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翻版倚天屠龍記 作者:夢情涵心 文案: 金老爷子的《倚天屠龙记》看的够多吧?然而我还是比较喜欢张翠山和殷素素,所以这部,他俩是主角。 松雪版同人CP文,有些情节是从金老爷子那里直接拿来的,因为实在是写不过他。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翠山殷素素 ┃ 配角:慕容萱杨逍 ┃ 其它:松雪倚天屠龙记 第一章:乱世魔女呆书生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这个口号,已经喊了七八十年,倚天剑和屠龙刀的争夺也是层出不穷。七八十年后,一把倚天剑,落在灭绝师太的手里,武林人士便不得不敬这个老尼姑三分,众人虽口上都不说,但是心里难免还要犯著嘀咕,堂堂七尺男儿,就因为一把剑,要听命于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尼姑,谁心里都不舒服,所以,其他门派,都在想著办法搜寻屠龙宝刀的下落,以便称霸武林,和灭绝形成对抗之势。 这日,少林,武当,崆峒,点苍,华山,昆仑,青城七大门派的掌门带著弟子,不远万里,来到峨眉山。众人坐在山脚下的乘凉处,等著灭绝。张三丰闭关修炼,刚出关三天,就接到灭绝的通知,又因为有婚事,所以,留著宋远桥和张松溪留在武当料理一切大小事务,俞莲舟和俞岱岩有事儿外出,便带著张翠山,殷梨亭和莫声谷来了峨眉,参加这次武林大会。说是武林大会,倒不如说是一群男人,看著倚天剑,听著那老尼姑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痛痒的大话。张三丰还有半月就要庆祝自己九十岁的大寿了,对於这些小伎俩,无非一笑而过,如果不是因为殷梨亭的婚事,怕是不会给这老尼姑一丁点儿的面子,更不会千里迢迢在这大热天,来峨眉一坐了。 灭绝师太拿著倚天剑,剑指苍穹:“最近有所传闻,屠龙宝刀重现江湖,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虎视眈眈,想要夺得宝刀,与我抗衡,怕是,自不量力!”空闻和尚看了看张三丰,张三丰笑著捋著自己的胡子,笑著不做声。灭绝师太看了看众人,道:“今天,要各位来,是说两件事,第一件,我刚才说了,就是屠龙刀的问题,我灭绝不怕有人夺走宝刀,和我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要是在座的真的有能耐,灭绝愿意退位让贤!”众人窃窃私语开来,灭绝道:“第二件事,就是说一说,我峨眉弟子纪晓芙,和武当弟子殷梨亭的婚事。”众人笑笑,目光转向殷梨亭。 殷梨亭站在张三丰身后,本是规规矩矩,听著灭绝老尼姑的训话,时不时偷偷瞅两眼纪晓芙,纪晓芙拿著倚天剑的剑拖,毕恭毕敬的站在灭绝身后,殷梨亭听得灭绝这麼一说,登时血脉扩张,脸色通红,纪晓芙也笑著低下头,不敢抬起。空闻道:“武林中,似乎已有好几十年没有发生过两派联姻的喜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张三丰笑著,不言语。华山派掌门道:“张真人,你今年眼瞅就九十岁了,和灭绝攀了一个亲家,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灭绝不满,道:“你这厮,说话好不客气,艺高人胆大?是何用意?!”华山派掌门笑了笑,不再言语。一旁,手下一弟子道:“无非是笑你峨眉女不女,男不男,藉著捉奸的名义,做些猪狗不如之事!”灭绝怒目圆睁:“大胆,我峨眉岂是你说的这麼不堪?”话音未落,灭绝身后飞出一女子,拔剑对准那名华山派弟子就刺。 那华山弟子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出来,跑到台前。女子持剑而立:“混账东西,你跑什麼!”那华山弟子道:“这位姑娘好生面善,不知是否在哪里见过?”灭绝笑了笑,走过去,按下那女子的剑,道:“这位,是我的关门弟子,姓慕容,单名,一个萱字。要是有兴趣,你俩可以过几招,看看我峨眉,是不是徒有虚名!”张三丰看了看那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面若桃花,肌肤若雪,双眼透著那麼一股子的灵气,说话声音清脆,忍不住笑著点点头。华山弟子看了看掌门人,掌门人摇摇头,那弟子心里明白了三分,自知不是慕容萱的对手,便一抱拳,道:“师太言重了,弟子刚刚所说,不过是江湖传闻,下次见到那厮,拖著打一顿便是,还望师太海涵,莫动气。”灭绝笑了笑,冲著慕容萱点点头,慕容萱回身要往峨眉的休息区走。 崆峒派跳出一大汉:“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丫头,怕你不成!”冲著慕容萱就是一标。慕容萱回身用剑挡住,跳起身来,道:“你这厮好赖皮,竟然用暗器伤人,如此这般,有损你名门正派的形象吧!”那大汉也不多语,冲著慕容萱就跑了过来,灭绝笑著,看著两个人,慕容萱抬起剑,笑了笑,道:“好你个自不量力!”说著,拔剑迎了上去。那大汉冲著慕容萱跑去,慕容萱本以为可以轻松迎敌,谁知道那大汉突然回身一翻,跳到慕容萱背后,慕容萱回闪不及,被一巴掌拍了出去,冲著张三丰飞去。 张三丰还未动,一个人影窜出来,挡在张三丰面前,接住慕容萱,使了一套一十二式阴阳手,把她在天上转了几转,平稳的放到地上,慕容萱抬起头,只见一个瘦弱书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模样,一身青衣,面容俊俏,但瘦弱的身形中,依旧透出一股子的剽悍之感。此人正是张三丰的第五个弟子,张翠山。张翠山笑著,一抱拳,冲著慕容萱做了一个揖,道:“姑娘小心,我师傅年岁大了,撞坏了他老人家,可万万使不得。”慕容萱红著脸,收了剑,皱著眉头走回灭绝身后,张翠山转过身,张三丰冲著他点点头。张翠山岂是不了解张三丰的功夫出来充大头?只是怕张三丰闭关太久,刚出来,一身的功力还未散开,不小心伤了慕容萱,怕是两派又要结下什麼梁子,更怕其他帮派的人说瞎话,毕竟张三丰九十岁的人了,再传出什麼不雅的传闻,更是让人笑了话柄。 灭绝看见慕容萱输了架势,又被张翠山这麼一说,以为是讽刺自己,便吼道:“你这小厮好生无理,谁许你擅自出手做阻的?”说著,拔出倚天剑,冲著张翠山就要刺过来,张翠山一惊,回过身,伸出双手想要接住灭绝的剑。张三丰轻轻伸出手,扯开张翠山,右手轻轻一抖,灭绝拿著剑,回身一送,剑稳稳的插在剑鞘里,向前一送,倚天剑躺在张三丰的桌子上,张三丰轻轻一推,灭绝松开了剑,退出十步之遥。动作之快,让人应接不暇,众人反应过来,不住叫了一声好。 灭绝气的满脸通红,道:“张真人,您这是!”张三丰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翠山还小,不懂事,护师心切,多有冒犯,理应指责,但你怎麼说都是个长辈,对晚辈动刀动枪,怕是说不过去吧?倚天剑,我姑且替你看管几天,等梨亭和晓芙结婚之前,我再差人给你送回来!”灭绝本想把剑抢回来,但是看著张三丰那一招已经是出神入化,自知不是对手,无奈甩甩袖子,点点头。张翠山冲著灭绝做了一个揖,道:“得罪了师太。”灭绝转过身,走回座位。张三丰把剑递给张翠山,张翠山捧著剑,低著头,站在张三丰身后,不做声。张三丰站起身,道:“各位,我武当和峨眉做亲家,确实没有任何私心,不过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而已。我武当虽然讲究清修,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更何况,峨眉弟子多才俊,能文能武,样貌出众,有何不可?还望大家不要妄加猜忌,以免伤了和气。” 那大汉走回去,崆峒掌门道:“张真人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找到屠龙宝刀的下落,据我所知,天鹰教还有什麼海沙派,巨鲸帮,甚至连丐帮也对屠龙刀虎视眈眈,所以,大家要尽快想办法,把刀夺过来才是。”空闻点点头:“吴掌门此话有理,不过,武林中很久没有这番喜事了。还有半月,就是张真人九十大寿,不知道,是不是和婚礼一起举行,来个双喜临门呢?”张翠山笑了笑:“诶,我张三丰身体硬朗,倒不想讲那麼多的排场,等我白寿的时候,大家再来聚一聚,聊一聊,这次,就只办婚事好了。”灭绝点点头:“等我和张真人定了日子,再给大家发请帖就是了。”众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此事作罢。纪晓芙看著殷梨亭,面色绯红,莫声谷用胳膊肘碰了碰殷梨亭,殷梨亭笑著摇摇头,张翠山看著殷梨亭,为六弟即将有一个新的家庭而感到高兴,慕容萱隔著帐布,看著张翠山,脸色微红。 天鹰教内,一众弟子躺在地上,叫苦不迭:“小姐,小姐饶命啊小姐!”殷素素看著手里的药瓶,道:“不行不行,这才一个时辰,我还不知道这个毒的习性呢,你们再忍忍,再忍半个时辰~”“啊?”几个人躺在地上,不停地打著滚,捂著肚子:“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们解药吧,小姐,求求你了小姐!”殷素素道:“好啊,那,你们说,你们错在哪里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殷素素的贴身侍女洛芙跑进门,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少爷和老爷回来了~”殷素素从桌子上蹦下来,把药抛给洛芙:“给他们吃了~”洛芙点点头,打开药瓶,给众人分了药。 殷天正带著殷野王走进门,殷素素迎了上去:“爹,大哥~”殷天正看著爬将起来的手下,道:“你又调皮了。”殷素素道:“才没有,女儿只是试试药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杀他们。”殷天正不做声,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殷野王道:“你这疯丫头,没事儿不要乱跑行不行?我都要被那几个人烦死了。”殷素素拿著手里的小瓶子,对准殷野王:“大哥,那些凡夫俗子,有什麼好打理的,死了就死了,还节省粮食了呢。对了大哥,你看,我新调试的,要不要尝尝啊?”殷野王连忙摆摆手:“不了不了,你自己留著玩好了。”说到这儿,殷野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上次和殷素素交手,被她撒了一身的粉尘,奇痒难忍,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殷素素笑著,看著殷天正。 殷天正道:“好了,素素,你过来。”殷素素蹦蹦哒哒的走过去,笑著道:“爹,怎麼了?”殷天正道:“你也不小了,别整天和个混世小霸王一样,女孩子,矜持点儿!”洛芙站在一旁,偷偷抿嘴笑著。殷素素道:“爹啊,江湖上都说我是小魔女呢,和小霸王有什麼区别?再说了,我是你的女儿啊,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白眉鹰王有多能耐?难道,要我做一个大家闺秀,只会妇言容工,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殷天正笑了笑,道:“揶揄我!”殷素素笑著扯著殷天正的手:“才没有,女儿说的都是实话呢。”殷天正道:“好了,你和洛芙出去吧,爹有事儿和大哥说。”殷素素点点头,冲著洛芙招招手,两人走出门去。 殷野王摆摆手,示意手下都腿下。殷天正道:“素素也不小了,是时候,让她出来做事了。”殷野王道:“爹,不管怎麼说,素素毕竟是个女孩子,江湖险恶,素素武功一般,虽然用毒高人一等,但是,遇到高手,怕是难以招架,倒不如,早点儿找个夫婿,嫁了算了。”殷天正转过头:“哦?你看好谁了?”殷野王道:“爹,杨教主现在不知去向,思来想去,明教和天鹰教也素有渊源,杨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殷天正拍了一下桌子,给躲在门后偷听的殷素素和洛芙吓了一跳。 殷天正道:“明教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杨逍不合,你怎麼还能提出这麼个想法来!”殷野王道:“爹,先别急,听我说。要知道,杨逍年纪轻轻就做了光明左使,就足以说明他是个英雄才俊,更何况,和素素的年龄也很般配。素素喜欢用毒,江湖人称小魔女,换了其他人,真的未必驾驭得了。前些日子,巨鲸帮的齐长门,就吃了素素的亏,到现在还追著我要解药呢。”殷天正笑著摆摆手,道:“素素这个丫头,聪明伶俐,鬼机灵,不让她出来闯一闯,真的觉得浪费了。再说,杨逍自命不凡,未必适合素素,素素还小,还是在我身边多呆两年吧。”殷野王点点头,表示同意。 殷天正继续说道:“对了,我听说,灭绝那个老家伙召开了什麼武林大会,要求八大门派想尽一切办法抢到屠龙宝刀,怕是有一场硬仗了。”殷野王道:“我也听说了,爹,屠龙宝刀出现在海沙派一带的传言流传甚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让我去探听一下虚实。”殷天正点点头:“那些老家伙,总说自己是什麼名门正派,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觊觎屠龙宝刀久矣?烦就烦这些虚伪的家伙!”殷野王笑了笑,道:“爹,那些家伙,不足为虑!他们不敢动我们天鹰教分毫!”殷天正点点头:“这次,你就带她一起去吧!”殷野王点点头。殷天正道:“别偷听了,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出来?”殷素素拽著洛芙,走出来:“爹。”殷天正站起身:“这次跟著大哥,见识见识,别乱跑,听大哥的话,知道么?”殷素素笑著点点头。殷天正看了看洛芙:“你,跟著小姐,好好照顾小姐,知道么?”洛芙看著殷素素,点点头。 张三丰带著张翠山,殷梨亭还有莫声谷骑著马,慢慢逛著,走在回武当的路上。张翠山拿著倚天剑,道:“师傅,这倚天剑,我们真的不还给师太了啊?”莫声谷道:“五哥,师傅不都说了麼,等六哥结婚之前再还~”殷梨亭道:“虽然,师太是晓芙的师傅,但是,做事确实欺人太甚,你本是无心之失,她却咄咄逼人,师傅教训的是,让她收敛一些才好。”张翠山道:“话虽如此,但是这样,师太也难免下不来台。”张三丰道:“翠山,我问你,如果我不替你接那一招,你有多少的把握挡住那老尼姑?”张翠上看著手里的倚天剑,想了想,道:“三成。” 张三丰笑著摇摇头:“灭绝的武功虽然在你之上,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麼厉害,如果不是有倚天剑,怕是你也能接住那一招,我只是怕倚天剑的剑气,伤了你。”张翠山道:“这倚天剑,真的如此厉害?”张三丰看著张翠山,道:“你说呢?”张翠山想了想,道:“接过倚天剑的时候,只觉得有一团气在动,别的,还真没想过。”张三丰笑了笑:“灭绝无非是仗著这倚天剑横行霸道,如今没了,我们这耳朵,也可以清净一段时日了~”张翠山看著殷梨亭还有莫声谷,三个人会心一笑,张三丰看了看太阳,道:“时候不早了,别磨蹭!”三人点头称是,四人策马扬鞭,一路奔上武当。张三丰看著张翠山,笑著摇摇头,心道:“这孩子,虽然武功超群,品行端正,头脑聪明,但为人太过迂腐,做事循规蹈矩,不会变通。虽然江湖人称铁画银钩,但是说得难听点儿,若不是武功好,和书呆子确实无异。真不知道,什麼人才能让他变得活泼通透一点儿。” 第二章:诗词歌赋问情衷 张松溪磨著墨,张翠山慢慢写著寿字。莫声谷道:“五哥,好字啊!”宋远桥摆好了一旁的椅子,道:“别忘了,五弟江湖人称‘铁画银钩’,你以为是浪得虚名么?”殷梨亭道:“话说,为什麼是‘铁画银钩’啊?难道,是因为武器么?”张松溪点点头:“对啊,五弟他左手使烂银虎头钩,右手使镔铁判官笔,有这个称号也不稀奇,只不过,苦了五弟了,他自得了这外号后,深恐名不副实,为文士所笑,於是潜心学书,真草隶篆,是壹壹遍习啊。现在,越看越像一个书呆子!”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张翠山收了笔,笑道:“四哥,你这么说,小弟可更不敢掉以轻心了。那小弟,是不是应该弃武从文呀?”宋远桥道:“五弟的武功,也绝非等闲之辈,怕也是当代俊杰啊!”俞莲舟道:“是啊,想当初我和五弟比试,还没分出个胜负呢!”殷梨亭摆摆手:“非也非也,咱们兄弟七个,当属大师兄武功最高,是不是?”张松溪点点头:“是,大师兄可是师傅的好帮手呢!”宋远桥道:“还不是你们这些家伙不争气?早点儿成家立业,师傅就更高兴了~”众人看向殷梨亭,殷梨亭红著脸:“诶,都看著我干嘛,真是的,太热了,我出去,出去买个西瓜,解解暑气!”转身就跑了出去。众人笑著,不再言语。莫声谷四处看了看,道:“诶,不对啊,三哥怎麼还没回来啊?”张翠山道:“哦,师傅说了,三哥去江南,抓一个恶霸去了,算算日子,也应该回来给师傅祝寿了。这样,我下山去看看,接他去。” “五弟这麼客气?为兄於心不忍啊!”俞岱岩说著,背著包袱走进门来。众人停下手里的活儿,莫声谷道:“三哥,怎麼样?”俞岱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别提了,那家伙诡计多端,我追了他两个多月才找到他的贼窝端了他。”莫声谷送上去一杯茶:“三哥喝茶。”俞岱岩坐在一旁,扇著风:“好在赶得及,不然,错过了师傅的寿辰就不好了!”殷梨亭跑了进来:“大家看看谁来了?”众人朝门口看去,纪晓芙和慕容萱带著礼物,站在门口,两人一抱拳:“各位师兄,师妹这里有礼了!”众人一抱拳,点点头,算是还礼。纪晓芙走到殷梨亭身边,道:“这是师傅送给张真人的礼物,还望笑纳。”殷梨亭点点头,接过礼物,看著纪晓芙:“有心,有心~”众人看著殷梨亭,笑著不做声。 慕容萱走到张翠山身边,道:“张五侠好。”张翠山一愣,连忙点点头:“慕容姑娘好。”慕容萱道:“那日,多亏了你,不然,可就糗大了。”张翠山摇摇头:“姑娘言重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仔细想想,在下那日出手,实有不妥,姑娘不计前嫌,已是好生感激了。”慕容萱看著张翠山,道:“张五侠,你好像个书呆子,不仅长得像个书生,连说话都这麼文绉绉的。”张翠山一愣,笑了笑。宋远桥拍了拍张翠山的肩膀,道:“我这个五弟啊,什麼都好,就是做人太死板,不像二十一,都不如我这个三十九的活泼,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张翠山红著脸,陪著笑。 慕容萱道:“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宋大侠行侠仗义这麼多年,见多识广,又是张真人的好帮手,自然是为人处世毫无压力。各位师兄也各有性格,粗中有细,行走江湖这麼多年,也有一定的阅历。唯有五哥,一心研习书画,怕是疏於与人交流,才会造成如今这般状况。”俞岱岩站起身,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我看你有心处处偏袒我五弟,该不会,该不会你不是喜欢上我们五弟了吧?”慕容萱看著众人,红著脸:“俞三侠,你说话好不知羞!”众人笑了起来。张翠山道:“三哥,慕容姑娘第一次登门拜访,不要开人家玩笑。”殷梨亭道:“不是啊五哥,我和晓芙已经定了婚约,倒不如,再来一桩婚事,来个双喜临门,可好?”张翠山皱著眉头,摆著手:“别闹别闹,六弟,你眼看就要成家了,还这麼轻浮,怎麼为人丈夫?”殷梨亭冲著纪晓芙挑了挑眉头,纪晓芙捂著嘴巴,笑著不做声。张翠山看著慕容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张三丰走出门来:“哟呵,好热闹啊!”众人站成两排,一抱拳:“师傅!”张三丰点点头,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看著众人。宋远桥拖长了声音,道:“武当众弟子,恭祝师傅~”众弟子一齐道:“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张三丰点著头,道:“好,好!”纪晓芙和慕容萱道:“峨眉弟子纪晓芙,慕容萱,恭祝张真人身体健康,益寿延年!”张三丰点点头:“灭绝师太让你来,怕不仅仅是为了祝寿这麼简单吧?”纪晓芙笑了笑,道:“张真人真是神机妙算,师傅希望,张真人能把倚天剑还回峨眉。”张三丰捋著胡子,思忖了一下:“你和梨亭还有一个月才能结婚,还早,再在我这里放几天,等过段时日,我差人送去,还望回去告诉尊师,莫著急。”纪晓芙点点头:“是,晓芙知道了。”张三丰道:“到时见了,开席,大家随便吃,吃饱为准啊!今日,不醉不归!” 张三丰坐下,众弟子站著身,宋远桥给张三丰倒了一杯酒,张三丰点点头,众人按照次序坐下。纪晓芙坐在殷梨亭的身边,慕容萱坐在张三丰的身边,正对著张翠山。张三丰道:“好吧,开席。”说著,动筷吃了一口青菜。众人拿起筷子,开动起来。张三丰道:“慕容姑娘,据老夫所知,你是今年才做了峨眉的弟子吧?”慕容萱放下筷子,点点头:“回张真人,小女本是衢州四海镖局的标头慕容谦的女儿,只因家里遭逢变故,父母造奸人杀害,走投无路,幸好遇到师太,收我为徒。”张翠山点点头:“小小年纪,难为你了。”慕容萱笑著摇摇头:“江湖儿女,就应该在江湖上结束自己的生命,若要我去做什麼大家闺秀,怕我也做不得。”张三丰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江湖儿女多怨悔,也不是什麼好事儿。”慕容萱道:“既然选择了江湖,便要一路走下去,哪有那麼多的后悔呢?”张三丰点点头,看著张翠山。 张翠山低著头,慢慢吃著饭,不曾旁观一眼。慕容萱吃著东西,时不时看看张翠山。宋远桥用脚轻轻碰了碰俞莲舟,使了使眼色,俞莲舟笑了笑,碰了碰俞岱岩,俞岱岩喝了一口酒,推了推张松溪。张松溪看了看,抹抹嘴,道:“五弟,你最近那套《兰亭集序》,临摹的怎麼样了?”张翠山抬起头,笑逐颜开,道:“哦,还在练习,只不过,还有几笔总觉得差了那麼点儿,我还得再思考思考。”宋远桥笑了笑,道:“我听闻,慕容姑娘对诗词书法也颇有研究,不知道,愿不愿意和我五弟交流交流心得啊?”慕容萱笑著点点头:“可以,只要张五侠不嫌弃我就好。”殷梨亭摆摆手:“不会不会,我五哥心地善良,又勤习书画,一股子的墨香,怎麼会嫌弃你呢,你不嫌弃他就好!”说著,众人看著张翠山笑了起来。 张翠山道:“六弟这可说错了,我每次临摹完事儿,都会沐浴更衣的,怎像你说的这般不堪?”莫声谷道:“六哥只是开玩笑的,五哥莫当真,对了,慕容姑娘,你是晓芙的师妹,以后她就是我武当的人了,不如,你就跟著一起叫我们就好,整天这个侠,那个侠的,听著好生别扭!”慕容萱看著纪晓芙,纪晓芙笑著点点头,慕容萱道:“知道了,莫七哥!”莫声谷笑了笑:“嗯,嗯!”张翠山吃著东西,抬起头,想夹一块地瓜,慕容萱也拿起筷子,伸向地瓜,两人不小心筷子碰在了一起。张翠山一愣,撤回筷子:“姑娘请。”慕容萱笑著夹走地瓜,道:“五哥见外了,叫我萱儿就好。”张翠山看著慕容萱,笑著点点头。张三丰看著众人,宋远桥冲著众人递著眼色,众人心知肚明,有意撮合张翠山和慕容萱,但都不说破。 殷素素跟著殷野王,带著洛芙,来到江南。殷素素道:“早听闻江南水乡,仿佛一切都是水洗过的样子,今日一见,果然有小家碧玉的感觉。”洛芙道:“小姐啊,是你平时太大大咧咧了,如今来了这里,怕是觉得压抑吧?”殷素素撅著嘴巴:“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麼一说,我倒觉得,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玉做的,生怕一动,就打破了它们。”洛芙捂著嘴巴,笑了起来。殷野王道:“好了,别这麼文绉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麼书香门第的闺女呢!”殷素素道:“那,怎麼办?要不,我和洛芙换一身男儿装?这样跟著你也方便些。”殷野王点点头:“也并无不可。只是你别捣乱就行了。”殷素素笑了笑,扯过洛芙的手:“走,咱俩换装去!”洛芙跟著殷素素离开了,殷素素随手撒了两把粉尘,草地上,一片花朵绽放开来,殷野王看了看,道:“这丫头,好生疯癫。” 两人换好衣服,跟著殷野王来到茶肆,要了些吃的。只听一个人道:“嗨,当时真可惜,没在场,不然可就帅了,都说张三丰可神了,只用了一招,就把倚天剑从灭绝老尼姑手里抢了过来,真可惜,没能看见这样的惊天场景啊。”另一个道:“张三丰也真是道人,有了倚天剑,就可以号令天下,有了这个机会,竟然不把倚天剑据为己有,还说要在纪晓芙和殷梨亭婚前把倚天剑还回去,我看啊,八成是活得年岁太久,糊涂了!”“是啊是啊,今天不是他九十大寿的生日么,我听说,灭绝派纪晓芙和慕容萱去祝寿了,实话说,说是祝寿,就是去要剑的!”“你说张三丰能给么?”“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要我我就不给,留下来,我要称霸武林,哈哈!”殷野王喝了一口茶,道:“凡夫俗子。” 洛芙道:“公子,张三丰是谁啊?”殷素素道:“对这个张三丰,我倒是有所耳闻,三十几岁创立了武当派,至今发展成为八大门派之一,确实不易。他手下还有七个弟子,各个也是身怀绝技,老大宋远桥,掌派多年,深得张三丰的器重;老二俞莲舟,沉默寡言,为人仗义;老三俞岱岩,功夫高强,但是没什麼脑子;老四张松溪,足智多谋;老五张翠山,江湖人称‘铁画银钩’,说在书法上很有造诣,功夫也很好;老六殷梨亭,精於剑法,感情丰富,却稚气未脱;老七莫声谷,个性刚烈。但是他们有一个阵法,叫什麼‘真武七截阵’,说是可守可攻,可进可退,有机会见识见识才好。”殷野王笑了笑:“看不出来啊,你平时大大咧咧,想不到掌握了这麼多的讯息,好样的!”殷素素笑道:“哥哥这麼看不起兄弟,怎麼做人家兄长啊?”殷野王笑了笑,给殷素素倒了一杯茶:“嗯,我说不过你,长大了,应该放手让你这只小雏鹰痛快的飞了!”殷素素看著洛芙,笑著点点头。 夕阳渐渐落下山,宴席散了,慕容萱跟著张翠山,来到张翠山的卧房。张翠山拿出一些书画,道:“这些,都是在下平时临摹的,莫见笑。”慕容萱点点头,打开一幅张翠山临摹的《兰亭集序》,点点头:“五哥果然好造诣,萱儿佩服!”张翠山笑了笑:“江湖人给予的评价太高,我怕我名不副实,所以,只能加倍练习,不过,总觉得,越练越不是那麼回事儿,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慕容萱笑著放下了书画,道:“你的心态有问题啊。”张翠山皱著眉头:“心态?何解?” 慕容萱道:“人呢,也是知道疲惫的,你总是把神经绷得那麼紧,会累的,一累了呢,身体就会产生过多的负荷,到时候身子吃不消,心态就会变糟,糟了以后,自然就写不出好字了啊。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放松。你要知道,你当之无愧!”张翠山笑了笑:“想不到,我一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看的通透。”慕容萱道:“此言差矣,我才不是什麼小丫头呢,我都十八了!”张翠山笑了笑,点点头。慕容萱看著张翠山,道:“五哥,这幅字可以送我么?”张翠山点点头:“哦,好啊,你若是喜欢,便是都拿去也无妨!”慕容萱笑著摇摇头:“不,食不贪多,多就无味了。”说著,抬起头,看著张翠山,张翠山收拾著书画,并未看慕容萱。 俞岱岩、张松溪还有殷梨亭、莫声谷趴在窗上,殷梨亭暗自拍著大腿:“诶呀,这个五哥,真是急死我了!”莫声谷道:“五哥不会真的是写字写傻了吧?这秋波送了一轮又一轮了,就算是木头也得化了!”俞岱岩道:“哎,五弟从小就呆若木鸡,遇到感情问题,更是一窍不通喽!”张松溪道:“非也非也,五弟只是还未开窍而已,怕是开了窍,能文能武的,我们谁也抢不过他!”莫声谷道:“五哥要是再不表态,我可就行动了,要知道,萱儿可比六嫂漂亮多了!”说著,看著殷梨亭。殷梨亭道:“你莫乱说,晓芙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俞岱岩支起身子:“得得得,你们这帮小孩子,情情爱爱的,有什麼好玩的,我还是去睡他个日晒三竿来的痛快!”张松溪转过身:“三哥,这酒劲上来了,还真招架不住,我也去,我也去!”殷梨亭道:“月色朦胧,璧人也该等急了,你慢慢看,我走了啊。”莫声谷回过身:“喂,你们这些家伙也太不讲究了!都不看,我看什麼,被人抓到还以为我怎麼样呢,算了,我也走~” 月亮在天空中,慢慢洒下清辉,照亮了大地,水波粼粼,慕容萱和张翠山坐在庭院中,看著月亮,张翠山道:“今日,我师兄师弟言语间多有玩笑之意,虽然平时也被他们开惯了玩笑,但是第一次涉及到,涉及到他人,弄得我好不自在,还好萱儿你聪明伶俐,为我解围,真是万分感谢。”慕容萱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啊?”张翠山笑了笑,点点头:“还是要谢过才是。”慕容萱笑著摇摇头,看著天上的月亮,道:“不知道,五哥最爱哪首望月诗?”张翠山笑了笑,道:“望月怀远,自古乡情寄托唯有明月,今日听你说了你的身世,在下深表同情。”慕容萱道:“五哥,你?”张翠山笑了笑,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十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没办法,如果不是师傅,可能,我早就死了。师傅把我带回来,教我功夫,教我做人,待我像亲生儿子一般,我真的很幸福。”慕容萱道:“好了好了,说好赏月的,却又开始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了。”张翠山笑道:“是是是,你看我,哎,和我在一起,一定很闷吧?” 慕容萱笑著摇摇头:“不会啊,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不觉得,和现在的感觉很像么?”张翠山笑著点点头:“果然还是女儿家,喜欢这种文质彬彬的诗句。王安石的《春夜》,倒也是赏月中的佳品。”慕容萱笑著摇摇头,道:“不然,我觉得最好的,还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一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道出了多少古今兴亡事。末了,来了一句‘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一个情字,道出了多少心思。”张翠山笑著,不做声。慕容萱道:“怎麼,难道五哥有不同的见解?”张翠山道:“见解,无非是因人而异,不过我最爱的,不是这两首。” 慕容萱笑道:“我知道,像五哥这样的人才,怕是得喜欢诗仙那种飘逸洒脱的文风吧?‘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张翠山心道:“这丫头,口口声声邀我赏月,却总说些孤寂之情的诗句,要麼就是情意绵绵,怕是纠缠久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麼回答她才好。”便道:“不,太白的文风虽然飘逸洒脱,但我最爱的还是这篇:待月举杯,呼芳樽於绿净。拜华星之坠几,约明月之浮差。”慕容萱想了想,道:“不好不好,后半阙是:风雨满城,何幸两重阳之近;江山如画,尚从前赤壁之游。槁稭申酬,轮嗣布。这只是很简单的答谢诗,讲了一些中秋赏月的细节而已啊,有什麼好?”张翠山道:“正因为简单,因为通俗,我才觉得它妙~因为,人生在世,追求太多,浮云遮眼,总会忽略一些重要却又难以把握的东西,只有这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啊。”慕容萱想了想,舒展开了眉头:“哦,我懂了,五哥,你真棒!”张翠山心道:“你这丫头,好生厉害,就饶了我吧。” 慕容萱道:“五哥,你想什麼呢?”张翠山愣了愣,道:“ 哦,没什麼,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处,怕是传出去要人笑话,我倒是无所谓,坏了你的名声,就不好了。你我各自回房,早点儿休息吧。”慕容萱点点头:“也罢,五哥晚安。明天见!”张翠山点点头:“萱儿晚安。”慕容萱转身离开,张翠山拍著自己的胸口,吐著气,自言自语道:“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赖。”张三丰看著张翠山,笑著摇摇头,背著手走开了。 第三章:桃花十里初相逢 纪晓芙和慕容萱次日便启程回了峨眉。路上,纪晓芙道:“萱儿,你倒是好不知羞,处处为难五哥,叫人家看笑话了。”慕容萱道:“师姐,我哪有,五哥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萱儿只是钦佩他的才气而已,并无他意,师姐你想多了。”纪晓芙道:“哦?真的?那和人家赏月,处处一个‘情’字,一个‘怨’字的,怕是另有心思吧?”慕容萱红了脸:“师姐,不要瞎说,再说,再说人家就和你翻脸了。”纪晓芙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话说回来,这张五侠还真就是个木头,你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他却不为所动,真是让人失望。”慕容萱道:“男儿著眼天地间,五哥志不在此,大丈夫所为,我理解。”纪晓芙道:“还未过门,心已向著人家去了,都说女大不中留,还真是。”慕容萱道:“才不是呢,师姐眼看就要嫁为人妇,哪有闲情说妹妹我啊。”纪晓芙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说不过你,怕是张五侠,也怕了你这张嘴吧?”慕容萱笑了笑,不做声,两人骑著马奔向峨眉。 半月后,张三丰拿著倚天剑,递与张翠山,道:“翠山,岱岩,我听说,屠龙刀近日在江南现身,各大门派怕是有所行动,灭绝师太去了江南,你二人一起去,到了以后,分开行动,翠山送倚天剑给师太,岱岩你先去江南探听一下,翠山交了剑,即刻去和你三哥会合~万事小心,安全第一。”张翠山和俞岱岩点点头:“弟子遵命。”两人转身出了门,收拾好了行囊,宋远桥道:“你二人此次下山,任务艰巨,一切小心,记得留下标记,我留守,帮著师傅照看师门,你二哥和四哥会陆陆续续下去找你们的,到时候,在江南会和。” 张翠山道:“是不是发生什麼事情了?为什麼,我觉得气氛好紧张。”俞莲舟道:“师傅接到消息,江南的几个门派,已经因为屠龙刀的事情大打出手,死伤惨重。白眉鹰王殷天正仗著自己人多势广,到处找寻屠龙刀的下落,小的帮派不知道铲平了多少,我们这次下山,助人倒是重点。”宋远桥点点头:“对,而且,灭绝师太也去了江南,她绝对不会自甘寂寞,一定会把事情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怕会有诸多事端。怎麼说,峨眉现在与我武当结了亲,也算是自己分内的事情,师傅希望我们,多有些照看。”俞岱岩点点头,道:“那六弟不去么?”张松溪道:“六弟准备留在这里,安心的做新郎官嘛!”众人笑了笑,点头称是。殷梨亭道:“不不不,我倒是更希望下山去,陪在我芙妹身边,朝朝暮暮才是。” 张翠山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啊,还没成亲,便是如此,成亲以后,那还了得?”俞岱岩道:“可不是,估计你到了江南,就光记得卿卿我我了,哪里还记得办事儿找屠龙刀啊?”宋远桥道:“说实话,屠龙宝刀,所有门派都在打它的主意,明察也好,暗访也罢,千万要小心,不能粗心大意,一步错,步步错啊!”俞岱岩点点头:“大哥,你放心吧,三弟心里有数,我可不是六弟!”说著,看著殷梨亭,坏笑起来。殷梨亭道:“干嘛看著我啊,我只是说笑而已,干嘛这麼认真!”众人笑了笑,莫声谷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三哥五哥,路上小心,记得留标记,我和四哥会早点儿去和你们会合的!”俞岱岩和张翠山点点头:“兄弟们保重,江南见!”众人一拱手,算是作别。 宋远桥来到房内,道:“师傅,您找我?”张三丰放下书,道:“你觉得,我叫翠山去,是否不妥?”宋远桥笑著道:“师傅要五弟去,无非也是想撮合一段因缘。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师傅做的,没错。”张三丰叹了一口气:“翠山这小子,天资聪慧,武艺超群,知书达理,是块好材料,只可惜为人太过迂腐,弄得自己少年老成,整天之乎者也的,看著我都心烦了。慕容萱这个丫头,虽然刚来峨眉不久,但是,聪明伶俐,牙尖嘴利,和翠山倒是互补不少。要是能在一起,怕是翠山也能活泼起来吧。”宋远桥点点头:“徒儿也是这麼想的。” 张三丰道:“只不过,这样一来,又和峨眉的关系近了不少,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吧。”宋远桥道:“师傅,您都九十了,还在乎这个?”张三丰笑了笑,道:“我是不在乎,我都这麼大了,早就超然物外了,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太辛苦。现在的世道,谁能说的好,明天会发生什麼事儿呢?”宋远桥道:“师傅,您放心吧,有我们七个在,一定都是好事儿。每十年给您办一次大寿,我们就趁著这十年,多做善事,为师傅祈福,怕是我们七个,也活不过师傅您呀!”张三丰笑了笑,捋了捋胡子:“活著,很累啊!” 两人下了山。俞岱岩骑著马,思忖了一会儿,道:“五弟,要不,我陪你去见师太吧?”张翠山道:“怎麼?三哥是怕我护送倚天剑有危险?”俞岱岩摆摆手:“此言差矣,师太此行,必定带著爱徒,纪晓芙和萱儿一定都在,我是怕你见到师太,被萱儿吃了。”张翠山红了脸:“三哥,这说的是什麼话?”俞岱岩道:“那,我也拽一次文,神女有心,襄王有梦否?”张翠山笑著摇著头,道:“三哥,别开我玩笑了。”俞岱岩一把扯住张翠山,道:“我这个人吧,大大咧咧,粗俗不堪,萱儿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自然是看不上我。你可不一样,‘铁画银钩’不必多说,光是你成天看的那些书啊,贴啊,都足以压死几个像我这样的粗人了。”张翠山摇著头,道:“三哥,你说笑了。”俞岱岩道:“你啊,还这麼年轻,难道就想顺著武当的清规戒律这麼一直生活下去?我武当,也应该开枝散叶才是。你~”张翠山红著脸,道:“三哥,你越说越远了。”俞岱岩挥手笑道:“罢罢罢,不说了,总之去了峨眉啊,你自己万事小心吧。” 走了半日,两人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俞岱岩道:“五弟,前面有一片桃林,不如我们去休息一下吧?”张翠山擦著额头上的汗水,点点头。两人下了马,拴好,靠在桃树下。俞岱岩四处看了看:“奇怪,这麼一大片树林,满是桃子,怎麼没人看管啊,难不成是野桃林?”张翠山笑道:“怎麼,三哥是口馋了不成?依我看,这桃林,八成是有人看管的,三哥还是再忍耐一番吧,等人来了,买几个桃子便是。”俞岱岩拾起地上的石子,冲天一扔,打下几个桃子,捡起来,擦了擦,咬了一口:“嗯,还挺甜的。来,尝尝!”张翠山摇摇头:“三哥,未问先取,非大丈夫所为。”俞岱岩摇摇头,道:“迂腐,你不吃啊,我吃!”说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张翠山看著俞岱岩,笑著摇摇头。 日头越来越盛,张翠山看著倚天剑,道:“三哥,你说,这倚天剑到底为什麼会有那麼大的威力呢?”俞岱岩咬著桃子:“我哪儿知道去!”张翠山咬著嘴唇:“好想耍一耍。”俞岱岩笑道:“这话在理,反正没人看见,你耍一耍也无妨啊!”张翠山摸著倚天剑,道:“怕是不好吧?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俞岱岩道:“这上面也没写著灭绝的名字啊,再说了,这本来就不属於任何一个人,凭什麼只有她灭绝一人能耍?”张翠山想了想,觉得在理,点点头,道:“好,姑且耍一番!”说著,拿著倚天剑站起身,俞岱岩朝后挪了挪,靠在树上,继续吃著桃子,看著张翠山。 张翠山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一片空地,慢慢拔出倚天剑,觉得和其他的剑并无两异,摇了摇头,道:“奇怪。”俞岱岩看著张翠山,喊道:“耍上它一耍!”张翠山点点头,慢慢展开步子,耍了一套太极剑,俞岱岩撇了桃子,喊了一声“好!”最后一招劈砍出去,正冲俞岱岩,只见一道剑气闪过,俞岱岩慌忙闪开,剑气打在桃树上,一连串的穿了过去,桃子林顿时塌了一半儿。张翠山收了剑,拿在手中,跑过去,道:“三哥,你没事儿吧?”俞岱岩爬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好家伙,威力无穷啊,差点儿就死在你小子手里了。”张翠山一脸愧疚:“吓死我了,要是真的伤了三哥,翠山回去可怎麼交代啊。”俞岱岩拍了拍张翠山,知道他被吓坏了,连忙安慰道:“哎哎,我只是那麼一说,说笑罢了,何必这麼认真,只是可怜了这些桃子啊。”张翠山知道俞岱岩是在安慰自己,看到俞岱岩确实没事儿,便长舒一口气,觉得轻松了几分,笑了笑。 “大胆贼人!坏我桃林!”一个村野小哥冲出来,面目看不真切,满脸的灰烬染料,穿的粗布麻衣,斜裹著头巾,指著二人破口大骂。张翠山心里暗自叫苦:“坏了,苦主来了。”俞岱岩暗自思忖:“长的这麼瘦瘦弱弱的,怕你不成?大不了,打一架算了,挨你几拳,饶你一顿打便是!”那小哥走到两人面前,道:“我的桃林!你们!”张翠山一抱拳:“对不起小哥,我兄弟二人路经此地,在此乘凉。一时兴起,想要施展一下拳脚,不想坏了小哥的桃林,小哥算算账目,在下赔给你便是。”那小哥看了看张翠山和俞岱岩,道:“赔钱?好啊,两千两!”张翠山和俞岱岩瞪大了眼睛,俞岱岩道:“两千两?你这是桃子还是黄金啊?黄金也没这个价钱,你这是坐地起价啊!”那小哥道:“不给?不给我们去见官,看看官老爷怎麼说!”俞岱岩道:“怎麼,怕你不成啊?去就去!”张翠山拦住俞岱岩,道:“三哥,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起这时间啊。”俞岱岩想了想,道:“这小厮,好不讲理!”那小哥道:“怎麼,坏了我的桃林,你还有理不成?” 张翠山道:“小哥,我兄弟二人却是无心,两千两,确实有些多,我兄弟二人出来办事,没有带这麼多的银两,麻烦小哥你通融通融,饶我兄弟几两银子。”那小哥想了想,道:“还是这位兄台说的话中听,这样吧,不多不少,二百两现银,不能再少了啊!”俞岱岩道:“狮子大开口!”那小哥吼道:“喂,这可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接著我家祖上的地气,能荫蔽后代的,你断了我家的地脉,还敢如此无礼?”张翠山伸手拦住他,道:“小哥小哥,你听我说,我兄弟二人此番还有要事在身,这二百两,怕是也凑不齐。你再饶点儿。”那小哥道:“这位兄台好生不讲理啊,我都饶了你一个价位了,你怎麼还讨价还价,看你们这身打扮,怕是武当的弟子吧?想不到,武当的弟子却也这般赖皮!”张翠山瞪著眼睛:“你这小哥好不讲理,又不说不赔给你,只怕你欺我兄弟二人不懂行情,乱开价!耽误了我们的正事儿!” 那小哥想了想,道:“这样吧,反正桃林坏了,我也不能做生意,你们要去哪里?什麼时候手头方便?诶,这剑不错,不如,就把这个抵押在这里,等你拿著银子来取!”俞岱岩大刀一横,道:“我这把刀与你便是!”张翠山拦住俞岱岩,道:“三哥,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哥,这把剑,确不是我的东西。我兄弟二人此去路途艰险,没了武器,怕是也不行。”那小哥皱著眉头:“喂,你够了,有完没完了!”张翠山想了想,道:“小哥,不如这样,反正,你现在也做不得生意,我兄弟二人坏了你的桃林,理应赔偿的,你,跟著我兄弟二人去江南,等寻了钱庄,再给你银子,你看,行么?”那小哥想了想,点点头:“也罢,但是这一路上的住行?”张翠山笑道:“自然由我兄弟二人负责~”那小哥点点头:“好啊,行,就这麼愉快的决定了,诶,我也要骑马,但是我不会骑,你俩谁跟我一起?”俞岱岩看了看那小哥,没好气的提起刀,解开马,张翠山笑著,扶著那小哥上了马,自己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前。 张翠山道:“小哥,抱紧我,这马跑起来,快著呢!”那小哥想了想,道:“不行不行,我害怕,不如我坐前面!万一你的马甩了我,我可没处找你。”张翠山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便翻身一跃,坐到那少年身后,那少年抓住韁绳,道:“感觉还不错。”张翠山笑了笑:“可以走了么?”俞岱岩哼笑一声,催马而去。那小哥用双腿夹了夹马,晃了晃身子,道:“驾!”张翠山笑了笑,道:“抓稳了,要走了~驾!”马听见张翠山这一喊,唰的一声窜了出去,那小哥紧紧抓著韁绳,瞪著眼睛,吓得长大了嘴巴,看得张翠山一阵好笑。 这小哥不是别人,正是殷素素,殷素素得知倚天剑在张三丰手里,又听闻灭绝带著人来了江南,想必张三丰会差人把剑直接送来江南,便出此计策,乔装打扮,在这里等了两人四五天。本以为打错了算盘,但看见二人策马扬鞭而来,不知道有多兴奋。看见两人吃了桃子耍了剑,更是开心的要命。现在,只需要得到二人的信任,拿钱事小,找个机会拿走倚天剑才是真。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张翠山知书达理,看起来文质彬彬,倒也是迂腐不堪,心里暗自好笑:“什麼铁画银钩,不过是浪得虚名,要我看,叫呆木头才是!”张翠山策马赶上俞岱岩,两人并驾齐驱,一路无话。 纪晓芙和慕容萱和灭绝来到江南,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灭绝道:“这次没能把剑拿回来,我还真以为张老头儿心有鬼胎呢!”纪晓芙道:“师傅,张真人德高望重,言出必行,您放心吧,我听六哥说,三哥和五哥,已经一路护送著倚天剑来寻咱们了。”灭绝点点头:“张翠山那小子,是有些灵性,不过,上次在峨眉,确实也让我丢尽了颜面。”说著,看了看慕容萱,慕容萱立马跪在地上,道:“师傅,徒儿知错,徒儿不是有意的!”灭绝道:“我也不是责怪你,你在那个环境下,挺身而出,没有错,只可惜你估量错了对手的能力,就像我,没想过张三丰会那麼厉害一样。”慕容萱道:“其实,五哥并不坏,也没有挑战师傅的意思,只是一时情急,还望师傅海涵。”灭绝看了看慕容萱,道:“萱儿,抬起头,看著我。”慕容萱怯怯的抬起头,灭绝道:“你动了春心?”慕容萱红著脸,低下头:“师傅,我,我没有。” 灭绝道:“想不到我峨眉的好女儿,都要下嫁他武当做亲家!”慕容萱抬起头:“师傅~”灭绝笑了笑,扶起慕容萱,道:“萱儿,你涉世未深,见识浅,这张翠山,迂腐不化,怕是不合适你的。”慕容萱道:“师傅,萱儿没有想过什麼儿女私情,只希望,陪在师傅身边,孝敬师傅!”灭绝道:“说什麼傻话,师傅只是醉心武功,没有心情去尝试爱情,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若是真的合适,倒也无妨。他们虽然清规戒律较多,但也是名门正派,比起那些伪君子,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只是,张翠山生性木讷,你能化得开这团冰才是。”慕容萱红著脸,道:“师傅~”灭绝笑了笑:“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等见了你的张五哥,再好好试试他!若他真的有心,就和你师姐一起办亲事,来个双喜临门!”慕容萱看著纪晓芙,咬著嘴唇,点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四章:牛刀小試魔女勝 是夜,張翠山和俞岱巖帶著殷素素來到江南,殷素素笑道:“哇,這江南好熱鬧!”俞岱巖沒好氣的看了殷素素一眼,邁進店內,靠窗坐下:“小二,來一壺好茶!”張翠山笑了笑,把馬拴好,引著殷素素走了進來,坐在俞岱巖身邊。小二跑過來,擦擦桌子:“三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張翠山道:“小二哥,麻煩給我們三間上房,有勞。”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屋子緊張的很,只有兩間了。”張翠山看了看俞岱巖,俞岱巖道:“哦,那我們再去別處好了。”那小二道:“客官你開玩笑了,咱家悅來是江南最大的客棧,我家都能注滿,別處,更沒地方了。”張翠山道:“罷了,請給我們兩間上房,然後,上幾個小菜。”小二點點頭,話音未落,殷素素拿起菜單,道:“來個清蒸河豚,醉螃蟹,東坡肉,太湖蒓菜,水晶肴肉,叫化雞,嗯,再來一罈上好的女兒紅!就這麼多了,快點兒啊,餓死了!”俞岱巖看著殷素素如此無禮,想要發作,指著殷素素道:“你!”張翠山按住俞岱巖,道:“小二,麻煩再來一盤青菜豆腐,兩碗米飯,謝謝!” 殷素素抓著筷子,分別拿在兩手,敲著桌子:“快點兒快點兒,餓死了!”俞岱巖道:“五弟,怎麼跟了這麼個家夥,那些東西,哪裏吃的了啊!”張翠山道:“由他去吧,畢竟,是咱們不對在先。”俞岱巖無奈的喝了一口茶。菜陸陸續續的上齊了,俞岱巖拿起筷子,想要夾一口東坡肉,殷素素一只手早就伸了過去,按住,摳了摳,道:“不行,太油膩了!”俞岱巖皺著眉頭,搖搖頭,筷子轉向河豚,殷素素沖著河豚就是一個阿嚏:“誒,對不起,你請,你請!”俞岱巖癟癟嘴,搖搖頭,筷子又轉向叫花雞,殷素素上手把雞又撕了撕,在身上擦了擦,道:“給你撕好了!”俞岱巖皺著眉頭,看了看水晶肉和醉螃蟹,也被殷素素糟蹋個四分五裂,再去看張翠山,早就端著青菜豆腐,吃的津津有味。張翠山看了看,道:“三哥~”俞岱巖甩了筷子:“你這小廝!”殷素素抬起手:“你幹嘛?”張翠山站起身:“三哥莫要動手!”俞岱巖道:“我,我和他動手,髒了我自己,我,我出去另吃他物去!”說著,拎著刀子就走。張翠山道:“三哥,三哥!” 殷素素吃著雞腿,很是得意。張翠山,道:“小哥,你這樣,好生過分。”殷素素笑了笑,把蓴菜推給張翠山:“這個我沒動過,你吃吧。”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了皺眉頭,殷素素笑著道:“我是看這大漢就會吼我,我故意這麼做的!”張翠山笑了笑:“頑皮!”殷素素撇了雞骨頭,道:“兩個房間,三個人,怎麼睡啊?”張翠山道:“你是客人,自然一人一間房,我和三哥一間就好。”殷素素心道:“你這腐儒還挺通情達理的嘛。”口上道:“那,就多謝啦!”張翠山道:“我三哥性子雖然急躁,但不是壞人,你這樣對他,未免有些不公道。”殷素素想了想,道:“嗯,那,以後不了,等拿了錢,我就走!”張翠山點點頭:“那是極好的。”殷素素伸了一個懶腰:“誒,我也累了,小二,給我准備洗澡水,我要沐浴!喂,我警告你,別進去啊,不然,我插瞎你的雙眼!”說著,沖著張翠山做了一個叉的動作。張翠山無奈的點點頭。殷素素笑著,轉身上了二樓,張翠山看著滿桌子的剩菜,歎了一口氣。 俞岱巖出去吃了一碗陽春面,扛著大刀走回客棧,推開門:“五弟,我回來了!”張翠山迎上去:“吃了麼?”俞岱巖點點頭:“嗯,吃了頓面。”張翠山道:“他也是無心的,莫計較。”俞岱巖道:“我要是真的計較,他這一路上,死過好多次了。”張翠山道:“明日,兌了現銀,就送他走了。”俞岱巖躺在床上:“哎,熱死了,我去洗個澡!”張翠山道:“哦,那我叫小二送水來。”俞岱巖點點頭,脫了鞋子,躺在床上:“咱們晚上怎麼睡?”張翠山道:“咱倆一個房間,畢竟他是客人嘛。”俞岱巖點點頭:“行,你安排就好。”小二送來熱水,俞岱巖整個人泡在木桶裏,道:“舒服,五弟,你也歇一歇,泡個熱水澡,騎了一天的馬,我都要散架了。”張翠山笑著,不做聲,往另外一個大木桶裏倒著熱水。 殷素素泡在澡盆子裏,擦著自己的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殷素素心裏一緊,喝道:“誰?!”洛芙笑著扯下面巾:“小姐,是我!”殷素素道:“嗨,嚇死我了,怎麼樣?”洛芙道:“小二剛把熱水送進去,兩人衣服還沒脫呢。”殷素素道:“待一會兒,就讓他們變成水煮魚!”洛芙道:“小姐,你打算怎麼辦?”殷素素笑了笑:“江湖上,還沒聽說有幾個人用毒比我厲害的呢,不過我還沒想好,用什麼毒。”洛芙道:“難道,不取他們性命?”殷素素搖搖頭:“他們雖然是名門正派,和我們不和,但是,他們不是壞人,也不至於取人性命。”洛芙點點頭:“那,用十香軟筋散,如何?”殷素素道:“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怕是用不得,用了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用,不如,用這個~”說著,拋給洛芙一個小瓶子:“你自己小心,千萬別出差錯,他們武功高的很,我可不想你受傷。”洛芙點點頭:“放心吧小姐,我知道的~走了!”說著,閃了出去。殷素素看著澡盆子裏的泡沫,玩心大發,吹起了泡泡。 張翠山和俞岱巖分別泡在兩個大木桶裏,俞岱巖道:“舒服,舒服!”張翠山笑著,擦著身子,不做聲。俞岱巖晃著身子,道:“你說,現在萬一闖進來一個小姑娘,怎麼辦。”張翠山一愣:“三哥,你說什麼呢?”俞岱巖壞笑道:“說什麼?我說的肯定不是慕容萱啊~哈哈!”張翠山笑著搖著頭:“沒正形。”俞岱巖道:“明天你去見老尼姑,她肯定要問你的,想想怎麼說吧。”張翠山皺著眉頭,道:“不會吧,師太,才不會像你們這般胡鬧。”俞岱巖道:“非也,師太那麼喜歡萱兒,萱兒的終身大事定當很關心的啊。如今萱兒看上了你,必定對你步步緊逼~”說著,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道:“到時候,你一定喘不過氣來的!”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咽著吐沫。俞岱巖笑了笑,拍拍張翠山:“喂,五弟,和三哥說句實話,你到底怎麼想的?”張翠山搖搖頭:“誒呀,越說越離譜,不說了~睡覺!”說著,從澡盆子裏爬出來,披上衣服,俞岱巖笑道:“喲,還惱了!” 吹了蠟燭,俞岱巖打著呼嚕,一腳搭在張翠山身上,還磨了磨牙,張翠山推開俞岱巖,皺著眉頭。不知為何,今日被俞岱巖鬧的心神不寧,因為打呼嚕?和俞岱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早就習慣了。因為俞岱巖說的滅絕逼婚?恐怕是吧,自己對慕容萱到底是什麼想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和慕容萱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又放松,又緊張,患得患失的,恐怕,這就是別人所說的愛情?想到這兒,張翠山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道:“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只見門上伸進來一小條細竹,煙霧徐徐散開。張翠山推了推俞岱巖:“三哥!快起來!”俞岱巖睜開眼:“嗯,嗯?怎麼了?”張翠山把倚天劍往俞岱巖懷裏一推,抓起衣服沖了出去:“誰?” 洛芙嚇得一驚,轉身逃了,張翠山撿起地上的瓶子,皺著眉頭:“這是何物?”俞岱巖抱著倚天劍,跑了出來:“怎麼樣,怎麼樣,是誰?”張翠山搖搖頭:“人跑了。”俞岱巖道:“這些邪魔外道,知道咱們到了江南,就來陰的,要搶這倚天劍!”張翠山道:“這樣,你好好休息,我來值班,這倚天劍要是在你我二人手中丟了,可解釋不清了。”俞岱巖點點頭。殷素素揉著眼睛推開門:“你們吵什麼吵啊!”張翠山道:“小哥,你沒事兒吧?”殷素素搖搖頭:“沒,怎麼了?”張翠山道:“哦,沒什麼,早點兒休息!打擾了。”說著,推著俞岱巖回了房間。殷素素關上門,心道:“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怎麼辦好呢?”想到這兒,殷素素計上心來,打了一個響指。 一夜無眠,次日清晨,張翠山和俞岱巖早早就等在樓下。殷素素伸著懶腰走下樓,道:“二位早啊!”張翠山沖著殷素素點點頭,俞岱巖喝著茶,不做聲。殷素素點了幾個小菜,張翠山結了賬,俞岱巖道:“五弟,我先走,你自己萬事小心。”張翠山點點頭,俞岱巖扛著刀走出客棧,張翠山喝著茶,一旁,一個小孩子跑了過來,拽著張翠山的衣服,張翠山愣了愣:“小朋友,你~”話音未落,跑進來一個婦人,扯住孩子:“別亂跑,對不起。”張翠山搖搖頭:“沒什麼。”洛芙從身邊走過,趁著張翠山彎腰的功夫,拿走了他衣服裏的銀票,轉身去了二樓。殷素素扯過張翠山,道:“還不快帶我去銀號兌現去?”張翠山點點頭,牽了馬,跟著殷素素走了出去。 來到銀號,張翠山掏著銀票:“咦?奇怪,我銀票呢?”殷素素道:“好你個潑皮,我千裏迢迢隨你來這江南,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算了,你還拿我尋開心!”張翠山連忙搖頭:“不不不,小哥,定是落在客棧了,回去找找便是。”兩人回了客棧,翻箱倒櫃,卻也一無所獲,張翠山眉頭緊鎖:“這,這可如何是好。”殷素素心道:“逼急你,就要你這倚天劍做抵押,看你如何!?”張翠山想了想,道:“小哥。”殷素素道:“作甚?”張翠山道:“有勞小哥,跟我走一趟,等我送了劍,再給你兌現銀兩。”殷素素點點頭:“好啊。” 兩人來到雲來客棧,張翠山道:“小哥在下面稍等我一會兒。”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進了客棧,道:“小二哥,請問,滅絕師太在麼?”小二未等答話,樓上傳來一個聲音:“何人找我?”張翠山抬起頭,滅絕帶著紀曉芙和慕容萱走下樓來。張翠山笑著做了一個揖:“師太。”滅絕道:“倚天劍呢?”張翠山雙手奉上:“在這兒,晚輩今日前來,就是歸還倚天劍的。”滅絕看了看,紀曉芙接過劍,滅絕點點頭,道:“張真人果然是言出必行啊。”張翠山道:“家師別無他意,還望師太莫多想。”滅絕點點頭。殷素素在客棧外面喊道:“那呆書生,你快點兒!”張翠山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慕容萱覺察了出來,輕聲問道:“五哥,有什麼麻煩麼?”張翠山苦笑了一下,道:“說來慚愧,晚輩路過一片桃花林的時候,一時興起,耍了師太的倚天劍,怎料,壞了人家的半片桃林,那小哥,跟著我來要賬咧。”慕容萱笑了笑:“我到是殺父弒母的大仇呢,幾個錢而已,又何妨?”張翠山笑了笑,道:“慘就慘在,我盤纏不知何時被何人扒了去,我現在,口袋裏只剩七十兩銀子了。”慕容萱想了想,道:“七十兩?那還不夠賠他的林子?”張翠山搖搖頭:“那小哥說那片桃林接著他家祖墳的地氣咧,一開始要兩千兩呢,我求他饒了饒,才變成兩百兩。”紀曉芙道:“這小哥分明是坐地起價,不能縱容。”慕容萱扯過張翠山,道:“走,我倒是要會會他去!”說著,推著張翠山走出門。 張翠山帶著慕容萱走出門,慕容萱打量著殷素素,道:“你這小哥毫不客氣,一片桃林就要人家兩百兩銀子?你是做偏門的麼?這般放肆!”殷素素掐著腰,道:“哪裏來的野丫頭,來找我的麻煩。”慕容萱道:“休得無禮,我堂堂峨眉弟子,豈是野丫頭?”殷素素摳了摳鼻子,抹在一旁的樹上,道:“哦,原來是尼姑啊!師太,為這呆書生出頭來的?”慕容萱一臉厭惡,舉起劍:“你!”殷素素道:“這是我和書呆子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是這書呆子的何人啊?管的這般寬!”慕容萱還想爭辯,張翠山扯過慕容萱,道:“萱兒,別同他計較了,你就先借我兩百兩,讓我給了他便是。”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你啊,傻裏傻氣,被人欺負啊。”張翠山笑了笑:“吃虧是福,無妨。”慕容萱掏出一張銀票,道:“喏~”張翠山雙手接過:“日後還你。”慕容萱道:“那倒不用,你陪我玩兩日就好。”張翠山一愣,慕容萱笑道:“我說笑的,師傅已經給你留了房間,要你在這兒住兩日。”張翠山道:“我還有任務在身,不便久留。”慕容萱道:“這二百兩,都不能容你住兩天?”張翠山自知理虧,無奈點點頭。 張翠山轉過身,把銀票遞給殷素素,道:“小哥,這是兩百兩,你收好,回去一路小心。”殷素素道:“喂,你就這麼對我啊,我回去不用現銀嗎?”張翠上想了想,掏出五十兩紋銀:“那這些,給小哥做回去的路費。”殷素素接過銀子,摔在地上,上去就摑了張翠山一巴掌:“你這潑皮好生令人厭惡,竟然戲耍我!”張翠山一愣,捂住臉:“在下怎麼了你了?”殷素素舉著銀票:“哦,你給我二百五十兩,你說你怎麼了?”張翠山愣在那兒,皺著眉頭,不知道說什麼。慕容萱跑過去,護住張翠山:“你這潑皮,又要如何?”殷素素道:“到底是誰錯在先?一封是五百兩,你給我二百五十兩,豈不是就是半封?你分明就是在罵我半瘋嘛!”慕容萱笑了笑,道:“我還以為怎麼你了,原來是這樣,罵你半瘋又如何?”張翠山攔住慕容萱,笑道:“小哥,你誤會了,在下,真的沒有此意!”殷素素道:“那,這五十兩還你!我走了!”說著,轉身離開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笑著搖搖頭。 紀曉芙走出來:“五哥,師傅叫你進去呢。”張翠山看著紀曉芙,低著頭,躊躇開來。慕容萱道:“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道:“我,我有些擔心。”慕容萱看了看紀曉芙:“擔心?擔心什麼?師傅是不會計較這些銀兩的。”張翠山笑著搖搖頭,心道:“我是怕師太扯上你我二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慕容萱搖搖頭,一把扯住張翠山,推著進了門:“大丈夫的,婆婆媽媽,成何體統。”張翠山推搡著進了門,滅絕坐在房間裏,看著張翠山。張翠山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滅絕道:“抬起頭來。”張翠山咽了一口吐沫,抬起頭。滅絕仔細打量了一下張翠山,道:“今年多大了?”張翠山道:“二十一。”滅絕點點頭:“年齡倒是合適。”紀曉芙看著慕容萱,捂著嘴巴笑了笑,慕容萱紅著臉,看著張翠山。 滅絕道:“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張翠山畢恭畢敬的回答道:“練練拳腳,寫寫畫畫。”滅絕站起身,走到張翠山身邊,道:“你覺得,我萱兒如何?”張翠山抬起頭,看了看慕容萱,慕容萱紅著臉,低下頭,張翠山道:“萱兒聰明伶俐,又知書達理,文采飛揚,很好,很好。”滅絕笑了笑,道:“你武當既然已經和我峨眉做了親家,也無妨在多來一樁婚事,你,意下如何?”張翠山搖搖頭,做了一個揖:“萬萬使不得!”滅絕皺著眉頭:“什麼?”張翠山道:“晚輩絕無他意,只是覺得,男兒應該志在四方,晚輩暫時,還不想談婚論嫁。”滅絕拍了一下桌子:“你的意思是說?我峨眉女兒配不上你?!”張翠山連忙搖頭:“不,是晚輩不夠格,不敢高攀。”滅絕道:“我要是要你娶萱兒呢?”張翠山皺著眉頭,喘著粗氣:“我,我~”慕容萱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 “原來名門正派,都是這樣逼婚的啊?你峨眉女兒,還真是要不得呢!”滅絕抬起頭,殷素素坐在房梁上,啃著蘋果,看著幾個人:“你們竟然把人家關在屋子裏逼婚,成何體統?”滅絕道:“哪裏來的野小子,和我大呼小叫?”殷素素道:“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張翠山皺著眉頭,道:“小哥莫鬧,你拿了錢,就快走吧,莫生事端!”殷素素跳下來,撇了蘋果,站在張翠山面前,道:“三個人,欺負一個呆書生,你們也真好意思。”慕容萱道:“這是我和五哥的事情,與你何幹!?”殷素素道:“誒?你這野丫頭,是不是害了什麼暗病,著急出嫁賴上人家啊?”慕容萱紅著臉:“你!”張翠山扯過殷素素:“小哥,你莫鬧,趕緊走吧!”說著,就把她往外送。 “慢著!”滅絕舉著手:“想走?沒那麼容易!”紀曉芙擋在門口,殷素素轉過身,看著滅絕,挑釁道:“你倒是打我啊?我怕你啊?來啊!”張翠山擋在殷素素面前,道:“師太息怒,這小哥不懂道理,師太莫計較。”殷素素扯過張翠山,打了張翠山一拳:“你這個呆書生,我是在幫你,你還說我不講道理?”張翠山皺著眉頭,道:“好了小哥,你快走吧,一會兒,在下可保不住你性命了!”慕容萱拔出劍來,沖著殷素素就來:“讓你胡說!”殷素素一把推開張翠山,道:“打就打,怕你不成?”二人在房間裏過著招,張翠山被紀曉芙拖到一旁,焦急的看著兩人。張翠山沖著滅絕道:“師太,師太,求你饒了這個小哥吧,是晚輩不好,莫要傷了他人,招人話柄啊!”紀曉芙道:“萱兒小心!”正說著,殷素素回身一抖,一只蟲子飛到慕容萱的臉上,慕容萱嚇得大叫一聲“媽呀”,撇了劍,趕忙護住自己的臉。張翠山瞪大眼睛,道:“萱兒!” 殷素素抹了抹鼻子,笑道:“讓你叫囂,給你點兒教訓看看!”慕容萱扔掉蟲子,臉紅腫起來:“你這潑皮!”殷素素笑道:“怎麼樣,還打麼?再打下去,要你皮爛肉掉,嫁不出去!”滅絕道:“混賬!”抽身就要打,張翠山掙脫開來,甩開紀曉芙,護在殷素素面前:“師太!”滅絕一掌拍在張翠山胸口,張翠山屏住氣,滅絕道:“你這小子!”張翠山道:“師太,請饒了他吧!”紀曉芙道:“五哥,枉萱兒對你一往情深,你卻這般!”張翠山運著氣,看著滅絕,不做聲。殷素素愣在那兒,她沒想過這個呆書生會為自己擋這一掌,滅絕撤了手,張翠山身子一顫,慕容萱捂著臉,看著張翠山,眼裏含著淚。張翠山擦擦嘴角的血跡,轉過身,沖著殷素素道:“小哥,請你把解藥給我萱妹,萱妹她絕無得罪之意。”殷素素想了想,把解藥撇給張翠山:“喏~我,我走了。”說著,轉身就走。張翠山長舒一口氣,轉過身,走到慕容萱面前:“萱妹。”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你叫我什麼?”張翠山笑了笑,道:“你本就比我小,叫聲萱妹,又能如何?”慕容萱擦了擦眼淚,禁了禁鼻子:“多謝五哥~”滅絕看著張翠山,搖搖頭。 第五章:男兒喜變女兒裝 張翠山回到房內,運功調息,慕容萱吃了藥,臉色恢複過來,便走出門,來到張翠山門前,慢慢敲了敲門:“五哥,我可以進來麼?”張翠山睜開眼睛,道:“請進~”慕容萱慢慢推開門:“五哥。”張翠山站起身:“萱兒,怎麼樣了?”慕容萱笑著摸摸自己的臉,道:“已經消腫了,沒事兒了。”張翠山點點頭:“那就好。”慕容萱道:“你,和我說句實話,你為他擋那一掌,目的是什麼?”張翠山道:“我是怕,師太一時憤怒,下手不分輕重,一巴掌拍死了他,你的臉,就沒治了。”慕容萱笑道:“你關心我啊?”張翠山笑了笑,道:“萱兒你對我這般好,我,我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麼。” 慕容萱又道:“那,你當著他的面,叫我萱妹,又是為何?”張翠山道:“那小哥雖言語犀利,但也不是什麼惡人,這幾日的相處,覺得他還是挺懂分寸的。我叫你一聲萱妹,只是想讓他覺得,你我二人關系比較親切,這一路上我對他照顧有加,賣我一個情面,總還是可以的。”慕容萱走到張翠山跟前,看著張翠山,道:“真的只是為了他賣你一個情面?”張翠山抬起頭,發覺慕容萱盯著自己,便低下頭,紅著臉,皺著眉頭,支吾道:“我,我~”慕容萱笑了笑:“五哥,你真是一塊呆木頭,走,我聽說今日有廟會,我們逛逛去。”說著,拉起張翠山的手,走出門去。 兩人來到廟會,張翠山時不時看看慕容萱,慕容萱紅著臉:“你幹嘛總是看著人家。”張翠山紅著臉,支吾道:“你別多想,我只是看看你的臉怎麼樣了,還癢麼?”慕容萱笑道:“不了,你摸摸,我覺得比以前滑多了呢。”說著,扯著張翠山的手,摸著自己的臉。張翠山紅著臉,撒開手:“萱妹,這樣被人見了,不好。”慕容萱道:“誰敢說三道四,我就一拳打碎他的天靈蓋!”張翠山笑道:“姑娘家,休要如此張狂。”慕容萱道:“你還說呢,昨天被那個小子氣死了。”張翠山道:“昨天的情況,如果不是他,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慕容萱看了看張翠山,撅著嘴巴:“那,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嘍?娶我為妻,就這麼難?”張翠山道:“我也說了,我現在,還不想考慮兒女情長的問題。” 慕容萱扯住張翠山:“那你說,你喜歡我麼?”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皺著眉頭,紅著臉,支吾著:“我~我~”慕容萱死死盯住張翠山:“你說嘛!”張翠山道:“萱妹,你對我情深意重,我怎會不知,但是,我,我從來沒接觸過男女之事,我怕我對你不是真心,負了你。”慕容萱道:“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是真心,又怎麼會有不知道的道理?你分明就是不喜歡我!”說著,轉身就要走。小二端著水,沖著外面潑了出來,張翠山眼疾手快,扯住慕容萱,一甩,攬在懷裏,道了聲:“小心!”慕容萱靠在張翠山的懷裏,看著張翠山,幸福的笑著。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笑了笑:“別使性子。”慕容萱點點頭。 一旁,一群人跑過,慕容萱看了看:“那邊好像有熱鬧看哦,我們瞧瞧去?”張翠山點點頭,慕容萱扯住張翠山的手,張翠山看了看,慕容萱拖著就走:“快走啦~”張翠山點點頭,兩個人手拉手走了過去。兩個人推開人群,一個女人躺在地上,張翠山道:“這是怎麼了?”慕容萱搖搖頭:“不知道哦。”一旁一個人道:“哎,死的可真慘,最近出了個殺手,專門奸殺女兒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屠龍寶刀惹的禍。”另一個人道:“是啊,最近來了好多陌生人,真是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慕容萱皺著眉頭,道:“究竟是何人所為,也太殘忍了。”張翠山緊緊握著慕容萱的手:“所以說,休要胡鬧,也不要到處亂跑。”慕容萱笑道:“不會啊,我有你嘛,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笑著點點頭。慕容萱看了看一旁哭著的死者家屬,道:“五哥,不如我們想辦法,抓住凶手!”張翠山道:“莫鬧,有官府管理,我們無需插手。” 慕容萱道:“五哥,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是江湖兒女,自然要打抱不平,何況,這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不是麼?”張翠山皺著眉頭,想了想,不做聲。“你倆又跑來這裏管閑事了?”慕容萱迎聲看過去,殷素素手裏拿著雞腿,沖著二人走了過來。張翠山護住慕容萱:“小哥~”殷素素擺擺手,道:“誒誒誒,放松,放松,我又不是虎豹熊羆的,你怕什麼。” 張翠山道:“我是怕你倆言語不和,你再欺負她。”殷素素道:“哦,原來你倆還真是小情人啊?”張翠山紅著臉,看著殷素素,道:“不是,你莫亂說,壞了萱兒的聲譽。”殷素素咬了一口雞腿,道:“我胡說?你一口一個萱兒,怎麼會讓人不多想?”張翠山還想辯解:“我~”慕容萱道:“五哥,莫要搭理他,我們走。”說著,拖著張翠山就要走。 殷素素嘲笑道:“喲,這剛剛還說要追查凶手的,現在就走了?”慕容萱聽殷素素這麼一說,轉過身,看著殷素素道:“怎麼,你也要找凶手?”殷素素點點頭:“我武功也不比你差,憑什麼你們能追查,我就不行呢?”慕容萱道:“哦?你有這本事?我看你,坑蒙拐騙就行!”殷素素笑著道:“哪怕我做的真是坑蒙拐騙的勾當,功夫也是在你之上,有什麼好顯擺的?手下敗將!”慕容萱皺著眉頭:“你!” 張翠山攔住慕容萱:“好了萱兒,別和他一般見識。”殷素素道:“我查過,最近死的這幾個女人,都有一個特點。”慕容萱沒好氣的道:“什麼特點?”殷素素轉過身,走到慕容萱身邊,慕容萱不自覺的往張翠山身後躲了躲,殷素素走到張翠山跟前,張翠山張開雙臂,護著慕容萱,殷素素笑了笑,道:“她們,都是青樓女子~”慕容萱看了看張翠山,道:“你怎麼知道的?”殷素素道:“你沒嘴巴啊,不會問啊!什麼都不知道還想破案?切~” 慕容萱看著殷素素:“那,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殷素素道:“既然知道她們的共同點,就好辦了啊。找人裝成青樓女子,招攬客人就行了啊。”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皺著眉頭,一頭霧水。殷素素道:“想破案是吧?那得聽我的,跟我來~”說著,撇了雞骨頭,信步開去。張翠山扯住慕容萱:“萱兒,莫要和他一起胡鬧了,小心吃虧。”慕容萱想了想:“哼,我怕他不成?五哥,走!”說著,推著張翠山追著殷素素走了上去。 殷素素回到客棧,一屁股坐在張翠山的床上,拍了拍:“嗯,還挺舒服的。”張翠山不做聲,慕容萱扯起殷素素,道:“你不是說你有辦法麼,說啊!”殷素素甩開慕容萱,道:“很簡單,你裝花魁,他裝恩客,我,抓人!”慕容萱皺著眉頭看著殷素素:“胡鬧!”殷素素轉過身:“誒?不信啊?最近那麼多人都來了江南,亂的很。更何況,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向來不齒這些凡夫俗子的惡習,有些人想要殺人以示警戒,也並非不可能。”慕容萱想了想,點點頭:“這倒是實話。”殷素素道:“怎麼樣啊?敢不敢接受挑戰?”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五哥,怎麼樣?”張翠山撓撓頭,面露難色:“恩客?我,我沒做過。” 殷素素一把扯過慕容萱,按在床上,又拽過張翠山:“喂,怎麼這麼笨啊?上床!”張翠山搖搖手:“不行不行,這,這傳出去,像什麼話。”殷素素道:“你不是想破案的嗎?你這麼點兒犧牲都做不出來,還想破案?哼!”慕容萱坐在床上,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皺著眉頭,咽著吐沫:“我,我不會。”殷素素笑道:“恩客都不會裝?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我就不信你沒去過青樓。”張翠山紅著臉:“我本就沒去過。”慕容萱道:“五哥,沒什麼的,很簡單的。”殷素素道:“看吧,我就說你不是什麼良家女子~這個都知道!”慕容萱紅著臉:“你,好不知羞,我是說裝恩客很簡單的!”殷素素道:“我也沒說別的啊,是你自己想歪了!”慕容萱氣不過,指著殷素素:“你!”殷素素道:“怎麼,臉不癢了難受是吧?”慕容萱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龐,皺著眉頭,看著殷素素。 張翠山道:“那,我,我應該怎麼做。”殷素素想了想,道:“你起開!”說著,推開慕容萱,又把張翠山按在床上,騎了上去。慕容萱道:“五哥~”張翠山護著自己的胸口:“你做什麼!”殷素素巴拉開張翠山的手:“你現在是青樓女子,我是恩客,學著點兒!”說著,扯開張翠山的手,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笑著,俯下身子,靠在張翠山的臉上,嗅了嗅,道:“這個嫖妓呢,哦不,對你不能說的這麼露骨,要文雅一點兒,叫,叫看相好的吧。嗯,這個看相好的吧,很簡單的,把你的相好當成是看病那樣,對心思,你的相好的呢,也要講究個望聞問切,懂嗎?” 張翠山搖搖頭,殷素素道:“第一招:望。要含情脈脈,望穿秋水那樣的感覺,會嗎?”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殷素素道:“來,給大爺拋個媚眼!”說著,捏著張翠山的臉,看著慕容萱,張翠山擠眉弄眼,看的慕容萱捂著嘴巴笑起來。張翠山皺著眉頭:“我都說了我不會。”殷素素道:“傻子!”張翠山道:“我確實不會啊!”殷素素道:“你有腦子沒啊,我是恩客,你是□□,我剛剛說的是□□要望聞問切!這應該是你來做,不是你!”說著,指著慕容萱。