈尸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更新慢的补偿,相当肥的一章送上。 我工作很忙,一周只休息一天,能码字的时间就更少了。我知道自己更的慢,也只能说请大家包涵理解。 。 陆小青是一个天真善良、助人为乐的好孩子。 (以上全不对……) ☆、第十回 如此巧合 上一回说到夙辛昏迷不醒,梦到了网游的那点事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起来就想揍人。 玩个网游容易吗?! 每每莫名其妙地遇到开红的人来杀她,等她自卫反击、防卫过当、过失杀人(姐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以后,她才能问句话,结果人家怒气冲天地反问,你不是“草管人命”青青吗?! (备注,这绝对不是写错。当初小青得意地自称“草管人命”那件事,整个服务器都知道,从那之后,谁都管青青叫“草管人命”,而不是“一笑千金”了。) 陆小白想了几想,明白了,恍然了,大悟了! 全息网游。 她和小青都没调容貌,纯正·原版·天然的长相进的游戏。 她这个姐姐背黑锅背的好冤枉啊! 背了一次又一次啊! 过千的PK值就是这么来的! 双生姊妹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 你伤不起啊——! “小青你给我去死——!” 夙辛挥舞着长剑,杀气腾腾地追杀着云天青和夙壬。 云天青顶着一头黑线撒腿狂奔,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他就动作缓了一缓,头发就少了一小撮,要是再想说话,泄了真气,脚下缓那么点儿,只怕少的就不只是头发了。 他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夙辛醒来后突然要砍他? 他最近没得罪这丫头吧?……他上山以来根本没得罪过她啊,他还被喊成“沙师弟”! 仙风云体都用了,竟然还是甩不掉夙辛。 不用灵力光凭轻功竟然跑这么快,夙辛怎么练出来的?! 云天青依稀想起了前些时间兴起的“不用传送阵,来往全用腿”的风潮。 说起来,这风潮到现在还没退…… 夙壬这回真是拼了命地在跑。 她心里清楚,自家姐姐全敏的加点满级的轻功有多快,那可是号称能跑死马,千金的马都没有那家伙快! 虽然她搞不清楚到底白娘子姐姐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搭对了?)突然要揍她,但是,单细胞生物发火的时候,还是赶快闪人的好。 看看白娘子姐姐通红的眼,根本就是“狂暴”了吧? 不过,为什么云天沙跟着跑啊?又不关他的事,这时候出现在白娘子姐姐视野中,会拉仇恨的哎! ……算了,他要是能拉走仇恨,她就解放了,白娘子姐姐发泄完,怒气值归零…… 嗯,皆大欢喜。 夙壬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手就伸进了袖子里,摸出一瓶药,抽空往身后一洒,时机和手法无可挑剔。 “咳……” 云天青突然间嗅到一阵奇怪的味道,瞬间有些头晕,还被呛得咳了几声,脚步自然慢了下来。 夙辛一见到夙壬的手有动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等到药粉洒出来,夙辛早就闭了气,更被勾起了一点回忆,火气更大了。 小青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为了抢经验,简直是无所不为!(←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用得好。) 像是打光头那次用峨眉剑法骗她回护都不算什么,小青曾经在BOSS快挂的时候,一把药粉洒下来,直接放倒了全部的队友——包括她! 事后她问小青为什么不用那药粉打BOSS,小青回答,药材费太贵,毒倒怪需要的分量太多了,舍不得,毒倒你们简单多了。 想到这事儿,夙辛就怒发冲天!(←怒气冲天+怒发冲冠的合体?) “小青,你这家伙,死不悔改——!” 糟糕…… 反效果,激怒怪了。 夙壬的嘴角抽了抽,拿着加速的药粉往嘴里灌,手掌搭上了柳叶刀,万一被追上,就只能开打了。 夙辛和夙壬屋外一直有人守着,随时准备把情况变化汇报给太清。 夙壬先前那几声“诈尸了”的响动不轻,早就惊动了外面的弟子,立刻有人去通知掌门和各位长老了。 报信的人倒是走了,剩下的几人就惨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夙辛提剑追杀云天青,全然是走火入魔的状态。 说“走火入魔”不是夸张,现在这情况,任谁看了都知道,夙辛不正常! 周身泛着白光,黑发也隐隐有些褪色,发梢已经成了灰色,更蹊跷的是,她两眼完全红了。再加上她现在行为失常,对着同门喊打喊杀,这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 “受死吧——!” 夙辛一声断喝,身影一晃,瞬间移到了云天青和夙壬前方,回手一剑对着夙壬削了过去。 夙壬这才见到夙辛的正脸,顿时大惊失色。 在她眼里,自家姐姐头发变灰浑身白光两眼泛红都比不上剑身外那层白光来的恐怖。 那是——剑芒?! 白娘子姐姐居然练成了剑芒?! 一觉醒来她剑法突破了升级了?! 夙壬亲眼见过何足道一剑刺出,剑芒劈断几人合抱的石柱的情形。她绝对不想试试看自己这小身板有没有石柱坚强。 惊慌之下,夙壬竟然将轻功发挥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身形飘忽,脚下连踏八卦方位,斜刺里向后冲去,蓝白相间的身影瞬间隐没。 ——这还是夙壬头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完全隐身成功! 夙壬隐了身,夙辛却来不及收剑,惯性之下,长剑自然对上了刚刚站在夙壬身后的云天青。 于是,当太清等人紧巴巴地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夙辛身沐白光,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剑势凌厉,向着云天青心口刺去。 “夙辛——!” 太清厉声疾呼,心念方动,却见一道白光已然破空而去。 叮的一声脆响,一柄短剑撞上夙辛手中长剑,震得她手腕发麻,不自觉地松了手。 咣当。 长剑落在地上。 夙辛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转头望向白光飞来的方向,很快目光就锁定在重光身上。 她眯了眯眼睛,疑惑地皱眉,低声自语,“好眼熟的童颜正太……” 隐着身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的夙壬听到这句话,顿时娇躯一震。(……) ——姐,合着你这是……没睡醒呢? 怪不得如此威武…… 夙辛犹不自知自己是什么情况,一双赤红如火的眼睛望着重光几人的方向,从重光看到太清,再从青阳看到宗炼,然后把旁边一溜儿青年男女依次看了个遍,末了得出结论。 “奇怪,今天怎么梦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 灰发白衣红瞳的女孩歪着头,一脸困惑的模样。 匆忙赶来的太清等人全都吃了一斤。(←我受够了啊!姐,你的错别字!) 玄夙一辈的弟子还罢,太清一辈的人没有一个看不出这是什么情况。 夙辛的灵力如泉般不断外涌,完全失了控制一般,火灵过盛,几乎凝成了实体,她周身分明不是白光,而是白色的火焰! 这般情形看在太清眼里,不止是惊讶,简直是天降之喜。 夙辛夙壬这对双生姊妹天赋异禀、资质过人,他自信绝不会看错,奇怪的是之前两人一直用不好仙术,说白了根本就是完全不会仙术,若不是两人时不时地“瞬移”和“隐身”,恐怕都要有人怀疑她俩到底有没有灵力了。夙辛的“瞬移”足以说明她拥有万中无一的修行空间法术的资质,只是之前她的灵力一直处于半睡眠半封锁的状态,如今就像是被压制了十多年的洪流骤然失了闸门,汹涌地倾泻而出。 夙辛的灵力之强出人意料,与她这一辈任何人相比都毫不逊色,灵力之纯犹有过之。 夙辛看了太清等人片刻,决定不去管他们。她弯腰捡起长剑,凭着双生子特有的感应,向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方位刺去。 呲的一声,利器裂帛的声音传出,一道蓝色的身影显现出来,正是刚才隐了身的夙壬。她两手分持柳叶刀,稳稳地抵住了夙辛的剑,这才不至于造成血溅当场的悲剧。 “小青!”夙辛愤愤地叫了一声,喊完之后又不知道该先谴责她什么好,一时间只好和夙壬干瞪眼。 巧的是,夙壬现在的位置正好在夙辛和云天青之间。 于是,在其他人看来,之前的一幕就是这样。 夙辛提剑要刺云天青,夙壬突然冲出来挡住,夙辛喊了一声“小青”,望着前方,欲语还羞。(←这一定是错别字!) 局面一下子复杂起来。 为什么夙辛醒来后灵力爆发? 为什么她会追杀云天青? 为什么她的叫法如此亲昵? 为什么夙壬要维护云天青,是单纯地不想让姐姐冲动中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还是另有隐情? 种种疑问扑面而来(……),就像是某种前兆一般,预示着某个石破天惊(←绝对错误!)的事件将要到来。 琼华山的平静还能保持多久?(←我已经不想提醒你了,姐姐啊……) 一切的疑惑,静待下卷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石破天惊:原形容箜篌的声音,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出人意外,有难以形容的奇境。后多比喻文章、议论新奇惊人,也形容声音大得惊人。(所以文中那种用法是绝对错误的!) 说起来,这个词用错的人太多了……类似的还有“曾几何时”、“七月流火”,我很少见到人用对=。- 。 小白,你终于……初号机暴走了吗…… ☆、第一回 喷火的姐姐 前情提要: 上一卷说到,双生姊妹陆小白和陆小青梦到两人到了古代,成了陆庚辛和陆壬癸,之后被琼华山昆仑派(啊喂……)掌门太清真人带回琼华山,道号夙辛和夙壬。两人很快名扬琼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半年后,昆仑派长老携弟子前来与昆仑派(姐姐啊,你不觉得这句话怪死了?)定下两派切磋之约,孰料凌宇因一句“昆仑掌门弟子”激怒了夙辛,两人当场打成一片(←错误用词)。夙辛虽然遭了雷劈,终是险胜,凌宇当场泪奔而去(←……)。乐极生悲,夙辛陷入昏迷,药石无医,几日后醒来,竟是觉醒了灵力,周身燃起灼灼白焰。 太清等人闻讯赶来,惊见夙辛提剑欲杀云天青,夙壬却一力维护。 局面,扑朔迷离。 夙辛盯着夙壬,越看越上火。 她周身的火焰便如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一般,蹭的一声冒起寸许高,哔哔啵啵地发出声响。 “你终于拿出刀了。” 夙辛冷冷地挑眉,赤红的眼睛因怒气显出迫人的压力,“真想跟我打?” 说话的时候,她手中的长剑向上抬起一些,白莹莹的剑芒更盛了三分。 夙壬看着这样的夙辛,不自禁地吞下一口口水。 好……可怕…… 这模样……简直是……灭绝附体啊…… 她努力地克制住隐身逃跑的冲动——大半还是因为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跑得过能跑死千金马的姐姐,这会儿只要转过身,估计就得立扑了。 夙壬稍微假想姐姐踩在自己尸体上合影的场面就泪流满面。 不行,输人不输阵!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还不知道呢。 夙壬挺了挺胸,正想义正辞严地回几句,结果一对上夙辛的目光刚刚鼓起的气势就灭了三分,声音自然透出了底气不足的飘忽感。 “煮豆燃箕、同胞相残,自然非我所愿,但是……” 夙壬咬了咬牙,努力做出坚定的模样。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夙辛当即嗤笑道:“君子?你?” 鄙夷的语气尽露无遗。 言下之意是,你这种五毒俱全,无恶不作的家伙是君子?对自己队友(包括亲生姐姐)下毒的君子?“草管人命”的君子? 夙壬何等厚颜,毫不犹豫地接道:“义有先后,君子死知己——” 夙辛脸色一变,双眼微微眯起。 只见白光忽闪,瞬息破空,刀剑相撞的铿锵之声连绵不绝,其中更夹杂着破碎的说话声。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飞快地移动着位置,以快打快,战况激烈非常,外人根本插不进手。 云天青被撇在一旁,怔怔地望着姊妹两人,全然愣住了。 他不知道夙辛为什么突然要杀他,更不知道夙壬为什么拼死维护他。 “君子死知己”……? 算得上“局中人”的云天青尚且是丈八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咳,这可真的太高了,怎么摸啊!掀桌。) 太清等人就更是莫名其妙了。 自从双生姊妹上山以来,两人何曾这般红过脸?(……你们的眼睛是瞎的吗?!) 眼看着夙辛夙壬越打越激烈,地上不时落下一朵血花,两人竟然谁都不喊疼,反而更加拼命,纯然招招夺命的架势,你若给我一剑,我必还你一刀,凶悍的气势震撼得不少琼华弟子说不出话来。 他们哪里经历过殊死的战斗,猛一见到这样的场面,立刻就懵了。 重光仍是板着一张脸,面露不悦。他召回自己的短剑,望向太清,“掌门。” 太清闻声看去,敏锐地捕捉到重光目光深处的些许担忧慌乱,不禁莞尔。 “重光,无碍。夙辛不会当真伤害夙壬,夙壬亦不会伤害夙辛。” 太清胸有成竹地捋着胡子,徐徐说道。 “一母同胞,姊妹双生,灵犀相通,忧戚与共。岂有左手伤害右手之理?” 太清一席话说得原本蠢蠢欲动(←这是什么?)的玄霄和夙瑶安静下来,定心看着双生子切磋。 青阳合掌附和,“掌门所言有理。” 既然领导发了话,琼华众人自然停下各自的小动作,老老实实地当观众。 当然,不免有人心里暗想,掌门说得没错吗?怎么看起来……两人越打越狠了?刚刚夙辛那一剑明摆是冲着夙壬的脖子去的吧?夙壬的双刀真的不是要削断夙辛的右臂? 双生姊妹乒乒乓乓地从这头打到那头,那头打回这头,剑法使了一套又一套,奈何两人实在太熟悉了,对方一起手,她们就能知道对方要用什么招,拆解的方法马上闪现到脑海。 于是,不管是凶狠的杀招,还是精妙的变招,全都会被有理有度地拆解掉,两人难得一次认真的死斗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像“剑法示范”…… 琼华众人越看越是惊叹,到后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有的人干脆比划起来了。 太清审视着夙辛,只觉她的灵力运转愈来愈自然,周身白焰有所减少,而剑身火焰增加,想是她下意识地调整成更适合战斗的姿态,不禁更是满意。 自古以来,徒择师,师亦择徒。名师难求,一个好的弟子何尝不难找? 太清想不到自己临到白发耄耋,竟能接连遇到几位天资绝佳的弟子,真是玄女有灵,上苍庇佑啊! 