慕容萱想了想,道:“我會是會,但是我不做給你看!” 殷素素擺擺手:“無所謂,恩客嘛,說到底就是想,想做那些事兒,你呢,就這樣,先在她身邊嗅一嗅,然後做些前戲,比如,嗯,喝酒啊,摟摟抱抱啊,再親幾下,氣氛上來了,我想你自己自然就會了。”張翠山咽著吐沫,皺著眉頭,不做聲。殷素素道:“來,我教你怎麼親哈~”說著,俯下身子,腳下一滑,穩穩的親在了張翠山的嘴上。張翠山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慕容萱道:“喂,你,你一個大男人,竟然親五哥,你,你好不知羞!惡心死了!”殷素素也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自己的初吻就這麼沒了,還給了個呆書生。 張翠山推開殷素素,殷素素擦擦嘴巴,跳下床來,站在一旁不言語,張翠山急忙坐起身,慕容萱掏出手帕,擦著張翠山的嘴巴:“五哥,要不要去漱漱口啊?”張翠山擦著自己的嘴巴,看著殷素素,不做聲,搖搖頭。殷素素想了想,道:“好了,教也教了,試試看吧~”說著,推著慕容萱,慕容萱仰面躺在床上,張翠山看了看慕容萱,慕容萱抓著張翠山的手,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趴在床上,看著慕容萱。 殷素素道:“學著我剛剛那樣,聞一聞。”張翠山慢慢的俯下身子,慕容萱紅著臉,看著張翠山,張翠山聞著慕容萱身上的香味,又怕自己真的和慕容萱有什麼肌膚相親,控制著距離,雙臂禁不住顫抖起來。慕容萱抓著張翠山的胳膊,道:“五哥,你怎麼發抖啊?”張翠山支吾道:“我,我緊張。”殷素素搖搖頭,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個男人!”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慕容萱閉著眼睛,張翠山猛地翻開身:“不行,我,我做不到!”殷素素心道:“你這呆書生,看不出來,還真的這麼正派~”口道:“你這家夥,這麼點兒事情都做不好,還能做什麼?” 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恩客,恩客也不一定要這樣。據我所知,有些名士,去會見花魁,不過是詩詞答賦,吟詩作對,哪有你說的這般不堪!”慕容萱也翻起身來,靠在張翠山身上,點點頭:“對啊,哪有你說的這般不堪。”殷素素嘲諷道:“你這臭丫頭,剛剛躺在床上等他親你的時候,怎麼不這般說啊?”慕容萱看著張翠山,不做聲。張翠山道:“你這方法行不通,分明就是在作弄我們!”殷素素道:“好啊,你說我的方法不行,你說一個我看看。”張翠山想了想,道:“雖然被人害人都是青樓女子,但是,我也問過,她們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帶著恩客夜出,而且夜不歸宿,也不是去恩客家,是去一些比較偏遠的景區,這樣,才會給凶手機會。也就是說,凶手的目標其實不是青樓女子,而是夜出晚歸的年輕女子,所以,晚歸,和夜出,才是這個問題的重點。” 殷素素想了想,道:“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張翠山道:“所以,在我看來,如果這個人不是什麼大奸大惡,我們三個聯手,應該能制服他。只是,現在需要一個人來裝著晚歸夜出的女子。”慕容萱笑道:“我來啊~”張翠山搖搖頭:“但是,我發現,女子的屍身,都是被人扭斷脖子,依我看,是一招斃命,我想,那人武功,應該不是平庸之輩,我怕你有危險,還是算了。”殷素素笑了笑:“我有辦法。”兩人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笑著點點頭,看著張翠山。 是夜,一個女子站在橋頭,四下顧盼,慕容萱和殷素素躲在一旁的草叢裏,慕容萱道:“喂,真的行得通麼?”殷素素笑道:“放心好了,我的易容術,那是一等一的厲害,是不會有破綻的。”慕容萱笑道:“五哥這麼打扮起來,也挺像個女兒家的,話說,你也夠損的,竟然能想出男扮女裝。”殷素素道:“我還不是看他關心你?只有他真的關心你,才能答應這麼做,畢竟,我們都不知道凶手是什麼人,萬一真的是個厲害的人物,我們都得死。”慕容萱握緊了手裏的劍,道:“不會,我相信我們可以抓到他的!” 張翠山站在橋上,暗自叫苦:“我怎麼就答應那小哥了,如今穿成這般樣子,被他人看見了,定要取笑我了~”突然,一個大漢從天而降,張翠山愣了一下,脫口而出:“誰!”那人一愣:“你是男是女?”殷素素笑道:“這個傻瓜,不會變聲騙騙他嗎?”慕容萱道:“還不動手?”說著,就要站起身,殷素素按住慕容萱:“不著急,還怕他跑了不成?等他把自己的罪行都交代了再動手也不遲。”慕容萱點點頭,看著張翠山。 張翠山想了想,輕聲輕氣的問道:“你,你是何人?”那大漢笑了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看見了個爺們兒。姑娘,生的好生俊俏,不知道,願不願意和哥哥修個好。”張翠山心道:“你這敗類,待你走到我跟前,我就鎖住你!”口卻道:“你是何人,我與你不曾相識,莫要這等無理。”那大漢笑了笑:“哦喲,還是個知書達理的小姐咧,我今日可有福了~小妞,來吧!”說著,沖著張翠山撲了上來。 張翠山抓住那人的雙手,那大漢只覺得手腕上有千斤重,道:“你~”張翠山笑著道:“哪裏走,不是要和我修個好麼?”那人一愣:“你是男的?”抽身想要走,卻被張翠山穩穩抓住。張翠山道:“想跑?沒那麼容易!”那大漢回過身,劈手就打,張翠山閃開,那大漢跳出圈子,慕容萱迎了上去:“哪裏跑!”那大漢一愣:“還有?”想要跑開,殷素素一張網拋出去,穩穩罩住那大漢。三個人掌了燈籠,張翠山和慕容萱愣了一下:“是你?”殷素素皺著眉頭:“誰啊?”慕容萱道:“想不到,你崆峒派如此齷齪~走,見官去!”說著,扯起那大漢就打。 張翠山攔住慕容萱,道:“好了萱兒,住手,打死他可如何是好。”慕容萱道:“那日的奇恥大辱,我還記得呢!”張翠山攔住慕容萱:“好了,萱兒,別打了。”殷素素道:“你們有過節?”張翠山道:“其實也沒什麼。”慕容萱扯起那大漢:“走,走!”張翠山扯住慕容萱:“容我換身衣服。”換好衣服,三個人穿著夜行衣,把那大漢綁在了衙門外頭,留了一封信,擂了鼓,縣衙抓了人,三個人回了客棧。 慕容萱道:“為什麼我們要穿夜行衣啊?”張翠山未等出聲,殷素素搶道:“還不是怕別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尤其是問道破案的關鍵時候,得問用什麼辦法抓住那賊的,你五哥,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男扮女裝,所以~”張翠山笑了笑:“小哥說的都對。”慕容萱道:“五哥,你知道麼?其實,你穿女裝很好看的,比我還要妖媚~”張翠山紅著臉,笑著:“都是小哥的易容功夫好。”殷素素笑了笑:“好了,你們慢慢聊,我走了。”說著,站起身,走出門去。慕容萱看著張翠山,捂著嘴巴笑著,張翠山紅著臉,不做聲。 第六章:鐵畫銀鉤情愫生 滅絕道:“曉芙,你覺得這張翠山如何?”紀曉芙給滅絕倒了一杯茶,道:“五哥為人低調,武功高強,心地善良,通情達理,只是有些木訥而已,不過,萱兒如果喜歡,就無所謂了。”滅絕搖搖頭:“張翠山迂腐不堪,和這樣的人生活,我怕萱兒以後遭罪。”紀曉芙笑道:“師傅,這是萱兒的親事,只要萱兒喜歡,不就行了嘛。” 滅絕道:“怎麼,這麼說,嫁出去的女兒真的就是潑出去的水了?你這眼看就出嫁了,是不是,以後就不認師傅了?”紀曉芙笑著給滅絕捏著肩膀:“師傅,瞧您說到哪裏去了。”滅絕拍著紀曉芙的手:“去了武當,就是人家武當的人了,相夫教子,不能丟了咱峨眉的臉。”紀曉芙點點頭:“師傅放心,徒兒知道的。” 慕容萱拿著地瓜,道:“五哥,嘗嘗,好甜的呢。”張翠山伸出手,想要接過地瓜,慕容萱閃開了,道:“不,張嘴,我喂你吃~”張翠山道:“莫鬧,好多人呢。”慕容萱看了看,道:“怕什麼的,他們羨慕還來不及呢~”張翠山笑著,紅著臉,拿過地瓜:“我,我不好意思。”慕容萱笑著點點頭,思忖了一會兒,道:“五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武當去啊?”張翠山吃了一口地瓜,道:“哦,不急,我要在江南呆一段時日。” 慕容萱眉開眼笑,道:“真的嗎?和我一起?”張翠山連忙擺手:“不,不是,師傅叫我和三哥,找尋屠龍寶刀的下落。”慕容萱點點頭:“原來如此。”張翠山道:“萱兒,你比我早來好多日,有什麼發現?”慕容萱搖搖頭:“沒有,只是聽說,海沙派找到了屠龍寶刀,半路被人截走了。”張翠山皺著眉頭:“何人所為?”慕容萱搖搖頭:“我不知道。”張翠山吃著地瓜,點點頭。 洛芙給殷素素換了一身衣服,殷素素伸了一個懶腰,躺在床上:“嗯,還是我這小床舒服~”洛芙道:“小姐,怎麼樣了?”殷素素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無功而返。”洛芙道:“想不到,那個呆書生如此有能耐。”殷素素道:“不,是因為他身邊有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頭。”洛芙道:“你昨天~”殷素素愣了一下:“昨天?什麼昨天?”洛芙抿著嘴笑了笑,道:“你,和張翠山~”說著,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殷素素站起身,抓住洛芙就要打:“好你個臭丫頭,監視我!”洛芙叫著冤,道:“小姐,別打了,小姐~” 殷素素道:“出去別亂說,知不知道?”洛芙笑著點點頭:“我知道,說出去,怪難為情的。”殷素素皺著眉頭,道:“其實,這個呆書生也不錯,那個臭丫頭自己都送上門了,他也不為所動。”洛芙道:“怎麼,小姐,你動心啦?”殷素素拍了洛芙的腦袋:“混賬,不許開我玩笑。”洛芙道:“小姐,我們下步怎麼辦啊?”殷素素想了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哥呢?”洛芙道:“少爺去了海沙派。”殷素素皺著眉頭:“去那兒幹嘛?”洛芙道:“少爺收到消息,屠龍刀在海沙派那裏。”殷素素想了想,道:“那,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俞岱巖一路跟蹤,找尋線索,跟著海沙派的弟子來到海沙派的地界。俞岱巖坐在茶棚裏,喝著茶,一個海沙派的弟子道:“聽說,掌門人,今晚要招待殷野王。”另一個道:“殷野王?誰啊?”那人道:“天鷹教的少主子。”另一個人笑了笑,道:“怕是鴻門宴吧?”那人道:“小聲點兒,被別人聽了去,要壞大事的。”另一個道:“這屠龍寶刀,到底在不在咱們的手上啊?”“我上哪裏知道去,總之,今晚殺了殷野王就是了。”“為何?”“巨鯨幫的齊掌門,和咱們掌門是過命的交情,那殷野王的妹子殷素素,對齊掌門下毒,弄得他到現在也沒法出來見人,所以,兩位掌門打算抓了殷野王,要那解藥。”那人點點頭,兩人不再言語。俞岱巖邊喝著茶,邊想:“二虎相鬥,必有一傷,殷野王不是等閑之輩,如果這屠龍刀不在海沙派,殷野王也不會貿然前去,我姑且跟著他二人,把那屠龍刀搶來。” 滅絕看著張翠山,道:“你那傷,好了麼?”張翠山點點頭:“多謝師太關心,已無大礙。”滅絕道:“我倒是以為,你護著那小哥,萱兒同我說了實情,才發覺,你也不是那麼冥頑不靈。”張翠山笑了笑:“晚輩已經打擾多時了,就不耽誤師太和兩位師妹了。”滅絕擺擺手:“我正有事兒囑咐你呢!”張翠山一愣:“師太但說無妨。”滅絕站起身,道:“我聽說,屠龍寶刀落在了海沙派手裏,他們今晚,會在幫會裏舉辦一個揚刀立威大會,我想派你和萱兒去,奪了屠龍寶刀,以免被歪魔邪道稱霸了武林。” 張翠山心道:“你這尼姑,已經有了倚天劍,還要覬覦屠龍寶刀,又不肯自己出面,叫我帶著萱兒去,難不成搶回刀來,拱手相讓?”滅絕道:“你意下如何?”張翠山一抱拳,道:“師太,晚輩只是來給師太歸還倚天劍,至於屠龍刀,不在晚輩的職責之內,晚輩既然已經送了倚天劍,也是時候回武當向家師複命了。”滅絕道:“你這是不講情面了?”張翠山皺著眉頭:“不是晚輩不肯,而是晚輩不能。”滅絕道:“你這話是何意?”張翠山看著滅絕,道:“師太已經有了倚天劍,何必再覬覦屠龍寶刀呢?” 滅絕嗔怒道:“哦?你是說我妄圖稱霸武林了?”張翠山道:“晚輩不敢,晚輩只是希望,武林能有一個太平日子。”滅絕慢慢走到張翠山跟前,道:“那,你就是不願意去了?”張翠山看著滅絕,堅定的搖搖頭。滅絕點點頭:“好,好個強種!”張翠山吞著吐沫,不做聲,慕容萱道:“師傅,既然五哥不肯,就不要為難他了。”紀曉芙點點頭:“是啊師傅,海沙派不過是一盤散沙,我和萱兒可以的。”滅絕擺擺手,示意二人不要說話。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 小二敲了敲門:“師太,有信。”紀曉芙打發了小二,滅絕看了看信,把信拍在桌子上:“混賬!”慕容萱道:“師傅,怎麼了?”滅絕道:“萱兒,我有事兒要你辦。”慕容萱看了看滅絕,滅絕看了看張翠山:“張少俠,我峨眉內部的事情,還是不要聽了。”張翠山知趣,做了個揖,轉身出了門。慕容萱道:“師傅,怎麼了?”滅絕道:“今晚,你們分頭行動,曉芙潛入海沙派,搶屠龍刀去,萱兒,你上齊雲山去。”慕容萱皺著眉頭:“齊雲山?去那裏做什麼?”滅絕笑了笑,道:“今晚,雖然是海沙派要開揚刀立威大會,但是,我接到線報,巨鯨幫已經和海沙派商量好,在齊雲山開一個聯誼會。海沙派和巨鯨幫的掌門交情很深,所以,屠龍刀到底是在哪裏,還有待商榷。” 紀曉芙點點頭:“師傅的意思是,雙管齊下,有個雙保險。”滅絕點點頭:“對,這事兒,我不便出面,不過,海沙派和巨鯨幫都是用毒的高手,你倆一定要小心。”兩人點點頭,滅絕道:“好吧,你倆去吧。”兩人轉身要走,滅絕道:“萱兒。”慕容萱轉過身:“師傅。”滅絕道:“叫張翠山陪妳一起去!”慕容萱笑笑:“好的,我知道了。”兩人走出門,滅絕慢慢品了一口茶:“張老頭兒,你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偏偏不許!” 慕容萱敲了敲房門:“五哥~!”張翠山開了門:“萱兒。”慕容萱看了看,道:“你要走?”張翠山點點頭:“嗯,打擾多時了,也應該告辭了。”慕容萱輕輕歎了一口氣:“好吧,我有要事在身,就不送你了。”張翠山道:“師太叫你去做什麼?”慕容萱道:“做什麼,你又不去,知道幹嘛?”張翠山癟癟嘴:“有危險麼?”慕容萱道:“師傅,叫我去奪屠龍刀,你說有危險沒?”張翠山道:“那,曉芙師妹陪你去麼?”慕容萱搖搖頭:“不,師姐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張翠山想了想,看著慕容萱:“那,我,我陪你去好了。”慕容萱道:“怎麼,不著急回去了?”張翠山笑了笑:“你一個女兒家,我怕你有危險。”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開心的笑了起來:“那,即刻啟程,走吧!”說著,拉著張翠山的手,兩個人出了客棧,奔向齊雲山。 夜色慢慢降臨,俞岱巖跟著兩個嘍嘍來到海沙派,海沙派的掌門坐在上座,殷野王坐在一旁。俞岱巖藏在樹叢裏,偷偷看著。海沙派的王掌門道:“殷兄,小弟這番請你前來,無非是想讓你看看這屠龍寶刀,欣賞一下。”殷野王喝了一口酒,道:“哦?這海沙派得了屠龍寶刀,竟然這般低調?”王掌門道:“兄臺所言甚是,這屠龍寶刀,武林中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三教九流,都在虎視眈眈盯著它呢,我怕我一拿出來,武林中難以立足啊!”殷野王笑道:“那,為何告訴我呢?”王掌門道:“你我兄弟,親如手足,更何況,天鷹教一直照顧我海沙派,我自然是要多孝敬孝敬兄臺了。”殷野王點點頭,不做聲。 王掌門拍拍手,出來七八個舞女,在殷野王面前花枝招展,跳起舞來,殷野王品著酒,眉開眼笑:“不錯,不錯!”王掌門道:“兄臺要是喜歡,與你便是,我手裏,還有好多好貨色!”殷野王擺擺手:“誒,此言差矣,我還是看看屠龍寶刀好了,我還得回去,向老爺子複命呢!”王掌門點點頭,拿出一個盒子,擺在桌前,道:“這個就是了。”殷野王醉醺醺的站起身,打開盒子,一陣煙霧,殷野王皺著眉頭,一頭栽倒在地上,王掌門笑著點點頭,道:“來人啊,給我綁了!”俞岱巖藏在一旁,不做聲,殷野王被人五花大綁,王掌門笑了笑,撕掉臉上的假面皮,道:“熱死我了,等掌門回來,交給掌門。”俞岱巖心道:“這個殷野王,枉他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想不到這麼容易被騙!” 另一個嘍嘍道:“大師兄,我們現在怎麼辦。”“鼠輩,放了我家公子!”一個人影跳了出來,俞岱巖按住大刀,心想:“有好戲看了。”洛芙蒙著面紗,看著眾人,道:“大膽賊人,放開我家公子!”海沙派的人拿起武器:“哪裏來的小妞?報上名來!”洛芙道:“只怕知道我的名字,嚇呆了你們!”眾人一愣,洛芙蚊須針飛了出去,幾個弟子翻身倒地,領頭的一愣:“你,你是紫薇堂堂主,殷素素?”洛芙笑道:“小兒,也知你娘的名字!”眾人一愣,怒上心來:“你這妖女,快把解藥拿來,否則把你賣到青樓伺候男人去!” 洛芙道:“就憑你們?”說著,翻身落地,拿出劍來:“不怕死的,就來吧!”眾人沖了上來,洛芙背著手,抓了一把的粉塵,待眾人來到面前,拋了出去,眾人倒在地上,面部潰爛,叫苦不迭。其餘的人,看了看,撒腿跑了。俞岱巖心道:“好一個歹毒的丫頭!”洛芙扶起殷野王,心道:“小姐就知道你不足成事兒,叫我來尋你,助你一臂之力,待你回去,小姐定不饒你!”想罷,帶著殷野王走了。俞岱巖從樹叢裏走了出來,踢著一個小嘍嘍,道:“屠龍刀到底在哪兒?”那人道:“在,在齊雲山~”俞岱巖想了想,沖著齊雲山跑去。紀曉芙在一旁,看著俞岱巖,點點頭,跟了上去。 慕容萱和張翠山來到齊雲山,雲山霧罩,兩個人走到山腰,烏雲密布,竟下起雨來,張翠山脫了青衫,舉在頭上,兩個人跑進附近的涼亭,張翠山甩著衣服:“這麼好的日子也能下大雨,還真是奇怪呢。”慕容萱道:“或許,老天是看我們在一起,怕天氣太熱,下下雨,給我們二人降降溫。”張翠山笑道:“萱兒,你還真是鬼機靈,竟然開老天爺的玩笑。”慕容萱道:“難道不是麼?不覺得,清涼了很多?”張翠山擦擦臉上的雨水:“確實如此,雖然天色晚了,但是依舊悶熱。這樣一來,還是真的清涼許多。” 慕容萱笑著,跳到張翠山跟前,道:“五哥!”張翠山回過身:“嗯,怎麼了?”慕容萱上去一把抱住張翠山,靠在他懷裏:“你說,就一直這樣,多好。”張翠山紅著臉,推著慕容萱:“別鬧,讓人家看見了,會誤會的。”慕容萱仰起頭,撅著嘴巴:“怎麼,這裏又沒有外人。”說著,沖著張翠山的臉龐啄了一下,張翠山愣在那兒,慕容萱靠在張翠山懷裏,道:“人家就是喜歡你,看你如何?!”張翠山喘著粗氣,慕容萱笑道:“五哥,你心跳的好快。”張翠山笑道:“有你這個鬼精靈在,自然快了。” 雨慢慢的停了,慕容萱笑著,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眼裏滿是柔情,慕容萱的那雙眼睛,好像會勾人心魄似的,張翠山慢慢俯下身子,沖著慕容萱親上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過,張翠山愣了一下,輕輕推開慕容萱,抬起頭,一臉警惕:“什麼聲音。”慕容萱道:“好像有很多人。”張翠山扯住慕容萱的手:“走,去瞧瞧。”兩人跟著一行人,來到一處空地。張翠山和慕容萱躲在樹林裏,看著眾人。 海沙派和巨鯨幫的掌門坐在空地中間,一個人捧著刀:“掌門。”兩個人點點頭,站起身,王掌門道:“兄臺,請!”齊掌門打開盒子,舉起屠龍寶刀:“好刀,好刀!”慕容萱看見屠龍刀,拔劍跳了出去:“都別動!”張翠山想要攔住她,但為時已晚,不得已跟著一起跳了出去。慕容萱用劍指著眾人,道:“邪魔外道,把屠龍刀放下,饒你們不死!”齊掌門握著屠龍刀:“小丫頭,來尋開心的?”慕容萱看了看齊掌門,滿臉的膿包,一陣惡心,皺著眉頭:“你,好惡心!”齊掌門道:“你是峨眉弟子吧,這位,應該是武當的弟子吧?”張翠山做了一個揖,道:“對不起,不知道你們在這裏有聚會,打擾了。萱兒,走。”說著,扯著慕容萱就要走。 慕容萱道:“五哥,走什麼?聽著,放下屠龍刀!”張翠山悄聲道:“別鬧了,太多人,你我二人招架不來的~”正說著,兩個掌門已經端著武器,沖著兩人奔了過來,張翠山一臉無奈,癟癟嘴,迎了上去。慕容萱和手下的徒子徒孫們過起了招。那兩個掌門道:“想不到,你武當也是如此不堪,整天滿口的仁義道德,不也是一樣要來搶這屠龍刀?”張翠山道:“在下絕無此意,只是路經此地,看個熱鬧,二位要是肯停手,在下定當帶我朋友離開。”王掌門嘴角抽動了一下:“想的美!”沖著張翠山又是一刀,張翠山閃開,齊掌門道:“讓你嘗嘗屠龍刀的厲害!”一道刀光閃過,張翠山躲閃開來,一旁的樹木應聲而倒。 慕容萱心裏一緊:“五哥~”手下一個小徒孫拋了一把粉塵,慕容萱回過頭,正中雙眼:“誒呀!”一腳被人踹到在地,按在地上。慕容萱閉著眼睛:“五哥,五哥救我!”張翠山接著兩個人的招,聽見慕容萱這般叫喊,連忙跳出圈子,飛奔過去,打退一旁的人,抓起慕容萱,護在身後:“萱兒,怎麼樣?”慕容萱抓著張翠山的衣裳,道:“五哥,我眼睛好疼,我看不見了。”張翠山皺著眉頭:“你別亂跑,我想辦法帶你出去。”想著,拉住慕容萱的手,想要飛出去,巨鯨幫的嘍嘍們拋出一張大網,張翠山推開慕容萱,自己被網住,眾人扯住繩子,張翠山躺在網內,動彈不得:“放開我!”慕容萱閉著眼睛摸索著,喊道:“五哥,五哥~”王掌門笑了笑,走到慕容萱身邊,道:“這丫頭,倒是有幾分姿色啊?齊兄,不如今晚你我二人享受一番?”齊掌門笑著點點頭:“好,好。”慕容萱道:“拿開你的髒手!”張翠山皺著眉頭,大喝一聲,網破了個洞,飛起身來,踹倒身邊的人。 張翠山一抱拳,道:“兩位前輩,還請放了我朋友。”王掌門道:“你倆好生沒趣,來我這裏耍我?想走,可以,你走,她留下!”張翠山一甩衣袖,左手持著爛銀虎頭鉤,右手拿著鑌鐵判官筆,道:“如若不然,我定要和二位一決死戰了。”兩個掌門人互相看了看,道:“就憑你?”慕容萱喊道:“五哥,你快走,別管我!走!”王掌門笑了笑:“喲呵,原來是一對小情人啊?正好,讓你們做個亡命鴛鴦!”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慕容萱,想著對策,不說話。 “你們這群嘍嘍,就會這麼欺負人麼?”眾人應聲看去,殷素素坐在樹枝上,晃著雙腿:“你們好不知羞,這麼多人欺負兩個人!”王掌門道:“哪裏來的野小子,找死?”齊掌門屠龍刀一橫:“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砍一雙!廢什麼話!”殷素素跳下來,道:“好啊,和小爺我鬥?找死!”說著,一把飛鏢扔了出去,抓著慕容萱的人應聲倒地。殷素素道:“書呆子,還不帶她離開?”張翠山點點頭,抓住慕容萱,慕容萱道:“五哥,疼。”張翠山想了想,背起慕容萱跑開了。 王掌門和齊掌門道:“你究竟是何人?”殷素素笑了笑:“怎麼,忘了你的臉了?”齊掌門一愣:“你,你是殷素素?”殷素素笑了笑:“哼,我們家小姐,還不願意走這趟混水呢!”兩個人互相瞅了一眼,上來就要砍,殷素素笑了笑,一排蚊須針飛了出去,眾人倒在地上,不再動彈。殷素素笑著蹦蹦噠噠的走過去,拿起屠龍刀,看了看:“嗯,好刀。”洛芙帶著人跑了過來:“小姐,你沒事兒吧?”殷素素擺擺手:“小菜一碟,對了,那呆書生去哪裏了?”洛芙道:“哦,帶著那個女的往山下去了。”殷素素想了想:“不成,這呆瓜一會兒定會來尋我,我們演出好戲給他看!”洛芙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笑著,挑著自己的眉頭。 第七章:桃花林裏桃花仙 張翠山背著慕容萱,一路朝山下跑去。慕容萱哭著道:“五哥,我要是瞎了,怎麼辦?”張翠山道:“莫亂說,你不會有事兒的。別再哭了,對眼睛不好的。”慕容萱抽泣著:“我,我要是真的瞎了呢?”張翠山道:“你要是瞎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慕容萱道:“你,你願意照顧我?”張翠山點點頭:“嗯,你若真的瞎了,我回去就和師太說,我願意娶你為妻。”慕容萱幸福的趴在張翠山背上,笑道:“真好,五哥,謝謝你。”張翠山邊跑邊道:“你還說呢,如非你如此沖動,何須如此?希望快點兒找到師太,救你的眼睛。只是,不知那小哥如何了。”慕容萱嗔怒道:“你怎麼還想著他!”張翠山道:“巨鯨幫和海沙派善於用毒,我怕小哥不是對手,但是你現在又如此,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五弟!”張翠山停下腳步,俞岱巖扛著大刀迎了過來:“這是怎麼了?”張翠山仿佛是看見了救星:“三哥,快帶萱兒回雲來客棧,找師太,萱兒中了毒,我回去救小哥去!”俞岱巖還沒聽個真切,張翠山就放下慕容萱,飛身轉了回去。慕容萱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喊道:“五哥!”俞岱巖看著慕容萱,道:“萱兒,我先送你下山去吧。”紀曉芙迎了上來:“萱兒,怎麼了?”慕容萱哭道:“師姐,我瞎了。”紀曉芙道:“我現在帶你下山,五哥呢?”俞岱巖道:“五弟去救人了。正好,你帶她下山,我去幫五弟去。”紀曉芙點點頭,兩人分道揚鑣。 張翠山一路飛奔回空地,只見殷素素和眾人過著招。張翠山趕上前去,跳進圈子,道:“小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正說著,殷素素轉過身,被人打了一掌,沖著懸崖飛過去,張翠山一愣,連忙飛身過去想要抓住殷素素,卻被人用魚鉤鉤住,重重的摔在地上。張翠山顧不得疼痛,爬起來,看著殷素素,殷素素卻喊著“救命”掉下了山崖。張翠山奔到山崖前,看著萬丈深淵,道:“小哥,是我害了你。”俞岱巖闖了過來:“我俞岱巖在此,誰敢造次!”眾人作鳥獸散,張翠山呆呆的看著山崖,皺著眉頭。俞岱巖四處看了看:“我剛來就沒架打了?好生沒趣!”說著,扯住張翠山:“五弟,你看什麼?”張翠山歎了一口氣:“那小哥,被惡人打下山崖了。”俞岱巖皺著眉頭,看了看山崖:“這,這可是粉身碎骨啊。”張翠山道:“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家人,都是為了救我和萱兒。”俞岱巖道:“這小哥,雖然言語犀利,但是,如今這樣,我倒也過意不去。”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算了,回去吧。” 殷素素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露水,道:“想不到,樹林子裏濕氣還真重咧。”洛芙拿著衣服,道:“小姐,快換身衣服吧。”殷素素點點頭,洛芙給殷素素換著衣服,道:“少爺醒了。”殷素素撅著嘴巴:“還有臉醒?怎麼不醉死!”洛芙笑了笑:“小姐,哪有這麼說兄長的妹子啊。”殷素素道:“不是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爹知道了,也得打他兩下才能解氣。”洛芙道:“老爺知道小姐奪得屠龍刀,定對小姐刮目相看,以後,怕是整個天鷹教,也要交給小姐做主了。”殷素素笑道:“我倒是沒那麼大的野心,只是我哥掉以輕心,難成大事啊。”洛芙點點頭,不做聲。 殷素素道:“誒,對了,那呆書生看我掉下山崖,什麼反應?”洛芙道:“站在山崖前,自責,皺著眉頭,我看啊,都快要哭了呢。”殷素素笑道:“哈哈,這個呆書生,想不到也如此重情重義。”洛芙道:“小姐,你為什麼要裝死啊?”殷素素道:“那書生雖然木訥,但也不是蠢鈍之輩,我若不裝死,他定當知道我拿了屠龍刀,到時候和我糾纏不休,我可懶得搭理他。倒不如,我裝作被人打下山崖,讓他以為屠龍刀還在海沙派或者巨鯨幫手中,我也可以落得個清閑。”洛芙點點頭:“原來如此,小姐真是神機妙算!”殷素素笑笑,道:“誒,事情還沒結束,還有好玩的,這個呆書生,我越發的喜歡他了。”洛芙笑著,不做聲。殷素素道:“好你個臭丫頭,笑我?看打!” 俞岱巖和張翠山走在回去的路上,俞岱巖道:“五弟,找到屠龍刀的下落了麼?”張翠山搖搖頭:“剛看見屠龍刀,萱兒就跳了出去,惹得一身麻煩,現在,不知去向。”俞岱巖道:“這麼說來,這屠龍刀,還是在海沙派和巨鯨幫的手裏嘍?”張翠山點點頭:“應該是。哎~”俞岱巖道:“怎麼了,又開始這般歎氣!”張翠山道:“我擔心萱兒的眼睛,更不知道,怎麼和小哥的家人交代。”俞岱巖道:“不是欠他銀子麼?既然人沒了,等去桃花林尋他家人,多給他家人一筆錢,算作喪葬費好了。”張翠山皺著眉頭:“小哥若不是為了就我們,也不會遭此劫難。”俞岱巖道:“死都死了,算是為武林做了貢獻,別難過了。”張翠山搖搖頭,兩人走下山,沖著客棧走去。 滅絕給慕容萱治療了眼睛,慕容萱慢慢睜開眼,張翠山站在一旁,焦慮的看著慕容萱:“萱兒,怎麼樣了?”慕容萱皺著眉頭,搖搖頭:“我,我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張翠山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慕容萱抽泣著,抓著張翠山的手,不做聲。滅絕道:“你這丫頭,好不聽話,這般胡鬧,弄成如今這樣,如何是好?”慕容萱擦著眼淚,不做聲。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沖著滅絕一抱拳:“師太,晚輩,晚輩有話要說。”滅絕坐在一旁:“哦?張五俠有何賜教?”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歎了一口氣,道:“賜教不敢當,晚輩答應了萱妹,如果萱妹真的瞎了,晚輩,晚輩願意娶她為妻,照顧她一輩子。”俞岱巖瞪大了眼睛,扯著張翠山的衣服:“五弟,你瘋了啊?”張翠山沒有理會,道:“大丈夫言出必行,還望師太成全,將萱妹嫁給我。”滅絕看著慕容萱,又看了看張翠山:“你真的不嫌棄萱兒?”張翠山搖搖頭:“萱妹對我情深意重,縱使她看不見,又何妨?” 滅絕笑了笑,道:“好,好一個呆木頭,萱兒,師傅放心的把你交給他了!”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慕容萱,慕容萱擦幹眼淚,沖著滅絕就是一拜:“多謝師父成全!”張翠山愣在那兒:“萱妹,你~”慕容萱站起身:“人家看得見,只是想試探試探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張翠山皺著眉頭,道:“胡鬧!”慕容萱笑著扯著張翠山的手:“對不起嘛。”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道:“真的沒事兒了?”慕容萱笑著搖著頭:“沒事兒了,你看~”說著,沖著張翠山眨著眼睛。張翠山眉頭舒展開來,長舒一口氣,笑了笑。 殷天正看著手裏的屠龍刀,笑道:“嗯,好刀,好刀!”殷素素笑著,道:“爹,有了屠龍刀,以後在江湖上,你也可以橫來倒行了!”殷天正道:“非也,明教眾人對我依舊有所防備,楊教主一日未回,這明教就一日無主。”殷素素道:“爹,為何不取而代之?”殷天正搖著頭:“爹老了,教務眾多,操不過來心。”殷素素點點頭,殷野王道:“爹,倒不如,從此就用天鷹教取代明教!”殷天正皺著眉頭:“怎麼說?”殷野王道:“滅絕因為有了倚天劍,可以號令所有的名門正派,如今,我們有了屠龍刀,勢均力敵,想必其他武林門派,以後對我天鷹教也是俯首稱臣。”殷天正想了想,點點頭。殷素素搖搖頭:“爹,女兒卻不這麼想。”殷天正道:“哦?何解?” 殷素素道:“女兒和滅絕他們接觸過,那些名門正派,也覬覦這寶刀呢,知道寶刀在咱們手裏,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依女兒之見,不如將這屠龍寶刀送給他人,免得自己招惹晦氣。”殷天正道:“哦?那,你想送給誰?”殷素素道:“我覺得,不如送給金毛獅王謝遜。”殷野王道:“為何?寶刀到手,卻要拱手相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殷天正道:“莫吵,讓素素把話說完。”殷素素道:“爹,明教現在沒有教主,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又虎視眈眈,必然會有一場對決。如果我們成了領頭羊,整個武林的矛頭都會指向我們天鷹教。天鷹教怎麼說,都不如明教壯大。更何況,這屠龍刀的秘密,一時半會兒我們也破解不開,不如,先把刀送給金毛獅王,讓他做明教的教主,帶領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到時候,明教定會和那些名門正派兩敗俱傷,我們就趁著這個時候,奪走屠龍刀和倚天劍,此後,武林在無人能和我們匹敵。” 殷天正想了想,點點頭:“說的在理,只不過,給了謝遜,他的那個才能,未必能領導明教。倒不如,給楊逍。”殷野王道:“爹,這樣,豈不是讓人恥笑?”殷天正道:“這刀,不能白給他,得有條件。”殷野王沒好氣的道:“什麼條件?”殷天正笑了笑:“我得讓他,和我攀個親家!”說著,看著殷素素:“素素,你同意麼?”殷素素搖搖頭:“爹,我不嫁~只是獻計而已,怎麼又把我獻出去了?”殷天正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委屈委屈你!”殷素素皺著眉頭,一臉怒氣:“您要真的這麼做,我,我就把這屠龍刀送給張三豐去!”說著,轉身就走出門去。 殷野王道:“這丫頭,好生愛生氣。”殷天正道:“看來,這丫頭對那呆書生是真的動了情。”殷野王道:“爹,你是說張翠山?”殷天正點點頭:“那個小子,我倒是有所聽聞,有機會,見見才是。看看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吸引住素素。”殷野王道:“怕是咱們搞錯了吧?素素這麼古靈精怪,怎麼會喜歡那個呆子?”殷天正道:“緣分要是真的來了,誰都擋不住。”殷野王點點頭。殷素素回到房內,皺著眉頭,摔著枕頭:“真是的,叫我嫁給楊逍?我寧願去做尼姑!”洛芙走進來:“小姐,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殷素素道:“沒什麼,對了,他們走到哪裏了?”洛芙道:“探子回報,還沒動身呢。”殷素素想了想,道:“反正在家呆著沒意思,提前去等他們好了,走!”洛芙點點頭,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出門去。 張翠山伸出手,在慕容萱眼前晃著:“真的沒事兒了?”慕容萱笑著搖搖頭:“真的沒事兒了!”張翠山笑道:“太好了,我不用娶你了。”慕容萱皺著眉頭:“什麼?你~”張翠山道:“我,我只是怕你動氣,傷了眼睛,才那麼說的,你莫當真。”慕容萱道:“那你不肯娶我了?”張翠山道:“你又沒瞎~”慕容萱皺著眉頭,撅著嘴巴,沖著張翠山心口就是一拳:“你這壞蛋!”張翠山抓住慕容萱的手:“好了,我得回武當去了,你和師太回峨眉,乖。”慕容萱哼道:“哦,你就這麼把我給一腳踢開了?”張翠山道:“哪有,過幾日,就是六弟的婚禮,你又不是不去,咱們,又不是見不到。”慕容萱笑道:“哦,我懂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張翠山笑著接到:“又豈在朝朝暮暮。”慕容萱笑著,撲在張翠山懷裏,張翠山抱著慕容萱,道:“以後不許再頑皮,不許再這麼沖動了,知道麼?”慕容萱閉著眼睛,點著頭:“嗯,知道了,大木頭。” 張翠山和俞岱巖策馬揚鞭,趕回桃林。兩人翻身下馬,牽著馬慢慢走著。張翠山道:“一會兒,見了那小哥的家人,我該怎麼說才好?”俞岱巖道:“這事兒,你去說,我嘴笨,說不明白。”張翠山道:“如今這般,怕是給多少銀子也彌補不了了。”正說著,桃林裏傳來一陣琴聲,張翠山和俞岱巖停住腳,俞岱巖道:“這山村野地,竟然也有好音樂的姑娘?”張翠山道:“餘音裊裊,不絕入耳,這位演奏者功力不淺啊。”不遠處,傳來一陣水聲,兩人牽著馬慢慢走過去,一間木屋,旁邊一個水車,咿咿呀呀的轉著,水花不斷四濺開來,琴聲也越來越清晰。 俞岱巖推了推張翠山:“你去,你去~”張翠山皺著眉頭,慢慢走過去,道:“請問,有人在麼?”俞岱巖心道:“這呆子,沒人哪裏來的琴聲?有鬼不成?!”琴聲戛然而止,一個女兒家的聲音,嬌媚清脆,回道:“不知公子有何貴幹?”張翠山道:“在下武當弟子張翠山,有要事相談,還望姑娘現身一見。”木屋的門慢慢打開,一個人慢慢走了下來,張翠山抬起頭,那女子明媚清麗,難描難言,好像仙女一樣,為此容光所逼,張翠山頓覺自慚。那女子笑笑,兩道清澈明亮的眼光,在張翠山臉上滾了兩滾,看的張翠山面紅耳赤,登時覺得連心跳都快了許多,連忙低下頭。 那女子走到張翠山面前,笑道:“公子求見,所為何事?”張翠山低著頭,不敢看她,道:“姑娘,可認識這片桃林的主人?”那女子道:“可是個頑皮的少年?斜裹著頭巾,滿面的油彩墨跡?”張翠山點點頭:“正是。”那女子笑笑:“那少年,正是舍弟,名叫殷三,年少輕狂,略通武功,喜歡打抱不平。不知道,如何招惹了公子?”張翠山搖著頭,道:“不,是,是在下壞了小哥的桃林,叫小哥跟著在下一起去拿銀兩,不曾想~”那女子道:“不曾想如何?”張翠山歎了一口氣:“不曾想,小哥為了救我,掉下山崖,尋不得了!”那女子兩眼一閉,捂著胸口,向後倒去。張翠山手疾眼快,扶住那姑娘:“姑娘,莫要傷心,在下,在下也不想的。” 那女子皺著眉頭,抽泣道:“舍弟年方十八,還未娶妻生子,我和他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為今這般,叫我如何?倒不如,尋他一起去了!”說著,推開張翠山,就要撞向一旁的水車。張翠山連忙懶腰抱住:“姑娘,使不得!”那女子回過身,道:“公子放手,我要隨他一起去!”張翠山皺著眉頭:“姑娘,姑娘莫要輕生,以後,以後再下照顧姑娘便是!”那女子一愣:“公子,你~”張翠山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躊躇起來,不知如何回答。那女子哭了一會兒,道:“算了,事已至此,公子請回吧,我要留在這兒,陪著舍弟,守著這片桃林。”聽那女子這般說,張翠山只覺得心被什麼紮了一下,難受的很,但是,自己又不知道應該如何。 “小子,把屠龍刀交出來!”六個黑衣人跳了出來,圍住張翠山和那女子。張翠山護住那女子,道:“各位是不是認錯人了?在下沒有拿屠龍刀!”黑衣人不多說,道了一聲:“上!”便沖了上來,張翠山皺著眉頭,護著那女子,左擋右迎,生怕有什麼閃失。俞岱巖揮著大刀跑過來:“惡賊休要張狂!”六個人一看,大叫一聲:“不好!”四下就要散開,那女子嚇得抱著自己的腦袋,就要往屋裏去,一個黑衣人飛了一標,正中那女子後心。那女子哼叫一聲,倒在地上。張翠山沖過去,扶起那女子:“姑娘,姑娘!”那女子看著張翠山,雙眼迷離:“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張翠山道:“不會的,在下,一定會救你的!”那女子笑道:“我殷素素,可以死在這片桃林,也算是,算是上天待我不薄啊。”說著,在張翠山的懷裏暈了過去。黑衣人四下逃去,俞岱巖也不知如何追趕,姑且不追。張翠山將殷素素抱起來,道:“三哥,速去尋郎中!”俞岱巖點點頭,牽過馬,張翠山抱著殷素素上了馬,飛馳而去。 第八章:絕代妖女上武當 張翠山和俞岱巖帶著殷素素,來到武當腳下,俞岱巖道:“這附近,哪裏去尋郎中啊?”張翠山道:“我已經封了她的穴道,我們帶她上山,讓師傅救她!”俞岱巖想了想,道:“這,怕是不好吧,一個女子上了武當山,會遭人話柄的。”張翠山道:“可是如果再耽擱下去,她會死的。我可不想一下害死人家兩口!”俞岱巖點點頭:“也罷,我去通知師傅,你快點兒帶她上來。”張翠山點點頭,抱起殷素素,俞岱巖飛也似的跑去了,張翠山看著懷裏的殷素素,道:“姑娘,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兒,否則,在下非得以死謝罪不可了。”說著,抱著殷素素,沖著武當山上跑去。 殷梨亭收拾著東西,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婚事開心不已。張三豐坐在上座,喝著茶,宋遠橋吩咐著小徒子徒孫們,布置著房間。俞岱巖氣喘籲籲的跑進門:“師傅,師傅!”眾人停下手裏的活兒,宋遠橋迎了上去:“發生何事?五弟呢?”俞岱巖喘著粗氣,道:“五弟,五弟殺了人!”眾人一愣,俞岱巖擺擺手:“不是,有人因為五弟而死。”張三豐道:“你慢慢說!”俞岱巖喝了一口水:“哎,說來話長,總之,一個女孩子中了毒,五弟正帶她上山,求師傅你治療呢!”宋遠橋道:“胡鬧!我武當豈可隨便收留女子?”張三豐道:“誒,莫急,翠山不會不分輕重,等他回來再說。” 張翠山抱著殷素素跑進門,喊道:“師傅,師傅!”眾人迎了上去,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師傅,快救人。”張三豐伸出手,給殷素素號了號脈。張翠山只覺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宋遠橋扶起張翠山:“五弟,五弟?”張三豐道:“翠山是勞累過度,加上急火攻心,沒什麼,暈過去了而已。倒是這姑娘,中毒不淺,得馬上醫治,不然,性命不保啊!”宋遠橋道:“那,如何是好?”張三豐道:“扶進房內,我去配藥。”宋遠橋點點頭,殷梨亭和莫聲穀扶著殷素素,進了內廷。 張翠山睜開眼,猛地翻起身道:“姑娘!”殷梨亭笑道:“五哥,想哪個姑娘了?”張翠山皺著眉頭,道:“六弟別鬧,我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呢?”殷梨亭道:“師傅正在想辦法幫她解毒吶~”張翠山點點頭,擦擦額頭的汗水:“那就好,那就好。”殷梨亭坐在一旁,道:“這位姑娘,是從哪裏來的?怎麼認識的?好生俊俏,五哥,你艷福不淺啊!”張翠山道:“莫亂說!這位姑娘的弟弟,因為救我和萱兒,掉下山崖,我都不知道怎麼彌補她才好。”殷梨亭道:“怎麼搞的?”張翠山道:“說來話長,等以後在告訴你。”殷梨亭點點頭,道:“哦,好的。”張翠山想了想,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要去看看。” 張翠山來到內廷,張三豐給殷素素配著藥,張翠山道:“師傅,這姑娘怎麼樣了?”張三豐道:“好在你封住了她的心脈,不然,早就去了。我給她吃了藥,應該沒什麼事兒了。”張翠山長舒一口氣:“那就好。”張三豐道:“怎麼回事兒?”張翠山道:“那日,我和三哥下山以後,路過一片桃林,一時興起,耍了倚天劍,結果,壞了人家半片桃林。那小哥要我們賠錢,只要現銀,沒有辦法,只能帶他去了江南。但是未曾想,我和萱兒一起去探尋屠龍刀,半路那小哥殺出來,救了我和萱兒,自己卻,卻被打下山崖。我想,去送些銀兩給小哥的家人,小哥家裏,只剩下這位姑娘,是那小哥的姐姐,還沒等說個所以然,出現幾個殺手,打鬥之中,傷了姑娘,徒兒不知道應該如何,只能把她帶回來。”張三豐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姑娘,就快醒了,你在這兒陪著她吧。”張翠山點點頭,坐在一旁,拿著毛巾,給殷素素擦著額頭的汗水。 殷素素慢慢睜開眼睛,張翠山笑道:“姑娘,醒啦?”殷素素緊緊的抓著被子,道:“這是哪裏?”張翠山道:“哦,姑娘莫驚慌,這裏是武當。”殷素素慢慢坐起身:“武當?我怎會來了這裏?”張翠山道:“姑娘受了傷,在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又不會解毒,只好帶著姑娘,回了武當,讓我師傅救你。”殷素素點點頭:“張真人?我有所耳聞。想不到,我還能見到他。”張翠山道:“你覺得怎麼樣?”殷素素道:“後心口有些疼,又摸不到。”張翠山道:“別亂動,扯到傷口就不好了。都是在下不好,給姑娘添麻煩了。” 殷素素搖搖頭:“只是,沒了舍弟,以後,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張翠山道:“姑娘家裏,再無其他人了?”殷素素想了想,道:“還有一個舅舅,不過,我不想去投奔他。”張翠山道:“這是為何?”殷素素紅著臉:“據說,是,是做煙花巷生意的。”張翠山撓撓頭:“對不起。”殷素素搖搖頭:“沒什麼,給公子添麻煩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搓著自己的手,尷尬的站在一旁:“姑娘,嗯,你,想吃點兒什麼?餓了吧?”殷素素想了想,道:“我想吃面。”張翠山點點頭:“好,我去給你煮。”說著,笑著點點頭,出走門。殷素素目送張翠山離開,笑著站起身,打量著四周,心道:“武當,我倒是要留在這兒,好好吸吸這道家的靈氣。” 宋遠橋道:“這位姑娘來路不明,留在武當,怕會有隱患。”俞蓮舟點點頭:“是,我也覺得不妥。”俞岱巖道:“我不都說了麼,這姑娘是個農家女,她弟弟為救五弟而死。現在就剩她孤家寡人一個了,我們不能丟下人家不管的。”張松溪點點頭:“三哥說的不無道理。”莫聲穀悄聲道:“話說,五哥是不是對這姑娘動心了啊,我剛剛看見,五哥在廚房煮面呢,怕是要給這姑娘吃。”殷梨亭道:“七弟你莫亂說,這話要是被萱兒聽了去,怕是醋罈子都要翻了。”莫聲穀道:“什麼意思?”殷梨亭道:“我芙妹寫信和我說,五哥和萱兒~”說著,雙手比在一起,大拇指對著勾了勾,表示兩人修了好。 俞蓮舟道:“不會吧?五弟開竅了?”殷梨亭道:“是啊,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後來芙妹說,兩個人一起經曆了好多,五哥還曾向師太提親呢!這事兒,三哥也知道的。”俞岱巖喝了一口茶:“這我倒是知道,不過五弟是說,萱兒要是瞎了,就娶她,現在沒瞎,這八字啊,還沒那一撇呢!”殷梨亭道:“非也非也,五哥既然能說出娶萱兒的話,就說明這事兒還有下文。”俞蓮舟道:“那,我們是不是得想辦法,趕緊撮合撮合他倆?”正說著,殷素素走出來:“各位大俠,小女子這廂有禮了。”眾人回過身,點點頭:“姑娘好。” 莫聲穀搬了一張椅子,道:“姑娘請坐,還沒請教?”殷素素慢慢坐下,道:“小女子,殷素素。”莫聲穀笑了笑,道:“六哥,和你是本家啊!”殷梨亭笑道:“姑娘,在下也是姓殷,殷梨亭。”殷素素點點頭:“殷少俠好。”殷梨亭道:“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哥,宋遠橋,這位,是二哥,俞蓮舟。這是三哥,俞岱巖,四哥,張松溪,五哥你認識的,張翠山,就是那個呆書生,我排行老六,這是我們小弟,老七,莫聲穀。”殷素素一一打過招呼,道:“在此叨擾,心裏諸多感謝,不知如何言表。”張松溪道:“姑娘莫要緊張,只是,我武當都是男子,把姑娘留在這,未必方便。” 張翠山端來面,道:“姑娘,面好了,嘗嘗。”殷素素笑著接過來:“謝謝張少俠。”張翠山擦擦額頭的汗水,道:“我不知道姑娘的口味,嘗嘗吧。”殷素素慢慢吃了一口面,殷梨亭把張翠山拽到一旁,道:“五哥,你同我說實話,你和萱兒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張翠山愣了一下,道:“什麼什麼地步啊?”殷梨亭道:“別裝了五哥,三哥還有芙妹都告訴我了。”張翠山皺著眉頭:“還能怎麼樣,就是,就是那樣了。”殷梨亭道:“都要娶人為妻了,還就那樣?是哪樣?”張翠山皺著眉頭,支吾著,推開殷梨亭:“總之,你別亂說就是了!”殷梨亭道:“好,我不亂說,但是,這位姑娘怎麼辦?”張翠山癟癟嘴:“我,我也不知道。” 宋遠橋走了過來,道:“五弟,你請來的神,你想辦法送走。”張翠山道:“大哥。”宋遠橋擺擺手,道:“武當是清修之地,不可能收留女子的。你這樣,會壞了武當的清譽。”張翠山點點頭:“我知道,但是,她一個姑娘家,你要她去哪裏?”俞蓮舟道:“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撅著嘴巴,不做聲。殷素素慢慢吃完了面,張翠山慢慢走到殷素素面前,道:“姑娘,我~”殷素素站起身,道:“我知道,我是女兒家,留在武當諸多不便,我,回桃花林去就是了。多謝張少俠的照顧,你的面,很好吃。”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心裏頓時覺得不舍,道:“姑娘留步,那個~”“既然沒處去,就留在這兒吧。”張三豐捋著胡子,走出來,說道。 宋遠橋道:“師傅!”張三豐擺擺手手,道:“我武當既然欠了人情,就得還。”張翠山笑道:“多謝師傅!”張三豐道:“不過,姑娘,你可否會做飯女紅?留在我武當,你也要做些事才行。”殷素素笑著點點頭,道:“會的,多謝張真人收留。”張三豐笑了笑,道:“不過你不能住在這裏,後山有一座木屋,你住在那裏吧。”殷素素點點頭:“多謝張真人。”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嘴角微微上揚。殷素素紅著臉,低著頭。 張翠山帶著殷素素上了後山,道:“這後山的木屋,原本是為大嫂蓋得,方便大哥一家團聚。只可惜,後來大嫂害了病,去世了,師傅怕大哥睹物思人,就把木屋拆了,移到這後山來,留給弟子們守山用的。但是這幾年,很少出問題,而且武當的地界也擴大了,來回走著也方便,就慢慢荒廢了。”殷素素點點頭:“那,宋大俠再沒有續弦?”張翠山笑著搖搖頭:“大哥對大嫂情深意重。他們有一個兒子,兩歲了,因為山上沒有女眷,所以,只能寄托在別人家撫養。”殷素素道:“那孩子真是可憐,出生以後,都得不到父愛和母愛。”張翠山道:“現在世道這麼亂,哪有那麼多的好去處呢?”殷素素點點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道:“前面的山路,因為前幾日下雨,有些泥濘,小心才是。”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在前面引著路,殷素素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張翠山扶住她:“小心。”殷素素看了看張翠山,點點頭,張翠山笑了笑,道:“姑娘,不知道師從何處?我聽姑娘的琴音,絕對不是等閑之輩。”殷素素道:“眾人只道,山村野家無淑女,又何必相問呢?莫非,是公子不信?”張翠山連忙擺擺手:“不,姑娘不要誤會,在下絕無此意。”殷素素道:“我從小就跟著一個樂師學音樂,他人很好的,又走遍了大江南北,很有閱曆。只可惜,前幾年因病去世了。”張翠山道:“姑娘經曆,也是坎坷如此,在下,更覺得內疚了。”殷素素道:“舍弟自小就好稱俠行事,如今這般,也是順了他的心意。”張翠山點點頭,歎了一口氣。 兩人來到木屋前,張翠山道:“姑娘,進來看看少什麼,在下下山去取。”殷素素點點頭,兩個人走進屋內,張翠山四處看了看,道:“屋頂好像有些問題,我上去修理一下。”殷素素點點頭,四處看著,張翠山脫了長衫,拿著工具上了屋頂,敲敲打打起來。“誒呀~”殷素素一聲叫嚷,張翠山從房頂上跳下來,沖進屋內:“姑娘,怎麼了?”殷素素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道:“有,有老鼠。”張翠山笑了笑,趕走老鼠,道:“一會兒,幫你把老鼠洞堵上,就沒事兒了。”殷素素點點頭,道:“張少俠,你的衣服~”張翠山低頭看了看,原來,自己一聽見殷素素呼叫,一時情急,從房頂跳下來,刮壞了衣服,竟渾然不知。 殷素素笑道:“看看你,莽莽撞撞的,脫了衣裳,我給你補補吧。”張翠山道:“有勞姑娘了。”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接過張翠山的衣服,道:“客氣什麼。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消遣?”張翠山道:“都是男子,無非是練練拳腳,誦念心經,修身養性。在下平時,倒是喜歡舞文弄墨,寫寫畫畫的。”殷素素道:“哦?張少俠喜歡書法?”張翠山笑道:“江湖好友送了在下個諢名,叫’鐵畫銀鉤‘,在下恐名不副實,所以,平時只能加倍練習。”殷素素道:“張少俠如此才情,素素好生欽佩。”張翠山紅著臉,笑著,不做聲。 殷素素把衣服遞了過來:“喏~”張翠山雙手接過,道:“平時,姑娘的飲食生活都可以跟著大家夥兒一起,只是晚上休息的時候,回這木屋,沒什麼問題吧?”殷素素道:“這山上,會不會有野獸啊?”張翠山笑道:“不會的,就是有危險也不怕,因為,這裏距離後院不過幾尺之遙,我們晚上有人值夜和巡邏的弟子,姑娘在這裏,絕對安全。”殷素素點點頭:“那,就有勞了。”張翠山道:“屋頂也補好了,這麼晚了,姑娘如果沒什麼問題,在下,就告辭了。”殷素素點點頭:“張少俠走好。”張翠山做了一個揖,走了出來。 是夜,張翠山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腦袋裏總是想著慕容萱和殷素素,索性站起身,披著衣服,來到庭中,坐在涼亭裏,看著天上的月亮,發著呆。“喂~”張翠山回過頭:“哦?四哥。”張松溪坐在一旁,道:“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張翠山歎了一口氣,用手在桌子上畫著:“沒,沒什麼。”張松溪笑道:“輾轉難眠,怕是因為兒女情吧?”張翠山瞪著眼睛:“如何得知?”張松溪道:“萱兒古靈精怪,與你形成互補之勢,怕是你最近和她呆在一起,生活有所影響。這一下離開了她,倒是不習慣吧?”張翠山皺著眉頭:“我,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這感覺,好奇怪。” 張松溪笑道:“這男女之情,自古就是如此,過兩日,萱兒就會來的,急什麼?”張翠山道:“四哥,我怕,我怕我對萱兒不是真心。”張松溪愣了一下:“五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恐怕,你真的懂了愛情。”兩個人回過身,張三豐笑著走進亭子。“師傅。”張三豐笑了笑,點點頭,示意二人坐下,道:“近日來,為師總覺得你魂不守舍的,究竟為何事??”張翠山低著頭:“怕是徒兒,進了情戀的怪圈,難以自拔。”張三豐道:“哦?因為殷姑娘?”張翠山愣了一下,抬起頭:“師傅。”張三豐道:“你現在,怕是在心裏抉擇,這兩個,到底哪個是你的最愛吧?”張翠山撅著嘴巴,點點頭。 張三豐笑道:“你覺得呢?”張翠山搖著頭:“弟子不知道。和萱兒在一起,很輕松,也很緊張,患得患失。但是對殷姑娘,怕是一見鐘情。弟子,真的不知道如何取舍。”張三豐笑了笑:“萱兒讓你知道了什麼是情愛,而殷姑娘,讓你懂了什麼是愛情。”張翠山看著張三豐,道:“弟子愚笨,還望師父明示~”張三豐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自己決定吧。”說著,站起身就走了。張翠山皺著眉,看著桌子:“自己決定?怎麼決定?我可不想腳踩兩只船。”張松溪拍了拍張翠山,道:“別傻了,你對人家有意,人家對你呢?要我說,這姑娘來曆不明,你啊,還是和萱兒共結連理才是。”張翠山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張松溪看著張翠山,道:“紅塵裏,種種癡癡,只道相思害了多少好兒女啊。”說罷,轉身離開了。 第九章:二女相見針鋒對 洛芙穿著夜行衣,走進門來:“小姐~”殷素素回過身:“來的挺快啊。”洛芙道:“還說呢,我真怕那書呆子沒法救你。”殷素素笑了笑,沖著洛芙點點頭:“坐。”洛芙坐在桌子旁邊,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道:“我一路跟著來,那書生倒是馬不停蹄,寸步不歇,你可知道?你昏迷的時候,那書生道:‘姑娘,你可千萬不能死,否則,在下非得以死謝罪了’呢~倒是好生有趣。”殷素素道:“這一路上,他們不曾懷疑我?”洛芙搖搖頭:“沒有,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哪裏能懷疑你呢?” 殷素素道:“只是,武當不是等閑之輩,對於來曆不明的人,他們一定會仔細查看,得想個辦法才行。”洛芙道:“小姐,恕我多嘴。”殷素素撅著嘴巴:“怎麼?”洛芙道:“這武當,都是男人,又沒有倚天劍,也沒有屠龍刀,你在這兒,是不是為了逃婚啊?”殷素素道:“你這丫頭,沒大沒小,我何必逃婚?”洛芙笑了笑:“若不是逃婚,難不成,是來釣金龜胥的?”殷素素站起身:“好你個臭丫頭,討打是不是?”洛芙連忙擺擺手:“小姐息怒~” 殷素素道:“總之,得趕緊想辦法。過兩天,就是殷梨亭和紀曉芙的婚禮,滅絕不可能不來,到時候,搶她的倚天劍!”洛芙道:“那,小姐,要不要告訴老爺和少爺啊,畢竟,我們勢單力薄。”殷素素擺擺手:“我自有安排,只能智取,不能硬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安安穩穩的留在武當。”洛芙看著殷素素,癟著嘴,皺著眉頭,想著辦法。殷素素想了想,道:“哎,看來,為今之計,只有犧牲我的色相了。”洛芙道:“小姐,你瘋了啊?”殷素素道:“那呆書生重情重義,是個好騙的家夥。” 洛芙道:“可是,他身邊有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你忘了?”殷素素笑道:“古靈精怪?我自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和我鬥?笑話!”洛芙點點頭:“這倒是,那,我應該做些什麼?”殷素素眼珠子轉了兩轉,笑逐顏開,扯過洛芙,耳語道:“你就……”洛芙聽著,笑著點著頭:“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去安排,你自己小心。”殷素素點點頭:“沒事兒少來,免得露了馬腳。”洛芙點點頭,拿起一旁的一個桃子,道:“我去了~”殷素素點點頭,洛芙閃了出去。殷素素拿起一個桃子,慢慢咬了咬,皺著眉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不做聲。 殷梨亭和莫聲穀,圍著俞蓮舟一圈又一圈的跑著。俞蓮舟道:“六弟,七弟,別鬧了,我,我已經暈了。”莫聲穀笑了笑,道:“二哥,你看,我和六哥想的辦法,就這麼折騰那些峨眉女,怎麼樣?”俞蓮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我是擔心你倆轉暈了,人家女孩子可不怕這個,才不會心疼你倆呢。”殷梨亭道:“哎,還有三天,真的,怪緊張的。不知道,芙妹什麼時候來。”莫聲穀道:“六哥,你這樣可不行啊,所謂紅顏禍水,你小心嫂子進了門以後,你就荒廢了正常的生活。”殷梨亭道:“怎麼可能,我芙妹,絕對是相夫教子的能手,到時候,會把武當打理的井井有條~”俞蓮舟道:“說道井井有條,沒發現殷姑娘在這方面很有能耐麼?昨天我還看到她,開導兩個小徒弟呢。”莫聲穀道:“是麼?想不到還有這般能耐,嗯,不錯,不錯。” 殷梨亭道:“七弟,你該不會是?”莫聲穀笑了笑,道:“那,萱兒喜歡五哥,五哥和萱兒又有修好的可能。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和五哥爭,這回,得留給我了吧?”俞蓮舟笑了笑:“小孩子氣,不和你們鬧。”殷素素走了出來,道:“請問,張五俠呢?”殷梨亭拽了拽莫聲穀的衣服,莫聲穀道:“哦,五哥出去了,何事?”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沒,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後山是不是養了什麼家畜,今日,我發現我重種在木屋旁邊的花朵被咬壞了,至於是什麼,我又不認得牙齒印。”莫聲穀道:“怕是老鼠吧,等我去看看,幫你掏了鼠洞。”殷素素笑道:“那,有勞莫七俠了。”莫聲穀笑著搖搖頭:“沒事兒,沒事兒。” 滅絕帶著紀曉芙還有慕容萱和其他弟子上了武當。宋遠橋、殷梨亭和莫聲穀帶著徒弟在山下等著。三人一抱拳:“恭迎師太~”滅絕點點頭:“張真人呢?”宋遠橋道:“家師在打坐休息,已經給師太還有師妹們准備好了房間,請各位隨我上山去。”滅絕點點頭,趾高氣揚的走了過去。宋遠橋在前面引著路,殷梨亭走在紀曉芙身邊,幫她拿著東西,兩個人時不時耳語著,笑笑。慕容萱看了看,扯住莫聲穀,道:“七哥,五哥呢?”莫聲穀道:“哦,五哥在後山,殷姑娘那裏出了點兒問題。”慕容萱皺著眉頭:“殷姑娘?哪個殷姑娘?”莫聲穀道:“說是一個小哥的家姐,救過你們的。”慕容萱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那,我也應該去拜訪一下才是,勞煩七哥領路。”莫聲穀點點頭:“好,我帶你去。” 張翠山晃了晃圍欄,道:“這次應該是沒問題了。”殷素素笑道:“有勞了。”張翠山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沒什麼,這裏沒什麼野獸,不過老鼠就有,已經把附近的老鼠洞堵住了,還有,這個給你。”說著,拿起一個籃子,上面蓋著一塊布。殷素素接了過來,道:“是什麼啊?”張翠山笑了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殷素素扯開布,笑道:“好可愛的貓咪。”張翠山道:“是山下的俗家弟子拿來的,很乖的,不會咬人。”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道:“看你,滿頭大汗的,來,我給你擦一擦。”張翠山道:“不了,在下自己來。”殷素素道:“看看你的手,多髒,還是我來吧。”說著,拿起手帕,給張翠山擦了擦額頭。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紅著臉,笑著,道:“多謝姑娘。”殷素素笑道:“以後,叫我素素吧,叫姑娘,只是把這關系叫遠了。”張翠山點點頭,不做聲。 “五哥!”莫聲穀帶著慕容萱走了過來。張翠山回過身:“萱兒~”慕容萱一把扯過張翠山,道:“你在幹嘛?”張翠山道:“素素說,這裏晚上經常會有動物走動,她害怕,我就給她修了個圍欄。”殷素素心道:“這呆子,改口還真快,就不怕這丫頭吃醋?”慕容萱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笑著點點頭:“你好,這裏,殷素素。”慕容萱仔細打量著殷素素,比自己嬌媚許多,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不像自己這等野蠻,再看殷素素剛才給張翠山擦汗,兩人有說有笑,心裏頓時來了氣,道:“你一個女眷,怎麼會住在這裏的!”殷素素還沒答話,張翠山道:“素素是小哥的姐姐,小哥救了咱倆,素素又受了傷,所以,我便帶她回了武當。” 慕容萱聽著張翠山一口一個“素素”叫著,好生親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來抓著張翠山就打:“誰讓你說的,我又沒問你!”張翠山握住慕容萱的手:“好了,怎麼這般野蠻?”慕容萱皺著眉頭,撅著嘴巴,帶著哭腔道:“我野蠻,她不野蠻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這個壞人!”說著,轉身氣呼呼的走了。張翠山搖著頭:“這丫頭,好不像話。素素,你莫怪,她就是這個脾氣,沒惡意的。”殷素素笑道:“怕是她吃醋了吧?你們是什麼關系?”張翠山張了張嘴,支吾著:“我倆~”莫聲穀道:“五哥,快去追吧,一會兒醋罈子蓋都蓋不住了。”張翠山無奈的癟癟嘴,道:“素素,今天有大事,你得幫忙打下手,一起下山吧。”殷素素道:“我再收拾一下,不打擾你們了,快去追她吧。因為我耽誤了你們,就不好了。”張翠山點點頭,轉身追了出去。 慕容萱拽下一根樹枝,拿在手裏,揮動著,打著草地,皺著眉頭,喊道:“壞蛋,大壞蛋!我討厭死你了!”張翠山趕了上去,喊道:“萱兒~”慕容萱不理會,繼續朝前走著,張翠山跑上前去,拽住慕容萱:“萱兒,怎麼不理我?”慕容萱推開張翠山:“走開,不想看見你!”張翠山拉住慕容萱,道:“怎麼了?”慕容萱甩開張翠山:“你不是說我野蠻麼?找那個不野蠻的去好了!”張翠山笑著搖搖頭:“我道是怎的,原來你吃醋了?”慕容萱轉過身,道:“胡說,憑什麼讓她給你擦汗啊?我都沒擦過~”張翠山伸出雙手:“你看,多髒,你也不希望我變成大花臉吧?”慕容萱撅著嘴巴:“那也不行。” 張翠山道:“別小氣了,把人家嚇到了。別忘了,人家的弟弟,是為了救咱倆而死的。你這樣,太不應該了。”慕容萱道:“我只是氣你,氣你對她那麼好。還一口一個素素叫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有什麼呢!”張翠山道:“人家有心,對我好,我總不能狗咬呂洞賓吧?”慕容萱道:“哼,一個鄉野長大的姑娘,能有多少的書卷氣啊,五哥,你別被她的外表騙了,說不准,是哪個煙花巷出來的呢,這般妖嬈,定不是好人家的女子~”張翠山道:“你這丫頭,口舌這般不饒人~”慕容萱道:“哼,就是不喜歡她~你讓她走嘛~”張翠山道:“人家無處可去,你叫我把人家趕去哪裏?這般不講理,不像你的作風啊。”慕容萱道:“我,我就是不想看見她,我怕她把你搶走了。”說著,輕輕拽著張翠山的衣服,看著張翠山。 張翠山道:“只怕是我有心,人家也無意啊。”慕容萱道:“你敢,你要是對她動了心,我,我就殺了你。”張翠山道:“你舍得麼?”慕容萱點點頭:“舍得,殺了你,我再自刎,同你一起去。”張翠山笑道:“好了,別鬧了,乖。”慕容萱笑了笑,抱住張翠山,仰起頭:“想我了沒有?”張翠山道:“本來想說不想的,現在看來,說不想,你能吃了我。”慕容萱笑道:“對了,那個人,要一直住在這兒麼?”張翠山點點頭:“目前,是這樣的,她沒什麼親人。”慕容萱道:“留在這兒,做什麼?”張翠山道:“沒什麼,就是做些煮飯縫衣的活兒。” 慕容萱道:“那,我也會,我也要留在武當。”張翠山道:“瘋了?怎麼可能。”慕容萱撅著嘴巴:“怎麼不可能?師姐馬上就是武當的人了,也不在乎多我一個。”張翠山道:“其實,大可不必著急,我們還年輕,不是麼?”慕容萱撅著嘴巴,看著張翠山,滿臉不快。張翠山道:“好了,我去洗洗手,咱們回去,好麼?”慕容萱點點頭,握了握張翠山的手,猛地按住他的臉,在張翠山臉上留下幾條痕跡,之後撒腿就跑:“大花貓!”張翠山笑著舉著雙手:“看我不把你變成小花貓,哪裏逃?”說著,沖著慕容萱追了上去。 莫聲穀帶著殷素素走在下山的路上,莫聲穀看了看殷素素,道:“殷姑娘,家裏還有別人麼?”殷素素道:“還有一個舅父,不過,是做煙花巷生意的,我不想去投奔他。”莫聲穀點點頭:“那,姑娘以後有何打算?”殷素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莫七俠有什麼好介紹?”莫聲穀笑了笑:“我哪有。”殷素素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明白,留在武當,只會給你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不是長久之計。再說,剛才的那位姑娘,好像,很不待見我似的。”莫聲穀笑著擺擺手,道:“哦,其實萱兒沒有惡意的,萱兒鐘情於我五哥,看見你倆這般親密,定是要吃醋的。女孩子,很容易吃醋的,不是麼?”殷素素笑道:“也難怪,張五俠為人那麼仗義,又那麼有才華,有眾多閨女欽慕,也是應當的。” 莫聲穀道:“殷姑娘不會也~”殷素素笑著擺擺手:“莫七俠說笑了,只道我是鄉野村姑,哪裏配得上張五俠啊?”莫聲穀道:“姑娘說笑了,你比五哥好多了呢~五哥配不上你才是。還有,別一口一個俠的了,聽著好生別扭的。以後,你就叫我們哥好了。你已經是我武當中人,自然無需拘束。”殷素素道:“怕是不好吧?”莫聲穀道:“不礙事的,這樣,更顯得我們武當弟子與人為善,善於親近咧。”殷素素捂著嘴巴笑笑,莫聲穀看著殷素素,心道:“真美~”殷素素發覺莫聲穀愣愣的看著自己,心裏明白了幾分,故意腳下一歪:“誒喲~”莫聲穀回過神:“怎麼樣?傷了沒?”殷素素扶住一旁的樹,道:“怕是扭傷了。”莫聲穀連忙俯下身子:“我來看看。” 殷素素攔到:“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怕是不好。”莫聲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江湖兒女,沒這般講究~”說著,慢慢按住殷素素的腳,看了看:“無妨,沒傷到筋骨。”殷素素道:“可是,這下山的路。”莫聲穀道:“簡單,我背你下去就是了。”殷素素紅著臉:“怕是不好吧?”莫聲穀俯下身子,道:“上來吧,否則,就趕不上開飯了。”殷素素笑了笑,輕輕伏在莫聲穀的背上,莫聲穀顛了顛,道:“姑娘你好生輕巧。”殷素素道:“以後,叫我素素好了,莫見外。”莫聲穀點點頭:“好,素素。”殷素素笑著,趴在莫聲穀的背上,不說話。莫聲穀心裏滿是歡喜,背著殷素素下了山。 張翠山和慕容萱手拉著手回到武當,莫聲穀也背著殷素素走了進來。慕容萱笑道:“看~”張翠山看著莫聲穀和殷素素,愣了愣,莫聲穀放下殷素素,擦了擦汗水,道:“怎麼樣?”殷素素笑著搖搖頭:“好多了。”莫聲穀笑了笑:“那就好。”慕容萱輕輕扯了扯張翠山,道:“這大家閨秀好生開放,隨隨便便就讓人背了去。”張翠山道:“莫亂說,我不是也背過你麼?”慕容萱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我倆是~”說著,笑著看著張翠山,抓著他的手,靠在他身上:“我倆是天作之合。”張翠山無奈的癟癟嘴,搖搖頭,時不時看看殷素素,發現殷素素也盯著自己,連忙把頭轉到別處去。 張三豐慢慢走了出來,道:“師太,有失遠迎啊。”滅絕道:“張真人打坐倒是需要不少時間,怕是從早到晚,做不成幾件事吧?”張三豐笑道:“師太說笑了,這世界上,有無數的風景,豈是可以隨便糟蹋的?”滅絕道:“我曉芙以後嫁給你武當做媳婦,要是欺負我徒兒,我定不饒你~”張三豐笑道:“放心,要是我徒兒欺負她,我也不饒她。”紀曉芙扯著殷梨亭的手,開心的笑著。慕容萱道:“真好,我好生羨慕,五哥,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張翠山搖搖頭:“都說了別急,你這瘋丫頭,什麼時候和你師姐一樣,溫良賢淑,我就娶了你。”慕容萱撅著嘴巴,不做聲。 滅絕回過身,看了看張翠山,道:“張真人,我還有一言要說。”張三豐笑道:“師太但說無妨。”滅絕指了指張翠山,道:“我峨眉和武當聯姻,女兒嫁給了你,那下一次,是不是你武當的男兒,得同我一起上峨眉啊?”張翠山一愣,慕容萱笑著看著張翠山。張三豐道:“師太何出此言?”滅絕道:“你的好徒兒曾經和我說過,要同我萱兒結婚,難不成,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不作數的?”張翠山上前一步,一抱拳,道:“師太,當日,晚輩是說,如果萱兒瞎了,晚輩願意照顧萱兒一生一世,可是如今,萱兒並無半點不妥,晚輩,未曾失言。”慕容萱聽著這話,紅著臉,鼓著腮,氣呼呼的看著張翠山。 滅絕道:“你這呆子,究竟想如何?”張翠山不做聲,低著頭。張三豐道:“師太切勿動怒。翠山生性木訥,怕只是一時口無遮攔,為了安慰萱兒。師太莫要當真。”滅絕一甩袖子:“怎麼,武當是害怕再次和峨眉攀親?還是嫌棄我峨眉女兒?”張三豐道:“師太,貧道絕無此意。”滅絕道:“好,既然沒有這意思,我便要成了這門親事,張翠山以後,便是我峨眉的人了,這次走,我便帶走~” 殷素素上前一步,道:“這位師太毫不講理,豈不是在逼婚?”滅絕轉過身,看了看殷素素,道:“你又是何人?在這裏大放厥詞!”殷素素道:“小女並非武林中人,只是暫住武當,對於師太的所作所為,深表唾棄!”滅絕皺著眉頭:“好你個丫頭,到底是何人?”慕容萱道:“師傅,這,便是那個小廝的姐姐。”滅絕笑了笑:“雖然長得如此標致,但是,山村鄉野,又出自那樣的人家,說出這種無理的話,我也不同你計較了。”殷素素道:“我便是再無理,也知道廉恥二字如何寫。”滅絕收住笑,道:“你說什麼?”張翠山走到殷素素身邊,道:“素素,別再說了,莫同你弟弟一樣,吃了師太的虧。” 殷素素輕輕推開張翠山,道:“我只是在說道理,舍弟雖然口無遮攔,但是好打抱不平,相信得罪師太,也是事出有因吧!”張翠山沖著滅絕,道:“師太,莫同素素一般計較,是晚輩不好,要怪,就怪晚輩好了。”滅絕冷笑道:“素素?叫的好生親熱啊!”張翠山低著頭,喘著粗氣,不做聲。慕容萱道:“你們殷家這般無聊,總喜歡管他人的事情麼?你同你弟弟一樣,多管閑事!”殷素素道:“只是看不慣閣下的所作所為而已~”慕容萱道:“我同五哥情投意合,結婚是遲早的事情,你何必出來充大頭?”殷素素道:“兩情若是相悅,又怎麼會咄咄逼人?五哥若是願意娶你,只怕早就應承了!”慕容萱道:“你,你不許叫五哥!”殷素素道:“笑話,你叫得,我怎就叫不得?”慕容萱道:“五哥是我一人獨稱,你萬不可再叫!” 殷素素笑道:“哦,你仗你是峨眉女兒,學的一身好功夫,便這般欺淩人!”慕容萱道:“我幾時欺負過你?”張翠山攔住慕容萱:“好了萱兒,莫鬧了!”殷素素道:“說話盛氣淩人,毫無女兒家的矜持,怕是五哥也怕了你這般吧!”慕容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你!”張翠山道:“好了萱兒,莫鬧!”慕容萱怒上心頭,一把推開張翠山,道:“臭丫頭,今天非要你好看~”說著,拔著劍沖著殷素素就要刺。張翠山張開雙臂,護在殷素素面前,慕容萱用劍指著張翠山:“你!”張翠山厲聲喝道:“休要胡鬧!”慕容萱喘著粗氣,咬著嘴唇,把劍擲在地上,哭著跑了出去。 第十章:正邪難辨情如何 滅絕道:“好你個張翠山,你到底把我萱兒置於何地?”張翠山皺著眉頭,道:“翠山,對萱兒是一片真心,但是,翠山不想因為感情問題,傷害無辜,還望師太見諒!”滅絕道:“還不快去追萱兒?萱兒要是有個好歹,我定饒不了你!”張翠山看了看張三豐,張三豐點點頭,張翠山歎了一口氣,跑了出去。滅絕道:“張真人,你這徒兒,倒是好生頑固啊。”張三豐道:“兒女的婚事,自由兒女自己去解決,何必插手?”滅絕道:“那也不能任由你武當的男子欺負我峨眉的女兒!”張三豐道:“我武當男子若真是這般不堪,師太也不會同意聯姻,不是麼?”滅絕道:“只怕,我女兒吃了你們的虧,上了你們的當~”張三豐笑道:“師太,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滅絕道:“曉芙,萱兒回來了,記得叫她來見我。”紀曉芙點點頭,滅絕轉過身,看著殷素素,道:“小丫頭,我記住你了。”殷素素低著頭:“素素不勝榮幸。”滅絕甩了甩袖子,離開了。 莫聲穀道:“素素,你可是惹禍上身了,師太,定不會饒你的。”殷素素道:“素素只是說了實話,豈會怕她?”莫聲穀笑著搖搖頭:“你這姑娘,也好生正義。”殷素素笑了笑。張三豐道:“時間不早了,送殷姑娘回去吧。”莫聲穀點點頭,引著殷素素出了門。宋遠橋道:“師傅~”張三豐看著殷素素的背影,道:“這姑娘,絕非善類啊。”俞岱巖道:“想不到,這姑娘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也這般不客氣。”俞蓮舟搖著頭,道:“怕是哪個姑娘也不好惹,只希望五弟能哄回萱兒才是。”張松溪道:“五弟這回可是惹了大亂。”俞岱巖道:“是啊,五弟這回,可有的煩了。”張三豐笑了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殷梨亭道:“只怕是,以後師太不會放過五哥了。”宋遠橋點點頭:“是啊,師傅,要是因為這事兒,和峨眉結了梁子,真是不值得。”張三豐笑著搖搖頭:“兒女之事,由他們去吧,相信翠山,會有一個交代的。” 外面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灑在身上,慕容萱一邊哭著,一邊朝山上跑去。張翠山在後面喊道:“萱兒,等等我~萱兒!”慕容萱頭也不回,快步朝前跑著,張翠山飛身過去,拉住慕容萱:“你做什麼不理我?”慕容萱推開張翠山:“你來幹嘛?我討厭你!”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又怎的你了,一天討厭我兩次。”慕容萱擦著眼淚,不做聲,繼續跑著,張翠山道:“萱兒,別跑了,小心點兒!”慕容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索性不起身,狠狠的砸著地。張翠山跑過去,扶起慕容萱:“怎麼樣?要不要緊?”慕容萱掙紮著,順手給了張翠山一個耳光。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愣在那兒。慕容萱怯怯的看著張翠山,道:“誰要你管的,我死也不要你管~” 張翠山道:“你這丫頭,好生無禮,我好心尋你,幹嘛打我?”慕容萱抽泣著,道:“我,我恨不得打死你~”張翠山握著慕容萱的手,道:“我知,我拒絕師太聯姻,害你沒了面子,是我錯。但是,你也不能出口傷人,何況,那人還是小哥的姐姐。”