正当太清志得意满有些飘飘然的时候,接连不断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妄想。(←……) 太清立刻有些恼了,正想出声训斥,抬头却看到场中情况骤变,他张了一半的嘴立刻掉了下巴。(……) 夙辛追着夙壬连续几剑,锵锵锵地削断了夙壬的发带——夙壬辫子散了下来,划破了夙壬的衣服——左边的袖子随风而去,最后,夙辛张开嘴,“呼”的一声,喷出一个白色的火球。夙壬措手不及,当场烧焦了一边的头发,她哇哇大叫着转身逃跑。 琼华弟子纷纷擦眼睛,只觉得自己看错了。 火系的仙术不稀奇,派中能使的人多了,可是,从没见谁用的火是白的。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在于——谁会喷火啊!!! 夙辛自己也愣了一下,很快就拔腿追上前,鼓起腮帮,呼—— 一道白色的火柱沿着地面烧过去,眨眼间烧到了夙壬脚下。 “啊——” 软糯糯的童音变成了惨叫。 夙壬抱着脚乱跳,转身瞪夙辛,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悲愤。 “你耍赖——!” “卑鄙!” “作弊!” “开挂!” “封号!” 夙辛收剑,歪着头望着夙壬,等夙壬骂完了,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张开嘴。 夙壬立刻举刀拦在面前,双刀比出一个“叉叉”。 “你、你别过来——!” 夙辛竟真的停住了脚步,半晌,她转头看看旁边围观的人们,再看看夙辛,抬起双手举到眼前。 灼灼的白焰仍在燃烧,虽然看似少了一些,却比之前更加明亮。 夙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以见到外星人的口吻开口说道。 “我在发光啊!我亮了——!” 夙壬立时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对,姐姐,你亮了!你比‘白痴灯’还亮呢!” “我怎么会在发光啊?”夙辛迷惑地自语,自然地往夙壬那边走了几步,“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夙壬正想躲开,转念一想定住脚步,看了夙辛几眼,她试探地开口。 “姐,你醒了?” “你干嘛问这——”夙辛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僵硬地转头看向夙壬,犹豫地问,“之前不是做梦吗?” 夙壬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落地,小恶魔翘起尾巴。 “姐,恭喜你,你刚才梦游了。” 夙辛的脸色白了一些。 “那、那我……刚刚真的……喷……那个……火……” “你再试试不就知道了?”夙壬心情大好,顺口就来。 夙辛想了想,轻轻点头。她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吸气,张口。 恰好此时,太清因为惊讶和担心上前察看。 呼——白色的火球迎面而来,将太清整个儿包住。 “师尊——!” “掌门——!” “姐姐——!” 过了会儿,白色的火焰消散。 蓝白的道袍依旧飘飘渺渺,只是多了些焦痕。 象征着资历和智慧的长长的雪花白的胡子被烧成了黄白相间的卷毛。 乍一看到这景象,不少人“噗”地笑了出来,等他们反应过来赶快收声的时候,太清的脸已经比墨水还要黑了。 太清抹了一把脸,狠狠地环视全场,之后瞪向夙辛。 “夙辛——!” “师尊……”夙辛刚说了一句话,又一个火球随着呼吸冒了出来,她不觉一怔,“我……” 又一个火球。 “不是故意的……” 又一个火球。 夙辛当场傻了眼。 太清这回有了防备,挥袖驱散火球,脸色更加冷了。 夙辛生怕一开口又喷火,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太清。 夙壬捂着嘴,身体不停地颤抖,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夙壬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清如刀一般的目光看向夙壬。 夙壬若无所觉,笑了个够才爬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巧的白色玉制的小葫芦,忍着双手的颤抖把白葫芦往夙辛一边的发髻上挂。 夙辛想问夙壬在干啥,结果一开口她就看到火焰冒出来,赶忙闭上了嘴巴,只能用眼神询问。 夙壬把葫芦形的玉饰挂好了,左右看看,立刻笑得打跌了。 “真合适,姐姐,你正好是老四,哈哈……” 太清已经给气得不行了,两道法术定住两姊妹,一手拎起一个,大步往琼华宫走去。 夙壬欢快地唱着:“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夙辛这才反应过来,登时绿了脸。 “你才是火娃你才是火娃——!”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记得吗?葫芦娃的七兄弟,老四是火娃,能喷火。 掩面,陆家排行第四的陆庚辛,火娃,就是你了! 。 葫芦娃是一部非常励志的动画片!(我小时候可喜欢了)来给大家贴几张图,让大家感受一下,葫芦娃的魅力! 葫芦兄弟合照。 再来个大图。 然后,放一个火娃的图给大家看看。(火娃按照原著,是绿的,红橙黄绿青蓝紫,老四是绿的。小青为了配合姐姐的名字,摸出来一个白玉葫芦给她挂。好吧,那个玉饰其实是防具,也是别人探病的时候送给小白的……) ☆、第二回 禁闭的姐姐 上一回说到,夙辛大发雌威(注:奇怪,总觉得这个词不大对,小青,是这么写的吗?),打得夙壬哭爹喊娘(……),一身白焰亮得能瞎了狗眼,张口就能喷火,先烧了夙壬,后烧了太清,屡建奇功(……)。可怜太清养了多年的白胡子被烧得青黄不接(←错误用词,但是……就这样吧),他当场肝火上冲,气得肝疼(←姐,肝一般不会疼,疼的都是绝症)。那边厢夙壬还往夙辛头上挂白玉葫芦,自个儿笑得满地找牙(←……这是什么笑法?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太清的怒气值终于爆了棚,定住两姊妹,左手一个夙辛,右手一个夙壬,大跨步地走向琼华宫,一众人等随着太清一同离去。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后还背着个胖娃娃,依呀依子哟——有没有诡异的熟悉感?) 到了琼华宫,太清就扔下两姊妹。 砰,砰。 “哎哟……” “疼……” 双生姊妹一个捂着屁股,一个扭曲着身体去揉背。 不用说,那个扭曲的自然是夙壬,谁让她刚才被定身的时候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结果现在摔下来就是背着地了。要不是她半空中还记得翻个身,那就直接成脸着地了。 太清站在双生姊妹面前,重重地哼了一声,多年的养气功夫虽然差点就裂了(……),好歹还是让他维持住了作为一派掌门的风度,不至于抬手就拍死这两个丫头。 太清抿了抿唇,眸中精光一闪,沉声喝道:“本座收的好弟子——!” 这一声怒喝使得跟着进了琼华宫的几人面面相觑。 青阳急忙望向玄震,又是使眼色又是打手势。 玄震心领神会,迅速走到门边,静静地合上门,自己也退出了琼华宫。 他一出门就看到几位师弟师妹站在门口。 玄霜和云天青一左一右地扒着柱子向里张望,一看到玄震关门出来就围了过去。 夙瑶侧对着门,时而往里瞥一眼,脸上却是一派冷静,似乎全不担心。 玄霄负手而立,背对着大门,听到响动才转身行礼。 “大师兄,两位师妹……”玄霜着急地开口询问。 玄震依次看过几人,淡然地笑道:“师弟师妹莫要担心,以我看来,师尊未必真是生气。”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人全都松了口气。 玄霜和云天青不用说,就连看似冷静的夙瑶和似乎完全不关心事情怎样的玄霄也稍稍舒展了眉心。 “师兄,此话怎讲?”夙瑶放下忧心,又生疑惑,不禁出口相询。 玄震保持着温文的笑容,眸中笑意更盛几分。 “夙瑶可还记得,半年之前,两位师妹入门不久便偷偷地潜进太一宫想剪师尊的胡子……” “噗。”玄霜忍不住笑出声来。 夙瑶也弯了眉梢,“师兄,你提这个做什么?” 这句话里有着掩不去的笑意,听着倒像是嗔怪居多。 云天青瞪大眼睛,“啊?!她们……真敢做啊?” 玄霄一甩袖子,轻哼一声,“她们还有什么不敢。” 云天青瞄了玄霄一眼,见到玄霄那副强压着怒气和担忧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转念想想,他也就释然了。 “倒也是……之前她们还去清风涧,”云天青到底换了个词,没说的太直白,“看重光长老……” 剪个胡子又算是什么? 玄震笑了笑,“彼时二位师妹只被罚去思返谷住了半月就了事,如今,怎可能会有重罚?可莫忘了,夙辛此番立了大功,便是将功折罪,也足的很了。” 蓝衣玉冠的青年一派沉静温雅。 “你们可曾听过有人能使白色的火焰,能口中喷火?” “你们可曾见到师尊被一个小小的火球所伤?” “你们可曾见过,有人因灵力苏醒而黑发转灰,赤色夺瞳?”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几人沉默之余,个个面色古怪。 谁听说过这种事情啊,要不是夙辛灵力纯净清澈,搞不好会有人大喊着她中邪了…… 玄震满意地笑着点头。 “物以稀为贵。师尊怎会真的生气?” 玄震一番话让琼华宫外的人安下了心,可是琼华宫内,却是快要翻天了。 太清的怒喝使得宫殿内气氛压抑,先前想要上前求情的青阳也顿住了脚步。 夙辛和夙壬互相看看,相互搀扶着爬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好,同时弯腰行礼,异口同声地说。 “多谢师尊夸赞。” 同时,一个白色的小火球飞出来。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 片刻之后,重光黑着脸深呼吸,青阳扶着柱子闷声发笑。 太清的胡子都快吹的比头顶高了,眼睛瞪得有铜锣大。(←这一定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夙辛夙壬——” “弟子在!” 双生姊妹朗声应道,纯然是乖宝宝的架势,仔细看看,两人还都是面带笑容,似乎被夸的很高兴。 ——怎么可能! 夙壬在心里嘀咕,只有白娘子姐姐才会把那种话听成夸奖吧…… 太清深吸一口气,默诵着静心的咒文,视线从夙辛移到夙壬,再从夙壬移回夙辛。 “夙辛,你可能收回周身的火焰?” “回禀师尊……” 夙辛呼完火球继续说,“好像不能……”再呼个火球,“怎么才能收起火焰啊?” 说到这儿,她自己都有些抓狂了。 很应景的,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火球喷了出来。 太清早有准备,三下五除二地打死了火球。(←打死……打死……) 太清眯着眼睛审视夙辛片刻,“你有无疲惫之感?” 夙辛茫然地摇头,“没有。” 太清习惯地伸手捋胡子,结果摸到满手的短胡渣,登时语气冷下去一些。 “夙辛以下犯上,罚思过一月,夙壬目无尊长,交由重光处置。” “……弟子领命。” 夙辛撇撇嘴,喷出一个无精打采的火球,轻车熟路地就往思返谷去,转身,抬脚——哎?走不动?她又走了几次,还是走不动,一回头,对上太清黑压压的脸。(……) 嘎,原来她被太清抓着领子拎起来了,怪不得走不动。 “夙辛,随为师来。”太清狠狠地瞪了夙辛几眼,领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看那去向,不是琼华宫正门,而是往里走。 夙壬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方丝巾,假模假样地在眼睛旁边擦啊擦啊,兰花指捏着丝巾,一边挥一边喊。 “姐姐,你走好……人民会记住你的……” 重光忍了忍,没吭声。 夙壬抱着柱子做泣泪状,一手伸向前方。 “姐姐……开挂是要被封号的,小黑屋等着你……□什么的最有爱了……要好好地被调|教啊……” 说到后来,她整个人抖的如风中筛糠,花枝乱颤。(←这是形容羊癫疯的吧?掀桌。) 等到太清和夙辛走的不见踪影,夙壬终于压制不住,仰天狂笑。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让你喷火,让你开挂,被怪兽抓走了吧! 夙壬心里的小恶魔挥舞着叉子跳着舞,正跳的开心呢,晴空里一声霹雳,炸得夙壬跟触电了似的,浑身肌肉猛得收缩,动作全都停下了。 “夙壬,看来以前的处罚太轻了,你完全记不住教训。” 重光阴森森地盯着夙壬,目光如刀。 夙壬登时蔫了。 ……怎么忘了身后还有这尊大神…… 夙辛跟着太清,眼看着路越走越偏,心里有些发毛。 这……不是去思返谷的路啊…… 她几次想开口,但是瞅着气氛不大对,太清好像很生气?奇怪,刚刚还夸她了,转眼就生气,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经过几个传送点和路口之后,夙辛的心提的越来越高。 这地方……地图居然没开过?她完全不知道琼华山(……)还有这种地方! 藏在后山的角落里,外面一堆的刀枪剑戟,该不会……这门一打开,里面会窜出BOSS吧? 难道太清想把她给喂BOSS了? 正想到这儿,有什么抵住了她的头,她又走不动了,一抬头,太清已经停下了,正冷眼觑着她呢。 “夙辛,此乃本门禁地。今日带你来此,名为惩罚,实为嘉奖。入内之后,你且待在冰室一边,依照为师曾授心法收束灵力,待灵力运转自如,为师自会接你出来。一个月后,为师会来查看。” 太清说完之后,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次,听着夙辛将心法倒背如流,这才放下心,拿出灵光藻玉开了禁地的门,挥手让夙辛进去。 夙辛望望太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进去,等到大门快关上,她突然扑到门边,双眼闪着泪光,大喊着“师尊——” 夙辛满含深情的呼喊声被厚重的大门残酷地隔开。 太清想到刚才夙辛感激涕零、激动不已的模样,心中稍暖。 夙辛,你有如此天赋,若肯下苦功,定有大成!切莫辜负为师期待啊…… 太清感慨了一番,施施然地走开。 夙辛依旧趴在门上,依旧是泪光点点,只是咬牙切齿,悲愤不已地大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居然被关小黑屋了! 最毒男人心啊——!太清,你好狠——!关上一个月,她就饿死在里面了吧?!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 修毛炼啊!那些心法有听没有懂,怎么练啊!又不是网游拍拍秘籍就能学会! 夙辛越想越气,张口喷出一个超大型的火球,谁料到火球竟然在门上反弹了一下,向着她自己飞来,夙辛大惊失色,哇哇大叫着往里逃,慌不择路地冲进了内侧的冰室。 所谓的冰室,地面是冰,天顶是冰,四面都是冰。 夙辛跑得太快,脚下一滑,吧叽一跤,额头撞在地面上。 经年的坚冰何等坚硬,“砰”的一声之后,夙辛彻底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是发酒疯,还是梦游,都是不对的!关小黑屋是必须的! 幸灾乐祸也是不对的!被重光抓走是必须的! …… 真是一对杯具的姊妹…… ☆、第三回 红烧的妹妹 上一回说到,作恶多端、多行不义(精辟!)的夙辛终于恶有恶报,被关进了监狱,啊,不,被关进了小黑屋——那是一个偏僻而神秘的地方,一边是熔岩洞,一边是大冰窖,可怜夙辛才进去就跌了个狗吃?屎(……姐,你能文雅一点吗?),晕过去了,暂时告别前台。(从此转入后台自动运行?……CPU会烧掉的吧……) 幸灾乐祸的夙壬则被琼华山(……)的风纪委员重光正太拎走了。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开挂是要不得的,别当GM是瞎的,他们的眼睛锃亮!(锃亮——只能想到光头啊……姐,你……) 总之,表面上看起来,琼华山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我看到这句话就宁静不了,谁来给我一瓶静心口服液。小青注。) 夙壬眼看着自家姐姐被可怕的白毛老儿抓走,非但没有同情担心,反而流下了鳄鱼的眼泪(喂!),只差唱着“东方红”或者“送瘟神”了。 (↑原来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小青,你骨头痒了吗?!) (↑姐,请遵守规则,自觉地保持沉默,你已经被关进小黑屋,禁言一个月。) 只不过,夙壬到底有句话说对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因为陆小白转入后台运行(姐,你……当自己是恶意插件呢?),于是,没有人分担重光长老的仇恨了,系统提示,重光长老对夙壬(陆小青)仇恨值百分百。 ——您正在被攻击,您正在被攻击……您已经被捕获,您已经被捕获…… 夙壬这个手无腹肌之力的娇弱女子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童颜正太重光长老抓进了思返谷。 (↑错别字……我已经不想说了……谁的手有“腹肌”,你有吗?你有吗!摔键盘。) 对于夙壬这种门规惯犯来说,思返谷,那就是第二个家啊。她已经达到了“以山谷为家,见山中花草虫鱼如见亲人”的境界(←好惨的身世啊……),所以,虽然顶着“处罚”的名头,她一点儿都没担心,几乎是安步当车(……)地走进思返谷。 那种沉着冷静、淡定自若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是去赴宴,而不是被罚,只看这种表现,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 ([此段隐藏]我是后台的陆小白。我表示某人有时抢笔乱写,遣词用句过于主观,请各位观众保持冷静,不要和某人一般见识。[你也看不见,哼。]) (……我想卸载恶意插件了。小青注。) 可惜,事情只怕不会像夙壬想的那么容易解决。若是关上几天就能了事,太清怎么可能特意点名重光来解决夙壬?(解决……)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双生姊妹,休戚相关——太清这句话竟对的很了。 夙辛被关进禁地,夙壬被抓进思返谷,名义上都是“处罚”,实际上,都不是。 且不说太清对夙辛明着说了那是嘉奖,这边重光亲自将夙壬领进思返谷,目的大抵和太清差不了多少。 重光看着夙壬,不由得想起当日掌门师兄将双生姊妹带回琼华的情形。 那一日,正是太清真人云游归来的日子,琼华上下聚集琼华宫恭候掌门。 太清缓步入殿,身后竟跟着两个女娃娃。 众人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对双胞胎,圆脸蛋、大眼睛,生的颇为玉雪可爱,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清的心情显是难得的好,笑着对众人介绍,这是他新收入门的弟子,道号夙辛、夙壬。 掌门亲自带回琼华已是难得的重视,要知道,就算天资优异,幸运(抗议!为什么不是童颜正太!)地被太清收入门下,初次上山,也该是自己从山脚走上昆仑山。双生姊妹却省了这一步,连须臾幻境也不曾进,就已得了道号。 只凭这一点,夙辛、夙壬在入门之初,就已被所有人记住了。 想她二人入门至今,也不知道犯了多少门规了,恐怕都及得上别人几年的分量,顽劣之处叫人头疼不已,但是,掌门师兄从未动过真火,对双生姊妹可说是纵容到了极点。他早先还有过怀疑,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想,掌门师兄到底是喜爱这对姊妹,还是喜爱其他的什么。 思及此处,重光不由得蹙眉,叹了口气。 “夙壬……” 蓝衣的女孩听到声音,迅速而隐秘地把手中把玩的狗尾巴草(……)往身后一甩,做出端正守礼的模样,仰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重光长老,有何吩咐?” 以重光的眼力,不可能没看到夙壬的小动作。他不由得眼角抽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 重光极力忽略地上那根狗尾巴草,板着脸望着夙壬。 “你是否知道自己的生辰?” “生辰?” 夙壬愣了一会儿,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像穿花蝴蝶一般,瞬间迷了人眼。(……姐姐你一定想写“瞎了犬眼”对不对?我看到涂改的痕迹了。) 女孩的笑容益发甜美,一派天真纯洁不解世事的模样。 “爹爹倒是说过,可是,我忘记了呢。” 重光神色不变,似乎早已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般。 “你姐姐是否记得?” “姐姐?她才不会记得呢。” 夙壬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头上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她能记得自己的年龄就不错啦,怎么会记得生辰八字这种麻烦的东西。” “当真?”重光长老语气平淡地追问道。 “当然啦,姐姐那种记性,您又不是不知道——琼华山、昆仑派……唉……” 夙壬故意做出惋惜的模样,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只怕她哪一天连琼华也记错,那就彻底完蛋啦。”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乱挥,一副“我对她很绝望”的表现。 重光审视着夙壬,片刻之后,他冷哼一声。 “掌门师兄领你们入琼华,当是早已问过令尊你们生辰了吧。” 夙壬醒了醒鼻子,“大概吧。” 说完之后,夙壬迷惑地抬头,“问这个干嘛?又不是相亲要合八字。” 重光登时想翻白眼,好不容易忍住了,端正脸色开口。 “如此便罢了。夙辛周身白焰乃是灵力苏醒所致,以掌门师兄与我观来,夙辛天生火灵极盛,甚至会伤及自身,她这些年来平安无事,似是因一道极强的封印所致。即便如此,能丝毫不受火灵所扰……” 重光盯着夙壬,慢慢续道。 “多半因身旁有水灵相抑。” 夙壬一脸茫然,眼睛眨啊眨,乌溜溜、水灵灵,只是没一点明白的神色。 重光见夙壬如此,也就耐心地从头开始讲解。 他是这么说的…… …… 巴拉巴拉,这一段省略。 稀里哗啦,这一段也省略。 乌拉乌拉,这一段继续省略。 (妹,重光到底说了什么,你就完全不记得吗?这几句算什么啊?!) (姐,那你告诉我,琼华的心法是什么意思,怎么个解释?) (这个……呃……这个……) ——这一对双生姊妹实在是半斤八两,一个一百二十五。(两个是什么?) 被关小黑屋的那个压根不懂心法,外面这个倒是有人详细解释了,还不是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当然,这好歹比两个耳朵进,全从嘴巴出来强那么一点点。 总而言之,重光尽心尽力、浅显明了地解释了一通,以“你懂了么”作为收尾。 夙壬非常给重光面子! 她没有因为这一段天书般地说明睡过去!多少次太清演讲的时候她都睡过去了啊! 看看现在,夙壬睁大眼睛望着重光,非常清醒,非常精神,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这颜真美啊…… 夙壬捧着脸暗想。 到底重光怎么保养的?这小脸蛋都不长斑不长痘,水嫩嫩红扑扑的(……),真想捏一把看看啊。 诱受,绝对诱受,伪年下,禁?欲,冰山,刀子嘴钉子心(……)。 反差大萌。 夙壬的一双眼几乎要冒出闪亮亮的心型图案了。 一个个粉粉嫩嫩的爱心从蓝衣的女孩儿身上冒出来,飘飘忽忽地往天上飘着。 重光见到夙壬精神得反常、双眼贼亮(喂!)的模样,立刻知道她九成九开小差开到蓬莱去了,抬手就是一个栗凿。 咚。 平地一声惊雷,晴空一刀劈了!(姐,你告诉我,这可怕的错别字是什么?!) 夙壬这才从自己的美梦(白日梦吧?小白注。)中惊醒,可怜红粉粉的爱心跌了一地,碎成了渣渣…… 她捂着头,偷偷撇嘴,抬头时已做出乖巧的模样,委屈地问道:“童……光长老,为什么打我?” 重光冷哼一声,“你倒是说说,我刚才告诉了你什么。” 夙壬满腹的辩解之词就这么卡在了喉咙眼,不上不下的。 童颜正太能不要这么犀利吗?! 夙壬顷刻间无言以对,只能和重光相顾无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噎得好!)(←恶意插件滚蛋!) 重光额头蹦出青筋,肝火上冲。 “你果然走神了……也罢,你不必懂,简单说来,夙辛五灵属火,你应是属水。双生姊妹竟会有如此差异,定和生辰有关,倘若……推测无误,你二人的生辰,不仅不在同日,亦非同月,甚或者,并非同年。” 这一回夙壬总算懂了。 夙壬眨了眨眼睛,诧异地“啊”了一声,脱口而出。 “不可能!我和姐姐明明是同一天出生的!我还——” 说到这儿,夙壬突兀地停住了,下意识地一手掩口。 同年同月同日,那是按照二十三世纪的新历法计算的,如果是按照传统的阴历……按照阴历算生辰八字的话,依稀好像似乎她们俩可能真的…… 重光挑起眉梢,等待夙壬说完,结果等了一会儿,夙壬却不吭声了,反而低头喃喃自语起来。 “夙壬,你怎知你和夙辛定是同时出生?” 夙壬收回思绪,扁了扁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重光。 “爹这么告诉我的嘛。” 重光决定不去管夙壬搞什么怪了(……),自顾自地说下去。 “夙辛的灵力被封印镇住,你的情况也是一样。你们身上的封印极为巧妙,便是我或掌门也不敢轻易尝试解除,夙辛此番能突破禁制,是因为受那日凌宇的雷击重创,机体自保的本能促使她体内的灵力苏醒以修复经脉。若是效法夙辛的例子,或许可以让你的灵力醒来。” 夙壬登时涌起了不祥的预感,颤抖地开口。 “重光长老……你……想说什么……” 重光淡淡地瞥了夙壬一眼。 “火能克雷,故而雷灵促使夙辛灵力苏醒。水能克火——玄霄。” 随着重光一声呼唤,褐发白袍的清贵青年从树后走出,神色冷淡地望着夙壬。 “夙壬师妹,请多指教。” “指教什么?你要做什么?”夙壬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地摸出柳叶刀,刚准备先下手为强(……),结果一掸眼看到了玄霄手中红光闪烁,一道通红的火焰扑面而来,她顿时惊叫一声,舍生忘死地往外逃。(←这到底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 “你用法术,太过分啦,胜之不武,恃强凌弱,强抢民女——” 夙壬一路高喊着往外逃。 可惜,门神重光一道法术封了路,夙壬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烧了过来。 “我恨你们——!” 蓝衣女孩挣扎着留下了这句话,惨遭火海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声明,双生子来自2200年!那是什么年代?搞不好白话文都被火星文淘汰了(……),更不要说文言文了! 双生子能在琼华适应的如此良好,已经很好了,苛求她们理解古文,那是不对的,就好像,先秦两汉的东西,或者,甲骨文,咱现在这年代,有几个人认识? (以上全都是狡辩……) 。 遗憾的是,小青没有什么灵力,于是她被烧死了,本文完结。 这么写的话,我会被打死吧? ☆、第四回 私奔的妹妹 皑皑白雪,巍巍山峦。 昆仑山峰插云顶,山间雾气缭绕,恍恍惚惚,飘飘渺渺,涤尽了软红十丈的缠绵尘嚣,远离了纸醉金迷的勾心斗角,属于仙家的清净气息和这座山原本的冰雪之息融为一起,远远望去,竟给人一股高不可攀的神圣感。 琼华派正位于昆仑山巅,乃是昆仑八派中首屈一指的修仙之所。 无数人慕名而来,真正能得其门而入的,百中无一。 所谓的仙人,该是何等模样? 山下的人们时常会猜测着,是不是就如昆仑山上那些身着蓝白长袍的青年男女一般,背负长剑,能瞬息千里,呼风唤雨。 播仙镇就在昆仑山脚,时常有人慕名求仙途经此地,久而久之,这里竟也成了个颇为热闹的镇子。 这一日,馒头铺的张三早早地开了门,还在擦拭桌子,突然间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前面闪了过去。张三不由得停下动作,直起腰来向着四周张望,左看右看也看不见人,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奇了,这一大清早的,又是哪位仙人?” 张三擦了擦眼睛,隐约记得刚才过去的是一道蓝影,想来大约是山上的仙人吧。 他耸耸肩,继续弯腰擦桌子,摆蒸笼,望望天空,月亮还没下去,天色还黑。 仙人这么一大清早的,不用飞的用跑的,想要做什么?算喽,还是莫想了,仙人的想法,哪里是他这种升斗小民能明白的?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播仙镇渐渐地热闹起来。 张三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人,突然看见人堆里几个蓝白相间的身影,不由得愣住了。 这……这不是山上的仙人吗?怎地一下子出现了这许多? 没过一会儿,一个白衣人走到他面前。 “请问小哥,有没有看见这个人?”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幅画轴,画中绘着一位女娃,圆脸蛋、大眼睛,头顶双髻,笑得甜甜的,看着活像年画里的龙女。 张三摇了摇头。 “三个馒头!” “好喽!您的馒头!” 张三招呼完客人,突然想起清晨看到的那个蓝影,刚想跟先前的白衣仙人说,谁晓得他怎么张望都找不到人了。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摊子前又围了几个人,张三忙着包馒头给客人,也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事实上,之前来询问张三的玄霜若是肯稍等片刻,之后的那些辛苦说不定就能全部省下了。 琼华派这一次可真是给搅得人仰马翻了。 大清早的,所有人都被传唤到琼华宫去。 