慕容萱道:“你說過你們之間沒什麼的,可是你當著眾人的面處處維護她,你把我置於何地?”張翠山道:“她孤家寡人的,你們峨眉人多勢眾,師太又咄咄逼人,我不出手,誰幫她?再說了,你峨眉女兒,怎生這般小氣?”慕容萱道:“你只知道說我小氣,可說過她多管閑事?”張翠山道:“她也是好心,莫怪了。好萱兒,別氣了,好麼?”慕容萱撅著嘴巴,擦著臉上的雨水。 張翠山脫下青衫,罩在二人頭頂,道:“著涼還得照顧你,別鬧了。”慕容萱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道:“人家剛剛摔得,好疼呢。”張翠山道:“叫你莫跑,你不聽。”慕容萱撅著嘴巴,道:“跑也跑了,摔也摔了!”張翠山笑了笑:“那,你還打我了呢,扯平了,嗯?”慕容萱點點頭。張翠山道:“以後,別這麼任性,和素素好好相處。”慕容萱道:“打住,你不許叫她素素。”張翠山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好好,以後,叫她殷姑娘便是。”慕容萱抽泣了一下,拉著張翠山的手,道:“我是不是,有些不講理?”張翠山點點頭,慕容萱皺著眉,輕輕鑿了張翠山一拳,道:“不許說我不講理!”張翠山瞪著眼睛:“你分明就是!”慕容萱鼓著腮幫子,張翠山笑著摟住慕容萱,道:“好好好,你最有理,以後,你叫慕容有理,我叫張無理?可否?”慕容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捏著張翠山的臉:“這樣才乖。”張翠山道:“還有,回去以後,你叫師太莫再逼我了,嗯?”慕容萱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張翠山扶起慕容萱,道:“這山路雨天頗滑,你跑出來,我擔心的要死,師太還說,你有個好歹,決不饒我。”慕容萱靠在張翠山懷裏,道:“那,你是怕我師傅才來尋我的嘍?”張翠山癟癟嘴:“我是中意師太,還是中意你啊?”慕容萱笑道:“誰知道呢,我不知道。”張翠山點著慕容萱的鼻子:“你呀,好生頑皮~真拿你沒辦法。”慕容萱笑著抱住張翠山,道:“別遮了,不如我們一起淋雨啊~”張翠山搖搖頭:“不,你病了還得添麻煩。”慕容萱笑著拖著張翠山的手,兩個人來到涼亭,慕容萱道:“站這兒。”張翠山皺著眉頭:“幹嘛?趁著雨不大,趕緊回去。”慕容萱搖搖頭,按住張翠山的手,沖著張翠山親了上去。張翠山愣在那兒,雙手輕輕抖著,慢慢抱住慕容萱。 慕容萱輕輕推開張翠山,道:“我親了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不許再喜歡別人,尤其是那個殷素素,知道了麼?”張翠山摸著自己的嘴唇,慕容萱扯下他的手:“聽見沒!?”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點點頭:“哦,知道了。”慕容萱笑著,拽著張翠山:“走嘍,下山,雨中漫步嘍~”張翠山摸著自己的嘴唇,看著慕容萱滿臉開心的樣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跟在後面。 莫聲穀打著傘,送殷素素回去,莫聲穀道:“素素,你最近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免得萱兒找你麻煩。”殷素素道:“我又沒做錯,有什麼好怕的。五哥真的喜歡她?”莫聲穀笑道:“我也不知道,怕是有意吧。”殷素素點點頭:“其實,他二人倒也蠻般配的。”莫聲穀點點頭:“五哥木訥不堪,萱兒就古靈精怪,確實很般配的。”殷素素道:“怕是五哥有罪受了,這麼個尤物,不好駕馭啊。”莫聲穀道:“素素,你怎生這般操心?又同你沒關系。”殷素素點點頭:“是,我多慮了。”莫聲穀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皺著眉頭,滿臉憂傷,心底明白了幾分,心道:“怕是素素,也鐘情五哥了吧~” 慕容萱和張翠山回到武當,紀曉芙道:“萱兒,師傅找你。”慕容萱看了看張翠山,張翠山道:“去吧。”慕容萱點點頭,跟著紀曉芙離開了。張翠山撇撇嘴,俞岱巖抓住張翠山:“五弟,來~”張翠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俞岱巖拖進了涼亭。宋遠橋等五個兄弟都坐在裏面,直勾勾的盯著張翠山。張翠山一臉尷尬,打量著他們,俞岱巖把他按在座位上,道:“說。”張翠山看著眾人,咽了咽吐沫:“說,說什麼?”宋遠橋湊過去,伸出一個指頭,指著張翠山,道:“五弟,你到底中不中意萱兒?”張翠山皺著眉頭,往左測了測身子,俞蓮舟湊過去,按住張翠山的肩膀,道:“打不打算娶她?”張翠山往右測了一下身子,咽了一口吐沫。俞岱巖湊過去,扶住張翠山的腰,道:“你喜歡殷姑娘嗎?”張翠山愣了一下,不做聲。張松溪也湊過去,搭住張翠山的另一次肩膀,道:“難不成你想腳踏兩只船?”張翠山雙手抱在胸前,搓著。殷梨亭靠在俞岱巖身上,道:“你可別因為這事兒得罪了師太,有你好過的。”張翠山撇撇嘴,不做聲。莫聲穀湊過去,按住張翠山的腿,道:“最主要的是,你不要辜負了二位姑娘!”眾人看著張翠山,異口同聲道:“說!”張翠山整個人縮在一團,低著頭。 宋遠橋道:“五弟,你到底怎麼想?”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我~我也不知道。”眾人搖搖頭,撒開手,齊聲道:“就知道你會如此!”張翠山道:“各位兄弟莫要耍我了,我,我都要亂死了。”宋遠橋拍拍張翠山,道:“早做決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轉身搖著頭走了。俞蓮舟也拍拍張翠山,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搖著頭走開了。俞岱巖道:“有什麼不好選擇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妻一切又如何?”說著,笑著追著俞蓮舟去了。張松溪拍了拍張翠山,道:“五弟,我相信你,自有主張,加油~”歎著氣走了。殷梨亭道:“你還是從了萱兒吧,和峨眉再攀個親家也無妨~嘿嘿!”說著,轉身離開了。莫聲穀道:“你若中意萱兒,就趕緊表態,我還想追殷姑娘呢。只怕是殷姑娘心中也有你,哎~”說著,歎著氣離開了。張翠山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歎著氣:“我又何嘗不知,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慕容萱推開門:“師傅,你找我?”滅絕道:“如何了?”慕容萱道:“以後,莫逼五哥了,五哥說的對,我們還年輕。”滅絕搖了搖頭:“哎,想不到,我峨眉的好女兒,都被他武當奪了去。”慕容萱道:“師傅,我晚點兒嫁人,也好在您身邊,多伺候你些時日啊。”滅絕拍著慕容萱的頭:“只怕,張翠山對你不是真心。”慕容萱笑著搖搖頭:“不會的,師傅放心吧,五哥不是薄幸之人。”滅絕道:“你還年輕,涉世未深,師傅是怕你吃虧。”慕容萱笑道:“他對我很好的,師傅莫擔心。”滅絕歎了一口氣,笑著點點頭。 張翠山來到後山,殷素素正在收拾著包袱。張翠山快跑了幾步:“要去哪裏?”殷素素道:“張五俠。”張翠山道:“萱兒沒有惡意的。你別介意。”殷素素笑著搖搖頭,道:“我想,去看看我舅父。”張翠山道:“怎麼有這個想法?你不是說他,他是做那般生意的?你去尋他,豈不是自尋死路?”殷素素道:“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舅父,不會害我,更何況,我留在這裏,諸多不便,還要你們為我出頭,素素於心不忍。與其留在這裏,憑添麻煩,倒不如,一走了之。多謝張五俠多日的照顧,素素銘記於心。”張翠山道:“就算要走,也要天亮再啟程,現在趕路,不安全。”殷素素笑道:“無妨,素素不怕。”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心裏的話卻說不出口,只能皺著眉頭,踟躇著。 殷素素笑著點點頭,背起包袱,就要走,張翠山扯住殷素素,道:“我,我送你去。”殷素素道:“怕是不好,免得你的萱兒姑娘又要氣你,你還得在尋她去。”張翠山搖搖頭;“無妨,你是我帶回來的,最起碼,也要確保你安全才是。”殷素素道:“你不怕萱兒姑娘找你麻煩?”張翠山道:“就算是找,也認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走。”殷素素點點頭,道:“其實,我舅父離武當也不遠,就在附近,一來一去,怕是半日也夠了。你還趕得上六俠的婚禮。”張翠山點點頭:“走吧,我來幫你拿。”殷素素把包袱遞給了張翠山,張翠山背在身上,引著路。 兩個人踏著星光,下了山,殷素素帶著張翠山,來到一片煙花地。殷素素看了看,指著前面,道:“那裏就是了,請回。”張翠山看了看,道:“我,我送你進去,萬一有危險,我還可以帶你出來。”殷素素看了看張翠山,悄聲道:“你何必對我這麼好,讓我舍不得。”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殷素素轉過身,低著頭,快步走進萬花樓,張翠山緊趕兩步,跟了上去。殷素素進了門,管院道:“這位小姐,這裏是花樓,你來這裏做什麼?”殷素素道:“請問,尹鵬是不是在這裏?”那人愣了愣:“是,那正是我家主子,不知道小姐是何人?”殷素素道:“勞煩通知一聲,就說殷素素求見。”那人點點頭,轉身上了二樓。張翠山站在一旁,四處打量著,恩客如雲,兩個青樓女子走了過來,挽住張翠山,道:“客官來做什麼的?”張翠山推著兩人,道:“姑娘請自重,我,我是來找人的。”兩個女子笑了笑,轉身走開了。 “素素!”張翠山循音看去,一個大漢走了下來,道:“素素,可想死舅父了。”殷素素微微頷首:“舅父。”尹鵬道:“快讓舅父看看,嗯,出落得這麼標致啊。阿三呢?怎麼不見的一起來?”殷素素道:“弟弟,去了。”尹鵬一愣:“什麼?”殷素素道:“弟弟因為打抱不平,被人打下山崖去了,素素無處可去,只能來投奔舅父了。”尹鵬歎著氣,搖搖頭:“哎,這孩子,真可憐,沒享過什麼福氣。”殷素素擦了擦眼淚,道:“舅父,都過去了,弟弟走的也安心。以後,素素就靠舅父了。”尹鵬點點頭:“嗯,放心吧,舅父,會好好照顧你的。” 殷素素點點頭:“對了舅父,還沒介紹,這位,是武當的張五俠~”張翠山一抱拳:“在下張翠山。”尹鵬一抱拳:“尹鵬,對張五俠早就有所耳聞,今日見面,果然氣度不凡~”張翠山陪著笑,不做聲。殷素素道:“素素這段時日,多虧了張五俠照顧。舅父,應該謝謝人家才是。”尹鵬道:“哦哦,對,看我。張五俠,不知道喜歡什麼口味的菜肴?再叫兩個姑娘?”張翠山搖搖頭:“不必了,在下只是擔心姑娘的安全,現在既然把素素安全送來了,在下,也應該告辭了。”殷素素道:“張五俠,不上來小坐一會兒?”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 殷素素帶著張翠山上了樓,尹鵬引著二人進了房間。殷素素放下包袱,道:“張五俠,以後,怕是再也無緣相見了。”張翠山道:“容我直言,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你還是同我一起回去吧。”殷素素搖搖頭:“我意已決,無需多說。”張翠山歎了一口氣:“只恨,我自己把你送進火坑,卻又無能為力。”殷素素笑道:“有緣自然還會再相會,他日,我成了名滿江南的花魁,你記得來看看我就好。”張翠山搖著頭:“何必作踐自己?”殷素素道:“人生在世,底線,便是活著,既然可以活著就好,何須在意其他?”張翠山道:“我只怨自己生在武當,不能帶你走出這煙花巷。”殷素素笑道:“回去後,和慕容姑娘好生相處。她是個好姑娘,千萬莫要負了她。”張翠山聽著殷素素這般說,心頭為之一顫,頓覺失落。 尹鵬推門而入,道:“素素,今天,來了幾個大爺,正好,也可以讓你提前了解一下,來~”說著,拉起殷素素,殷素素道:“舅父,素素,只賣藝,不賣身。”尹鵬點點頭:“我知,快點兒,客人等急了。張五俠,你先坐哈~”說著,扯著殷素素就走了。張翠山歎著氣,坐在房間裏,自言自語道:“我想帶你走,卻不知如何開口。張翠山啊張翠山,你可知道,你害了她!”想著,皺著眉頭,慢慢拿起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未等喝進口,只聽見殷素素大叫:“放開我~”張翠山連忙放下茶杯,循著聲音,跑了出去。 門微微開著,張翠山透過門縫,看見幾個大漢正在撕扯著殷素素,殷素素皺著眉頭,道:“客官請自重,素素,素素賣藝不賣身的~”那人笑笑:“笑話,青樓女子,何等高貴?裝什麼清高~要你脫你就脫!”殷素素拽著衣服,搖著頭,那人按住殷素素,上去扯開她的上衣,殷素素的香肩露了出來,推開那人,想要跑出來,又被幾個人攔住,推搡之間,又是一頓撕扯,等那人按住殷素素的時候,只剩了一個肚兜。殷素素躺在床上,哭道:“客官,求你,不要為難我,我求你!”那人笑道:“今天大爺就是要幫你開苞的,何須這般純良?”說著,就要親上去。 張翠山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房門。眾人回過身,那人道:“哪裏來的野漢子?”張翠山道:“放開她~”那人笑了笑:“大爺是給了錢的,想要她?排隊去!”張翠山踢起腳邊椅子,一旁的幾個隨從倒在地上,那人愣在那兒:“放肆!”張翠上快步跑過去,踢翻了桌子,打了那大漢一掌,那大漢飛了出去,撞破了門,隨從們趕緊去扶他。張翠山趁機用被子把殷素素一裹,破窗而出。眾人想追出去,那人擺擺手:“別追了!”看著張翠山的背影,那人笑著點點頭。 第十一章:恩情兩難何去從 張翠山抱著殷素素,一路狂奔,殷素素靠在張翠山的懷裏,抽抽搭搭的哭著。跑到武當腳下,張翠山喘著粗氣,回頭看了看,道:“應該不會追來了,沒事兒了。”殷素素看看張翠山,怯怯的說道:“放我下來吧。”張翠山點點頭,來到附近的土地廟,慢慢放下了殷素素。殷素素用被子裹著自己,低著頭,張翠山道:“好在我還沒走,不然,你今天就是羊入虎口了~”殷素素想了想,道:“送我回去吧。”張翠山瞪著眼睛:“你瘋了?回去,他們還會叫你,叫你接客的,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清譽嗎?”殷素素抓著被子,沖著張翠山吼道:“清譽有什麼用?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們不可能的!我不想耽誤你,我不想讓你難做,你懂不懂啊?”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不做聲。 殷素素哭道:“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山野村姑,我不如慕容萱,她是名門正派,我呢?我什麼都不是!我又不會功夫,我不能和你仗劍天涯,行走江湖,我只能給你帶來麻煩,你何必救我?”說著,就要往門外沖,張翠山攔住殷素素:“你是好女孩兒,為何不珍惜自己?”殷素素道:“我珍惜自己又什麼用?既然不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怎麼活著不行?”說著,還要往外走,張翠山拉著殷素素,不肯放手,殷素素抽出手,扇了張翠山一個耳光。張翠山捂著自己的臉,道:“你們女兒家好不講理,都這麼喜歡摑人麼?”殷素素低著頭,哭道:“你走吧,別對我這麼好,我會舍不得的。”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殷素素拉扯著,張翠山想了想,皺著眉頭,猛地抱住殷素素,親了上去。殷素素推搡著,慢慢抱住張翠山。張翠山慢慢移開頭,看著殷素素,喘著粗氣,皺著眉頭,滿是柔情的道:“我張翠山一生木訥,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思。自從那日在桃花林相見,我就,我就對你動了心。可是,又礙於萱兒的情誼,我,我真的難以取舍。把你送走,我是萬萬不願的,但是,我又不知怎樣才能讓你留下。素素,求你,別走,好麼?” 殷素素搖著頭,道:“可是我在,只會給你帶來麻煩,你怎麼交代?為了我去得罪慕容萱,得罪峨眉,不值得。”張翠山道:“我,我知道,我想享齊人之福是不對的,可是,你和萱兒,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取舍。我怎麼這般沒用!”殷素素抓著張翠山的手,道:“五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其實,能留在你身邊,我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我別無他求,只求,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哪怕是做你的侍女,只要能伺候你一輩子,素素無怨無悔。”張翠山搖著頭:“我怎麼舍得,都是我不好。”殷素素抱住張翠山,道:“五哥,我也不願意離開你。” 張翠山抱著殷素素,道:“那,你就跟著我回武當,我們從長計議。”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看了看殷素素,紅著臉,脫下青衫,披在她身上,道:“離武當,還有一段路,你這般打扮,會引人誤會的。”殷素素道:“那,怎麼辦?”張翠山想了想,道:“你先這麼穿著,回去,給你找身衣服。”殷素素搖著頭,抱著張翠山,靠在他懷裏,道:“明日再回吧,我只求,像現在這般,靜靜的,抱著你,我只想和你多呆一會兒。”張翠山緊緊抱著殷素素,道:“對不起。”殷素素閉著眼睛,搖著頭,安靜的靠在他懷裏。張翠山抱著殷素素,歎著氣。 話說,這殷素素是江湖上的小魔女,豈會被人這般欺淩?那萬花樓,是殷素素叫洛芙買下的,裏面的恩客也好,女子也罷,都是天鷹教的人。那尹鵬,不是別人,正是殷天正;那侵犯殷素素的也不是別人,正是殷野王。這一切,都是殷素素的安排。殷素素自知武當上下對自己來曆心存猜忌,又有慕容萱拖著張翠山,便想出這個計策,期待張翠山能夠掉入自己的愛情陷阱裏,以便留在武當作內應,在殷梨亭大婚那天,帶著眾人搶了倚天劍。只可惜,張翠山被愛情沖昏了頭,難分善惡。 慕容萱敲著房門:“五哥,我是萱兒,開門啊,五哥~”敲了好久,無人回應。慕容萱皺著眉頭:“好奇怪,睡得這麼死?”想罷,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五哥?”房間內沒有聲音,藉著月光,慕容萱看著空床,皺著眉頭:“奇怪,人去了哪裏?”殷梨亭和紀曉芙站在門外,道:“萱兒?”慕容萱轉過身:“六哥,師姐,看見五哥了麼?”殷梨亭搖搖頭:“吃罷飯就沒看見他了,沒和你在一起?”慕容萱搖搖頭。殷梨亭撓著腦袋:“好生奇怪,大半夜的,會去了哪裏?” 莫聲穀跑了進來,道:“素素不見了,你們誰見過她?”殷梨亭道:“不是在後山嗎?”莫聲穀道:“我剛剛去了後山,發現素素早就收拾了包裹,留了張字條,人走了。”殷梨亭道:“不會和五哥私奔了吧?”紀曉芙悄悄掐了殷梨亭一下,殷梨亭道:“我說的是實話。”慕容萱氣的咬著嘴唇,皺著眉頭:“我去尋他們!”說著,就要走。紀曉芙扯住慕容萱,道:“萱兒,莫要急,或許不是呢?”慕容萱道:“都這麼夜了,不在房內,兩個人一起消失了,不像六哥所說,還能如何?”紀曉芙道:“五哥都說了對你一片真心,你就莫要懷疑他了。”慕容萱皺著眉頭,道:“有心?只怕是花心。”殷梨亭笑道:“萱兒,放心,五哥絕對不是情場浪子,可能,是有什麼要緊事吧。”慕容萱皺著眉頭,氣呼呼的坐在一旁的涼亭裏。眾人看著慕容萱,搖搖頭,不做聲。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看著躺在他懷裏的殷素素,紅撲撲的面頰,帶著淚水的睫毛,時不時在夢中緊蹙著眉頭,看的他好生心疼。張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扯了扯衣服,蓋住殷素素,又拉了拉被子,把她包的緊緊的。殷素素慢慢哼了一聲,睜開眼,道:“五哥。”張翠山笑道:“睡得如何?”殷素素道:“昨天,哭了那麼多,好累,睡得很好。”張翠山道:“天快亮了,回去吧,讓人看見了,不好。”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道:“這衣服,你穿著,頭巾也戴上,換個發型,裝成武當弟子上山去就好。”殷素素點點頭:“只是,回去別人問你,你怎麼說?”張翠山道:“我,我也不知,走一步算一步吧。”殷素素點點頭,輕輕扯住張翠山的手,兩人望了望,起身上了山。 宋遠橋指揮著眾人,布置著新房。俞岱巖偷偷拉過宋遠橋,道:“大哥,昨晚,五弟和殷姑娘都不見了。”宋遠橋皺著眉頭:“怎麼搞的?”俞岱巖道:“恐怕,是和殷姑娘私奔了。”宋遠橋瞪大了雙眼,四下看了看,道:“休要亂說!五弟豈是那樣的人?”莫聲穀道:“殷姑娘鐘情於五哥,不知道五哥怎麼想。怕,真的是雙宿雙棲了。”張松溪道:“不會的,五弟就算再怎麼沒有分寸,就算是要走,也會告訴咱們一聲的。”俞蓮舟點點頭:“會不會是殷姑娘有事情,五弟陪著一起去了?”張松溪點點頭:“嗯,不無可能。”正說著,張翠山帶著殷素素進了門。 眾人迎了上去:“五弟,殷姑娘,你們昨晚?”張翠山看著眾人,支吾著。殷素素道:“昨晚思鄉情濃,央求五哥陪我去看了看舅父,諸位大俠也知道,我舅父,是做煙花巷生意的,看我長大成人,便想要我留在那兒做花魁。我不應允,他就要來硬的。多虧了五哥,不然,我可就~”說著,低下了頭。宋遠橋道:“原來如此,沒事就好。”殷素素道:“諸位大俠,我回去,換身衣服。”眾人點點頭,殷素素低著頭走了進去。張翠山想要回房,殷梨亭拽住張翠山,道:“快去看看萱兒吧,萱兒昨晚等了你一宿,徹夜未眠,你怕是,大難臨頭了。”張翠山皺著眉頭,捏著雙手,搖著頭:“不,不去了。”莫聲穀道:“五哥,你和殷姑娘,不會?”張翠山低著頭,眼神遊離著,道:“你別問了。”說著,推開莫聲穀,轉身進了後院。莫聲穀搖搖頭:“慘了慘了,這回可真的是惹禍了。”殷梨亭道:“萱兒要是為此攪了我和芙妹的婚事,就更糟了。”宋遠橋拍拍二人的肩膀,道:“有你們什麼事兒?趕緊收拾東西去,五弟自有分寸的。” 張翠山來到後院,遠遠地看見慕容萱,張翠山愣了愣,皺著眉頭,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慕容萱看著張翠山,慢慢站起身,道:“五哥,昨晚,你去了哪裏?”張翠山道:“昨晚,我昨晚陪著素~”“素素”二字還未說出口,慕容萱面帶慍色,張翠山覺察出來,道:“陪著殷姑娘,去尋他舅父了,期間,發生一些事情,所以回來遲了。”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看著我的眼睛。”張翠山癟著嘴,四處看著,不肯看慕容萱。慕容萱道:“好啊你,騙我~你每次撒謊都會這樣的!你!”說著抬手就要打。張翠山按住慕容萱的手:“好了,別鬧了!”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咬著嘴唇,含著淚,點著頭:“好啊,好,你喜歡那個殷素素是吧?我成全你們!”說著,撒開手跑開了,張翠山伸著手,想拉住她,卻不知道說什麼。 殷素素換了一身行頭,笑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慕容萱推門而入:“殷素素,你給我出來!”殷素素站起身,道:“慕容姑娘~有何指教?”慕容萱道:“你我都是女兒家,你和我說句實話,昨晚,你和五哥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什麼?”殷素素道:“你莫多想,我們真的沒什麼的。”慕容萱冷笑了一下:“沒什麼?半夜不睡覺,孤男寡女,怎麼會不讓別人多想?”殷素素別過身子,道:“你若不信,那就無需多說。”慕容萱扯起殷素素,道:“我告訴你,五哥是我的,你休想從我身邊搶走他!”殷素素道:“我從沒有想過和你搶,只是,五哥心在誰身上,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有時候,哪怕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何用?”慕容萱道:“這話,是我對你說才對,記住,五哥是我的,你想要留在武當,就做好你的夥婆子!”說著,轉身就走,殷素素看著慕容萱,笑道:“就這個智商,還和我鬥?笑話!” 慕容萱走到山腳下,看見張翠山拎著一攬子桃子走了過來。張翠山一愣,道:“萱兒。”慕容萱笑著點著頭,看著張翠山,道:“怎麼,來給心上人送吃的?”張翠山道:“俗家弟子送來的桃子,甜得很,我尋思,拿來給素素,哦不,殷姑娘,嘗嘗鮮。”慕容萱頓時心冷了半截,道:“你只知道你的殷姑娘,卻不會想起我。”說著就要走,張翠山拉住慕容萱,道:“給你留了的,知道你愛吃桃子。”慕容萱道:“五哥,你跟我說句實話,如果要你選,究竟選我倆誰?”張翠山皺著眉頭,道:“萱兒,莫逼我了~”慕容萱道:“叫你娶我,你說逼你;叫你做個選擇,又說我逼你?好,我不逼你,我退出,成全你們好吧?”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 “五哥~”殷素素站在後面,道。張翠山道:“哦,素素,給你拿的桃子,嘗嘗鮮。”殷素素接過桃子:“我想,回桃花林。”張翠山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照顧自己啊,我不放心,別鬧,在武當好好呆著。”慕容萱道:“是啊,在這裏,有這麼多人照顧你,你何必自己麻煩!”張翠山道:“萱兒,莫鬧。”殷素素道:“我知道,我在這裏,給你們填了那麼多的麻煩,就好像慕容姑娘說的那樣,我在這兒,簡直,就是不知廉恥。”慕容萱道:“我幾時說過?你這丫頭好生混賬!”張翠山道:“萱兒。”慕容萱道:“我真的沒說過!”殷素素擦擦眼淚,道:“是,是我多事,我,做好我的夥婆子就好了。”張翠山道:“萱兒,你可否說過?”慕容萱低著頭:“我,我只是一時生氣而已~”張翠山道:“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說素素!”慕容萱道:“你為了這個丫頭,你吼我?”張翠山道:“是你錯在先的!” 慕容萱咬著嘴唇,看著殷素素,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沖著殷素素就是一巴掌,殷素素捂著自己的臉,皺著眉頭,不做聲,張翠山愣了一下,抬手一巴掌,摑了慕容萱一下,慕容萱捂著自己的臉:“五哥,你!”張翠山看了看自己的手,頓時沒了氣,道:“別再無理取鬧了,夠了!”慕容萱道:“你信她不信我是吧?好,張翠山,我瞎了眼,我會喜歡你!”說著,跑開了。殷素素拉著張翠山,道:“五哥,你不該這般的。”張翠山輕輕拉開殷素素的手,道:“我看看你的臉。萱兒這丫頭,平時野蠻慣了。下手這麼重,疼麼?”殷素素輕輕握著張翠山的手,搖搖頭:“不疼。”張翠山垂著眼瞼,看著殷素素,輕輕歎了一口氣:“她以後若是再欺負妳,你就告訴我,我替你討回公道。”殷素素笑著,慢慢擁住張翠山,搖著頭,道:“不用,我不想你與人結怨。” 慕容萱氣呼呼的走回武當,張三豐看了看,道:“萱兒,你來。”慕容萱愣了一下,道:“張真人。”張三豐笑了笑,道:“在武當呆的,還習慣麼?”慕容萱一頭霧水:“嗯,還好。”張三豐笑,道:“翠山這個人吧,天生木訥,不會哄女孩子,你能中意他,我很開心,只是怕你,受不了他這般迂腐。”慕容萱道:“張真人恐怕有所不知,五哥,雖然木訥,可是這心裏,比誰都明白呢。”張三豐皺著眉頭:“哦?你發現什麼了?”慕容萱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怕是五哥,對殷素素有情。”張三豐捋著胡子,道:“怎麼,為兒女之事所困?”慕容萱笑道:“萱兒可不比張真人,能夠看破紅塵。萱兒,只是愛情裏的平凡女子,只期望,自己給五哥,和五哥給自己的,是一樣的。怎知,他卻有別的心思。” 張三豐笑了笑,道:“情愛是什麼?不過是暮雨晨風。”慕容萱看著張三豐,道:“還望張真人明示。”張三豐笑了笑,道:“你們還都年輕,哪能那麼容易就體會呢?凡事,自有定數。不是我幫著翠山說話,翠山絕對不是負心人,若要是他真的說了願意和你在一起,又要去尋新歡,我也不會饒他~”慕容萱想了想,道:“五哥,確實說過,怕有負於我。”張三豐道:“所以說,翠山現在也很矛盾,如果想留住他,就更要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而不是逼著他,嗯?”慕容萱點點頭:“多謝張真人,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張三豐道:“你是個有靈性的女孩子,別因為情愛蒙蔽了雙眼,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慕容萱笑著點點頭,道:“我懂了,謝謝張真人教導~”張三豐笑著,背著手走了。 第十二章:兩難抉擇離愁生 張翠山扶著殷素素回到木屋內,殷素素放下桃子,道:“五哥,你回去吧!”張翠山皺著眉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做聲。殷素素慢慢的坐在他身邊,道:“怎麼,有心事?”張翠山點點頭,道:“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和萱兒說。”殷素素道:“五哥,我知她對你情深意重,你無需因為我,同她鬧僵。”張翠山搖搖頭,道:“素素,這不干你事兒。說來也奇怪,以前我就木訥不堪,根本就不知道情為何物,想不到現在,卻要腳踩兩隻船,我真的覺得自己,不像一個大丈夫!”說著,狠狠砸了桌子一下。殷素素道:“五哥,你莫要這樣,男人三妻四妾,其實也並無什麼不妥。只是,不知道,慕容姑娘願不願意同我一起伺候你。恐怕不會吧?峨眉是名門正派,慕容姑娘知書達理又那麼兩粒,五哥你也是一表人才。你倆,才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我何必多此一舉,做著無謂的爭取?”說著,殷素素坐在一旁抹起了眼淚。 張翠山在一旁歎著氣,道:“素素,你教我,我應該如何同萱兒說?”殷素素搖搖頭,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怎麼替你拿主意呢?”張翠山皺著眉頭,點點頭,自顧自搖著頭,歎著氣走出門去。殷素素擦乾淚,心道:“解釋的清楚,就不是女兒家了。你不懂女兒心,又如何分辨善惡呢?”想到這兒,殷素素摸了摸桌子上張翠山剛拿來的桃子,心道:“我這樣對你,你若知了實情,又會將我置於何地呢?你對我,是真的愛么?玩弄你的請安,我這心裡,真的過意的去么?我當真,應該對你這般么?”夕陽漸漸下了山,殷素素望著夕陽,歎著氣。 張翠山下了山,金了武當,在松樹下看見了慕容萱。慕容萱看見張翠山,轉身要走。張翠山快步跑過去,拽住慕容萱:“萱兒~對不起。”慕容萱不做聲,張翠山想了想,慢慢抱住慕容萱沒到:“其實,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當時,確是一時情急,見你欺了素素,她一弱質女流,又不會反抗,我便為她出頭。”慕容萱依舊是不做聲,張翠山道:“萱兒,我知道,是我錯。我妄想齊人之福,我不願意拋棄你,因為你一直對我照顧有加,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我對素素也是真心。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取捨,你二人,怕是一個我也捨不得。所以,我,我別無他求,我只希望你日後對素素好些,你二人和平共處,可以么?”慕容萱看著張翠山,笑了笑,道:“你覺得,我峨眉女兒會和別人共事一夫么?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讓你如此這般著迷!”張翠山搖搖頭:“我也不知打,只道是一見傾心。”慕容萱道:“一見傾心?天下之大,何來那麼多的巧事?只怕是有人有心刻意而為之!”張翠山道:“萱兒,你莫亂說。”慕容萱笑著搖搖頭:”信不信由你。我慕容萱,絕不會和他人共事一夫!你若想享齊人之福,請另尋他人吧!“張翠山抓住慕容萱的手,道:‘萱兒!” 慕容萱轉過身,眼神堅定,道:“我意已決,絕無其他可能。你若是鐘情于她,我退出,成全你二人便是!”張翠山緊緊抱住慕容萱,道:“不,萱兒,我不能沒有你,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改變了好多。我知,你對我是真心,是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情,什麼是愛。我又豈會拋棄你?我應承你,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二人一個完美的答復。”慕容萱道:“你倆做過什麼,你心知肚明。”張翠山一愣,不做聲。慕容萱苦笑了一下:“只道我心繫孤舟,滄海錯付真心。”張翠山閉著眼睛,歎著氣,道:“我承認,我親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看見別人欺負她,我就想保護她,就好像上次你被人抓住,我也擔心一樣。我念她自己孤身一人,她家弟又因為我們倆而死,所以,我想好生照顧她。”慕容萱無奈的笑著,閉著眼睛不做聲。張翠山道:“萱兒,你別這樣對我,你這樣對我不理不睬,我真的好難受。”慕容萱未等應答,滅絕在兩人身後大喝一聲:“混賬!”張翠山連忙撒開慕容萱,二人轉過身,張翠山低著頭,不敢看滅絕。滅絕背著手,走過去,道:“好你個混賬東西,竟然要我峨眉女兒和山村野姑一起服侍你?你何德何能?!”張翠山低著頭,不做聲,滅絕上去就是一巴掌,道;“又不做聲?走,見你師尊去!”張翠山捂著自己的臉,跟著滅絕和慕容萱走了出去。 張翠山跪在地上,滅絕坐在一旁,張三豐坐在正席,看著張翠山,道:“翠山,我武當弟子豈可優柔寡斷誤人前程?你到底作何打算,今朝,趁人齊備,你就明說吧!”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慕容萱撇著頭,不做聲。莫聲谷帶著殷素素走進來,衝著張三丰點點頭,退了出去,關上門。殷素素衝著張三丰和滅絕行了禮,張三丰道:“殷姑娘,今日讓你來,無非是想理清你們三人之間的糊塗賬,我武當弟子,若是真的鐘情於你,我也不會攔著你們。只怕是一世情急,胡亂表明心跡,誤了你們的前程。”殷素素點點頭,道:“張真人所言,素素都懂。只不過,素素不願意做無謂的爭執,我不願意耽誤各位的時間,素素本來就是一山野村姑,高攀不起這道家的俊傑,素素也自知配不上五哥,素素,願意成全五哥和慕容姑娘,諸位不必再糾結。” 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慕容萱心道:“好你個野丫頭,以退為進,想在五哥和張真人面前裝大度?我偏偏不讓你稱心如意!”張三丰把頭轉向慕容萱,道:“萱兒,你是何想法?”慕容萱道:“殷姑娘有自知之明,萱兒很是欣慰,但是,萱兒也不是不講情理之人,若是五哥真的鐘情于殷姑娘,那,萱兒也願意退出,成人之美!”殷素素低著頭,不做聲,心道:“臭丫頭,竟然學我!好在我還有後手,這次,你贏不得我!”張三丰看了看張翠山,道:“翠山,兩位姑娘已經表明態度了,你豈可不做聲?快做決斷吧!免得污了兩位姑娘的前程。”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又看了看慕容萱,低著頭,皺著眉頭,喘著粗氣,在心裡不斷掙扎著,一個重情重義古靈精怪,一個知書達理溫柔可人,清理不可方物。滅絕敲著桌子,道:“大丈夫做事如此婆媽,成何體統?!”張翠山搖著頭,始終不做聲。 “師傅!”莫聲谷沖了進來,道:“師傅,山下來了一群人,說我武當劫了人家的閨女,讓我們速速將人送回去,不然就攪了六哥的婚事!”張三丰道:“何人所為?”莫聲谷看了看張翠山和殷素素,道:“那人自稱是殷姑娘的舅父,指名道姓,要尋五哥呢~”張翠山愣了一下,看了看殷素素,殷素素低著頭,滿臉焦慮。張三丰站起身:“走,出去悄悄~”莫聲谷引著張三丰走了出去。滅絕看著張翠山,笑道:“武當少俠,幾時也學會了擄人自享的勾當?滑天下之大稽,傳出去,恐怕是丟盡了武當的臉面了!萱兒,走~”說著,滅絕帶著慕容萱走了出去,慕容萱看了看張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跟著滅絕走了。張翠山扯起殷素素,帶著她走到後門,道:“素素,你快走,讓他們抓了你,定要讓你回去做那齷齪之事,我不忍心。”殷素素搖著頭,道:“我不走,我若一走了之,你怎麼解釋?你這一世英名,都得毀在我手裡嘞!我不能這麼做。”張翠山道:“什麼英名不英名的,人生在世幾十年,要這虛名有何用?我願意用我一生功名,換你今生如意。”殷素素抬起頭,看著張翠山,張翠山微笑著,衝著她點點頭。殷素素頓時心生不捨,躊躇開來,張翠山也不多言語,拉著殷素素就要出門。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道:“五哥,這樣,真的值得么?”張翠山點點頭,應了一聲。殷素素拉起裙袂,快步跑了出去,一步三回頭。張翠山不捨的看著殷素素,關上門,歎了一口氣,衝著大廳奔去。 殷天正帶著一群手下,站在大堂內,張三丰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幹?”殷天正掐著腰,滿臉怒氣,道:“張老頭兒,你也別怪我不敬你,你的好徒兒打傷了我的客人,還搶了我的閨女。這事兒,你武當做的也太不該了吧?我家的閨女做什麼,與你可否有干係?”張三丰搖搖頭:“確無關係。”殷天正冷笑了一下,道:“既然無關,啰嗦什麼,快把閨女還我!”慕容萱看著殷天正,只覺得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來。張三丰未等答話,手下一囉囉指著張翠山道:“主子,他來了!”殷天正道:“張翠山,我敬你年少才俊,才以禮相待,想不到你這般虛偽奸詐,我先頭要找姑娘,同你好酒好菜的伺候著你不要,非要帶著我閨女走,還打上了我的客人,成何體統?”張翠山道:“你逼良為娼,我這是打抱不平,積德揚善的好事兒,我問心無愧!”殷天正道:“你休要推脫,你名門正派也奪人閨女,傳出去,只恐為天下人恥笑!”張翠山道:“素素已經離開武當了,你若要尋她,就請下山去吧!”殷天正跺了跺腳,道:“好你個無賴,你說不在就不在了?那我偏要搜來看看,若搜出人來,飛拆了你這武當,打得你七零八碎!”莫聲谷攔在面前,道:“你敢,我武當不是好惹的!”殷天正的手下,拿起武器,宋遠橋也帶著眾武當弟子擺好陣勢,雙方對戰,一觸即發。 “住手!”殷素素喊了一聲,快步跑了進來。張翠山攔住殷素素,道:“誰讓你回來的?”殷素素笑著道:“你對我有情有義,我豈能忘恩負義?”說罷,殷素素推開張翠山,走到殷天正身邊,轉過身,衝著武當眾人一鞠躬:“素素近日承蒙各位大俠照顧,近日一別,不知道何時何日才能再見,還忘各位多多保重,素素,定當將各位的恩情,銘記於心!”張翠山搖著頭,看著殷素素,殷天正粗暴的扯過殷素素,上去就是一巴掌:“臭丫頭,讓你胡跑!”殷素素捂著自己的臉龐,不做聲。殷天正扯著殷素素就要走,張翠山喝道:“且慢!”接著轉身衝著張三丰便跪下去:“師傅,那日,徒兒和殷姑娘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弟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弟子要娶殷姑娘為妻,還望師傅成全!”眾人愣在那兒,慕容萱頓時心如死灰,望著張翠山,仿佛掉進了萬丈深淵,張三丰皺著眉頭,不知說什麼。殷天正先是一愣,道:“好你個斯文敗類,帶壞我黃花閨女,你若要娶,我還不應呢!”殷素素始料未及,沒想到這呆書生會做出如此之舉。 殷素素回過神,道:“各位,莫聽五哥亂說,那日,我們二人並未越雷池半步,五哥只是為了救我,才會口不擇言,諸位莫要相信~”張翠山衝著殷素素搖著頭,示意殷素素別再說下去,殷素素搖搖頭,衝著張翠山笑了笑,留下兩滴淚,道:“五哥的恩情,素素銘記於心,此生所欠,來生再還!”張翠山站起身,想要拉起殷素素,殷天正已經拉著殷素素去了。張翠山還想追出去,張三丰喝道:“翠山!”張翠山皺著眉頭轉過身,眼裡含著淚:“師傅~”張三丰搖搖頭:“你二人緣分已盡,別再勉強。”張翠山看著門,閉著眼睛,不做聲。張三丰看了看,道:“及時快到了,收拾收拾,莫誤了婚事。”眾人四散開去,慕容萱看著張翠山,捏緊了拳頭。 殷天正帶著殷素素下了山,回到萬花樓,洛芙給殷素素換了身衣服,殷素素呆呆的坐在那兒,不做聲。洛芙推了推殷素素,道:“小姐,小姐?”喊了五六聲,殷素素仍未答應。洛芙思忖了一下,喝道:“張翠山!”殷素素站起身:“在哪兒,在哪兒?”洛芙道:“小姐,你怎的了?好像魂魄都不在了似的。”殷素素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怎麼會這樣的。”洛芙道:“小姐,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張翠山了吧?”殷素素搖搖頭,又歎著氣,不做聲。殷天正帶著楊逍走進門,道:“素素,你看誰來了?”殷素素抬起頭,楊逍一抱拳,道:“素素,別來無恙啊!”殷素素笑了下,道:“幾年不見,你倒是英俊了許多啊。”楊逍笑道:“怎麼,只許你女大十八變,不許我多幾分男兒情懷?” 殷天正笑道:“好了,敘舊的話容後再說,先談要是。”楊逍點點頭,道:“鷹王已經和我說了你的計劃,我只覺得,如此一來,顯得我們明教太過拘束,他名門正派有何能耐,不如明搶的有趣。”殷素素道:“但是那倚天劍,我已經取來了!”說著,洛芙從身後拿出一柄劍,遞給殷素素,殷素素接過來,道:“不知你們還想怎的。”原來,洛芙在殷天正帶著人和張三丰在大廳對質的時候,已經私下潛進了滅絕的房間,換走了倚天劍。因為眾人在籌備婚事,又要應付殷天正,竟然無人知曉。楊逍接過劍,笑道:“只道是武當有個真武七截陣,我還想見識見識呢~明教本就不為他們所容,也不怕再惹次麻煩,姑且就在武當,揚次威,立次名!”殷素素看了看殷天正,殷天正點點頭,殷素素的心突然緊了一下,也點點頭。 第十三章:正邪相爭武當巔 張翠山坐在酒罈面前,呆呆的看著酒罈。莫聲谷走了過去,道:“五哥,前面沒有酒了,你快點兒找人填滿。”張翠山點點頭,舉著酒罈,往酒壺裡面倒著酒。酒慢慢溢了出來,張翠山卻一直皺著眉頭倒著,不曾停手。莫聲谷上去劈手奪下酒罈,推了推張翠山,道:“五哥,五哥!”張翠山回過神:“嗯,怎麼了?”莫聲谷歎了一口氣,道:“哎,五哥,你的魂魄,隨殷姑娘一起去了吧?”張翠山抿抿嘴,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走了,就莫想了。”莫聲谷道:“那,萱兒怎麼辦?”張翠山搖搖頭:“我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她。只怕她現在,恨死了我!”莫聲谷道:“你已經沒了殷姑娘,再沒了萱兒,豈不是兩手空空么?”張翠山搖搖頭:“一切,隨緣吧!” 殷梨亭應酬著眾人,宋遠橋也幫忙招呼客人。俞岱巖道:“哎,剛去看了看五弟,整個人像丟了魂魄一樣,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張松溪搖搖頭,道:“好在此事解決了,不然真就壞了六弟的婚事了。”俞岱巖道:“只是,五弟一時口快,萱兒那頭兒怕是不好交代了。”宋遠橋走過來,道:“休再提及此事了,師太為此很不開心,師傅也心煩意亂,我們莫再添堵。”俞岱巖點點頭,道:“只可惜五弟這兩段大好姻緣,便如此散了。”張松溪道:“兩位姑娘可都不是什麼善類,怕是五弟哪個也招惹不來,如今這般,對五弟也算是一種解脫了。”俞岱巖道:“只怕這錯體因緣,會牽亂他們大半生啊!”宋遠橋道:“好了,快招呼客人,等宴席散了,我們在一同去安慰五弟去!還年輕,怕什麼?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五弟能文能武,害怕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姑娘?莫想了,散了,散了!”眾人點點頭,分散開去。 張三丰和滅絕帶著莫聲谷走出來,兩人互相推辭了一下,坐了上座。宋遠橋吩咐下去,眾人列好陣勢,殷梨亭穿著紅袍,紀曉芙蒙著蓋頭,兩個人牽著花環,走了進來。俞岱巖看了看,扯了扯張松溪的衣襟,道:“四弟,五弟怎麼不見了?”張松溪四處看了看,道:“是啊,打晚上就沒見到他了,怕是擔心觸景生情,所以避而不見了吧。”俞蓮舟道:“所以說啊,這男女之情,碰不得!”莫聲谷道:“那可未必,五哥這是左右為難,要換了我,我就一心一意對一個姑娘,或許,還能和六哥一起成親呢!五哥但凡當機立斷,豈會有今日的結局?”張松溪道:“殷姑娘為人溫婉賢淑,怕是五弟鐘情她多一些吧?”俞岱巖撓撓頭,道:“說來也奇怪,我總覺得,殷素素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卻記不起來了!”莫聲谷笑道:“三哥,你幾時也會留意女子姓名了?”俞岱巖道:“休要笑話我,我當真聽過,在哪兒呢?”宋遠橋道:“好了好了,莫要扯閒言碎語,六弟快要拜堂了,還這麼多事兒。”眾人笑笑,不再言語。 張翠山在庭中漫步,不知不覺走到了滅絕和慕容萱的住處。張翠山抬頭看了看,屋內點著蠟燭,隱隱傳來哭聲。張翠山快步走過去,透過門縫,看見慕容萱趴在桌子上。桌子上放著倚天劍,慕容萱抖著身子,用手畫著桌子,一抖一抖哭著。張翠山皺著眉頭,一陣心疼,輕輕推開門,道:“萱兒。”慕容萱抬起身子,擦了擦了眼淚,頭也不回:“你來做什麼?出去!”張翠山走進房內,道:“我,我不知為何,會走來這裡,看見你哭,我好生心疼,所以,就,進來看看你。”慕容萱轉過身,含著淚,看著張翠山,喝道:“你心裡還會有我?怕是只有那個和你有過肌膚之親的殷素素吧?” 張翠山搖搖頭,忙道:“我那麼說,只是想救她,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傷心的。萱兒,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怨我。但是,你別憋在心裡,更別一個人呆在這兒哭。你打我,罵我,想我怎麼都行。我只求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慕容萱別過身子,道:“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張翠山皺著眉頭:“萱兒~”慕容萱猛地回過身,瞪著眼睛看著張翠山,張翠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低著頭,不敢看慕容萱。慕容萱雙手在張翠山胸口不斷的拍打著:“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你卻如此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張翠山不做聲,任憑慕容萱拍打著自己。 殷素素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語道:“這麼多人一起去武當,武當今天又在辦婚事。他們說要來明的,可是保不齊私下里會做什麼勾當。他們人都那麼好,不會想著預防什麼陰招,五哥今天又得罪了滅絕老尼姑,怕是不會安生吧?爹又不讓我去,這可如何是好?”洛芙在外面掃著院子,殷素素看了看,道:“洛芙!”洛芙抬起頭:“嗯?小姐,怎麼了?”殷素素四下看了看,道:“老爺呢?”洛芙道:“哦,老爺在前廳和少爺商量事情呢,怎麼啦?”殷素素道:“你進來,穿著我的衣服坐在這兒,就,嗯,讀書好了,看這個,我出去一下。”說著就要走。 洛芙拽住殷素素:“小姐,你要去哪裡啊?”殷素素皺著眉頭擺擺手:“誒呀,你別管了~”洛芙道:“哦,我知道了,你要去武當啊?”殷素素捂住洛芙的嘴:“要說那麼大聲嗎?”洛芙掙脫開來,道:“小姐,你別讓我難做了,老爺說了,你今天要是上了武當山,老爺就扒了我的皮~您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份上,別難為我了好嗎?”殷素素道:“可是,我擔心~”洛芙笑了笑:“擔心那個木頭啊?”殷素素皺著眉頭撅著嘴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洛芙道:“好了小姐,你就別操心了,武當人傑地靈,還真的能被他們滅了不成?張三丰可不是吃素的。”殷素素道:“我又不擔心張真人~”洛芙笑了笑:“我知道,你擔心你的好五哥嘛~”殷素素道:“臭丫頭,是不是找打啊?”洛芙拿起掃帚就跑:“不敢了~不敢了!” 媒婆站在一旁,殷梨亭和紀曉芙來到張三丰和滅絕面前。媒婆道:“及時到,新人行禮!一拜天地,花開富貴人團圓!”殷梨亭和紀曉芙衝著山門,拜了拜。媒婆又道:“禮成!二拜高堂,夫妻和睦,相夫教子,順禮從綱!”兩人轉過身,衝著張三丰和滅絕便是一拜,又跪在地上,給二人敬了茶。滅絕和張三丰相視一笑。媒婆再道:“禮成!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早生貴子閤家歡樂!”二人轉過身,面對面,殷梨亭看著紀曉芙,滿臉微笑。二人剛要拜,只聽得門外一聲巨響,兩個小徒孫被打飛了進來。 張三丰和滅絕站起身,宋遠橋帶著眾弟子站在張三丰身後,警惕的看著四周。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張真人,殷六俠大婚之日,我等不請自來,張真人切莫見怪。你的小徒孫攔著我們不讓進去,我們沒傷他性命,只是折斷了他們的筋骨,也算是來送賀禮啦!剛剛只是個前奏,只是手下人不懂規矩,擾了張真人的吉時,我們現在還在山腳下,現在馬上上山去,給您陪個不是!”滅絕看著張三丰,道:“這聲音,如此洪亮,聽起來卻像是近在咫尺,看起來,這幾個人不簡單啊!”張三丰點點頭,道:“遠橋,帶他們下去。”宋遠橋點點頭,找來幾個人,抬走了受傷的小徒孫。 話音未落,早已有三個人影閃了進來,門外的徒子徒孫們應聲倒地。那三人衝著張三丰一抱拳,並不作聲。張三丰細細打量了一下三個人,為首的少年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五官俊俏,一臉的冷峻,嘴角微微上揚,神情淡然莫測,眼裡帶著一股子的寒氣。左邊站著一個大漢,頭髮和鬍鬚都是黃色的,仿佛炸裂開來,眼角上吊,活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右邊站著一位婦人,頭戴金花,衝著張三丰微微笑著。張三丰笑道:“三位,若是想討杯喜酒喝,我也不是不許。只不過,各位來我武當如此賀喜,怕是不合江湖規矩吧?”那金髮大漢笑了笑,道:“張老頭兒,你可別倚老賣老,我們這次來,可不是聽你瞎白話的!”張三丰微微一笑:“哦?那你們是?”那少年上前一步,道:“張真人,我們是來討教的!”張三丰點點頭:“怎麼說?”那少年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知道張真人武功神秘莫測,所以,特來討教~還望張真人不吝賜教!”張三丰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不做聲。 宋遠橋一抱拳,道:“既然三位都是明教中人。小哥你既是明教的光明左使,那這兩位,想必是金毛獅王謝遜,和紫衫龍王,金花婆婆了~”那兩人笑著點點頭:“不錯,正是!”宋遠橋道:“我武當和明教素無來往,不知為何,三位想起來要和我武當比試了?”楊逍道:“我聽聞,武當有個真武七截陣,所以,想來討教下。”宋遠橋道:“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武當大喜的日子,如果要比試武藝,請改日吧!”殷梨亭道:“大哥~”宋遠橋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出聲。楊逍笑著不做聲,謝遜道:“怎麼,張老頭兒,你是怕了么?我今天,還真得好好討教一下!”說著,衝著張三丰打了過去。 張三丰一動未動,宋遠橋早就攔在前面,接住謝遜的招,謝遜一愣,宋遠橋一推,兩個人跳到大堂中間,跳進圈子,過起招來。謝遜叉住宋遠橋的手,笑道:“喲呵,不錯,我以為武當只有張老頭兒武功絕世,原來你這大師兄也是深藏不露啊!”宋遠橋笑道:“我師傅年歲大了,不適合打打殺殺。更何況,對付閣下,我應該已經夠資格了~”謝遜笑了笑,道:“好,那就先滅了你!”說著,“呼”的拿出大刀,衝著宋遠橋砍去。莫聲谷喊了一聲:“大哥接著~”就拋出去一把劍,宋遠橋跳起來穩穩接住,拔出劍,和謝遜打鬥起來。謝遜道:“聽說武當功夫擅長以柔克剛,我倒是要見識見識!”宋遠橋道:“那好,送你一套武當三十二式綿掌,接好了!”謝遜還未等反應過來,宋遠橋一掌已經打了出去,謝遜沒有動,生接了一掌。宋遠橋歎道:“好內力!”謝遜笑了笑,一用力,宋遠橋笑著換了一招,又拍在謝遜身上。兩人僵持不下,互相拼著內力。 金花婆婆看著滅絕,道:“想不到,你和武當攀了個親家。”滅絕笑道:“你不是去波斯了么?不是早就脫離明教了么?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聽說陽頂天失蹤了,你要回來做這明教的教主?”金花婆婆笑道:“我黛綺絲,雖然出生於波斯,但是我的根,依舊在中原。更何況,屠龍寶刀和倚天劍重現江湖,我豈有不來觀賞一番的道理?”滅絕道:“這些,怕是你都不夠資格吧~”金花婆婆笑了笑:“老禿尼,十幾年沒見了,這嘴巴還是不依不饒啊,今晚姑且和你過過招!”說著拿起鞭子就要打。俞岱巖大刀一橫:“既然在我武當,就不勞師太動手了~”張三丰點點頭:“對,來了我武當,便是客人,師太你歇著便是。”俞岱巖笑了笑:“和你打,我俞岱巖勝之不武啊!”金花婆婆哼笑了一下:“小子,口氣倒是不小,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俞岱巖跳進圈子,張三丰看了看,道:“紫衫龍王是你們的長輩了,不可小覷,更不可怠慢。蓮舟,助你三弟一臂之力去~”俞蓮舟點點頭,也跳進圈子,兩個人和金花婆婆過起招來。 楊逍道:“既然已經過了招,那可不能少了我!張真人,請賜教!”張松溪攔在前面,笑著道:“既然小哥想要討教真武七截陣,也罷,我們兄弟三人,給你比劃比劃便是~”說著,和殷梨亭還有莫聲谷拿出劍,把楊逍圍了起來。楊逍道:“怎麼,就三個人?”殷梨亭道:“我們三個學藝不精,若是有幸打敗了你,也是你的運氣~”楊逍背著手,不做聲,想了想,道:“少了一個?”莫聲谷哼笑道:“我五哥能文能武,他若是來了,你必敗無疑。今天是我武當大喜的日子,還是給你留點臉面的好!”楊逍笑著搖搖頭:“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多能耐!” 第十四章:兩手空空終成殤 慕容萱把張翠山推出門,關上門,靠在門上,道:“你走,你走!”張翠山站在門前,道:“我可以走,但是,你得應承我,別再不開心了,好麼?”慕容萱道:“要你管?死了都不要你管!”張翠山敲著門:“萱兒,你別說傻話,你開開門好不好?”慕容萱吼道:“不要,你走,走!”張翠山歎著氣,慢慢轉過身,準備離開。慕容萱咬著嘴唇,還想說什麼,突然看見窗戶上有一個黑黑的影子,慕容萱心里有些開心,心道:“傻瓜,走不成門,開始走窗戶了?也真夠固執的。”未等想完,窗戶破開了,一張老頭兒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慕容萱心裡一驚,大叫一聲:“媽呀!”張翠山本來轉身要走,聽見慕容萱這麼一聲喊,回過身,一腳踹開門,那蝙蝠已經帶著慕容萱破窗而出。張翠山想都沒想,從窗戶鑽了出去,跟著兩人上了後山。 張翠山來到竹林,喊著:“萱兒,你在哪裡?”“五哥,我在這兒!”張翠山趕過去,發現慕容萱被綁在繩子上,吊了起來,下面是削的尖尖的竹子,四處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張翠山警惕的看著四周,道:“閣下是什麼人,請現身一見!”一隻蝙蝠飛了下來,張翠山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個人,穿了一個蝙蝠衣。那人道:“你連我都不認得?還稱什麼武當七俠?真是笑話!”張翠山一抱拳,道:“前輩,還沒請教!”那人道:“好說好說,在下明教四大護法之一,青翼蝠王——韋一笑!”張翠山想了想,道:“我武當和明教,素無來往,不知道前輩前來,是何用意?”韋一笑笑了笑,從身後拿出倚天劍:“為了這個!”張翠山道:“這倚天劍,是師太的~”話還沒說完,韋一笑喝道:“迂腐!哦,這滅絕用了幾年,就是她的了?照你這麼說,這倚天劍,現在在我的手上,便是我的了~”張翠山一時語塞,慕容萱道:“五哥,救我!”張翠山道:“前輩,你若是想要這倚天劍,你拿走便是,還請你,把萱兒放下來。” 韋一笑笑了笑,道:“怎麼,你倆,是什麼關係?”張翠山搖搖頭:“前輩你莫問了,倚天劍,你拿走就是了!”慕容萱喊道:“不行,倚天劍是師傅的,你還給我!”韋一笑轉過身,看著慕容萱,道:“臭丫頭,都成了網中之魚了,還口舌不饒人?也好,殺了你,落得個耳根清淨!”說著拔出倚天劍就要刺。張翠山一個梯雲縱飛身上去,用判官筆撥開韋一笑的劍,用虎頭鉤鉤斷了繩子,抱住慕容萱,站在地上。張翠山緊張的打量著慕容萱:“怎麼樣萱兒?”慕容萱搖了搖頭:“我沒事兒。”韋一笑點點頭,道:“好小子,那就和你過兩招!”說著,飛身過來,衝著張翠山就是一掌。張翠山推開慕容萱,接住韋一笑的這掌,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竹子上,憋著氣,不做聲。韋一笑看著張翠山,笑道:“早就聽聞,武當的內功修為天下第一,今天老夫倒是要見識見識!”張翠山不做聲,皺著眉頭,運著氣。 慕容萱想了想,拾起地上的判官筆,衝著韋一笑刺了過來。“壞蛋,看招!”韋一笑回過身,輕輕彈開判官筆,抓住慕容萱的胳膊,向前一拽,一把掐住慕容萱的脖子。慕容萱撇了筆,按住韋一笑的手,翻著白眼吐著舌頭。韋一笑把慕容萱舉了起來,慕容萱雙腳亂蹬著,韋一笑笑道:“小丫頭,找死?送你一程!”張翠山憋著氣,衝著韋一笑的內關點去,韋一笑鬆開手,撒開慕容萱,道:“小子,去死吧!”說著,衝著張翠山就是一掌,張翠山連忙抬手相迎。韋一笑道:“讓你嘗嘗老夫的寒冰掌!”張翠山抵住韋一笑的掌,只覺得有些涼涼的東西順著自己的掌進入自己的體內,全身一股涼氣,從腳衝到腦門上,身子一麻,被韋一笑一掌推了出去,摔在那片削好的竹子上,竹子直接從張翠山的身子里穿了過去。張翠山仰面躺在地上,瑟瑟發抖,吐著鮮血。 慕容萱跪在一旁,抓著張翠山的手:“五哥,五哥~”張翠山哆嗦著,皺著眉頭,嘴裡溢出鮮血,聽不清說什麼。韋一笑看了看,拿起倚天劍,轉身離開了。慕容萱哭著晃著頭:“五哥,你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啊~”說著,慕容萱爬起來:“五哥,你堅持住,我去找師傅和張真人,你堅持住啊!”說著,踉踉蹌蹌的跑回大廳去。 謝遜和宋遠橋同時收了掌。謝遜背著手,不住顫抖著,心道:“這道家確實有不小的造詣,我小看他了。”嘴上卻道:“宋大俠果然是名不虛傳,和我對掌這麼久,難為你了。”宋遠橋握著拳頭,虎口卻早已滲出鮮血,卻還裝作若無其事,道:“謝前輩果然是武功高強,在下佩服。”金花婆婆和俞岱巖俞蓮舟也跳出圈子,二人喘著粗氣,金花婆婆笑著點點頭:“武當七俠果然名不虛傳,老身領教了!”俞岱巖一抱拳,道:“承讓!”俞蓮舟衝著金花婆婆做了一個揖。楊逍也跳出圈子,道:“好了,領教了!”殷梨亭看了看張松溪,張松溪道:“承讓~”楊逍道:“很可惜,沒能讓張真人出手~”張三丰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不做聲。窗外響起了一聲哨響,楊逍笑了笑,一抱拳,道:“張真人,送您的賀禮,留在後山了,我等告辭了!”說著,三個人轉身就走。莫聲谷還想追去,張三丰道:“窮寇莫追~”莫聲谷點點頭,張三丰道:“楊逍並沒有出全力,反而和你們三個周旋了這麼久,這個敵人,不可小覷。”張松溪道:“師傅,他說的賀禮,會是什麼呢?”眾人正在納悶,慕容萱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師傅,張真人,快去救五哥!” 眾人來到後山,張三丰扶住張翠山的頭:“翠山,翠山!”張翠山迷蒙著雙眼,嘴巴一張一合,卻出不得聲音,鮮血早已流了一地。莫聲谷道:“師傅,怎麼辦?”張三丰想了想,接過宋遠橋的劍,道:“遠橋,你和松溪護住翠山的心脈,你們幾個,把翠山輕輕抬起來~”眾人照做,張三丰一揮劍,一道劍氣閃了出去,斷開了竹子。眾人把張翠山抬進屋內,張三丰道:“曉芙,萱兒,你們去燒幾壺熱水,師太,麻煩你進來幫忙!”眾人照做。張翠山胸口還插著半截竹子,不斷抖著身體。張三丰道:“翠山,堅持住,師傅現在幫你把竹子拔出來。”張翠山點點頭,額頭冒著冷汗。莫聲谷給張翠山擦著汗,張三丰道:“遠橋,你和蓮舟護住翠山的心脈,松溪,你和岱巖封住翠山的穴道,梨亭,找條毛巾,給你五哥咬著。師太,勞煩你用真氣為翠山續命。”眾人點點頭,殷梨亭撕開張翠山的衣服。張三丰看了看,握住竹子,張翠山的身子不斷抖著,哼叫了幾聲,張三丰一使勁,竹子帶著血飛了出來,張翠山閉著眼睛哼叫一聲,死死的咬住毛巾,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張三丰急忙給張翠山的傷口撒上藥粉,宋遠橋驚道:“師傅,快看!”張三丰順著宋遠橋的手看去,兩個黑色的東西順著張翠山的手臂衝著心臟游去,張三丰連忙封住張翠山的穴道,按住那兩個東西,向著反方向一推,從張翠山手心飛出兩塊帶血的冰塊,插在墻上,冒著涼氣。宋遠橋道:“師傅~這~”張三丰搖搖頭:“歪魔邪道!”正說著,張松溪喊道:“師傅,還有!”張三丰低頭看去,另一個黑點順著張翠山的胸口往上走去,張三丰按住那個黑點,搖了搖頭,用真氣給逼到了丹田那裡。莫聲谷道:“師傅,為何不逼出來?”張三丰搖搖頭,替張翠山包扎好傷口,道:“這塊冰,走在心脈上,萬一用力逼迫它,只會打散它,那樣中毒更快。壓在丹田,翠山以後只是用不得內力而已,倒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殷梨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張翠山,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張三丰看了看張翠山,道:“可憐了翠山,這明教,究竟為什麼要與我武當為敵呢?”眾人搖著頭,不做聲。 楊逍和謝遜還有金花婆婆笑著走進門,殷素素急忙迎了上去:“怎麼樣?”謝遜舉著自己的右手,道:“哎,差點兒廢了右手,不過,武當也沒少吃虧!”金花婆婆點點頭:“是啊,想不到武當七俠,年紀輕輕,竟然也有這般造詣。”楊逍笑著扇扇扇子,道:“只可惜,沒能逼著張三丰出手,看看他到底是幾斤幾兩。”殷天正道:“各位,辛苦了,在下已經準備了酒菜,可以享用了。獅王,來,老夫給你包扎一下~洛芙,去拿金瘡藥!”洛芙點點頭,殷素素想了想,道:“楊大哥~”楊逍平時聽殷素素叫自己叫“楊逍”,滿心的不樂意,如今聽得殷素素叫自己楊大哥,頓時心情大好,站起身,道:“素素,何事?”殷素素支吾著,道:“那個,你們和武當七俠都動手了?”楊逍點點頭,道:“是啊,獅王和宋遠橋拼的掌力,龍王和俞岱巖俞蓮舟鬥得法,我和殷梨亭,張松溪,還有莫聲谷過的招。”殷素素心裡一陣欣慰,抬起頭,道:“那,張翠山呢?”楊逍道:“這個,我們沒遇到他。”殷素素心裡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 “他?活不了多久了!”韋一笑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道:“那小子在後山和那什麼萱唧唧歪歪的好矯情,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那傢伙,笨得要死,姑且,送他一程!”殷素素皺著眉頭,緊張的問道:“蝠王,你把他怎麼了?”韋一笑喝了一口茶,道:“哦,送了他一掌,外帶,送了他幾根竹子,削過的!”眾人笑了起來,殷素素氣不打一處來,喘著粗氣,手裡捏著蚊須針,瞪著韋一笑。殷天正引著謝遜走了出來,謝遜笑道:“蝠王,回來啦?”韋一笑點點頭,道:“鷹王,別來無恙啊!”正說著,只覺得殷素素那邊飛來兩根針,韋一笑閃開,喝道:“你幹嘛?”殷素素看著韋一笑,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韋一笑道:“鷹王,你這女兒好生奇怪啊!”殷天正笑笑,道:“我這閨女,從小任性慣了,蝠王別介意~”韋一笑道:“這再任性,也不能對長輩不敬吧?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定不饒她!”殷天正陪著笑:“那是,那是,來,入席吧!”楊逍看著殷素素的背影,心裡明白了幾分,無奈的搖搖頭。 殷素素回到屋內,摔著枕頭:“混蛋,都是混蛋!”洛芙敲了敲門:“小姐,你怎麼啦?”殷素素道:“洛芙,快,換身衣服,給我走!”洛芙搖著頭:“不行,老爺吩咐了,不許你再去武當了。”殷素素道:“聽蝠王這般說,五哥一定傷的很重的。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看看~”洛芙道:“小姐啊,你要是去,老爺一定會殺了我的,再說了,張三丰他們都不是吃素的,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殷素素搖著頭,道:“不行啊,蝠王的寒冰掌,用內力是化不開的,他們怎麼可能有辦法救五哥呢。五哥現在,一定難受死了。”洛芙道:“小姐,別忘了,他是武當的人,老爺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何必那麼在意呢。”殷素素道:“不許瞎說,我倒是,倒是沒有兒女私情,只是,五哥對我這般好,這樣傷害他,是我不對。”洛芙還想說什麼,楊逍敲了敲門:“素素,我可以進來嗎?” 殷素素點點頭,洛芙打開門,道:“左使~”楊逍點點頭,洛芙轉身衝著殷素素看了看,走了出去。楊逍道:“幹嘛生氣了?”殷素素坐在床上憋著嘴,不做聲。楊逍道:“在生蝠王的氣?怨他傷了張翠山?”殷素素道:“管你什麼事兒,要你管!”楊逍道:“別忘了,你可是鷹王的女兒,這明教和武林,勢不兩立,你別妄想和他攀個親家!”殷素素站起身,道:“楊逍,你夠了,我說我喜歡他了么?”楊逍笑了笑,道:“喜不喜歡,你自己心裡清楚。素素,聽我一句勸,你倆不可能在一起的,別讓大家都難做。他那麼迂腐,真的可能放下武當七俠的身份,不顧所謂的正派和道義,和你這個妖女共結連理么?”殷素素低著頭,皺著眉頭,不做聲。楊逍道:“素素,不要去追求那些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我們才是最般配的,懂么?”說著,站起身,輕輕拽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你也別怪我剛剛說話難聽,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殷素素看著楊逍,楊逍笑道:“難道,你不覺得我比他帥,比他更浪漫,比他更懂你么?”殷素素想了想,輕輕點點頭。 第十五章:明天的路在何方 楊逍道:“素素,我知道,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怪我太孤傲,是不是?”殷素素不做聲。楊逍接著道:“你放心素素,我的高傲,是對別人的,對你,我卻願意一輩子俯首稱臣。”殷素素抬起頭,看著楊逍,楊逍滿眼柔情,笑道:“和張翠山比,我不知道我有什麼不如他,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喜歡他什麼。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得到的女子有很多,我卻都看不上眼。這個世界,只有你,才會讓我神魂顛倒,言聽計從。但是,我也很清楚,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親口對我說你喜歡我,你愛我。我不會逼你,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不是么?”殷素素笑了笑,點點頭:“謝謝你。”楊逍笑著搖搖頭,道:“不過,你不能把你對張翠山的感情,表現的那麼明顯。我倒是能理解你,還好說。但是,剛剛你對蝠王出手,確實是大不敬了。惹怒了蝠王,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聽話,去給蝠王賠個不是吧!” 殷素素道:“你當初答應我,不會傷害人的。”楊逍道:“素素,這刀劍無眼,切磋的時候,難免會有誤傷。何況,又不是我傷了他~再者說了,蝠王都說了,他和慕容萱在屋子里磨磨唧唧矯情的很,正好,也是替你出出氣。別怪我實話實說,我看那,那張翠山,心思根本就沒在你身上,你也別再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殷素素道:“我多情,還是有情,與你何干?”楊逍無奈的搖搖頭:“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錯了,你去給蝠王道歉,好么?”殷素素想了想,點點頭。 殷素素和楊逍來到大廳,殷素素沖韋一笑微微頷首,抱歉道:“蝠王,對不起,剛剛是素素的錯,還望蝠王莫見怪。”韋一笑看了看楊逍,道:“罷了罷了,少主子都為你求情,我要是再不賣你一個情面,反倒顯得我小氣。以後,注意就是了!”殷素素點點頭,看著楊逍,笑了笑。楊逍看著殷素素,抿著嘴點點頭。謝遜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巴,道:“少主子,我看,你和素素倒是蠻搭般配的,不如,就在一起吧。正巧我們奪了屠龍刀和倚天劍,來個雙喜臨門!”楊逍笑著搖搖頭,道:“不,我爹還沒有下落,當務之急,還是找我爹。”“不用找了!”眾人循著聲音看去,范遙走了進來,道:“教主回來了!”楊逍站起身,道:“真的,我爹真回來了?”范遙點點頭:“嗯,剛回來,教主讓我來通知你們,明天回光明頂,有要事相商。” 楊逍笑著收了扇子,拍著自己的手:“太好了!”殷天正點點頭:“是啊,楊教主回來以後,我們又可以重振聲威啦!”范遙笑著點點頭,道:“教主已經知道你們奪了屠龍刀和倚天劍,叫咱們回光明頂好好慶祝一番呢!順便,商量商量這揚刀立威的事情。”韋一笑點點頭:“說的是,鷹王,這次,你可是大功臣啊!”殷天正擺擺手:“哪裡,都是大家的功勞!”楊逍道:“要我說,這都是素素的功勞才是~”殷素素想了想,道:“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各位,回見。”楊逍搶上前去,道:“素素,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光明頂吧?”殷素素搖搖頭:“我一個女兒家,你們都是商討大事情的,我,還是算了吧~”說著,撒開手,轉身回了屋子。楊逍看著殷素素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莫聲谷走出門,換了一盆熱水。慕容萱慌忙迎上去,拽著莫聲谷的衣襟,道:“七哥,五哥怎麼樣了?”莫聲谷還未等回答,滅絕走了出來,道:“萱兒,倚天劍呢?”慕容萱支吾了一下,雙手在胸前打著轉:“倚天劍,被,被韋一笑搶走了!”滅絕甩了甩袖子,道:“這武當,還真不一般呢!跟我回去!”慕容萱忙道:“師傅,五哥他~”滅絕喝道:“死不了!快回去!”說著,拽著慕容萱就走了。慕容萱側著身子,看著莫聲谷,莫聲谷無奈的聳聳肩,衝著慕容萱揮手,示意告別。 宋遠橋看著張翠山,歎著氣,時不時號號張翠山的脈。殷梨亭一臉沮喪的坐在旁邊,晃著自己的腦袋,道:“師太怎麼這樣啊,又不是我偷了她的倚天劍,幹嘛取消了我和芙妹的婚事!”俞岱巖靠在門框上,兩手叉在胸前,道:“要我說,這老尼姑就是誠心搗亂的!”俞蓮舟道:“誒,三弟,莫要亂說話!”俞岱巖挺起身子,道:“難道不是嗎?五弟為了那把破劍傷成這樣,她倒好,不僅不聞不問,還取消六弟的婚事,這算什麼!”張松溪巴拉這手裡的草藥,道:“其實,出了這樣的事情,師太生氣也是對的。只不過,這方法,不是很好。”殷梨亭道:“只可惜,我和我芙妹拜堂都沒拜完,不然,也可成了夫妻。這明教,真混賬!”宋遠橋歎了一口氣,把毛巾敷在張翠山頭上,道:“屠龍刀下落不明,說是在海沙派。如今,這明教又奪了倚天劍,江湖恐怕又得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張松溪倒了一杯水,道:“只怕是,我們又得參與進來,和其他門派一起對付明教了。”俞岱巖笑道:“那也挺好,我就怕沒架打!”殷梨亭笑著搖搖頭:“三哥,你這樣子,會嚇跑別人的!”俞岱巖道:“怎麼,我又不想著兒女之情,怕什麼的?” 莫聲谷走了進來,道:“師太帶著師妹們都回去了~”眾人抬起頭:“什麼?”莫聲谷關上門,道:“剛走,萱兒還想來看五哥,被師太抓著一把就拖走了。還有曉芙師姐。”宋遠橋道:“這連夜下山,傳出去,又要空穴來風了。”張松溪道:“以訛傳訛什麼的倒是不怕,只怕師太真的記仇,以後針對我武當,那日子才不好過呢!”殷梨亭道:“那,我和我芙妹,豈不是這輩子都成不了婚?我才不要呢!”俞岱巖道:“好了好了,女子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枝花啊?更何況,曉芙若是真的鐘情於你,跑不了的。”殷梨亭看了看張翠山,道:“只可惜了五哥,五哥以後用不了內力和真氣,還怎麼在江湖上走啊?”張松溪放下草藥,道:“以後,讓五弟主內吧,我們兄弟多跑跑。”眾人點點頭,俞岱巖坐在床邊,道:“只怕,五弟不會願意啊。難不成,這輩子真的躲在這山上,寫寫畫畫的?多沒出息!”宋遠橋道:“按照現在的情況,五弟哪怕是養好了傷,以後也未必能再走江湖了。五弟要是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如此,會怎樣?”莫聲谷道:“五哥一定會傷心死的,雖然五哥平時不好名利,但是,我們畢竟是武當七俠啊,這以後少了一個,可如何是好啊?”俞蓮舟道:“五弟好了以後,也別總是提這些,我們都避諱避諱。”眾人點點頭。 宋遠橋給張翠山蓋好被子,抬起頭,道:“對了,師太就這麼走了,師傅怎麼說?”莫聲谷坐在一旁,道:“還能怎麼說?只能說招呼不周,師太也沒個好臉色,回身就走。”張松溪道:“大哥,你說,明教下步會怎麼做?”宋遠橋道:“陽頂天已經失蹤了四五年了,按照常理說,明教的四大護法,兩個使者,還有五散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更有謠傳說,他們之間彼此不和。這楊逍,是陽頂天的兒子,年紀輕輕,得了陽頂天的真傳,武功高深莫測,所以才做了光明左使,以一敵十,怕是也毫無壓力。”莫聲谷道:“什麼?就是那天和我們交手的那個小子?”宋遠橋點點頭:“嗯。陽頂天失蹤之後,明教誠如一盤散沙,據說,青翼蝠王,紫衫龍王,白眉鷹王,金毛獅王,彼此都想爭個第一,做這明教的教主。”殷梨亭喝了一口水,道:“既然他們之間有矛盾,為什麼這次還會這般團結?”宋遠橋思忖了一下,搖搖頭,道:“這次行動,唯獨少了白眉鷹王,是他不參加,還是另有內幕,就不得而知了。”俞岱巖道:“怕什麼,明教就算人多勢眾,也不能同整個武林為敵!”俞蓮舟道:“三弟此言差矣,這正邪自古不兩立。你看他們怎麼使的陰招,就知道這對武林不是什麼好事兒。屠龍刀和倚天劍,早點兒搶回來才是。”眾人點點頭,不再言語。 殷素素坐在桌子邊,慢慢品著茶。洛芙走進來,道:“小姐。”殷素素抬起頭,聲音慵懶:“嗯?怎麼了?”洛芙道:“老爺剛剛和少爺說了,要帶你去光明頂。”殷素素頓時來了精神:“什麼?”洛芙四處看了看,道:“老爺還說,要叫你和楊逍~”殷素素心知肚明,皺著眉頭,不做聲。洛芙看了看,道:“小姐,你到底怎麼想的啊?”殷素素摸著茶杯,道:“我?我不知道。或許,楊逍說的對,我和他,真的不合適。”洛芙皺著眉頭,道:“既然你和楊逍不合適,左使為什麼還要向老爺提親呢?老爺又為什麼逼你那?”殷素素狠狠地拍了洛芙腦袋一下:“笨蛋,他不是楊逍啦!”