太清黑着脸宣布,夙壬失踪了。 全场哗然。 “失踪”这是个好听的说法。 事实上,早晨重光去找夙壬继续训练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思返谷中没了她的身影,重光问过玄霄,两人面面相觑。 明明封了谷口,夙壬究竟是怎么不见了的? 玄霄忽地想起一件事,立刻往夙壬住处赶去。 果不其然——人去屋空。 但凡是属于夙壬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踪影,几个箱子保持着打开的模样,里面也都空了大半。 重光当场脸色青白。 看到这情形,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夙壬逃跑了! 琼华派就如炸开了锅,大半的弟子被派下山去找人,名义上是“救回失踪的夙壬”,实际上,知道真相的几个人都黑着脸呢! 那么,此刻的夙壬在哪里呢? 蓝衣的女孩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糖饼啃,含糊不清地说着:“哼,天天用火烧我,红毛王八蛋!童颜正太也是同党!要不是琼华派人太多,动不动就用法术作弊,本姑娘怕他们?全体毒趴下!哼!什么叫做烧一烧我就能有灵力啊?当我傻瓜呢!天天烧,我都要熟了——熟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夙壬本性难改,终于——叛?门?而?出?了! (什么,你问我这一回的前景提要?提什么要啊!白娘子姐姐被禁言了,这是我写的。我都快气炸了,还提要?我只想提个炸药过来!不……十香软筋散也不错,或者七虫七花膏,或者五仙汤,或者一笑断肠……琼华派,我记住你了!红毛,我和你没完,没完!!!) 话说陆小青离了昆仑山,立刻气也顺了,心也平了,胃口大开(……),现下里扔掉了“夙壬”这个马甲,做回了陆小青,她别提有多开心,有道是“心宽体胖”,陆小青也就日复一日地白嫩起来。 就这样,陆小青终于一口吃成了胖子,于是琼华派的人怎么都没找到她,哪怕擦肩而过也没认出那个滚圆滚圆的东西是他们曾经冰雪聪明天真可爱的夙壬师妹。(……) 陆小白自打在禁地以头抢地撞晕了之后,再也没醒过。 双生姊妹一个一睡不醒,一个一去不回,本文就此完结。 【全文完】 。 ——你真的要往下拉吗? 。 ——你确定还要继续看吗? 。 ——坑爹呢! 这种结局你接受啊?! 死白娘子姐姐,滚出来重写! …… 大家好,我是被禁言的陆小白,我又回来了。 上面那段作废。 (我恨我那偷懒不想码字而逼着我动笔的妹妹。哼。我只是想试试看快速完结而已……) 之前说到,太清对夙辛寄予极大期望,以惩罚之名行奖励之实,将夙辛送进了小黑屋——后山禁地,如是这般地叮嘱了一番,欣然而去,岂料夙辛是个绣花枕头,书背得滚瓜烂熟,却根本不懂个中奥妙,可叹她哀嚎悲叹也无人听到,恼羞成怒喷火泄愤结果差点被烧,慌不择路地逃进冰室,脚下一滑摔倒,当场晕过去。 重光得太清密令,招来玄霄以训练为名行报复之实(……),天天召出火焰左烧烧右烧烧,烧得红扑扑暖洋洋软绵绵香喷喷(?)的夙壬新鲜出炉,烧得她天天哭爹骂娘,终于怒气值攒到满,趁着夜黑风高,冒着风霜雨露,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法术封了思返谷的出口算什么?陆小青活生生地从另一边的山崖翻了出去,再从半山腰爬回来——! (活生生……难道不是硬生生吗……) 想那陆小青是何等人物,在游戏里能反复叛门、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还能通过种种灰色途径保持着自己的声望值是正的,不至于被名门正派拒之门外,此等角色,哪里会被困在小小一座琼华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陆小青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上一次琼华众人来探望陆小白时赠送的大部分礼物,包袱款款地——跑了! 陆小青这一走,太清大怒,谴了大半弟子出山门去找人。 至于此次大规模的搜索活动极大地扩大了昆仑派(……)的名声,那都是后话了。 现下里,琼华山上就没有一个人能安安稳稳地修炼——除了被关在禁地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夙辛。 只不过…… 夙辛自打进了禁地,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刚进来,她就栽了个大跟头,两眼一黑。 北风呼啸,鹅毛大雪呼呼地刮,满眼满眼的全是白色,最多还有冰山蓝莹莹的色彩。 脚下踩的是厚厚的冰层,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边。 白衣的女孩有些害怕了,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一点“生物”的迹象。她搓了搓手臂,抱紧胳膊,咬紧牙齿,免得牙齿打颤得疼。 好冷…… 小女孩低头看看自己,真丝吊带睡裙,还是不过膝盖的!最过分的,她赤着脚啊!手脚全都露在外头,被风一刮,别提有多冷了…… 女孩蜷起身体,还是觉得很冷,冷得刺骨,到后来甚至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疼,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再过了一段时间,她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女孩躺在冰上,逐渐合上了眼睛。 奇怪,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家什么时候搬到南极了? 旁边这只黑白的企鹅好逼真,和图鉴里好像啊,能不能摸一把…… 陆小白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伸出手。 ……企鹅这种已经灭绝的生物都出现了,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还是在做梦? 啊……这一头高大的动物……全身被毛…… 看起来好暖和呀,好暖和呀…… 这是北极熊吧? 分我一点毛吧…… 陆小白挣扎着爬过去,以必死的气势双手抱住北极熊的腿!(……) 一股暖暖的气息传来,陆小白立刻变成了树懒抱树一样的姿势,整个人凑上去,死也不撒手,只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北极熊的毛皮下面才好! 过了些时间,陆小白渐渐地回过了体温,脑子也从低温的冬眠状态恢复到能思考的状态,她开始疑惑了。 企鹅和北极熊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吗? …… 陆小白艰难地回忆着,依稀记得,企鹅是南极的生物啊! 这是怎么回事? 陆小白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手脚拼命缠着北极熊的大腿,头拼命地往前伸往外探,就差把脖子扭成S形——想要看清楚自己抱的到底是个什么。 一看之下,陆小白惊得魂飞天外。 那头白色的熊一回头,赫然是太清的脸! “太清”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夙辛,你在做什么?” 陆小白骇得三魂去了气魄,手脚登时没了力气,咣的一声摔到地上。 “好疼……” 夙辛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大大地松了口气。 “是梦啊……” 夙辛额头肿着一个大大的红包,显然是前几天那一跤摔出来的成果。 她刚下意识地去揉那个包,结果才碰到就疼得惨叫一声,赶快收手。 夙辛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到处都是冰的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火,就差直接从墙壁和地里喷出来了。 夙辛赶快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趴的是一大块深色的石台,她试探着伸出手,石砖暖暖的,不烫手,就跟梦里“北极熊腿”一个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 夙辛恍然大悟,顿时对这块石台好感大涨,幸福地趴了下去,挨着上面蹭,蹭着蹭着,她瞄到地上有一条长长的痕迹——和周围脏兮兮都是灰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这里通向另一个洞口,那边透出森森的蓝光。 …… 呃,看起来,她是在昏迷中……爬过来的吗?! 等等…… 夙辛立刻跳起来,果然——! 她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衣已经脏的不能看了,脏污灰尘不说,还有不少烧出来的小洞,看起来活像丐帮的弟子服——而且是污衣派的…… 她再伸出手,果然,两只爪子都是黑乎乎的。 夙辛的脸色顿时黑了。 何足道喜净,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自从她师从何足道,这习惯学得是十成十,虽然不到成洁癖的地步,但是对自己的仪表还是挺在意的,看到自己变成这模样,她第一反应就是给师父丢脸了! 夙辛咬着嘴唇,急得想哭,现在就算她想换衣服,也没有替换的啊! 难不成脱得只剩下内衣吗?!(果奔更美,姐姐。) 夙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 熔岩洞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再加上触目惊心的火流(真的是火流!不是错别字!),让人一看就觉得热。 等到夙辛从懊恼羞愧中回神,她已经被蒸得大汗淋漓了,汗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还没落地就给蒸得不见了踪影。 “好热。”夙辛拉了拉领口,以手扇风,可是到底有些受不了,看了看透出蓝光的洞口,她咬咬牙,往那边走去。 夙辛走出没几步,就走不动了,她踢了几脚,没甩掉,这才觉得不对,低头一看。 “啊——!” 女孩变了调的惊叫声在熔岩洞中回荡。 一只血红的“手”从熔岩中探出来,紧紧地攥住夙辛的右脚踝。 “鬼啊——!” 夙辛放声尖叫,拔剑就向那只发着红光的血手砍去,可是怎么砍都砍不断,更可怕的是,她被拽得向后退了,后面、后面是熔浆池啊! 夙辛泪流三千丈,哭喊道:“师父救命啊——!”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夙辛又被那只手拖着向后退了几步,火焰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要说:帮熟人推文。 此人有过不良坑品史,虽然她保证这文不会拖更慢更,但是……我默默地…… 感兴趣的童鞋可以过去,假如被坑了,别怪我……我提醒过了的…… 。 伪结局: 于是,夙辛被拖进熔浆里,再也没有出来。 全文完。 ☆、第五回 意外的恩人 上一回说到,夙辛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意念在昏迷中从冰洞爬到了熔岩洞一边,奈何她耐不住熔岩洞的热,只能咬牙往冰洞去,谁知这时,火池里竟伸出一只血红的手抓住了夙辛的右脚,将她往池子里拖去。 夙辛临危不惧(……),尖叫不已,拔剑砍向血手却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拽进了火海…… “师父救命啊——!” 夙辛在生死之际想到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白衣翩翩、清隽孤傲的师父昆仑三圣何足道。 陆小白当初和妹妹一起去玩“江湖”这个游戏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可是,第一眼看到昆仑掌门何足道,她就彻底栽进去了。她一心拜入何足道门下,吃多少苦都不在乎,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她看着自己面板上“昆仑掌门嫡传弟子”几个字傻瓜似的(……)笑了好久。 何足道号称“琴剑棋”三绝。陆小白想,自己纵然到不了“绝”的地步,总也不能烂到不能见人,于是她玩儿命地学,学琴、学棋、学剑,一天总有九个多时辰耗在这上面——不是通过游戏里拍一拍技能书的“学会”,而是真正凭自己的能力去学。 在进这个游戏之前,陆小白根本不知道“琴”是什么模样,“剑”该怎么握,“棋子”该落在纵横线的交叉点还是格子里。 何足道手把手地教会陆小白抚琴,教会她弈棋,教会她剑术,到她小有所成时,让她出山门历练,口中说着离了昆仑他便不会顾她如何。事实上,她几次遇险差点命丧黄泉的时候,何足道都会及时出现,救下她后便是一通训斥,有时干脆冷颜不语。 有关何足道的事情,陆小白一向记得很清楚。她记得,她第一次被玩家围攻差点死掉的时候,何足道从天而降,白衣萧然,长剑横扫,青光闪过,周围再也没了活人。 那是她被训得最恨、罚得最重的一次——回昆仑山,在山顶的湖上练剑一个月。 门派后山的湖泊异常的冷,只是靠近都可能冻伤,也不知为何它竟没结冰,还是湖泊的模样。湖中有一些突起的石头可以落脚,但是也仅仅能“落脚”而已,在上头练剑,一不留神就会栽进湖里。 陆小白舞剑的时候,一直在笑,痴痴地笑,一边笑一边流泪。 “伤吾爱徒,如侮昆仑。”——何足道说的这句话,她反反复复地不知道念了多少遍。 她是单纯地不愿意对那些人弯腰,还是笃定了师父会来救她所以死也不松口,或者不在乎游戏里死上十七八次,在何足道出现的时候,这些问题通通都不是问题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对她,教导她、督促她、爱她护她。 师父,如师如父——陆小白这才懂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如师如父,原来“父亲”就是这样的存在。 陆小白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愿望,在“江湖”里实现了。 “何足道”这个名字,在陆小白心里无异于至宝,在她心里,她的师父何足道是完美的、强大的,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他。最初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临到这样的生死之际,陆小白首先想到的就是师父。 至于陆小白现在名义上的师父太清? 呃……陆小白现在压根想不起这个人…… 她平时也一向称太清为“师尊”,而不是“师父”——师父,那是专属于“何足道”的称谓! 