洛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哦,我知道了,你是說張翠山啊?小姐,你真的喜歡上那塊木頭啦?”殷素素道:“我也說不好。總之,聽說有人傷害他,我就心裡難受。”洛芙道:“其實,我真沒看出他有什麼好的,笨笨呆呆的,又不會哄人,長得,也不如左使帥氣,地位,更不用說,也沒有左使高。”殷素素搖搖頭,道:“愛情,怎麼可以用這些東西來衡量呢?”洛芙道:“我不知道愛情應該怎麼衡量,我只知道,老爺是不會同意的。”殷素素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我不祈求別的。”洛芙點點頭,殷素素道:“你收拾收拾,明天,陪我一起上光明頂~”洛芙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殷素素看著天上的月亮,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語道:“這正邪,真的是不兩立么?” 慕容萱拽著紀曉芙,道:“師姐,五哥到底如何了?”紀曉芙道:“我也不知道,六哥進去就沒出來,等我想進去的時候,師傅就拽著咱們走了。”慕容萱道:“師姐,你不是已經和六哥拜堂了么?怎麼還~”紀曉芙歎了一口氣:“師傅,取消婚約了。”慕容萱愣了一下:“什麼?”紀曉芙道:“師傅說,以後,我們都不要再和武當聯繫了,更別說攀親了。”慕容萱道:“師傅怎麼這樣啊,只是一把劍而已。五哥還生死未卜呢,師傅就這樣~豈不是遭人笑話了?”紀曉芙捂住慕容萱的嘴巴,道:“你莫亂說,師傅也不開心呢。”慕容萱歎了一口氣:“只希望五哥好好的,若不是我激怒了韋一笑,五哥也不至於如此。”紀曉芙道:“好了萱兒,你也別自責了,誰都不想的。要怪,就怪明教那些邪魔外道!”慕容萱點點頭:“我知道,我會記住他們的,這個仇,我遲早要報!”紀曉芙看著慕容萱,點點頭。 第十六章:光明頂上定盟約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渾身一陣疼。殷梨亭擦著張翠山額頭上的汗水,道:“五哥,五哥你醒啦!”張翠山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六弟。”眾人圍聚過來,莫聲谷跑出去,叫來了張三丰。張三丰給張翠山把把脈,點點頭:“沒事兒了,靜養一段時間就好。”張翠山想要抬起身子:“師傅~”張三丰按住張翠山:“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兒,傷好了再說。”張翠山點點頭,張三丰道:“你們好好照顧翠山,遠橋,你來~”宋遠橋跟著張三丰走出門。莫聲谷端來茶水,道:“五哥,你終於醒了,嚇死兄弟們了。”張翠山抱歉道:“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殷梨亭道:“五哥,你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張翠山想了想,道:“那天,韋一笑拿了倚天劍就要走,我不讓,就打起來了唄。”殷梨亭點點頭,張翠山道:“對了,萱兒怎麼樣?”殷梨亭道:“萱兒沒事兒,不過,師太很不開心,當天就帶著她們走了。”張翠山無奈的點點頭,閉著眼睛不做聲。 殷梨亭倒了一杯水,遞給張松溪,道:“那這麼說,除了白眉鷹王,整個明教都出動了,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啊!”莫聲谷道:“那明教,究竟是個什麼組織啊?”俞岱巖笑了笑,道:“這明教啊,在邪道上,可稱得上是領頭羊了。大哥也說了,這教主陽頂天失蹤了三四五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明教雖然表面上同聲同氣,實則是各懷鬼胎,四分五裂。”俞蓮舟敲著桌子,道:“那,這次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陽頂天假裝失蹤,就是麻痺我們?然後趁機席捲整個武林?”張松溪搖搖頭,道:“未必,陽頂天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也不是什麼小人,不會用這麼陰暗的伎倆的。”莫聲谷道:“管他呢,反正,和我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以後,也不能再來了!”殷梨亭道:“誰說的?那他們把五哥傷成這樣,我們不計較了?就算不計較五哥的傷,也要計較我和芙妹的婚事吧!”張翠山睜開眼,虛弱的道:“怎麼,你不是和曉芙師妹拜堂了么?”殷梨亭苦著臉:“還說呢,就差最後一拜了,那些人就出來搗亂了!師太一氣之下,就取消了我倆的婚約。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說給我來一封信。”張翠山歎了一口氣,眾人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宋遠橋和張三丰來到張三丰的房間,宋遠橋關上門,道:“師傅,找我來何事?”張三丰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此事,你怎麼看?”宋遠橋道:“我弄不清明教的意圖。這,究竟是在向我們示威挑釁,還是有其他目的。說實話,弟子,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況且,他們傷了五弟,又壞了武當和峨眉的聯姻,我們不作反應,怕是被人恥笑,可做了反應,又怕成了武林戰火的源頭。”張三丰點點頭:“為師也是這般想的。不急,萬事都有個進展的過程,等翠山養好了傷,看看其他門派又何打算吧。”宋遠橋道:“師傅,只怕是,這個源頭,又得是師太挑起來的。”張三丰點點頭:“一把倚天劍,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宋遠橋點點頭:“只怕是,我們又難逃干係了。”張三丰笑了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殷素素跟著殷天正來到光明頂。殷素素被下人帶著去了內廷,其餘人進了大堂。陽頂天背著身子,衝著明教的“明”字。一幹人等抱著拳,道:“恭迎教主!”陽頂天轉過身子,看著眾人,笑著點點頭:“各位,辛苦了!”楊逍上前一步,道:“爹,您這幾年去了哪裡,孩兒好是擔心呢!連個信兒都不給,可擔心死咱們了!”韋一笑道:“是啊,教主,你去了哪裡?”陽頂天笑了笑,道:“這個怨我,是處理一些私事的。本來以為很簡單,就沒告訴任何人,想不到卻如此艱難。”謝遜道:“教主,你不會去和哪個歸隱的高手決鬥去了吧?”陽頂天笑著搖搖頭,道:“芊筠,進來!”眾人愣在那兒,看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走了進來。楊逍皺著眉頭,道:“爹,這位是?”陽頂天拉過芊筠的手,道:“這個,是我的女兒,楊芊筠!”眾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陽頂天坐在座位上,示意眾人落座。眾人坐好,陽頂天道:“二十二年前,我曾經有過另一段感情,那會兒,楊逍的母親已經去世,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很愛很愛。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年快樂的時光。只可惜,未等孩子出世,我便回到明教,做了教主等再去找他們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還好,我經過多方打聽,才找到了我女兒,楊芊筠。逍兒,以後,芊筠就是你的親妹妹,你要好好待她,知道么?”楊逍看著楊芊筠,點點頭。陽頂天道:“好了芊筠,你去吧,爹還有要事要談。”楊芊筠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楊逍捏著拳頭,不做聲。 楊芊筠來到後庭,看見正在賞花的殷素素和洛芙。楊芊筠走過去,道:“你們好~”殷素素和洛芙回過身,殷素素打量了一下楊芊筠,道:“你是?”楊芊筠笑著點點頭:“這裡,楊芊筠,楊教主的女兒。”洛芙撓撓頭,道:“未曾聽聞,教主有女兒啊!”殷素素點點頭,警惕的看著楊芊筠,不做聲。楊芊筠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是他的女兒。本來,我是生活在一個小村莊的,結果,今天他突然來到我家,說我是他女兒,我爹娘也說他是,我,我也不清楚的。”殷素素仔細打量了一下楊芊筠,道:“倒是有幾分的相像。”楊芊筠笑道:“還沒請教~”殷素素道:“殷素素,白眉鷹王的女兒,這位,是我的侍女,也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洛芙。”洛芙笑著點點頭,楊芊筠道:“你們平時都做什麼?”殷素素搖搖頭:“沒什麼可做的,你呢?”楊芊筠道:“我?我平時喜歡弄弄草藥什麼的,爹說了,要在山下給我開一個藥鋪。”洛芙道:“怎麼,你是郎中?”楊芊筠笑著搖搖頭:“說不上郎中,只會些皮毛,認識一些藥材罷了。” 陽頂天道:“聽說,諸位奪了倚天劍和屠龍刀,不知是不是真的。”眾人相視一笑,楊逍站起身,道:“爹,這多虧了鷹王,鷹王的女兒素素單槍匹馬奪了屠龍刀,又用計奪了倚天劍,孩兒怕江湖上說我明教膽小怕事,所以,才和各位護法商量,一起上了武當。”陽頂天點點頭:“此事我倒是有所耳聞。辛苦各位了。”殷天正拿出屠龍刀和倚天劍,道:“教主,這兩件神器,我們到底應該如何運用?”陽頂天道:“鷹王,這兩件寶器既然是你弄到手的,自然由你安排了。” 殷天正想了想,道:“這倚天劍,已經被滅絕用了幾年,若是見了光,自然是成為眾矢之的,要我看,自然要歸教主。”眾人點頭稱是。殷天正又道:“這屠龍刀,可不能小覷,一般人,根本沒法駕馭。但是,兩位使者又習慣用劍,所以,這刀,我想還是給獅王比較好。”謝遜站起身:“誒,鷹王此言差矣,這刀是你奪來的,我謝遜何德何能?不能據為己有!”殷天正道:“我這刀給了獅王,是希望獅王帶領大家,殺出一條血路,為我明教揚名立萬,可不是給你一人享用啊!”謝遜看著陽頂天,陽頂天點著頭,謝遜接過刀:“好,既然鷹王如此信任我,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受著了!”殷天正笑著點著頭,看著陽頂天。 慕容萱和紀曉芙在榕樹下坐著,兩個人互相看著歎著氣。紀曉芙道:“師傅還是生氣,我都不敢給六哥寫信,問問他們最近的情況。”慕容萱道:“我更擔心五哥,都是我不好,這倚天劍,本身就留不得了,搶了就搶了,若不是我多嘴,恐怕他也不會傷害五哥的。”紀曉芙道:“這都是後話,只怕是師傅恨死了武當,不願再去聯繫武當了呢,那,我和你,只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五哥和六哥了。”慕容萱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會,師傅一定會想辦法拿回倚天劍的。明教現在成為眾矢之的,但是光憑我們自己的力量,絕對不能和明教抗衡,所以,師傅還得找張真人幫忙才是。”紀曉芙道:“那,我們要不要去問問師傅?”慕容萱搖搖頭:“不行啊師姐,這個,要等師傅拿主意,相信不會太久的。”紀曉芙看了看,點點頭。 一個小徒弟跑了過來,道:“師姐,師傅叫你們進去。”紀曉芙拉著慕容萱的手,兩人走進房。滅絕飲了一口茶,道:“看看吧~”紀曉芙拿起桌子上的一封信,看了看,遞給了慕容萱。慕容萱看了看,不做聲。滅絕道:“這華山看我沒了倚天劍,就要做這武林盟主,好啊,就讓他做!”紀曉芙道:“師傅,那~”滅絕笑了笑,道:“明教現在站在風口浪尖,也好,愛出風頭是吧?那就讓海浪捲了他!”慕容萱試探性的問道:“那~要不要和張真人~”滅絕轉過身:“怎麼,又想你的五哥了?”慕容萱低下頭:“沒,沒有。”滅絕道:“張翠山這輩子,怕是做不了什麼武當七俠了。萱兒,你好生在峨眉呆著,不許再想他,知道么?”慕容萱撅著嘴巴,不做聲。滅絕道:“明教欺人太甚,公開和武林作對,要開什麼揚刀立威大會,好啊,就在大會上,打得他粉身碎骨!”紀曉芙看著慕容萱,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張三丰把信遞給張松溪,張松溪和眾位弟子傳閱了一番。張三丰捋著鬍子,道:“松溪,你怎麼看?”張松溪想了想,道:“我看,華山想出頭,卻又怕能力不濟,所以才想做什麼武林盟主,讓各大門派跟著他,名正言順的去搶屠龍刀。”俞岱巖道:“我看也是,這明擺著想坐收漁利,還得打個正義的旗號,真是不要臉!”俞蓮舟道:“師傅,那我們?”張三丰道:“我一直都不願意參與進去,但是,身為八大門派最年長的掌門人,確實很難做啊!”宋遠橋道:“不如,我們靜觀其變~”張三丰笑著點點頭:“不錯,我就這麼想的。”殷梨亭道:“這盟主,一直都是師太的,華山派,會不會~” 莫聲谷道:“師太倒是很容易就答應了,我想,她也是希望早點兒拿回倚天劍罷了!”眾人點點頭。張三丰道:“也罷,我們不能亂了陣腳,明教,確實是一個勁敵。對了,翠山如何了?”莫聲谷道:“哦,五哥好多了,只不過~”張三丰道:“只不過什麼?”莫聲谷道:“今早,我們兄弟去練功,大師兄,一直不讓五哥運功,我們也沒和五哥說,五哥看起來,很是傷心呢。”張三丰無奈搖搖頭,宋遠橋道:“師傅,以後,讓五弟處理內務吧,按照他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下山。”張三丰道:“一切,還得看他自己,行了,都散了吧!”眾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張翠山掃著院子,張三丰道:“翠山!”張翠山停住手,道:“師傅!”張三丰道:“傷剛好,好好休息~”張翠山搖搖頭,道:“師傅~我~”卻又欲言又止。張三丰道:“怎麼?”張翠山歎了一口氣:“師傅,翠山今日想要運功調息,卻發現,每次運功的時候,總會有寒冰復發的感覺,怕是,這輩子也用不得內力了。”張三丰點點頭:“為師也沒有辦法,只能把寒冰壓制在你的丹田,運不得內力而已,無傷性命。”張翠山握著掃帚,低著頭,道:“只怕是,弟子以後只是個廢人,丟了武當的臉!”張三丰拍拍張翠山的肩膀,道:“翠山,你放心,不會有事的,為師一定會想辦法的,嗯?”張翠山點點頭:“謝謝師傅,翠山知道的。” 陽頂天背著手,和殷天正來到後花園,陽頂天道:“鷹王,明人不說暗話,你把刀送給獅王,也算是丟了包袱吧?”殷天正笑了笑,道:“教主,謝遜功夫高強頭腦簡單,如此,既順應了他的心思,又能讓他為我們所用,何樂不為呢?”陽頂天道:“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們背地裡勾心鬥角,我也有所耳聞,以後別這樣了。”殷天正點點頭,道:“楊逍確實長大了,很乖。”陽頂天笑道:“素素也長大了,不是么?”殷天正道:“教主,容我自負,我這閨女,怕是天下找不到第二個,況且,楊逍喜歡她,倒不如~”陽頂天笑著點點頭:“我正有此意,眾護法里,只有鷹王才是我的心腹,我巴不得親上加親啊!”殷天正和陽頂天相識一笑,舉起手中的茶杯,碰了一下。 第十七章:二十四字神功創 殷素素和洛芙還有楊芊筠笑著看著花,楊逍走過去,道:“素素!”殷素素回過身:“楊大哥~”楊逍點點頭,道:“看什麼呢?”殷素素道:“芊筠的女紅真好,你看著鴛鴦~”楊逍看著楊芊筠,道:“你,真的是我爹的女兒?”楊芊筠道:“大哥若是不信,我走便是,只怕是爹爹不許。”楊逍道:“我怎麼會不信,爹為了找你,荒廢了這麼多年的明教,可見,你比整個武林都要重要!”殷素素道:“怎麼,你這個大哥,害怕你的妹子搶了你的地位?”楊逍道:“瞎說,我豈是那樣的人?”楊芊筠看了看,道:“時間不早了,我聽說,今天要來一株千年人參,我去看看~你們先聊,素素,回來我找你玩啊!”殷素素點點頭,楊芊筠轉身離開了。楊逍看著楊芊筠的背影皺著眉頭,殷素素拽了拽楊逍:“你看什麼呢?”楊逍搖搖頭:“沒,沒什麼,你想去哪裡玩?我帶你去!”殷素素搖著頭:“不知道,這光明頂上,有什麼好玩的?”楊逍想了想,道:“這樣,我帶你去個地方,不過,只能你自己來~”殷素素看著洛芙,洛芙點點頭,殷素素道:“好啊,看看你有什麼這麼神秘的!” 楊逍帶著殷素素上了山,來到一個山洞,兩個人舉著火把走了進去。殷素素看著墻壁上的文字,道:“這是什麼功夫啊?”楊逍道:“這個啊,是九陽神功的內功心法!”殷素素皺著眉頭:“九陽神功?什麼東西?”楊逍道:“這個啊,是明教的神功,除了爹,沒人會。學了這個啊,不僅可以提升內力,還可以抵制各種至陰至寒的功夫,好比蝠王的病毒吧,用這個解,那就是輕而易舉,所以蝠王,傷不得我。”殷素素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你練得怎麼樣了?”楊逍搖搖頭:“哎,別提了,自打練了第三層以後,爹就不帶我來了,我也是偷著帶你進來的,可別出去說哦~我覺得,這三層也就夠我用了,那些啊,以後再說!”殷素素點點頭,四下看著墻壁。 楊芊筠下了山,來到藥鋪,看著鋪子里新送來的人參不住的點頭:“老闆~這~”話音未落,莫聲谷走了進來,道:“老闆,這隻人參我要了!”說著就要拿。楊芊筠劈手奪下,道:“這是我先看上的,你幹嘛要和我搶?”莫聲谷抬頭看了看,道:“小姐,你要這人參何用?我可是拿回去留著救命的!”楊芊筠打量了一下莫聲谷,道:“救命?救什麼命?”莫聲谷道:“小姐,我不辭辛苦千里迢迢來到這兒,就是為了這棵人參的,你別難為我了,你要多少銀子,我給你,總行了吧?”楊芊筠道:“這不是銀子的事情,我又不是不講道理,你若是說出個所以然,我讓與你便是!”莫聲谷也不言語,拿起人參扔下銀票轉身就走。楊芊筠看著莫聲谷的背影,撅著嘴巴不做聲。 莫聲谷催馬揚鞭趕回武當,把人參交給廚子燉了,扇著風來到涼亭。眾兄弟正圍坐其中,俞蓮舟和張松溪下著棋,一幹人等圍在一旁看著。莫聲谷跑過去,道:“五哥,人參給你買回來了,千年的呢,一定大補!”張翠山點點頭:“勞煩七弟了~我這身子,哎~”宋遠橋拍拍張翠山的肩膀:“總歎氣,好身子也變差了!”張翠山笑笑,道:“好,以後不歎氣就是了!”俞岱巖道:“四弟,看我的!”說著,下了一個棋子,堵住張松溪的路,張松溪皺著眉頭,看著棋盤,不做聲。過了會兒,廚子端來了人參湯。殷梨亭道:“五哥,快喝了吧!”張翠山笑著點點頭接了過來,道:“翠山今日沒少給各位兄弟添亂,麻煩各位兄弟了!”俞岱巖道:“你這書呆子,我們雖不是親兄弟,但都是過命的矯情,這點兒照料算什麼?”眾人點頭稱是,張翠山道:“待翠山好了,定當~”俞岱巖拿起人參湯按住張翠山的手,道:“別定當了,趕緊養好傷,免得我們擔心!”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張翠山一飲而盡。 一個小徒孫跑來,道:“師叔師伯,師尊叫你們去呢~”眾人來到大廳,張三丰看著眾人,道:“是時候叫你們下去了。”眾人互相看了看,張三丰道:“華山掌門已經定了日子,咱們下個月之前要趕到光明頂,一起圍攻明教,阻止揚刀立威大會。”眾人點點頭。張三丰道:“遠橋,你和松溪還有蓮舟,一起去少林。”少林和武當的淵源,眾人自然明了,宋遠橋點點頭,道:“我知道的師傅。”張三丰點點頭,又道:“岱巖,聲谷,你倆去江南,明察暗訪,找尋鬼醫的下落,一定要保護好他。”俞岱巖和莫聲谷點點頭。張三丰又道:“梨亭,你去峨眉,聽從師太的安排。”殷梨亭滿臉是笑:“好!”張三丰點點頭:“好了,都去準備準備,大家散了吧!”眾人散去,張翠山看著張三丰,張三丰卻轉身就走,張翠山無奈的搖搖頭,也跟著退了出去。張三丰站住腳,頭也未回,道:“翠山!”張翠山轉過身,一抱拳:“師傅~”張三丰輕輕道:“留在山上,看家~”張翠山長舒一口氣,點點頭:“是~” 眾人收拾著行李,張翠山靠在門上,一言不發。莫聲谷拽了拽俞岱巖,道:“三哥,你說,師傅為什麼要我們去找鬼醫啊?”俞岱巖頭也不抬收拾著東西,道:“我哪兒知道去,師傅叫我們做什麼,我們做什麼就是了,問這麼多幹嘛?”宋遠橋笑著放好包裹,道:“這個鬼醫啊,我倒是有所耳聞。”莫聲谷道:“大哥,說說看。”眾人圍坐在一起,宋遠橋道:“這個鬼醫啊,雖然是江湖中人,不過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很少有人知道。”俞岱巖道:“什麼?那叫我們怎麼找?總不能抓個人就問你是不是鬼醫吧?”宋遠橋道:“誒,稍安勿躁,這鬼醫雖然江湖人士很少有見到過的,不過也不是很難找。鬼醫有三不醫,三必醫。”俞蓮舟笑道:“哦?好生有趣,說說看。” 宋遠橋清了清嗓子,道:“這三不醫啊,是尋花問柳不醫,自是醫者不醫,不喜歡的人不醫。”俞岱巖笑道:“呦呵,聽著名字挺邪的一個人,想不到也還算正派啊!就是最後一個奇怪了點兒,什麼叫喜歡,什麼叫不喜歡啊?”眾人點頭稱是。宋遠橋接著說道:“這三必醫啊,是明教中人必醫,老人小孩兒必醫,交換之人必醫。”張松溪道:“交換?怎麼個交換?還有,他是明教中人?”宋遠橋搖搖頭:“說他是明教中人,太過牽強,但是確實有傳聞說他一直幫著明教中人治病療傷。至於這個交換嘛,很簡單,用命相換。”殷梨亭道:“嘿,真是挺奇怪的一個人啊。”莫聲谷道:“那,是不是,我們裝作明教中人,就能找到他啊?” 宋遠橋搖搖頭:“也不一定,這鬼醫,有二十多年沒有現身江湖了。剛說的那些,也都是我以前聽來的。”俞岱巖道:“不會死了吧?”宋遠橋搖搖頭:“說不好。”莫聲谷道:“也真是奇怪,師傅怎麼會叫我們找鬼醫呢?”張松溪道:“師傅接道峨眉師太的信,說明教現在四下找尋鬼醫的下落,師太害怕他們找到明教,以鬼醫的能力,明教必然是如虎添翼,所以才會召集各大門派,一起尋找鬼醫,還說,殺無赦。”莫聲谷愣了一下:“那師傅?”宋遠橋道:“師傅只是不希望各大門派和明教的仇怨再加深一層罷了。如果被別人先找到鬼醫,鬼醫恐怕真的命不久矣。所以三弟,七弟,你們要格外小心。”俞岱巖和莫聲谷點點頭。張翠山靠在門上,靜靜聽著。俞蓮舟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張翠山的肩膀,道:“五弟,你身體剛復原,留在山上,幫著看家,下次,再並肩作戰。”張翠山心知肚明,俞蓮舟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強擠出一個笑,道:“嗯,我知道的二哥。各位兄弟,此行艱辛,萬事小心,翠山不能同你們一起下山,只能,在山上等你們的好消息了。”眾人點點頭,背著包袱,一齊下山去了。 殷素素無聊的看著夕陽慢慢落下了山,殷天正走進門,道:“素素。”殷素素回過身:“爹~”殷天正道:“教主現在叫我們去找鬼醫,大家都分批下山去了,我看你在這兒也挺無聊,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殷素素倒了一杯茶,遞給殷天正:“要我下去幫忙?”殷天正點點頭:“教主找了鬼醫四年,一點蹤跡都沒有,你若是找到了,便是大功臣了。”殷素素道:“我又不是明教中人,要這功勞做什麼。”殷天正道:“你這丫頭,下山去玩玩吧,快到元宵節了,叫楊逍陪你下山去,多玩兩天,找得到,便是緣分,找不到,就當散心了。”殷素素抬起頭:“什麼?楊逍陪我?”殷天正點點頭:“是啊,你一個女孩子家,爹擔心你嘛!”殷素素撅著嘴巴,道:“擔心我?想早點兒把我嫁人了才是。”殷天正道:“那,你喜歡楊逍嗎?”殷素素道:“爹啊!”殷天正擺擺手:“好了,不說了,收拾收拾,明天就下山。”殷素素看著殷天正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寫著字,想靜靜心,卻聽得窗外虎虎生風。張翠山放下毛筆,走出門去。張三丰在院子里,打著拳。張翠山趴在柱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張三丰。只見張三豐走了一會兒,仰視庭除,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壹筆壹劃的寫起字來。張三豐文武兼資,吟詩寫字,弟子們司空見慣,也不以爲異。張翠山順著他手指的筆劃瞧去,原來寫的是“喪亂”兩字,連寫了幾遍,跟著又寫“荼毒”兩字。張翠山心中一動:“師父是在空臨‘喪亂帖’。”這時師父指書的筆致無垂不收,無往不複,正是王羲之“喪亂帖”的筆意。這“喪亂帖”張翠山兩年前也曾臨過,雖覺其用筆縱逸,清剛峭拔,總覺不及“蘭亭詩序帖”、“十七帖”各帖的莊嚴肅穆,氣象萬千,這時他在柱後見師父以手指臨空連書“羲之頓首:喪亂之極,先墓再離荼毒,追惟酷甚”這十八個字,壹筆壹劃之中充滿了拂郁悲憤之氣,登時領悟了王羲之當年書寫這“喪亂帖”時的心情。 張翠山心道:“如今蒙古大兵亂殺我漢人,武林不團結,反而還要各自為政相互廝殺,師傅臨摹這《喪亂帖》,定是感傷與時政。”張三豐寫了幾遍,長長歎了口氣,步到中庭,沈吟半晌,伸出手指,又寫起字來。這壹次寫的字體又自不同。張翠山順著他手指的走勢看去,但看第壹字是個“武”字,第二個寫了個“林”字,壹路寫下來,共是二十四字,正是適才提到過的那幾句話:“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想是張三豐正自琢磨這二十四個字中所含的深意,屠龍寶刀和倚天劍重出江湖,必定引來一番血雨腥風,明教教主陽頂天又回教執政,武林,恐怕再無寧日,加上張翠山體內寒冰未解,無法施展拳腳,整個人都蔫了,更加的內向沉悶,真是讓他操碎了心。 只見他寫了壹遍又是壹遍,那二十四個字翻來覆去的書寫,筆劃越來越長,手勢卻越來越慢,到後來縱橫開阖,宛如施展拳腳壹般。張翠山凝神觀看,心下又驚又喜,師父所寫的二十四個字合在壹起,分明是套極高明的武功,每壹字包含數招,便有數般變化。 “龍”字和“鋒”字筆劃甚多,“刀”字和“下”字筆劃甚少,但筆劃多的不覺其繁,筆劃少的不見其陋,其縮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縱也險勁,如狡兔之脫,淋漓酣暢,雄渾剛健,俊逸處如風飄,如雪舞,厚重處如虎蹲,如象步。張翠山于目眩神馳之際,隨即潛心記憶。這二十四個字□□有兩個“不”字,兩個“天”字,但兩字寫來形同而意不同,氣似而神不似,變化之妙,又是另具壹功。 近年來張三豐極少顯示武功,殷梨亭和莫聲谷兩個小弟子的功夫大都是宋遠橋和俞蓮舟代授,因此張翠山雖是他的第五名弟子,其實已是他親授武功的關門弟子。從前張翠山修爲未到,雖然見到師父施展拳劍,未能深切體會到其中博大精深之處。近年來他武學大進,這壹晚兩人更是心意相通,情致合壹,以遭喪亂而悲憤,以遇荼毒而拂郁。張三豐情之所至,將這二十四個字演爲壹套武功。他書寫之初原無此意,而張翠山在柱後見到更是機緣巧合。師徒倆心神俱醉,沈浸在武功與書法相結合、物我兩忘的境界之中。這壹套拳法,張三豐壹遍又壹遍的翻覆演展,足足打了兩個多時辰,待到月湧中天,他長嘯壹聲,右掌直劃下來,當真是星劍光芒,如矢應機,霆不暇發,電不及飛,這壹直乃是“鋒”字的最後壹筆。 張三豐仰天遙望,說道:“翠山,這壹路書法如何?”張翠山吃了壹驚,想不到自己躲在柱後,師父雖不回頭,卻早知道了,當即走到廳口,說道:“弟子得窺師父絕藝,真是大飽眼福。徒兒看呆了,才未做聲,還望師傅原諒。”張三豐搖頭道:“你我師徒一場,你有深諳書法,這套拳,本就是打給你看的。”張翠山皺著眉頭,道:“師傅~”張三丰道:“要知道,你現在內力和真氣都提不上來,若是要你下山幫你三哥七弟,你怕是招架不住。剛剛想了想這倚天劍和屠龍刀,琢磨出這二十四字的倚天屠龍功,算是師傅對你解不了寒冰的補償吧。”張翠山喜笑顏開:“謝師傅!”張三丰道:“這一招一式,說不藉助內力是假,不過,這一招一式,也可以抵擋個一招半式的。”張翠山道:“師傅~”張三丰笑道:“不讓你下山,你還不恨我?”張翠山低著頭,笑道:“徒兒不敢。” 張三丰道:“好好練習,記住,千萬莫要動了真氣。”張翠山點點頭,張三丰背手走回臥房。張翠山不敢去睡,生怕著枕之後,適才所見到的精妙招術會就此忘了,當即盤膝坐下,壹筆壹劃、壹招壹式的默默記憶,當興之所至,便起身試演幾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將那二十四字二百壹十五筆中的騰挪變化盡數記在心中。他躍起身來,習練壹遍,自覺揚波搏擊,雁飛雕振,延頸協翼,勢似淩雲,全身都是輕飄飄的,有如騰雲駕霧壹般,最後壹掌直劈,呼的壹響,將自己的衣襟掃下壹大片來。張翠山笑道:“師傅對我這般好,這倚天屠龍功沒加內力已是如此有威力,若是我恢復了內力,必定是上乘的功夫啊!” 次日,殷素素跟著楊逍下了山,楊逍看著殷素素,殷素素滿臉的不快,快步朝前走著。楊逍想了想,點點頭,跑上前去,扯住殷素素的衣襟。 第十八章:江南相逢敵意生 殷素素立住腳,道:“幹嘛?”楊逍道:“素素,我聽聞江南正月十五很喜歡弄燈節,不如,今年我們弄一個燈樓啊!”殷素素想了想,道:“燈樓?是什麼?”楊逍道:“最近很流行,和大家閨秀選夫婿挺像,沒關設置一個題目,答對的人方可一層一層上去,全部答對,才可以見到新人。不如,今年我就弄一個燈樓,讓你開心開心,看看那些江南才子,是不是徒有虛名!”殷素素道:“怎麼,你不參加?”楊逍愣了一下,心道:“我哪會什麼寫寫畫畫的。”但是礙於殷素素這句問,道:“參加,若是你決意玩一次,我參加便是了!”殷素素笑著點點頭:“聽起來不錯,好啊,我就要弄一個花樓,猜燈謎!”楊逍道:“那,要是我全都答對了,怎麼辦?”殷素素道:“你想怎樣?”楊逍道:“嫁給我,敢不敢應承?”殷素素笑道:“好啊,你若是贏了,我便嫁給你,你若是輸了,以後不許再纏著我!”楊逍點點頭:“好,一言為定!”殷素素伸出手:“拉鉤!”楊逍鉤住了殷素素的手,點點頭。 張翠山催馬來到萬花樓,躊躇了一會兒,踏進門去。管院道:“誒,客官,這可是白天,晚上咱這兒才迎客,您晚上再來吧!”張翠山道:“不,我是來找人的。”那人一愣,道:“找人?何人?”張翠山道:“不知道,殷素素姑娘在不在。”那人想了想:“姑娘,沒有叫這個花名的。”張翠山道:“哦,不,她是你們當家的姪女。”那人想了想,道:“哦,我知道了,您說的是尹鵬吧?他們已經走了。”張翠山皺著眉頭:“走了?去了哪裡?”那人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把這花樓盤給了我家老爺,就帶著他的人走了。”張翠山道:“為什麼走了?”那人道:“那誰知道呢,或許,有更好的去處呢~”張翠山想了想,一抱拳,做了一個揖,道:“多謝,叨擾了!”那人笑著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客官,有空常來~”張翠山抬頭看了看這萬花樓,歎了一口氣,騎著馬,奔著江南去了。 范遙坐在茶樓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行人。慕容萱和師姐們有說有笑的走上樓來,范遙看見慕容萱,愣了一下,不住的打量著她。“師姐,點了你最愛吃的白斬雞。”慕容萱笑著給師姐們倒上了茶。一個人道:“小師妹,師傅未派你來,你私自下山,不怕師傅責備你啊?”慕容萱還未答話,另一個人道:“師傅發了武林通緝令,武當弟子必然也來了江南,小師妹是為了張武俠才來的吧?哪裡還能管師傅呢!?”慕容萱道:“好了師姐,你莫亂說!”眾人笑了笑,不再作聲。范遙看著慕容萱,喝著酒,時不時往嘴裡扔兩粒花生米。 殷素素看著逐漸搭建起來的燈樓,開心的笑著。洛芙帶著楊芊筠走了過來,道:“小姐!”殷素素回過身:“來了呀?怎麼樣?”楊芊筠道:“大哥對你真好,你一句話,就給你蓋了個燈樓,要是有男子這般疼我,我早就嫁了!”殷素素道:“誒,花可不能這麼說,喜歡你的人多的是呢,你還能都嫁了?這次,我就讓你哥死了這條心才是!”洛芙道:“小姐,你要蓋多少層啊?”殷素素想了想,道:“十全十美,就來十層好了,洛芙,到時候,還得你幫忙~”洛芙瞪大了眼睛:“我?我做什麼?”殷素素道:“我到時候,坐在這帷幕後面,你就負責幫我出題,我可不想應付那些凡夫俗子。所以,麻煩你啦~”洛芙點點頭:“好吧,每次這種衝鋒陷陣的活兒,都是我做,小姐,你真不疼我!”殷素素笑道:“甩開楊逍,我帶你出去玩,怎麼樣?”洛芙點點頭:“嗯,一言為定!”殷素素看著燈樓,笑了笑,開心的點點頭。 楊芊筠道:“素素,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你什麼忙呢?”殷素素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樣吧,不如,幫你挑個夫婿啊?”楊芊筠嗔怒著拍了殷素素一下:“素素!”殷素素笑道:“開玩笑的,聽楊逍說,這正月十五鬧花燈,有趣的很呢,你到時候也來,一起湊個熱鬧!”楊芊筠想了想,道:“也好啊,我也想見識見識,這江南才俊有多能耐。不如,不如這樣吧,我做這燈樓的小姐,洛芙出題,你,就裝作文人看客,和他們一起比試比試!”殷素素想了想,拍手叫好:“好主意,想來我回到天鷹教,已經好久沒有扮男子了,這次,就玩個夠!”楊芊筠點點頭:“我也想知道,你和大哥,究竟誰更厲害。”洛芙道:“好啊,到時候,就看看你們,到底誰的文采好!”殷素素握著楊芊筠的手,笑著點點頭。洛芙思考了一會兒,皺著眉頭,搖著頭,道:“小姐,也不行啊,你若是不出面,楊逍怎麼會知道你的厲害呢?那樣,楊逍是輸在芊筠手上,而不是你的手上。”殷素素想了想,道:“那,只能委屈芊筠了,你女扮男裝做看客,和你大哥比試了~”楊芊筠點點頭,道:“好啊,我也想嘗嘗男兒裝的滋味呢!”殷素素點點頭:“好啊,我們三姐妹,就整整他們這些男子漢!” 楊逍在酒樓叫了兩個小菜,喝著酒,看著來往的行人。張翠山拿著包袱上了樓,道:“小二,麻煩你,一間上房,再來兩個小菜。”小二點頭稱是,張翠山拿著包袱,坐在了楊逍對面的桌子上。楊逍打量了一下張翠山,皺著眉頭,道:“不知兄台,是否是武當弟子?”張翠山抬起頭,看著楊逍,一抱拳:“在下武當張翠山,還沒請教?”楊逍笑著點點頭,心道:“張翠山,你究竟有何好?素素竟然會對你日思夜想,也好,姑且試試你!”楊逍站起身,拿著酒壺,慢慢走到張翠山面前,道:“在下楊二,早就聽過武當七俠的威名,今日一見,深表榮幸。”張翠山笑道:“兄台過獎了。不知,有何賜教?” 楊逍倒了一杯酒:“沒什麼,只是,想和閣下切磋一下~”說著,把酒杯推了過去,張翠山一個閃身,躲開了。楊逍舉著被子,道:“你躲什麼?”張翠山心道:“這小哥定不是凡夫俗子,分明是在試探我,還是小心為妙。”張翠山一抱拳,道:“兄台,你我素不相識,這杯酒,我還是不飲得好!”楊逍笑道:“我敬你而已,有何不可?”說罷,又要推杯而來,只聽得樓下一大漢道:“小二,兩間上房,再來兩個小菜!”楊逍識得這是俞岱巖的聲音,想了想,撇了杯子,從另一側去了。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楊逍的背影搖了搖頭。 俞岱巖和莫聲谷上了樓,俞岱巖喊道:“五弟!”張翠山回過身:“三哥,七弟!”莫聲谷道:“來的挺快啊!”張翠山笑了笑:“我還想呢,你們比我走的早,怎麼還不如我先到?”莫聲谷道:“三哥說,要先走訪一下,就耽擱了,這不,還沒吃飯呢!”張翠山讓了讓,道:“來,我剛點的,還未曾動過呢。”俞岱巖拿起筷子,坐在桌邊就是一口:“餓死我了。”張翠山笑了笑,道:“怎麼樣?有消息么?”莫聲谷搖搖頭:“沒有,鬼醫都失蹤二十多年了,上哪兒找去!”張翠山點點頭:“不怕,我們找不到,其他門派也找不到。”俞岱巖道:“話說,師傅放你下山,開心了吧?”張翠山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想和兄弟們一起並肩作戰而已。”莫聲谷道:“還有好消息,想聽么?”張翠山道:“什麼好消息啊?”莫聲谷笑而不語,道:“稍晚些,你就知道了。”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俞岱巖,俞岱巖笑著,吃著菜,不做聲。 范遙看著桌子上的茶杯,發著呆。楊逍拍了拍范遙,道:“想什麼呢?”范遙笑了笑,道:“我很好奇,這張翠山,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楊逍道:“怎麼?”范遙道:“今天在茶樓喝茶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峨眉的女孩兒,是我喜歡的類型。不過,聽旁人的話,她仿佛是喜歡張翠山!”楊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哦,我知道,那個女子叫慕容萱,聽聞也是好生俊俏的。動了春心啦?”范遙道:“雖然她比不上素素清理不可方物,卻也是我喜歡的類型。”楊逍道:“你若是想和張翠山切磋切磋,倒是也有機會。”范遙抬起頭:“怎麼說?”楊逍道:“我本以為,張翠山的武功廢了,張老頭便不會讓他下山來,想不到,這不怕死的也來了江南,以後見面交手的機會,多的是。”范遙道:“他現在等於一個廢人,怕是挨不得你我一拳一掌,就這樣結果了他,倒是便宜了他。”楊逍道:“怎麼,你還有好計策?”范遙想了想,道:“人活著,就得有價值,利用完了他,再殺了也不遲!”楊逍吃了一口蘋果,看著范遙,范遙嘴角慢慢揚起一絲微笑,喝了一口茶。 張翠山,俞岱巖還有莫聲谷坐在張翠山房裡商討著對策,張翠山道:“時候不早了,早些去歇息吧,明早,一起去尋鬼醫去~”兩人點點頭,張翠山打開門,看了一眼,卻又立馬關上門,背靠在門上,瞪著眼睛,大叫不好。莫聲谷拉開張翠山,道:“五哥,你見鬼了啊?”說著打開房門,慕容萱就住在對面,看著莫聲谷,笑了笑,點點頭,關上了房門。莫聲谷關上門,回過身:“五哥,萱兒就住在你對面耶!”張翠山蹙著眉頭,道:“上次還沒解釋清楚,這次,又住在對面了,可如何是好?”俞岱巖笑了笑:“這有什麼的。住的這麼近,正好讓你解釋了!”莫聲谷:“就是,我說的驚喜,就是這個。我告訴萱兒,我們會在這裡投宿的!”張翠山道:“你可害苦我了,我,我怎麼解釋啊!”俞岱巖道:“有什麼不能解釋的,你為萱兒受了傷,她怎麼還會怪你呢?”張翠山支吾著,莫聲谷一把拉起張翠山:“快去快去!”說著,把張翠山推出門去。張翠山敲著門:“喂,七弟,你開門啊,七弟!” 慕容萱站在門口,看著張翠山,咳嗽了一聲。張翠山回過身,靠在門上,看著慕容萱,喘著粗氣,道:“萱兒~”慕容萱笑道:“怎麼了?我又不是老虎,幹嘛怕我?”張翠山道:“不是,我不是怕,不,我是怕,我~”慕容萱笑著,慢慢拉住張翠山的手:“師傅並沒有要我來江南,我偷跑出來的,就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會不會遇到你。你,有沒有想我?”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抿著嘴,點點頭。慕容萱道:“對了,你的傷好了么?”張翠山點點頭:“已無大礙了。”慕容萱笑著點點頭:“那就好,我多怕你出事。你若出了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安生。”張翠山道:“師太回去有沒有說你?”慕容萱笑著搖搖頭:“師傅很愛我的,不會難為我的。”張翠山長舒一口氣:“那就好。” 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笑了笑,扯了扯慕容萱的辮子,慕容萱笑著靠在張翠山懷裡,張翠山抱著慕容萱,閉著眼睛。慕容萱道:“五哥,我幫你一起找鬼醫,好不好?”張翠山道:“師太也是叫你們來找鬼醫的?”慕容萱點點頭,道:“師傅說了,一定要把他帶回去。”張翠山點點頭:“好,那就帶著你一起找。”慕容萱笑著靠在張翠山懷裡,閉著眼睛,滿是幸福的笑著:“我想,就一直這樣,和你在一起,多好。”張翠山悵然道:“只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張翠山了,我,配不上鐵畫銀鉤的稱號,只怕,我也配不上你。”慕容萱搖著頭,看著張翠山:“那又何妨?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張翠山笑著,點點頭。 莫聲谷和俞岱巖透過門縫看著,莫聲谷道:“五哥真是好福氣,萱兒對他一往情深不離不棄,我將來也要找個和萱兒一般的女子才好。”俞岱巖道:“小孩子氣,愛情這東西啊,牽絆太多,不碰為好。”莫聲谷道:“那可不對,大哥結婚以後,和大嫂感情那麼好,到現在也未續絃,這就是愛情的力量!”俞岱巖搖搖頭:“你慢慢愛情的力量吧,我睏了。不陪你們玩了,我睡覺去了!”莫聲谷撇撇嘴:“我也去,我也去!” 正月十五如期而至,江南的街市上,搭起了各色各樣的燈樓,行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眾人都在期待著這一夜狂歡的到來。殷素素看著搭好的燈樓,開心的笑著。楊芊筠道:“素素,看我這身衣服怎麼樣?”殷素素點點頭:“蠻不錯的,今晚,就看你的表現嘍!”楊芊筠點點頭:“你可別難為我哦!”殷素素笑道:“放心吧,我只是要難為楊逍而已。讓他以後莫要放肆才是!”楊芊筠點點頭,笑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第十九章:正月十五鬧花燈 俞岱巖,莫聲谷早就衝著熱鬧出去了,慕容萱打扮了一番,拉著張翠山的手,也來到夜市。慕容萱笑著四處指著彩燈,道:“五哥,你看,這花燈好漂亮呢!”張翠山點點頭:“你喜歡哪盞?我買給你。”慕容萱搖搖頭,拽著張翠山的衣袖,道:“不,我不要你買的~我要你贏給我。”張翠山撅著嘴巴,皺著眉頭:“嗯?”慕容萱笑道:“這裡有好多燈樓和燈謎的,你猜對了,就會給你相應的禮物,我要你贏給我~”張翠山點點頭,思忖道:“江南才子,遍地都是,我怕不行啊!”慕容萱舉著嘴巴,哼叫道:“不行?不行就不和你好了~哼!”張翠山笑了笑,道:“好好好,我去試試看!”慕容萱笑著,拉著張翠山就走。 范遙和楊逍走在夜市上,范遙道:“你真的答應素素闖燈樓?”楊逍無奈的笑笑,點點頭:“嗯,素素這個丫頭,鬼靈精怪又文采飛揚,我真怕輸。”范遙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兒,你囑咐我的,已經辦好了。”楊逍站住腳道:“哦?”范遙拍拍手,身後站出來幾個書生,楊逍仔細打量了一番,皺著眉頭,看著范遙。范遙道:“花錢請的,都是秀才呢,我想,總比素素強的多吧?”楊逍笑著點點頭:“還是你夠兄弟,此事若成了,我幫你搶那慕容萱!”范遙笑了笑:“好啊,我等著!” 慕容萱拉著張翠山來到一個小攤前,前面圍聚著幾個人,慕容萱道:“我要那隻小兔子的花燈!”張翠山點點頭,上前道:“小哥,這兔子花燈怎麼個猜法?”那人道:“哦,這兔子很搶手呢,答對三道題,就送你了!”張翠山點點頭,道:“在下想試試,有勞小哥出題。”那小哥笑笑,道:“聽好了,第一題:提點落子,將軍抽車,答一字。”張翠山笑道:“很簡單,不就是字么?‘提點’表示在上面點壹點,‘落子’表示‘點’下面再加壹個‘子’,‘將軍抽車’表示把‘軍’字裏的‘車’字去掉,剩下壹個禿寶蓋,那,這三部分加起來就是個“字”字啦。”那人點點頭:“不錯,再來,第二題:四面山溪蝦戲水,猜一字。”張翠山笑道:“是‘思’字。‘四面山溪’表示把四個‘山’字組合起來成壹個‘田’字;‘蝦’的形狀像壹個臥鈎,‘戲水’表示臥鈎周圍有幾點水,壹經組合便是‘思’字了。” 那小哥點點頭:“不錯,最後一個,可不是白給的,聽好了:南望孤星眉月升。”張翠山思忖了一會兒,慕容萱道:“怎麼樣?”張翠山笑道:“小哥,可是莊字?”那小哥一愣:“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這兔子花燈,是你的了~”眾人響起了掌聲,張翠山笑著接過花燈,遞給慕容萱。慕容萱道:“怎麼猜出來的?”張翠山笑道:“‘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南望’指‘望’字的下部分‘王’字,‘孤星’指壹點,‘眉月’指月初的月亮,像壹撇。‘撇’加在‘王’字的左邊,‘點’在‘王’字的上邊,三部分壹組合便成了‘莊’字啦。”慕容萱點點頭:“五哥,你好棒哦!”張翠山笑了笑:“不過是小兒科的東西,簡單的很。”慕容萱道:“看來,這些東西對你沒什麼難度,不如我們去闖花樓啊!”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好啊,依你便是。” 楊芊筠換著男裝,拿著扇子,站在花樓下面,警惕地看著四周的人。殷素素遮著面紗,在樓上眺望著。洛芙站在一旁,服侍著殷素素。洛芙道:“小姐啊,你怎麼看起來好緊張的樣子啊?”殷素素道:“哪有,我是在看芊筠,我怕她有危險。”洛芙點點頭,道:“小姐,樓下已經聚了好多的人了呢~”殷素素道:“楊逍出現了么?”洛芙搖搖頭:“沒有,還沒有到時間呢。”殷素素握著手中的毛筆,道:“我可得藉此機會,徹底打消他的念頭才好。只是……”洛芙笑道:“只是,那個呆書生不在~”殷素素看著洛芙,道:“你是不是討打?惹怒了我,我今兒個就把你嫁給阿貓阿狗去!”洛芙連忙跪在地上:“不敢,洛芙知錯了~”殷素素歎了一口氣,自顧自的看著窗外的明月,道:“江南一夜盡落花,多少春風伴雨下。此處不及當時悲,心卻堪比那日憂。”洛芙看著殷素素,似懂非懂的搖搖頭。 俞岱巖和莫聲谷信步開來,走到花樓下。俞岱巖把刀插在地上,壓著刀柄,道:“七弟,今兒個可就是咱倆‘相依為命’了。”莫聲谷笑道:“三哥,你也太不會用詞了~”俞岱巖擺擺手:“我又不是呆書生,拽什麼文?你若比我強,闖個花樓看看!”莫聲谷看了看,道:“有何不可?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咱武當山上,可不止五哥這麼一個才子!”俞岱巖笑道:“好啊,那我到是要見識見識。”莫聲谷四處打量了一下,指了指前面:“那邊人不少,就那個吧!”俞岱巖點點頭:“好,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才子!”兩人拉扯著就去了花樓。 楊逍和范遙帶著一群人來到花樓下。洛芙道:“小姐,楊逍來了。”殷素素看著楊逍,點點頭:“開始吧!”洛芙應了一聲,走出房間,下了樓,來到平台上,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們主僕二人,從江北而來,適逢這元宵佳節,辦個燈樓,給大家助助興。咱這燈樓,一共十層,題目也和一般的燈樓題目不同,這獎勵,自然也和別家的不一樣。這規矩嗎,很簡單,可以單人,可以組隊,若是真的連中十元,那我家小姐,便可應允闖關者任何的條件。”楊逍扇著扇子,笑著喝道:“若是我贏了,要娶你家小姐,可否應允啊?”洛芙看著楊逍,心道:“你一個武癡,能有多少文采?一會兒怎麼輸的還不知道呢~”口上卻道:“你有這本事才行!”楊逍道:“我今天,一定可以抱得美人歸!”洛芙道:“憑什麼?這人人都可以參加的闖樓,你就這麼有自信?”幾個人想要爬上平台,楊逍笑著,手下把那幾個人拽了下來,亮出刀子。洛芙皺著眉頭:“你!”楊逍扇著扇子:“我說過,我今天一定會贏!” “那可未必!”只聽得一聲喊,楊芊筠飛身上了平台,站在洛芙身邊:“還有我!”楊逍喝道:“你下來,湊什麼熱鬧!”楊芊筠道:“笑話,你闖得,我就闖不得?你是怕輸給我吧?”范遙拉住楊逍,道:“別傷了她,回去不好向教主交代,隨她去吧!”楊逍無奈的癟癟嘴,飛身上了平台,看著楊芊筠,道:“好,我就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洛芙掃視著眾人,道:“還有哪位想要上來一試?男女不限!”台下眾人看著楊逍的手下,無奈的搖搖頭。洛芙皺著眉頭,心想這下可糟了。只見得一人飛了上來:“還有我!”眾人應聲看去,原來是莫聲谷。楊芊筠愣了一下:“是你?”莫聲谷看了看楊芊筠,思忖了一下,道:“哦,原來是姑~”看了楊芊筠的裝束,連忙改口:“想不到,公子也好雅興,上次,有急事在身,便先走了,搶了公子的人參,在下,在這裡賠不是了!”楊芊筠別過身子,拉著臉。 洛芙道:“再沒有了?”俞岱巖拿著大刀,站在台下,道:“快開始吧~別磨蹭!”洛芙點點頭:“好,那就一共是三位參賽者。每關都會有一道題,答錯的,或者答不上來的,就要止步了。”楊逍道:“那你剛剛說的組隊呢?”洛芙道:“那是說,你們可以求助你們的親友,讓他們幫忙代答!”楊逍點點頭,笑著道:“那就好。”洛芙看了看楊芊筠,楊芊筠點點頭。殷素素從窗戶上看了看,扔下一條絲巾,洛芙接在手中,道:“好,那麼現在,答題開始!第一關,三位,請聽題!” 慕容萱拉著張翠山擠進人群,張翠山笑道:“看,七弟!”慕容萱道:“喔,好可憐,人家已經開始了呢。”俞岱巖走過來:“你倆怎麼也來了?”張翠山道:“萱兒說要我闖燈樓給她看看,想不到,已經開始了。”俞岱巖道:“好說,這規矩活得很,若是七弟不成了,你再上去便是~”張翠山笑道:“還有這等好事兒?”俞岱巖道:“我也納悶,這燈樓的主人好生怪異呢。而且,你看台上都是誰?”張翠山看了看,搖搖頭:“並不識得。誒,那人~”說著,指了指楊逍。俞岱巖道:“我很懷疑這個燈樓主人的身份,那人,便是光明左使,楊逍!”張翠山一愣:“什麼?”俞岱巖道:“我怕,這燈樓是個陷阱。應該囑咐七弟小心些才是。”張翠山心道:“這楊逍,為何對我步步緊逼,難道是因為上次在武當未曾謀面,要試我身手?”慕容萱拉了拉張翠山:“五哥,你想什麼呢?”張翠山回過神,搖搖頭:“沒,沒什麼。” 洛芙道:“第一關,每人一個字謎,搶答就做數。謎面是:年終歲尾,不缺魚米。答一個字。”楊逍皺著眉頭,未等轉身,楊芊筠道:“鱗!”洛芙點點頭:“恭喜這位朋友,你答對了。”楊芊筠衝著楊逍做著鬼臉,楊逍捏著拳頭,不做聲。洛芙道:“豐收!”楊逍轉過身,看著范遙,范遙看著身邊的書生,身邊的書生冥思苦想,也不知道答案。莫聲谷笑道:“是移~”洛芙笑著點點頭:“嗯,答對了!”楊逍用扇子狠狠拍了拍手。張翠山笑道:“想不到七弟也是才思敏捷啊!”俞岱巖道:“為什麼是移啊?”慕容萱道:“豐收嘛,自然是有很多的禾苗,禾多,不就是移了嗎?”俞岱巖拍拍自己的腦門:“哦,原來如此,這燈謎,卻是好生有趣啊!” 洛芙笑道:“怎麼,你還要猜?”楊逍道:“來就來,怕你不成?”洛芙道:“再答不上來,你可就得下去了!”楊逍上前一步:“來吧!”洛芙看了看手中的書簡,心道:“不能讓楊逍少了面子,不然,回去饒不得我,給你個簡單點兒的吧!”變道:“頂破天!”楊逍想了想,道:“夫,丈夫的夫!”洛芙點點頭:“恭喜三位,全都進入第二關!”慕容萱道:“這道題也太簡單了吧,五哥,看來,真的有貓膩耶!”張翠山搖搖頭:“看來,是這位姑娘故意給他留面子,也對,總不能讓人上台,第一關就下去吧。”慕容萱點點頭,繼續看著。俞岱巖皺著眉頭,看著洛芙,心道:“這姑娘的身形,好生熟悉啊,似曾在哪裡見過。” 洛芙道:“好了,第二關,還是字謎,依舊是搶答。第一題:池塘亮底!”莫聲谷笑道:“汗!”洛芙點點頭:“對。”楊芊筠看了看莫聲谷,莫聲谷笑著做了一個揖:“承讓哦!”楊芊筠高傲的仰起頭,不搭理。洛芙道:“下一題:熙熙攘攘!”楊芊筠張嘴就來:“侈!”洛芙點點頭:“嗯,答對了!”楊逍看著手下的書生,眾位書生皺著眉頭,悄聲道:“這,這也太快了點兒。”洛芙道:“四個夜晚,這個,你總會吧!”楊逍想了想,道:“嗯,是羅!”洛芙點點頭,撇了書簡,道:“好了,第三關。”慕容萱道:“這也沒什麼意思啊,好像就是在欺負七哥自己,是不是?”張翠山道:“七弟應付得來,放心吧。” 洛芙道:“第三關,還是字謎,依舊是搶答作數。第一題:第二次握手!”楊逍看著眾人,一個書生道:“觀!”楊逍點點頭:“嗯,觀!”洛芙撇著嘴,心道:“這麼賴皮!”口上道:“嗯,對了!下一題:早不說晚不說。”楊芊筠笑道:“許!”洛芙點點頭:“嗯,對了~最後一題:進水行不成!”莫聲谷稍加思索,道:“衍!”洛芙點點頭:“嗯,對了。”殷素素看了看,心道:“這樣放水也不是辦法,得換個思路。”想罷,撇下了一個茶杯,摔在檯子上。洛芙抬頭看了看,殷素素招了招手,洛芙飛身上樓,博得眾人一聲喝彩。張翠山笑道:“想不到,這姑娘年紀輕輕,輕功如此之好。”慕容萱道:“怎麼,能好得過我?”張翠山笑著搖搖頭:“爭強好勝~你師出名門,我都得讓你三分!”慕容萱笑著扯著張翠山的手,不做聲。 殷素素道:“你這樣慣著楊逍,也不是辦法啊!”洛芙道:“可是,我怕讓他難堪,回去老爺找我撒氣。”殷素素點點頭:“也不無道理。”洛芙道:“還有啊小姐,楊逍這麼做,根本沒人敢上台,若是要莫聲谷贏了,上了樓來,見到你,那豈不是壞了大事?”殷素素點點頭:“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你多想辦法,幫幫芊筠好了。”洛芙點點頭。樓下吵嚷開來,殷素素道:“你下去吧,我想辦法。”洛芙點點頭,飛身落地。 洛芙道:“第四關,猜成語。盲人摸象~”楊芊筠笑道:“不識大體!”洛芙點點頭,又道:“蜜餞黃連!”莫聲谷道:“同甘共苦!”洛芙點點頭,道:“最後一題:喜歡游山!”莫聲谷思考了一下,道:“喜出望外!”洛芙捏了一把汗:“怎麼又都對了!”洛芙點點頭,道:“嗯,都對了,第五關,第五關。”一張紙飄落下來,洛芙接住,道:“第五關第一題,要和我說的謎面相同。但是,不能只說出謎底,也要出個謎面才好!”三人點點頭,洛芙看著手中的字條,道:“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三人思忖著,楊芊筠道:“東海有條魚,無頭亦無尾,去掉脊梁骨,便是妳的謎,日字!”洛芙點點頭:“恭喜你!”楊芊筠笑著看著楊逍,笑著扇了扇扇子。 洛芙接著道:“第五關第二題,白蛇過江,頭頂壹輪紅日,打壹日常把用物,並用一謎對出下聯。”楊逍想了想,回過身,一人道:“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謎底是,油燈和桿秤!”楊逍笑著點點頭:“對,他說的就是我的答案!”洛芙不情願的撇撇嘴:“嗯,對了。”莫聲谷撓撓頭,看著張翠山和俞岱巖。慕容萱道:“看來七哥有麻煩了。”俞岱巖道:“不怕,咱們有五弟呢!”洛芙道:“最後一題,是個啞謎,公子,你若答不上來,就得下台去了。”莫聲谷點點頭:“姑娘請出題。”洛芙道:“這就是了。”說著,在謎架上掛了一只鳥籠,籠中關著一只小鳥,籠旁懸掛一串銅錢,註明猜謎者須做一動作猜一句衙門用俗語。這莫聲谷甚是年輕,行走江湖倒還好說,這衙門,可從未去過。不禁皺著眉頭,憋得滿頭大漢。 慕容萱皺著眉頭,看著張翠山:“五哥,你知道么?”張翠山瞇著眼睛,看著那鳥籠:“或許是~”洛芙道:“公子,你若還不做聲,那便是~”話音未落,只聽得俞岱巖一聲大喊:“我們知道~”說著,推了張翠山一把,直接把張翠山推上了臺去。張翠山站住腳,莫聲谷道:“五哥,可不能丟了咱武當的臉面!”張翠山點點頭:“嗯,我盡力而為~”說著,上前一步,取過銅錢,打開鳥籠放走了小鳥,轉過身,把銅錢遞給洛芙,道:“謎底是得錢賣放!”洛芙愣了一下,接過錢,只顧頻頻點頭:“嗯,嗯!”張翠山笑著做了一個揖,莫聲谷笑著跳下台去,道:“可有好戲看了。”洛芙回過神,跑上樓去,道:“小姐,小姐不好了!”殷素素道:“怎的了?”洛芙平了平氣:“張,張翠山來了!”殷素素連忙趴在窗戶上,看了看,心裡滿是歡喜。 洛芙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殷素素笑道:“正好,我倒是要看看,我和五哥,究竟誰更有才~這一局,只准一個人上來!我就不信,我難不住他!”洛芙點點頭,殷素素想了想,在紙條上寫了幾筆,遞給洛芙:“喏!”洛芙接過紙條,跑下樓去。殷素素笑著摸著紙筆,笑道:“五哥,這一次,就讓咱倆比個夠!” 第二十章:燈樓初上兩相望 洛芙拿著紙條跑下樓,道:“我家小姐說了,字謎太過簡單,難不住三位,所以,咱們開始對對子!”楊逍心道:“跟一群秀才對對子?也虧素素想的出來,這一次,你還不輸?”楊芊筠看著洛芙,洛芙無奈的搖搖頭。楊芊筠看著張翠山,張翠山滿是微笑,不做聲。洛芙看了看字條,道:“嗯,這一局呢,只能有一個人勝出,繼續闖樓。第六關,聽好了哦!”台下都不做聲,聽著洛芙說題目,洛芙清了清嗓子,道:“這是一個異字同音聯!三位,請抽籤作答!”說著,拿出三個竹籤,三人分別抽了,來到平台懸掛的對應花燈下,三人拉下了繩線,上聯掉了下來,分別是:饑雞盜稻童桶打、無山得似巫山好、賈島醉來非假倒 。張翠山心道:“這姑娘,倒是寫得一手好字!”想罷,提筆在下聯寫上了:“暑鼠涼梁客咳驚。”引得眾人一聲叫好。楊芊筠想了想,提筆寫下:“何水能如河水清。”莫聲谷也帶頭叫起了好。楊逍回過身,看著范遙,范遙擺了擺口型,楊逍點點頭,寫了個:“劉伶飲盡不留零。”洛芙抬頭看了看,道:“倒是工整有加,好,再來!” 慕容萱道:“五哥這一聯寫的真棒!”俞岱巖道:“那是,我五弟可是鐵畫銀鉤,肯定贏的!”莫聲谷道:“要是五哥贏了,我們要什麼獎品啊?”慕容萱道:“我剛剛,透過窗子看見了她家的小姐,用面紗遮面,不知是國色天香,還是其丑無比。若是五哥贏了,我什麼都不要,只求她以真面目示人!”莫聲谷點點頭:“嗯,好主意!”洛芙道:“好了,下一聯,諧音雙關對,繼續抽籤吧!”三人抽了題,楊逍笑了笑,亮出了上下聯:“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酸。”楊芊筠看了題,對了一聯:“身居寶塔,眼望孔明,怨江圍實難旅步;鳥處籠中,心思槽巢,恨關羽不得張飛。”張翠山思忖了一下,亮了對聯:“两舟竞渡,橹速不如帆快 ;百管争鸣,笛清难比萧和。”洛芙皺著眉頭:“嗯,又對了!” 俞岱巖道:“嘿,好生有趣,這三人算是僵持不下了啊!”慕容萱道:“他倆就算綁在一起,也不是五哥的對手啊,五哥肯定會贏的。”莫聲谷看著楊芊筠,心道:“這姑娘,倒是好生有趣,女扮男裝不說,還如此有才氣,又懂得武功,實在是妙極,妙極!” 洛芙道:“這次,來個回文對!先答對的兩個人進入下一關!開始: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楊逍手下一個書生喊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楊逍笑道:“對對對,這就是我的答案!”張翠山笑道:“僧遊雲隱寺,寺隱雲遊僧。”洛芙點點頭:“恭喜二位。”楊逍衝著楊芊筠道:“就說你不行!”張翠山衝著楊芊筠做了一個揖:“承讓。”楊芊筠歎了一口氣,下了臺。洛芙道:“二位,繼續作答。處處紅花紅處處,重重綠樹綠重重。”張翠山道:“雪映梅花梅映雪,鶯宜柳絮柳宜鶯。”楊逍道:“靜泉山上山泉靜,清水塘裏塘水清。”洛芙點點頭,繼續道:“那,這次來個同偏旁的!嗟嘆嚎啕硬咽喉,淚滴湘江流滿海。”楊逍道:“逢迎遠近逍遙過,進退連還運道通!”張翠山想了想,道:“荷花莖藕蓬蓮苔,芙蓉芍藥蕊芬芳。”洛芙點點頭:“嗯,又對了。”楊逍心道:“這呆子,確實有兩把刷子,不行,我一定不能輸!”張翠山心道:“這大家閨秀,精通四書五經,又喜歡歷史,倒是真的要見見才好。” 洛芙道:“那,這次來個歇後語對!只有一個人,搶答!烏鴉飛入鷺鷥群——雪裏送炭!”楊逍皺著眉頭,看著眾人,范遙催道:“你們快點兒!”張翠山稍加思索,道:“鳳凰立在鴛鴦畔——錦上添花。”洛芙笑道:“恭喜你!對的好!”楊逍愣了一下,連忙揮手,道:“什麼?這局不算!”洛芙上前一步,道:“怎的,你還是男子漢不?這般賴皮!”台下起了倒好聲,楊逍看著范遙,范遙搖搖頭,示意楊逍不要輕舉妄動,楊逍看著張翠山,道:“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好看!”張翠山一抱拳,不做聲。楊逍跳下台去,滿臉怒氣。莫聲谷和慕容萱在台下喊道:“五哥,好樣的,好樣的!”張翠山笑了笑,衝著洛芙道:“姑娘,請出題。”洛芙愣了一下,道:“哦,好!公子若是能連闖十關,我家主子,就可答應你一個條件。”張翠山笑道:“若是在下有此運氣,再說。”洛芙點點頭,心道:“你若見了小姐,可就真的鬧了燈樓嘍~” 洛芙道:“嗯,第七關,還是個謎語聯,你若對的出,就可以去第八關了!”張翠山點點頭:“請賜教。”洛芙道:“壹口能吞二泉三江四海五湖水!”張翠山笑了笑,道:“孤膽敢入十方百姓千家萬戶門。”洛芙道:“對,對了!”張翠山笑道:“姑娘客氣了。”洛芙笑了笑:“是公子才高八斗才對!”慕容萱笑道:“太好了,越來越近了~好興奮!”俞岱巖笑道:“嘿嘿,這五弟,可是給咱們武當長了臉了!”殷素素在高閣之上,看著張翠山,笑道:“五哥果然是人中龍鳳,不枉我傾心一場。” 洛芙道:“第八關,可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哦~你要對上八個對子才行!”張翠山點點頭:“好。”洛芙道:“直接把上聯都給你,你慢慢想~”說著,拉下了橫幅,上面有八個上聯,分別是:獨角獸、此木為柴山山出、狗啃河上骨、天為棋盤,星為子,何人能下?風起大寒霜降屋前成小雪、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北雁南飛雙翅東西分上下、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有幾。張翠山看了看,思忖了一下,提筆分別對了下聯:比目魚、因火成煙夕夕多。水流東坡詩。地作琵琶,路作弦,哪個敢彈?。日照端午清明水底見重陽。魏無忌,長孫無忌,彼無忌,此亦無忌。前車後轍兩輪左右走高低。及鋒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 洛芙愣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張翠山笑道:“姑娘,可否繼續?”洛芙點點頭:“好,第九關,來個集句和名勝對!還是八個!請聽題!”說著,又抽出一幅畫卷,上面寫了八個上聯:閑吟步竹石、窮愁但有骨、林花經雨香猶在、 身行萬裏半天下、爽氣西來,雲霧掃開天地憾、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義各別、鐘鼓樓中,終夜鐘聲撞不斷、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張翠山思忖了一下,提筆對道:長醉歌芳菲。詩興不無神 。芳草留人意自閑。眼高四海空無人。大江東去,波濤洗盡古今愁。雲間雁,檐前燕,籬邊鷃,物類相同。金科場內,今日金榜才題名。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看台下傳來陣陣叫好聲,張翠山笑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殷素素在樓閣上,也笑著頻頻點頭。慕容萱笑著拍著手:“五哥真是太棒了,我好幸福!”莫聲谷道:“幸福什麼?”慕容萱道:“幸福,我有五哥這麼一個好伴侶啊,能文能武,怕是天下所有女兒的如意郎君呢!”俞岱巖道:“你這小丫頭,好生不害羞啊,這麼快就稱我五弟為好郎君了?”慕容萱紅著臉:“三哥~”俞岱巖笑著,拍著肚皮,不做聲。范遙不時看看慕容萱,笑著點點頭,楊逍看著張翠山,牙根咬的直響,心道:“這個書呆子,我非宰了你不可!” 洛芙道:“這,可是最後一關了,若是這三個,你也對的上來,那,就可以去見我家小姐了!”張翠山點點頭:“請賜教~”洛芙道:“第一題:樹已半尋休縱斧!”眾人一愣,莫聲谷皺著眉頭:“這個應該怎麼對啊?”慕容萱搖著頭:“誒呀,這個好難,五哥會不會答不上來啊?”張翠山想了想,道:“果然壹點不相幹。”洛芙一愣:“這~”殷素素的聲音從上面傳了出來,道:“公子為何做此對,可否告知?”張翠山笑道:“這,應該是一個無情對。‘樹果蕭’皆為草木類,‘已然何’皆為虛字;而‘半壹’皆為數字;‘尋點’皆轉義為動詞;‘休不縱相’皆為虛字;‘斧幹’則為兵器。在下不才,以土語對詩句,不拘壹格。還望姑娘莫見怪!”殷素素點點頭:“公子果然好才華,小女子好生佩服!”張翠山衝著殷素素做了一個揖,表示尊敬,道:“姑娘能出得此對,也果然是才華橫溢,在下,愧不敢當!” 慕容萱笑著晃著莫聲谷的肩膀,道:“哇,五哥真是太棒了!”俞岱巖點點頭:“五弟果然是個書呆子,哈哈!”莫聲谷道:“快點兒,快點兒,還有兩題,五哥加油哦!”洛芙笑了笑,道:“公子,請聽第二題:壹屋壹櫞,壹粥壹飯,檀越膏脂,行人血汗,爾戒不持,爾事不辦,可懼可憂可嗟可嘆。”張翠山心道:“這姑娘,倒是也關心時政,如今蒙古統治漢人,江湖又血雨腥風,想不到,這大家閨秀,也有這般悲天憫人的心思。”便道:“壹時壹日,壹月壹年,流光易渡,幻影非堅,凡心未盡,聖虹未圓,可驚可怕可悲可憐。”洛芙笑著點點頭:“公子,果然不一般!”張翠山笑道,看著樓閣上的殷素素,道:“主人家能有如此胸襟,實乃是很多男兒不及,在下好生佩服!”殷素素笑著看著張翠山,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慕容萱道:“最後一題了~好棒!”洛芙笑道:“第三題,是個故事聯,說,某生家貧,向親友借貸,均被拒絕。中舉後,親友紛紛前來巴結,趨之若鶩。書生感慨萬千,在門口貼了壹副對聯,請公子對出下聯。上聯是:回憶去歲,饑荒五、六、七月間,柴米盡焦枯,貧無壹寸鐵,賒不得,欠不得,雖有近親遠戚,誰肯雪中送炭?”張翠山想了想,道:“那,倒是好生可憐,不如在下幸運,有這般好兄弟~”說著,看了看俞岱巖和莫聲谷,二人笑了笑,張翠山轉過身,笑著對道:“在下的下聯是:僥幸今年,科舉頭、二、三場內,文章皆合適,中了五經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張三李四,都來錦上添花。”眾人叫起好來,鼓掌表示慶賀。洛芙點點頭:“我真的服了你了~你贏了!”殷素素笑著,在樓閣上喊道:“公子,你贏了,不知,有什麼要求?”張翠山笑著仰著頭,道:“在下只是來湊個熱鬧,並無什麼要求。”慕容萱喊道:“五哥,你去看看她生的什麼樣子,下來告訴我!”張翠山回過身,道:“什麼?”慕容萱跳上臺,拉住張翠山的衣服,道:“你去嘛,人家想知道,這麼一個有才的大家閨秀,是不是比人家漂亮!”張翠山笑著道:“好吧,你這小頑皮!” 洛芙引著張翠山上了樓,張翠山衝著洛芙做了一個揖,洛芙笑著點點頭,退了下去。張翠山在門口,一抱拳,低著頭,道:“小生不才,還望姑娘現身,以真面目一見。”殷素素關上了樓閣的窗戶,坐在桌子邊,道:“公子若想見我真面目,還請對我一聯。”張翠山笑道:“姑娘的才情,在下已經領教了。想不到姑娘還有此等雅興,也好,在下,洗耳恭聽。”殷素素不再憋著聲音,朗聲道:“還望公子,以詩相對:挽弓若強一吋長,清羽飛過卒士莊。不見處處東風面,北望蒼山又一年。”張翠山細一琢磨,愣在那裡,這首詩,分明藏著自己的名字,而這聲音,也是極為熟悉。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一種溫馨湧上心頭,思忖了一會兒,道:“雪下成西又幾朵,依稀遠樹如飛絮。半青半紫誰知味,一紙巧聯鬥書生。”殷素素笑著打開門,道:“五哥~”張翠山愣在那兒,含情脈脈,道:“素素~”殷素素笑著低著頭,面色緋紅,把張翠山讓了進來。 第二十一章:燈樓浴火情衷藏 張翠山慢慢的走進門,殷素素輕輕關了門,指了指桌子,道:“五哥,請坐。”張翠山點頭應了一聲,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慢慢坐下。殷素素斟了一杯酒,道:“粗茶淡飯,還望五哥不要嫌棄。想不到,你我二人竟然會在此地重逢,素素,先敬五哥一杯。”說著,把酒杯遞給張翠山。張翠山雙手接過酒杯,道:“我下山的時候,經過萬花樓。我去問過主人家,說你舅父已經帶著你走了。當時,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想不到,佳節重逢佳人,真是上天恩賜。”殷素素道:“五哥,今日是元宵佳節,素素,特意準備了一些元宵。不知道,五哥喜歡什麼口味的?這些都是素素親手做的,若是五哥不嫌棄,嘗嘗吧!”張翠山吃了一個,點點頭:“恩,這味道,極好,極好!”殷素素捂著嘴巴笑了笑,道:“素素,只以為五哥書畫了得,想不到,五哥也出口成章,才思敏捷。”張翠山笑道:“我只道素素你彈的一手好琴,卻不知素素你也有這般文採,想必,是謙讓我了。”殷素素搖搖頭,道:“五哥才高八鬥,素素只不過是雕蟲小技,怎麼和五哥比?” 張翠山笑著擡起頭,看著殷素素,殷素素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翠山,惹得張翠山連忙低下頭,紅著臉,不住的往嘴裡一杯一杯灌著酒。殷素素看的一陣好笑,道:“五哥,你很渴麽?”張翠山拿著酒杯一楞:“恩?我,我不渴。”說著,又飲了一杯。殷素素笑道:“那,想必是這小菜做的太鹹了。”張翠山搖搖頭:“沒有沒有,味道正好。”接著,又往嘴裡倒了一杯。殷素素低頭笑著,眼睛輕輕一瞥,道:“那,為何五哥一個勁兒的喝酒啊?難不成,是不想同素素談心?”張翠山紅著臉,放下酒杯,捏在手指間:“在下失禮了,讓素素你見笑了。可能,可能是對了一個時辰的對聯,口乾舌燥所以,所以才這般吧!”說著,轉著酒杯,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激動,卻不覺得自己前言不搭後語,漏洞百出。殷素素笑著搖搖頭,給張翠山夾了一口菜。 慕容萱和莫聲谷還有俞岱巖站在燈樓下,慕容萱道:“五哥已經上去好半天了,怎麼還不下來?”莫聲谷笑道:“該不會是那小姐看中了五哥,留他做夫婿了吧?”慕容萱皺著眉頭道:“休要亂說,五哥才不是那樣的人呢!她要是敢搶我五哥,我定拆了她的花樓!”俞岱巖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別吵,問題來了。看那邊!”兩個人隨著俞岱巖的指示看過去,楊逍站在樓門前,和洛芙爭執著。俞岱巖悄聲道:“我總覺得這燈樓有蹊蹺,那楊逍是明教中人,來江南應該是找鬼醫的,現在,為何不四處探聽鬼醫的消息,卻無緣無故來這兒闖燈樓?咱們姑且再等等,看看他們耍的什麼花招,別讓他們傷了五弟。”莫聲谷和慕容萱緊緊盯著楊逍,點了點頭。 楊逍怒道:“混賬,那書呆子都上去了,我為什麽就不能上去?”洛芙伸著手臂,攔在前面,道:“你也真夠賴皮的,咱們不是說好了麽?闖樓要憑真本事,你輸了,怪不得別人。堂堂七尺男兒,說話不做數,傳出去,就不怕別人笑話嗎?”楊逍道:“臭丫頭,牙尖嘴利的,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洛芙心裡一驚,嘴上卻還不依不饒:“你,你試試看,你要是敢動我,小姐定不會饒你!”楊逍還想發作,範遙扯住楊逍,道:“這裏人多眼雜,我們是來找鬼醫的,你也就是哄著素素玩。事情鬧大了就不好了,俞岱巖他們都在,別壞了大事。你先忍忍。”楊逍看著燈樓,道:“忍?我怎麽忍?上去了是吧?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這道家有多大的能耐!” 張翠山喝了一口酒,道:“素素,那日,我口無遮攔,壞了你的名聲,回去,你舅父沒有難為你吧?”殷素素笑著搖搖頭,又給張翠山倒了一杯酒:“沒有,舅父回去以後,對我很好。我倒是更加擔心五哥,我怕師太會因為我的事情責怪你。”張翠山搖搖頭:“我一個男子,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怕因為我一句戲言,壞了你的名節,以後,你不好做人。”殷素素笑著搖搖頭:“若不是五哥幫忙,素素,恐怕早就成了人盡可夫的花魁,又怎麼能安然坐在這裏,猜著燈謎,同五哥把酒言歡?”張翠山笑著點點頭,又道:“對了素素,你怎麼會來這裏?我看你那個侍女,絕非一般人。而且,你又擺了燈樓,定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能做的。你~” 殷素素眼珠子轉了轉,道:“我在萬花樓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恩客,他說,我和他亡女很像,便替我贖了身,又帶我去了江北。我才能,從一個村姑,變成一個大家閨秀。適逢元宵佳節,他外出做生意,我一人無聊,便帶著侍女,來江南遊玩。”張翠山點點頭:“原來如此,真是老天保佑!”殷素素思索了一下,試探道:“五哥,剛剛,我見你和慕容姑娘,舉止親昵,是不是,我走以後,師太和張真人,讓你二人定了親?”張翠山連忙擺手:“不不不,你走之後,發生了好多事,怕是說他個一天一夜也說不完。”殷素素笑著點點頭:“五哥,你幾時同我說話會不臉紅?”張翠山害羞的笑了笑,又低下了頭。 殷素素還想說什麽,只聽得樓下一聲大喊:“快跑啊!著火啦!”殷素素打開窗戶,一股濃煙撲面而來。張翠山站起身,看了看,燈樓從下面著了起來,火勢異常兇猛,瞬時間,淹沒了半個燈樓。殷素素回身跑過去打開門,一條火蛇衝了進來,殷素素捂著臉,大叫一聲,張翠山一把攬過殷素素,回身踹上了門。殷素素抓著張翠山的衣襟,道:“五哥,你休要管我,趕緊逃生去吧!”張翠山搖搖頭,道:“火太大了,你別亂跑,我自有辦法!”殷素素皺著眉頭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笑著點點頭。 慕容萱想要衝進去,俞岱巖扯住她:“萱兒,你瘋啦?火這麽大,進去會沒命的!”慕容萱道:“可是五哥還在裏面啊!我要去救他!”莫聲谷道:“不行啊萱兒,這火這麽大,你進去,怕是也不能救五哥!”慕容萱衝著燈樓帶著哭腔大喊:“五哥,五哥你聽得到嗎?你回答我啊五哥,你千萬別出事啊五哥,五哥!” 洛芙看著燈樓,衝著楊逍吼道:“楊逍你是不是瘋了?小姐還在樓上,你竟然放火燒樓?你是何居心?!”楊逍道:“誰說是我放的?這花燈到處都是,自然有火情隱患,我那麽喜歡素素,怎麽可能放火?你快讓開,讓我進去救她!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楊芊筠扯著洛芙:“別說了,救人要緊啊!素素還在上面呢!”洛芙道:“不行,今天,就是死,也不能讓他上去!”楊逍道:“混賬!再不上去,小心素素性命不保!素素出了事,你擔待的起嗎?!”洛芙搖著頭,看著燈樓。楊芊筠拽著洛芙,焦急得晃著她:“洛芙,你就讓我哥上去吧!”正說著,燈樓“轟隆”一聲,往下挫了幾節,只見從頂層飛出兩個人來。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張翠山抱著殷素素,扯著燈樓頂上不曾燃燒的彩帶,破窗而出。 殷素素雙手緊緊摟著張翠山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懷裏,張翠山左手拉著彩帶,右手抱著殷素素,左腿伸直,右腿彎曲,支撐著殷素素的身體。殷素素紅著臉,看著張翠山的眼睛,眼睛一眨一眨的,臉上堆滿了幸福和微笑。張翠山看著懷裡的殷素素,滿是柔情,眼神裏,有諸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殷素素仰起頭,鼻子不小心在張翠山的臉上蹭了一下,張翠山正低著頭,殷素素臉一動,張翠山的嘴巴在殷素素的面頰上蹭了一下。兩個人同時紅了臉,張翠山沒有做聲,只是越發抱緊了殷素素。這一剎那,沒有任何的聲音,仿佛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兩人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周圍的喧鬧,嘈雜,以及畢畢波波的火焰聲,都被這溫馨給吞噬了。張翠山穩穩的站在地上,看著懷裏的殷素素,並不言語,殷素素笑著看著張翠山,也不曾做聲。 “五哥!”“五弟!”俞岱巖和莫聲谷還有慕容萱跑了過來,張翠山和殷素素回過神,二人的目光閃爍著。張翠山慢慢放下殷素素:“沒事兒吧?”殷素素搖了搖頭,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張翠山長抒一口氣。俞岱巖和莫聲谷站在一步之外,慕容萱直接跑到張翠山身邊,“五哥!”一站腳,看見殷素素,楞了一下,皺著眉頭,沒有好氣道:“殷素素?怎麽是你!”殷素素點點頭,道:“慕容姑娘!”慕容萱一把扯過張翠山,道:“你這丫頭,陰魂不散,幹嘛總纏著五哥?五哥要是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張翠山按住慕容萱的肩膀,道:“好了萱兒,莫鬧!”慕容萱扯著張翠山,用手帕擦著他的臉,道:“要不要緊啊?有沒有受傷?”張翠山搖搖頭。 洛芙跑了過來:“小姐,小姐,您沒事兒吧?”殷素素笑著搖搖頭,衝著張翠山道:“五哥,時候不早了,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定當相報,素素,先行告辭!”說罷,轉身衝著俞岱巖和莫聲谷微微頷首,拉著洛芙就要走。張翠山伸出手,扯住殷素素:“素素!留個地址給我,我也好知道,如何尋你。”慕容萱鼓著顋幫子,瞪著殷素素。殷素素笑著回過身,搖搖頭:“有緣自然還會再見,莫讓你惹了慕容姑娘。”張翠山看了看身邊的慕容萱,遲疑了一下,輕輕鬆開了手。慕容萱順勢一把扯過張翠山的手,攥在手裡,衝著殷素素道:“最好是再也不見,後會無期!”殷素素笑著搖搖頭,看了看張翠山,帶著洛芙轉身離開了。張翠山目送著殷素素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俞岱巖輕輕捅了莫聲谷一下,耳語道:“今晚,五弟可有的受了。”莫聲谷捂著嘴巴笑了笑,不做聲。 楊逍看著遠處的張翠山,道:“想不到,這不怕死的,還真有兩下子。”範遙道:“我聽人說了,他只是用不得內力和真氣而已,這點拳腳功夫,還是有的!”楊逍用扇子拍拍自己的掌心,道:“看素素的樣子,只怕是真的鐘意他了,那可不行,得趕緊想個法子才好。右使,有何高見?”範遙看了看慕容萱,笑道:“張良計嘛,沒有,不過,這一石二鳥的過橋梯,倒是有一把。”楊逍看了看範遙,範遙笑著點點頭:“只不過,還得委屈委屈你,幫幫忙!”楊逍點點頭:“那自然,只要能讓素素對他死心,我親手宰了他都行!”範遙搖搖頭:“誒,殺雞焉用宰牛刀,這呆子傻裡傻氣的,一計就夠!”楊逍看著範遙,皺著眉頭,範遙笑著點點頭,不再言語。 第二十二章:雲雨初嘗定紅妝 張翠山,俞岱巖,莫聲谷還有慕容萱回到客栈,慕容萱瞪著眼睛,看著張翠山,道:“五哥,你和殷素素在樓上呆了那麽久,都說什麽了?”張翠山眨眨眼,道:“沒說什麼啊,只是詢問了她的近況而已。”慕容萱嗔怒道:“我在樓下都要喊破喉嚨了,你可聽見?”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搖搖頭:“火那麽大,聽不到。”慕容萱撅著嘴巴,背過身去:“怕是在溫柔鄉裏,什麽都聽不到,見不得了!”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撇撇嘴,不做聲。俞岱巖拖過張翠山,道:“哎哎哎,今天是元宵佳節,萱兒親手做了一些元宵,你闖燈樓蠻辛苦的,快嘗嘗,快嘗嘗!”說著,和莫聲谷一起把張翠山按在椅子上。 莫聲谷拿來碗筷,道:“萱兒,一起吃嘛,不能瞎了你的手藝。”慕容萱看了看張翠山,不做聲,也不動彈。張翠山想了想,慢慢站起身,走過去,拉了拉慕容萱的衣襟:“別這麽小氣了,快吃吧,一會兒涼了。”慕容萱跺了張翠山一腳,張翠山連忙擡起腳退了一步:“幹嘛啊?”慕容萱道:“等吃完飯,有你好受的!哼!”說著,推開張翠山,坐在桌子邊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無奈的撇撇嘴。俞岱巖看了看莫聲谷,兩人心照不宣,同時聳聳肩。 殷素素帶著洛芙回了客栈,殷素素道:“燈樓怎麼會著火的?”洛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楊逍吵著要上去,我在下面和他周旋。結果,那燈樓就無緣無故的著了。楊逍要上去救你,我,我沒讓。”殷素素想了想,道:“這火,八成是他放的,也罷,吹了這門婚事,他撒撒氣也應當,就權當補償他好了。”洛芙道:“可是,小姐。若是老爺知道了,怎麽辦?”殷素素回過身,穿上洛芙遞過來的新衣服:“知道了又能如何?是他答應我,輸了就再也不糾纏我的!誰讓他技不如人了?” 洛芙搖搖頭,理了理殷素素的頭髮:“我是說,老爺要是知道你又和張翠山見面,還一起呆了那麽久~~”殷素素搶道:“那有什麽的?只是敘敘舊,說說話而已,難不成,我還不能同別人說話了?”洛芙皺著眉頭,道:“話雖如此,可老爺~”殷素素不耐煩道:“好了,我今天很累了。你今天也辛苦了,早點兒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洛芙自討沒趣,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殷素素拿起手中的手帕,摸著自己的臉,嘴角慢慢揚起微笑。 這手帕,便是張翠山的。在火場的時候,張翠山查看了火情,拿出手帕,倒上水,遞給殷素素,道:“素素,煙塵太大,你用這手帕遮住口鼻,我想辦法。”殷素素順從的接過手帕,捂住口鼻,看著張翠山。張翠扯了扯樓上的彩帶,笑道:“有了,順著這彩帶一起下去定不會有事兒的。”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看了看樓下,道“火勢這麽大,我,只能抱著你了。”殷素素紅著臉,把手遞了過去。張翠山輕輕扯住殷素素莫手,道:“得罪了!”張翠山輕輕抱住殷素素,殷素素低著頭不敢看他,張翠山道:“素素,抱緊我。”殷素素幸福的笑笑,抿著嘴,點點頭,緊緊的靠在張翠山的懷裡。 殷素素還沈浸在回憶裏,洛芙帶著楊逍走了進來。楊逍焦急的打量著殷素素,道:“素素,你沒事兒吧?燈樓起火了,可把我嚇得半死!你出來以後,還沒等我跑過去,你就帶著洛芙走了。你可知道,我好生擔心呢!”殷素素冷笑了一下:“那火是怎麼著的,某人心知肚明。”楊逍皺著眉頭,道:“素素,你說這話是何用意?你道這火是我放的?”殷素素轉過身,看著楊逍:“不打自招了?”楊逍搖著頭:“我那麽在意你,想不到,我在你心裏竟然是這般齷齪不堪!你根本就沒拿正眼看過我!”殷素素呵笑道:“你知道正好!楊逍,我告訴你,願賭服輸,你要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你就說話做數,以後,別再來糾纏我了!” 楊逍點點頭:“好,我答應你。那,你還同我一起尋鬼醫麽?”殷素素心道:“若是拒絕,反倒顯得我小氣,不去應承他,過了這段兒,我回天鷹教,和他再不相見便是了。”便點點頭:“我雖然不是明教中人,但是,找鬼醫也是我的任務,我會陪你一起去。”楊逍點點頭:“好,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明早,我再來找你。晚安。”殷素素沒有做聲,洛芙道:“少主,這邊請。”楊逍看了看殷素素,殷素素背著身子,楊逍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嘆息著離開了。殷素素皺著眉頭,看著手裡的手帕,自言自語道:“有心的,我不喜歡。只是我喜歡的,他會有心麽?” 張翠山扯了扯慕容萱的衣襟,慕容萱甩開不理會。張翠山道:“怎的了,又不理我了。”慕容萱瞪著張翠山道:“我說過,肯定和你沒完沒了的!”張翠山搖搖頭道:“那也不能把時間拖得這般長啊!”慕容萱不做聲,張翠山道:“好了,我知道錯了。明早,還和我們一起去找鬼醫不?”慕容萱道:“看你的啦!”張翠山愣了愣:“看我?看我什麼?”慕容萱道:“看你會不會哄我了~你要是哄不好,我就不去了。”張翠山皺著眉頭,支吾著:“我,我哪裡會哄人。已經這般求你了,再不行,你就殺了我算了!”慕容萱回過身,道:“好吧,原諒你了~手臂伸開!”張翠山道:“幹嘛?”慕容萱道:“讓你伸開就伸開,問那麼多做什?”張翠山點點頭,張開懷抱,慕容萱撲在張翠山懷裡,道:“抱緊了~以後,都不許撒開!”張翠山笑笑:“那,我還怎麼去找鬼醫?”慕容萱仰起頭,嘟著嘴巴道:“你是我的,我不許別人搶走你。”張翠山點點頭,嗯了一聲。 楊逍帶著殷素素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殷素素帶著洛芙,在前面走著,楊逍跟在後面。楊逍扇著扇子,不做聲。殷素素突然站住腳,回過身,道:“范遙呢?”楊逍笑了笑,道:“哦,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殷素素看著楊逍:“怎麼,你們不一起行動?”楊逍搖搖頭:“不,我們分工協作。對了,我要去一個地方,只是,不能帶著你,你先和洛芙到處走走,晚點兒,我們客棧見!”說著,一抱拳,轉身走了。洛芙道:“嘿,真有意思,大早晨的把咱們叫起來,自己倒是先走了!”殷素素回身笑笑:“走了更好啊,不然,我們怎麼痛快的玩?”洛芙點點頭:“說的也是~”殷素素扯起洛芙的手:“走,找芊筠一起出去玩去!” 俞岱巖和莫聲谷早就出去找尋鬼醫的下落,慕容萱還在梳妝打扮,張翠山百無聊賴的坐在樓下的茶肆裡,喝著茶。楊逍慢慢走過去:“書呆子!”張翠山抬起頭,看見楊逍,警惕的站起身:“找我?”楊逍笑著坐在桌子旁,拿起一個茶杯:“起身做什麼?你怕我?”張翠山心中暗暗思忖:“來者不善,小心才好。”也坐下身子:“不知有何貴幹?”楊逍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就不賣關子了。上次去武當,錯過和你的交手,我心有不甘,所以,打算來會會你。”張翠山道:“你既然闖過武當,想來,也知道我的情況。對習武之人來說,我已經和廢人無異,你何必苦苦相逼?”楊逍喝了一口茶,道:“廢人?廢人怎麼還能從燈樓把人救出來?怎麼沒燒死你!”張翠山皺著眉頭:“火是你放的?”楊逍道:“誰放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能不能殺了你!”說著,一腳踹碎了桌子,衝著張翠山就是一掌。 張翠山沒有真氣護體,有沒有內力可以用,楊逍出手之快,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接了一掌,整個人飛了出去。張翠山爬將起來,按住自己的心口,一大口血噴了出來,癱在地上。楊逍慢慢走過去,笑道:“原來,這麼不堪一擊,何苦裝什麼英雄!”張翠山咽著吐沫:“你究竟想怎麼樣?”楊逍慢慢舉起一旁的椅子,道:“我?我想你死!”說著,舉著椅子腿兒,狠狠的衝著張翠山扎下來。張翠山閉著眼睛,等待著那一剎那。“住手!”慕容萱飛身出來,用劍擋開楊逍手中的椅子腿兒,護住張翠山。楊逍哼笑了一下:“喲呵,堂堂武當的張五俠,竟然需要一個峨眉的女兒保護。原來,這張五俠是專門吃軟飯的!”慕容萱道:“休要放肆!你來做什麼?”楊逍道:“送你們上路!”說著,撇了椅子,衝著慕容萱一掌拍過來,慕容萱不知道楊逍的功力有多深,想要迎上去,張翠山一躍而起,把慕容萱撲在一邊,慕容萱身後的柱子應聲而碎。 一把大刀“呼”的飛了過來。楊逍仰起頭,莫聲谷拿著劍已經奔了過來,楊逍慌忙接招。俞岱巖飛身過去,攙扶起張翠山和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嘴角的血跡,緊張的道:“五弟,沒事兒吧?”張翠山皺著眉頭,按著胸口,搖搖頭,不做聲。楊逍跳出圈子,道:“停手!”莫聲谷道:“笑話,你說停就停了?”楊逍看著張翠山,哼笑道:“張翠山,靠女人,靠兄弟,這張五俠,可好生牛氣呢!”說著,飛身跳上樓,飛也似的去了。莫聲谷還想追過去,張翠山身子一軟,倒在地上,俞岱巖喝道:“七弟,快回來!”莫聲谷望著楊逍的背影,跺跺腳。 殷素素帶著洛芙漫無目的的逛著,楊芊筠道:“素素,你看那邊!”殷素素抬頭看去,兩隻風箏飛在天上,殷素素拉著洛芙和楊芊筠道:“快走,我們也去放風箏。”洛芙和楊芊筠笑著,跟著殷素素一起跑開。范遙在遠處看著三人,笑著點點頭。 俞岱巖給張翠山療了傷。張翠山慢慢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俞岱巖道:“五弟,覺得如何了?”張翠山笑著點點頭:“辛苦三哥了!”俞岱巖擺擺手:“都是兄弟,說什麼傻話~”張翠山低著頭,皺著眉頭,不做聲。莫聲谷道:“五哥,你莫傷身,若不是你受了傷,用不得內力,定不會輸給他的!”張翠山擠出一個微笑:“只可惜,他說的對,現在的我,和廢人無異。我配不上武當七俠之一這個稱號。”俞岱巖推了推莫聲谷,道:“五弟,你莫聽他亂說~”張翠山搖搖頭,站起身:“我出去走走,你們,好好休息吧!”說著,搖著頭走出門去。莫聲谷道:“三哥,五哥會不會出事兒啊?”俞岱巖狠狠地拍了一下莫聲谷的腦袋:“都叫你別亂說話的,沒腦子啊!”莫聲谷摸著自己的腦袋:“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啊。”俞岱巖歎了一口氣:“但願五弟不要太難過才是。” 夜色慢慢降臨,張翠山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無奈的搖著頭,想著楊逍的話。月色越來越正,慕容萱坐在房間裡,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五哥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又什么都幫不上忙。”正說著,只聽得門外“咚”的一聲,慕容萱站起身,道:“誰?”門外出現一個人影,卻不曾有回音。慕容萱打開房門,張翠山閉著眼睛倒了進來。慕容萱架住張翠山:“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不曾睜開眼,口中叨唸著:“萱兒,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慕容萱皺著眉頭搖搖頭:“五哥,好大的酒氣。別說傻話,你醉了。”張翠山醉眼迷離,笑著道:“我?我沒醉。呵呵,我真沒用,我是個廢物,我是個廢物!” 慕容萱道:“五哥啊,你幹嘛這麼作踐自己!”張翠山站不穩,摔在地上,慕容萱搖搖頭,把張翠山拖到床上,關上門,浸濕了毛巾,敷在張翠山頭上,轉過身去,整理著桌子,倒了一杯水:“五哥,你喝點兒水,醒醒酒~”話音未落,屋子里的蠟燭被風吹滅了。慕容萱回過頭,一張臉貼了上來,一張唇貼在慕容萱的嘴上,慕容萱推搡著:“五哥~”酒氣氤氳在房間中,慕容萱半推半就,兩人慢慢放下了床幃。 陽光刺醒了所有人,慕容萱揉揉眼睛,看著身邊的張翠山,笑著趴在他的懷裡,摸著他的胸口。張翠山哼了兩聲,慢慢的睜開眼,捂著自己的撓頭:“頭好痛。”慕容萱輕輕道:“五哥,你醒啦?”張翠山嗯了一聲,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看著身邊的慕容萱:“這~”慕容萱緊緊抱住張翠山,靠在他懷裡,道:“昨晚,你弄得人家好疼。想和人家在一起,你就直說嘛,人家又不是不答應,人家喜歡你,你不知道嗎?還非得變成個大醉貓,真是的,你壞死了~”張翠山皺著眉頭,沿著圖吐沫:“昨晚,我記不得了。”慕容萱皺著眉頭,拍著張翠山的胸口道:“怎麼,你不認帳啊!”張翠山搖搖頭:“不是~只是我~”慕容萱笑著道:“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對我。”張翠山攬住慕容萱,身子滑滑的,嫩嫩的,再看看亂亂的床鋪,不禁歎了一口氣,點點頭。慕容萱笑著,在張翠山的胸口畫著圈,道:“等我們回去,你記得,去師傅那兒提親。”張翠山抿著嘴,點點頭:“嗯,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 第二十三章:兵分兩路尋鬼醫 慕容萱開心的笑著,道:“以後,你就是我夫君,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太好了~”說著,在張翠山嘴巴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張翠山輕輕推開慕容萱,道:“莫這樣,別人見了,不好。”慕容萱道:“怎麼了,我都是你的人了,怕什麼?別人羨慕我還來不及呢~”張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只是,我做出這等事,只怕師太饒不了我。”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萱兒,萱兒,我是三哥,你看見五弟了嗎?”張翠山爬起身子,找著衣服:“我衣服呢?”慕容萱抓著被子,笑著喊道:“三哥,五哥不在,我還沒起呢!”俞岱巖在門外道:“哦,那好,我和七弟出去找找~”慕容萱應了一聲,張翠山早就穿好了衣服。慕容萱道:“洗個澡吧,滿身的酒味。”張翠山搖搖頭:“我,我回去洗,我,我先走了~”說著,慢慢走出門去。 張翠山探出腦袋,外面空無一人,張翠山鬆了一口氣,轉身關上門,回身打開自己的房門。俞岱巖在樓梯邊道:“五弟!”張翠山一個激靈,靠在門上:“三,三哥,七弟!”莫聲谷看了看慕容萱的房門,皺著眉頭,看著張翠山:“五哥,你~”張翠山低著頭,支吾著。俞岱巖和莫聲谷把張翠山拖進門:“說,昨晚去哪裡了?”張翠山搓著手,不做聲。莫聲谷道:“該不會,是在萱兒房裡吧?”張翠山抬起頭,道:“七弟!”俞岱巖笑道:“嘿嘿,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說,昨晚你倆做什麼了?”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我昨晚喝醉了,結果就~我真的什麼都記不得!”莫聲谷笑道:“哈,那這次,萱兒更得賴著你不走了~”張翠山道:“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錯,既然做過,就要負責。回武當以後,就稟明師傅,再去峨眉提親。”莫聲谷道:“恐怕,師太那關不好過。”俞岱巖點點頭:“說的就是。”張翠山搖著頭:“不管了,等見到師太再說吧!”俞岱巖看著莫聲谷,兩個人無奈的搖搖頭。 范遙和楊逍耳語著,兩個人不時的笑笑。楊逍道:“不行,這事兒我得趕緊告訴素素去。”范遙扯住楊逍:“誒,你同她說什麼?若是素素從你口中知道張翠山和慕容萱做出這等事,必定知道此事有蹊蹺,倒不如,找個機會,讓張翠山自己說。”楊逍皺著眉頭:“怎麼說?”范遙笑道:“張翠山是個書呆子,何況,也鐘情于慕容萱,做出此等事情,想必心裡早就亂成了一團麻。若見到素素,必然全盤托出,不會再糾纏。到時候,素素便是你一個人的了。”楊逍笑著點點頭:“也好,只不過,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他倆見面,只怕適得其反啊!”范遙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這事兒,交給我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楊逍看著范遙,笑著點點頭。 殷素素道:“出來半個多月了,鬼醫的影子都沒看見,這鬼醫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們都不知道,可怎麼找啊??”洛芙道:“就是也不知道,教主找這個鬼醫做什麼。”楊芊筠道:“這個鬼醫,我倒是聽說過。”殷素素道:“哦?那快說給我們聽聽。”楊芊筠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鬼醫,是我娘。”洛芙和殷素素愣了一下:“什麼?”楊芊筠道:“鬼醫是我娘,叫凌慕華,爹之所以會失蹤四年多,就是為了找到娘和我。聽爹說,二十二年前,他和娘相愛,爹卻要回明教做教主,就先回去處理教務,可是,再回去找我娘的時候,娘就離開了。好像,是有仇家追殺,但是仇家是誰,又不知道。後來,爹打聽到,娘在一個小村莊生下了我,就去那個小村子找到我。我養父養母說,娘生了我以後,就遇到了仇家,所以,才會把我扔在那兒的。” 殷素素搖搖頭:“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洛芙點點頭:“是啊,教主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些信息呢?”楊芊筠笑道:“我爹找了四年多都找不到,別人就更找不到了啊。爹,或許只是想給自己了了心願而已,畢竟,八大門派要圍攻光明頂,阻止揚刀立威大會,極其兇險,誰都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麼。”殷素素看著洛芙,點點頭。楊芊筠道:“其實,我並不知道,我的父母不是我親父母,只希望,我能見到娘,哪怕一面也好。”殷素素拍了拍楊芊筠的肩膀:“放心吧,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的。”楊芊筠笑著點點頭:“嗯,但願如此。” 俞岱巖扛著大刀,拉著莫聲谷就跑了進來:“五弟,五弟!”張翠山站起身:“三哥,怎麼了?”俞岱巖道:“我們打聽到鬼醫的消息了!”張翠山笑道:“是嗎?在哪裡?”莫聲谷道:“有兩個地方,都有可能,所以,回來找你商量商量,看看如何安排我們的行程。”俞岱巖笑道:“其實也不用商量,有人說,在一個小村子裡見過鬼醫,有人說,在山上見過他。”張翠山道:“那?”俞岱巖看了看莫聲谷,道:“我和七弟分析了一下,村莊的危險性比較小,所以,打算讓你和萱兒去村莊,我和七弟上山。”張翠山道:“要不,一起去吧,我怕你們單獨行動,會有危險。萬一真的有麻煩,也好有個人報信!”莫聲谷道:“五哥,你擔心你自己才是吧!”張翠山低著頭,喘了一口氣。俞岱巖推了莫聲谷一把:“瞎說什麼呢?五弟,你是怕和萱兒單獨相處吧?”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俞岱巖,點點頭。 俞岱巖道:“這兒女情啊,就是這麼亂,你倆現在米已成炊,你逃不掉的。要我說啊,你就安安穩穩的過了這段日子,等著做你的新郎官吧!”張翠山搖著頭:“不,我想和你們並肩作戰。”俞岱巖笑著拍拍張翠山的肩膀:“傻小子,以後的機會多的是,等解決了這次的圍剿,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么?”張翠山看著俞岱巖,點點頭,笑了笑。 張翠山和慕容萱拉著手,慢慢的在路上逛著。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關切的問道:“萱兒,累不累?”慕容萱搖搖頭:“不,和你在一起,怎麼都不累!”張翠山笑著刮了慕容萱鼻子一下,道:“走了大半日了,歇會兒吧~”慕容萱點點頭,兩個人靠在樹根下坐了下去。慕容萱把水遞給張翠山:“五哥,來~”張翠山接過來,飲了一口:“離小村莊,大概還有一里路吧。”慕容萱道:“可是,我們怎麼找鬼醫呢?”張翠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隨緣吧!”慕容萱緊緊抱住張翠山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找不到,就當我倆散心了。”張翠山笑著,拍了拍慕容萱的手。一隊蒙古兵騎著馬沖了過去,揚起一陣煙塵。張翠山眺望了一番,道:“萱兒,快走,好像是去那邊小村莊的!”慕容萱慌忙爬起來,點點頭,兩個人快步朝著前面的小村莊趕去。 蒙古騎兵浩浩蕩蕩的進了村莊,村莊裡的人站在街的兩邊,那領頭的蒙古人高傲地慢慢催著馬,從人群中走過,不屑地笑了笑:“低賤的漢人!”張翠山和慕容萱趕到村子裡,看著蒙古騎兵在人群中慢慢走著,兩個人也不言語,慢慢的跟在他們後面,希望找到鬼醫。一個小孩子突然從巷子里跑出來,端著碗,被石頭拌了一跤,摔在街道中間,那蒙古兵卻沒有停下馬的意思,反而舉起了鞭子,衝著那個孩子就要打。張翠山撇下慕容萱,飛奔過去,抱住孩子,扯住馬鞭。那蒙古兵一愣:“你是何人?”張翠山撇了鞭子,把孩子交給他母親,道:“我是漢人!”蒙古人譏笑道:“漢人敢攔我的路?給我滾開!”張翠山道:“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那蒙古兵收住笑,道:“找死!”一鞭子揮了過來。張翠山順勢抓住鞭子,一扯,把那人從馬上拉了下來,可巧,那人腦袋先著地,愣是不聲不響的摔死了。後面的眼見領頭人被打死,心道這張翠山好厲害,心裡都畏懼了幾分,轉身催馬走了。 眾人都圍住張翠山,不住誇讚他:“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你文文弱弱的,想不到如此厲害。”“多謝少俠相助!”張翠山一邊笑著應承著,一邊搖著頭,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如此的功力。慕容萱笑著,扔下手中的石頭。原來,那蒙古兵,是慕容萱用石頭當做暗器打下馬來的,和張翠山根本沒什麼關係,只可惜,張翠山蒙在鼓裡。慕容萱這麼做,無非也是希望張翠山開心一些,不要因為自己失了武功而情緒低落,也希望,這個書呆子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開開心心。一個老者走過慕容萱身邊,看了看她,道:“小姑娘,好身手。”慕容萱一愣,道:“你,你說什麼呢?”那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道:“那人,是你打下來的,對麼?”慕容萱心道:“這老頭好眼力,這小村莊,都是不懂功夫的農家人,難不成,他和鬼醫有關係?”那老者笑了笑,在一個屋簷下坐了下來,慢慢整理著藥材。 慕容萱快走兩步,拖住張翠山,耳語道:“五哥,那個老頭兒怪怪的,或許,知道鬼醫的下落。”張翠山看了看那老者,仔細打量著他:一身青衫,和普通的農家人不同,一頭銀髮,整整齊齊,總有那麼一股子的仙風道骨。再看那老者的眼睛,那老者也正看著自己。張翠山想了想,走過去,做了一個揖:“前輩。”那老者擺擺手:“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叫什麼前輩?”張翠山道:“那,嗯,老人家~”慕容萱推開張翠山,道:“我問你,你可知道鬼醫的下落?”那老者看了看慕容萱,低著頭,不做聲。張翠山拉住慕容萱:“不得無禮。老人家,我們,是來找鬼醫的。”那老者看著張翠山,道:“鬼醫?是誰?”張翠山笑道:“我看老人家你氣度不凡,定不是常人。我是武當弟子張翠山,這位,是峨眉弟子慕容萱。我二人,沒有惡意,是想來保護鬼醫前輩的。”那老者仔細打量了一下張翠山和殷素素,道:“哦,武當和峨眉的弟子啊,我倒是,知道他在哪裡。”張翠山和慕容萱相視一笑,張翠山連忙一抱拳:“還望老人家你明示。帶我們去見他。”那老者笑了笑,擺擺手:“想見他?也行,今晚,前面的小樹林見!”張翠山點點頭:“有勞,有勞!”那老者笑笑,站起身,轉身走了。張翠山和慕容萱笑道:“太好了,想不到這麼順利。”遠處,一個人看著張翠山和慕容萱,閃了回去。 張翠山和慕容萱好容易等到了晚上,來到老者說的小樹林。慕容萱道:“那老頭兒會不會騙我們啊?”張翠山搖搖頭:“看那老人家看起來忠厚老實,不會騙我們的。”慕容萱點點頭,四下看著:“是真的老實才好。”張翠山笑著搖搖頭:“你啊,疑心太重了。”慕容萱笑道:“我是害怕你被人騙啊!你這個大木頭!”“咳咳!”那老者背著手走了過來,張翠山和慕容萱連忙迎上去。張翠山道:“老人家~”那老者看了看張翠山,道:“我就是鬼醫,你們找我,做什麼?”張翠山和慕容萱一愣,慕容萱道:“我們,是奉師傅的命令,帶您回去的。”那老者搖搖頭:“帶我回去?要殺我?”張翠山搖搖頭:“不,正是家師張真人擔心您的安慰,才讓我們請您回去的。”那老者還想說什麼,樹林里傳來莎莎的聲音,三人警覺的望過去,跳出六個黑衣人來。張翠山護住慕容萱和那老者:“萱兒,你帶前輩先走!”慕容萱拔出劍:“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領頭的黑衣人道:“把鬼醫留下,你們趕緊滾!”張翠山道:“你們是何門派的弟子?”那六人不做聲,衝著張翠山便上。張翠山拿出武器,和黑衣人過起了招。慕容萱也跳進圈子,幫著張翠山,卻節節敗退,寡不敵眾。張翠山被一掌拍了出去,撞在樹上,撞在樹上,一口血吐了出來,趴在地上,慕容萱又急又氣,不小心中了黑衣人一鏢,也倒在了地上。鬼醫倒是紋絲不動,那六個黑衣人收了劍,領頭人笑道:“慕容萱,你倒是真的蠻有姿色的,不如,讓老子今天痛快痛快!”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張翠山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衝著黑衣人吼道:“你別碰她!”慕容萱往後蹭著身子:“你,你要是敢動我,我,我殺了你!”那人笑著衝著慕容萱走了過來。張翠山爬起來,憋著氣,衝過去:“我和你拼了!”慕容萱道:“五哥!”黑衣人抓住張翠山,張翠山掙扎著,撕破了衣服,肩頭露了出來,黑衣人順勢一推,張翠山摔在地上,黑衣人狠狠的踩著張翠山:“張翠山,你現在就是個廢人,憑什麼和我們搶?”張翠山趴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不做聲。 只聽一聲劍入鞘的聲響,六個黑衣人倒在地上。慕容萱和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鬼醫,鬼醫面無表情,道:“你們沒事兒吧?”慕容萱看著鬼醫,鬼醫笑著搖搖頭:“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麼保護我?你這武當弟子,也太不濟了!”張翠山低著頭,按住自己的胸口,咳嗽著,慕容萱慢慢爬過去,和張翠山互相攙扶著站起身,慕容萱衝著鬼醫道:“你懂什麼?五哥若不是中了毒,那幾個傢伙,怎麼可能是五哥的對手!”張翠山扯了扯慕容萱,搖搖頭,鬼醫看著張翠山,道:“怎麼,你中毒了?”張翠山點點頭:“嗯,好久了。是,寒□□。”鬼醫想了想,道:“那,你倆,跟我來!”說著,吹了一個口哨,跑來兩匹馬,鬼醫道:“上馬吧!”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張翠山虛弱的點點頭,慕容萱扶著張翠山上了馬。鬼醫也翻身上馬,喝了一聲:“駕!”那馬便自己跑了起來。慕容萱緊緊抱著張翠山,生怕他從馬上跌下去,張翠山瞇著眼睛,慢慢昏睡過去。 第二十四章:酒村山郭遇至親 張翠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慕容萱在一旁昏昏欲睡。鬼醫站在一旁,道:“你醒啦?”張翠山皺著眉頭,一陣酸疼:“前輩~”慕容萱睜開眼:“五哥~”張翠山未等應聲,鬼醫拿出一條蛇,點了張翠山的穴道:“今天,就幫你治治!”說著,掰開張翠山的嘴巴,把蛇扔在他嘴裡。張翠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慕容萱喝道:“喂,你幹什麼呢?”鬼醫沒有作聲。慕容萱要撲過去,鬼醫回身掐住慕容萱的脖子,把她按在墻上,慕容萱掙扎著:“五哥,五哥!”張翠山額頭滴落一滴又一滴的汗水,面部抽搐,看起來滿是痛苦。不多時,那蛇把身子慢慢縮了回來,渾身散著寒氣,趴在地上,不動了。 鬼醫解開張翠山的穴道,又鬆開了慕容萱。張翠山癱倒在地,慕容萱撲過去,扶住張翠山:“五哥,五哥~老頭兒,我要和你拼了!”說著,站起身,張翠山卻拽住慕容萱,道:“萱兒,莫鬧,前輩,前輩是要救我。”慕容萱看著張翠山:“五哥,你怎麼樣?”張翠山慢慢站起身,衝著鬼醫拜了拜:“多謝前輩相助,幫我取出寒冰。”鬼醫倒了一杯茶,道:“寒冰雖然幫你取出來了,但是,你體內的寒冰毒仍沒有散盡,要想根除,還得找一個人才是。”慕容萱和張翠山互相看了看,張翠山道:“找誰?”鬼醫笑道:“先帶你們見一個人,她會告訴你們的。”說著,放下茶杯,輕輕轉動了書櫃上的一個筆筒。書架慢慢散開,出現一個門洞。鬼醫率先走進去,慕容萱和張翠山慢慢跟了進去。 行了幾十步,來到一個小房間,鬼醫敲敲門:“我帶來兩個人。”裡面的人應了一聲,鬼醫推開門:“請進吧~”張翠山和慕容萱走了進去,鬼醫關上門。兩人探頭看了看,屋子里,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畫。鬼醫推門,拿來一壺茶,道:“過來吧。”慕容萱緊緊拽著張翠山的手,搖搖頭,張翠山拍拍她的手,拉著她走過去。桌子上,有三幅畫,一副,是一個貌美的少女,笑面如花,另一幅,畫中的女人沒有變,只是手中多了一個孩子,孩子肩頭上,有一塊胎記。第三幅畫上,只有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兒,笑的很開心。 張翠山和慕容萱一頭霧水,那婦人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張翠山和慕容萱:“為何帶他們來?”張翠山和慕容萱看著那婦人的面容,愣在那兒。看那婦人的頭髮和打扮,應有四十多歲,可是,那面容,卻依舊和畫上差不多,美麗之中,非但沒有平添歲月的滄桑,反而多了一份成熟之美,看的二人忍不住愣住了。那婦人看著張翠山和慕容萱,把頭轉向鬼醫,鬼醫笑道:“你二人,愣著做什麼?”兩人回過神,慕容萱道:“前輩,您,真好看!”那婦人笑了笑,點點頭。張翠山道:“前輩,您在,您在思念您的兒子?”那婦人點點頭,站起身:“我和我的孩子,已經分離二十一年了,我很想他。”鬼醫推了推那婦人,衝著張翠山努努嘴。婦人看著張翠山,張翠山和慕容萱低著頭,看著畫。那婦人看見張翠山漏出來的肩膀,不住瞪大了眼睛:“你~”張翠山抬起頭:“前輩,何事?” 那婦人道:“小哥,你,今年多大?是哪裡人?父母是誰?”張翠山道:“我今年二十一,不知哪裡人,是個孤兒。從小,跟著鄰家奶奶長大,後來被師傅收留。前輩為何這樣發問?”慕容萱看著畫中的孩子,又看看張翠山的肩膀,拍著張翠山:“五哥,五哥~”張翠山回過身,慕容萱指著畫,道:“你,你肩頭的胎記,和畫中的一模一樣!”張翠山愣了一下,仔細看著畫,道:“我,不曾知道自己背上有胎記,也不曾,知道自己有母親。難道,前輩您就是~?”那婦人笑著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著張翠山:“孩子,我的孩子!”張翠山搖著頭:“這,這不可能,我娘,我娘竟然還在世!”鬼醫道:“若不是打鬥中,看見了你的胎記,我才不會出手相救呢!”張翠山看著那婦人,淚水溢了出來:“娘親,娘親!”說著,跪在地上,抓著那婦人的手,那婦人點著頭,哭著,看著張翠山:“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陽頂天慢慢點燃蠟燭,打開捲軸,拿出裡面的話,自言自語道:“慕華,芊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你在哪裡呢?如果當初我不離開你們,是不是,就可以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你恨我麼?為什麼你會拋棄芊筠,獨自一人離開?你還在不在這個世上,如果你在,請給我留下一點訊息好么?別躲著我,我真的想見見你,我想,一家團聚。”星光一閃一閃,藏著諸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那婦人笑著,擦著淚:“想不到,這麼多年,我還能找到我的兒子,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張翠山道:“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您當初,為什麼要拋棄我?”鬼醫道:“你娘不是拋棄你,而是不得已的。”那婦人擦擦眼淚,道:“二十一年前,我剛生下你,仇家找上了門,當時我受了傷,你爹爹又不在身邊,我沒有辦法保護你。只好把你送到村子裡的一戶老人家去,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回來接你,可是,等我回去的時候,那村子,已經被蒙古人踏平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想不到,竟然會在二十一年後見到你,這二十幾年,苦了你了。”張翠山含著淚,搖著頭:“不哭,如今,孩兒能再見到娘,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以後,孩兒不再是孤兒,有娘可以奉養,享受天倫之樂,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那婦人笑著,點點頭。 張翠山思忖了一下,道:“娘,您,您叫什麼,我還不知道呢。哪有孩兒不知道娘親名字的呢?還有,您的生辰是多少?”那婦人笑著點點頭:“娘?娘,叫凌慕華。八月初三生人,這是你的舅舅,凌楓~三月初四的生辰。”張翠山衝著凌楓點點頭:“舅舅~”凌楓笑道:“好孩子,乖,乖!”慕容萱站在一旁,看著幸福的三個人,也露出了微笑。凌慕華拍著張翠山的腦袋,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又受了傷,聽話,早點兒歇著去。這衣服脫了,讓娘給你補補。”張翠山笑著點點頭,脫了衣服,凌楓遞過來一件長衫:“舅舅的 ,湊合著穿!”張翠山笑著雙手接了過來,慕容萱扶著張翠山,一起轉身走了出去。凌楓看著二人的背影,道:“你打算告訴他你真實的身份么?”凌慕華搖搖頭:“他現在在派人找我,八大門派也在找我,我不想讓孩子難做。”凌楓知道凌慕華口中的“他”指的是誰,無奈的點點頭:“也罷,這個鬼醫,我就替你做下去好了。只不過,翠山的毒,總要找他幫忙,才能徹底解了。”凌慕華點點頭:“辛苦了,大哥。翠山的毒,我會想辦法的。”凌楓搖著頭,背著手走出去:“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成也?敗也!” 殷素素和洛芙還有楊芊筠來到山上,楊芊筠道:“我聽人家說,好像在這裡,見過我娘的蹤影。”洛芙道:“這山這麼大,怎麼找?總不能抓個人就上去問吧?”殷素素四處看了看,皺著眉頭,搖搖頭。“七弟,慢點兒,歇會兒,歇會兒!”聽見俞岱巖的聲音,三個人連忙躲在樹后,不做聲。莫聲谷笑道:“三哥,要我說,你就應該換一個武器,整天扛著這四五十斤的大刀,累也累死了!”俞岱巖道:“此言差矣,我這刀,比那屠龍刀差不了多少!”洛芙悄聲道:“這個俞岱巖,心直口快,總是傻傻的。”楊芊筠道:“那個莫聲谷,怎麼跟個孩子似的,看著讓人發笑。”殷素素道:“噓,別做聲,一會兒讓人發現了。”心卻道:“五哥呢,為何不和他們在一起?” 俞岱巖看了看山頂,道:“說那鬼醫在山上的寺廟里,你信么?”莫聲谷道:“鬼醫是個男的?”俞岱巖搖搖頭:“鬼知道!”莫聲谷搖搖頭:“這鬼醫,住在這山上,又在寺廟裡,想必是一心向善了吧?如此消極避世,真不知道武林怎麼會因為她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俞岱巖道:“只怕是有人心懷鬼胎,想要借題發揮!”莫聲谷道:“你是說華山掌門?”俞岱巖道:“這倚天劍丟了,他就立馬要做什麼武林盟主,擺明了是來鬧事兒的!”莫聲谷搖搖頭:“真想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追名逐利的!”俞岱巖道:“嗨,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像師傅那樣超然物外呢?”莫聲谷道:“師傅就是看的太開了,不然,這武林盟主,不應該是師傅的么?”俞岱巖拍拍手:“好了好了,歇夠了,繼續爬吧!”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朝著山頂走去。 楊芊筠道:“出家?那肯定不是我娘了。”洛芙道:“未必,萬一前輩是想掩飾身份呢?”殷素素搖搖頭:“少林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怎麼可能會收留女眷呢?不過,他們既然也收到了消息,想必不會假,不如我們也跟著去看看,若是真的最好,不是真的,也不怕。”楊芊筠和洛芙點點頭。殷素素道:“只是,俞岱巖和莫聲谷武功都不賴,我們三個未必打得過他們,所以,只可智取,不可強攻,他們既然走這大路,我們也只能從小路先去上山了。”洛芙道:“這是我的家鄉,我了解,小姐,我為你們帶路!”殷素素點點頭,洛芙在前面引著路,楊芊筠和殷素素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凌慕華一針一線縫補著張翠山的衣衫,慕容萱敲敲門,凌慕華道:“進!”慕容萱推門而進,道:“前輩。”凌慕華看了看慕容萱:“萱兒?何事?”慕容萱扭捏道:“我,睡不著,想來和前輩聊聊天。”凌慕華放下手裡的針線,點點頭:“好啊,好多年,沒人陪我聊天了,你真有心。”慕容萱笑著,坐在凌慕華對面,倒了一杯茶:“前輩,飲茶。”凌慕華笑著,打量著慕容萱:“看你和翠山,舉止親暱,還沒問過,你倆是何關係?”慕容萱紅著臉,道:“我,我和五哥~誒呀,不說,人家好羞的。”凌慕華心裡明白了幾分,笑道:“我看你古靈精怪的,怎會中意我兒呢?”慕容萱道:“是因為,五哥曾經救過我,而且,五哥文采飛揚,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雖然有時候木訥不堪,倒也無妨,我喜歡。”凌慕華笑道:“小丫頭,你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嗎?” 慕容萱撅著嘴巴:“嗯,可能不知道。但是,跟五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開心。看不見他,就會想他,見到他,做什麼都有動力。看到他受傷他難過,自己也難過,心,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似的,難受的要死。我甚至,可以為了五哥去死。前輩,這,難道不是愛么?”凌慕華點點頭:“有心了,想不到我兒,有你這麼一個好姑娘傾心。”慕容萱笑道:“我和五哥,還未訂婚,雖然,已經行過夫妻之禮了。”凌慕華皺著眉頭:“哦?武當不是講究清修么?我兒怎麼會如此衝動?”慕容萱道:“是五哥酒醉犯的糊塗。不過,我倆早就彼此傾心,倒也無妨。”凌慕華道:“你這丫頭,倒是看得開。”慕容萱笑著搖搖頭,道:“難道不是么?江湖兒女,就要敢作敢為,敢愛敢恨!”凌慕華點點頭:“小丫頭,有我當年的風采。”慕容萱笑著輕輕扯過凌慕華手中的衣服,拿起針線,道:“前輩,這些縫縫補補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五哥,總會成為我的夫君,以後,您放心把他交給我就是了。我會好好照顧五哥,孝順您的!”凌慕華看著慕容萱,笑著點點頭。 第二十五章:身份暴露殺機藏 宋遠橋看著天上的雲彩,道:“看這樣子,要下雨啊。”張松溪笑道:“這江南,處處都會落雨 ,不然,怎麼稱得上是水鄉呢?”宋遠橋笑道:“ 想不到,在少林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三弟他們是否找到了鬼醫。”張松溪搖搖頭:“昨天聽小和尚匯報,怕是還未尋得!”宋遠橋點點頭 :“那也不錯,免得和三弟他們正面相交。我們早點兒過去,也能幫得上忙。”張松溪甩甩袖子,道 :“對了,聽說,五弟也下山了,也不知道最近如何了。”宋遠橋道:“放心吧,五弟吉人自有天相 ,師傅能叫他下山,必然有萬全之策。”張松溪道:“二哥,你說,咱們能先人一步,找到鬼醫嗎?”俞蓮舟慢慢的催著馬,道:“不好說。這江南濕氣太重,弄得我這心裡悶悶的。”張松溪道:“二哥,怕不是天悶,是你人悶吧!”說著,看著宋遠橋笑了笑。宋遠橋笑著搖搖頭:“咱們兄弟七個,還真是各有性格。二弟,你和五弟頗似,你就沈默寡言,他就木訥不堪,真拿你們沒辦法。”俞蓮舟笑著,不做聲。張松溪道:“好在五弟身邊有個萱兒,五弟還能通透點兒,不知道,二嫂何時才能出現,改改你的性格。”俞蓮舟不甘示弱:“我倒是更好奇,四弟妹會是何等樣子!”張松溪看著宋遠橋,道:“呦呵,二哥會反擊了,不賴,不賴!”宋遠橋揮揮手:“你幾時同七弟六弟一樣胡鬧了?趕緊走吧,一會兒雨大了,就沒發趕路了!”兩人點點頭,揚鞭而去。 殷素素和楊芊筠在洛芙的帶領下上了山。洛芙道:“這寺廟,平時香客少的很,所以也不怎麼註重守衛,我們要是進去,倒也是輕而易舉。”殷素素搖搖頭:“不能輕舉妄動,小心打草驚蛇,畢竟,俞岱巖他們不是凡夫俗子。”楊芊筠道:“只可惜,我沒有見過我娘,也沒有什麼信物,只知道一個名字。”殷素素笑著拍拍楊芊筠的手:“那又何妨?很多人,連前輩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等我們找到了前輩,你就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了。”楊芊筠點點頭:“但願如此。”洛芙扯了扯殷素素,道:“小姐,他們進去了。”殷素素擡頭看去,俞岱巖和莫聲谷和小和尚交談了一會兒,兩個人作了個揖,便由小和尚帶進去了。殷素素想了想,道:“我們先註意一下,待晚上再潛進去。”洛芙和楊芊筠點點頭。 殷野王坐在桌邊喝著酒,一個手下跑進來,道:“主子,您吩咐的事兒,小的給您辦妥了!”殷野王頭也不擡:“哦?有好貨色?”那人點點頭:“恩,這回,可是大有來頭。是那維吾爾族的姑娘,進貢用的,讓咱們給劫來了。那可真是個天香國色啊!”殷野王笑了笑,眼睛直冒光:“恩,不錯,不錯!快帶來,我瞧瞧!”那人點點頭,開心的跑了出去。殷野王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自言自語道:“進貢的女子,定不是常人,我得好生照看著才是。” 霍青桐慢慢睜開眼,屋子裏一片明亮,霍青桐坐起身子,殷野王坐在一旁:“姑娘,你醒啦?”霍青桐一驚,看著殷野王,滿是慌張:“公子是?”殷野王笑道:“在下,殷野王。聽說姑娘是要進貢給那蒙古皇帝,在下氣不過,便要搭救姑娘!”說著,往霍青桐眼前湊了湊。霍青桐退了退,靠在床上,道:“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霍青桐。只不過,這樣一來,怕會牽連我的家人。公子,好心做了糊塗事兒了!”殷野王道:“在下是江湖中人,才不管什麼進貢呢,在下只知道,像姑娘這般國色天香的人,絕對不能被那蒙古人糟蹋了!”說著,伸出手,摸了摸霍青桐的臉頰。霍青桐紅著臉,低著頭:“公子還請自重!”殷野王笑笑,不做聲,道:“你也累了,吃點東西就好生休息吧!我走了。”說罷,轉身關上房門,就去了。霍青桐看著滿桌子的菜餚,不住吞了吞吐沫。 殷素素和洛芙還有楊芊筠穿著夜行衣進了寺廟。殷素素道:“芊筠,你引開莫聲谷,洛芙。你負責俞岱巖,那些和尚就交給我了。”兩人點點頭,三人蒙上臉,分頭去了。俞岱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拍了拍莫聲谷,兩人偷偷在寺院裏面溜達起來。莫聲谷打著哈欠:“我說三哥,你不困啊,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俞岱巖道:“笨蛋,少林也在找鬼醫,他們怎麼可能那麽容易就把鬼醫交給我們那?再說了,他們要是知道鬼醫在這兒,還不得把咱們趕走?所以,咱們得先下手為強!”莫聲谷點點頭:“恩,不無道理。”正說著,一個人影閃了過去,俞岱巖飛身跟上,莫聲谷沒等緩過神,後腰被人用石子打了一下,莫聲谷看準黑衣人,便衝著黑影跑了過去。 殷素素潛入寺院,依照偵查好的地形,來到目標的房間。看見一個老和尚坐在那兒,不住敲打著木魚,口中叨念著佛經,殷素素慢慢走過去,道:“前輩!”那和尚停住手:“施主,你不請自來,所謂何事?”殷素素畢恭畢敬道:“不知,前輩可否聽過一個名字,叫楊芊筠?”那人搖搖頭:“未曾聽過。”殷素素心道:“只怕不是真的。”又道:“那,可否聽過另一個名字,陽頂天?”那人繼續搖頭:“施主,老衲還早念經訟佛,若無要事,還請離開吧!”殷素素仔細打量了一下,確定他是個男人,便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去了。那人站起身,道:“來人!”一個小和尚跑了進來:“師傅!”那和尚道:“馬上寫信,告訴空聞大師,就說這鬼醫,明教也未曾尋到!”那小和尚點點頭,退了出去。 俞岱巖一路跟著洛芙,洛芙甩不開他,心裡急得要死。兩人來到樹林,洛芙停住腳,道:“好了好了,你莫追就是了!”俞岱巖道:“你是何人?這聲音,好生熟悉。”洛芙扯下面紗:“就是我嘍!”俞岱巖皺著眉頭,道:“姑娘,你我,可曾相識?”洛芙笑道:“那是自然,你,不就是那書呆子的三哥嗎?”俞岱巖搖搖頭:“不對,我總覺得,我還在哪裡見過你。”洛芙道:“是嗎?難不成,是在夢裡?哈哈!”俞岱巖搖搖頭,洛芙轉過身子,俞岱巖看著洛芙的背影,道:“我記起來了,你,便是那日帶走殷野王的蒙面女,你是天鷹教的紫薇堂堂主,殷素素,對不對!?”洛芙一楞,心道不好,暗自叫苦。 莫聲谷跟著楊芊筠跑到後山,楊芊筠停下腳步,等著莫聲谷。莫聲谷警惕的看著四周:“姑娘,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引我到這裏?”楊芊筠摘下面罩,道:“我想知道,你來這裏是做什麽。”莫聲谷笑了起來:“嘿,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楊芊筠道:“是啊,冤家路窄,果然不假!”莫聲谷搖搖頭:“這說的是什麽話?當日,我同你爭那人參,是為了替我五哥療傷用的,我五哥,你也見過的!”楊芊筠道:“那,你們來這寺廟做什麽?”莫聲谷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原來,你也是來找鬼醫的!你究竟是何人?”楊芊筠未等回答,只聽得林中一聲大吼,莫聲谷聽出是俞岱巖的聲音,甩下楊芊筠就跑開了。 殷素素來到約定的地點,看見洛芙抽抽搭搭的哭著。殷素素關切的詢問原因,洛芙道:“小姐,怕是你的身份敗露了。上次,我去海沙派救少爺,被俞岱巖撞了個正著,這次,他認出我來了,還說,我就是你。我,我萬般無奈,才出手,用蚊須針打了他!”殷素素道:“那現在他人呢?”洛芙道:“和莫聲谷在一起,動彈不得,也說不得話。”殷素素生氣的別過身子:“怎麽搞的,這麽不小心。我告訴你,自己惹出的麻煩,你自己解決,而且,千萬不要扯上我!”洛芙哭著道:“小姐啊!”殷素素看著洛芙,無奈的搖搖頭:“好了,別哭了。這裏,離天鷹教不遠,先在附近找個地方把他安頓下來,解了毒,再想辦法解釋吧!”洛芙擦擦眼淚,點點頭。 莫聲谷護著俞岱巖,道:“三哥,三哥,你是怎的了?你回答我啊!三哥!”俞岱巖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滿臉烏黑,不做聲。莫聲谷帶著哭腔,不住擦著眼淚。殷素素走了過來,輕輕道了一聲:“莫七俠!”莫聲谷擡起頭:“素素?你怎麽會在這兒。”殷素素道:“剛剛,路徑此地,聽見喊聲,我便來了。俞三俠這是怎麽了?”莫聲谷道:“我三哥被人暗算,中了毒,我不會解。”楊芊筠道:“你若是信得過我們,就帶著他跟我們走,我找人幫忙。”莫聲谷看了看殷素素,點點頭。 殷野王輕輕推開門:“青桐,在幹嘛呢?”霍青桐輕輕點點頭:“殷大哥。”殷野王看了看桌子上的衣服,道:“給你準備的新衣服,怎麼不換上?”霍青桐道:“我什麼都沒做,怎麽可以不勞而獲呢?”殷野王笑著慢慢靠過去,把霍青桐逼在墻角,道:“那,你今晚就做點什麼,我救了你,你應該怎麼謝我?如果我要你以身相許,也不為過吧?”說著,衝著霍青桐撲了上去。 殷素素帶著眾人在天鷹教附近的客栈安頓下來,自己先回了天鷹教。只聽得院子裏叫聲不斷,一群下人在賭錢。殷素素撇撇嘴,扯住一個下人,道:“少爺呢?”下人道:“少爺,在房內呢,最近劫了一個人回來。”殷素素皺著眉頭:“什麼?是何人?”那下人搖搖頭,道:“我也不知,只知道,是個女子。”殷素素氣呼呼的轉過身,來到殷野王的房間,推門而入。 殷野王回過身:“素素?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殷素素道:“你不好好看著手下,來胡亂糟蹋人家的閨女,成何體統?”殷野王道:“混賬,我是你大哥,豈有你教訓我的道理?”殷素素道:“你既然救了人家,就應該好好待人家,不然,救來何用?”殷野王道:“你出去,過了今晚,我給她個名分就是了!”霍青桐跑到殷素素身邊,扯著殷素素的手:“不要,我不要嫁給他!”殷野王指著霍青桐:“你說什麽?”殷素素托住霍青桐的手:“走,我送你走,看他能把你如何。”說著,拉著霍青桐便走。 殷素素問明了霍青桐的情況,道:“這蒙古人真是過分,已經行將就木,還要娶你。”霍青桐道:“只是,我一走了之,只怕家人遭了難。”殷素素想了想,拿出一些銀票:“你回家去吧!我還有事兒,不能照顧你,你若是留在江南,定被我那個混賬哥哥糟蹋了!”霍青桐看著殷素素,殷素素道:“你我都是女孩家,我不會害你的!”霍青桐點點頭。殷素素把霍青桐送出門,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點點頭。 天蒙蒙亮,霍青桐連夜一路狂奔,在樹林裏歇息了下來。只聽得樹葉莎莎作響,幾個人跳出來,道:“休要抵抗,我家主子叫你回去!”霍青桐搖著頭:“你們小姐已經放了我了,你們,就不怕你們小姐嗎?”那幾人不做聲,拿著繩子衝著霍青桐走了過來。霍青桐喊著救命,一把劍飛了過來,插在樹上。 第二十六章:驚心動魄那日傷 霍青桐抬起頭,俞蓮舟站在她身前,不做聲,看著那些人。那幾個人道:“哪裡來的野漢子?敢搶我們主子的人?”俞蓮舟伸出手,運了一口氣,劍“唰”的一下回到他手裡。那幾個人愣了愣,一旁一個人道:“大哥,這個,是俞蓮舟!”那人想了想,搖搖頭,擺擺手:“撤!”帶著幾個人,灰溜溜的走了。俞蓮舟轉過身,看著霍青桐:“姑娘~”霍青桐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身子一軟,倒了下去。俞蓮舟慌忙搶先一步,扶住她:“姑娘,姑娘?!” 莫聲谷帶著俞岱巖,跟著洛芙和楊芊筠安頓好。莫聲谷道:“多謝兩位,只是不知道,附近可否有郎中?能替我三哥解毒。”洛芙看了看楊芊筠,楊芊筠道:“這醫術,我倒是也略知一二的。”莫聲谷笑道:“那,太好了,你快給我三哥悄悄!”楊芊筠點點頭,給俞岱巖號了號脈,衝著洛芙努努嘴。洛芙心領神會,道:“你先出去,我們得施針。”莫聲谷道:“我可以幫忙打下手的。”洛芙搖搖頭:“用不上你,趕緊出去!”莫聲谷擔心的看了看俞岱巖,轉身走了出去。楊芊筠道:“解藥呢?”洛芙拿出解藥,道:“我只是怕他醒了,我不好解釋。”楊芊筠聳聳肩:“總得有面對的那一天,早點兒說清楚,對大家都好,不是么?”洛芙點點頭,看著楊芊筠。楊芊筠給俞岱巖吃了藥,道:“幾時能醒?”洛芙搖搖頭:“兩三個時辰吧,不清楚。”楊芊筠道:“那,我們先走,讓莫聲谷看著他吧。”洛芙搖搖頭:“還是我來吧,畢竟,是我的錯。”楊芊筠笑著把解藥還給洛芙,道:“好,依你便是,那,你在這裡照顧他,我走了。”洛芙點點頭,浸染了毛巾,罩在俞岱巖的腦門上。 霍青桐睜開眼睛,周圍空無一人。霍青桐正在納悶,響起了敲門聲:“姑娘,你醒了么?我們可以進去么?”霍青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請進。”宋遠橋,俞蓮舟還有張松溪走了進來。宋遠橋道:“姑娘,覺得好些了么?”霍青桐點點頭:“嗯,好多了,可能是奔波了一宿,太過勞累,才會這樣的,多謝三位相助。”張松溪道:“姑娘你客氣了,姑娘家住何方,不如我們送你回去。”霍青桐道:“我,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新疆人,我是,進攻來孝敬蒙古人的。”三人一愣,張松溪道:“這可就奇怪了,你既是用來進貢的,又如何逃出來?”霍青桐道:“我不是逃跑,是被人劫出來的。”宋遠橋道:“誰?”霍青桐道:“好像,叫,叫殷野王。”三人互相看了看,宋遠橋道:“那,姑娘,你作何打算?”霍青桐搖搖頭:“我不知道,如今這般,我也不能回去了。三位若不嫌棄,就讓我跟著你們,可以么?” 三人搖搖頭,張松溪道:“我三人,來江南也是要辦事的,況且帶著姑娘,諸多不便。”霍青桐道:“那~”宋遠橋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先跟著我們,等去了江南,給你找個小買賣做。”霍青桐點點頭:“那,有勞三位了,還沒請教~”宋遠橋笑道:“我們三兄弟,都是武當的弟子。在下宋遠橋,這位是我二弟俞蓮舟,這是四弟,張松溪。”霍青桐一一打過招呼,道:“小女子霍青桐,回族人。出生在天山,我父親是天山回族的首領,無奈蒙古人的掠奪,只好讓我來和親。”宋遠橋點點頭:“姑娘好生可憐。”張松溪道:“姑娘,你好生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霍青桐點點頭,三人退了出去,霍青桐心道:“那俞蓮舟倒是好生奇怪,我是他救的,卻隻字不提。” 慕容萱幫著凌楓收拾著院子,凌楓教慕容萱捕魚,張翠山幫著凌慕華收拾著草藥。凌慕華笑著問道:“翠山,你可否喜歡萱兒?”張翠山笑著撥弄著草藥,道:“怎麼說,萱兒對我真心實意,我對萱兒也有情,再說,我倆又行過房,我就一定要對她負責到底。”凌慕華道:“怎麼,聽你這麼說,好像心有不甘啊?”張翠山搖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我如今這般,配不上萱兒。”凌慕華笑道:“萱兒是個好姑娘,你要多多珍惜才是。”張翠山笑著點點頭,道:“其實,孩兒一直木訥不堪,和萱兒在一起,倒是互補不少。只不過~”凌慕華笑著問道:“不過什麼?”張翠山笑著搖搖頭:“沒什麼,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想了。”凌慕華看著慕容萱,道:“打算何時成親?”張翠山思忖了一下,道:“嗯,打算處理完最近的事情,就去峨眉向師太提親嘍。對了,娘,您跟我回武當去吧。”凌慕華一愣:“什麼?”張翠山道:“以前,我以為我是一個孤兒,所以,從沒想過供養雙親,如今,娘您還健在,必然應該要叫孩兒盡孝道不是?”凌慕華躲閃著張翠山的目光:“娘老了,不適合上武當。”張翠山連忙擺手道:“不老不老,我師傅都九十歲了呢。” 凌慕華笑著拍著張翠山的頭:“傻孩子。過兩日,你就和萱兒回去吧。”張翠山搖搖頭:“娘啊,現在八大門派還有明教都在找舅舅,如果讓別人知道你們住在這兒,很危險的。過兩日,我師兄弟們都會來江南,到時候,誰都奈何不了您和舅舅了。您二老在這兒,翠山擔心。”凌慕華看著張翠山,張翠山一臉祈求,凌慕華歎了一口氣,拍拍張翠山的肩膀,點點頭:“好,娘答應你就是了。”張翠山開心的點點頭。慕容萱喊道:“五哥,快來,這裡有好大一條魚哦!”張翠山跑過去,抓住魚竿,道:“萱兒,你躲遠點兒,別濺了水。”慕容萱笑著點點頭,站在一旁。凌楓慢慢走到凌慕華身邊,道:“你答應他了?”凌慕華道:“孩子的一片心意,我不能不答應。再說,我也不捨得和孩子就這麼分開。”凌楓道:“那?”凌慕華搖搖頭,長舒一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是不打算讓翠山認他,你可別給我說漏了。”凌楓摸摸鬍子,點點頭:“嗯,我知道,放心吧。” 殷素素走進門,道:“洛芙,如何了?”洛芙焦急的扯住殷素素:“小姐,不太對勁啊,這解藥我已經給他吃了,他怎麼還不醒啊?”殷素素搖搖頭:“不應該啊,按照常理來說,服了解藥,應該醒了啊。”楊芊筠號了號脈,搖搖頭:“奇怪,蚊須針的毒應該解了,可是他這脈,跳的還是沒有規律。還是中毒的跡象啊。”洛芙道:“壞了,怎麼會這樣的啊?”殷素素道:“難不成,是你離開以後,少林禿驢下得手?”洛芙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我害怕極了,只顧逃命了。”楊芊筠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帶著他,去江北吧。”殷素素和洛芙同時問道:“江北?”楊芊筠點點頭:“嗯,回我的那個小村子去,那裡有一個很厲害的郎中,叫蘇蓉蓉,我們可以找她幫忙。” 殷素素道:“可是,我們還得去找鬼醫啊。而且,也很難說服莫聲谷同我們一起去,我們三個女孩子帶著一個大男人?”楊芊筠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帶著他去武當山吧,萬一遇到麻煩,更不好辦了。”殷素素想了想,歎了一口氣:“也是,沒辦法了,救人要緊。芊筠,你去和莫聲谷談一談,我去準備一下,洛芙,好好照看他。”三人分頭行動,洛芙跪在窗前,給俞岱巖擦著汗:“喂,你這個傢伙,可別嚇唬我,你趕緊好了吧。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相信我,千萬別怪我。你要是死了,我,我可怎麼辦啊。” 楊芊筠和莫聲谷說了情況,莫聲谷皺著眉頭:“這,我不能做主。我大哥他們,明日就能到江南了,不如,等等他們,再做決定。”楊芊筠思忖著:“這。”莫聲谷道:“哦,你放心,我兄弟都是好人,不會為難你們的。把話說清楚就行了,不是么?”楊芊筠支吾著,殷素素道:“既然這樣,那就聽從莫七俠的安排吧。”莫聲谷點點頭:“那,就麻煩素素你了。我進去看看我三哥。”殷素素擺擺手:“不用,洛芙會好好照顧他的。你不用擔心。五哥,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莫聲谷道:“哦,五哥和萱兒,去了其他地方。”殷素素道:“原來如此。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兒休息,明早趕路。”莫聲谷點點頭,殷素素和楊芊筠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洛芙敲敲門,道:“莫七俠。”莫聲谷道:“何事?”洛芙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按照常理來說,你三哥的毒應該解了。”莫聲谷道:“我知道,只是,你為何要暗算我三哥?”洛芙道:“那日,你三哥緊追不捨,非要說我是什麼明教中人。我氣不過,就,就打了他。我沒想到會這樣的,真的對不起!”莫聲谷歎了一口氣:“這明教,果然害人不淺,你放心,我不會怪你的。我現在,只希望我三哥能早日醒來。”洛芙點點頭:“你放心,若是他永遠這般,我一定好好照顧他,寸步不離。”莫聲谷點點頭:“不早了,休息吧。”洛芙點點頭,退了出去。 夜色慢慢降臨,張翠山整理好床鋪,慕容萱從身後抱住張翠山,道:“大木頭,今晚,人家要同你一起睡。”張翠山輕輕拽開慕容萱的手:“說什麼傻話呢?舅舅和娘都在的。”慕容萱道:“那又如何?前輩說她喜歡我,你呢,你喜不喜歡我?”張翠山笑著,捏了捏慕容萱的鼻子:“你這個丫頭,鬼靈精怪的,我可不敢喜歡呢!”慕容萱道:“是嗎?那,我叫前輩打你!”張翠山抓住慕容萱的手:“你捨得?”慕容萱笑著湊過去:“捨得!”說著,把張翠山撲倒在床上。慕容萱點著張翠山的嘴巴,道:“你說,我師傅會不會讓你娶我?”張翠山笑道:“你都是我的人了,還能不許?除非,師太不愛你~”說著,衝著慕容萱親了上去。慕容萱緊緊抱住張翠山,張翠山把她壓在床上。這張翠山雖然平時講究清修,但畢竟是年輕氣盛,對這男女之事又是經歷過那一次,登時血脈擴張,只覺得一股子熱氣沖了上來,霎時間又一陣寒氣沖遍全身,渾身冰涼,禁不住皺著眉頭,瑟瑟發抖。 慕容萱睜開眼,扯住張翠山的衣襟,道:“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不住發著抖,搖著頭,不做聲。慕容萱慌忙跑出去,叫來凌楓和凌慕華。凌楓和凌慕華把張翠山放進一個大木桶中,凌楓轉身出去拿藥材,慕容萱往裡面填著熱水,凌慕華在張翠山穴位上施了針。凌慕華道:“翠山怎麼會動了真氣的?”慕容萱紅著臉:“我倆,只是想親熱一下的,誰知道,就這樣了。”凌慕華喝道:“胡鬧,翠山這寒□□一日未解,就動不得這精氣。”慕容萱小聲嘟囔著:“都怪凌楓舅父,如果不把那寒冰拿出來就好了。”凌慕華看著慕容萱,搖著頭道:“你這孩子真任性,聽不懂我說話么?這得虧舅父把寒冰取出來了,否則,翠山性命不保!”慕容萱愣在那兒,想起那晚的一切,慕容萱心“咯噔”一下,不禁皺起眉頭,苦著臉:“那,那~” 凌慕華道:“怎麼了?”慕容萱搖搖頭,兩行清淚不覺已經掛在臉上了。慕容萱道:“前輩,您可千萬別告訴五哥。”凌慕華心中一驚,道:“為何?”慕容萱支吾道:“五哥本就怕有負於我,如今這般,他若是知道了,定不會讓我和他在一起了。我真的願意照顧他一輩子。”凌慕華點點頭,暗自思忖:“這丫頭,對翠山倒是真心實意,真難得。”口上道:“好的,我不會和他說,只是,我問你,翠山若是一輩子都是這樣,你也願意同他共結連理?”慕容萱點點頭:“嗯,我願意!”凌慕華點點頭,笑著不言語。凌楓走進門,道:“萱兒,不如,你先去和翠山的師兄弟會合,翠山如今這般,怕是寸步難行。”凌慕華點點頭:“對,免得要他們擔心。”慕容萱擦擦眼淚:“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啟程。”張翠山閉著眼睛,坐在木盆里,渾身插滿了銀針,額頭滲著冷汗,毫無反應。 第二十七章:腹中有子誰曾憐 宋遠橋,俞蓮舟和張松溪帶著霍青桐來到云來客棧。張松溪道:“霍姑娘,你這左耳朵上,為何戴著一個鈴鐺呢?”霍青桐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從小就戴著的。”張松溪笑了笑:“哦,了解。”宋遠橋道:“霍姑娘,不知道以後,有何打算?”霍青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諸位大俠不方便帶著我,我想,我也不要勉強了。”俞蓮舟道:“霍姑娘,我們兄弟最近確實有要事要做,帶著你,多少來說都是不方便,等我們兄弟會合以後,我們討論一下你的去處。”霍青桐笑著點點頭:“謝謝俞二俠!”俞蓮舟點點頭,不做聲。 莫聲谷帶著俞岱巖,跟著楊芊筠還有洛芙來到云來客棧。宋遠橋站在樓上喊道:“七弟!”莫聲谷仰起頭:“大哥!”張松溪和俞蓮舟掀開轎子,俞岱巖躺在裡面,不省人事。張松溪道:“七弟,三哥這是怎的了?”莫聲谷帶著哭腔,道:“我,我也說不好,我和三哥上山去找鬼醫,結果三哥被人暗算。”俞蓮舟看著楊芊筠和洛芙,道:“這兩位是?”莫聲谷道:“哦,她們,是素素的朋友,一直幫忙照顧三哥的。”張松溪和俞蓮舟把俞岱巖抬進房內,宋遠橋查看了一下俞岱巖的傷勢,搖搖頭:“三弟這應該是中了少林的梅花鏢。不過,三弟中的毒,還真是從未所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解。”張松溪看著俞岱巖,皺著眉頭,不做聲。楊芊筠道:“諸位,我之所以前來,是因為我的故鄉有一位很厲害的郎中,我想,她應該可以,所以,我想帶俞三俠去看看。”洛芙道:“俞三俠受傷,我難辭其咎,我想,去找那位神醫。”俞蓮舟道:“對了,五弟不是和你們一起么?怎麼不見他?”莫聲谷道:“五哥和萱兒去了別處了,應該快回來了。” 話音未落,慕容萱跑上樓,道:“各位師兄!”眾人迎出去,俞蓮舟看了看,道:“五弟呢?”慕容萱道:“五哥,寒□□復發,正在療傷,我來通知大家一聲。”宋遠橋到:“五弟自己一個人留在那裡,是誰?”慕容萱支吾了兩聲,道:“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總之,五哥現在很安全,大家放心。”宋遠橋點點頭:“那就好,不過現在,最棘手的是三弟。”慕容萱皺著眉頭:“三哥怎麼了?”宋遠橋道:“三弟受傷了,我們在想辦法。”慕容萱走進房,看著滿臉黑氣的俞岱巖,禁不住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 洛芙回到天鷹教,殷素素道:“如何了?”洛芙道:“宋遠橋他們都來了,芊筠打算帶他們去找神醫。”殷素素道:“他們,有沒有問什麼?”洛芙搖搖頭:“沒有,莫聲谷,沒有提我打傷俞岱巖的事情。”殷素素歎著氣:“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了,我只怕,再鬧下去,我以前撒的謊,都要見光死了。”洛芙道:“那,小姐,你還是別出面了。”殷素素道:“張五俠可否回去了?”洛芙搖搖頭:“還沒有。”殷素素看著月亮,道:“若是他知道了,會怎麼對我?”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凌楓道:“醒啦?”張翠山動了動,一陣酸疼:“我這是?”凌慕華道:“你個傻孩子,動了精氣,寒毒復發了。”張翠山歎了一口氣:“萱兒呢?”凌慕華道:“萱兒說,你兄弟回來找你,我讓她先去報信了。”張翠山道:“娘,我以後,是不是永遠會這樣?”凌慕華道:“放心,娘會想辦法的。”張翠山搖搖頭:“只可惜了萱兒,如果我永遠都這樣,萱兒跟著我,那豈不是?不行,不行!”凌慕華道:“傻孩子,萱兒很在意你的。萱兒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負了她。”張翠山點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凌楓道:“翠山,算算日子,你那些兄弟也應該到了,你去和他們會合吧。”張翠山道:“娘,舅舅,你們跟我一起走。我的武功雖然不濟,但是我的兄弟們都很厲害的。而且,我們在一起,也可以商量一下,如何避免其他人找你們的麻煩。”凌楓看著凌慕華,凌慕華滿臉的愁色。張翠山輕輕拉住凌慕華的手,道:“娘啊~你答應過我的,相信我,我真的可以保護你和舅舅的。”凌慕華看著張翠山,點點頭。 蘇蓉蓉推門而進:“師傅~”張翠山看著蘇蓉蓉,皺著眉頭:“這位是?”凌慕華道:“這,是我的徒弟,叫蘇蓉蓉,是一位神醫。”蘇蓉蓉笑道:“師傅,您過獎了。”凌楓道:“哪有,所謂青出於藍勝於藍,你當仁不讓!”蘇蓉蓉笑著衝著張翠山點點頭,張翠山看著蘇蓉蓉,姣好的面容,右耳朵上掛了一隻鈴鐺,很是好玩。凌慕華道:“蓉蓉,我們要和翠山去武當,你作何打算?”蘇蓉蓉道:“我閒著也沒什麼事兒,不如,跟著師傅到處走走,等二老安頓好了以後,我再去雲遊。”凌慕華點點頭,凌楓笑道:“那,我就收拾行李去。即刻啟程。” 殷素素坐在茶肆,喝著茶,皺著眉頭。楊逍道:“素素,你怎麼了?洛芙和芊筠呢?”殷素素道:“你打聽這些做什麼,不用找鬼醫嗎?”楊逍道:“找人,豈是我應該去做的事情?我的職責,是好好陪你。”說著,輕輕握住殷素素的手。殷素素抽出手,站起身,道:“楊逍,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輸了燈謎會,你就不會再騷擾我!”楊逍道:“幹嘛那麼認真,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我聽說,洛芙傷了俞岱巖,可否屬實?”殷素素哼笑道:“你不是耳線眾多嗎?還用我告訴你?”楊逍道:“素素,你聽我一句勸,不論洛芙是不是有心,那些名門正派,定不會饒了她。況且,你上次在桃林那麼騙他們,他們若是知了實情,會怎麼對你?你冰雪聰明,想必,不用我多說。還有事兒,我先走了,你仔細想想吧!”殷素素望著楊逍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帶著凌楓和凌慕華還有蘇蓉蓉來到客棧,張翠山率先跑上樓,道:“各位兄弟,我來了!”眾人迎了上去:“五弟!”張翠山一一打過招呼,道:“三哥呢?”莫聲谷苦著臉:“三哥受傷了。”張翠山皺著眉頭:“怎麼搞的?”莫聲谷道:“說來話長,具體怎麼回事兒,我也不清楚。”張翠山到:“正好,我帶來了三位重要人物。娘~舅舅!”眾人互相看了看,一臉迷茫。凌楓和凌慕華走上樓,蘇蓉蓉跟在身後。張翠山道:“這,就是我舅父和我娘親,娘親,舅舅,這些,就是我的兄弟了。”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張翠山道:“娘,我三哥受了傷,勞煩您和舅舅給看看。”凌慕華點點頭,帶著凌楓和蘇蓉蓉走進房間,關上門。 宋遠橋道:“翠山,這~”張翠山道:“我也沒想到,找鬼醫,竟然還能找到我娘。其實,鬼醫就是我舅舅!”眾人一愣,張翠山接著說道:“我想,讓我娘和舅舅去武當,那樣,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宋遠橋看了看張松溪,張松溪點點頭:“也不無道理,畢竟,各大門派的掌門,也不敢去武當撒野。再說,師傅德高望重,應該不會有事兒。”宋遠橋搖搖頭:“非也,華山掌門找鬼醫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為此挑起事端,反而不好。”俞蓮舟道:“可是,翠山的舅舅是鬼醫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若是我們保守秘密,不傳出去,豈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么?”莫聲谷點點頭:“對啊,天知地知,我們知,不就行了么?”宋遠橋道:“也對,那,我們兵分三路,一路帶三弟去找神醫,一路,護送二老上武當,一路,留在這江南,掩人耳目。”眾人點頭稱是。 蘇蓉蓉走出門,道:“這是少林的梅花鏢,不過這毒,似乎不是出自少林。”宋遠橋點點頭:“姑娘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毒。”蘇蓉蓉笑道:“我自小研究百家草藥,對這毒,倒也是有所了解。不過,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早點兒去拿到解藥才是。”宋遠橋到:“姑娘知道怎麼解?”蘇蓉蓉點點頭:“其實解藥不難,只是藥引子有些難找,不過,我也知道在哪裡有。”張松溪道:“還望姑娘莫賣關子,明示我們弟兄。”蘇蓉蓉道:“是這樣,我從小生活的村莊就有這解藥,只是,莊主為人脾氣古怪,怕是未必輕易給你們。”宋遠橋皺著眉頭,楊芊筠到:“我去~”蘇蓉蓉回過身,笑道:“芊筠?怎麼是你!”楊芊筠道:“還說呢,我就想帶他們去找你,你卻自己找來了。”蘇蓉蓉道:“你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說回去看看我們。”楊芊筠笑著不做聲。洛芙道:“好了,你們容後再敘舊,先說說怎麼救人吧。” 蘇蓉蓉點點頭道:“莊主脾氣怪,雖然不喜歡人多,但是喜好打賭,你們可以和他賭。想來,武當七俠各有所長,應該不會輸。”宋遠橋道:“那,姑娘有何高見?”蘇蓉蓉道:“俞三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奔波,所以應該留在這兒,有師傅照顧,不會有大事兒。一來一往,若是快的話,也就三天時間。另外,我希望你們能重視莊主,派一個江湖地位比較高的大俠隨我同行。還有,莊主的女兒冰雪聰明,出的問題,一定不會簡單,所以,我希望你們找一個機靈一點兒的,和我一起去。”張翠山道:“那我陪姑娘去!”宋遠橋道:“不,五弟,你的身子也不適合來回奔波,你留在這兒,等六弟來。二弟,你也留下,照顧五弟三弟還有兩位前輩。我和四弟去。”蘇蓉蓉笑道:“和我想的一樣。武當七俠,我早就有所耳聞,如果沒有異議,我們現在就可以啟程。”宋遠橋看看張松溪,張松溪點點頭,二人拿了武器,跟著蘇蓉蓉就下了樓。 張翠山給俞岱巖擦著汗,道:“娘,三哥到底如何?”凌慕華道:“他應該是中了兩次毒,不過第一次,已經解了。”張翠山搖搖頭:“我不懂。”凌慕華道:“這毒,恐怕不是少林下的。可是這武器,確實是少林的梅花鏢。”張翠山道:“那,是有人要陷害少林了?”凌慕華點點頭:“不無可能。”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俞岱巖:“會是誰呢?”“五哥!”慕容萱跑進來:“五哥!”張翠山笑著站起身:“萱兒!”慕容萱抱住張翠山,道:“你怎麼樣了?人家好擔心你的!”張翠山笑著搖搖頭:“對不起啊。我沒事兒了。”慕容萱笑著,看著張翠山。凌慕華看著二人,笑著搖搖頭。 凌楓端著魚湯走了進來:“妹子,嘗嘗鮮!”張翠山接過魚湯,道:“娘,我服侍您!”慕容萱轉身就去搶:“我來~”聞著魚腥味,慕容萱突然皺起了眉頭,捂住自己的嘴巴。張翠山護住慕容萱,道:“萱兒,怎麼了?”慕容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最近總是惡心。”凌慕華道:“萱兒,過來。”慕容萱坐過去,凌慕華扯住慕容萱的手,慕容萱撅著嘴巴,看著凌慕華,凌慕華笑道:“傻孩子,以後,翠山更得好好照顧你了,你有了!”慕容萱瞪大了雙眼:“什麼?”張翠山笑道:“真的?娘,您說的是真的?”凌慕華點點頭:“嗯,快稟明你們師尊,早日操辦婚事吧!”張翠山道:“師太不日就要來江南了,可是,我這,萱兒,我,對不起,不是,我,我好開心!”慕容萱看著滿是笑臉的張翠山,口上道:“看你,糊里糊塗,語無倫次的!”張翠山笑道:“我本怕我以後,都是這樣,你嫁給我,便是守了活寡,如今,若是真的有孩子,我這心裡,也算是舒心了許多。”慕容萱靠在張翠山懷裡,張翠山緊緊的摟著她,可慕容萱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五哥要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會怎麼對我?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五哥?” 殷素素帶著洛芙和楊芊筠來到客棧,洛芙引著殷素素上了樓。張翠山端著水盆,要去給俞岱巖擦身子,在樓梯口看見殷素素,愣在那兒,癡癡的道:“素素?!” 