当然,就算她想得起来,赶着呼救,也是没用的。 太清原本倒是记得关注禁地的情形,可是这会儿,他正为了夙壬出走的事情一肚子邪火,焦头烂额,连禁地的事情也忘到脑后去了。 只是,天命有定,纵使如今道号夙辛的陆小白怎么喊破喉咙,她的师父何足道也不可能跨越几百年的时间跑来救她。 夙辛已经被拽得跌倒,整个人伏在地上,剑也脱了手,她拼命地抠着地上的石头或者裂缝,不想被拽进熔浆里去。但是,那只血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夙辛的反抗根本是杯水车薪,徒劳而已。 一人一手僵持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夙辛抠着的石头忽然掉了下来,着力点骤然消失,夙辛不由得一阵心悸,情不自禁地脱口惊叫。 “啊——” 血手趁机发力,将夙辛拖进了熔浆翻腾的火池之中。 灰衣黑发的小女孩挣扎了几下,就被咕噜噜冒泡的熔浆吞没了大半。她流着血的手在池子表面划了几下,终于无力地沉了下去。 池子上方的火焰突然高起几尺,颜色也从赤红转为金黄,最后逐渐变成了刺目的白。 。 就在此时,远走高飞的陆小青突然间一阵心悸,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双手被迫握紧,手指甚至有些痉挛。 陆小青伏在马背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脸色有些发青,她咬着牙,齿间溢出低低的□。 好痛…… 笨蛋姐姐出什么事了?! 陆小青抱着马脖子,浑然是要勒死马的架势,等待白马因为不适而胡乱蹬蹄子,她才反应过来,赶快挣扎着松手,但她现在根本没力气,慌乱之下,她竟然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这也是事有凑巧,陆小青这会儿正好走在山道上。山路本就崎岖,坎坎坷坷,弯弯绕绕,她现下过的是个幅度很大的转弯口。 陆小青摔下马背,本来最多就是个皮肉伤,可是这会儿她还在全身抽筋,身体不受控制,使不上力,跳不起来,躲不过去,竟然咕噜咕噜地沿着山体的斜坡滚了下去,一路上不知道多少花草枝叶刮过身体,添了多少划伤磕伤。 一番天旋地转之后,陆小青已经眼冒金星了。 可叹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横又遭打头风! 陆小青眼尖地发现前方有一块石头,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心中愈加惊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头越来越大。 咚。 一声闷响。 陆小青昏迷之前还不忘记咬牙切齿地低骂。 白娘子姐姐,你害死人了——! 临死拖一个垫背的,你好狠——! 双生姊妹,休戚相关,一母同胞,灵犀相通。 这绝不是虚言。 陆小白和陆小青二人,自小便能相互感应,她们能互相进入对方的梦——这已经是“灵犀相通”的极高体现了。 平时没事还好,若是一人大喜大悲,另一人必有所觉,若是一人受了重伤,另一个也会有类似的痛楚。 陆小青这一次没有冤枉陆小白,想她平时没有心疾,身体好得不能再好,这样突然间的痛楚,只能用“心灵感应”来解释了。 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几乎能够无视空间的距离,那是一种很难解释的玄妙联系。拜这种“感应”所赐,两人必须互相照应着——谁也不想白白被连累着疼。 至于偶尔姊妹阖墙(阋墙,不是阖墙啊,姐姐你好歹看看门里面是啥好不?)互殴对砍,咳,那就当她们是发泄心里的不平,暂时精神需要高于肉那个体需要吧…… 这一次陆小青跑路,也不是没想过去找自家姐姐。 但是呢,后山禁地,陆小白也说过,没开过那儿的地图。 两人多半是“绑定”地行动,陆小白不知道禁地的存在,陆小青自然也不知道,所以,她找不到自家姐姐,只好就那么跑了。 (骗鬼呢——!陆小青,你敢说你找不到!你再说一次!我送你去复活点——!) (……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嘟嘟嘟。) 总而言之,这次的感应来的真是时候,直接导致双生姊妹团灭。(←姐姐,你默认自己已经Die了吗?) 等到陆小青重见天日(←……),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陆小青虽然遭了这个罪,却阴差阳错地和顺路寻来的琼华门人错过了,也就避免了跑不出几百里就被抓回去的窘状况——她还从来没丢过这种脸。 陆小青醒的时候,身上倒没有哪儿特别疼或者痒,就觉得背磕得慌。 什么床板啊,纯天然石头的吧?! 陆小青半迷糊半清醒地发出一声轻哼。 “嗯……” “姑娘你醒了?” 旁边一个惊喜的声音立刻回应了陆小青。 陆小青不由得一惊,还剩下的两三分睡意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右手在袖中握住了药囊,左手借着身体的遮掩,悄悄地扣住柳叶刀的刀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几分惊讶的神情。 “我……这是哪儿?” 陆小青挣扎着扶着床沿坐了起来,这才看清旁边是谁。 一个身着粗布衣裙、鬓间簪着木簪的中年妇人,面上多见风霜疲惫之态,似是普通的村妇。 陆小青刚下了这么结论,忽然觉得不大对。 “姑娘莫急,此间虽简陋,大抵是安全的。前日犬子入山采药,恰好看见姑娘昏倒在林中,便将姑娘救了回来。犬子略通岐黄,道姑娘并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好,妾身也就安心照料着,果然姑娘今日醒了,如今可有不适?” 妇人一席话缓缓道来,不紧不慢,颇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陆小青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慢慢地露出甜甜的笑容。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夫人了。不知道令郎是否在家,能否让我当面拜谢?” 怪不得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是撇去这人额头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仔细看看,她的五官颇为柔美,举止谈吐间的风度绝不是普通的村妇能有的,倒像是大家里的女人。 妇人弯眉浅笑,轻轻摇头。 “姑娘才醒,且安心歇着,与人为善乃是本分,当不得姑娘一句‘拜谢’。若是再过几天,妾身反倒得担心是否犬子庸医误人了。待犬子回来,妾身唤他来看看姑娘恢复得如何。” 陆小青闻言,笑得更甜了,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梢。 “夫人真是心善,日后必是有好报的。” 说到这儿,陆小青离了床,站起来走了几步,向着妇人盈盈一礼。 “我姓唐,名千机,千娇百媚之千,神机妙算之机。千机蒙夫人相救,此情定不忘。说来夫人莫笑,千机自己亦对岐黄之道有所涉猎,自己身体如何,还是能判断的。这次……” 陆小青面色微红,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不小心落了马,从山崖上滚下来……” 妇人一愣,随后以袖遮口,轻笑出声。 “姑娘无事,再好不过。等到天气转晴,姑娘再行上路吧,这几日山路泥泞,不好走得很。妾身方虞氏,犬子方湖。时辰差不多,妾身该去准备晚膳了。” “麻烦夫人了。” 陆小青礼送方虞氏离开,也不提去帮忙。 她那个厨艺……没有现代化的厨具,还是算了吧。 屋里只剩了陆小青一个人,她立刻前后左右跑了个遍,就差翻箱倒柜了。 “真的很穷啊……” 陆小青皱眉,眼睛微微眯起。 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现在住在这样的郊外,这样的破屋子,怎么都不正常。 突然家道中落?原因呢?看起来这么心善的人,不像是作恶多端被法网恢恢掉的人家。(←这是什么用法?) 陆小青正想着该怎么套出话来,没想多久,她的“救命恩人”就出现了。 青衣少年大步跨进门,劈头第一句话就是:“醒了就快走,别赖在我家。” 陆小青被那种不客气的语气呛了一下,抬头一望,当场愣住。 好熟的一张脸。 这不是昆仑派的那个凌宇吗?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呢? 以身相许如何? 呃……算了,小青这么做,不是报恩是报仇吧? ☆、第六回 一笑千金的妹妹 上一回说到,陆小青因为和自家亲爱的双生姐姐之间玄奥到不能解释的心灵感应,悲催地“共享”了陆小白的痛苦,一时不慎,坠马落崖,撞石晕倒。苍天无眼(←你!),陆小青没在昏迷中喂了野狼。路见不平的方家小白脸(……)守株待兔、拔刀相助!(磨刀霍霍向猪羊……) 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陆小青正在思考为什么方家的夫人不像是寻常村妇,救命恩人方湖少年闪亮登场。没等陆小青酝酿好情绪,方湖冷脸扔下逐客令——“醒了就快走,别赖在我家。” 陆小青当时就被噎住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救命之恩能被这句话抹掉一大半!这人没学过说话吗! 陆小青正想反口相讥,一抬头,傻了眼。 这娃子,怎么和昆仑派那个被白娘子姐姐欺负得泪奔而去了的凌宇长的一模一样呢? 陆小青准备好的话当即咽了回去,不禁脱口而出。 “凌宇?你怎么在这里?” 陆小青念头一转,以己度人,莞尔笑道:“你该不会是叛门而出了吧!” 青衣少年俊秀的面容飞快地闪过不解的情绪,出声回答的时候眼中已经换成了鄙夷。 “看来唐姑娘的头撞上石头,不幸留下了病根。” 陆小青的后脑刷的蹦出一个十字。 不幸留下了病根——这话听得,怎么这么让人手痒? 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吧…… 陆小青的心里冒出这样的声音。 黑色的小恶魔挥舞着叉子歼笑着(这个真不是错别字!是通假字!)在空中飞舞。 陆小青默默地伸出手,凭空一捏,就像捏死了一个小虫似的,挥手往后方一甩。 这一番动作看得方湖莫名其妙,鄙夷的神色更重了几分。 “方湖本领有限,恐治不了唐姑娘的头疾,闻听姑娘通晓医术,请姑娘自便吧。” 少年说完,长袖一挥,显然是赶人的架势。 但是,这点儿道行,就想赶走陆小青,那是白日作梦,纯属妄想啊! (Debuff驱散,无效。再驱散,无效。Repeat,Miss……是这样吗,姐?姐?!) 陆小青低头挤了挤眼睛,抬头的时候,双眼有些湿润,面上更是没露出一点儿不满的神色,翦水双瞳黑白分明,怎看都是未涉世事的纯真无知。 “小女子蒙公子相救,还未谢过公子,怎能离开?好不容易等到方公子回来,却……” 陆小青低头呜咽几声,怯怯地拜了下去。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谨记于心,没齿难忘……既然公子如此吩咐……小女子……” 话没说完,她就双手捂着脸冲出了门,脚步虚弱得仿佛随时可能跌倒,纯然是弱柳扶风的娇怯姿态。 方湖莫名地感觉到有些寒冷。 为什么那些话从那个女孩口中说出来……让人感觉到这么不安? 反观被方湖“逼”走的可怜女孩,她脚步踉跄,肩膀颤抖,悲悲切切的哭声时断时续,忽强忽弱,在经过厨房的时候“恰好”响了那么几分。 女孩奔出了门外不远,就扶着一棵树幽幽地…… “呵呵呵哈哈哈……” 陆小青抬起头,脸上哪儿有泪水,根本是眉开眼笑、笑里藏刀。(←……) “方湖,凌宇……哼,等着瞧,这事里要是没有蹊跷,我就不姓唐。” 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 ——只不过,某人是不是忘了,她本来就不姓唐。 “赶我出门……哼哼,我等着你再请我回去。” 陆小青背靠着树,张望着房屋那边,笑得淡定,丝毫没有焦躁的情绪。 救命之恩,谨记于心,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啊!方小湖,我们走着瞧。唐千机素来是“有恩必报”——有恩必报啊! 陆小青从随身带着的药囊里取出一点粉末擦在手指上,狠狠地嗅了几下,连打几个喷嚏,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没过几分钟,陆小青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立刻趴回树上,抽抽嗒嗒。 这回可不是装了,她是真的哭得好惨。 ——太呛了!这药粉怎么这么呛!比洋葱厉害多了!怎么停下啊! 方湖黑着脸走过来,冷眼看着“唐千机”的背影,半晌不吭声。 如果娘亲直接训斥他一顿也就罢了,可是娘亲什么都不说,幽幽地看着他,那种目光…… 方湖纵然心有不忿,却不敢辩解。 他害怕让娘亲更加劳心。 娘亲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 千机——牵机。牵机者,剧毒。 若是这位“唐姑娘”没解释还罢了,特意说出自己名字的写法,根本是欲盖弥彰。到哪里哭不行,偏要哭的让娘亲听到,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唐姑娘,家母请姑娘再住几日。” 方湖咬着牙续道:“方才真是对不住姑娘了,姑娘切莫往心里去。” 方湖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气都要堵到嗓子眼了,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那位“唐姑娘”愣是只顾着自己哭根本不搭理他。方湖狠狠地咬牙,娘亲就是太心善,才会一再被人骗!照他说,当天就该把这丫头扔出去,省得白浪费家里粮食不说,还有引狼入室的风险。 方湖想到还在家中等候的娘亲,迫于无奈,只好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唐姑娘,方才方湖言辞不当,对不住姑娘,请姑娘宽容。家母请姑娘再住几日,天放晴了再上路。” “上路”两个字,他是磨着牙说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陆小青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转身时依旧低着头,呜呜地哭,行了个礼,踟蹰着不肯迈步。 方湖把先前的话重复了一次,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很是不耐。 “唐姑娘,明人不说暗话。方某也无需你报答,还请你不要伤害家母。” 陆小青抬起头,泪眼婆娑,眼睛都哭得红了,抽噎着说:“公子这是……什么话?我……岂会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定然……涌泉相报。” 