第二十八章:相愛卻難比恩情 殷素素一愣:“五哥,你,你回來啦?”張翠山疑惑的問道:“素素,你怎麼會來這裡的?”殷素素沒有做聲,莫聲谷迎了上來:“素素,洛芙,楊姑娘。”三人點點頭。殷素素支吾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楊芊筠道:“我們,是來看俞三俠的。”張翠山點點頭:“有心。”洛芙道:“小姐,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回去吧。”殷素素知道洛芙是怕說多了露餡,便點點頭。張翠山想要挽留,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殷素素走到樓下,忽然轉過身,道:“五哥,我想,帶你去個地方。”慕容萱站在房門口,看著張翠山,張翠山衝著殷素素點點頭,轉身走到慕容萱身邊,道:“萱兒,你莫多想,我去,和素素說清楚。”慕容萱輕輕扯住張翠山的衣襟:“你說的,不許騙我!”張翠山點點頭:“嗯,我知道。”慕容萱點點頭,張翠山下了樓,跟著殷素素走了,慕容萱看著殷素素的身影,默默歎了一口氣,靠在窗上,凌慕華看著慕容萱,笑著搖搖頭。 蘇蓉蓉帶著宋遠橋和張松溪來到碧水莊。蘇蓉蓉道:“莊主易恆為人脾氣古怪,凡事喜歡唱反調,你們多加小心才是。”宋遠橋和張松溪點頭稱是。只聽得水車轉動,時不時傳來幾聲百靈鳥的聲音。張松溪道:“喲呵,莊子不大,倒是山明水秀,還有這奇怪的鳥兒。”蘇蓉蓉道:“莊主的女兒喜歡這些小動物,庭院裡有的是呢。”宋遠橋道:“這莊主,有什麼喜好?”蘇蓉蓉搖搖頭:“還真說不出有什麼最愛的東西,只是,少莊主喜歡下棋。”宋遠橋道:“喲,四弟,看來得看你的了!”張松溪道:“我也只是一點皮毛,但願能贏才是。”正說著,傳來一陣笛子聲。張松溪道:“好曲子!”蘇蓉蓉笑道:“下馬吧,到了。”三人下馬,只見一個女子站在竹筏上,吹著笛子,順流而下。張松溪慨歎道:“好意境!”蘇蓉蓉笑著喊道:“水月!”易水月收了笛子,揮著手,衝著蘇蓉蓉喊道:“蓉蓉!” 易水月撐著竹筏,來到岸邊,跳下竹筏:“蓉蓉,好久不見,我都想死妳了。”蘇蓉蓉道:“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是來請你幫忙的。”易水月道:“幫忙?什麼忙?”蘇蓉蓉指了指宋遠橋和張松溪,道:“這兩位,是武當的宋大俠和張四俠。”易水月衝著二人點點頭。蘇蓉蓉道:“俞三俠受了傷,需要莊上的金蛇膽做藥引,所以,我才帶他們來找你的。”易水月道:“可是,這蛇膽,我爹高貴的不得了,不會輕易給別人的。”蘇蓉蓉道:“所以,看你怎麼和莊主說了啊?”易水月看了看,點點頭:“好,跟我來吧!” 殷素素帶著張翠山,來到山腳下。張翠山道:“素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殷素素道:“我聽聞,你受傷了,傷勢如何了?”張翠山笑道:“沒什麼,其實我這次出來,有些話,也想和你說。”殷素素笑著搖搖頭:“讓我先說,我知道一個辦法,有可能能幫你解毒。”張翠山笑道:“是嗎?你還懂醫術?”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拿出張翠山給自己的手帕,道:“蒙著眼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張翠山接過手帕,殷素素衝著張翠山點點頭,張翠山蒙上眼睛,殷素素紅著臉,輕輕扯起張翠山的手:“五哥,跟著我,慢慢走。”張翠山握著殷素素的手,心撲通撲通的再跳。兩個人慢慢走著,上了山。 易水月道:“我爹是很喜歡那條金蛇的,那蛇死了以後,我爹就把這蛇膽當成了寶貝,連我都碰不得呢。”宋遠橋道:“那~”易水月道:“只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想,如果你們能討我爹歡心,我爹還是會答應你們的。”張松溪道:“不知令尊喜歡什麼?”易水月搖搖頭:“自那條金蛇死了以後,我爹是再無喜歡的東西了。”蘇蓉蓉笑道:“看你說的,難不成,那金蛇比你還重要?”易水月道:“那到沒有。”蘇蓉蓉笑道:“所以這一次,還得看你怎麼幫他們了。”易水月道:“誒,我可不會向著外人,雖然是要救人的,但是,為什麼要救他?這,給我個好理由才是!”張松溪道:“姑娘~”易水月道:“你二人在這裡等候,我找人安排你們住宿。蓉蓉,咱們走!”說著,拉起蘇蓉蓉就走了,張松溪道:“姑娘!”宋遠橋扯住張松溪:“聽這個姑娘的吧,畢竟她是主人。”張松溪道:“這姑娘,也好生奇怪,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拿回蛇膽救三哥。”宋遠橋道:“相信三弟,我們一定可以的。” 張翠山跟著殷素素上了山,殷素素扯下手帕,道:“好了。”張翠山睜開眼,是一個山洞,裡面點著火把,石壁上,有好多文字。張翠山道:“素素,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殷素素笑道:“這石壁上的內功心法,或許對你有用。”張翠山歎了一口氣:“只可惜,我運不得內力。”殷素素道:“你放心,這後面就是溫泉,若是你真的寒冰復發,我就帶你去那兒。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行不行呢?”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殷切的目光,點點頭:“也對,我也不想總是這麼病病殃殃的!姑且試試看!更何況,有你在,我就覺得好安心。”殷素素紅著臉,張翠山撇過頭去,目光游離,四處摸索著石壁,按照石壁上的心法,坐在一旁,慢慢運氣功來。殷素素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張翠山。 易水月找到易恆,給他斟了一杯茶,道:“爹,武當來了兩個弟子,要拜見您。”易恆品了一口茶,道:“誰?”易水月道:“老大和老四,宋遠橋和張松溪。”易恆道:“來幹什麼?”易水月道:“想要蛇膽,救人。”易恆道:“哦?他們怎麼知道我有蛇膽的?”易水月道:“蓉蓉帶他們來的。”易恆搖搖頭:“這個臭丫頭。”易水月道:“爹,你,作何打算?”易恆道:“不能那麼輕易就讓他們拿了去,正好,我有幾個難題,若是他們幫我解決了,送他們也無妨。”易水月點點頭:“好,那我去找他們,他們,挺急的。”易恆點點頭:“好,去吧。”易水月轉身離開,易恆看著手中的錦盒,點點頭。 宋遠橋和張松溪在帶領下來到內廷,易恆道:“武當二俠光臨,有失遠迎啊!”宋遠橋一抱拳,道:“易莊主,我兄弟二人到此,只是為求金蛇膽,替我三弟療傷,還望莊主肯割愛。”易恆道:“武當七俠的威名可是如雷貫耳,但是我易恆不過是個商人,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若是宋大俠能夠解我燃眉之急,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宋遠橋看著張松溪,兩人相視一笑,道:“還望莊主明示。”易恆道:“我出三道題目,義絕,勇絕,智絕,不知道你二人,可否嘗試?”兩人點點頭,易恆道:“好,痛快。來人啊!”只見四個個下人抬來一個大水缸,蓋著蓋子。易恆笑著站起身,掀開蓋子,宋遠橋和張松溪皺起了眉頭,易恆道:“我們莊上,有很多毒蛇,毒性很強,像那條黑色的蛇,要是人被他咬了一口,立馬就會斃命。不知道,宋大俠願不願意為了兄弟的情誼,捨棄一下自己的生命呢?” 宋遠橋道:“莊主的意思是?”易恆道:“想必宋大俠也知道,這毒蛇的毒,都藏在它的牙齒里,正好,我想要製藥,非要這蛇毒不可,不知道宋大俠和張四俠,可否有能耐,把這黑蛇牙中的毒,給我取出來。”宋遠橋看了看,伸手要去捉,張松溪按住宋遠橋的手:“大哥~”宋遠橋笑道:“無妨!”說著,一把抓住黑蛇的七吋,伸手扯過一旁的酒壺,按住蛇的腦袋,蛇毒噴濺出來。易恆笑著點點頭:“有膽識!”宋遠橋撇了蛇,道:“莊主言重了,這一水缸的蛇,其實都沒有毒,不是么?”易恆一愣:“什麼?”宋遠橋到:“在下雖然不濟,但是對這蛇,還是有所研究,畢竟,這武當山上的各種解毒方法,我也是研究過的,對蛇的種類和毒性,也自然了解一二。”張松溪笑著點點頭,易恆道:“好,那,就看看宋大俠,是否能繼續過我下一關。”說著,拍拍手,一個人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易恆接了過來,看著二人道:“這水是我從下面山泉里取來的,現在,想喝一杯溫水,不知道,二位可否有辦法?”宋遠橋道:“那,自然是有!”說著,就要去拿那個碗。 易恆笑著和宋遠橋過著招,宋遠橋心道:“若是讓他難堪,必然不好拿那蛇膽,可若是輸了,必然丟了武當的顏面。”想罷,宋遠橋漏了一個破綻,易恆瞅準空子朝宋遠橋的心口打去,宋遠橋掐住易恆的手,翻過手掌,按住他的手背,運著氣,遲遲不肯鬆開。易恆只覺得手裡的碗越來越熱,不住開始發抖,碗中的水也開始沸騰起來,易恆忍不住,撇了碗。宋遠橋微微一笑,鬆開手,一抱拳:“承讓!”易恆點點頭:“好,武當大俠,果然非同凡響,領教了!”宋遠橋道:“不知最後一關是?”易恆笑道:“最後一關,看小女的。” 只見易水月拿來一個棋盤,道:“這步棋,是前人留下的,至今,沒有人能破。若是二位破了這步棋,便是贏了。”宋遠橋拍拍張松溪的肩膀:“四弟,看你的了。”張松溪點點頭,思考了一下,笑著下了一個字。易水月道:“你做什麼?這麼一來,你幾乎損失了所有的子。”張松溪笑道:“可正是如此,我才有更多的地方去佈局啊!”易水月拿起棋子,和張松溪對弈起來。不多時,易水月頭上流下了汗珠,笑道:“張四俠,你贏了。想不到,能夠自損八千破敵,前所未有的嘗試。”張松溪笑道:“棋道和人生相同,置之死地,方可後生!”易水月笑著點著頭。 易恆笑道:“那,這金蛇膽,已經給二位準備好了。”宋遠橋雙手接過,道:“多謝莊主,我等就此告辭!”易恆點點頭:“回去,請給張真人帶好!”張松溪和宋遠橋點頭稱是,衝著易恆一拜,便轉身離開了。易水月看著棋盤,笑著不做聲。易恆道:“笑什麼?”易水月道:“爹啊,想不到這個空了二十三年的棋局,竟然被人破了。想必,我師傅知道了,一定很開心。”易恆笑道:“若是想你師傅了,去看看便是!”易水月點點頭,摸著棋子,不做聲。 張翠山的額頭慢慢滲出汗水,臉也由青變白又變紅,殷素素跪在他身旁,用手帕給他擦著汗。張翠山猛地睜開眼,滿臉憋得通紅:“素素,快讓開!”殷素素連忙閃開身,張翠山運著氣,衝著前方就是一掌,石頭應聲而碎。張翠山看著自己的掌心,自言自語道:“我,我沒事兒了!”殷素素笑著道:“五哥,恭喜你!”張翠山笑著看著殷素素,緊緊握著殷素素的手,笑著點著頭。殷素素紅著臉,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的手,愣了愣,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站起身,背對著殷素素:“素素,謝,謝謝你。”殷素素笑著搖搖頭,站起身,慢慢走過去,道:“你可知道,我真的很擔心你。”說著,站在張翠山面前,仰起頭,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的眼睛,皺著眉頭推開她,搖著頭:“不,素素,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殷素素笑道:“五哥,你怎的了?對了,你說有話要同我說,說吧~”張翠山回身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道:“我,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同你說。”殷素素笑道:“有何不能說的?你說呀!”說著,輕輕扯住張翠山的手。 張翠山甩開殷素素的手:“素素,我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萱兒,萱兒她有了我的孩子!”殷素素愣在那兒:“什,什麼?”張翠山捏著拳頭,閉著眼睛,帶著哭腔,道:“素素,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我對你也有情。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拋妻棄子,你懂么?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我們以後別再見面了,我不想讓萱兒傷心,不想讓她多想。”殷素素目光黯淡下來,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點點頭:“我,我知道了。恭喜你們。”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點點頭:”素素,謝謝你。”殷素素背過身子,擦了擦眼淚,張翠山滿是心疼,很想抱抱她,便站在殷素素背後,伸出雙手,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於是,雙手浮在半空中,又慢慢放下。殷素素感受到張翠山靠近自己,只覺得耳邊呼吸聲急促。殷素素咬著嘴唇,閉著眼睛,她多希望張翠山能抱抱她,然而,遲遲舉在半空又慢慢放下的雙手,讓她感覺到了絕望。 張翠山抖著身子,捏著拳頭,道:“素素,對不起,我,我混蛋,我不負責,我騙了你的感情。對不起,對不起~”殷素素哭著搖著頭:“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和慕容姑娘,本就是天作之合,是我不自量力,非要去拆散你們。”張翠山拿著手帕,遞過去,道:“素素,別哭了。是我對不起你。”殷素素笑道:“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就是‘對不起’這三個字,不是么?”張翠山低著頭,不做聲。殷素素笑著,含著淚,擦了擦,道:“時間不早了,我帶你下山去吧,已經出來兩天兩夜了,慕容姑娘,會擔心你的。”張翠山點點頭,接過手帕,蒙住眼睛,伸手去抓殷素素,殷素素卻遞過來一根樹枝,抽泣道:“男女授受不親,張五俠,你還是扯著這個吧。”張翠山還想說什麼,殷素素道:“別說話,讓我享受和你獨處的最後時光,請別打擾這份寧靜。”張翠山滿心的話,憋在嘴邊,只是無奈的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殷素素擦著眼淚,帶著笑,引著張翠山慢慢下了山。張翠山皺著眉頭,心裡亂得要死,卻依舊忍著,不做聲,他知道,或許,這是他們最後的獨處,他也希望享受這份寧靜。因為以後,他不是她的,她,也不是他的了。 第二十九章:以子易命成仇敵 慕容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突然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慕容萱回過頭,范遙笑道:“買什麼?”慕容萱愣了一下,警惕起來:“你幹嘛?”范遙笑道:“怎麼,那晚過的那麼開心,現在,卻不認識我了?”慕容萱四處看了看,道:“你,你別亂說話!”范遙笑著搖著扇子:“怎麼?我這個郎君,不如那書呆子?”慕容萱道:“我不認識你,你幹嘛要害我?”范遙湊在慕容萱面前,慕容萱想要推開范遙,卻被范遙狠狠抓住胳膊,掙脫不開:“你!” 范遙道:“老實點兒,聽我的話。我知道,你有了身孕。把孩子生下來,我要這個孩子!”慕容萱笑道:“我告訴你,你妄想,我不會要這個孩子的!”范遙道:“哦?不要?那你覺得,張翠山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還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慕容萱喘著粗氣,不做聲。范遙接著道:“如果張翠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還會這麼在意你么?他一定會和殷素素在一起,到時候,你就什麼都沒了。不是么?”慕容萱掙脫開來,道:“我不用你管!五哥,五哥不會拋棄我的!”范遙笑著,轉身離開了:“你,好自為之吧!”慕容萱看著范遙的背影,緊緊握著拳頭。 張翠山慢慢走回客棧,滿臉愁雲。莫聲谷拉住張翠山,道:“五哥,快點兒,就等你了呢!”張翠山一頭霧水:“什麼?”莫聲谷道:“三哥已經醒了!”張翠山和莫聲谷跑上樓,張松溪扯住張翠山:“五弟,有事兒和你說,你,可得冷靜。”張翠山皺著眉頭:“嗯?”張松溪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三個人進了房間。俞岱巖坐在床上,看著張翠山。眾人都坐在一旁,不做聲。 張翠山笑著走到床前,道:“三哥,沒事兒啦?”俞岱巖點點頭,道:“不過五弟,你有事兒。”張翠山心裡一陣疼,以為說的是自己和殷素素,便強顏歡笑:“哪有。”張松溪關了門,俞岱巖道:“有些事兒,我和你說了,你可莫動氣,傷了自己的身子。”張翠山道:“沒事兒,三哥,你說吧!”俞岱巖看了看眾人,眾人都不做聲,宋遠橋點點頭。俞岱巖清了一下嗓子,道:“你可知道,我如何會受傷?”張翠山搖搖頭:“不知。”俞岱巖道:“我,是被素素的侍女打傷的。”張翠山一愣:“洛芙?” 俞岱巖點點頭,看了看莫聲谷,道:“那日,我和七弟一起去山上找尋鬼醫的下落,入夜以後,我們在寺院裡找尋鬼醫的下落,結果,一個黑衣人把我引了出去。”張翠山試探的問道:“那個黑衣人,就是洛芙?”俞岱巖點點頭:“嗯。後來,我跟著她一路去了後山,和她打了個照面,突然想起,她就是那日,在海沙派帶走殷野王,被人稱做紫薇堂堂主的殷素素!”張翠山瞪大了眼睛,看著諸位兄弟:“這~” 俞岱巖輕歎了一口氣,道:“眾兄弟我都告訴了,大家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不知道,應該如何跟你說,我又不會說什麼瞎話,姑且,實話實說。”張翠山笑著搖搖頭:“不是,那,她叫殷素素,和我們認識的素素,可能,只是重名,這,這證明不了什麼的~”俞岱巖道:“我道明她的身份,她也不解釋,愣是發暗器打我!你說,是不是有蹊蹺?”張翠山道:“那,這也不能證明,那個殷素素,就是我們認識的這個素素啊!”張松溪道:“可是,洛芙是素素的侍女,這怎麼解釋?”張翠山皺著眉頭,支吾道:“這,可能,可能~” 俞蓮舟道:“只怕,這殷姑娘,是明教中人。”張翠山站起身:“不可能,若素素是明教中人,為何要替我解毒?”眾人一愣,張翠山低著頭,宋遠橋道:“解毒?此話怎講?”張翠山道:“素素,帶我去了個山洞,幫我解了寒冰毒。”莫聲谷道:“山洞?什麼山洞?”張翠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蒙著我的眼睛,我沒看見。”俞岱巖道:“看看,我就說她有問題吧,若是沒有問題,幹嘛要蒙著你的眼睛?”張翠山支吾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張松溪道:“如此看來,殷素素絕對不是什麼善類,我們要小心才是。”張翠山吼道:“好了,為什麼總要說素素是壞人,素素究竟哪裡得罪你們了!”眾人一愣,看著張翠山。莫聲谷道:“五哥,你這是怎的了?發什麼火啊!”張翠山喘著粗氣,咽了一口吐沫,道:“對不起,我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說著,奪門而出。宋遠橋搖搖頭,道:“五弟鐘情于殷素素,這關係,還真是不可小覷。”張松溪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俞岱巖道:“這樣,不如找個機會,試探試探她。”莫聲谷疑惑道:“怎麼試探?”俞岱巖鼓著腮幫子:“總有辦法的。慢慢想,不著急。” 殷素素回到光明頂,一個人坐在茶廳裡,看著張翠山的手帕發呆,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為什麼,正邪真的不兩立么?我做錯了什麼,老天竟然要如此捉弄我~”殷素素想著,不住撕扯著手裡的手帕。“素素~”殷素素擦著眼淚:“幹嘛?”楊逍站在茶廳門口,道:“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殷素素站起身:“沒有。找我幹嘛?”楊逍道:“眼睛都紅了,還沒有。”殷素素瞪著眼睛:“我願意哭,要你管!?”楊逍癟癟嘴:“好好好,我不管。素素,後面的荷花開了,帶你去看看?”殷素素笑道:“你當我是傻子么?這荷花是夏日的植物,現在剛入春,看什麼荷花。” 楊逍道:“這光明頂可不比別處,若是沒些不尋常的東西,如何能做這明教的教址?”殷素素一回身,背著楊逍:“不去,沒心情。”楊逍單膝跪在殷素素面前,道:“素素,別不開心了,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開心而已。那,這樣,你若是看的起我,把氣撒在我身上也好,打我,罵我,都可以。”說著,輕輕扯起殷素素的手:“千萬別把氣憋在心裡,我心疼的。”殷素素看著楊逍,慢慢舉起拳頭,搖搖頭:“你,你別那麼討厭!”楊逍笑道:“知道說我討厭,就是開心了。走,出去走走吧~”殷素素歎了一口氣,擦擦眼淚。洛芙跑進門,道:“小姐,俞岱巖他……”殷素素看著楊逍,衝著洛芙搖搖頭。 張翠山靠在欄杆上,皺著眉頭歎著氣。慕容萱慢慢走過來,靠在他身上:“五哥,怎麼了?”張翠山笑著搖搖頭,捏捏慕容萱的臉:“對不起,有些事情,耽擱了。”慕容萱道:“你,同她說清楚了?”張翠山點點頭:“嗯,以後,我不會再見她了。我會留在你身邊,做一個好夫君,做一個好爹爹。”慕容萱擁著張翠山,道:“五哥,你同我說句實話,若是,我們之間沒發生過這麼多事情,你是不是會選她,不選我?”張翠山笑道:“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別瞎想了,以後,我是你一個人的。”慕容萱笑著點點頭,靠在張翠山懷裡,道:“師傅來了。要見你。”張翠山輕輕推開慕容萱:“在哪兒?”慕容萱道:“昨兒個就來了,在樓上呢,你去了,好好說話。師傅若是責怪你,你忍忍就是了。”張翠山點點頭,長噓一口氣:“走吧~” 滅絕坐在上座,飲著茶。張翠山進去后,做了一個揖:“師太。”滅絕摔了茶杯:“還知道我是個長輩?”張翠山不做聲,低著頭。慕容萱道:“師傅~”滅絕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道:“我見你癡癡傻傻的,想不到也會做出這等事來。說,你打算如何?”張翠山道:“師太,晚輩,確是一時衝動,但晚輩絕對不會棄萱兒於不顧。若是師太准許,晚輩,想娶萱兒為妻,還望師太成全!”滅絕蔑笑道:“我記得當初要你娶萱兒,你不是千不願,萬不應么?如今怎得開了竅?”張翠山道:“想必,師太也知道我和萱兒的關係了,晚輩,不想背一個拋棄妻子的罵名。”滅絕道:“喲,現在知道我萱兒的好了?你要娶,我還不嫁呢!”慕容萱道:“師傅!” 滅絕繼續說道:“張翠山,我告訴你,你若是要娶我萱兒,也成,你得在光明頂上,給我闖出個名堂來!”張翠山看著滅絕,道:“還望師太明示。”滅絕道:“光明頂一戰,你若是拿得下人頭,我便把萱兒嫁妳,否則,休想!”張翠山低著頭,不做聲。滅絕接著道:“而且,不能是平平之輩,要麼是逍遙二仙,要麼是四大護法,要麼就是五散人。懂了么?”張翠山不做聲。慕容萱道:“師傅啊,五哥他現在~”滅絕瞪了慕容萱一眼,慕容萱閉上嘴,看著張翠山。張翠山想了想,道:“好,我應承師太便是。”滅絕笑著點點頭:“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這道家的俊傑,是不是真的配得上我峨眉的閨女!” 慕容萱和張翠山走出門,慕容萱道:“你真傻,幹嘛要答應師傅。”張翠山笑道:“師太說的對,我不能讓他們瞧不起我。放心,我已經沒事兒了。”慕容萱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張翠山。張翠山把慕容萱攬進懷裡,道:“你放心,以後,都不會再有事兒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慕容萱笑著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凌楓拖著張翠山進了屋,凌慕華坐在床上,不做聲。張翠山看著凌楓,凌楓搖搖頭,張翠山走過去,慢慢跪在床邊:“娘,怎麼了?不開心?”凌慕華道:“我問你,這毒,誰給你解的?”張翠山道:“一個,一個朋友。”凌慕華皺著眉頭:“朋友?什麼朋友?”張翠山道:“一個,以後都不會再聯繫的朋友。一個女孩子。”凌慕華聽見是個女子,鬆了一口氣,道:“娘,是擔心你被騙。”張翠山搖搖頭:“不會的。對了,娘,明天,就送你和舅舅回武當。我想好了,我和四哥送你們回去。”凌慕華搖搖頭:“還是算了,你四哥也剛回來,別來回折騰了。”張翠山道:“娘啊,你答應過我的,可不許反悔。”凌慕華點點頭,摸著張翠山的腦袋。 張翠山拿著木盆,裝好了熱水,想要拿去給慕容萱泡腳,走在樓梯口,看見殷素素和洛芙還有楊芊筠。張翠山端著腳盆,愣在那兒。殷素素衝著張翠山笑笑,轉身進了俞岱巖的房間。俞岱巖看著洛芙和殷素素,心裡不斷盤算著如何去試探殷素素,不斷給眾人遞著眼色,眾人心知肚明,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殷素素聊著天。張翠山不做聲,轉身回了房間。慕容萱笑著抓著張翠山的胳膊:“五哥~誰來了?那麼熱鬧?”張翠山道:“哦,是素素來了,來看三哥。給你打了熱水,泡泡腳吧。”慕容萱想了想,道:“我出去一下。”張翠山道:“去哪裡?”慕容萱道:“殷素素既然肯把你讓給我,我應該謝謝她才是。”說著,奪門而出。張翠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皺著眉頭,不知所措。 殷素素和眾人打過招呼,楊芊筠和洛芙拽著殷素素就要走,慕容萱道:“等一下~”殷素素回過身,愣了愣:“慕容姑娘?”慕容萱笑道:“著急走?能不能,聊兩句?”殷素素思忖了一下,點點頭。慕容萱笑著拉著殷素素的手,兩個人上了樓。張翠山跑出來,趴在樓梯上,向上看著。俞蓮舟道:“五弟,看什麼呢?”張翠山皺著眉頭:“我怕她倆打起來。”俞岱巖笑道:“現在打起來,輸的那個肯定是萱兒。但是萱兒沒理由要動手啊。”張翠山搖著頭,緊張的看著樓梯口。洛芙走了過來,推了張翠山一把:“看什麼?你這樣的人,小姐才不會為你打架呢!”張翠山不做聲,慢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楊芊筠拉著洛芙走到一邊,兩人喝著茶。俞岱巖陪著笑,私下里打著手勢,一個人影閃了出去。 殷素素道:“不知慕容姑娘,找我何事?”慕容萱道:“我想,謝謝你。”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此話,從何說起?”慕容萱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和五哥情投意合,但是,想必五哥也和你說清楚了,以後,我便是五哥的妻子。江湖兒女,沒什麼三妻四妾,但是,你若願意,我也不是不許。”說著,慕容萱輕輕拉起殷素素的手:“不知,你作何想法?”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抽出手:“我,我和五哥說清楚了,我不會打擾你們了。祝你們幸福。”慕容萱笑著點點頭:“謝謝你。”殷素素搖搖頭。慕容萱道:“對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來~”說著,扯著殷素素的手就要下樓。殷素素跟著慕容萱,轉身的時候,殷素素不小心踩到了慕容萱的裙子,便頓了一下,誰知這一頓,慕容萱腳下一空,殷素素伸手去扯,沒有扯住,慕容萱整個人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殷素素一臉驚恐站在樓梯上,慕容萱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張翠山連忙跑過來,抱住慕容萱:“萱兒,怎麼了?”慕容萱緊緊抓著張翠山的衣袖,滿臉汗水和著淚水留下來:“五哥,我肚子疼。”張翠山抱起慕容萱,慕容萱裙子紅了一大片,張翠山喊道:“萱兒,別嚇唬我啊,娘,娘!”抱著慕容萱就衝進房間。眾人圍聚過去,殷素素皺著眉頭,道:“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凌慕華看著殷素素,搖搖頭,和蘇蓉蓉進了房間。殷素素扯住洛芙的手:“怎麼辦啊?”洛芙道:“不會有事兒的,放心吧小姐。”殷素素低著頭,喘著粗氣,不做聲。 慕容萱死死扯住張翠山的衣服,張翠山握著慕容萱的手:“萱兒,沒事兒的,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凌慕華和蘇蓉蓉從容不迫的醫治著慕容萱,不多時,慕容萱慢慢昏睡過去。張翠山道:“娘~”凌慕華搖搖頭:“孩子保不住了。”張翠山癱坐在地上,握著慕容萱的手。凌慕華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對萱兒下毒手?”張翠山皺著眉頭,閉著眼睛,道:“都怪我,我就不應招惹她!”說著,張翠山站起身,走了出去。 殷素素看見張翠山,連忙迎上去:“慕容姑娘怎麼樣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進去看看她。”張翠山伸出手,攔住殷素素:“請你離開。”殷素素愣了一下:“什麼?”張翠山面無表情,看著殷素素:“孩子沒了,你還想怎麼樣?是我對不起你,你幹嘛要找萱兒的麻煩?”殷素素搖著頭:“五哥,你聽我解釋。”張翠山閉著眼睛:“對不起,我不想聽,請你離開~”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搖著頭。張翠山道:“師太在樓上,若是知道你傷了萱兒,定不會饒你。我沒法保護你,你走,走!”殷素素點點頭:“對不起。”轉身,帶著洛芙和楊芊筠離開了。張翠山一拳砸在門上,握著拳頭,閉著眼睛。 第三十章:得知真相復加傷 殷素素和洛芙還有楊芊筠走在路上。洛芙道:“小姐,你別不開心了,那慕容萱,定是故意如此的。”殷素素道:“不會的,那是一條生命。更何況,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和五哥不可能在一起,她沒必要這樣的!是我害了她。”楊芊筠道:“好了素素,你別自責了,斷也不能算是你的錯,是她自己沒站穩嘛。”殷素素歎著氣:“只是如此一來,五哥,還有武當的大俠們,怕是恨死了我,以後,更解釋不清了。”楊芊筠道:“你還想解釋什麼?你是明教中人,他們若是知道了,一樣不會饒你。姑且,就這樣了,索性做壞人就做到底,要不然,在他們心中,你依舊也是壞人,不是么?”洛芙點點頭:“就是~他們這些名門正派,總是滿口的仁義道德,實際上,還不如咱們呢。” 殷素素搖著頭,不做聲。一塊石頭飛了過來,殷素素回身接住。洛芙護住殷素素:“誰?出來?”遲遲不見有人應答,洛芙道:“小姐,你沒事兒吧?”殷素素看著手裡的石頭,道:“石頭要打的地方,並不是什麼要害,會是誰呢?”楊芊筠警惕的看著四周,道:“素素,此地不宜久留,怕是你的身份暴露了。我們快回去吧。”殷素素點點頭,撇了石頭。黑暗中,殷梨亭看著殷素素,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想不到,素素竟然真的是明教的人。五哥若是知了,可如何是好啊?” 殷梨亭跑回客棧,張翠山在房裡守著慕容萱,殷梨亭進了俞岱巖的房間,眾位兄弟迎上去:“結果如何?”殷梨亭無奈的點點頭,張松溪道:“那,就很好解釋,武當山上的一切了。”宋遠橋點點頭:“這殷素素,是個細作,騙了五弟的感情,又傷了我武當的顏面,我們還把她當成良家女子,真是失策。”莫聲谷道:“可是,五哥鐘情于素素,現在弄到這步田地,最難過的,是五哥才是。”俞蓮舟道:“我們,要不要告訴五弟?”眾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歎了一口氣,宋遠橋道:“算了,五弟現在心情那麼差,別再火上澆油了,反正,五弟遲早也會知道的。”眾人點點頭。宋遠橋道:“五弟要留下照顧萱兒,明天,我和四弟護送二老回武當,三弟,二弟,七弟,你們繼續裝作打聽鬼醫的下落,別讓人起了疑心,尤其是師太。”眾人點頭稱是。 張翠山握著慕容萱的手,坐在床邊,看著慕容萱,時不時給慕容萱擦擦汗,慕容萱緊皺眉頭,做著噩夢,不斷叫著:“不要,不要~”猛地張開眼睛,渾身冒著冷汗,張翠山緊緊握著慕容萱的手,道:“萱兒,我在這兒,別怕,別怕。”慕容萱苦著臉,坐起身子,張翠山坐到床邊,擁住慕容萱:“對不起萱兒,是我不好。”慕容萱搖著頭:“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孩子。”張翠山道:“沒事兒,我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萱兒,我答應你,我會好好對你,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你相信我。”慕容萱道:“你不怪我?”張翠山笑著搖搖頭:“我怪我自己,沒能照顧好你。”慕容萱道:“你,別怪殷素素,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沒站穩。”張翠山抱著慕容萱,點點頭,不做聲。慕容萱靠在張翠山懷裡,幸福地笑著。 殷素素回到光明頂,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忍不住自責起來。殷天正敲了敲門:“素素,在嗎?”殷素素站起身,打開門:“爹?”殷天正道:“我聽洛芙說,你的身份暴露了?”殷素素點點頭:“有可能。”殷天正笑道:“沒事兒,就是暴露了也不怕,反正,我們已經如償所願,不是么?”殷素素點點頭。殷天正道:“明天,教主會安排我們新的任務,你若是沒事兒,就出去走走,別再想這些沒用的了,好麼?”殷素素點點頭:“爹,教主,有什麼行動?”殷天正笑道:“有消息,會通知你的。”殷素素點點頭。殷天正道:“對了,送你個禮物。”說著,從身後拿出一件白色貂絨:“這是少主給你的。”殷素素雙手接過來:“給我的?”殷天正點點頭:“少主還送了教主一件黑色的。這可是上好的貨色,少主,可真疼你。”殷素素把貂絨放在一旁:“哦,我知道了,我會謝謝他的。”殷天正點點頭,轉身走出門去。殷素素看著貂絨,輕輕歎了一口氣。 楊逍拿著貂絨,道:“爹,這是別人給我的,我覺得很不錯,您試試?”陽頂天笑道:“我聽說,還有一件白色的,哪裡去了?”楊逍笑道:“送給素素了。我覺得,只有她能配得上那件貂絨。”陽頂天笑道:“挑個日子,和素素把婚事辦了吧。”楊逍道:“爹?”陽頂天接過貂絨,道:“你的心思,以為我不知道?素素是個不錯的女孩兒,我很喜歡。”楊逍道:“爹,您答應了?”陽頂天笑著拍著楊逍的肩膀:“爹為什麼不答應?不過,先把這次的難關度過去再說。”楊逍點點頭。陽頂天道:“明天,你和范遙去下武當。”楊逍皺著眉頭:“去武當?”陽頂天點點頭:“嗯,我聽說,宋遠橋他們要護送兩個人回去,我想知道那兩個人是誰。”楊逍點點頭:“好,我明白了。”陽頂天道:“別傷了他倆。其餘的,無所謂。”楊逍:“嗯~懂!那,我去準備了。”陽頂天點點頭,楊逍轉身離開。陽頂天打開捲軸,看著畫中人,道:“慕華,會是你么?” 一大早,宋遠橋和張松溪便帶著凌慕華凌楓和蘇蓉蓉走了。張松溪慢慢催著馬,道:“前輩,家師很好客的,二位又是五弟的親人,定當好生招待,二老,把這武當當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宋遠橋點著頭:“嗯,二老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千萬不要客氣。我們沒什麼親人,難得五弟有舅父和母親在世,我們,定當好好照顧著。”凌慕華笑著坐在馬車里,道:“只是平添了許多麻煩。”宋遠橋道:“您言重了,平時我們這武當山上,還真沒什麼喜事,有您二老在,更熱鬧了不是。”凌楓笑道:“張真人,可否熱情好客?莫打擾他清修。” 張松溪連忙擺手:“不會,師傅熱情好客,我們已經通知師傅了,師傅歡喜得不得了!”宋遠橋道:“看你說的,把師傅說的和孩童一般!”張松溪笑道:“說道孩童,你好久沒去看青書了。”宋遠橋笑道:“不去看他也好,省的他總惦記我。”凌慕華道:“我聽聞,宋大俠有一子,寄養在別人家裡,老身在這山上也沒什麼事兒,若是宋大俠不嫌棄,不如,把孩子接回來,由老身帶著。”宋遠橋笑道:“那感情好,只是麻煩前輩了。”凌慕華笑著擺著手:“不麻煩,這麼多年了,我倒是好久沒有照顧過孩子了。想當初,都沒照顧過翠山,這心裡,有愧啊。”宋遠橋道:“前輩莫傷心,五弟下面,還有六弟七弟呢,若是前輩不嫌棄,一干認得做了兒子算了!”凌慕華笑著,不做聲,只是點頭。 殷天正拿著喜帖走進門,道:“素素,來看看!”殷素素站起身,一臉不解:“怎麼了?”殷天正笑道:“咱們明教,要有喜事了。”殷素素皺著眉頭,打開喜帖,愣在那兒。殷天正笑道:“我和教主都說好了,這喜帖就打算這麼寫。下個月,你就和少主成婚,行吧?”殷素素摔了喜帖,道:“爹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楊逍了?”殷天正道:“你這傻孩子,少主那麼疼你,你還等什麼啊?”殷素素氣呼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要嫁,您自己嫁去!”殷天正厲聲喝道:“再說一遍!”殷素素撅著嘴巴,不做聲。殷天正道:“乖女兒,你還想著那個書呆子?那書呆子有什麼好,別忘了,他是所謂的名門正派,更何況,又有個小相好,你說,你能嫁給他么?”殷素素不耐煩的站起身:“我出去了~”殷天正看著殷素素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傻丫頭,讓爹怎麼說你才好啊。” 俞蓮舟俞岱巖還有莫聲谷四處溜達著,裝作探尋鬼醫的下落。莫聲谷道:“六哥和五哥就快成了峨眉的女婿,以後咱們和這峨眉,怕是更有淵源了。”俞蓮舟道:“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俞岱巖道:“那又有何方?曉芙和萱兒都是好閨女,五弟六弟賺了,不虧。”莫聲谷道:“名門正派,卻未必一定是最合適的。二哥三哥,你們說,到底是素素更適合五哥,還是萱兒更適合?”俞岱巖道:“這個哪裡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要說緣分的,萱兒和五弟,那就是天作之合,分不開!”俞蓮舟搖搖頭:“未必,只是五弟被素素傷的這麼深,以後,怕是成了仇家了。” 莫聲谷道:“也不知道,那楊姑娘,是不是也是明教中人。”俞岱巖笑道:“喲呵?怎麼,動了心了?也是,那天見你闖花樓的時候,就魂不守舍的。原來,這是心有所屬啦?”莫聲谷連忙擺手:“三哥你莫要亂說,我哪裡有了。”俞岱巖道:“還說沒有?那你臉紅什麼?”莫聲谷摸摸自己的臉:“天冷,凍得!我去前面打聽去!”說著,一路小跑。俞蓮舟拍拍俞岱巖:“嘿,咱這七弟,真是頑劣不堪啊。”俞岱巖笑著拍拍自己的肚子:“是啊,但願早日找一個人,能管住他才是。” 張翠山坐在桌子邊,慢慢喝著茶。莫聲谷跑上來:“五哥,不好了!”張翠山站起身:“怎麼了?”莫聲谷遞上去一封信:“武當來信,二老出事了!”張翠山連忙拆開信,俞岱巖和俞蓮舟也迎了上來,張翠山眉頭緊鎖:“大哥他們遇到伏擊,我娘和我舅父,下落不明!”俞岱巖瞪大雙眼:“怎麼搞得?”張翠山搖著頭:“不知道,我得趕緊回去看看。二哥三哥,七弟,萱兒就交給你們了。”三人點點頭,張翠山收了信件,騎上馬,飛也似的去了。 張翠山來到武當山腳下,只見車子被砸了個粉碎。張翠山搖著頭,下了馬,慢慢走著,希望發現線索。范遙站在山頭,看著張翠山,喝道:“書呆子!”張翠山仰起頭,道:“是你?”范遙飛身來到張翠山身邊,道:“這兩幅畫,我帶走了。”張翠山道:“人呢?!”范遙搖著頭:“我也不知道。”張翠山怒道:“說,到底把人藏到哪兒去了!?”范遙笑道:“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若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張翠山警惕的看著范遙,道:“等我?什麼意思!”范遙笑了笑:“我只是想謝謝你,替我照顧老婆孩子。”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范遙,不做聲。 范遙笑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其實,我想殺了你,因為我的孩子沒了。但是看在你盡心盡力照顧孩子他娘,也就算了。”張翠山看著范遙,道:“你是說萱兒?你休要胡說!萱兒的孩子是我的!”范遙笑道:“那天晚上,你醉的和豬一樣,怎麼可能去碰萱兒?”張翠山瞪大了眼睛:“你?”范遙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信不信,由你!”張翠山搖著頭:“你撒謊!”范遙笑道:“張翠山,你木訥不堪是出了名兒的,但是我料不到,你竟然如此喜歡戴綠帽子?也好,不過我告訴你,萱兒,是我的,離她遠點兒,否則,下次,我一定要你的命!好自為之!”說著,飛身走了。張翠山站在原地,閉著眼睛,回想著那天的一切。 一個石子飛了過來,張翠山回身接住,凌楓衝著張翠山招招手。張翠山飛奔過去,道:“舅父~”凌楓笑著拍拍張翠山的肩膀:“莫慌,莫慌~”張翠山道:“娘呢?”凌慕華慢慢走了過來:“翠山。”張翠山仔細打量著凌慕華:“娘,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凌慕華道:“娘,不能跟你上武當,會害了你們的。”張翠山還想說什麼,凌慕華道:“若是有人問你,就說娘和舅舅去了,知道么?”張翠山搖著頭:“為什麼?”凌慕華道:“娘想保護你,娘和舅舅身份很尷尬,不想讓你和整個武林為敵。”張翠山還想說什麼,凌楓道:“傻孩子,你聽話,我和你娘,會好好的,我們會隱居在後山裡面,想我們了,就來看看我們,嗯?”張翠山點點頭,表示認同,想起范遙的話,張翠山不禁問道:“娘,有件事,我想問你。”凌慕華看著站翠山,點點頭。 楊逍和范遙拿著畫,回到光明頂。陽頂天拍著桌子,怒吼道:“怎麼搞得,人怎麼會不見的?”楊逍道:“車子不知道被誰伏擊了,兩位前輩,不知所蹤,只留下了這些。還是我和范遙和宋遠橋他們過招得來的。”說著,遞上畫。陽頂天雙手顫抖接過畫,范遙道:“車上血跡斑斑,怕是~”陽頂天撇了茶杯,楊逍和范遙站在原地,低著頭,不做聲。陽頂天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擺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楊逍和范遙退了出去。陽頂天慢慢打開畫軸,看著上面的孩子,想著凌慕華,兩行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陽頂天握緊了拳頭,道:“武當,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們!” 殷素素滿心不願,下了山,想去客棧看看慕容萱,卻又害怕遇到張翠山,只是呆呆的站在樓下,望著窗戶。紀曉芙隔著窗戶看見殷素素,想了想,轉身進了屋子。殷素素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搖搖頭,轉身想要離開,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殷素素未等反應,已經被人打暈在地上,裝進袋子抱走了。 紀曉芙從滅絕房間裡走出來,殷梨亭道:“曉芙~”紀曉芙搖搖頭,沒有理會,轉身走開了,殷梨亭正在納悶兒,滅絕走了出來,瞪了殷梨亭一眼。殷梨亭自知沒趣,撓撓頭,轉身回了房間。俞蓮舟幫著霍青桐支起了一個小攤,專門賣風箏和字畫。霍青桐看著俞蓮舟,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俞蓮舟道:“霍姑娘,以後,你就留在江南,做個小本生意,相信,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霍青桐點點頭:“多謝俞二俠,大恩大德,青桐無以為報。”俞蓮舟笑道:“江湖兒女,何必多禮?姑娘以後,好生才是。”霍青桐笑道:“叫我青桐吧,總叫著霍姑娘,聽著好生彆扭的。”俞蓮舟笑著點點頭,擺弄著一旁的風箏。 宋遠橋和張松溪還有張翠山一併趕了回來。張松溪安慰道:“五弟,莫想了,大家也沒料到會這樣。”張翠山不做聲,宋遠橋道:“怪大哥,沒有保護好二老。”張翠山搖搖頭:“大哥,四哥,不幹你們的事兒。是翠山福薄,不能享受天倫之樂。”張松溪和宋遠橋歎著氣。莫聲谷迎了出來,道了一句“壞也~”,眾人不知何事,滅絕帶著一班峨眉弟子卻離開了。張翠山未等詢問,莫聲谷道:“師太,抓了素素!”張翠山瞪著眼睛,看著眾兄弟。宋遠橋道:“難道,師太知道素素的身份了?”張松溪搖著頭:“那,素素凶多吉少了。”張翠山道:“什麼意思?”張松溪道:“我們找六弟去試探了素素,素素親口承認,是明教中人。”張翠山搖著頭,靠在一旁。 地牢裡,殷素素被綁在木樁上,閉著眼睛,不做聲。 第三十一章:父子初見不相識 滅絕帶著慕容萱和紀曉芙走進地牢,滅絕道:“怎得還不醒?”紀曉芙搖搖頭:“不知道,下手,並不是很重的。”滅絕笑了笑:“哦?”說著,捏住殷素素的肩膀,殷素素咧開了嘴,睜開眼。滅絕笑道:“裝死?果然是邪魔外道!”殷素素有氣無力,道:“師太,您為何抓我?”滅絕道:“為何抓你?我知,你是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女兒,可有說錯?”殷素素搖著頭:“不知道師太在說什麼。”滅絕道:“你也就騙騙張翠山那樣的傻木頭吧,和我玩兒?你還太嫩了。”殷素素看著慕容萱,道:“莫不是慕容姑娘誤會了我?”慕容萱不做聲,滅絕道:“是殷梨亭說的。這武當殷六俠,豈會說假話?” 殷素素心裡一緊,心道:“原來那天試探我的,是殷梨亭,這下可糟了。”嘴上卻道:“殷六俠為何如此詆毀我?只是因為我傷了慕容姑娘?”慕容萱搶道:“你莫含血噴人,我可沒說過你什麼。”滅絕伸手按住慕容萱,道:“萱兒,莫要同她爭論。邪魔外道,無外乎就是亂說亂作而已。”殷素素道:“師太,或是為了以前的恩怨吧?所以才要這樣中傷我。”滅絕捏住殷素素的臉:“就算中傷你,又何妨?待光明頂一役,拿你祭天!”說著,撇開殷素素的臉,笑著轉身離開了。殷素素運著氣,卻被人封著穴道,動彈不得,只得暗自著急。 張翠山回到客棧,慕容萱坐在房間裡,張翠山輕輕敲了敲門,慕容萱打開門,看著張翠山,道:“五哥,回來啦?前輩怎麼樣了?”張翠山搖搖頭:“娘和舅舅,遇害了。”慕容萱皺著眉頭:“怎麼會這樣的?是誰做的?”張翠山搖搖頭:“不知道。萱兒,有件事,我要問你,你莫騙我。”慕容萱看著張翠山的眼睛,點點頭。張翠山關上門,道:“那晚,究竟是不是我?”慕容萱看著張翠山,支吾著,張翠山抓著慕容萱的手:“不是我,你早就知道了,是麼?” 慕容萱身子輕輕發抖著,緊緊抓著張翠山的手,哭著:“我,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五哥,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是怕,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後不理我。那晚,你喝醉了,敲開我的房門,我想給你弄點兒水喝,風吹滅了蠟燭,緊接著~我以為是你,所以我才~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我躺在你的懷裡,我真的很開心,我以為,你放下了殷素素,我以為你真的很在意我。可是直到那天,你寒冰毒發,我才知道,原來現實和我想的是不一樣的,當時的我,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我怕,我真的怕!我想告訴你的,可是我又看見了殷素素,我怕她,怕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五哥,你別怪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啊。若是被師傅知道了,師傅會殺了我的。對不起五哥,真的,對不起!” 張翠山閉著眼睛,慕容萱緊緊抱著張翠山哭著:“五哥,你是不是會不要我了?”張翠山搖搖頭,輕輕摸了摸慕容萱的頭髮,道:“這事兒,不會再有人知道了,孩子,就是我的,懂了么?”慕容萱抬起頭,看著張翠山,抽泣著:“五哥,你~”張翠山輕輕擁住慕容萱:“說到底,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慕容萱搖著頭,不做聲。張翠山給慕容萱擦著眼淚,道:“我聽說,你們抓了素素?真的?”慕容萱點點頭:“嗯,師傅找人抓的。”張翠山道:“為何要抓她?”慕容萱道:“六哥說,她是明教的人,師傅,就把她抓了。”張翠山道:“能不能,帶我去見見素素?”慕容萱仰起頭:“為何?”張翠山道:“有些事情,我想問明白。”慕容萱踟躇著,張翠山輕輕握住慕容萱的手;“好萱兒,答應我,嗯?”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點點頭。 殷素素被掉在屋簷上,手腕發青,卻無能為力。殷素素心道:“這次,死在這兒,也沒人管了。”正想著,牢門慢慢打開,慕容萱帶著張翠山走了進來。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別過頭去,不做聲。張翠山道:“萱兒,能不能,把她放下來?一介女流之輩,傳出去,怕是有人會埋怨師太的。”慕容萱輕輕歎了一口氣,把鑰匙遞給張翠山:“五哥,我信你,才帶你來,別做傻事。我出去了。”說罷,轉身走了出去。張翠山接過鑰匙,連忙為殷素素解開了枷鎖。殷素素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手腕,不做聲。 張翠山道:“素素,我看看你的傷勢。”說著,要去拉殷素素的手,殷素素推開張翠山:“誰要你管的?我是妖女,管我做什麼?”張翠山道:“我又沒說你是妖女。若不是擔心你,我何必來?”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張翠山關切的問道:“手腕怎麼樣?疼不疼?”殷素素不做聲,張翠山道:“你不做聲,算什麼?”殷素素回過身道:“我願意,你管得著嗎?”張翠山道:“好不講道理。好心好意來看你,為何如此對我?”殷素素撅著嘴巴,不做聲。 張翠山道:“素素,你,究竟是何人?”殷素素笑道:“我是明教的人啊!我是明教的妖女,怎麼,後悔來看我了?”張翠山皺著眉頭:“就不能好好說話?幾時也變得這般不依不饒了?”殷素素不做聲,靠在一旁。張翠山慢慢俯下身子,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殷素素不做聲。張翠山道:“我斷不能相信,你是明教的人。你,是不是認賊作父了?”殷素素喝道:“什麼?”張翠山道:“我的意思是,你說過收留你的那個恩客,是不是明教的人?”殷素素別過臉去,不做聲。 張翠山道:“素素,說清楚,就什麼事兒都沒了。”殷素素笑道:“說清楚?你看師太的樣子,真的能說清楚?”張翠山癟癟嘴,道:“那,你答應我,別回光明頂去。”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道:“什麼意思?”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我不相信你是壞人,我放你走。”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愣在那兒。張翠山打開殷素素的腳鐐,道:“我不信你會騙我,也不信你是壞人。我送你走,你別回光明頂,不日師太會帶領八大門派一起圍攻光明頂,凶多吉少。你懂么?”殷素素看著張翠山,不做聲。張翠山長舒一口氣:“以後,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你走之後~” 話音未落,只聽得身後一聲:“書呆子,還真是心善啊!”張翠山未等回頭,就被人一巴掌拍暈了。殷素素護住張翠山,道:“楊逍,你幹嘛?”楊逍和韋一笑站在張翠山身後,楊逍道:“怎麼,我來救你,你不開心?”殷素素輕輕推著張翠山:“五哥,五哥。”韋一笑道:“別推了,又不會醒。”殷素素站起身,道:“五哥是好人,莫傷了他,我們走吧。”說著,就要走。韋一笑看了看楊逍,楊逍點點頭,韋一笑背起張翠山就走。殷素素攔住韋一笑:“蝠王,你做什麼?”楊逍道:“爹說了,要帶一個武當弟子回去。”殷素素質問道:“為什麼?”楊逍聳聳肩:“我怎麼會知道,怕是,要用來祭旗吧?”殷素素道:“不行,不能抓五哥!”韋一笑推開殷素素:“女兒家,少管我們的事兒!”說著,背著張翠山就走了。楊逍拉起殷素素的手,殷素素皺著眉頭,不做聲。 殷梨亭皺著眉頭,道:“芙妹,我同你說的事兒,怎麼可以告訴師太呢?”紀曉芙道:“師傅知道了又如何?既然是妖女,就不要怕我們抓她。”殷梨亭道:“可是,我怎麼同五哥交代啊?五哥若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我氣的。”紀曉芙笑道:“五哥為什麼會怪你?難道就要因為曾經有感情,就可以罔顧道義?別忘了,正邪不兩立,五哥不會不通曉大義的!”殷梨亭還想說什麼,滅絕喊道:“曉芙!”紀曉芙站起身,道:“師傅!”殷梨亭衝著滅絕點點頭:“師太。”滅絕道:“你五哥呢?”殷梨亭四下看了看:“我,我不知道。”滅絕一巴掌拍碎了身邊的桌子,喝道:“好個張翠山,竟然帶著殷素素跑了!”殷梨亭瞪著眼睛搖著頭:“不可能,師太你莫亂說!” 滅絕道:“張翠山騙我萱兒,讓萱兒帶著他去見殷素素,結果,兩個人一起沒了!若不是私奔,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殷梨亭握著拳頭,急的一頭汗。滅絕道:“好,張翠山不把我放在眼裡,兩次三番同我作對,也別怪我不講情面,光明頂上若是相遇,我定親手殺了他,到時候,你可得告訴張真人,我可不是不顧輩分,欺負他!”說著,甩了甩袖子,走了。殷梨亭道:“這下可慘了,不行,我得趕緊找大哥他們去。”紀曉芙道:“五哥真的和殷素素私奔了?”殷梨亭搖著頭:“我怎麼會知道,五哥這是,哎~” 洛芙仔細給殷素素包扎著手腕:“小姐,好在你沒事兒,不然,我肯定要瘋了。”殷素素道:“你知不知道,教主為什麼要抓五哥?”洛芙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呢?”殷素素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洛芙按住殷素素,道:“小姐啊,你去幹嘛?”殷素素道:“五哥不是壞人,我怕楊逍會傷害五哥。”“我為什麼不能傷害他?”楊逍信步走進門。殷素素站起身:“你把他怎麼了?”楊逍道:“我殺了他!”殷素素皺著眉頭,拿起茶杯衝著楊逍就要砸:“你!”楊逍握住殷素素的手,殷素素疼的哼叫了一聲,撒開了茶杯。洛芙想要衝上去和楊逍拼命,楊逍一回身,喝了一聲:“滾出去!”洛芙心裡一驚,愣在原地。殷素素道:“洛芙,你先出去吧!”洛芙點點頭,轉身出去關上門。 楊逍道:“我真不明白,那個書呆子有什麼好的,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他!”殷素素不做聲。楊逍撒開手,道:“素素,我對你怎麼樣,你心知肚明。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為什麼你還不懂?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刀劍相見,你才肯承認你們有緣無分?”殷素素低著頭,不做聲。楊逍道:“好,你放不下他是吧?我就讓你徹底放下!”說著轉身就要走。殷素素拉住楊逍:“我求你,別傷害他。”楊逍轉過身子,按住殷素素,上去就是一吻,殷素素推開楊逍,給了他一巴掌:“你幹嘛?”楊逍捂著自己的臉,笑道:“好,你果然還是喜歡那個混蛋。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殷素素搖著頭,拽住楊逍的衣服:“不,不要!”楊逍道:“為什麼不要?”殷素素低著頭,道:“你別傷害他,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楊逍笑著輕輕抬起殷素素的臉,道:“真的?”殷素素擠出一個歡笑,點點頭。楊逍笑著一把攬過殷素素,親了上去。殷素素閉著眼睛,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楊逍慢慢移開頭,道:“心不甘,情不願。素素,我告訴你,我娶定你了,你是我的!這輩子,都休想和他在一起!”殷素素道:“別傷害他,你答應我了。”楊逍笑著點點頭:“好,我應承你,我不會殺了他,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放了他。!”殷素素抓著楊逍的手,不肯放,祈求的看著楊逍。楊逍歎了一口氣,點點道:“好,那這樣。你我成婚之日,便是我放他之時!”說著,撒開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殷素素癱坐在椅子上,捂著腦袋。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赤著上身,被綁成大字型,泡在水牢里。張翠山掙扎了兩下,發現被人封了穴道。楊逍喝了一口茶,道:“你醒啦?”張翠山道:“楊逍?你抓我做什麼?素素呢?!”楊逍笑著站起身,用鞭子輕輕拍著自己的手,看著張翠山,道:“素素?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張翠山道:“有本事,把我放下來,封了我的穴道,算什麼英雄好漢!”楊逍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我為什麼要放你下來?”張翠山怒道:“你把素素藏哪兒了?”楊逍道:“一口一個素素,叫得好親切,啊?!”說著,衝著張翠山就是一鞭子。 張翠山咬著牙,不做聲,汗珠滴落下來,楊逍道:“這裡,都是鹽水,疼不疼?”張翠山看著楊逍,不做聲。楊逍笑道:“我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你到底哪裡好,素素為什麼會喜歡你,為什麼!”說著,又是一頓鞭子。張翠山不做聲,死死盯著楊逍,卻笑了起來。楊逍喘著粗氣,看著張翠山:“你笑什麼?”張翠山道:“我笑你,永遠都不會贏。素素愛的是我,你就是打死我,素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死了這條心吧!”楊逍狠狠抽了一鞭子,張翠山忍不住哼了一聲,楊逍捏住張翠山的臉,道:“我告訴你,素素為了救你,已經答應和我成親了,而且,我剛從素素那裡回來,現在,我倆纏綿的很!不信,你就聞聞,看看我這身上,是不是有素素的味道!”張翠山瞪著楊逍,道:“混蛋!” 楊逍道:“我告訴你書呆子,你倆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該死心的人,是你!你根本配不上素素!”張翠山道:“素素究竟是什麼人?”楊逍笑道:“你連她的身份都不知道,還說什麼愛?放心,我們成親那天,我就會放你走,送你去西天!”張翠山看著楊逍,不做聲。楊逍輕輕撥動起水,水圍著張翠山慢慢流動著,慢慢侵入傷口,張翠山喘著粗氣,咬著牙。楊逍笑著道:“疼嗎?疼就對了!讓你和我爭,你這輩子都別想贏我!”張翠山道:“楊逍,多行不義必自斃!”楊逍道:“我一定死在你后面!”說著,又是一鞭子。 張翠山皺著眉頭咬著牙,看著楊逍,陽頂天推開門,走了進來。楊逍站起身:“爹。”陽頂天看著張翠山,道:“你出去。”楊逍點點頭,把鞭子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出去。張翠山呼著氣,看著陽頂天。陽頂天慢慢拿起鞭子,圍著水池慢慢走著,道:“我問你,人呢?”張翠山道:“什麼人?”陽頂天道:“你們送回武當去的那兩個人。”張翠山吼道:“是你伏擊他們的?!”陽頂天搖著頭:“不是我,我也想見他們。你們找到了鬼醫,對麼?”張翠山道:“他們已經死了,別想打他們的主意,都是你害的!”陽頂天正好和張翠山背對背,回身就是一鞭子,一道血痕留在張翠山的背上,張翠山忍不住叫了一聲。陽頂天笑道:“我不是楊逍,他只是一昧的蠻力,我卻足可以讓你筋斷骨折。” 張翠山呼著氣,抖著身子,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陽頂天又是一鞭子:“以為我不敢么?”張翠山咬著牙,不做聲。陽頂天笑著走到張翠山身邊,抓住他的頭髮:“那好,我再問你,滅絕老尼姑到底有什麼安排?你們打算怎麼做?”張翠山笑道:“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陽頂天道:“我聽說,你不會水,是么?”張翠山咧著嘴,道:“那又怎樣!?”陽頂天把張翠山按在水裡:“那就讓你好好學學!”張翠山掙扎著,不斷喝著水。 陽頂天笑著,突然看見了張翠山肩膀上的胎記。陽頂天一愣,鬆開手,張翠山仰起頭,大口吸著空氣,吐著水,咳嗽著。陽頂天道:“你身上的胎記?”張翠山道:“你也說了,是胎記,還問什麼?”陽頂天道:“我問你,凌慕華是你什麼人?”張翠山喘著粗氣搖著頭,道:“我不認識!”陽頂天笑著,一把拽起張翠山,解了鎖鏈,把他扔進一旁的地牢,道:“過會兒再來看你!”說罷,笑著走了。張翠山靠在牢門上,咳嗽著,心道:“為什麼要放了我?為什麼他會認識我娘?素素究竟是什麼人?” 第三十二章:一份鐘情一份愛 陽頂天回到房間,慢慢打開畫軸,看著畫上的孩子,自言自語道:“二十二年了,真的會是你么?”“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陽頂天收了畫,道:“進!”殷素素輕輕推開門:“教主。”陽頂天看著殷素素,道:“素素?你來做什麼?”殷素素道:“我,我想,我想去看看張翠山。”陽頂天看著殷素素,面無表情:“為什麼?”殷素素只覺得渾身發冷,支吾道:“我,我只是,只是~”陽頂天拿出一瓶金瘡藥,道:“若是真的是朋友,去看看他也好,幫他療療傷。”殷素素抬起頭,雙手接過金瘡藥:“謝謝教主!”陽頂天笑著點點頭:“去吧,在地牢。”殷素素笑著點點頭,笑著跑了出去。陽頂天看著殷素素,慢慢皺起眉頭。 宋遠橋皺著眉頭,不做聲。張松溪道:“五弟不會這麼不懂事兒的,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殷梨亭苦著臉:“哥哥們是沒看見師太的臉色,五哥若是再她身旁,定然張口吃了!”俞岱巖道:“說來也怪,這五弟對萱兒言之鑿鑿,轉頭又去看那殷素素,真是想不通。”俞蓮舟道:“怕是五弟心裡,鐘情素素多些。”莫聲谷道:“那也不能帶著她私奔啊。萱兒現在雖然沒了孩子,但是五哥也不會拋棄萱兒的。”宋遠橋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五弟給找回來,不然,怎麼解釋都沒用。萬一師太再小題大做,這武當,可就永無寧日了!” 眾人點點頭,殷梨亭歎了一口氣,道:“也真是奇怪,自打這殷素素出現以後,就把咱們攪得雞犬不寧的。”俞岱巖道:“也不能都怪人家,說來也得怪你。你要不告訴五弟,五弟就不會知道師太抓了素素;五弟不去看素素,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殷梨亭道:“那,她是妖女,我,我只是~”張松溪道:“好了三哥,這事兒,也怪不得六弟,要怪啊,也只能怪我們太輕易就相信了素素。想必,五弟現在才是最難受的。”俞蓮舟道:“會不會,是明教的人,抓走了五弟啊?”眾人一愣,俞蓮舟接著說道:“無緣無故的,有人來劫殺二位前輩;如今,又把殷素素給帶走了。”張松溪點點頭:“二哥說的在理。”宋遠橋道:“如此說來,這明教早就盯上五弟了?” 俞岱巖搖搖頭:“看著不像,或許,明教也知道鬼醫的事情。”張松溪道:“這鬼醫和明教,究竟有什麼淵源呢?”俞蓮舟道:“管它什麼淵源,總之,先找到五弟再說。”眾人點點頭,宋遠橋道:“這樣,大家趕緊去找五弟。師太那頭兒,六弟找萱兒和曉芙師妹,多美言幾句,免得師太出追殺令。”殷梨亭點點頭:“好~”宋遠橋道:“我已經寫信通知師傅了,師傅說,不日便會趕來。”張松溪道:“師傅此行是何用意?”宋遠橋搖搖頭:“怕是為了五弟。師傅,也不想就此和峨眉結怨。”眾人點點頭,不再作聲。 張翠山運著氣,想要沖開穴道,卻毫無作用。張翠山靠在墻上,咳嗽著。殷素素打開牢門:“五哥!”張翠山支起身子,殷素素跑進來,緊緊握住張翠山的手:“他們打你?要不要緊啊?”張翠山搖著頭:“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殷素素搖著頭:“我給你拿金瘡藥來了,你坐下,我給你擦擦。”說著,伸手要去碰張翠山的傷口。張翠山道:“我聽楊逍說,你答應嫁給他了?真的么?”殷素素笑著,點點頭。張翠山皺著眉頭:“為什麼答應他?因為我?這不值得!”殷素素笑著搖搖頭:“不是因為你,你已經,你,要和慕容姑娘共結連理,何必在意我呢?”張翠山不做聲,低著頭。殷素素笑著,道:“來,讓我看看傷口。”張翠山握住殷素素的手,道:“等等。素素,你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殷素素笑著搖著頭:“先給你療傷。”張翠山按住殷素素的手:“你不說,我不會讓你碰我。”殷素素低著頭,不做聲。張翠山道:“如果只是一個侍女,或者一個養女,絕對不會動用楊逍來救你,更不會讓你隨意亂走。”殷素素慢慢抬起頭,道:“是,我確實不是什麼養女,我是白眉鷹王的女兒,紫薇堂堂主,殷素素!”張翠山聲音顫抖,接著道:“那,那小哥,那桃林的刺客,還有那萬花樓?”殷素素苦笑了一下:“都是我編出來騙你們的。那個小哥,就是我。我只是想迷惑你,奪那倚天劍和屠龍刀。”殷素素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乾脆把頭埋得低低的。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癟著嘴,皺著眉頭,搖著頭。 殷素素道:“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不會再糾纏你,我會同楊逍結婚。你,安安心心做你的新郎官,迎娶慕容姑娘吧。”說著,輕輕舉起藥:“我~”張翠山一把拍掉了金瘡藥,踢出牢門去:“我不用你管,你管我幹什麼?我真心真意對你,你竟然~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走!”說著,把殷素素推出了地牢,狠狠的關上門。殷素素趴在門上:“五哥,你聽我解釋~”張翠山背著身子,靠在門上,吼道:“走,走!”殷素素擦著眼淚,捂著臉轉身跑了出去。張翠山狠狠的砸著地,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陽頂天慢慢走進來,撿起地上的金瘡藥,冷冷道:“為什麼不療傷?”張翠山迅速擦了擦眼淚,轉過身:“是你讓她拿來的?”陽頂天點點頭:“是,怎麼?”張翠山收了聲,靠在一旁的墻上,低著頭。陽頂天慢慢踱進來,把一件黑色的貂絨拋給張翠山,道:“穿上吧!地牢冷。”張翠山看著陽頂天,扯過衣服,披在身上。陽頂天道:“餓了吧?賞臉一起吃個飯么?”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陽頂天。陽頂天笑著打開門:“怎麼,怕我下毒?”張翠山哼笑了一聲:“好啊,吃就吃。不過,要在這地牢吃!”陽頂天皺著眉頭:“什麼?”張翠山笑著靠在墻上:“你身為明教教主,怕是還沒嘗過這地牢的滋味吧?”陽頂天看著張翠山,笑著點點頭:“好,我陪你吃!” 陽頂天叫下人在地牢擺好飯菜,張翠山也不客氣,坐在桌子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陽頂天看著張翠山,道:“你娘~”張翠山道:“吃飯就吃飯,食不言,寢不語!”陽頂天笑著搖搖頭:“果然是個書呆子。”張翠山咳嗽了兩聲,陽頂天把酒壺推過去,道:“喝點兒,暖暖身子。”張翠山飲了一口,齜牙咧嘴:“好辣~”陽頂天笑道:“男人喝酒,就應該要烈酒,難不成,要和女兒家一樣?”張翠山不做聲,吃著菜。陽頂天道:“是男人,就多喝點,嗯?”說著,衝著輕輕舉起杯。張翠山不理會,陽頂天道:“怎麼說,我也算是個長輩,這點兒面子都不給我?”張翠山想了想,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倒了酒,衝著陽頂天舉起杯子,陽頂天笑了笑,輕輕抿了一口。張翠山看著陽頂天,心裡犯著嘀咕,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姑且一口全喝了進去,反正,又不怕死。 殷素素回到房內,想著張翠山的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洛芙跑進房間:“小姐,怎得了?”殷素素道:“五哥知道我的身份,他,他不肯原諒我。”洛芙道:“小姐啊,一個書呆子,你何必那麼在意呢?”殷素素喝道:“為什麼不可以在乎?”洛芙道:“小姐,您別怪我多嘴。你倆身份差距那麼大,何況,正邪本來就不兩立,你何必自作多情?況且,他和慕容萱~”殷素素吼道:“夠了,是不是還嫌我不夠難受?”洛芙嘟著嘴巴:“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氣什麼。”殷素素擦擦眼淚:“我得想辦法,送他走。再待下去,我真的害怕楊逍會傷害他。”洛芙道:“老爺說,你和少主~”殷素素眼神黯淡下去,道:“如果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我願意。”洛芙道:“小姐啊,真的值得么?”殷素素笑著搖搖頭,含著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陽頂天看著迷迷糊糊的張翠山,笑道:“臭小子,酒量真不怎麼樣。這張老頭兒,怎麼就沒好好培養培養你?”張翠山迷迷糊糊說著醉話,陽頂天湊到張翠山跟前,輕聲問道:“你娘,她現在究竟在哪裡?”張翠山沒有回應,只是不停叨唸著:“素素,素素~”陽頂天想了想,拍拍手,來了兩個下人。陽頂天道:“把他送到我房間去,給他煮點兒醒酒茶。”下人抬著張翠山走了,陽頂天手裡捏著酒杯,坐在桌子旁邊,慢慢品了一口酒,一字一頓道:“殷素素~” 殷素素在庭院裡坐著,看著一旁的水池裡的魚,發著呆。“咳咳!”殷素素回過神,陽頂天站在她身後,殷素素站起身:“教主。”陽頂天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道:“你和張翠山怎麼認識的?”殷素素道:“當初,奪屠龍刀和倚天劍,設的計。”陽頂天笑著看著殷素素,道:“用感情做計?”殷素素看著陽頂天,咬著嘴唇,點點頭。陽頂天又道:“卻想不到,如今,假戲真做?”殷素素道:“教主,您若是肯放了五哥,素素,必當感激不盡。”陽頂天道:“五哥?叫的如此親切可人?”殷素素低著頭,不做聲。 陽頂天道:“如果,要你為了他,嫁給楊逍,你也願意么?”殷素素看著陽頂天,陽頂天盯著殷素素,面無表情,殷素素閉著眼睛,使勁兒點點頭:“我願意。”陽頂天搖著頭,站起身子,把金瘡藥拋給殷素素,道:“他在我房裡,你去照顧他吧。”殷素素接過金瘡藥,愣在那兒。陽頂天轉身就走,忽然立住腳:“哦,對了,忘了說了。你和楊逍的婚事,就此作罷吧!”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殷素素看著手裡的金瘡藥,心道:“教主知道我鐘情五哥,定是嫌棄我了。若是真的不和楊逍結婚,教主會不會遷怒我爹?算了,先去看看五哥再說。” 殷素素來到陽頂天的房內,張翠山躺在床上,滿臉通紅。下人道:“教主吩咐煮的醒酒茶。”殷素素點點頭:“好,放這兒吧。”下人點點頭,轉身出去了。殷素素端起碗,放在一旁,慢慢的扶起張翠山,把他抱在懷裡,慢慢的餵他喝著醒酒茶。張翠山咳嗽了兩聲,閉著眼睛支吾著。殷素素慢慢扶著張翠山躺下,拿出金瘡藥,輕輕的抹著他的傷口。張翠山迷迷糊糊道:“素素,別走,別走~”殷素素歎了一口氣,道:“五哥,我在這兒,我不走。”張翠山閉著眼睛,猛地握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對不起,對不起~”殷素素輕輕握住張翠山的手,不做聲。張翠山晃著腦袋,道:“孩子,孩子不是我的,我真的很愛你素素,對不起,我不想騙你的,我不能拋棄萱兒的,我不能,素素,對不起~對不起。”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愣在那兒。 第三十三章:畫中驚現當年情 張三丰來到客棧,宋遠橋帶著一班弟子迎了上去:“師傅~”張三丰擺擺手:“找到翠山了么?”宋遠橋搖搖頭:“毫無音訊。”張三丰歎了一口氣:“這孩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張松溪道:“師太說,怕是和素素私奔了。”俞岱巖接著道:“那素素,是明教的人。”張三丰搖搖頭:“莫自亂陣腳,翠山不會這麼不懂事兒的。”俞蓮舟道:“難不成,真的是明教捉了五弟?”莫聲谷皺著眉頭,道:“那可糟了,五哥要是落在他們手裡,定是凶多吉少了。” 殷梨亭道:“看著不像,牢裡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張三丰道:“明教中人,豈是泛泛之輩?翠山現在的身體,如何招架!”俞岱巖道:“五弟說,素素已經幫他解了毒,若是泛泛之輩,還真不能傷他。”張松溪道:“莫不是,明教出動了大人物?”俞蓮舟道:“怕是白眉鷹王,畢竟,殷素素是他的女兒。”張三丰道:“哦?殷素素,是殷天正的女兒?”眾人點點頭。張三丰道:“明教怎麼會盯上翠山了呢?”眾人不做聲。 “或許,只是巧合吧。”蘇蓉蓉走上樓來,宋遠橋道:“蘇姑娘?當日武當一別,還以為你也~”蘇蓉蓉笑道:“沒有,那日師傅叫我去取水,反倒是救了我一命。只不過趕回去的時候,發現大家都不見了,我還以為,是不願意帶我這個女眷上武當山呢。”宋遠橋笑著不做聲,張松溪道:“蘇姑娘所言是何用意?”蘇蓉蓉道:“可能,是因為明教知道張五俠找到了二老,如今二老被害,找個武當弟子問清楚而已。” 眾人互相看看,不做聲。蘇蓉蓉又道:“相信,會有解決辦法的,據我所知,陽頂天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雖是邪魔外道,倒也不至於隨便就害人性命。張五俠,應該無妨。”張三丰點點頭,道:“師太呢?”宋遠橋道:“哦,在樓上。”張三丰點點頭:“你同我一起去。”宋遠橋點點頭,做了一個手勢,在前面引著路。俞岱巖道:“如此說來,五弟真的有可能被他們抓了。”“抓了又如何?”眾人回過身,洛芙道:“俞三俠,有些話,想同你私下說說,不知道,肯不肯賞臉?”俞岱巖看了看眾人,眾人點點頭,俞岱巖道:“請~” 洛芙和俞岱巖來到茶肆,洛芙道:“上次打傷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俞岱巖道:“無妨,你一個女孩子家,我沒什麼防備,只能怪我粗心大意。而且,你本就無心傷我,不然,也不用救我了。”洛芙笑著轉著茶杯:“想你平時大大咧咧的,也這般心通透。”俞岱巖道:“你說你們抓了我五弟?”洛芙道:“不是我抓的,是少主~”俞岱巖皺著眉頭:“少主?”洛芙道:“哦,楊逍。”俞岱巖道:“楊逍抓我五弟做什麼?!難道是為了殷素素?”洛芙道:“他現在很安全,只不過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俞岱巖道:“怎麼,我五弟還真要留在殷素素身邊?”洛芙怒道:“俞三俠,你一口一個殷素素,嫌棄我們小姐不成?我告訴你,你那書呆子要娶我們小姐,我們還不答應呢!” 俞岱巖心道:“現在不知道五弟如何,姑且先讓讓你,不爭這口舌之快!”便道:“是我錯,我並無惡意,只是五弟失蹤了幾日,我擔心而已。”洛芙道:“小姐讓我來送信,讓你們放心,她會盡快想辦法,救他出來的。”俞岱巖點點頭:“有勞了。”洛芙道:“你的傷,並無大礙了吧?”俞岱巖點點頭:“嗯,謝謝關心。”洛芙點點頭,道:“那就好。罷了,消息傳到了,我就先告辭了!”俞岱巖道:“希望你好好待我五弟,莫傷了他。”洛芙站起身,頭也不回:“我知道了,走了!”俞岱巖看著洛芙,笑道:“這個鬼丫頭~” 楊逍看著手裡的茶杯發著呆,范遙用扇子悄悄楊逍的肩頭:“怎麼了?”楊逍道:“我爹竟然把那個書呆子帶出來了,現在,還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好奇怪。”范遙想了想,坐在一旁,道:“怎麼回事兒?”楊逍搖搖頭:“不清楚,老頭子沒理由要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麼好啊,何況,那書呆子還是武當的人!”范遙道:“我有個想法。”楊逍仰起頭:“什麼想法?”范遙道:“你記不記得,我們搶回來的那兩幅畫?”楊逍點點頭:“記得,怎得了?”范遙道:“這鬼醫,和教主,是何關係?”楊逍搖搖頭:“不知,老頭子未曾提過。” 范遙道:“那日,我說鬼醫可能遇害,教主反應那麼大,恐怕,和鬼醫的關係非比尋常啊!”楊笑皺著眉頭:“別繞圈子,有事兒就說!”范遙道:“我有一個猜想,這鬼醫,是女的。而且,和教主,有過一段曾經。”楊逍愣了一下,道:“瘋了吧你!”范遙道:“而且,那個孩子,極有可能就是張翠山!”楊逍拍了一下桌子:“夠了!”范遙笑道:“我只是在給你分析,沒證據,這證據啊,還得你自己找。”楊逍道:“有一個芊筠已經夠了,還有一個私生子?老頭子想幹嘛!”范遙道:“男人嘛,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多幾個兒子又如何?若是真的,你就有個弟弟了,挺好的!” 楊逍道:“不可以!素素一直鐘情于他,若他真是我弟弟,我爹定不會讓素素嫁我了!”范遙笑道:“那,還得看你能不能得到素素的心了。”楊逍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別提了。素素為了那個書呆子,答應我的婚事了。”范遙笑了笑:“看來,素素對他,還真是一心一意啊。連這輩子的幸福都可以不要。”楊逍惡狠狠地說道:“我真的不明白,那個書呆子究竟哪裡好了。”范遙道:“這情人眼裡出西施,你不喜歡,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好了~” 楊逍哼笑道:“你別老說我了,你喜歡的那個慕容萱,不一樣鐘情于他么?”范遙道:“無所謂,反正,人我已經得到了,我就不信,這書呆子真的願意替我照顧萱兒,我倒是蠻高興的。”楊逍道:“還真看的開啊你!”范遙道:“女人都是小事,有了地位和權利,什麼樣的女人要不到?你啊,好自為之。”說著,轉身走了,楊逍想著范遙的話,皺著眉頭,不做聲。 滅絕看著張三丰,哼笑道:“張真人也肯下山?這張翠山,面子還不小呢!”張三丰道:“雖然我年紀大,但是腦子不糊塗。相信翠山有苦衷,我怕師太真的小題大做,傷了我徒兒,叫人笑話!”滅絕道:“張真人這是說我以大欺小,無中生有了?”張三丰笑道:“哪裡敢,您可是武林盟主,我這個老頭兒,也得敬您三分不是?”滅絕笑著,不做聲。張三丰道:“希望師太看在我,還有萱兒的面子上,莫要輕舉妄動,我定當把翠山找回來,給師太一個交代。”滅絕點點頭,道:“萱兒,送張真人出去吧!”慕容萱點點頭。張三豐站起身:“告辭了。”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殷素素握著張翠山的手,趴在床邊。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慢慢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來。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張翠山慢慢坐起身,殷素素睜開眼,揉揉眼睛:“五哥,你醒啦。”張翠山點點頭:“嗯,你,一直都在這兒?”殷素素點點頭:“我給你弄點水,擦擦臉。”張翠山點點頭。殷素素笑著站起身。洛芙敲敲門:“小姐,我是洛芙~”殷素素打開門:“見到了?”洛芙點點頭,端著水盆:“洗臉水。”殷素素點點頭:“去準備早餐。”洛芙點點頭,放下水盆,就出去了。 殷素素端著水盆來到床前,道:“五哥,洗把臉吧。”張翠山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道:“素素,能不能,給我找件衣服?坦胸露乳的,又和你在一起,不方便。”殷素素笑著道:“你現在渾身都是傷,要是整天捂著,對傷口怕是不好。”張翠山點點頭:“也罷。”殷素素道:“教主對你很好,我會想辦法,送你走,你別著急。”張翠山看著殷素素,不做聲。殷素素把手巾遞給張翠山,道:“五哥,你昨晚說~”張翠山一愣,連忙道:“我昨晚喝醉了,說的,都是醉話,你莫當真。”殷素素低著頭,點點頭笑著:“哦,好。”張翠山擦著臉,心道:“昨晚又胡說了些什麼?要是讓素素想歪了,就不好了。”殷素素心道:“我還沒說什麼,就連忙說自己喝醉了,分明是有心要躲著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低著頭,都不做聲,心裡在慢慢嘀咕。 洛芙敲敲門:“小姐~”殷素素站起身,打開門:“怎麼了?”洛芙看了看張翠山,張翠山扯過貂絨,披在身上,洛芙伏在殷素素耳邊說了幾句話,殷素素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殷素素接過早餐,關上門,道:“五哥,你先吃早飯,我有點兒事兒,去去就來。”張翠山點點頭:“嗯,小心點兒。”殷素素笑著道:“這光明頂上,沒人會傷害我。”張翠山道:“也對,楊逍是少主子,誰敢傷害你?”殷素素道:“好了,我出去,一會兒再來。你別亂走,傷還沒好,外面,有人看著你。”張翠山點點頭:“哦,知道了。”殷素素關上門,張翠山慢慢下了地,到處看著。 殷素素來到大廳,陽頂天背著手,站在高臺上。殷素素道:“教主。”陽頂天厲聲喝道:“是你帶張翠山去山洞的?”殷素素點點頭:“是。”陽頂天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你可知道?”殷素素道:“楊逍說過,我知道。”陽頂天轉過身,道:“那你也應該知道,這九陽神功,是我明教教主代代相傳的功夫!”殷素素道:“知道,只是,我也知道,這是幫五哥解毒的唯一方法,若是教主責怪,殺了素素算了!”陽頂天道:“小丫頭,我問你,你真的喜歡張翠山?”殷素素看著陽頂天,點點頭。陽頂天笑著點著頭,不做聲。 張翠山吃了早餐,又出不去,看著房內的書畫,忍不住觀摩起來。張翠山拿出一副畫,愣在那裡,畫上畫的正是凌慕華,從畫的紙張來看,應該是有二十多年的歷史,張翠山仔細打量著畫,上面提了一首詩:“吾生不願傲松柏,愛惜憐子芙蕖猜。慕情隨性兩相負,華景匆忙太無奈。”落款是陽頂天。張翠山看了看,指著畫軸上的詩句,自言自語道:“吾愛慕華?”張翠山坐在椅子上,慢慢回想著,自言自語道:“陽頂天到底和娘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那麼在乎娘親?難道是~這,這不可能!” 陽頂天打開房門,張翠山拿著畫,站起身,看著陽頂天不做聲。陽頂天關上房門,道:“怎麼,喜歡?還是認識?”張翠山放下了畫,道:“你究竟是何用意?不殺我,也不放我,軟禁我做什麼!”陽頂天道:“我就是軟禁你,怎麼了?”張翠山瞪著陽頂天:“你!”陽頂天一把扯過張翠山,上去解了張翠山的穴道,張翠山靠在墻上:“幹嘛?”陽頂天笑道:“你若是能從這屋子出去,我就放你走!”張翠山想了想,咬著嘴唇,衝著門口奔去。陽頂天拽住張翠山,兩個人過起招來。陽頂天按住張翠山,張翠山齜牙咧嘴,道:“你欺我舊患新傷!”陽頂天道:“別人想要你命的時候,不會聽你廢話!” 張翠山反身想要掐住陽頂天,卻被整個人按在桌子上。張翠山喘著粗氣,陽頂天撒開手:“就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和我斗?”張翠山不做聲,衝著陽頂天就是一掌,陽頂天一掌迎了上去,張翠山只覺得渾身冰冷:“寒冰掌?”陽頂天不做聲,張翠山一運氣,整個人像著了火似得滿身通紅,頭上慢慢冒出煙。 陽頂天收了手,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張翠山愣了一下:“這~”陽頂天道:“這個心法,你知道?”張翠山不做聲,陽頂天道:“這個殷素素,還真是胳膊肘向外拐,竟然帶著一個外人,看了我明教教主代代相傳的九陽神功~”張翠山道:“難怪,我這寒□□,就這樣解了。”陽頂天道:“我也說了,這是我明教教主代代相傳的功夫。如今,你已經學會了,你逃不掉了!”張翠山道:“什麼?” 陽頂天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兩條路,要麼,留下來做我的接班人,要麼,死!”張翠山看著陽頂天,笑著道:“你瘋了吧?要一個外人接手明教?好啊,我留下,我明天就解散了它!”陽頂天站起身,張翠山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陽頂天停住腳,笑道:“還真是倔,和你娘真像!”張翠山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和我娘什麼關係?!”陽頂天道:“你娘沒和你說?”張翠山不做聲,搖搖頭。陽頂天道:“沒說過,也算了,我只希望,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你能幫我么?”張翠山看著陽頂天,搖搖頭:“我娘,已經死了。”陽頂天歎了一口氣:“想不到,二十二年,會是這個結局,罷,罷了!” 張翠山不做聲,陽頂天道:“留下來,好麼?”張翠山搖著頭:“我不會留下,我是武當的人,和明教是敵人!”陽頂天道:“放肆!你怎麼可以做我的敵人!”張翠山道:“若是你解散了明教,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做個忘年交!”陽頂天道:“解散?笑話,我陽頂天一把年紀,還沒怕過誰!”張翠山道:“若是你執迷不悟,那就只能刀劍相見了!”陽頂天看著張翠山,盯著他的眼睛,張翠山也盯著陽頂天,毫無懼色。 陽頂天笑著搖搖頭,道:“你喜歡殷素素?”張翠山轉著眼珠子,四處看著,不做聲。陽頂天道:“你若不說話,我就把她嫁給楊逍了!”張翠山道:“不行!”陽頂天道:“為何?”張翠山道:“因為,因為素素並不喜歡他,你不可以強人所難!”陽頂天道:“你若答應我留下,我把她嫁給你,如何?”張翠山愣了一下,道:“這~不行!”陽頂天道:“猶豫了,就是答應了!”張翠山搖著頭:“不行,我不能娶她!”殷素素靠在門口,輕輕歎了一口氣。 第三十四章:有苦難言兩相忘 陽頂天道:“你這個書呆子,倒是喜歡多管閒事啊。你說素素不喜歡楊逍,我說你喜歡便嫁給你,你還不娶,是何居心?”張翠山道:“我不能娶素素,是因為我們兩個走的路不同。況且,我已經有了要負責的人。我不想讓素素嫁給楊逍,是因為我知道,她根本不愛楊逍!”陽頂天哼笑道:“愛?愛如何?愛你,你也不能同她在一起。不愛又如何?她喜歡的一切,楊逍都能給她,又能不離不棄的一直陪著她。如此說來,不愛,比愛還要好。要你這個她愛的,又有何用!?”張翠山看著陽頂天,咬著嘴唇,握著拳頭,不做聲。 陽頂天道:“愛,不是用嘴說的。愛一個人,就應該守著她,照顧她,給她你能給的一切。二十二年前,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不希望,二十二年后,你也做不到。”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陽頂天,不做聲。陽頂天笑道:“你不願意留在這兒,我也不逼你。只不過,你要打贏我,才能走。”說著,陽頂天站起身,走出門去。張翠山想著陽頂天的話,坐在一旁,不做聲。殷素素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五哥,嘗嘗。”張翠山看著殷素素,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滅絕道:“曉芙,你說,這張翠山對萱兒,到底是何居心?”紀曉芙道:“我,我看不出。五哥對萱兒,雖不是言聽計從,但也是關愛有加。”滅絕搖搖頭:“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紀曉芙道:“師傅,您是不是對五哥有成見啊。”滅絕道:“成見?怕是有的。自打在峨眉山上,我就看著小子不順眼了。”紀曉芙笑道:“師傅,那次五哥又沒有做錯。張真人剛出關,五哥怕萱兒受傷,所以才出手的。並不是要~”滅絕道:“好了,說的好像我這個老太婆不懂道理似的。”紀曉芙笑著,道:“萱兒最近很擔心。”滅絕點點頭:“辛苦萱兒了。我若是不答應這門婚事,萱兒,會不會恨我?”紀曉芙笑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萱兒,不會怪您的。”滅絕看著月亮,道:“希望如此。” 殷素素看著手裡的荷包,發著呆。洛芙笑著從後面搶過荷包,道:“喲,好可愛的鴛鴦,小姐,要送給誰啊?!”殷素素怒道:“還給我!”洛芙道:“開個玩笑嘛,幹嘛這麼認真。”殷素素道:“他吃了晚飯了么?”洛芙點點頭:“吃了,但是不多。”殷素素點點頭,道:“困在籠中的鳥兒,有幾個會快樂呢?”洛芙道:“小姐啊,你還是放不下他啊。”殷素素點點頭:“哪有那麼容易啊。”洛芙道:“教主都叫他娶你,他都不願意~”殷素素搖搖頭:“他說的對,我們走的路不同,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得到祝福,更不會有好的結果。”洛芙歎了一口氣:“要我說,什麼正邪不兩立,就是愛的不夠堅定。若真的是死去活來,才不會在意這些呢。”殷素素搖著頭,不做聲。 楊逍喝著茶,道:“這什麼東西,拿著給我滾!”說著,摔了茶杯,下人慌忙撿起茶杯,打掃好,收拾了下去。范遙笑著走進門:“少主子為何這麼大的火氣啊?”楊逍站起身,道:“范遙,你說,我爹到底是什麼意思?把我送他的貂絨送給張翠山就算了,現在對那個書呆子,我是打不得罵不得!素素更是整天陪在他身邊,我,我恨不得一刀砍死他!”范遙笑著,喝著茶,道:“你若拿下素素,不就沒有這些顧慮了么?”楊逍道:“素素對我愛搭不理的,怎麼拿下她?”范遙道:“西域有一種藥,你沒聽過么?”楊逍皺著眉頭:“你的意思是?”范遙道:“方法呢,我是說了,至於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楊逍看著茶杯,笑著點點頭。 殷素素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一旁一個下人走了過來,道:“殷姑娘,廚房煮的參湯。”殷素素思忖了一下:“我沒叫廚房做參湯啊。”下人道:“只是讓送來的,具體的,不清楚。”殷素素道:“隨讓你送的?”下人搖搖頭:“沒說,我們是照單子做的,再依次送來。”殷素素心道:“五哥受了傷,不如給他補一補。”便道:“好,放這兒吧。”那下人點點頭,轉身走了。殷素素端起參湯,笑著朝著陽頂天的房間走去。下人走過長廊,楊逍站在對面,道:“如何?”那下人點點頭:“已經送去了。”楊逍笑著搖搖扇子,掏出一錠銀子:“打賞你的,誰問都不能說,知道嗎?”那人點點頭,楊逍道:“好了,走吧。”下人退了下去,楊逍笑著看著天上的雲彩,笑著不做聲。 殷素素端著參湯,推門而入:“五哥!”張翠山披著貂絨,坐在書桌旁:“你怎麼又來了?”殷素素道:“廚房燉的參湯,你應該好好補一補。”張翠山道:“你不需要照顧我,我現在,沒什麼大礙了。”殷素素道:“喝了參湯以後,我和教主商量一下,帶你出去走走,總是憋在房間里,會悶壞的。”張翠山一聽出去走走,頓時來了精神,拿起參湯,一飲而盡。殷素素笑道:“慢點兒喝,著什麼急啊。”張翠山擦擦嘴,道:“陽頂天真的能放我出去?”殷素素道:“不知道,我只能盡力而為。”張翠山道:“素素,聽我一句勸,你趕緊離開光明頂。”殷素素笑道:“為什麼,因為八大門派要圍攻光明頂?我是個妖女,你不必替我操心。”張翠山咬著嘴唇,不做聲,撓撓自己的脖子。 殷素素道:“怎麼了?癢?”張翠山點點頭,繼續撓著:“可能,是最近泡藥酒過敏了吧,不知道為什麼,好熱。”殷素素輕輕拉開張翠山的衣領,道:“沒有紅啊,怎麼回事兒。”張翠山搖著頭,扯著衣服,道:“突然之間,覺得,好熱。”殷素素道:“難道是補大發了?不能啊,這參湯~”未等說完話,張翠山滿臉通紅,看著殷素素。殷素素心裡一驚:“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搖著頭,一把把殷素素按在床上:“素素,我~”殷素素紅著臉,弓著身子:“五哥。”張翠山親著殷素素,突然抬起身子,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殷素素道:“五哥,你幹什麼?”張翠山搖著頭,一把扯起殷素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殷素素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張翠山笑道:“你是不是因為我不肯留下,所以就想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留住我?”殷素素喝道:“張翠山,你在胡說什麼!”張翠山喘著粗氣,道:“你出去。”殷素素道:“不,我不出去!”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滿臉的猙獰,把殷素素推出門:“你走,我不想傷害你,你走!”殷素素敲著門:“五哥,你開開門啊,五哥!”張翠山搬起椅子,扔了出去,砸在桌子上。殷素素焦急的拍著門,張翠山卻不肯開。 只聽得房內張翠山大叫一聲,接著“咚”的一聲響,再就沒了聲音。殷素素愣在門外,陽頂天走了過來,道:“怎麼了?”殷素素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教主,快,五哥出事兒了!”陽頂天一腳踹開門,張翠山趴在桌子邊,頭上一個口子,汨汨冒著血。陽頂天扳過張翠山的身子,給他號了號脈,拿出一顆藥丸,餵給他吃了。殷素素道:“教主,五哥有沒有事兒啊?”陽頂天道:“你給他吃了什麼?”殷素素道:“廚房給我送來的參湯,我也不想喝,正好拿給五哥補補。誰知道五哥吃完了以後就~”陽頂天道:“這湯里有春藥,這孩子也真夠倔的。”殷素素看著張翠山,不做聲。陽頂天道:“誰送來的?”殷素素搖搖頭:“廚房小工,具體是誰安排的,並不知曉。”陽頂天道:“給他好好包扎一下,我去看看。”殷素素點點頭,扶著張翠山上了床。陽頂天帶著人離開,殷素素抓著張翠山的手,道:“你就這麼恨我?寧願死,也不願意碰我?” 楊逍跑到陽頂天房門口,陽頂天正好從房間內走出來。楊逍一愣,道:“爹,您在這兒啊。”陽頂天道:“幹嘛來了?慌慌張張的!”楊逍道:“沒,沒什麼。素素呢?”陽頂天道:“素素在房裡,你找她?”楊逍道:“素素沒事兒吧?”陽頂天道:“素素怎麼會出事呢?”楊逍道:“那,那,沒事兒了。”說著轉身就要走,陽頂天喝道:“站住!”楊逍站住腳,不做聲。陽頂天道:“你跟我來。”楊逍皺著眉頭,跟著陽頂天進了書房。 陽頂天道:“你到底來找素素做什麼?”陽頂天支吾著:“我,我看她最近老是照顧張翠山,我怕她~”話音未落,陽頂天一個耳光已經打了上去。楊逍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陽頂天,不可思議道:“爹,你做什么!”陽頂天道:“你還真出息了啊?背著我,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楊逍道:“爹,我才是你兒子!你為什麼要對那個張翠山這麼好?素素是我的心上人,您怎麼可以讓她去照顧那個書呆子?那個書呆子對她有意思,您不會不知道!”陽頂天道:“那,你就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得到素素?”楊逍道:“爹,我愛她,我想得到她,這沒有錯!”陽頂天道:“錯,而且是大錯特錯!你要真的愛她,就應該尊重她,而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讓她去恨你!” 楊逍道:“夠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背著我娘在外面生了芊筠,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呢!”陽頂天抬起手:“什麼?”楊逍道:“我告訴你,素素我是要定了!”陽頂天道:“我已經和鷹王說了,你和素素的婚事,取消了。”楊逍吼道:“你瘋了是不是?”陽頂天道:“如今八大門派就要逼上來了,你非得兒女情長?什麼時候不能娶她!”楊逍滿臉怒氣,陽頂天道:“爹希望你成熟一點兒,別為了這些事情耽誤了正事兒。爹是為你好。”楊逍喘著粗氣,看著陽頂天,道:“好,你做主就是了。”說罷,轉身離開了。陽頂天看著楊逍,無奈的閉上眼睛,搖搖頭。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腦袋一陣疼痛。殷素素在一旁,慢慢翻著書。張翠山哼了一聲,殷素素連忙跑過來,道:“五哥,覺得怎麼樣?”張翠山閉著眼睛,道:“頭好暈。”殷素素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參湯里有藥的。你別怪我好不好?”張翠山道:“當時,我也是藥理髮作,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亂語,你別忘心裡去。”殷素素笑著點點頭:“我在你心裡,真的那麼不堪么?”張翠山不做聲,閉著眼睛。殷素素慢慢拿起枕邊的荷包,道:“這個荷包,是我繡的,本想送給你,但是現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張翠山睜開眼,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笑著,慢慢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張翠山看著枕邊的荷包,輕輕的摸了摸上面的鴛鴦,歎了一口氣。 陽頂天推門而入,張翠山捂著頭,翻身坐了起來。陽頂天笑道:“怎麼,還要打?”張翠山點點頭。陽頂天解了張翠山的穴,道:“老規矩。我還是不會讓你。”張翠山笑道:“好!”陽頂天一掌衝著張翠山打過來,張翠山回身一閃,用了“林”字中的一捺,陽頂天回手想要迎上去,張翠山卻又突然變成了龍的那一點,點在陽頂天的天靈蓋上,陽頂天一愣,向後一閃,張翠山上前一步,搶到門口。陽頂天皺著眉頭,道:“這是什麼功夫?”張翠山笑了笑:“二十四字倚天屠龍功,我師傅自創的。”陽頂天笑著點點頭:“張老頭兒確實有兩下子,不錯。你贏了,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叫素素送你下山。”張翠山看著陽頂天的背影,慢慢的坐在桌子邊,看著荷包發呆。 次日清晨,殷素素早早的就等在門外。張翠山換了身衣服,慢慢走出房門。殷素素衝著張翠山笑了笑,又低下頭去,看著地面:“走吧。”兩個人不多言語,各揣心事,張翠山蒙著眼睛,來到山腳下。殷素素拆了張翠山眼睛上的紗巾,道:“就此一別,恕不遠送。”張翠山點點頭,道:“這幾日,辛苦你了。”殷素素笑著搖搖頭,依舊看著地面。張翠山支吾著,卻什麼都沒說,道了聲:“保重。”殷素素笑著點點頭,張翠山邁開步子,慢慢背著殷素素走了開來。 走了百八十步,殷素素突然喊道:“五哥!”張翠山站住腳,卻沒有回頭,殷素素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我,但是我知道,有些話我今天不說,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再說了。”張翠山握著拳頭,低著頭,站在原地,不做聲。殷素素哭著道:“我愛你,張翠山,我是真的愛你!”張翠山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不肯回頭,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著。殷素素癱坐在地上,喊道:“張翠山,我愛你,我愛你!”張翠山立住腳,仰起頭看著天,眼淚順著臉頰劃過,殷素素心道:“回頭,你回頭啊,只要你回頭,我就願意放下這一切,我不做妖女,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走。你回頭啊!”張翠山搖著頭,甩了甩袖子,含著淚,快步跑開了。殷素素閉著眼睛,捂著自己的腦袋,趴在地上嚶嚶的哭著。她知道,她輸了,輸了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男人。 第三十五章:忘情棄愛終成魔 張翠山跑進樹林里,看著前方的樹,不住揮動著拳頭大叫著打著樹,打了一會兒,張翠山抱住樹,慢慢跪在地上,哭著道:“對不起,對不起素素,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也愛你啊素素,可是我沒辦法,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想起自己和殷素素相見相識的那一段過往,張翠山覺得心裡好痛,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選擇未來的路,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他覺得虧欠了殷素素,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解釋,怎麼去說。慕容萱在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殷素素回到光明頂,呆呆的坐在桌子邊,不做聲,看著茶杯發呆。洛芙從外面走進來,在殷素素面前晃了晃手:“小姐,你怎麼了?”殷素素不做聲,眼神毫無生機。洛芙慌了神,搖晃著殷素素:“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小姐。”殷素素慢慢抬起頭,看著洛芙:“嗯?洛芙,怎麼了?”洛芙道:“小姐啊,你這是怎麼了?”殷素素搖搖頭:“沒什麼。他走了,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都不可能了。”洛芙看著失魂落魄的殷素素,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張翠山又走了一段時間,腦子隱隱作痛。只聽得遠處有人喊道:“五弟,五弟!”張翠山定睛看去,俞岱巖和俞蓮舟跑了過來。張翠山笑道:“二哥,三哥!”俞蓮舟扶住張翠山:“五弟,找得你好苦啊。”張翠山笑著搖搖頭:“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俞岱巖道:“你還說呢,你一聲不響的失蹤了,師太揚言要出追殺令,害得師傅都下山來找你了呢!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張翠山道:“說來話長,我~”說著,身子軟了下去,癱在地上。俞蓮舟道:“五弟身子還虛,我們先帶他回去吧。”俞岱巖點點頭,兩個人扶起張翠山上了馬。 殷素素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發呆。洛芙端著晚飯,道:“小姐,你吃點兒吧。”殷素素不做聲,沒有任何反應。洛芙也不言語,把晚飯放在桌子上,坐在殷素素的床邊兒,嚶嚶的開始哭了起來。殷素素道:“你哭什麼?”洛芙道:“我,我心疼小姐。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人,這樣折磨自己,不值得。”殷素素道:“我真的吃不下,沒什麼。”洛芙道:“我還是喜歡以前的小姐。我真的恨死張翠山了。若不是他,小姐現在一定很開心,生龍活虎的。” 殷素素不做聲,洛芙道:“小姐啊,我求你了,你別這樣好不好?你會垮的。”殷素素歎了一口氣,慢慢坐起身:“別哭了洛芙。我沒事兒,難受過這段日子,就好了。”洛芙道:“洛芙不要小姐不開心,洛夫寧願替小姐不開心。小姐,你說,怎麼做你才會開心啊。”殷素素擠出一個微笑:“沒什麼,我沒事兒,真的。”楊芊筠跑進房間來:“素素,素素!”殷素素道:“芊筠?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楊芊筠道:“這幾日,我招呼一個朋友玩了幾天,想不到,出了這麼多事兒。鷹王讓我來勸勸你。”殷素素笑道:“我沒事兒,真的。”楊芊筠道:“素素,明教和武當之戰,在所難免。你若執迷不悟,以後有更多的艱難等著你去經歷呢。”殷素素點點頭;“我知道,從他跑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真的不可能。放心,我沒事兒。” 楊芊筠道:“素素,你放心吧,別為了他,傷了自己的身子。”殷素素點點頭:“放心,我知道的。”洛芙道:“小姐,反正他們總是說什麼正邪不兩立,姑且,一不做,二不休,權做個妖女給他們看看,何必做什麼良家女子?”殷素素看著手邊的香囊,慢慢咬住自己的嘴唇,點點頭。楊芊筠道:“聽說,紫衫龍王就要回來了,能帶來好東西。”殷素素道:“什麼好東西?”楊芊筠搖搖頭:“不了解,說是能克敵制勝。”洛芙笑道:“一定是毒嘍,紫衫龍王善於用毒,誰不知道?”殷素素點點頭,陷入沉思。 張翠山跟著俞岱巖和俞蓮舟回到客棧,三人下了馬,俞岱巖喊道:“師傅,師傅~五弟回來了!”俞蓮舟和俞岱巖扶著張翠山上了樓,張翠山看見張三丰,跪下就拜:“師傅,徒兒不孝,讓師傅擔心了。”張三丰扶住張翠山,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翠山慢慢站起身,俞岱巖道:“師傅,五弟身子虛得很,還是叫他先休息吧,慢慢再說。”張三丰點點頭。滅絕師太道:“誰准許他去歇息的?”張翠山回過身,滅絕道:“張五俠不是惹出了亂子,不願意解決吧?”張翠山搖搖頭:“無妨,師太有話請講。”滅絕師太道:“那好,你跟我說說,你這半個多月,都去了哪裡。” 張翠山道:“那天,我去看殷素素,結果被人打暈了。醒來後,我發現,我被楊逍抓了。他們問我師太有何安排,我說不知道,他們就不肯放我走。後來,是素素在中間斡旋,我才有機會出來。”滅絕冷笑了一下:“哦?那還真是有情有義啊!你若不放她,她何必救你?”張翠山道:“師太何出此言?”滅絕上前一步,道:“我只怕,你武當出了細作!吃裡扒外!”俞岱巖道:“師太休要污衊我五弟!”張翠山道:“師太不信,那翠山證明給你看。”說著,轉過身子,道:“勞請各位峨眉的師姐師妹們背過身子去。” 眾人背過身子,張翠山除下外衣,露出自己的胸膛,道:“師太若是覺得翠山是細作,倒可以檢查這傷口,是不是假的。”滅絕不做聲,張翠山披上衣服,不做聲,殷梨亭道:“五哥若是細作,做做樣子便可,何必這麼認真,鞭鞭入骨?”滅絕看了殷梨亭一眼,道:“保不齊,是苦肉計呢!”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別過臉去。宋遠橋笑道:“師太,五弟能從明教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希望師太不要再咄咄相逼。我武當七俠,豈會做出欺師滅祖之事?若是真的,用不著師傅和師太動手,我們就不饒他。”慕容萱輕輕扯了扯滅絕的衣襟,滅絕瞥了慕容萱一眼,歎了一口氣:“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好好養傷。”說著,轉過身子離開了。 張翠山長舒一口氣,張三丰盯著張翠山,道:“翠山,你來我房裡。”張翠山點點頭,跟著張三丰進了房間。張三丰看著張翠山,不做聲。張翠山低著頭,手情不自禁的捏住自己的衣襟。張三丰道:“說吧,隱瞞了什麼?”張翠山咬著嘴唇,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張三丰道:“這九陽神功,我也曾有所耳聞,也曾練過一部分。只不過,那時候我還未有什麼功夫,不算完全掌握。”張翠山道:“當時,殷素素說,能有辦法解我的寒□□,我便跟著去了,當時,並不知道這就是九陽神功。”張三丰道:“陽頂天為何會放你走?”張翠山搖搖頭:“我不知道。”張三丰思忖道:“你學了他的功夫,他要留你,這已經很奇怪了,現在放你走,更讓我想不通。”張翠山低著頭,不做聲。張三丰道:“算了,回來就好。回去休息吧。”張翠山點點頭,退了出去。 宋遠橋道:“五弟既然回來了,那就應該想辦法,讓師傅回武當去。”張松溪點點頭:“大哥說的有理,若是師傅留在這兒,師太必然要師傅出手,到時候,武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俞岱巖點點頭:“可是,師太是不會輕易讓師傅走的,想什麼辦法好呢?”張松溪道:“不如這樣,讓五弟陪著師傅一起回去。”眾人看向張松溪,張松溪道:“就說五弟身子不行,要回去養傷,師傅要回去幫忙療傷。正好五弟現在身子還未康復,回去養傷,也無可厚非。”俞岱巖笑道:“這主意好。”俞蓮舟道:“好是好,只是這麼一來,反倒顯得五弟有些矯情了。”莫聲谷點點頭:“就是。不過,為了武當,五哥也不會在乎這一點兒小矯情的。”眾人笑笑,宋遠橋道:“那好,三弟,你去和翠山說。”俞岱巖點點頭:“行。” 張翠山回到房內,慕容萱鋪著床,道:“五哥~”張翠山笑笑:“怎麼還不休息?”慕容萱道:“看見師傅那麼針對你,我好擔心,又遲遲不見你回來。”張翠山笑道:“沒事兒,我這不是好好的么?”慕容萱點點頭,摸著張翠山的腦袋:“好點兒沒?還痛不痛?”張翠山搖搖頭:“不痛,你回去休息吧。”慕容萱笑著搖著頭:“張真人睡了你的房間,以後,你就跟我睡嘍。”張翠山搖搖頭:“你師傅師姐們都住在這兒,別鬧。傳出去不好。” 慕容萱笑道:“我說真的呢!”說著,慢慢擁住張翠山。俞岱巖敲敲門:“五弟,在嗎?”慕容萱鬆開張翠山,張翠山打開門:“三哥?”俞岱巖看了看慕容萱,道:“你出來,我和你有話說。”慕容萱扯住張翠山:“三哥,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面兒說啊,非得避開我。”俞岱巖笑著撓撓頭,道:“哪有,沒什麼。今天那,是大哥的生日,我們兄弟幾個,想一起出去聚一聚。”慕容萱點點頭:“那好,我不打擾你們了。五哥,早點兒回來。”張翠山點點頭,跟著俞岱巖走了出去。 殷素素看著池塘里的荷花,歎了一口氣。黛綺絲道:“素素。”殷素素回過身:“龍王。”黛綺絲道:“你找我做什麼?”殷素素抿抿嘴,道:“我聽聞,龍王在西域帶回來了一種藥。”黛綺絲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知道,你是說忘情水?”殷素素點點頭:“是。龍王,素素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龍王,能成全素素。”黛綺絲道:“你何時?”殷素素搖搖頭:“素素不想說,只希望,忘情棄愛。”黛綺絲搖搖頭,遞給殷素素一個小瓶子:“好自為之。”殷素素雙手接過,點點頭。 殷素素回到房間內,坐在床上,做了個深呼吸,自顧自道:“殷素素,既然你下定了決心,就千萬不要後悔。”說著,咬咬牙,打開瓶子,一口喝了進去。 殷素素閉著眼睛,不斷喘息著,腹部的絞痛讓她痛苦不已。殷素素趴在床上,不住的翻著身子,咬著自己的嘴唇。豆大的汗水滴落下來,殷素素死死扯住床單,按住自己的腹部,不斷的哀叫著。殷素素爬起身,用腦袋撞著墻。這一刻,她心裡才開始明白,原來,愛就是痛。之所以這麼痛苦,都是拜張翠山所賜。殷素素笑了,笑自己無知,笑自己傻,笑自己相信了愛情。一口紫瑩瑩的血噴了出來,殷素素慢慢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洛芙敲著門:“小姐,小姐!”“進!”洛芙走進門,殷素素穿著紫黑色的長裙,頭上戴著紫黑色的花飾,正在梳妝台前描眉。洛芙笑道:“小姐,老爺叫你出去,說是有要事相商。”殷素素“嗯”了一聲,轉過身。洛芙驚恐的愣在那裡,怯怯的問道:“小姐,你,你怎麼了……”殷素素描著紫黑色的眼影,嘴唇發紫,面色無光,嫵媚的笑了笑,道:“我是妖女,就應該有個妖女的樣子。別人欠我的,我都要拿回來!” 第三十六章:因愧生愛鄰人怒 俞岱巖跟張翠山說了眾人的計策,張翠山點點頭,道:“雖然聽起來我好生矯情,但是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俞岱巖道:“說的就是。這樣,先一起出去轉轉,咱們兄弟幾個坐坐,叫上師傅,給大哥慶生。”張翠山點點頭,道:“不如叫萱兒一起去,多個人,也熱鬧熱鬧。”俞岱巖笑著看著張翠山,壞道:“喲,五弟,你現在對萱兒,可真是心想意念啊?!”張翠山紅著臉:“三哥休要亂說了,不帶就是了。”俞岱巖笑著推著張翠山走出門去。 俞蓮舟扯著信紙,柔聲道:“大娘,你想寫些什麼?”老大娘點著自己的腦袋,道:“我,我想想啊。”霍青桐在一旁吃著燒餅,看著俞蓮舟,開心的笑著。遠處,鈴鐺聲“叮噹叮噹”的響,霍青桐皺著眉頭,看著遠方。蘇蓉蓉和宋遠橋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霍青桐拿著燒餅,看著蘇蓉蓉,愣在那兒。 宋遠橋快走幾步,拍了拍俞蓮舟的肩膀:“二弟!”俞蓮舟笑道:“大哥,馬上就好,我幫婆婆寫一封家書。”宋遠橋點點頭,一回身,發現蘇蓉蓉和霍青桐互相看著發呆。宋遠橋看著兩個人,皺著眉頭不做聲,目光落在了兩人耳朵上面的鈴鐺上。 蘇蓉蓉看著霍青桐的耳朵,皺著眉頭問道:“你……”霍青桐站起身,道:“我叫霍青桐,天山人。”蘇蓉蓉低頭思考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有個姐姐?”霍青桐看著蘇蓉蓉耳朵上的鈴鐺,點點頭:“姐姐比我年長幾歲。你耳朵上的鈴鐺,和我一模一樣,是如何得來的?”蘇蓉蓉笑道:“妹妹,讓你受苦了。”霍青桐道:“你真是我姐姐?”蘇蓉蓉道:“我和娘親走的時候,你才六歲。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霍青桐點點頭:“我當然記得,我找了你和娘親好多年,可毫無音訊。我還以為你們……”蘇蓉蓉笑著拉過霍青桐,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今兒個,咱倆可得好好說說話。”霍青桐點點頭,轉身道:“二哥,我和姐姐出去了。一會兒,你幫我把攤子收了吧!”俞蓮舟笑著點點頭。 俞岱巖和張翠山走了過來,宋遠橋和俞蓮舟坐在攤子前,說說笑笑。俞岱巖道:“大哥,二哥!”兩人站起身,笑著衝著俞岱巖和張翠山點點頭。張翠山四處看了看,道:“霍姑娘呢?”俞蓮舟道:“哦,跟蘇姑娘走了。”俞岱巖道:“哦?她倆作甚去了?”宋遠橋道:“原來啊,這蘇姑娘,和霍姑娘,是親姐妹。”眾人搖搖頭,俞岱巖道:“想不到,咱們還能幫人家找到親人,師傅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宋遠橋點點頭:“師傅呢?”張翠山笑道:“師傅和七弟他們先去了酒樓,叫我們現在過去。”眾人點點頭,收拾好了攤子,朝酒樓走去。 洛芙捏著自己的衣襟,看著殷天正,不敢作聲。殷天正盯著殷素素,滿臉憂愁:“素素,你這是~”殷素素笑道:“爹,女兒很好,莫要擔心。”殷天正抓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你這是何苦呢!”殷素素輕輕推開殷天正,道:“爹,女兒知道自己改做什麼,女兒,不後悔。”殷天正氣的摔了茶杯,道:“這個張翠山,若是遇到他,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殷素素笑道:“爹,女兒的事兒,女兒自己會解決,您無需操心。”殷天正看著殷素素,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黛綺絲走進門,道:“素素!”殷素素站起身,莞爾一笑:“龍王。”黛綺絲點點頭,道:“走,跟我上山去。”殷素素點點頭,站起身就要走。洛芙拽住殷素素,道:“小姐,你要去哪裡?”殷素素道:“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洛芙搖著頭:“不行,我不能讓你出去,你現在這樣,會,會瘋掉的!”殷素素甩開洛芙的手,回身掐住洛芙的脖子,道:“不要阻止我,否則,我一樣殺了你!”洛芙瞪著眼睛,驚恐的點點頭。殷素素笑著看了看手中的扇子,跟著黛綺絲出去了。洛芙看著殷素素的背影,皺著眉頭,心裡直打鼓。 慕容萱笑著收拾著張翠山的衣服。有人敲了敲門,慕容萱笑著打開門,瞪大了眼睛,未等出聲,被范遙點了穴道。范遙笑著抱起慕容萱,關上了房門。 張三丰捋著鬍子,看著眾位弟子不做聲。莫聲谷推了推張翠山,道:“五哥,你在光明頂上,到底做什麼了?”張翠山嚼著饅頭,看著張三丰,搖搖頭。殷梨亭笑著喝了一口酒,道:“五哥,你知道了殷素素的身份,打算以後如何啊?”張翠山低著頭,放下了饅頭,不做聲。殷梨亭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道:“五哥,我開玩笑的,莫當真。自罰三杯,莫氣啊!”說著,端著杯子一飲而盡。 張松溪道:“今天是大哥的生日,我們一人敬大哥一杯!”眾兄弟點點頭,開始敬酒。宋遠橋道:“雖然我是大師兄,但是,我們的核心,還是師傅。師傅年歲這麼大,還得為兄弟們操心,又照顧我們這麼久。我們敬師傅一杯!”眾人點頭稱是,張三丰笑著,端起酒杯,道:“你們都長大成人,師傅很開心。翠山和梨亭又快成為峨眉的女婿,我武當必將更加壯大。你們幾個,也得加油啊!”眾人看著張翠山和殷梨亭,殷梨亭笑著紅著臉,張翠山一臉尷尬,笑著點點頭。 俞岱巖道:“師傅,我看,那蘇姑娘和霍姑娘也不錯,又很喜歡找大哥和二哥。五弟和六弟快成了峨眉的女婿,說不準,師太會把他們給擄去峨眉,咱們人不就少了?要我說,叫大哥和二哥娶了兩位姑娘,咱們武當啊,就更熱鬧了!”眾人笑著說好,宋遠橋道:“人家蘇姑娘行醫濟世,豈會看上我?莫開玩笑!”俞蓮舟道:“霍姑娘獨自一人在此地,我多關心是應該的。怎的扯到談婚論嫁上了。三弟,你幾時也變得如此頑劣?” 莫聲谷笑道:“那,三哥不頑劣,我頑劣。二哥,我問你,你對那霍姑娘,可是真心?”俞蓮舟支吾道:“我,我~”殷梨亭笑道:“二哥,你本就不善言辭,又含糊其辭,定是動了真心了!”俞蓮舟紅著臉,看著張三丰:“師傅~”張三丰搖搖頭,擺擺手,笑道:“休要開你二哥玩笑。你二哥雖然沉悶,但也不是不懂兒女情長。蓮舟,要是真的合適,也無妨。”俞蓮舟笑著撓撓頭,不做聲。 樓下吵嚷開來,張松溪站起身:“我去看看。”推門而出。殷梨亭推了推張翠山:“五哥,別再想了,以後,和萱兒好好過日子,咱們啊,好好的做峨眉的女婿,嗯?”張翠山笑著點點頭,不做聲。 張松溪跑下樓,看見一個女子和一群小二打成一團,只三兩下,小二們就被打倒在地。易水月拍拍手,道:“混賬,我來你們這兒吃東西,怎麼不讓?”一個小二捂著臉道:“姑娘,您吃東西不給錢,還打我們?那我們不要錢了,您就行行好吧,您走吧!”易水月道:“誰說我不給錢了?我只是被人偷了盤纏而已。”張松溪笑著走過來,道:“易姑娘!”易水月看見張松溪,鬆了一口氣:“張少俠,你快來幫我說說!”張松溪笑著擺擺手,掏出銀子:“小二哥,多有得罪,這是我朋友。”小二接過銀子,點點頭,轉身走了。 張松溪道:“易姑娘,你怎麼來了?”易水月道:“你破了我師傅的棋局,我想找我師傅好好研究一下,誰知道剛來就被人偷了盤纏,真討厭!”張松溪道:“我師傅和兄弟們都在樓上,今天,是我大哥的生日,不如一起聚一聚?”易水月點點頭:“好的。”張松溪帶著易水月上了樓,進了房間。張松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易恆莊主的女兒,易水月姑娘。這位,是我師傅。這是我二哥,三個,五弟,六弟,七弟。”易水月一一打過招呼,笑道:“早就聽聞張真人的名號,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張翠山捋著自己的鬍子,道:“聽小徒說過易姑娘。” 俞岱巖站起身,端起酒杯,道:“易姑娘,多虧你幫忙,我才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我敬你一杯!”易水月笑著接過杯子,道:“不客氣。能和武當結緣,也是我的福分。”張松溪拉開椅子,道:“易姑娘,你坐。”易水月點點頭,笑著看著張松溪,坐在椅子上。莫聲谷推推俞岱巖,衝著眾人使著眼色,眾人笑著,權當沒看見。 黛綺絲帶著殷素素來到山上,黛綺絲道:“那忘情水的滋味,還好吧?”殷素素笑著點點頭:“嗯,很不錯。”黛綺絲道:“真的想清楚了?以後,可就真的是這樣了。不後悔?”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有什麼好後悔的?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已經死了,以後,我就是妖女。我要天下人都怕我!”黛綺絲笑道:“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素素,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麼?”殷素素接過黛綺絲手中的小瓶子,看著山上搭好的大號風車,笑著點點頭。 眾人回到客棧,分別去休息了。張翠山輕輕推開房門,道:“萱兒,睡了麼?”慕容萱躺在床上,蓋著被子,不做聲。張翠山笑著關上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拖著靴子:“想不到,蘇姑娘和霍姑娘是親姐妹,這個世界還真是有緣分。還有啊,救了三哥的易姑娘,今天也來江南了。現在安排在別的客棧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對四哥有意思。吃飯的時候,總是在對著四哥笑。就好像當初在武當山上,你對我那樣。” 張翠山自顧自的說著,卻遲遲不見慕容萱答話。張翠山皺著眉頭,道:“萱兒,你怎麼不應我?”張翠山站起身,走到床邊,慕容萱含著淚,看著張翠山,不做聲。張翠山四處看了看,愣了一下:“萱兒,你怎麼了?”慕容萱眨眨眼,眼淚流了下來。張翠山輕輕掀起被子,看見了裸著身子的慕容萱。張翠山慌忙抱起慕容萱:“萱兒,你怎麼了?”慕容萱流著淚,不做聲。張翠山想了想,解了慕容萱的穴。 慕容萱推著張翠山,道:“你走,你走!”張翠山皺著眉頭按住慕容萱的胳膊,道:“萱兒,到底怎麼了?”慕容萱緊緊抱住張翠山,哭道:“范遙,范遙!”張翠山握著拳頭,牙齒咬的直響:“混賬!我去找他!”說著就要起身。慕容萱扯住張翠山,道:“五哥,別去,別離開我,我求你。”張翠山含著淚,抱著慕容萱,道:“萱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慕容萱道:“五哥,你會不會嫌棄我?我真的沒臉見人了。” 張翠山搖著頭:“不會,我不會離開你的。”慕容萱輕輕推開張翠山,笑著擦著眼淚:“你在騙我。我沒資格和你在一起,也沒有理由和你在一起。你不會愛我了,我知道,你是覺得虧欠我,可你什麼都不欠。是我自己沒用,是我運氣不好,都是我自己命苦~”張翠山把慕容萱攬進懷裡,緊緊地抱著,道:“不,是我錯。一開始我明明是喜歡你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變成了素素。我滿腦子都是她。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辜負了你,我想補償你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要你一次又一次受傷。萱兒,對不起,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慕容萱搖著頭,推著張翠山哭著道:“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心裡一直想的都是殷素素。我不配,我真的不配啊!你讓我死啊!”張翠山緊緊抱住慕容萱,道:“萱兒,我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見殷素素。我心裡只有你,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慕容萱抬起淚眼,看著張翠山:“真的么五哥?”張翠山含著淚,咬著嘴唇,點點頭。慕容萱幸福的撲在張翠山懷裡,張翠山閉著眼睛,緊緊抱住慕容萱。 第三十七章:幻魔初見心膽驚 殷素素站在山上,望著風口,捏著手裡的小瓶子,看著山下發呆。洛芙悄悄走過去,低著頭:“小姐。”殷素素道:“你來做什麼?”洛芙道:“我,我來陪小姐。”殷素素笑著道:“陪我?你不覺得我很可怕么?”洛芙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小姐。我說過,我要伺候你一輩子的。小姐啊,我求求你,你別這樣,我,我害怕!”殷素素道:“怕?怕什麼?如果我不變壞,就不會有人怕我,所有的人都會來傷害我。我是妖女,何必去做好人?”洛芙哭道:“小姐,你這樣,我好心疼的。”殷素素笑道:“沒事兒的洛芙。妖女,就要有個妖女的樣子。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失去我想要的東西。” 洛芙擦擦眼淚,道:“小姐,我,我去找張翠山,找他來,和你說清楚。你別這麼折磨你自己好么?”殷素素搖搖頭:“不需要。他不是我的。如果他在乎我,那天他就不會走。一切都結束了。我是妖女,他是武當少俠,我們註定不可能在一起。既然做不了夫妻,倒不如做敵人。不能相愛一世,不如彼此記恨。”洛芙看著殷素素,咬著嘴唇點點頭。 張翠山搖著頭,閉著眼睛,做著噩夢,猛然翻起身,喊了一聲:“素素!”周圍一切都靜悄悄的,慕容萱趴在張翠山懷裡,安穩的睡著。張翠山閉著眼睛,喘著粗氣,慢慢睜開眼,看著懷中的慕容萱,心道:“明明是萱兒受了傷,為什麼做夢的時候會是素素?我到底是怎麼了。我答應萱兒要同她在一起,為什麼還對素素念念不忘?”慕容萱猛地抽搐了一下,哭了起來:“不要,不要!” 張翠山晃醒慕容萱:“萱兒,萱兒!”慕容萱睜開眼,緊緊拽住張翠山的衣領:“五哥。”張翠山笑著摸摸慕容萱的臉:“怎麼了?又做惡夢了?”慕容萱點點頭:“嗯。”張翠山道:“別怕,我在這兒。以後,我會對你寸步不離。嗯?”慕容萱笑著點點頭,靠在張翠山的懷裡。張翠山抱著慕容萱,歎了一口氣。 楊逍看著殷素素的背影,輕輕咳嗽了兩聲。殷素素笑著轉過身,道:“你來啦?”楊逍走過去,慢慢拉起殷素素的手:“素素,你這是何苦?”殷素素抽出手,笑道:“怎麼,我做了妖女,你反而也不樂意?”楊逍道:“我只是覺得,你要為了那些名門正派一句話就這樣糟蹋自己,太不值得!”殷素素笑道:“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開心就好,何必理會那麼多呢?” 楊逍道:“我聽洛芙說,你抓了一些人?”殷素素點點頭:“對,你要幫我一起抓?”楊逍歎了一口氣,道:“玩歸玩,別累壞了。人,我給你扔進山洞了。”殷素素嫵媚的笑了笑,道:“謝謝。”楊逍點點頭:“你自己小心點兒,我還有事,先走了。龍王有沒有給你留解藥?”殷素素點點頭。楊逍笑道:“那好,我走了。稍晚點兒再來看你。”殷素素點點頭,進了山洞。楊逍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殷素素進了山洞,華山派掌門的兒子被綁在一旁。殷素素扯開他嘴裡的毛巾,道:“昨晚玩得可盡興?”“你為何抓我?知道我是誰麼?小心我爹……”話音未落,殷素素已經一刀插進他的心臟,將心剜了出來。殷素素捏碎了那顆心,舔舔刀子上的血,自言自語道:“我要讓天下所有的負心人都不得好死。張翠山,我不會饒了你。”說罷,殷素素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洛芙看著猙獰的殷素素,心裡七上八下的。 次日清晨,大夥兒起來吃早飯。紀曉芙喊道:“快看,下雪了!”眾人圍聚在窗前,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慕容萱興奮的抓著張翠山的手,道:“五哥,好漂亮。”張翠山笑道:“江南雪景正美,這次能遇到,實屬不易啊。”慕容萱拉著張翠山的手,道:“走,五哥,我們下去玩雪!”張翠山笑著點點頭,跟著慕容萱跑了下去。殷梨亭和紀曉芙也相視一笑,跟著下去了。莫聲谷拖著俞岱巖:“三哥,一起去,一起去!”六個人在雪地上跑著,抓著雪互相拋著,滿是歡喜。 宋遠橋和蘇蓉蓉站在窗邊,看著六個人。宋遠橋道:“讓蘇姑娘見怪了。我這些師弟,總像個孩子似的,長不大。”蘇蓉蓉笑道:“我羨慕還來不及呢。武當七俠,能文能武,嫉惡如仇,行俠仗義,又這般淘氣。這,才是一個大俠應該有的樣子。平易近人,和善友好。難道不是么?”宋遠橋笑著點點頭,看著雪,不做聲。 俞蓮舟道:“霍姑娘,天山的雪,和這江南的雪,是否有所不同?”霍青桐笑著搖搖頭:“其實雪都一樣,並無差別。”俞蓮舟道:“我只怕,姑娘睹物思人,念鄉情切。”霍青桐笑道:“既然已經出來了,就沒打算再回去。何況,還遇到姐姐,真是三生有幸。青桐已經很知足了,哪裡還會想家?只不過,這雪,有些奇怪。”俞蓮舟道:“哦?怎麼奇怪了?”霍青桐道:“我自小在天山長大,雪是看了不少。正常的雪,都應該是精益剔透,潔白無瑕。這雪,卻發暗發紫,好生奇怪,像是有毒。” 宋遠橋和蘇蓉蓉看著雪,皺著眉頭。俞蓮舟道:“不會吧,這江南的雪,怎麼會有毒呢?”話音未落,只見紀曉芙和慕容萱玩著玩著,突然癱倒在地。張翠山和殷梨亭慌了神,連忙分別抱住紀曉芙和慕容萱。張翠山道:“萱兒,你怎麼了?”慕容萱迷迷糊糊支吾著:“五哥,我,我……”殷梨亭抱著紀曉芙,晃著,一臉焦急:“五哥,這~”兩人抱起紀曉芙和慕容萱,回了客棧。俞岱巖和莫聲谷也趕了回去。 張翠山抱著慕容萱進了房間,蘇蓉蓉給紀曉芙和慕容萱把了把脈,道:“是中毒。”張翠山看著眾人,道:“這怎麼可能,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殷梨亭道:“是啊,我們吃喝都在一起,怎麼可能會中毒呢?誰要害她們?”蘇蓉蓉看看宋遠橋,道:“說不準還真是這雪的問題。” 張三丰走進來,給慕容萱號了號脈,道:“萱兒中毒不淺,這毒源來的好生奇怪。”宋遠橋道:“霍姑娘說,有可能是雪。”張三丰道:“這毒,至陰至寒,我試試看,能不能用能力幫她們把毒逼出來。”張翠山想了想,道:“師傅,我有九陽神功,讓我來。”張三丰搖搖頭:“不,這毒源在哪裡,我們還不知道,得盡快找到它。你們現在立馬出去找。”俞岱巖道:“為什麼我們會沒事兒?”張松溪道:“可能,是因為我們內力雄厚,所以沒什麼大礙。萱兒她們內力不如我們,才會如此的。” 正說著,莫聲谷跑進來,道:“師傅,外面又有好多人昏過去了。”張三丰道:“事不宜遲,你們立刻出發,四處找找。”眾人點點頭,準備要走。樓下吵嚷開來,俞岱巖跑進房內,道:“師傅,盟主他們說,有好多人被抓走了,不知去向!”張三丰皺著眉頭:“都是何人,在哪裡被抓了?”俞岱巖看了看眾位兄弟,道:“都是在青樓被人抓的。其中,還有盟主的兒子。”殷梨亭道:“呵,我還以為是和明教爭鬥失手被擒呢!”俞蓮舟道:“會是何人所為?”張三丰搖搖頭,道:“先莫管這些了,他們都是武林中人,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我們先找到毒源再說。”眾人點點頭,分散開去。 張翠山和俞岱巖走在山路上,山路結了冰,兩個人小心翼翼,四處張望著。俞岱巖道:“五弟,這雪越來越大,想必應該快到了。”張翠山道:“不知道是何人,抓到他,定不輕饒!”俞岱巖點點頭,道:“五弟,你看!”張翠山低下頭,看著地上的血跡:“這……”俞岱巖道:“說不準,還和華山他們的人被綁架有關呢!想不到,一箭雙雕,好!”張翠山看了看山上,道:“三哥,你看!”俞岱巖順著張翠山的手看去,發現了一個半隱半現的風車。兩個人也不多言語,快步往山上走去。 洛芙看著山洞里的尸體,道:“小姐,您這是!”殷素素笑著擦了擦自己手中的刀子,道:“這些人,道貌岸然,實則是衣冠禽獸,死不足惜!”洛芙道:“小姐,我求您,您收手吧,我怕你殺紅了眼,你會瘋的!”殷素素笑著道:“別阻止我,否則,我不保證我能做什麼。”洛芙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張翠山,我去找他!”殷素素收住笑,一把抓住洛芙:“你說什麼?”洛芙道“我說你放不下張翠山,你心裡還有他!”殷素素道:“若是他在我面前,我定然一刀殺了!”洛芙還想說什麼,只覺得身體一陣冷,癱倒在地。殷素素道:“解藥給你,你下山吧。”說著,拋給洛芙一個小瓶子。洛芙拿著小瓶子,慢慢爬出去。 張翠山和俞岱巖上了山,兩個人看著巨大的風車愣了神。俞岱巖道:“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的風車。”張翠山點點頭:“那些毒雪,應該就是被這風車吹下去的。砸了風車,就好了!”俞岱巖點點頭。只見洛芙慢慢爬過來,張翠山和俞岱巖迎了上去。俞岱巖扶起洛芙:“洛芙,你怎麼了?”洛芙看著俞岱巖,嘴巴一張一合,道:“小姐,小姐~”張翠山抓住洛芙的手:“素素怎么了?”洛芙搖著頭,昏倒在俞岱巖懷裡。 張翠山看著洛芙,道:“三哥,你先帶洛芙下山去吧,我來砸風車。”俞岱巖道:“不,我們一起走!”張翠山搖搖頭:“我擔心素素有危險。你帶洛芙先走,我砸了風車以後,再去找素素。”俞岱巖看著懷裡的洛芙,點點頭:“那,你萬事小心,我把她送回客棧,再來找你。”張翠山點點頭,俞岱巖帶著洛芙飛快的下了山。 張翠山拿起一旁的石頭,衝著風車一下一下砸上去。只覺得耳邊虎虎生風,好像有人。張翠山舉著石頭,警惕的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異常。張翠山四處看去,發現山洞前有一灘早已凝固的血跡,不禁心裡一緊,自言自語道:“莫不是素素出了事?”正說著,只覺得耳邊擦過一片雪花,接著一陣刺痛。張翠山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何時被雪劃破了臉。張翠山正在納悶,只覺得耳邊有人在呼吸,張翠山猛地一轉身,一個紫色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後。 張翠山心裡一驚,猛地往後跳了幾步,喝道:“你是何人?”殷素素仰起頭,摘了面紗:“怎麼,你不認識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紫黑色的衣服透著一股子的妖氣,紫黑色的眼影看不清那眼圈究竟是何等顏色,連眼睛都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仿佛殺紅了眼的獅子,睜裂著,嘴角帶著死死鮮血,嘴角揚著不可思議的微笑。張翠山皺著眉頭,不住的搖著頭,道:“素素,你,你這是?”殷素素笑道:“我是妖女,我這樣,不是很正常么?”張翠山搖著頭:“你到底怎麼了?”殷素素道:“我?我本來就是如此。今天,就讓你見見我妖女的本性!” 張翠山道:“山洞附近的血跡是怎麼回事兒?”殷素素笑道:“自然是你們那些名門正派的血了!”張翠山一愣,就要往山洞里跑。殷素素攔住張翠山,道:“你救不了他們,他們已經死了!”說著,閃身進了山洞。張翠山快步追去,進了山洞。看著山洞里的一切,張翠山瞪大眼睛愣在那兒,一陣寒慄。 第三十八章:生死之中情相牽 俞岱巖背著洛芙,深一腳淺一腳朝山下走去。不多時,洛芙有了知覺,趴在俞岱巖背上,喊了一聲:“放我下來!”俞岱巖沒有止步,道:“你醒啦?”洛芙拽著俞岱巖的耳朵:“你帶我去哪兒?”俞岱巖道:“我帶你去客棧療傷。”洛芙道:“不行,快回去,小姐還在山上呢!”俞岱巖笑道:“不怕,五弟在。等你安全了,我再回來找五弟和你家小姐。”洛芙搖著頭,使勁砸著俞岱巖的腦袋,道:“你快停下,小姐中了毒,她會殺了張翠山的!” 俞岱巖一愣,猛地站住腳,順著雪路滑了兩步,回頭道:“你說什麼?”洛芙趴在俞岱巖背上,重複道:“小姐中了毒,現在變得殺人不眨眼。小姐揚言,要是她遇到張翠山,就,就殺了他!”俞岱巖皺著眉頭,道:“你怎麼不早說,那,你呆在這兒,我回去!”洛芙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行,我也得回去。我吃了解藥,很快就會沒事兒的,你背我回去!”俞岱巖看著洛芙,點點頭。 張翠山看著滿地的尸體,搖著頭,看著殷素素,問道:“人都是你殺的?”殷素素笑著用刀子蹭著尸體的臉,笑道:“沒錯,是我!”張翠山吼道:“你瘋了是不是?!”殷素素吼道:“是,我是瘋了!”張翠山看著滿地的鮮血,搖著頭道:“你這麼做,等於和八大門派結仇。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殷素素笑道:“不放過我又如何?我是妖女,八大門派,本就和我勢不兩立!”張翠山皺著眉頭道:“素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殷素素笑著站起身,道:“我本就是這樣,只是你看不清罷了!” 張翠山搖著頭,道:“我不信!在我心目中,你溫柔善良,絕不是現在這樣殺人不眨眼!”殷素素道:“說的輕巧,你真的了解我么?在你心中是何樣,又有何用?”張翠山愣了一下,殷素素接著說道:“我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我看透了這個世界。忘情棄愛,其實也很容易。我殺的,都是負心漢!連老天都不會怪我!”張翠山點點頭,道:“好,你怎麼做我管不了。他是盟主的兒子,你讓我把他帶回去。”殷素素笑道:“都死了,帶回去有什麼用?還有,你怎麼對他爹說?說是我這個妖女殺了他?”張翠山不做聲,上前一步,就要去扯尸體。 殷素素按住張翠山的手:“不行,你不能帶走,我要留著他們來餵狗!”張翠山瞪著殷素素,一把推開她,殷素素上手就打。兩人過起招來。殷素素道:“再不走,連你一起殺了!”張翠山不做聲,一掌打在殷素素身上,殷素素翻身倒在地上,按著胸口,低著頭。張翠山踟躇著,看著殷素素,不做聲。殷素素喊道:“張翠山,你要是帶走他,我一定殺了你!”張翠山不做聲,抱起尸體站起身就走。 殷素素哀叫一聲,一大口黑血吐了出來。張翠山拋下尸體跑過去,抱起殷素素,道:“素素,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緊啊?”殷素素轉過身,道:“你還管我做什麼,你不是要走么?你走啊!”張翠山道:“我也是一時心急,才出手的,對不起。”殷素素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憐我。”張翠山搖著頭:“不是,我不是可憐你,我,我是~”話音未落,張翠山瞪大了雙眼,皺著眉頭看著殷素素。殷素素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子,穩穩地插在張翠山的小腹上。 張翠山搖著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殷素素,道:“你,你殺我?”殷素素喘著粗氣,死死握住刀子,惡狠狠的道:“我恨你。”張翠山搖著頭,看著殷素素。殷素素接著道:“如果不是你,我就不必喝忘情水,就不必忍受這種痛,就不必變成現在這樣子!我恨你,我恨你!”殷素素猛地推開張翠山,張翠山按住刀子,看著殷素素,點點頭,笑道:“我懂了,我都懂了。你說的沒錯,是我害了你。” 殷素素笑著站起身,猙獰道:“我是妖女,我要殺了所有人。包括你!”張翠山站起身,道:“是我錯,是我對不起你。”說著,把刀子拔了出來,慢慢朝殷素素走過去,把刀子交給殷素素,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刀子衝著自己的心臟。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面無表情,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張翠山笑著搖搖頭:“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你應該殺了我。”殷素素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張翠山道:“是我不好,我讓一個善良天真的姑娘,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現在不僅恨我,還恨所有的人,讓無辜的人陪葬。我是罪魁禍首,難辭其咎。就是死千百次也都沒有辦法來彌補。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想她變回來,變回以前那樣。那個她,才是真的她,才是美好的她。” 殷素素搖著頭:“別說了!”張翠山道:“如果殺了我,能平息你的怨恨,我死不足惜。但是,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你只是恨我,何必要帶上他們?他們還有親人需要他們去照顧!答應我,殺了我以後,拆了風車,離開光明頂,以後……”殷素素搖著頭,一把把刀子刺進張翠山的胸膛:“夠了,別再說了!” 張翠山按住殷素素的手,接著道:“以後,找個好人家,相夫教子,過快樂的日子。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這一輩子,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殷素素抬起頭,眼裡滿是黑色的淚,慢慢劃過臉頰:“為什麼,你要一次次出現,一次次讓我難做!我是妖女,你為什麼要期待我變成好人!”張翠山笑道:“我不信你是妖女,在我眼裡,你永遠美麗,善良……”殷素素捂著自己的腦袋,叫道:“別說了!”說著,狠狠握著手中的刀,推著張翠山。 張翠山靠在墻上,一臉難色。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笑道:“我知道你委屈,哭出來,就好了。”說著,輕輕抬起手,喘著粗氣,擦著殷素素的眼淚。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咬著嘴唇不做聲,眸子卻越來越清澈。張翠山虛弱的笑著,道了聲:“素素,你回來了……”便兩眼一黑,倒了下去。殷素素按住張翠山的傷口,哭著道:“五哥,五哥~”張翠山沒有反應,殷素素慌忙從衣袖裡掏出金瘡藥,灑在張翠山的胸口,道:“五哥,你別嚇唬我啊五哥!”殷素素哭著,只覺得胸腔一悶,一大口黑血吐了出來,倒在張翠山的懷裡。 俞岱巖跟著洛芙跑上山,兩人四處看了看,俞岱巖道:“怎麼沒人啊!”洛芙想了想,道:“山洞!”兩個人跑進山洞,看著殷素素和張翠山渾身是血躺在一起。俞岱巖一臉怒氣扶起張翠山,道:“你家小姐殺了我五弟!”洛芙哭著扶起殷素素,回道:“才不是,是你五弟殺了我小姐,我要你們陪葬!” 俞岱巖摸著張翠山的脈搏道:“還有心跳,我得帶五弟下山去。”洛芙道:“那,那你看看我家小姐!”俞岱巖癟癟嘴,給殷素素把了把脈,道:“沒事兒,死不了。我得帶五弟回去了,你出去,幫忙砸了風車!”洛芙點點頭:“你別騙我,我小姐真的沒事兒?”俞岱巖點點頭:“我堂堂武當少俠,能騙你不成?這丫頭!”洛芙帶著哭腔點點頭,把殷素素拖到一旁,和俞岱巖一起砸了風車。 俞岱巖背起張翠山,道:“這風車,是誰造的?”洛芙看著殷素素,支吾道:“我,我不知道。”俞岱巖癟癟嘴,道:“以後,叫你家小姐,別老纏著我五弟了,五弟和萱兒……”洛芙道:“胡說,分明是你五弟纏著我家小姐才是!害我小姐得了相思病,你五弟不是個好東西!”俞岱巖愣在那兒:“嗨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講理!”洛芙沒好氣道:“我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武當沒完!”說著,帶著殷素素走了。俞岱巖看著洛芙,自言自語道:“這丫頭,牙尖嘴利!” 殷素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口中叨唸著:“五哥,五哥~”洛芙拿著毛巾擦著殷素素頭上的汗:“小姐,小姐~”殷素素看了看四周,道:“我怎麼回來的?”洛芙道:“我背你回來的唄。”殷素素靠在床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我~”洛芙笑著端來一杯茶,道:“早知道你見了張翠山會好,早就叫他來了。”殷素素愣了愣,道:“五哥他怎麼樣了?”洛芙搖搖頭:“不知道,俞岱巖帶他回去了。應該沒事兒。”殷素素點點頭,道:“但願如此。” 殷天正敲了敲門,道:“素素,醒了麼?”洛芙打開門:“老爺~”殷天正點點頭,洛芙轉身出去轉上了門。“爹~”殷天正仔細打量了一下殷素素,點點頭:“你沒事兒就好,爹要擔心死你了。”殷素素低著頭,笑了笑:“沒事兒的,是女兒不好,讓爹爹擔心了。”殷天正道:“龍王說,風車被拆了?”殷素素點點頭:“是女兒失職,女兒,願意去教主那裡請罪。”殷天正擺擺手:“罷,那雕蟲小技,不用也罷。你只要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好。”殷素素看著殷天正,點點頭。 張翠山睜開眼,胸口一陣疼,俞岱巖笑道:“沒事兒就好。師傅!”張三丰坐在床邊,給張翠山號了號脈。張三丰道:“翠山,是誰傷了你?”張翠山看著俞岱巖,俞岱巖道:“那惡人,功夫好的很,我和五弟分頭行動。五弟為了掩護我砸那風車,才會受傷的。我二人,並未看清那人的樣貌。”張翠山看著張三丰,張三丰目不轉睛盯著張翠山,張翠山低下頭去,咽了一口吐沫,點點頭:“三哥,三哥說的是。我們,並未看見兇手。”張三丰道:“既然如此,盟主也無從追蹤,只知道這明教罪孽深重,光明頂一役,勢在必行。怕是又要塗炭生靈了。哎!”說罷,張三丰站起身,走出門去。 俞岱巖坐在床邊,笑著道:“我這大話,說的還算不錯吧?”張翠山點點頭:“素素如何了?”俞岱巖道:“已經讓那小魔女帶走了。”張翠山皺著眉頭:“小魔女?”俞岱巖點點頭:“嗯,洛芙!”張翠山笑道:“想不到三哥你也會這樣稱呼別人。”俞岱巖道:“誒,你別多想。那殷素素是妖女,她的侍女,豈不就是小魔女了?”張翠山笑著點點頭,卻又眉頭緊蹙。 俞岱巖道:“怎了?”張翠山道:“三哥,我覺得,我對萱兒,我,我說不好。我好像,我好像愛的不是萱兒。”俞岱巖道:“你別瞎說了,你若不愛萱兒,又豈會和她歡好?我武當弟子,可不能拋棄妻子。”張翠山靠在床頭,看著俞岱巖,皺著眉頭,不做聲。 俞岱巖笑著拍著張翠山的肩膀,道:“我回來告訴師傅他們 ,是你發現了盟主的兒子,盟主和師太,還有師傅,都很看好你。你可別為了殷素素那個妖女,壞了自己的前程。師傅和咱們說過,你和他,是最投緣,最相似的。將來這武當,還是要交給你的。你可不能不顧大局啊!”張翠山看著俞岱巖,咬著嘴唇,點點頭。 第三十九章:為愛再上光明頂 殷素素坐在梳妝台前,洛芙梳著她的頭髮,道:“小姐,你還是穿粉色的好看。”殷素素笑道:“對不起洛芙,我,嚇到你了。”洛芙搖搖頭:“小姐,你這說的什麼話。其實,是洛芙不好。洛芙知道張翠山能救你,就早就叫他來了。小姐,也就不用這麼難受了。”殷素素道:“想不到,這輩子,就栽在他身上了。龍王,有沒有說什麼?”洛芙搖搖頭:“只是說你為情所困,其餘的,沒有了。”殷素素歎了一口氣,笑道:“只是不知道,光明頂一役,我應該如何。”洛芙道:“小姐,你莫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或許,張翠山想通了,帶你遠走高飛,不是更好麼?”殷素素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著搖搖頭。 張翠山坐在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飛鳥。宋遠橋端著桃子走了進來,道:“五弟!”張翠山回過神,笑道:“大哥!”宋遠橋道:“喏,嘗嘗。”張翠山看著桃子,不做聲。宋遠橋道:“怎了?傷口疼?”張翠山搖搖頭:“不是。大哥,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幫幫我。”宋遠橋笑道:“好啊,什麼事兒?”張翠山道:“大哥,我問你,你,沒了大嫂以後,還會續絃么?”宋遠橋愣了一下:“這是何意?”張翠山道:“我,我覺得,我和萱兒,我~”宋遠橋道:“你是說,你不愛萱兒了?”張翠山搖著頭:“也不是,我,我說不好。”宋遠橋道:“我懂了,你是說,你愛殷素素,對麼?” 張翠山點點頭:“我知道,她是妖女,我不應該這樣。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放不下她。”宋遠橋坐在一旁,拍著自己的大腿:“這可如何是好,你總不能扔下萱兒不管吧?畢竟萱兒已經是你的人了啊!”張翠山道:“可是~”說到這兒,張翠山收住聲,歎了一口氣。宋遠橋道:“五弟,也不是一定要把你和萱兒綁在一起,你若是真的不愛她,就直說,別婆婆媽媽的。要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張翠山道:“可是那樣,會不會對萱兒不公平?”宋遠橋笑著拍了拍張翠山,道:“你若不愛她,還要把她留在身邊,才是真的不公平。”張翠山看著手裡的桃子,點點頭。 張翠山來到慕容萱門外,敲了敲門,道:“萱兒,你在麼?”敲了幾下,沒有人回答。張翠山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奇怪,怎麼不在的?”莫聲谷跑過來,喊道:“五哥,出事兒了!”張翠山回過身:“七弟?怎麼了?”莫聲谷道:“范遙抓了曉芙和萱兒,給滅絕師太留了一封信,大家都去大廳了!”張翠山愣了一下,和莫聲谷一齊跑向大廳,心裡不住唸到:“范遙可千萬不要把真相說出來啊!” 兩人來到大廳,只見得滅絕拍著桌子大叫:“這明教欺人太甚,三番兩次來我們這裡擄人,這次竟然欺負到貧尼頭上,真是不知好歹!諸位,貧尼打算帶人殺上光明頂,殺他個片甲不留!”華山掌門和少林的人也在一旁附和著:“對,殺上去,別和他講什麼道理!”張三丰坐在一旁,不做聲。宋遠橋看著眾人,皺著眉頭。 眾人拿起武器就要起身。張翠山跑進門,道:“諸位還請稍安勿躁!”滅絕站起身,道:“張翠山,萱兒被抓去了,你還能等?你安的什麼心思!”張翠山一抱拳,道:“師太息怒,因為我也曾上過光明頂,對光明頂還算熟悉。如果貿貿然闖上去,只怕有性命之憂!”滅絕道:“怎的,我堂堂的盟軍,還怕他邪魔外道不成?”張翠山心道:“你這老尼姑,藉此挑起事端,群起而上光明頂拿倚天劍才是真。素素傷還未好,現在若是八大門派上了光明頂,素素未必來得及逃。還是穩住他們,給素素多爭取些時間才是。”口上卻說:“師太,晚輩並無此意。晚輩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 華山掌門想了想,道:“張五俠,你以為如何最妥當?”張翠山道:“因為我曾上過光明頂,所以,還是我去比較好。”滅絕想了想,道:“也好,你給我們把光明頂的地圖畫下來!”張翠山搖搖頭:“晚輩,並未記住全貌,只是個大概而已。”滅絕冷笑道:“那你為何要主動請纓上去?難不成,張五俠你還惦記著殷素素那個妖女?” 張翠山咽了一口吐沫,愣了一下,道:“晚輩,晚輩並無此意。晚輩只是擔心萱兒和曉芙師妹的安危。明教既然捉了她們,定當有所防範。若是大批的人上去,定然會被發現的。所以,不如晚輩一個人去的好。”滅絕想了想,點點頭。張翠山看了看張三丰,張三丰摸了摸鬍子,道:“一切小心。”張翠山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滅絕笑道:“張真人,你這徒弟,還真是英勇無畏啊!”