方湖不禁一怔。 原来她不是装的,竟然真的哭成这样? 难道他真的冤了她? “唐姑娘……” 陆小青见到方湖将信将疑、左右为难的神情,心里几乎笑开了花。 果然被她料中了,这个方小湖只有直觉敏锐一点而已,根本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什么叫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啧啧啧……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好骗的人,陆小青反而没什么成就感了。 所谓的成就感,一定要是克服千辛万苦、守得云开见月明,才能体会的到,像这样一分功力都没出就耍得人团团转,她反而有种遗世独立(←我多想昧着良心承认这是正确的用法啊……),无人慧眼识珠(……)、枉费了花容月貌百般机巧(……)的心酸落寞。 ——这是传说中的“找抽”吗? 这么一想,陆小青也不继续装哭了,摸出丝帕擦眼睛,谁知擦了半天都擦不干,陆小青怒了。 ——什么药啊!哭得根本停不住!改名叫做“夜夜垂泪”好了! 日后有多少人被这新出炉的毒药“夜夜垂泪”祸害暂且不表,眼下里,它的发明者成了第一个试验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现世报? 反正也停不下来,陆小青恨恨地擦了几下就作罢,抬起头来,也不再是楚楚可怜的委屈神情,而是一脸微笑,笑得比蜜汁还要甜——假如她不是依旧流着泪的话,想来这个表情会正常的多。 “罢了,不逗你玩了。”陆小青以宽容大量的口吻说道。 方湖刚刚冒起的愧疚之心立刻给这句话扼杀在强|暴(……可怕的错别字……)之中了。 合着眼前这位“唐姑娘”唱做俱佳地逗他取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湖立刻拉下了脸,比之前还要黑上几分,满腹的怒气化成了铿锵有力的几个字。 “你,速速上路去吧!” 陆小青只当没听出那句话里的怨毒之意,反而笑得更甜美了。 方小湖真是君子啊——动口不动手…… 想当年那些追杀的人,谁不是直接扛着武器就冲过来,生怕慢了一步被她抢了先机,只有最开始没受过教训的那批傻瓜才会念完了讨伐词再动手…… 陆小青笑盈盈地开口。 “方公子,我只问你,我先前哪儿让你起了疑心,急匆匆地赶我出门?” 方湖冷哼一声,看着陆小青纯洁的疑惑神情就觉得眼疼。 她的脸上几乎明白地写着一行字——“我如此完美的伪装怎会露出破绽”。那种满满的自信和之后真诚的谦虚求教之语直让他一口血卡在肺里。 方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忍住了“滚”字——他真怕他说出了口这丫头就能一路哭着奔回去找她娘亲诉苦! 不得不说,方湖的直觉确实敏锐。 陆小青是一个能超越极限的人,她的人品没有极限…… “唐姑娘,唐、千、机。”方湖一字一字地念出了眼前之人对他娘亲报上的名字,冷笑道,“我真没见过有人会自称‘千娇百媚、神机妙算’,此等胆色,在下佩服。” “客气客气。”陆小青坦然地回礼,“多谢公子夸赞。” 方湖顿时觉得肺里的血快要哽到喉咙里了。 “谁在夸你!” 方湖的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射出刀光似的。 陆小青故作惊讶状,“咿?公子不是赞我有胆色吗?千机虽然谦虚,但是也很诚实,我只好多谢公子啦。” 说到这儿,陆小青顿了一会儿,一手托腮,觑着方湖。 “莫不成方公子说话都是不作数的?有道是君子一诺千金,不轻言,不妄行,方公子千万莫要对不起圣贤教导啊……” 方湖默念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等到肝火沉下去一些,他才开口说话。 ——免得一口血喷出来! “唐姑娘既通岐黄之道,必是知道‘牵机’非善物。会以此为名,怎不让人疑窦丛生。” 陆小青极快极浅地皱了眉,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容。好在她的泪水差不多止住了,否则这笑容都要浪费一大半。 “方公子,刀兵为利器,伤人性命,你说刀兵是否凶物?” “自然……” 方湖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了。 “那若是刀兵伤的是罪大恶极的恶人,又如何说?” 陆小青好整以暇地拨了拨耳边的小辫子,笑弯了眉毛,“杀人救人,只在人一念之间,与刀兵何干?害人治人,在医者一念之间,与药石何干?就算是补药,也能吃死人,砒霜也能救得了人,水喝多了还会胀死,你倒是说说,水是不是也是凶物?” 方湖愣在那里,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想他长到这么大,何时与人这般辩论过,更别提他“黑白分明”的观念里从没有“黑白之间、既黑又白”这样的概念。 陆小青这一番话,自然是有些道理,但是其中也有着诡辩的部分,若是敏于言辞的人或许能分辨出来,方湖或许够敏锐,只是经验太稀缺,根本不知道从何反驳起,完全被绕进了“水是不是凶物”这个无解的问题里去了。 陆小青VS方湖,KO。 陆小青一手在袖子里比出胜利的手势,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在方湖面前挥了挥。 “回神、招魂、挖——” “你做什么!” 沉浸在问号中的方湖隐隐约约觉得眼前有什么在动,一回神就看到一只手在面前挥,再一看,一张灿烂的笑脸近在咫尺,纯洁的少年心顿时一阵狂跳,他差点给吓出毛病来。 陆小青嬉笑着退后一步,稍稍敛起笑容,清了清嗓子。 “我的名字本来的确是‘牵机’,我嫌它笔画太多写的麻烦,改成了‘千机’。牵机为剧毒,会以此为名……” 陆小青觑着方湖,将他所有的细微反应都收进眼里。 “我的确不是好人。” 方湖脸色一变,“你——” 陆小青笑着摇了摇头,乌黑的眼瞳流露出丝丝狡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好人’,我可当不起啊。” 方湖保持着微微张口的姿势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道理…… 绿衣的女孩侧过头,食指轻轻点着脸颊,看来天真可爱。 “方公子,你若想真正做回方‘公子’,不若告诉我,府上遭遇过什么。府上失去的,我必能让府上讨回来。” 方湖听到前面的话,心生警惕,正想质问,听到后面的话,便只剩下啼笑皆非的荒唐感了。 “唐姑娘。”方湖脸色沉了下来,提及家中变故,他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请莫说笑。” 陆小青诧异地抬眼。 “谁和你说笑。我说能讨得回来,就能讨得回来。” 这句话底气十足,就好似她说的是真理一般。 “方公子难道没听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陆小青得意地笑道,“要跟我斗……” 陆小青说到这儿就没了下文,只是笑了几声。 那个笑声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阴森有多阴森,只让听的人毛骨悚然。 方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他绝不承认刚刚瞬间想到了阎罗殿、刀山火海、针林油锅…… 方湖犹豫了片刻,打量眼前的女孩几回,还是看不明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千机。”陆小青甜甜地笑着,“方公子,只需你几句话,我就让你看看,牵机如何救人。” 羽睫之下,乌黑的双瞳明亮而清澈,似乎从未沾染过世间的污浊,天真而稚拙。 好一副完美的、无害的表象。 若是只看这张脸,谁会想得到,这是“草管人命”青青,谁会想得到,这是唐门下一任的门主,一笑千金?唐千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回 浴火焚身的姐姐 上一回说到,陆小青机巧百出戏方湖,可怜少年方湖空有聪明的头脑,没有足够的阅历,惨败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陆小青手中。在陆小青胡编乱造、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上吊了?)的攻势下,方湖溃不成军,面子里子全都输了个光,更是在鬼迷心窍(……)下信了陆小青那一句“方公子,只需你几句话,我就让你看看,牵机如何救人。” 事后方湖自己都纳闷,他怎么就信了这女孩的空口白话,说出了自家的遭遇呢? 当然,那时候重新住进方家祖宅,做回真正方家“公子”的方湖断然没有逼问“恩人”的道理,只能把问题咽回肚子里。 方家夫人方虞氏说这是缘。 方湖默默地想,就算是缘,也是孽缘。什么牵机也能救人,果然是骗人的鬼话。但是,被那种手段帮了的他,还真的无法理直气壮地说“牵机非善物”。不过,对于唐千机,他倒是可以义正辞严地说,唐千机绝不是好人! 哪有好人半夜爬墙? 哪有好人趁着夜黑风高给人投毒? 哪有好人投了毒过上几日还冒充仙门弟子上门去除妖解毒? 哪有好人替人解了毒还假模假样地一通闹腾,骗人说那是凶宅不能住? 哪有好人骗得别人举家匆匆搬迁还毫不愧疚地受了人家拜谢,拿了千金的谢礼?! ——这种人要是好人,他就改姓唐啊、啊! 方湖每次听到镇民议论“药仙千机”都想吐血,偏偏身为直接受益人的他一个字都不能说,憋死了啊——! 陆小青留了个心眼,自打离了琼华山(姐,是昆仑山啊!),就再没用过本名,当然,就算她自称“陆小青”,昆仑派(←……)的人也不见得想得到是她。匆匆近两月过去,“唐千机”在江湖上闯出了薄名,昆仑派(……)的寻人依旧一无所获。 掌门太清真人这才想到,或许夙壬的双生姐姐能找到自己妹妹,于是,他这才想起,距离他告诉夙辛的“一月之期”已经过了两旬…… 太清真人匆匆赶往禁地,用灵光藻玉开了门,直奔冰室而去,竟没有见到人!他心里一惊,随即赶往熔岩洞,炽热的熔浆流动着、翻滚着,发出呲呲的声响,只是,毫无生气,没有一丝活人应该具有的生气。 这下,太清有些慌了。 难道事情和他预料的不同? 禁地大门并无打开的痕迹,夙辛断不可能从这里出去,那么,她…… 太清运起灵力,试图通过当初留在夙辛衣上的符咒寻人,依然没有回应。 “夙辛……” 太清双瞳稍黯,他难得宠爱的弟子若是因他的疏忽出了意外,让他于心何安。 这禁地无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更莫提进入。禁地之中亦无甚危险,反而因为某物的存在,可以说是妖魔的克星,若说在这里遭到敌袭,委实说不通…… 太清思索间想到了封存于此的“物件”,目光不由得向着熔浆翻腾的火池瞥去,一看之下,他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 蓄藏于火池中的灵气似乎弱了些许? 得出这个结论的太清大步走过去,不经意间踢到一个东西,亢啷一声,太清低头,看清地上的东西,眉狠狠地皱了皱。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长剑,手握着剑柄,缓缓用力,剑柄的花纹几乎要印进掌心。 这柄剑,正是他在夙辛入门后赠予夙辛的佩剑,与夙壬的佩剑本是一对。 夙辛从来都是剑不离身。思及此处,太清心中多了一些不安。 火池的上方火焰飘摇,灿灿的全是金红色。 太清注视着火池,似乎要透过这些火焰看到底下的东西。 深藏于火池深处的那个东西,琼华派的至宝之一…… 烈烈的火海中,赤红的长剑张狂如昔,和昔日在承天剑台初成之时一般无二。 但是,剑身所藏的灵气和天成的灵光,竟然少了许多! 太清简直不敢相信,再度运起灵力探去,几次的审度结果都一样——羲和剑的力量比当初弱了近四分! 不可能! 羲和剑长期以此地灵力供养,便是没有增强,断不可能减弱! 太清震惊之下,不敢置信,双手不自觉地扣紧,右手被一个硬物磕得生疼。 一道灵光划过太清的脑海。 他慢慢地松开手,看着手中没有剑鞘的长剑。 夙辛入门之后,几乎未习仙术,虽通剑术,却不懂得如何炼化兵器,是以直至今日,她的佩剑依旧长背于背后,而非收入体内。 尽管如此,这柄剑早已认夙辛为主。 主人若殒,剑必失辉。 方才心绪未平,太清不曾仔细观察剑,现下再看,这柄剑分明还存有灵气,不曾“死去”。 太清心中稍定,以剑身上残留的夙辛灵气为引,寻找本源所在。一试之下,太清不觉愣了,位置竟然出乎预料的近,方向直指着冰室。 太清清楚地记得刚才不曾在冰室见到人,但仙术不会有错,他拎着夙辛的长剑便往冰室赶去,循着灵气所指望向角落。 角落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冰山。 冰中隐隐约约有着一团模糊的影子。 太清走到离冰山还有四米的地方,冰中突然传出了声音,听起来虽然有些变调,但正是他担忧着的夙辛的声音! “别靠近——!快走开——!” 女孩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在冰室回荡着。 太清的心提了起来。 莫非夙辛遭遇过什么…… 这般想着,太清放软了声音,以安慰的口吻开口。 “夙辛,是为师——” 太清难得的温言软语(……)被残酷地打断了。 女孩继续尖叫着,声调更加高了。 “滚开啊——!变态——!” 太清听出夙辛喊的是什么的时候,脸色就黑了。 自他入琼华派以来,何曾被人当面斥责“滚开”,何曾被人称为“变态”? “夙辛——!” “你给我滚——!” 夙辛的喊声比太清更大,震得冰山扑簌簌地掉下一些冰屑来…… 再一次听到“滚”字,太清终于破了功,拉下脸吼道。 “你给为师滚出来——!” “你这个老变态——!” 夙辛这句话喊完,冰室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太清正想抬右手,发现手里拿着夙辛的佩剑,于是左手一挥,一柄缠绕着光辉的长剑出现在他身旁。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道剑影绕着太清飞旋,倏然升上半空,重新合为一柄剑,光芒大盛,乘着流光破空而去,轰的一声集中冰山。 喀啦。 冰山被打穿了一道裂口。 裂缝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了如同蛛网般的痕迹,一瞬之间,整座冰山如同遭受重击的玻璃般轰然碎裂。 这么一来,原本藏在冰山之中的那团东西也就被迫暴露于空气中了。 “啊——!” 几乎同时,那团东西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叫,这一次更是带上了哭腔。 “别过来——!不准靠近——!闭上眼睛——!讨厌——!” 太清这回被吼得愣住了。 同时,一种难以言述的不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远胜常人,如果他没看错,那团东西似乎是——缩成一团的夙辛? 乌黑的头发散了下来,因为她抱膝而坐的关系,头发披到了脚边,半遮着白嫩的小腿…… 太清骤然间明白了夙辛吼的“滚”是为了什么。 夙辛好像没穿衣服? “呜——讨厌!我恨你——!” 夙辛咬牙切齿地哭喊着,同时做出了难度极高的动作——保持着那种整个人蜷成一团的姿势往后退了几步! 饶是太清经过大风大浪,此刻也不禁老脸泛红,他急忙背过身去,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总算消了下去。 “夙辛,你怎地……” 夙辛被戳到伤心处,眼圈立时泛红,周身隐隐冒出白焰,这时,她右臂如朱砂绘成的图案发出淡淡的光,那些白焰就似受到了吸引一般,全部没入了图案之中。 变化发生得太快,别说太清没发现,就连夙辛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稍稍倒退,退回夙辛被拖进火池的那一天…… 夙辛跌入池中,惊慌失措,胡乱扑腾着,根本于事无补,下方似乎有着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扯着她一般,很快她就被拽进了火池深处。 夙辛看着大片大片的金红和赤红从眼前晃过,整个人都懵了。 为什么她没感觉到烫? 如果夙辛细心一些,就会发现她的身体周围包围着淡淡的白色火焰,恰到好处地隔开了周围的岩浆和火焰。 吸引着夙辛下沉的力量逐渐减弱,她就那么漂浮在火海中,看着周围亮得刺眼的岩浆发愣。 ——来这里…… ——来这里…… 夙辛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下意识地就往那边游,才游出不到一米,她就回了神,嘴角开始发抽。 火里怎么会有声音?该不会是……变种生物吧?! 这么一犹豫,夙辛终于留意到自己不正常的地方了。 暖暖的火焰挨着夙辛又蹭又摸(……),虽然没把她摸到体无完肤(←这是什么形容?!),但是,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衣服嘎吱嘎吱地吃掉了…… 这下夙辛不用介意脏衣服怎么穿出去了,她——没衣服可穿了…… 夙辛的脸色从黑到白,从白到红,欲哭无泪。 这时候,那个之前呼唤她的声音又响了。 来这里…… 我在这里…… 快来…… 夙辛正在恼羞成怒,哪里想管那声音是那个史前生物发出来的,她扭过头,试着向上游,结果,才伸出手,之前那种血手抓脚的感觉又来了,她低头一看—— 一圈明亮的火焰套在她脚上,连着一条细细的火绳,看不出来另一端在哪里。 狗链? 夙辛眨了眨眼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脚上一沉,整个人就被拽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下沉多久就停了下来,停在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面前。 长剑微微颤动。 夙辛再次听见了声音,和之前的音色一样,听起来像是小男孩的声音。 请带我走…… 夙辛不禁抖了一下,身体发僵。 剑会说话?!这里的剑好恐怖! 似乎察觉到夙辛的排斥,那个声音接着说道。 我很强,请使用我。 听到这句话,夙辛犹豫了。 剑客哪有不喜欢好剑的道理。 她忍着心中的害怕开始打量眼前的剑。 随着夙辛目光的移动,长剑颤动得更加剧烈。 最终,夙辛摇了摇头,“……不行,太长太宽了,没法用。” 昆仑派的剑法以长剑为佳,但是,这么长这么宽的剑,背起来她还能走得动吗?会拖地吧? 随着夙辛这句话,长剑的颤动突兀地停止了。 请……三思…… 夙辛干脆地摇头。 “你找别人吧。”她说完就转身要游走。 可惜,夙辛没走成。 她刚转身,一大块通红的东西迎面而来,她都没看清那是什么就晕了。 等到夙辛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火池里了。 夙辛侥幸地想之前自己掉进火里是不是幻觉,等她低头看看自己,她的脸色就白了。 她没有衣服。 右手还多了一大片不明原因的红色图纹,从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肘,看起来……呃,还不错,挺好看……就是像中了什么毒似的…… 无法忍受果奔的夙辛百般无奈下躲进了冰室,找了一块不怎么透明的冰山躲在后面。 再然后,她因为太冷太饿,睡着了……(OTL,姐姐,你赢了……) 再然后,太清终于记起了夙辛,找了过来,这才惊醒了梦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真正的变态莫非是羲和剑…… ☆、第八回 改邪归正的妹妹 上一回说到,羲和剑求合体不成(……),恼羞成怒,一巴掌拍晕了夙辛,给她身上戳个章(……猪肉合格?),就把她扔出了熔岩池。 夙辛饥寒交迫,又没有火柴可以划,终于昏倒在冰室中。 时隔月余,昆仑派(……)以一派之力仍找不到逃下山的夙壬(陆小青),百般无奈之下,太清想到,或许夙壬的姐姐能找得到她,他这才想到,距离夙辛入禁地已过一月。 此时,“唐千机”已在江湖上闯出了薄名,人送称号“药仙千机”。 “附近的城镇都找过了?” 夙辛黑着脸向太清确认。 她现在一看到太清就想到自己被看光,就算太清很快就给她找来一套新的门派弟子服换,她还是很怨念愤恨。 她都说了别靠近,这老头竟然还把冰山砸掉!结果,她、她…… 如果何足道师父在……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怎么会…… 一向被何足道捧在手心里的夙辛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几乎当场落下泪来。她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将泪水憋回去,却不可避免地红了眼圈。 太清听出夙辛语气不对,似乎颇有怨愤,不禁看了过去,见夙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稍安。 果然是双生姊妹,就算嘴里说着不担心,心里还是急坏了吧。 思及此处,太清温言说道。 “你也莫要着急。以为师所见,夙壬素来机变,因不致陷于险境,只是不知,她此番究竟为何下山……” 太清终究不好在夙壬亲姊面前说夙壬可能是挨不过苦修逃跑,只委婉地用了“下山”这个词,免得太过刺激夙辛。 “哼。” 夙辛冷哼一声,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她一定是耐不住山上清苦,席卷细软跑了吧。” 那话说得要多顺有多顺,完全没经过思考似的。 太清粉饰太平的话就这么梗在了喉咙里。 他瞪眼看着夙辛,也不知道该说知妹莫若姊,还是该说夙辛说话太直了,一点都没给夙壬留面子。 夙辛也不理太清是什么反应,想到自家妹妹就这么跑了,顿时一头的火。 留下她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受苦,那家伙下山逍遥? ——哪有这种好事! 夙辛一想到小青可能在山下吃香的喝辣的(……)就咬牙切齿。 “师尊,放心吧,我一定把她抓回来!” 说完之后,夙辛提剑而出,气贯长虹。(←真好意思往脸上贴金。) 太清望着夙辛的背影,过了半晌,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是口不对心。” 明明担心得要死,走得那么急,偏偏装作不在意。 太清想了想,招来还在山上的几位弟子,嘱咐几句,让他们追上夙辛。 无论如何,夙辛决不能有失。否则,琼华大计…… 夙辛憋着一肚子邪火,踏着凌波微步冲出山门。 找到小青以后,一定要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她自顾自地生气,全没留意身后的喊声。 “夙辛师妹——” “夙辛——” “陆家的小四!” 过了好一会儿,夙辛才回过神,脚下不停,侧头回望,见到来人后,她刷的一下扭过头,继续跑自己的。 “喂——夙辛!你不要装作没看到好不好!” “你好歹跑慢点啊!玄霄师兄,你也说几句——” “天青师弟,莫多话岔了真气。” “……” 琼华山道上,几个蓝白衣衫的少年前后疾行,不多时便没入林间消失了踪影。 好不容易挨到琼华山脚,云天青忍不住大喊。 “你们两个跑什么啊——御剑不是更快?” 玄霄瞥了云天青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 “天青师弟莫不是忘了,本门正好有几人不会御剑。” 云天青弯腰揉着腿,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紧跟着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对,本门刚巧有几个不会御剑的笨蛋。” 他看向夙辛,眉目间颇有挑衅的味道。 夙辛气定神闲地站在路旁,扫了玄霄一眼,再看向气喘吁吁的云天青,哼了一声,语气冷淡。 “会御剑的笨蛋更多。” 云天青被一句话噎回来,不禁瞪大眼睛,上下看了夙辛几回。 “夙辛,你吃什么了,这么大的火?” 夙辛狠狠地剜了云天青一眼,低吼:“我妹妹不见了!” 一听这句话,云天青知道不好,立刻噤了声,小心地瞄了玄霄一眼,见他目光中隐然有斥责的意思,更有些不自在。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压抑。 玄霄微微摇头,出言解围。 “夙辛,你可有寻找的线索?” 夙辛握紧手中长剑,点了点头,沉声回答。 “放心,找她,我很有经验。” “呃……” 云天青默默地摸摸鼻子。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夙辛打算从何找起?” 玄霄负手而立,“这附近城镇均已寻过,全无线索。” 褐发少年微微皱眉。 师妹失踪,他并非全不担心,早前的寻找,他也曾加入,但是一无所得。 “要找她,是需要方法的。” 夙辛把长剑背到背上,三两下拆掉了头上的双髻,重新束起头发。 ——若是换上一身白衣,那就完全是“昆仑派天虹子”的模样了。 陆小白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人前,与其他时候是很有些不同的,只不过,这些,云天青和玄霄暂时还无法知道。 夙辛熄下心中的火,尽量平静地开口。 “我去问问这里的人。” “哎,这倒是方便,连画像都不必,只问别人有没有见过你就行了。” 云天青嬉笑着跟上。 “那是问不出来的。” 夙辛好笑又好气地说,“你们以为她会那么笨吗。只有一种时候她才会给人看到脸——” 说到这儿,夙辛咬了咬牙。 云天青好奇地追问:“什么时候?” 夙辛扭头,从牙缝里挤出答案。 “干坏事的时候!” 云天青给唬得退了小半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玄霄忽然弯起了嘴角,轻轻拍了云天青的肩膀一下。 “天青师弟,她们姊妹相貌无二……” “那也——” 云天青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夙辛哈哈大笑,“你这个姐姐当的真惨——” 夙辛恨恨地咬着牙不吭声。 她被误认成陆小青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每次陆小青闯祸,一定会“不小心”让人看见脸,然后就躲得不见踪影,结果…… 哼,总有一天,要跟那个祸头子算总账! 夙辛走进人群,开始了“调查”。 “这位大娘,请问最近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例如谁家遭了窃,或是有人无端地病倒不起?” 凭借着优良的耳力听到夙辛问话的玄霄和云天青面面相觑。 这就是找出夙壬的……方法? 不得不说,在寻找(抓捕)陆小青这方面,陆小白一个顶十个。 遥想当初,在“江湖”里,陆小白为了洗红名去做通缉任务,十次有九次抓捕的对象都是陆小青。 通缉任务如果成功,是能洗掉红名,如果失败了,以陆小白的名字红得发黑的情况,那就只能是牢底坐穿了。 陆小白最自豪的就是从未给昆仑派抹黑——自然也不可能坐过牢! 所以嘛…… 一通询问后,夙辛领着两位师兄去买了马匹,一路疾驰,途中几次换马,几乎没有停歇,几日后到了黄河的渡口边。 几天的赶路让云天青找回了昔日游荡(……是游历吧?)江湖的感觉。 他看看故作无事实则暗动肝火的玄霄,心中窃笑。 这样星夜疾驰、风尘仆仆,少年上山修仙的玄霄师兄怕是没经历过。 “玄霄师兄,连日赶路,是不是有些……” “我很好。” 玄霄横了云天青一眼,低声应道。 云天青眼珠一转,笑盈盈地看向夙辛。 “夙辛,你这样急匆匆地往这边赶,倒是个什么原因?说来听听,也免得我一头雾水啊。” 夙辛不理会云天青的问话,去问过了渡口船夫过河的时间,交了三人的过河费用,才转身回来。 “她在蜀中,不快点过去,不知道她会流窜到哪里。” 云天青和玄霄同时无语。 有这么形容自己妹妹的吗? 两人忽然起了一种无名的默契,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惊疑。 一路上他们几人都在一起,那些问话和答案他们也听在耳中,但是,他们并没有找出什么跟“夙壬”有关的线索——有些与“蓝衣女童”有关的消息反倒指向东北一片。 夙辛手里握着刚刚船夫找零的铜钱,狠狠用力,磨着牙低声自语。 “……真不愧是唐门的好弟子啊……” 不管怎么打听都没有惨绝人寰、家破人亡的事情发生,就连官商遭窃都没有,她还以为陆小青吃错了药改邪归正了,结果呢,在她询问“疫病” 的时候,镇上的人告诉她,传闻蜀地出了个神医——妙手回春、仁心仁术、不求回报、一心救人,当地人尊其为“药仙”。 只听这几句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再追问下去,原来那个“神医”不要银钱,只让求医者随意送点什么,不论物品贵贱,神医都会一视同仁地予以医治。 听到这儿,夙辛的脸青了,再问了问得了疫病会怎么样,她的脸直接黑了。 以物易药、不论贵贱、重在心诚? ——骗鬼呢! 打出这种口号,求医者反而不好意思不送上贵重的珍品,如此一来,最终那个“神医”不是盆满钵满才有鬼!真是欺负NPC实诚啊。 以前“江湖”里就有人用这个方法大赚一笔,真相大白以后,那个“医者”差点被轮白。 那一次的“疫病”根本就是那个“医者”造成的——他在水源里下了毒! (插播:轮白即不停地砍死某玩家,最终达到让他等级归零的目的!顺便自豪地说,当初参与轮白行动的,我陆小青也有一份~) (……那个替死鬼真的很冤枉,拿了一次东西,就被人反复追杀,之前那么多东西进了谁的口袋啊?) (捂脸,姐姐好讨厌,我怎么知道呢。) (你包袱里的两万金是怎么多出来的你能解释吗?) (……) 这一次…… 夙辛几乎要把铜板捏得变形。 这个所谓“疫病”的症状怎么听都像是唐门某种毒药的效果…… 唐门的好弟子,她的好妹妹啊! 恰好这时,云天青耐不住疑惑问了出来。 “陆家小四,你怎么知道小五在哪?” 夙辛猛地用力,咔啦一声,铜板竟然裂成两半。 她扬手把铜板往地上一掷,狞笑着说,“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找不到?” 云天青被那种厉鬼附体一般的笑容吓得再不敢追问。 “哼……哈……哼……” 夙辛用力踩着地上的铜钱,直到把两半铜钱跺得完全埋进土里看不见才停下来。 亏她以为陆小青改邪归正了呢! 真是白日做梦——! “药仙”……哼,怎么不重新打出“一笑千金”的招牌来? 当初“江湖”里盛传,谁见青青一笑,谁就损失一千金!不是被骗的就是被杀了以后人财两空! 遥远的川蜀之地,一个青衣的女孩快乐地在屋里转悠,一会儿看看这个白玉观音,一会儿摸摸那个青铜鼎,两眼闪亮亮的。 半晌,她才从数钱的沉醉状态恢复到正常,捧着脸得意地笑。 “……嘿嘿,此地人傻钱多速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标题完全错误。 陆小青根本就……没得救了…… ☆、第九回 人赃并获的妹妹 上一回说到,遥远的川蜀之地,有一个被当地人尊为“药仙千机”的青衣姑娘欢乐地在屋里数钱,满眼冒金币(怎么冒?)地傻笑着说“此地人傻钱多速来”。此时志得意满的陆小青全然不知,她竟一语成谶(喂!),几日后,昆仑派(……)的追兵在“专业陆小青捕捉器”陆小白,也即是夙辛的带领下赶到了川蜀,无巧不巧地和包袱款款正要跑路的陆小青打了个照面。 双方人马狭路相逢,自然是勇者胜——!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已经毫无疑问地达到了“无敌”境界的陆小青一秒都没犹豫,从马背上捆着的箱子里抱出三个布包,喜笑颜开地小跑到几人面前,一人手里塞一个包。 “来来来,见者有份!大家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云天青和玄霄捧着颇有些沉的包袱傻了眼。 这是个……什么情况? 青骢马背上一边捆着一个箱子,看起来分量不轻,后面还有两匹马也载着货物,旁边还立着两个壮实的中年大汉,服饰有着浓浓的巴蜀风情——当陆小青翻身下马时,两人立刻跟着下了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 三人之中,只有陆小白没有接陆小青送到手边的包袱,反而迅速地向旁边避了一下。 包袱从两人中间落下地,发出一阵清脆的、玉器碎裂般的声响。 就在这时,云天青和玄霄两人晃了晃,倒在地上,两人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夙壬热情得反常,为什么夙辛如临大敌…… 陆小青瞥了两人一眼,视线转回陆小白脸上,笑容愈加甜美。 “好姐姐,果真又是你呢。我就知道,除了你,没人能这么快就找到我,那些琼华派的笨蛋,抓着蓝衣女童做线索,不知是不是跑遍了天南海北呀?不枉费我特意定做了那许多件衣服送出去呢……哎呀呀,看看呀,红毛和沙师弟这都是怎么了,莫非是命中无财,受不得这千金的礼……” 她那悠然而得意的口气,就差拿上一把扇子慢慢地摇上几下了。 陆小白目露凶光(……),冷哼一声。 “果真是我的好妹妹,唐门的好弟子啊!” 她一按剑柄,长剑出鞘,银光一闪,向着陆小青削了过去。 “今天我不教训你,我就不叫天虹子!” 陆小青虽然早就提防着自家姐姐随时翻脸,但是她没想到几日不见,陆小白出剑的速度居然快了这许多,饶是她早早地准备好了后退,还是给削下了几缕头发。 “姐姐真是好狠心哩,对亲妹妹也下杀手……” 陆小青一边后飘一边故作可怜地哀叹,黑眸中寒光闪过,左手微抬,几根袖箭从袖中激射而出,逼得陆小白不得不向旁躲避,这一刹那的时间已经足够陆小青拔出刀来。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手中新月般的弯刀在身前一划,迫人的寒光竟有着惊心动魄的感觉。 “姐姐,你猜猜,我手里这柄,是什么?” 少女幽黑的双眸映着刀光,竟是一片寒凉。 因为包袱上的麻药倒在地上的玄霄挣扎着向这边看过来,一看之下就变了脸色。 云天青倒是挺安心地躺那儿,等他看到玄霄脸色发青才觉得不对,跟着看过去却没看出名堂来。 陆小白原是要立刻追击的,陆小青的刀甫一出鞘,她就立刻退开一丈。 “是不是很熟悉?” 陆小青右手握着刀,左手温柔地抚摸着刀身,余光扫过陆小白的脸,如愿看到她变了脸色,她更是小人得志(喂!)地笑了,眉眼间的风情竟有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姐姐,你没了七星龙渊剑,要拿什么来对抗这寒月刀?” 陆小白咬了咬嘴唇,心里腾的窜上一股火来。 很熟悉,她当然熟悉! 寒月刀是陆小青在“江湖”里最好的兵器,刀上附毒,见血封喉,高攻击,还有身法加成,在神兵利器的排行榜里也是位列前十。 真没想到,陆小青竟然在这里也拿到了寒月刀! 七星龙渊剑是何足道赠她的佩剑,正是因担心她江湖经验不足才以锋利兵刃弥补。陆小青故意提起七星龙渊,显然是在气她,可是现在没有好剑在手,她还真的不敢硬碰硬地去跟寒月刀磕上。 陆小青垂下手腕,翦水双瞳顾盼生辉。 “寒月刀,传闻为赵国徐夫人所铸,因形似新月,寒气逼人得名,为此刀所伤,血液成冰、经脉尽断,徐夫人因此刀自刎,刀生恨意,赵亡后此刀入秦,秦亡后寒月流落世间,为川中唐门所得——姐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陆小青双眸凝视着陆小白,无悲无喜。 “若是不想姐妹相残,你就让开一条路来。” ——我绝不会回到琼华派去。 陆小青的神情明白地说明了这一点。 不惜对同门用毒,与双生姐姐兵刃相向,意志之坚定,昭然若揭。(←……) 陆小白犹豫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一振手中的长剑,剑鸣随风传开。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回昆仑了?” “呵呵,那是自然。”陆小青扬眉一笑,“我如今是唐门门主,岂有栖身他派之理。” 陆小白不由得一惊,随后暴怒。 “你竟然夺了门主的位置!” 叛门还不够,现在居然变本加厉,直接篡位(……)了!杀死掌门强夺掌门之位,这是会被系统发出侠义任务诛杀的!若是玩家在那个门派里声望不够、人缘不好的话,那就更惨,直接得面对NPC们的围杀。 陆小青利令智昏了吗?! 陆小青先是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笨蛋姐姐,你以为这是游戏吗?” 陆小白被笑得莫名其妙,经陆小青这么一说,她忽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游戏,是做梦啊!梦里哪来的唐门?! 陆小青好整以暇地弹了弹指甲,侧身瞥了身后的那两个大汉一眼。 “唐苦,告诉我姐姐,这门主之位是如何来的。” 左手边的一人上前一步,躬身抱拳,朗声说道。 “门主天纵英才,创立唐门,收容我等,我等自当忠心不二、肝脑涂地,以报门主救命授业之恩!” 陆小青冲着陆小白抬了抬下巴。 “听懂了吗?” 陆小白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 陆小青创立唐门……创立唐门……创立唐门…… 她在做梦吧? 她那个到处欺诈、杀人放火的妹妹竟然创立了一个门派?! 这一定是在做梦! 陆小白恍然大悟,对啊,现在本来就是做梦嘛,只不过梦的离奇了一点而已,对,这是梦是梦! “你……你想怎么跟师尊解释?” 陆小青故作疑惑地挑了挑眉,乌黑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分毫不染红尘苦恼,有着初生般的纯净。 “解释?解释什么?琼华掌门欺我年幼,三斗米买了我走,可有问过我的意愿?如今我迷途知返,寻得正理,姐姐怎不为我高兴,反为那人贩子说辞?” 陆小白被陆小青这一通话说的有些怔忡。 虽然太清的确是向陆仁爹买了她们走,不过怎么小青这么一说,就怎么听怎么怪异呢? “这……” 陆小青见陆小白神色有变,心中暗喜,更是卖力地煽动道。 “我们当初在山下何等快活,自由自在,自从上了那昆仑山,可有半天好日子过?远的不说,近日里,姐姐你被关入禁地,妹妹我险些被那红毛烧死!” 说到这儿,陆小青左手一指玄霄,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有“食其肉、寝其皮”的憎愤之意。 陆小白乍一听到这件事,先是一愣,见陆小青愤怒得真实,不像作伪,便转头望向玄霄,这一望之下,陆小白立刻恼了。 玄霄竟是默认了陆小青的话!没有一点分辨的意思! 哼——!这红毛,竟然真的火烧她妹妹?! 陆家姊妹平日里闹腾得很,你害我我害你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假若是外人伤了她们,那就完全不是一码事了。 一句话——自己人怎样打杀都无关紧要,外人敢伤她们姊妹一根头发,就要那人秃顶!伤她们一根手指,就要他断臂! 陆小白原先朝向陆小青的长剑垂了下来,一股杀气有意无意地冲着玄霄袭去。 陆小青稍微调整心情,语重心长地续道:“姐姐啊,琼华如此对待我们,我们因何要将一生葬送在那荒僻的雪山之上?大千世界、软红十丈,你我正是最好的年华,却要耗在那冷冰冰的昆仑山巅吗!” 言及此处,陆小青的声音里已透出哽咽之意。 “姐姐以为,我创立唐门为的是什么?自那老贼买走你我,我们已与陆家断尽干系,我们要往何处安歇?无人扶持,你我又要如何摆脱老贼的控制……你看,现今老贼将他得意的弟子派出来,不正是为了将我们拘回去奴役吗!” 陆小白先被陆小青挑起了外人伤了妹妹的愤怒,又想起前段时间在禁地吃的苦头,那太清老头砸了冰山使她颜面尽失,再想想山上这大半年过的日子,她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睛,心头涨上来一股恶气,立刻把什么太清的命令抛到脑后。 (↑姐姐,太清真的有命令你,而不是你上赶着出来抓我吗?) “你说得对……” 听到这句话,陆小青立刻笑了,笑得很是舒心。她将寒月刀收回鞘中,袅袅娜娜地走了过去,一手拉起陆小白的左手,语调极近温柔。 “姐姐,你我姊妹同心,这天下岂有我们去不得之处?九州之广,裂土分鼎也未为不可。” 她凑近陆小白耳边,挑衅地瞥了玄霄和云天青一眼,这才轻声说道,“姐姐好好的天虹子不做,何苦去做那琼华派的夙辛?” 陆小白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过来陆小青的意思,不由惊愕地盯着她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陆小青也不多说,心知陆小白已经被说动了,她走到旁边,对唐苦和唐咸做个手势。 两人立刻上前把云天青和玄霄捆了个结实,一人喂了一颗药丸。 “门主。” 陆小青点点头,轻蔑地瞥了地上的两人一眼,目光中尽是嘲弄之意。 “如你们这般也敢行走江湖,真是天真得可爱。这段时间,还请二位在唐门做客吧。唐苦,传个信,让唐六路过的时候带上他们,让他亲自看着,尤其别让这小子使什么怪,软筋散随便灌,别给我灌死就行,那个红毛,一口水也不准给他!” 叮嘱完之后,陆小青走回陆小白身边。 “姐姐稍待片刻,我早已准备好了衣服给姐姐换下这一身琼华的道袍。” 陆小白脑中还徘徊着“做回天虹子”的念头,整个人有些懵,没听清陆小青说什么就点了头。 陆小青不以为意,越发笑得开心。 只要自家姐姐不来妨碍,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天下人。 作者有话要说:陆小青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人赃并获”的“人”指的是——送上门来的陆小白、玄霄、云天青。 =_=。。。陆小青你这骗人的本事,颠倒黑白的本事,我……我……无语凝噎了…… ☆、第十回 黄粱一梦的姐妹 上一回说到陆家姊妹计议停当再度联手,正要掀起破坏的旋风(啥?),重整天下秩序(啥?),陆小白忽然觉得腿很疼。 “混蛋你又怎么在睡觉呢——!” “你又重了笨姐姐。” “你才重呢!” “从我身上下去!” “我就不下去——!” 陆小白猛地一掀,连被子带人把陆小青给踹下了床。 “鬼压床啊!怪不得醒不来呢!都是你害的!” 陆小青裹着厚厚的被子一点儿都不疼,在被子里缩了缩脑袋,陶醉地说:“姐姐,你冷吗?被子都在我这里啊。我看看气温,啊,三度。” “啊、哈秋!” 陆小白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冲下去扒拉被子。 “把被子还给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偏不还。谁让你带人来抓我。” “我下次非把你刷红了!” “切,说得好像没刷过我似的。” 陆小青不屑地把头缩进被子里,裹成完美的蚕茧状。 陆小白扑上去一阵撕咬(……)终于成功地钻进了被子里。 范瞳拿着钥匙开了门进来后看见的就是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两姐妹,顿时扶额。 “担心她们几天不上线可能是饿晕在家里的我就是白痴……” 她深吸一口气,从厨房提出来一个水瓶,打开盖子,对着两人的头浇了下去。 “啊——!” 两声惨叫,陆家姐妹爬了起来,哀怨不已。 “果然是范瞳啊。” “范瞳你又圆啦。” 范瞳面无表情地把水瓶扔在两人头上。 “江湖出新资料片了,我帮你们光脑更新了资料,有空上线去看看吧,开了新地图,多了好几个门派,好多人删号重练了,你们看着办。” “啊你真是天仙下凡——” 陆小青的赞美被范瞳截住,“脸着地的是吧。” 陆小青转了转眼珠,嘿嘿地笑了。 “好嘛,新地图新副本新玩家,我们三个应该重出江湖了吧。” “我觉得没有哪个傻蛋没听过一笑千金的名字了。” “没关系啊我有易容道具和改名的道具灭哈哈哈哈——” 陆小白扭头叹气。 “PK榜第一和第三组队真是噩梦。” 范瞳忍不住说:“你是第二好嘛。” “那是小青害的。” “那你杀人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利落一挥手死一片嘛?!” 三人争执一番,最后还是议定了上线游戏去。 陆家姊妹这一觉睡得太久,有种几年没有摸到现代化用具的虚幻感,登上了游戏账号出现在上次下线地点的时候更觉得虚幻了。 陆小白对着眼前的建筑无语凝噎。 昆仑山上不是只有昆仑派吗? 她明明是在无人的雪地下的线这里怎么出现了好多建筑而且看起来真像琼华山的昆仑派。 拉开地图一看,地图显示:您当前所在地图为昆仑山琼华派。 一个广袖拢风的老头飘然出现在陆小白眼前。 “夙辛,你还记得回来!” 陆小白愣了很久,从包裹里摸出神行卷轴一撕,化为白光消失。 另一边,陆小青正要拿出易容道具伪装新人,突然觉得自己门派的NPC看着怪怪的,怎么那么像梦里骗来的那几个人? “门主——!您回来了!” 陆小青愣了。 “门主,上次您带回来的两个人还在牢房里,昏迷着,怎么处置?” 陆小青立刻发消息给范瞳。 [卧槽你下载的是哪个版本的资料片我上游戏的方式错误了吧?!] 过了会儿,范瞳回复,[新资料片名叫求仙问道,飞升系统全面开放了,你慢慢琢磨,我忙着杀人呢。] “把那两个人给我剥光了卖到青楼去。”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完结了,速跑。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 256中文【╱、Hd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