張三丰擺擺手:“哪裡,只是擔心萱兒的安危罷了。”宋遠橋道:“師傅,時間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張三丰點點頭:“是啊,老了,不中用了。”說著,咳嗽了兩聲。滅絕笑道:“喲呵,張真人,平時那麼注意保養,怎麼來了江南幾天,就糟了風寒了?” 張三丰笑道:“我已然這把年紀了,怎麼還能活蹦亂跳的呢?”張松溪道:“不如,師傅早些回武當山去。江南偏濕,怕是對師傅身體不好。”滅絕笑道:“張真人這是要逃啊?”張三丰笑道:“有師太在此坐鎮,哪裡用的上貧道啊?”滅絕笑了笑,不做聲。張三丰站起身,一抱拳:“諸位,貧道現行告辭了!”說著,帶著武當其他幾個弟子轉身出了門。滅絕心道:“你想全身而退?想的輕巧!” 張三丰來到張翠山房內,張翠山收拾妥當,道:“師傅!”張三丰道:“讓兄弟們陪你去,否則,我擔心你也會出事。”張翠山搖搖頭:“師傅,你放心吧,就算我真的被抓了,陽頂天也不會為難我的。我讓三哥他們做接應,我自己一個人上去就好。”張三丰點點頭:“自己萬事小心。”張翠山點點頭,道:“師傅,我看,師太心思縝密,不會讓你置身事外,如果有可能的話,您還是趕緊回武當去吧!”張三丰笑道:“我的事兒,不用你擔心。萬事小心。”張翠山點點頭,和俞岱巖他們約定好計策,趁著夜色出去了。 洛芙給殷素素放好了洗澡水,殷素素躺在澡盆子里,笑著閉著眼睛,靠在邊沿上。洛芙輕輕給殷素素擦著身子,道:“小姐,舒服么?”殷素素笑著點點頭:“嗯,舒服,洛芙伺候的最好了!”洛芙道:“其實,教主和少主對你真的很好,聽說你身子康復,教主立馬把房間倒給你,讓你好好休養。怕是,愛屋及烏吧?” 殷素素睜開眼,打了洛芙一下:“休要胡說~”洛芙笑著縮了縮身子,道:“小姐,你以後,打算如何啊?”殷素素扔著水里的花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說來也奇怪,教主竟然取消了我和楊逍的婚事。”洛芙道:“怕是小姐的決絕打斷了教主的念想。”殷素素笑著歎了一口氣:“只希望教主不要難為我爹才好。”洛芙道:“小姐,您多慮了。教主和老爺好著呢!” 殷素素笑著點點頭,不做聲。洛芙道:“那個張翠山可真是木訥不堪,口口聲聲說的仁義道德,卻又對你剪不斷理還亂的。這些名門正派,還真是好生有趣呢!”殷素素道:“他也有他的理由,莫要強逼他。”洛芙道:“只怕是你有心對他好,處處維護他,他卻傻傻的不知道。”殷素素笑著搖搖頭,看著水中的自己,輕輕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潛了進來,躲開四處的巡邏兵,心道:“范遙抓了萱兒,未必是陽頂天指使的。我先去找陽頂天,問清楚。若真的是他指使的,那好好和他談談!”張翠山來到陽頂天的屋子旁,四處看著。只見楊逍趴在房頂,掀開瓦蓋,笑著看著裡面,往下面滴著東西。張翠山心道:“這楊逍趴在房上做什麼?莫不是是他和范遙設的計策,要殺了陽頂天,取而代之?!”想到這兒,張翠山搖了搖頭,又道:“不會,陽頂天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沒有防備呢?更何況,楊逍是他兒子,應該不會做這忤逆之事。”正想著,楊逍站起身,笑著離開了。 殷素素躺在澡盆子里,擦著自己的臉,昏昏欲睡。洛芙道:“小姐,累了?”殷素素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好乏。”洛芙道:“可能是身子剛好,所以才這樣的。你睡吧,我給你加水。”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沒事兒,我馬上收拾一下就休息了,你也早點兒歇著吧。”洛芙笑道:“我不累。”殷素素搖搖頭:“其實這些天,你吃的苦,受的累,比我還多。”洛芙笑著搖搖頭,打了個哈欠。殷素素笑著看著洛芙,洛芙連忙擦擦淚水,道:“不困,我真的不困!”殷素素道:“好了,你去休息吧!”洛芙點點頭:“你也早點兒休息哦,明天一早,老爺還有事兒找你呢!”殷素素點點頭,笑著擦擦身子。 張翠山飛身上去,偷偷扒開瓦礫,滿屋的水汽,看不真切。張翠山皺著眉頭,心道:“在沐浴?”張翠山想了想,往後退了一步,卻踏在被墨水染過的紙上,整個人失去重心,掉了下去。張翠山只聽得“噗通”一聲,自己掉進了木桶裡。張翠山連忙掙扎起來,抹著臉,吐著水。只見殷素素瞪大了雙眼,坐在澡盆里,雙手抱在胸前,驚魂未定的看著自己。張翠山愣了一下,連忙轉過身,手忙腳亂的爬出澡盆,邊爬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洛芙跑了進來:“小姐,怎麼了?張翠山?你,你這個色狼!”張翠山背著身子搖著頭閉著眼睛晃著手喊道:“不是,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洛芙上去就要打張翠山,殷素素攔到:“洛芙!五哥,你稍等一下。”說著,帶著洛芙去換了衣服。張翠山穿著粗氣,皺著眉頭,心裡暗自叫苦:“這素素怎麼跑到陽頂天的房間裡了,還……難怪陽頂天取消了楊逍的婚約,原來,是他看上素素了!這個老傢伙,為老不尊!我真是看走了眼!素素也是,竟然會~” 洛芙拿著干衣服走過來,道:“張五俠,要不要給你換身衣服?”張翠山搖搖頭:“不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說著,開始輕輕運功。只見額頭上緩緩冒出青煙,不多時,衣服都乾了。洛芙拍拍手,笑道:“武當內功果然名不虛傳!”張翠山笑著點點頭。洛芙到:“我家小姐,身材可好?”張翠山低著頭,紅著臉,苦笑著,道:“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洛芙笑著,蹦蹦噠噠的走了。 殷素素換好了衣服,道:“五哥~”張翠山轉過身,看著殷素素,紅著臉,低著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殷素素笑道:“沒事兒。你怎麼來了?”張翠山道:“范遙抓了萱兒和曉芙,師太想要夜襲光明頂,我怕你~我怕師太心懷鬼胎,挑起爭端,所以趁夜上來,想找陽頂天問個明白。”殷素素想了想,道:“並不知道范遙他們有這個行動,沒聽他們說過。”張翠山點點頭:“既然陽頂天不在,在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告辭!”說著就要走。 門外傳來了喧嘩聲,頓時火光照亮了半邊天。洛芙跑進來,道:“小姐,不好了,楊逍和范遙帶著人來了。怕是要抓張翠山!”張翠山愣了一下,道:“我現在就走,打擾了!”殷素素扯住張翠山,道:“你不想救她們了?”張翠山道:“有何高見?”殷素素想了想,道:“跟我來。” 第四十章:深入虎穴不為虎 范遙站在人群中,看著殷素素的房門,不做聲。楊逍喝道:“張翠山,我知道你在裡面,快出來,饒你不死!”洛芙從房內跑出來,大叫不好。張翠山把判官筆架在殷素素的脖子上,道:“都退後,不然,我殺了她!”楊逍道:“張翠山,你放開素素!” 張翠山攬住殷素素的脖子,道:“你先放了萱兒和曉芙師妹!”楊逍轉過身,道:“范遙。”范遙笑了笑,推開身邊的弓箭手,衝著張翠山道:“你殺呀!我就不信你下得去手。”張翠山想了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殷素素按住張翠山的手,筆頭刺中了殷素素的脖子,點點鮮血流了下來。 楊逍道:“張翠山,你住手!”張翠山道:“快放了萱兒和曉芙,不然,我就殺了她!”殷素素看著楊逍,不做聲,苦著臉,閉著眼睛。楊逍道:“范遙,放了她們吧!”范遙癟癟嘴,不做聲。陽頂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道:“放了她!”張翠山往後退了兩步,道:“你們先放人!”陽頂天看了看范遙,點點頭,范遙拍拍手,紀曉芙和慕容萱被人綁了過來。 張翠山道:“解開她們!”范遙示意手下解開二人,慕容萱和紀曉芙跑到張翠山身後,看著眾人。張翠山道:“萱兒,沒事兒吧?”慕容萱搖搖頭,緊緊抓著張翠山的肩膀。張翠山道:“我要帶她們下山,洛芙跟我走,其餘人,誰都不許跟來。否則,我殺了她!”說著,捏住殷素素的肩膀。 殷素素哼叫了一聲,楊逍點點頭:“好,依你!”張翠山帶著一行人,慢慢退下了山。楊逍看了看,道:“追!”陽頂天擺擺手:“算了,別追了。目的達到了就好,何必那麼執著?”范遙看了看楊逍,楊逍不做聲,點點頭。 張翠山拖著殷素素和慕容萱的手,一路狂奔,跑下山。走到山腳,張翠山道:“曉芙,萱兒,你們先走,三哥和六弟在前面接應你們。”慕容萱拽住張翠山,道:“你去哪兒?”張翠山道:“我怕有詐,在這兒攔一下,你聽話。”慕容萱想了想,點點頭,和紀曉芙離開了。洛芙給殷素素擦了擦脖子上的血,道:“小姐,你總這麼幫他,有什麼好的?”殷素素示意洛芙不要出聲。 張翠山道:“洛芙,你能不能迴避一下,有幾句話,我想和素素單獨說。”洛芙看了看殷素素,殷素素點點頭,洛芙轉身離開了。張翠山道:“你,你怎麼會在陽頂天房裡?”殷素素笑了一下:“怎麼,你覺得,我和他?”張翠山道:“他取消了你和楊逍的婚事,此中定有蹊蹺。現在又把你安排在他的房內,你不覺得很奇怪么?”殷素素背過身子:“奇怪的是你才對,明明不在意我,卻又要多管閒事。” 張翠山道:“我,我不是多管閒事。我去的時候,看見楊逍趴在屋頂,看你……我怕你吃虧,想告訴你而已。”殷素素轉過身子:“楊逍偷看我?那你呢?你不也是一樣么?”張翠山漲紅了臉,道:“我,我只是無心之失。”殷素素哼笑道:“無心之失?你幾時才是有心而為?” 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殷素素搶白道:“你什麼你?我一次次幫你,你都做了些什麼?”張翠山道:“好心好意關心你,反倒招惹了一身的不是!”殷素素笑道:“關心我?你憑什麼關心我?你關心我目的何在?何必在這裡假惺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張翠山氣呼呼的咬著嘴唇,看著一旁不做聲。殷素素轉過身子,背對著張翠山。樹林里吹來陣陣冷風,顯得氣氛更加緊張。張翠山想了想,長舒一口氣,道:“忘了問你,你的傷,好了麼?”殷素素沒好氣道:“好了!楊逍陽頂天把我照顧的那麼好,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好?” 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只是想和你心平氣和的說兩句,怎生這般不依不饒?”殷素素苦笑道:“是,我不應該不依不饒。你為了救慕容萱,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隻身上這光明頂,我又何必不依不饒?”說著,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張翠山低著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殷素素擦著眼淚,想要走。張翠山拖住殷素素的手,道:“我今天去找萱兒,就是想和她說清楚,我,我愛的不是她。可是,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和她說,才能不傷害她。我也沒想過要傷害你,我真的是無心的,素素,你別這樣。我,我每次看見你哭,我都很想扇自己,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和萱兒說。”殷素素衝著張翠山吼道,道:“你不要狡辯了,那孩子明明不是你的,你為什麼不說?你分明就是離不開慕容萱!” 張翠山一愣:“你,你怎麼知道?”殷素素擦擦眼淚,道:“那日,你喝醉了,在光明頂上,你自己說的。”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殷素素道:“洛芙都說我,認識你以後,變得愛哭了,和以前很不一樣。或許,就是因為我自己太傻了,太容易相信你。當初,給了自己太多美好的幻想,現在,卻什麼都得不到!”聽到這兒,張翠山忍不住輕輕扯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我~”殷素素笑著轉過頭,撇過身子,抽出手,道:“你走吧,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若是在光明頂上相見,休怪刀劍無眼。” 張翠山拽過殷素素,攬在懷中,殷素素眼中含淚,睫毛輕輕顫抖。張翠山看著懷中的殷素素,壓抑許久的一些東西仿佛一下子甦醒了過來,便俯下身子,閉上眼睛,衝著殷素素親了上去。殷素素猛地掙脫開張翠山的懷抱,衝著他的鼻樑就是一拳。 張翠山的鼻子登時鮮血直流,殷素素抬手便要打張翠山,張翠山按住她的手腕,腳下輕輕一送。殷素素失去重心,往後倒去。由於動作劇烈,加上剛剛的跑動還未收拾,殷素素肩頭的衣服“刺啦”一聲撕開了,露出半個肩頭。張翠山連忙去扶,攔住殷素素的腰,殷素素還要打,張翠山向後一仰,殷素素一推,張翠山腳下一滑,兩人齊齊倒下去。張翠山托著殷素素,生怕摔傷了她,迎來的卻是殷素素帶著淚的唇。 張翠山躺在地上,抱著殷素素,閉著眼睛,輕輕呼著氣,吻著她。殷素素也閉著眼睛,環抱著張翠山的脖子。張翠山緊緊摟住殷素素,殷素素一回手,扯開張翠山的衣帶,雙手撐在他的胸脯上。“武當少俠,原來也會做這苟且之事啊!”樹林里冷不丁傳來這麼一聲,嚇得張翠山和殷素素一個機靈。張翠山抱著殷素素坐起身:“誰?”陽頂天笑著靠在一旁的樹上,道:“想不到,武當少俠也有這欺男霸女的愛好。”張翠山和殷素素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殷素素羞紅了臉,站在一旁,張翠山沒好氣道:“與你何干?”陽頂天笑道:“我只怕某人滿口的仁義道德,到頭來,卻又讓人家黃花閨女失身受騙!”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總比你那兒子好!”陽頂天笑道:“張少俠,初嘗禁果吧?連鼻血都沒擦乾淨!”張翠山這才覺得鼻子隱隱作痛,連忙扯過衣袖擦了擦。殷素素也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 陽頂天笑著坐在一旁的樹墩上,笑道:“來,你二人今天在這裡,對我三叩首,我就把素素嫁你,省得你老惦記!”殷素素看了看張翠山,愣了愣。張翠山道:“我張翠山,上跪天地,下跪雙親師尊,其餘的人,休想!”陽頂天搖搖頭:“你這孩子,好生迂腐。那好,你帶著殷素素和我一起去找你娘,成了這門親事,如何?” 張翠山心道:“這陽頂天到底安得什麼心思,總是提我娘親作甚?”道:“我早就說過,我娘親已經死了,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話音未落,張翠山只覺得小腹受了一記重拳,飛出半丈,像個□□一樣趴在地上。殷素素跑過去,扶起張翠山,道:“五哥!”張翠山只覺得小腹一陣寒,額頭上滲出冷汗。 陽頂天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帶我去見她。”張翠山捂著小腹,看著陽頂天搖著頭。陽頂天推開殷素素,一把扯起張翠山,道:“最後一次機會!”張翠山衝著陽頂天吼道:“不可能!”陽頂天左手扯住張翠山的衣領,右手運力,衝著張翠山就是一頓亂拍,接著一推,張翠山硬邦邦的跪在地上。殷素素看著愣在那兒,搖著頭。陽頂天按住張翠山的腦袋,道:“為什麼不用九陽神功?”張翠山喘著粗氣笑道:“我是武當弟子,何必用那些歪魔邪道的功夫!” 陽頂天掐著張翠山的脖子,道:“可是,不用你會死的。”張翠山冷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陽頂天把張翠山的頭扭到殷素素那邊:“再說一次?”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愣了愣神兒,陽頂天一巴掌拍在張翠山頭上,張翠山嚎了一嗓子,殷素素跑過去,按住陽頂天的手:“教主,教主!”陽頂天推開殷素素,笑道:“你要在你心愛的人眼前就這麼活生生的死了?” 張翠山不做聲,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熱,不多時,頭上冒出了縷縷青煙,張翠山大叫一聲,振開了陽頂天的手。陽頂天退了幾步,看著張翠山,笑著點點頭。殷素素急忙跑上前去,扶住張翠山:“五哥!”張翠山看了看自己的手,喘著粗氣,衝著陽頂天問道:“你什麼意思!”陽頂天笑道:“以後,這世上至陰至寒的毒,都奈何不了你了。我已經幫你打通了經脈,你現在,有九重九陽神功的功力了。還不謝謝我?” 張翠山輕輕推開殷素素,走到陽頂天面前,道:“我說過我不要!你要是想憑藉這點討好我,我勸你最好死心!”陽頂天笑著搖搖頭,道:“這是你應得的。”張翠山皺著眉頭:“什麼?”陽頂天笑著轉過身子:“素素,走!”殷素素不捨的看著張翠山,跟著陽頂天走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伸著手,輕輕念了一聲:“素素。” 俞岱巖和殷梨亭跑了過來。俞岱巖道:“五弟,沒事兒吧?”張翠山搖搖頭。殷梨亭道:“五哥,萱兒和曉芙已經回去了。你還在等什麼?”張翠山看了看遠處,擦了擦鼻子,吸了兩口氣,道:“沒什麼,回去吧。” 殷素素跟著陽頂天慢慢走著。洛芙從一旁跑了過來:“小姐~”殷素素抓著洛芙的手,滿是緊張。陽頂天站住了腳,殷素素也立住腳,看著陽頂天。陽頂天轉過身子,道:“若是要你選,你是要這個呆書生,還是要楊逍?”殷素素道:“素素是什麼心思,想必教主已經知道了。素素知道,和他不可能,所以,素素現在,寧願孤獨一生。”陽頂天笑著搖搖頭,道:“你知不知道,這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們兩個,是註定不能在一起的。” 殷素素眼瞼低垂,道:“我知道。”陽頂天道:“那,你想如何?”殷素素搖搖頭:“素素不知。”陽頂天道:“光明頂一戰,如何解決?”殷素素看著陽頂天,搖搖頭。陽頂天笑道:“江湖兒女江湖怨,果然如此。”便搖著頭走了。 洛芙扯住殷素素,道:“小姐,教主什麼意思啊?”殷素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洛芙笑道:“那,你有沒有和張翠山說,叫他帶你私奔呢?”殷素素看著洛芙,拍拍她的頭,道:“來日方長,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洛芙看著殷素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第四十一章:情感為棋人為子 張翠山跟著俞岱巖和殷梨亭回到客棧。滅絕看著張翠山,道:“張五俠回來的好生夜啊?”張翠山道:“翠山擔心有追兵,所以,在後面攔截一下。”滅絕笑著喝了一口茶:“哦?那是否有人追趕啊?”張翠山想了想,搖搖頭:“並無。”滅絕站起身,道:“那張五俠,好生休息吧!”說著,甩甩衣袖走了。 張翠山拽拽俞岱巖:“師太怎麼了?”俞岱巖搖搖頭:“我上哪兒知道去。夜了,回去休息吧!”眾人點頭稱是。張翠山原地躊躇著,不動彈。俞岱巖推了推張翠山,道:“五弟,怎麼不回去?”張翠山撓撓頭,道:“沒,沒什麼。回去,回去!”說著,歎了一口氣,走出門。 張翠山走到房門口,舉著手,想要敲門,想了想,又放了下去。張翠山看著窗戶上映出來的人影,撇撇嘴,想著宋遠橋的話,愁的開始磨牙。慕容萱打開門:“五哥!”張翠山一愣神,回過頭:“萱兒。”慕容萱道:“回來了,怎麼不進屋?”張翠山笑著尷尬的撓撓頭:“進,進!”硬著頭皮進了門。 “萱兒!”張翠山站住腳,道:“我有話,想和你說。”慕容萱笑著拍拍一旁的包袱,道:“說吧!”張翠山一愣,皺著眉頭:“你要去哪裡?”慕容萱長舒一口氣,道:“我?我當然是要離開了。我回去和師姐一起睡。”張翠山道:“為什麼?”慕容萱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笑道:“因為我覺得,我應該離開啊!”張翠山支吾著,不知道說什麼。 慕容萱道:“你想和我說什麼?”張翠山搖搖頭,道:“你,為什麼想走?”慕容萱背過身子,道:“因為,我聽見你和殷素素在樹林里說的話了。”張翠山捏著拳頭,看著慕容萱,不知道說什麼。慕容萱笑道:“好了,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床鋪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晚安!”說著,拎著包袱就走了。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的背影,捏著拳頭,不做聲。 殷素素回到光明頂。殷天正坐在桌子邊上,不做聲。殷素素衝著洛芙點點頭,洛芙退了出去,關上房門。殷素素走過去,輕喚一聲:“爹~”殷天正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給桌子拍的粉碎。殷素素心裡一驚,往後退了幾步。殷天正怒道:“你還反了啊?幫著張翠山救人?你還是明教的人么?還是我女兒么!” 殷素素低著頭,道:“女兒知錯了。女兒只是不希望,用那些齷齪的手段,去對付他們。”殷天正道:“齷齪?素素,在他們眼裡,我們本就是邪魔外道,不論我們做什麼,我們都是魔!”殷素素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想改變什麼,我只想幫他。”殷天正氣道:“幫他幫他!那個書呆子有什麼好?你三番兩次幫他,他做過什麼?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害你!”殷素素道:“這不怪他。要怪,就怪我們的身份。” 殷天正回過頭:“你這意思,是埋怨我了?埋怨我生了你,沒把你生在名門正派了?!”殷素素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殷天正看著殷素素,歎了一口氣:“好了好了,脖子上的傷,要不要緊?”殷素素搖搖頭:“沒事兒。只是嚇唬人的。”殷天正點點頭:“算了,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殷素素點點頭。殷天正看著殷素素,背著手搖著頭,走出門去。殷素素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想到樹林里的一切,臉上不禁一陣紅。 張翠山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殷素素,也想著慕容萱。和慕容萱一起睡了這麼久,忽然她不在身邊,還有些許的不習慣。張翠山坐起身,坐在床上,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索性披好衣服,走出門去,去長廊上溜達。張翠山在長廊上伸了兩個懶腰,看著月亮,閉著眼睛,長舒一口氣。只覺得閣樓下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張翠山皺著眉頭,慢慢走下樓梯,只見慕容萱踡縮在墻角,抱著自己,嚶嚶的哭著。 張翠山一愣,輕聲道:“萱兒?”慕容萱仰起頭,看見張翠山,拿起包袱就要跑。張翠山跑過去,拽住慕容萱:“你搞什麼鬼?在這裡坐著幹嘛?怎麼不回房間?”慕容萱道:“我還回去做什麼。”張翠山道:“你搞什麼鬼,身子這麼冰,你在外面坐了多久?你不是說要和曉芙一起睡么?” 慕容萱哭道:“我還有什麼面目和別人睡在一起?和師傅在一起,我怕,怕她知道真相會責罰我;和師姐在一起,又怕做夢說出那天的一切;自己一個人,又怕范遙來找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在光明頂上,范遙他……我想死,我真的想死,可是,我還沒有給爹娘報仇,我死不瞑目啊!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我原本有一個很美好的生活,有爹疼,有娘教,為什麼現在會變得一無所有?我明明只有你了,為什麼,為什麼殷素素還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啊!” 說到這兒,慕容萱猛地一把推開張翠山,張翠山搖著頭:“對不起萱兒,我不知道……那天你為什麼不說,你要是說了,我,我一定和范遙拼命的萱兒!”慕容萱回身想要走,張翠山扯住慕容萱,只覺得她手冰涼。張翠山脫下衣服,披在慕容萱的身上。慕容萱回身抱住張翠山,放聲大哭起來:“五哥,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那麼晚還不回來,我好擔心你的。可是當你打開門,第一句話卻是想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離開我?我已經沒有爹娘了,我只有你了五哥。” 張翠山抱著慕容萱,搓著她的背:“對不起萱兒,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萱兒,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萱兒。”慕容萱道:“五哥,我真的只有你了,我求求你,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張翠山看著懷裡哭成淚人的慕容萱,想到自己是個孤兒,這麼多年沒有人疼,沒有人愛,心裡一陣酸。 張翠山抱著慕容萱,道:“好了萱兒,不哭了,我們回去。我答應你,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再離開你了。別哭了,好不好?”慕容萱仰起頭:“五哥,真的么?”張翠山含著淚,咬著嘴唇,點點頭,給慕容萱擦著眼淚:“嗯,嗯!”慕容萱笑著流著淚,緊緊抱著張翠山,嚶嚶的哭著。張翠山只覺得慕容萱身子冰涼,搖著頭,內疚不已。 兩人回到房內,張翠山道:“萱兒,你先去床上躺著。我去給你打盆熱水,泡泡腳。”慕容萱笑著點點頭。張翠山端來熱水,把慕容萱的腳輕輕按在水盆里:“怎麼樣?”慕容萱點點頭,道:“很暖,很舒服。”張翠山笑著往慕容萱腳上淋著水,輕輕的搓著。慕容萱紅著臉:“五哥。”張翠山一愣,道:“對不起,你自己泡會兒,我給你打點兒水,洗洗臉。”慕容萱點點頭。 張翠山拿來毛巾,慕容萱仰起臉:“你給我擦。”張翠山笑著,輕輕擦著慕容萱的臉。慕容萱道:“五哥,我好懷念,我有身孕的日子。”張翠山坐到慕容萱旁邊,握著她的手,道:“以後的每天,我都會像以前那樣照顧你,不會再離開你了。原諒我,好不好?”慕容萱笑著靠在張翠山懷裡,道:“真的么五哥?”張翠山笑著點點頭。慕容萱環抱著張翠山,閉著眼睛靠在他懷裡,幸福的笑著。 楊逍喝著茶,和范遙說笑著,陽頂天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嚇了他一跳。楊逍站起身子:“爹。”陽頂天看了看范遙,道:“你出去。”范遙點點頭,轉身走了。楊逍遞過去一杯茶:“爹,怎麼了?”陽頂天道:“你想把我的屋子拆了麼?”楊逍笑著撓撓頭:“兒子知道錯了。兒子,只是想看看素素,沒別的意思。” 陽頂天道:“你真的是我兒子?怎麼總是做出這些傷風敗俗的事兒!”楊逍道:“爹,我傷風敗俗?那張翠山整個人都掉進去了,你怎麼不說他!”陽頂天抬起手:“怎麼,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楊逍癟癟嘴,道:“我只是覺得,這不公平。好像,好像他才是你的兒子似的!” 陽頂天拍了拍桌子:“你說什麼?”楊逍道:“不說了就是了。”陽頂天平平氣,道:“冰蠶,都讓她帶回去了?”楊逍點點頭:“嗯,龍王會聯繫她的。”陽頂天笑道:“不知道,這一次,那些名門正派,會怎麼做。”楊逍道:“爹,張三丰不走,我們勝算還是不大。”陽頂天笑道:“你以為,張三丰喜歡置身事內?張三丰會想盡一切辦法,逃離這些凡夫俗子的。”楊逍道:“但是,爹,你確定他們會中計?”陽頂天笑著轉著手裡的茶杯,不做聲。 樹林內,一個人跑過去,哆哆嗦嗦的:“求你,求你把解藥給我!”黛綺絲轉過身,笑道:“怎麼樣?變得這麼丑,是不是很害怕?”那人低著頭,看不清臉,只聽得嚶嚶的哭聲:“他會不要我的,我求求你,給我解藥!”黛綺絲笑著把一個小盒子遞給她:“喏,這個給你。把這個放到井水里,我就給你解藥。”那人接過小盒子,道:“會怎樣?”黛綺絲道:“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照做就好。這是今天的解藥。若是明天奏效了,再來這裡,我就把解藥給你!”那人點點頭,轉身跑回去。 殷梨亭看著天上的月亮,心道:“曉芙被抓,卻躲著我不見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五哥還能和萱兒在一起,安慰她,我的曉芙呢?真不知道,這明教到底想幹嘛,抓誰不好,非要抓我的芙妹!”紀曉芙在身後喊了一句:“六哥!”殷梨亭轉過身子:“芙妹!你如何了?”紀曉芙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只是今天擔驚受怕了而已。才緩過來,讓你擔心了。”殷梨亭笑著搖搖頭,輕輕擁住紀曉芙。 次日清晨,殷素素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睛。洛芙敲敲門:“小姐~”殷素素坐起身子:“怎麼了?”洛芙道:“後面的荷花開了,要不要去看?”殷素素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啊。我倒是更想知道,光明頂一役,教主是怎麼安排的。”洛芙道:“教主和老爺他們昨晚已經商議對策了。”殷素素皺著眉頭:“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洛芙笑道:“就是你沐浴的時候啊。”殷素素點點頭:“那,他們說什麼了?”洛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啊。” 殷素素點點頭,不做聲。洛芙在一旁晃著一只草編的小螞蚱。殷素素皺著眉頭,道:“這螞蚱哪兒來的?”洛芙連忙把手背在身後:“沒,沒什麼啊!”殷素素笑道:“說,誰給你的定情信物?”洛芙撅著嘴巴:“哪有,這不是什麼定情信物。就是那天,你和張翠山在樹林里聊天,我覺得無聊,到處走走,就編了一個嘛。” 殷素素笑道:“你自幼和我一起長大,我還不知道你的能耐?快說,誰給你的!小心讓人騙了去!”洛芙笑道:“俞岱巖那麼笨,怎麼騙我~唔~”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洛芙背過身子去,捏著螞蚱不做聲。殷素素笑道:“你什麼時候和俞岱巖好上了?”洛芙轉過身,皺著眉頭:“誒呀小姐!我,我不說了!”說著,跑出門去。殷素素看著太陽,閉著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 滅絕召集眾人,坐在前廳。華山掌門道:“師太,明教的人綁架了令徒,不知可否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滅絕眉頭一皺,道:“盟主此言差矣,我峨眉的好女兒,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怎麼就這般看不起人?”華山掌門笑道:“是我多慮,還望師太見諒。只怕二位姑娘,身子有所不適而已,絕無其他。”滅絕不做聲。 慕容萱扯著張翠山的手,張翠山沖她笑笑,慕容萱回以微笑,卻覺得一陣昏眩,倒在地上。張翠山連忙扶起,一旁,紀曉芙也倒了下去。殷梨亭喊了一聲不好,連忙去扶。其他門派的弟子也一個接一個頭重腳輕,倒在地上。張翠山抓著慕容萱的手,衝著張三丰道:“師傅,萱兒的手好冰!”張三丰走上前去,號了號脈,道:“帶萱兒進房!”殷梨亭抱著紀曉芙喊道:“師傅,芙妹的身子也好冰!”張三丰想了想,道:“帶她一起進來!” 第四十二章:亦步亦趨解謎題 張翠山和殷梨亭抱著慕容萱和紀曉芙進了屋子,宋遠橋等人也跟了進來。張三丰給二人把了把脈,搖了搖頭。張翠山握著慕容萱的手,道:“師傅,萱兒怎麼了?”張三丰道:“看樣子,是中了冰蠶的毒。”張翠山和殷梨亭互相望了一眼:“冰蠶?”張三丰點點頭:“這冰蠶,來自西域,至陰至寒。若非至陽至剛的功夫,是不能根治的。只能依靠內力和真氣來續命。” 張翠山道:“我有九陽神功,陽頂天說過,這是天下至陽至剛的的功夫。”張三丰看著張翠山,想了想,道:“你先幫萱兒解毒。”殷梨亭扯住張三丰:“師傅,還有芙妹!”張三丰道:“曉芙,由你自己來。翠山,你是不是教過兄弟們九陽神功的心法?”張翠山看著張三丰,點點頭。張三丰歎了一口氣:“難怪你們會沒事兒,也好,你們用九陽神功幫忙,但是誰都別說出去,知道么?”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張翠山給慕容萱療了傷,慕容萱慢慢睜開眼,張翠山笑道:“萱兒。”慕容萱輕輕哼了聲:“五哥。”張三丰道:“萱兒,出去,對誰都不要說,是翠山救了你。要說,就說是翠山用內力幫你續命,知道么?”慕容萱皺著眉頭,張翠山道:“為什麼?”張三丰捋了捋鬍子,道:“你也知道,這九陽神功是至陽至剛的功夫。可是,這九陽神功,是明教代代相傳的功夫,你怎麼會?” 張翠山道:“是素素帶我去了一個山洞,我稀里糊塗就學會了。”張三丰道:“那,你上了光明頂兩次,全身而退,又是為何?”張翠山道:“陽頂天放我走的。”“為何放你走?”張翠山一愣:“我,我不知道。” 張三丰笑道:“問題就在這兒。陽頂天下了很大的一步棋,兩擒兩縱,又讓你學了他的功夫。你能帶著曉芙和萱兒從光明頂毫髮無傷的回來,已經讓人捉摸不透了。現在,又冰蠶橫行,卻只有你一人能解,到時候,其他門派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懷疑你。你在無形之中,就做了細作了。” 張翠山捏著拳頭,道:“我早就說他沒安什麼好心!”張三丰道:“所以,你會九陽神功的事兒,不能讓任何一個外人知道。”張翠山點點頭:“是,我知道了。”張三丰道:“萱兒,此事事關重大,希望你不要介懷。幫貧道和翠山,撒個謊。”慕容萱道:“萱兒對五哥真心實意,不會害五哥的。” 張三丰點點頭,道:“翠山,你先安頓一下萱兒,一會兒,和兄弟們一起去找毒源,我出去幫忙。”張翠山點點頭。慕容萱抱住張翠山,道:“五哥,我害怕。”張翠山笑著拍拍她的頭:“不怕,有我在,不會有事兒的。” 陽頂天拿著棋子,對著棋盤,自顧自下著棋。楊逍笑著跑進來,道:“爹,好消息!”陽頂天沒有回頭,下了一顆棋子,道:“怎麼了?”楊逍道:“探子回報,冰蠶已經開始蔓延毒性了!”陽頂天看著棋盤,道:“武當的人呢?”楊逍笑道:“武當的人,都忙著用內力,幫那些名門正派續命呢!”陽頂天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很好。” 說著,陽頂天落下一顆子,接著道:“告訴蝠王龍王他們,去大廳,有要事相商。”楊逍點點頭:“得令!”轉身跑了出去。陽頂天看著棋盤,自顧自道:“圍剿光明頂?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武當,我看你這回怎麼和我斗!”棋盤上,黑白交錯,儼然一個“殺”字。 殷素素和洛芙撿著地上的落花,洛芙道:“小姐啊,你說,教主放張呆子他們下山,真的是因為心疼你嗎?”殷素素笑道:“你認為呢?”洛芙撓撓頭:“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教主很偏愛小姐的。只可惜,做不成教主的兒媳婦!”殷素素搖搖頭:“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教主不僅偏愛我,也偏愛五哥。” 洛芙仰起頭:“從何而見?”殷素素道:“五哥雖然學了九陽神功,可是從來都不練習,也就是個三四重的功力。可是那天,教主竟然幫著五哥打通了靜脈,五哥現在的九陽神功,可以和教主相媲美了。教主說,天下至陰至寒的東西,都傷不得他了。”洛芙笑道:“因禍得福?那呆子還真的福運無邊啊!”殷素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教主的用意,只聽說,教主要去找五哥的娘親。” 洛芙四處看了看,悄聲道:“小姐,我有一個猜想。”殷素素道:“什麼猜想?”洛芙一癟嘴,笑道:“我猜,那呆子,是教主的私生子!”殷素素四處看了看,捂住洛芙的嘴巴:“瞎說什麼呢?”洛芙扯開殷素素的手,道:“你也說了,教主偏愛那呆子啊!你想,教主本是要撮合你和楊逍的,怎麼見了那呆子以後,就斷了這門親事了?還有,那呆子本來是咱們的俘虜,怎的就要送到教主房裡好酒好菜伺候著?怎的就毫髮無傷的給放下山去了?” 殷素素搖搖頭:“沒道理,教主年輕的時候不會那麼花心吧?有楊逍的娘,有芊筠的娘,還有一個五哥的娘?唔,說不通。”洛芙想了想,道:“也是,教主只說過,找鬼醫,卻沒說找張呆子他娘!那他娘是什麼人呢?”殷素素笑道:“他娘他娘的,聽起來像罵人呀!”洛芙笑道:“不說他娘,說,您未來的婆婆?”殷素素抬手就要打:“臭丫頭,拿我尋開心?看打!”洛芙撒腿就跑:“小姐,我錯了,我錯了!” 宋遠橋帶著眾人來到後院,道:“我有所耳聞,這冰蠶,來自西域,可咱們最近沒有接觸什麼來自西域的人。只可惜,蘇姑娘和霍姑全娘去天山探親了,不然,可以問問蘇姑娘。”俞岱巖道:“現在,各大門派的人不少中招,若是明教夜襲,恐怕除了咱們,會全軍覆沒。”俞蓮舟道:“更可惡的是,陽頂天下了這麼大一步棋,卻把五弟當了棋子。若是眾人知了實情,只怕是會對五弟不利。” 張翠山道:“我倒是不怕,只怕有些人藉此挑起事端,壞了武當的名聲。”張松溪想了想,道:“這冰蠶既然是至陰至寒之物,必將一碰即化。如果傳播開來,途徑不會多,只能是空氣,水,和食物。”殷梨亭道:“我們不會傻到吃下去一隻冰冷的蟲子也不知道吧?”莫聲谷道:“空氣?有蟲子?”張松溪笑了笑:“那,應該就是水了。” 俞蓮舟搖搖頭:“可是,水裡有蟲子,我們也不會看不清啊!”張翠山回過身子,看了看水井。眾人一齊圍過去,宋遠橋道:“這水,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啊!”由於井口不大,圍了六個人已經是很擁擠了,莫聲谷玩心大發,猛然跳上眾人肩頭:“我也要看,不行的話,我下去喝一口便是了!”張翠山被壓在底下,剛要呵斥莫聲谷,只覺得頭上陽光一遮,井底一陣黑。 張翠山推開莫聲谷,道:“眾位兄弟,這井水,怕是真的有問題!”眾人一愣,張翠山脫了外袍,道:“剛剛七弟擋住了光,我仿佛,看見了些黑黑的東西。”眾人連忙脫下外袍,罩在頭上。只見井底斑斑駁駁的一片混亂,拿走外袍,卻又和平常水無異。 宋遠橋打上來一桶水,眾人圍著水桶仔細端量了一會兒。張翠山想了想,把手伸進去,只覺得皮膚一陣涼,抬手一看,幾縷青煙化在手裡。張松溪點點頭,道:“五弟身體至陽至剛,這冰蠶傷不得他,竟自化了。他人沒這功夫,反倒是一碰便入了體內,慢慢冰蝕。小蟲子不大,卻真是可怕。”殷梨亭道:“那我們切斷水源,不就可以了?”宋遠橋道:“八大門派這麼多人,不喝水怎麼行?這附近的水源,恐怕也不安全。” 正想著,張三丰踱步進來。眾人起身做了個揖:“師傅!”張三丰擺擺手,看了看水桶,道:“明教此番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動靜絕對不會小。我等要多加防範,切不可掉以輕心。”眾人點點頭。殷梨亭道:“這冰蠶,會是誰帶回來的呢?”俞岱巖道:“前幾日還未有,怕就是昨晚。”俞蓮舟道:“如果是昨晚的話,那豈不是,萱兒,五弟,和曉芙的嫌疑最大?” 張翠山道:“萱兒一直和我在一起,並沒有離開。”張松溪看了看殷梨亭:“六弟,曉芙師妹和你在一起么?”殷梨亭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對,曉芙師妹回來的時候,把我給罵走了,後來,後來又來找的我。”張三丰道:“期間,大概多久?”殷梨亭想了想:“嗯,兩個時辰。”眾人互相看了看,不做聲。 眾人來到大廳,陽頂天笑道:“諸位最近辛苦了,今晚,可得打一場漂亮的仗!”青翼蝠王韋一笑笑道:“教主,我等等候多時了,只怕殺的不夠痛快罷了!”謝遜晃了晃手裡的屠龍刀,道:“教主,什麼時候行動?”陽頂天笑著擺擺手,道:“龍王的冰蠶,已經讓這些傢伙嘗到了苦頭,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實話,這八大門派,我最忌憚的就是武當。況且,這張三丰也下山來插一手,我還真是擔心。” 楊逍道:“爹,現在好了,他們幫助那些凡夫俗子續命,內力自然大減。我等,必然不費功夫,將他們一網打盡!”陽頂天搖搖頭,道:“張三丰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一日不逼走他,我一日放心不下。其實八大門派里,也就武當派的人,算的上是正人君子,其餘的,烏合之眾而已。今晚,勞駕蝠王帶領夜襲隊,打個頭陣,燒它一燒!”韋一笑一抱拳:“得令!” 陽頂天又笑道:“當日曹操兵敗華容道,今日八大門派必將敗走榆陽關,勞煩獅王,領兵等候,莫要放走一兵一卒!”謝遜大刀一橫:“懂!”陽頂天道:“鷹王,勞駕你和逍遙二子,拖住武當,這股勢力,不可小覷,切莫掉以輕心。”殷天正點點頭,道:“教主放心。”陽頂天點點頭,看著黛綺絲道:“龍王,你應該做什麼,現在就去吧!”黛綺絲笑道:“好,這第一把火,我先燒!”陽頂天看著黛綺絲,笑著點點頭。黛綺絲轉身走了出去。 楊逍道:“爹,你讓龍王去做什麼?”陽頂天笑道:“若是此番八大門派里,出了細作,混亂不堪,我們豈不是更省力?”楊逍看著陽頂天,皺著眉頭,道:“可是紀曉芙能有什麼大作為?”陽頂天笑著道:“紀曉芙?逍兒,你還是太天真了。這步棋,爹早就下了,下的很大!”楊逍看著陽頂天,不可思議的搖搖頭。 慕容萱躺在床上,因為張三丰吩咐過她要裝的虛弱些。紀曉芙推門而入,慕容萱坐起身子:“師姐!”紀曉芙道:“萱兒,你怎麼樣了?”慕容萱撐起身子:“五哥用內力為我續命,現在身子,虛弱得很。”紀曉芙坐在床邊,道:“哎,我也是,六哥出去了。師妹,我聽說,咱們這毒,根本就沒法解!我和六哥還沒有成親,我卻要先死了,我,我好生害怕~”說著,開始抹起了眼淚。 慕容萱慌忙起身安慰紀曉芙,道:“師姐,你別這樣,你不會有事兒的,你看我!”紀曉芙抬起淚眼,看著慕容萱,慕容萱想了想,道:“我只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哦!”紀曉芙擦擦淚:“什麼?”慕容萱四處看了看,輕聲道:“其實,這毒可以解。五哥會九陽神功,並無大礙的。張真人怕有人會害五哥,所以才不讓說的。你可別說出去哦!”紀曉芙點點頭,抓住慕容萱的手:“那,你讓五哥幫我!”慕容萱按住紀曉芙的手,笑著點點頭:“放心,沒問題的!”窗外,滅絕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九陽神功?” 第四十三章:應驗冤成階下囚 宋遠橋帶著武當眾弟子給八大門派的人療傷。稍事休息后,宋遠橋道:“師傅給咱們分派了任務,大家速去速回。”眾人點點頭。張翠山一臉迷茫:“我呢?我什麼任務?”宋遠橋看著眾人笑了笑,在張翠山耳邊低語了幾句,張翠山道:“這是為何!”宋遠橋道:“師傅說了,你任重道遠。”張翠山看著各位兄弟,無奈的搖搖頭。 楊逍道:“爹,探子回報,武當的人剛給他們輸完內力,現在都在休息。”陽頂天點點頭:“好,通知蝠王,行動~今晚,我要殺遍八大門派!”楊逍點點頭:“那,我和鷹王~”陽頂天擺擺手:“未必,看準情況再說。你們牽制住武當的人,就可以了,其餘的,不必插手。”楊逍點點頭,退了出去。陽頂天看著手中的畫卷,道:“慕華,我不會傷害咱們兒子的,你放心好了。” 張翠山和殷梨亭走在路上。張翠山道:“為什麼你們都出去,就留著我守在這兒?”殷梨亭笑道:“師傅,怕是擔心萱兒吧,這樣,你還可以照顧萱兒啊!不過五哥,這話說回來,你對萱兒還真是好,一刻都捨不得分開似的。”張翠山道:“才沒有,是你和芙妹還差不多。” 兩人行了幾步,華山掌門和少林弟子攔在前方。二人一愣,一抱拳:“前輩~”華山掌門擺擺手,上來兩個弟子就要綁張翠山。張翠山掙脫開來,道:“盟主,你這是何意?”華山掌門道:“你私通明教,我不抓你,留你何用?”張翠山皺著眉頭:“什麼?”華山掌門也不予爭辯,道:“上!”弟子圍聚上來,張翠山思忖了一下,劈手就打。 “放肆!”滅絕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衝著張翠山就是一掌,張翠山並未防備,被打倒在地。殷梨亭攔到:“師太!”滅絕上去就是一巴掌,殷梨亭捂著臉,趴在一旁盯著滅絕。華山弟子綁了張翠山,滅絕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帶走!”張翠山掙扎著要爭辯,滅絕封了張翠山的穴道。殷梨亭想了想,起身爬起來,撒腿就跑,找張三丰去了。 謝遜帶著人,守在榆陽道,喝道:“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今天要是在這兒放走了八大門派一兵一卒,我就殺了你們!”眾人布好陣勢,趴在草叢里,靜靜等著。謝遜藉著月光,擦著屠龍刀,心道:“這一仗,可得打的漂漂亮亮的!” 殷素素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洛芙躺在一旁,推著螞蚱。殷素素趴在床頭,道:“洛芙!”洛芙扯著螞蚱爬將起來,跑過去:“小姐,怎了?”殷素素招招手,掀開被子:“來~”洛芙鑽了進去,道:“怎麼了小姐?”殷素素道:“你說,五哥是教主的私生子,我想了想,也不無道理。” 洛芙翻了一個身,道:“嗨,我還以為你尋思什麼呢,就這?若那呆子真是教主的兒子,豈不是更好辦?教主總不會搶自己兒子的媳婦兒吧!那樣,你和他的事兒,就成了!”殷素素搖搖頭:“不會,五哥是名門正派。你說,若是五哥知了他的身份,會如何啊?八大門派,會不會打擊他?”洛芙道:“小姐啊,這些都是我胡說的而已,你怎麼還真信了啊!”殷素素趴在枕頭上,撅著嘴巴,不做聲。 洛芙道:“哦,我懂了,小姐,你是又想那呆子了吧?”殷素素拍了拍洛芙的頭,道:“別瞎說!”洛芙道:“若是想他,就去找他啊!”殷素素搖搖頭:“才不要,那樣,顯得我多不矜持啊。”洛芙抿嘴笑笑,道:“矜持?相公都沒了,要矜持幹什麼?要我說啊,你要真喜歡那呆子,管什麼身份懸殊的,你就和他明說,叫他帶你走。他若不願意,以後啊,你就斷了這個念想,讓他和慕容萱過日子去!”殷素素趴在床頭,皺著眉頭,不做聲。 張翠山被鐵鏈鎖住雙手,赤著身子,吊在天棚上,周圍是燒紅的鐵板,腳下是燒的火紅的木炭。張翠山動彈不得,輕輕一動,就會被鐵板燙傷,汗水滴落下去,在木炭上冒出縷縷煙。張翠山雙手用力抓著鐵鏈,盡力讓自己的腳不碰到木炭。 華山掌門在一旁喝著茶,道:“張五俠,這鐵板燒的滋味,還不錯吧?”張翠山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我究竟有何錯?要如此對我!”華山掌門道:“你私通明教,還有什麼辯解的?”張翠山道:“可笑,憑你一面之詞,就說我私通明教?那我還說你私通明教呢!”華山掌門站起身,道:“別嘴硬了,我問你,你可會九陽神功?” 張翠山一愣,道:“什麼九陽神功?我不知道。”華山掌門笑了笑,道:“那好,我再問你,慕容萱的冰蠶毒,你是怎麼解的?”張翠山道:“用我武當的內力和真氣,幫她續命,誰說是解了?”華山掌門又道:“那,你為何沒有事兒?”張翠山笑道:“我武當內力博大精深,自然不會有事!”華山掌門笑道:“那,你兩上光明頂,都全身而退,又是為何?”張翠山道:“陽頂天不抓我,我怎麼會知道理由?”華山掌門捏住張翠山的臉,道:“理由就是,你是明教安排在我八大門派的細作!” 張翠山道:“你休要含血噴人,我行的正坐得端!”華山掌門笑著,按住張翠山的胸口,張翠山的背部靠在鐵板上,一陣灼熱,傳來“茲拉茲拉”的聲音,張翠山忍不住跟著嚎叫起來。華山掌門笑道:“還不說?你們到底有什麼安排!” 張翠山虛弱的看著華山掌門,突然笑了起來。華山掌門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麼?”張翠山道:“我笑名門正派,竟然刑訊逼供,不如明教那邪魔外道光明磊落!”華山掌門捏住張翠山的臉:“你再說一遍!”張翠山道:“我沒見過這麼蠢的名門正派,陽頂天果然比你們有能耐,猜到你們會這麼傻,才會下這步棋,哈哈!” 滅絕站起身,看著張翠山,道:“你怎麼說都是晚輩,這麼和我們說話?”張翠山道:“若是值得我敬重,我自然要敬重,但是面對一群蠢貨,我覺得沒必要!”滅絕按住張翠山,推向鐵板,張翠山發出陣陣嚎叫。 華山掌門道:“師太,張真人會不會找我們的麻煩。”滅絕看著昏厥的張翠山,道:“張真人好歹不分?這是明教的細作,有什麼好怕的!他張三丰就是再有能耐,也不敢與整個武林為敵!”華山弟子用水潑醒了張翠山。華山掌門道:“師太,接下來聽該如何?”正說著,慕容萱跑了進來:“五哥!” 滅絕攔住慕容萱:“他是明教的細作,離他遠點兒。”慕容萱搖著頭,拽著滅絕的手:“不會的師傅,五哥怎麼可能是細作呢!?”滅絕道:“他若不是細作,怎麼可能兩上光明頂全身而退?怎麼可能解冰蠶的毒?怎麼可能會九陽神功?”張翠山喘著粗氣,皺著眉頭不予爭辯,慕容萱站起身,擋在張翠山前面,道:“師傅,求你相信我,五哥真的不是細作啊!” 張翠山道:“萱兒,不用求她!他們都太蠢了!”慕容萱道:“五哥,你別說話了!”滅絕道:“萱兒,我念你涉世未深,姑且不追究你的責任。你給我讓開!”說著,推開慕容萱。慕容萱趴在地上,扯住滅絕的腳,道:“師傅,細作是我,是我啊!”滅絕愣了一下:“你說什麼?”張翠山抬起身子:“萱兒,別亂說!” 慕容萱哭著道:“是我,真的是我!那天范遙抓了我,要我把冰蠶帶回來,我不肯的,他,他就威脅我,說要殺了我。我害怕,所以,所以就答應他了。真的不關五哥的事兒,師傅,你放了五哥吧,我求求你了!”張翠山吼道:“你瘋了?別瞎說!” 慕容萱道:“我沒有!是我,真的是我!”滅絕抬手一巴掌,慕容萱倒在張翠山腳邊,張翠山道:“萱兒,你走啊!”慕容萱搖著頭,爬起身子,跪在滅絕身邊,拽著她的手:“師傅~求你放了五哥吧,真的,細作是我啊!” 張翠山吼道:“萱兒你住口啊!”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師傅,我知道我給您丟臉了,萱兒求您,放了五哥,一切後果,萱兒願意一力承擔!”張翠山看著慕容萱,搖著頭:“萱兒,走啊!”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五哥,是我對不起你。萱兒以後,都不會再麻煩你了。只要你能記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滅絕看著慕容萱,滿臉怒氣。慕容萱仰起頭,閉著眼睛,道:“師傅,成全徒兒吧!”滅絕慢慢把手放到慕容萱的頭上,道:“是你不爭氣,休怪師傅!”慕容萱含著淚,看著滅絕,點點頭,閉上眼睛。滅絕抬起手來,就要拍。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運著氣,大喝一聲,震飛了滅絕,從“鐵板燒”裡面掙脫出來。 慕容萱靠在張翠山懷裡:“五哥~”張翠山抱著慕容萱,道:“萱兒,沒事兒了。”眾人被張翠山這麼一震,全都愣在那裡。滅絕心道:“這九陽神功,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厲害。”張翠山道:“各位是長輩,出言不遜,是我不對。但是我確實不是明教的細作,眾位何苦苦苦相逼?萱兒那日,一直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下毒。我二人絕不是細作,諸位若是不相信,好,今天張翠山就把命留在這裡。但是,誰想要,得有這本事來取才行!” 慕容萱躺在張翠山的懷裡,張翠山摸著她的秀髮,道:“萱兒,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相信我!”慕容萱含著淚,靠在張翠山懷裡。此時此刻的她,覺得他不再是那個傻呆呆的書生,而是一個,能夠為了她不顧一切的男子漢。 滅絕還想說什麼,張三丰在殷梨亭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張翠山道:“師傅~”張三丰擺擺手,道:“諸位這是什麼意思?”華山掌門回過神,道:“我們這兒,出了明教的細作,令徒有重大嫌疑!”張三丰查看了一下張翠山的傷勢,怒道:“我武當,豈會有細作?諸位看我徒兒老實巴交,欺人太甚才是真!” 華山掌門道:“張真人此言差矣,令徒種種行跡都很可疑,我們只是審問他一下而已。”張三丰怒道:“那經過我的允許了么?翠山是我的徒兒,我都沒審,誰有這個資格?若是諸位不相信,那好,此次行動,我們武當退出就是了!” 滅絕道:“那可不行,若是你們退出了,我們其他幾個門派豈不是正好被人一網打盡?張真人想全身而退?真是笑話!”張三丰道:“那師太是何意?你們都走,我們打?”滅絕笑道:“我知道,武當大俠光明磊落,只是這張五俠不得不讓人懷疑。不如,張真人您先回去。讓張五俠陪著我們,也好證明他的清白。” 張三丰未等做聲,張翠山扶起慕容萱:“好,既然各位不信任我,我留下。”張三丰道:“翠山~”張翠山點點頭:“師傅您放心,徒兒不會有事兒的。徒兒要留下,證明自己的清白!”張三丰看著張翠山,無奈的點點頭。 滅絕道:“那是極好,夜了,就不留諸位了!萱兒,過來。”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張翠山握住慕容萱的手,道:“師太,我要帶萱兒回去療傷。這兩日,萱兒就跟著我,我會護她周全。”滅絕想了想,點點頭:“好,請吧!” 張三丰帶著殷梨亭先行去了。張翠山抱著慕容萱,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客棧走。慕容萱道:“五哥,放我下來吧。看你,滿頭大汗的。”說著,給他擦了擦汗。張翠山搖搖頭:“不行,你傷的這麼重,我怎麼放?”慕容萱攬著張翠山的脖子,道:“范遙真的和我說過,我沒答應,他才……我不敢說實話,我只是想救你。”張翠山點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客棧去。” 慕容萱搖搖頭:“你走錯了。回客棧不是這條路!”張翠山笑道:“我們換地方住了。和他們在一起,總是烏煙瘴氣的,現在環境可好了,清靜得很。”慕容萱笑著抱著張翠山,靠在他的懷裡,道:“五哥,你胸膛好暖。”張翠山笑道:“烤了那麼久的火,自然暖了。還說呢,衣服都被他們給撕了,好在是晚上,要是大白天這麼走,一定讓人當了採花大盜給抓了!”慕容萱笑著衝著張翠山的脖子吻了一口,趴在他懷裡,不做聲。 滅絕按著胸口,道:“這張翠山,還真是有兩下子,不簡單啊。”華山掌門道:“師太,這可如何是好?”滅絕還未答話,紀曉芙跑進來,道:“師傅,不好了,前廳著火了!” 第四十四章:九陽神功顯威風 諸位掌門跑出門去,只見整個客棧都著了起來。韋一笑坐在對面的城樓上,笑著喊道:“八大門派浴火重生,不知道是不是更好啊?”滅絕和眾位掌門飛身上去,韋一笑背著手,道:“再次恭候多時了,怎麼才發現著火了?也不怕一會兒成了烤乳豬了!”滅絕道:“好你個韋一笑,這半夜火燒我盟軍陣營,還真是不怕死啊!” 韋一笑笑道:“盟軍?笑話,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也成了盟軍了?”滅絕道:“你這臭蝙蝠,真的以為你會飛?你今天來了這兒,也是插翅難逃了!”韋一笑笑道:“別裝蒜了,你們冰蠶毒還沒解呢吧?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滅絕心道:“這內應做的果然好,竟然知道我們沒解毒。”嘴上卻道:“呵,你這老蝙蝠,還不速速受死!”說著,迎上去就要打。 只聽得一陣炸裂,整個客棧倒塌下去。火海中,各大門派的人在火中嚎叫著。滅絕一回頭,韋一笑竟然徑自去了,滅絕搖搖頭,道:“盟主,我們還是撤吧!”華山掌門點點頭,道:“榆陽關離這裡不遠,不如我們去那兒!”滅絕點點頭,眾人帶著受傷的弟子,往榆陽關去了。 謝遜躺在草叢里,看著月亮。手下來報:“獅王,來了三個人!”謝遜抬起身子,道:“誰?”手下道:“好像是俞蓮舟,俞岱巖和張松溪!”謝遜支起身子:“什麼?他們怎麼會來的?告訴兄弟們,別動手。”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了打鬥聲。 謝遜道:“這群傻子,誰讓他們動手的了?”另一個手下跑來,道:“獅王,我們的後路被人斷了!”謝遜大驚:“什麼?誰?!”手下道:“是莫聲谷和宋遠橋!”謝遜推開兩人,舉著刀子就出去了。 俞岱巖站在石頭上,揮著大刀:“謝遜,你去哪兒了?”俞蓮舟和張松溪在下面像捏螞蟻一樣,打著五行旗的人。謝遜沖了出來:“好你個俞岱巖,給我從五行石上滾下來!”俞岱巖笑著把刀插在石頭上:“你說這塊兒破石頭啊?我看它早就不順眼了,這不,我戳了幾個洞,好看嗎?”謝遜藉著火光看去,五行石被扎的和蜂窩煤一樣,五行旗的人因為五行石被破,施不得法,立不了陣,氣的謝遜大叫:“俞岱巖,給我滾下來!” 俞岱巖在石頭上做著鬼臉,謝遜氣不打一處來,飛身上了五行石,俞岱巖大刀一抽,整塊石頭碎裂開來,俞岱巖跳到地上,笑道:“誒,你不是獅子嗎?我還以為你是病貓呢!”謝遜揮著屠龍刀直奔俞岱巖,俞岱巖揮起大刀:“今天就讓我會會你!”兩個人過起招來,電光火石,看得人心驚肉跳。 莫聲谷和宋遠橋在後面燒著棧道。莫聲谷道:“大哥,師傅真是神機妙算啊!”宋遠橋笑道:“師傅在這江湖上行走了多少年?這些雕蟲小技,豈能難到師傅?”莫聲谷道:“燒了棧道,明教的追兵就不能來,師太他們,就能輕而易舉的從榆陽關過去了。” 宋遠橋點點頭:“師傅為他們考慮那麼多,他們卻反過來懷疑五弟,真是枉做好人。”莫聲谷道:“要我說,師傅做這武林盟主才是。那華山掌門,詭計多端,為人陰險,怕是整個武林都要叫他壞了!”宋遠橋道:“不可亂說,師傅絕對沒有稱霸武林之意,若非如此,這武林不至於現在這般瘴氣!” 張翠山帶著慕容萱回到客棧,慕容萱道:“五哥,張真人他們呢?”張翠山道:“師傅叫我在這兒看好你,沒給我派任務,兄弟們都走了!”慕容萱笑道:“我就是你的任務?張真人對我真好。”張翠山笑道:“師傅是心疼你,才讓我保護你的。”慕容萱道:“那,我這個徒媳婦,是不是就認定了?”張翠山笑著搖搖頭:“頑皮!” 慕容萱道:“你快趴下,我給你看看傷勢。”張翠山笑著從櫃子里拿出一瓶藥劑,道:“用這個,擦兩次就好。”慕容萱接過來看了看:“瞎說,傷得那麼重,怎麼可能這麼迅速?”張翠山趴在床上,慕容萱打開蓋子,用手指摳出藥膏,擦在張翠山的背上。 張翠山咧著嘴,皺著眉頭。慕容萱道:“疼啊,我輕點兒。”張翠山道:“這藥膏,是師傅自己制的。我們小時候頑皮,總會破了武當的清規戒律,私自下山去烤些野物吃。師傅怪我們殺生,就罰我們踩滅那些火堆。小孩子,皮嬌肉嫩的,自然會燙傷。可是每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傷口都不會疼,不出三天就好了。後來,我們發現,是師傅趁我們睡著了,給我們塗得藥膏。” 慕容萱輕輕擦著張翠山的傷口,道:“張真人真是好。”張翠山點點頭:“那是,師傅待我們,就像是待親生孩子一樣,沒話說。”慕容萱歎了一口氣:“我爹我娘對我也好,捨不得打我,捨不得罵我。”張翠山伸出手,輕輕握住慕容萱的手,道:“別想了,以後,有師傅,師兄弟,還有我疼你。”慕容萱笑著點點頭,繼續給張翠山擦著傷口。 張翠山想了想,道:“萱兒,到底是誰殺了你爹娘?”慕容萱搖搖頭:“我只認得相貌,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功夫很厲害,而且,他很奇怪,長著白色的眉毛。”張翠山愣了一下:“白色眉毛?大概多大歲數?”慕容萱想了想:“四五十歲了。怎麼了?”張翠山趴在床上,自顧自念叨:“白色眉毛,四五十歲,難道,是殷天正?” 正說著,窗外傳來陣陣笑聲。張翠山支起身子,看著窗戶。楊逍在外面扇著扇子,喊道:“武當小兒,出來受死!”慕容萱把窗戶打開一個小縫隙,大叫一聲跑回床邊,撲在張翠山懷裡:“五哥,范遙,范遙!”張翠山道:“萱兒,別怕,你呆在這兒,我出去。” 慕容萱搖著頭:“不行,我怕!五哥,你別走,我們都在這兒,不出聲就好了。”張翠山道:“別傻了,他們一定是知道咱們回來了。”范遙道:“武當小兒?怕了?”張翠山拎起衣服邊穿邊踏出門去,慕容萱緊緊跟在後面,抓著張翠山的肩膀。 范遙看著慕容萱,笑道:“萱兒,好久不見啊!”慕容萱躲在張翠山身後,不做聲。張翠山看著三個人,道:“你們來幹嗎?”楊逍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其餘的人呢?”張翠山笑道:“你們?我一個人應付就夠了!”范遙輕蔑的笑道:“張翠山,你忘了在武當山上,你被蝠王打的有多慘了?”張翠山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信,就來試試!” 楊逍撇了扇子,上來就打:“少廢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張翠山推開慕容萱,和楊逍過起了招。白眉鷹王看著張翠山,和范遙道:“這小子幾天不見,武功見長啊!”范遙笑道:“和他廢什麼話,直接打死算了!”殷天正點點頭,兩個人衝著張翠山就奔了過去。 張翠山聽見二人的腳步聲,急忙回身相迎,雙手分別抵住兩人的掌,楊逍笑著衝著張翠山背後拍去,慕容萱大喊一聲“五哥”就擋了上去。張翠山一手掌,殷天正一掌拍在他胸前,張翠山空出來的手,拍在慕容萱的背上,楊逍的那掌打在慕容萱的胸口。四個人呆在那兒,互相看著運著氣,不做聲。 范遙皺著眉頭,心道:“這呆子的內力怎生如此雄厚?我們三人對他,竟然不佔絲毫優勢。”楊逍運著氣,心道:“這呆子幾時變得這麼厲害了?看來,不好辦了!”殷天正心裡暗自叫苦:“我插什麼手,若是現在出掌打他,定然殺了。現在可好,誰先撤掌,誰先有性命之憂!”張翠山看著三人,心道:“不知還能挺多久,得盡快擺脫他們才是。” 慕容萱毫無感覺,道:“五哥。”張翠山想了想,道:“萱兒,我數一二三,你就運氣,頂開楊逍,知道嗎?”慕容萱點點頭,張翠山道:“一,二,三!”慕容萱一用氣,張翠山猛地推了一掌,楊逍直接彈了出去,范遙和殷天正也被頂開,後退了幾步。 慕容萱扶住張翠山:“五哥~”張翠山擺擺手,看著范遙,道:“范遙,新愁舊怨,今天,咱們一起算了!”天空炸裂開一個煙火,眾人愣了一下。范遙只覺得胸腔一熱,嘴巴里甜絲絲的,心道:“不和他做這口舌之爭,如今內力大傷,看他毫無反應,怕不是他的對手,此仇改日再報!”想罷,竟然不做聲,一回身,徑自逃了。楊逍按著胸口,道:“呆子,今天是你運氣好,光明頂再戰!”也徑自去了。殷天正道:“教主召我們回去,小子,你今天算是走運了!光明頂再見!”也走了。 慕容萱道:“五哥,快追!”張翠山抓著慕容萱的手,憋著氣,看著三人的背影,待三人消失了,張翠山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跪在地上。慕容萱慌了神:“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搖搖頭:“小聲點兒,別讓他們回來了。” 慕容萱道:“怎麼會這樣的?”張翠山笑道:“我用了九陽神功,可是,我好像還不能駕馭它。它和武當的內力有所不同,經脈有些受不住,所以~”慕容萱扶起張翠山:“我們先回房吧!” 殷梨亭帶著紀曉芙,領著滅絕和其餘的人跑過榆陽關,眾人稍事休息。殷梨亭把紀曉芙拉到一旁,道:“芙妹,你和我說實話,這冰蠶,是不是你帶回來的?”紀曉芙一臉慌張:“六哥,你,你說什麼呢!”殷梨亭道:“這麼說,是你了!你這麼做會害死五哥的你知道嗎?”紀曉芙搖著頭:“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只以為,只以為和巴豆差不多的東西,我沒想到這麼嚴重的!” 殷梨亭道:“沒想到?五哥差點兒被你害死啊!以後你讓我怎麼面對五哥和眾位兄弟!”紀曉芙道:“那你有沒有關心過我?我差點兒死在光明頂上啊!他們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我變成了醜八怪,我不想啊!” 殷梨亭道:“芙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可是你這麼做,你讓我怎麼辦?你一個人受苦受累,我陪你,我幫你,我守著你!可是你嫁禍別人,你讓我怎麼去保護你相信你啊!”紀曉芙抹著眼淚,不做聲。殷梨亭看著紀曉芙,把她攬入懷裡。 殷梨亭和宋遠橋他們會了合,帶著紀曉芙,眾人又回到客棧。紀曉芙和殷梨亭向大家說了情況,又向張翠山道了歉。張翠山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見外。想必,曉芙也是無心之失,六弟莫要計較。”殷梨亭道:“只可惜,害苦了你五哥。” 張翠山笑道:“用一個反間計,就看清八大門派的弱點,值得了。”紀曉芙道:“五哥,我真的沒再做別的壞事兒了,你相信我。”張翠山點點頭,慕容萱端著藥,走到床邊:“五哥,該喝藥了。”眾人識趣,退了出來。 湖面上,波光粼粼,張三丰坐在漁舟里,藉著月光,釣著魚。一個人輕輕飛身上船,船竟然紋絲未動。張三丰笑道:“你終於出現了。恭候多時了。”陽頂天道:“我真的小看你了,你怎麼知道我的計劃?”張三丰笑著捋了捋鬍子,道:“榆陽關是出城的必經之路,八大門派被你燒的焦頭爛額,也只能出城了,不是么?” 陽頂天道:“好,我承認我輸了。”張三丰收住笑:“你這盤棋下得很好啊,差點兒害死我好徒兒!”陽頂天笑著坐在一旁,道:“我怎麼會捨得害他呢?”張三丰道:“我武當,本就不願意參加這些事情,可又不得已,非得攪進來。你這倒好,讓我武當脫不開身,真是不讓我清淨。” 陽頂天笑道:“我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我想問你要個人。”張三丰面無表情:“誰?”陽頂天笑道:“張翠山!”張三丰道:“翠山是我最器重的徒兒,他將來是要繼承我的衣缽的,怎麼可能歸你?”陽頂天也收住笑,道:“他雖是你的好徒兒,但是,他是我的親兒子!”張三丰看著陽頂天,愣在那兒,不做聲。 第四十五章:一劍斬斷情絲長 張三丰道:“這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翠山的父母,我見過。”陽頂天道:“那不過是他的養父養母。其實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我還有翠山這麼個兒子。”張三丰站起身:“好了,時候不早了,若是別人知道我見了你,還不一定怎麼說我呢。以後,最好別再惹我武當,尤其是翠山!”陽頂天看著張三丰的背影,笑著搖搖頭。 張三丰擺擺手,道:“還有,在我面前,不要用這些歪魔邪道的東西,還給你。”說著,拋給陽頂天一團兒手帕,裡面包著一坨兒花粉。“這張三丰,還真是不簡單啊。”陽頂天看著花粉,自顧自道。這花粉,是陽頂天提前灑在船艙里的香料,早就提取成液體,噴在這船艙里,想不到,張三丰非但沒有吸進去,反而用內力將花粉凝聚成固體,包在手帕里。 洛芙推醒殷素素,道:“小姐,快醒醒,老爺他們回來了。”殷素素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他們去哪兒了?”洛芙道:“下去截殺八大門派了!”殷素素頓時來了精神:“快去!”洛芙幫著殷素素穿戴好,殷素素心道:“五哥不知道怎麼樣了。明教若是傾巢而動,八大門派也未必應付的來。” 謝遜把屠龍刀放在一旁,道:“這張老頭兒還真是厲害,讓宋遠橋和莫聲谷斷了我們的後路,前面俞岱巖他們又對我們圍追堵截,我差點兒死在榆陽關!”韋一笑道:“你們還真是慘,我倒是沒遇到什麼問題,燒的很開心。要不是你們放信號讓我回來,我還得再燒一會兒,哈哈!” 范遙揉著自己的胸口,不做聲。韋一笑道:“右使,你這是怎麼了?”范遙喝著茶,不做聲。殷素素和洛芙趕到大廳,殷天正坐在椅子上不斷喘息著:“這呆子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殷素素趕忙跑過去:“爹,你怎麼了?”殷天正擺擺手:“快去給我端杯參茶。”殷素素看看洛芙,洛芙點點頭,跑了出去。 楊逍道:“這呆子是不是吃了什麼藥,功力大增啊!”范遙道:“只怕,是有人幫他!”說著,看著殷素素。殷素素沒有看見,依舊是詢問殷天正的傷勢。楊逍看著殷素素,不做聲。殷素素道:“爹,你們怎麼會受傷的?”殷天正道:“還不是你的那個好五哥?”殷素素愣了一下:“五哥?五哥怎麼可能打得過爹呢?”殷天正道:“那呆子不知道為什麼,功夫大有長進。” 殷素素心中安慰了不少,道:“爹啊,您還是先休息吧!”范遙站起身,道:“素素,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帶那呆子上光明頂了?”殷素素支起身子:“這話怎麼說的?上次他挾持我,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楊逍道:“那,那呆子的武功為何進步如此神速?”殷素素心道:“教主打通了他的經脈,自然是功力大增了。”嘴上卻道:“那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干?” 范遙咳嗽了兩聲,道:“如今我等元氣大傷,光明頂一役,可如何是好?”殷素素道:“不如,我們把倚天劍還給峨眉,或許滅絕就不會再帶人殺上來了。”殷天正皺著眉頭:“胡說!這倚天劍豈能說給就給?”韋一笑道:“各位不用擔心,八大門派,現在也是自顧不暇,我想,這光明頂一役,還是有的打的。”謝遜道:“怎麼打?五行石都被俞岱巖咋成蜂窩煤了,拿什麼打!”楊逍道:“那倒無妨,這五行石的母石,在光明頂,他們打不破的。想上來,也得拼了他們的命!” 黛綺絲走進門:“喲,都回來啦?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謝遜道:“還不是被武當那群人打的!”黛綺絲笑著坐在一旁,拿起參茶:“這武當,還真不好惹啊!”韋一笑道:“龍王,你去哪裡了?”黛綺絲道:“既然武當把咱們打的那麼慘,我得去報仇不是?”謝遜道:“哦?龍王有什麼好計策?”黛綺絲笑道:“教主做事都是雙保險,不用擔心。”眾人看著黛綺絲,滿臉疑惑。 紀曉芙拿著一個包袱,坐在桌子邊,雙手不住發抖。一個小師妹推開門,道:“師姐,師傅讓你過去。”紀曉芙皺著眉頭,抱緊了懷裡的包袱。 殷梨亭坐在桌子邊歎氣,宋遠橋拍拍他的肩膀:“六弟,怎麼了?”殷梨亭道:“若是八大門派,知道曉芙是細作,會怎麼處置她啊?真不知道,她如何能將功補過?我也覺得,若是不說出實情,會連累五哥和萱兒。” 張翠山笑著搖搖頭:“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耿耿於懷?曉芙想必也是一時心急,我們都不說,誰又會去追究呢?”慕容萱點點頭:“是呀,師姐待我像親妹妹一般好,我怎麼會害她呢?我們不說就是了。”正說著,一個峨眉弟子跑了進來:“殷六俠,不好了,曉芙師姐住的地方著火了!”殷梨亭連忙站起身,和宋遠橋他們奔了出去。 眾人來到紀曉芙的住處,只見火光沖天,眾人都在一旁運著水,向屋子潑去。殷梨亭拽住峨眉的小師妹:“曉芙師姐呢?”小師妹搖搖頭:“師姐還在裡面,沒出來!”殷梨亭握著拳頭:“這可如何是好?”樓頂的柱子掉了下來,殷梨亭想了想,拉過一個峨眉小弟子,把水桶扣過來,衝著自己一澆,便衝進火海。 殷梨亭捂住口鼻,揮著手驅趕煙霧,道:“曉芙,你在哪兒?”沒有人回答,殷梨亭快步搜尋起來,在一個角落里,發現抱成一團的紀曉芙。殷梨亭連忙跑過去,扶住紀曉芙:“芙妹,你怎麼了?”紀曉芙看著殷梨亭,滿是愧疚:“我,我不想做罪人。黛綺絲給了我一個轟天雷,讓我在八大門派開會的時候點爆它,否則,就不會給我冰蠶的解藥。我沒臉去求五哥救我,我也不想再錯下去,所以,我只能死。你快走,你走啊!” 殷梨亭緊緊抱住紀曉芙:“你說什麼傻話?五哥和萱兒也不會怪你的。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我們還沒有成親,你怎麼捨得丟下我?”紀曉芙抱著殷梨亭,嚶嚶的哭了起來。一個木樁掉了下來,殷梨亭揮手擋開。紀曉芙道:“六哥,你走吧!”殷梨亭不顧紀曉芙的反抗,毅然決然抱起紀曉芙,紀曉芙含著淚,抱著殷梨亭的脖子。殷梨亭左躲右閃,衝出火海。 宋遠橋迎上去:“六弟,曉芙,沒事兒吧?”殷梨亭看著懷中的紀曉芙,笑著搖搖頭。紀曉芙看著一旁的張翠山和慕容萱,低下了頭:“五哥,萱兒。”殷梨亭擦擦臉,道:“黛綺絲用冰蠶毒威脅芙妹,讓她拿轟天雷炸了我們。芙妹不肯,所以,就在自己房內引爆了。” 慕容萱蹲在紀曉芙身邊,道:“師姐,你真傻。我都說了,讓五哥幫你解毒的。”紀曉芙搖搖頭:“萱兒,對不起。”宋遠橋道:“曉芙師妹,你大可放心,五弟和萱兒,都不會追究的。如今八大門派和明教勢同水火,哪裡還有心情管細作的事情?”紀曉芙看著殷梨亭,殷梨亭笑著點點頭。 滅絕喝著參茶,道:“明天,我們就攻上光明頂!”華山掌門道:“師太,可萬萬使不得。如今我們傷亡慘重,貿貿然進攻,豈不是有去無回?”滅絕笑道:“明教被武當七俠打擊的不輕,我的探子回報,四大法王和兩大護法,都受了傷。若是此時,我們攻上光明頂,豈不是輕而易舉?”華山掌門搖搖頭:“會不會是假消息啊?”滅絕收住笑:“怎麼,盟主信不過我的人?”華山掌門陪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滅絕道:“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攻上光明頂!”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 洛芙跑進房內,道:“小姐,不好了!”殷素素道:“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洛芙平平氣,道:“教主說,明天八大門派要圍攻光明頂。”殷素素皺著眉頭:“不會吧?八大門派死傷了那麼多人,還要來?”洛芙點點頭:“是啊,聽說,要拼個魚死網破呢!”殷素素道:“這可如何是好?明教傷了這麼多人,若是硬碰硬,並無勝算的!”洛芙道:“我問過俞岱巖了,俞岱巖說,八大門派,就是為了倚天劍來的。俞岱巖說,他們武當會打頭陣的。” 殷素素搖搖頭:“那樣,豈不是要和五哥針鋒相對?”洛芙道:“是啊是啊,我也怕這樣。小姐啊,你不如向教主申請,我們去王盤山吧!”殷素素看著洛芙,搖搖頭:“不行,爹還有大哥都會留在光明頂,若是他們出了事兒,我豈可以獨活?我不會走的。”洛芙道:“那,若是真的碰見那呆子,你怎麼辦?”殷素素歎了一口氣:“若是真的遇到了,便是命中註定,你死我活。”洛芙看著殷素素,不做聲。 次日清晨,八大門派剩餘的人,浩浩蕩蕩來到光明頂。滅絕道:“我們兵分五路,衝上這光明頂!宋大俠,還望你帶領武當七俠,一舉攻下!”宋遠橋心道:“讓我們做先鋒部隊,你坐收漁翁之利,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好!”便道:“師太,多多小心才是,我們先去了!”帶著武當六俠,一起從小路上了光明頂。 慕容萱跟在張翠山後面,道:“五哥,我們這麼貿貿然就上了光明頂,會不會出事啊?”張翠山笑道:“這光明頂,我來過多次,無妨!”莫聲谷道:“是啊,若是我們真的想推平光明頂,早就攻上來了。”宋遠橋四處看了看,道:“切不可掉以輕心。”正說著,一聲炮響,宋遠橋帶著眾人,急忙跑上山去。 五行旗的人和其餘四路兵馬混站在一起。殷天正站在祭壇上,指揮著眾人。宋遠橋帶著眾人趕過去,慕容萱一抬頭,看見殷天正,立馬拔出劍,沖了出去。張翠山緊跟上去,卻被楊逍攔住。楊逍道:“書呆子,今兒個,讓你有來無回!”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道:“我無意與你為敵,來此是情非得已。你讓開,我要去找萱兒!”楊逍道:“既然敢上這光明頂,自然就要考慮把命留下!”張翠山應付著楊逍,心思卻都在慕容萱身上。 慕容萱拿著劍,衝著殷天正扎去,殷天正閃身躲開,回身就是一掌。慕容萱被打倒在地,張翠山□□飛過去,護住慕容萱:“萱兒,住手!”慕容萱道:“他是我的殺父仇人,你讓開,我要親手殺了他!”張翠山道:“你打不過他的!”慕容萱吼道:“打不過也要打!”又一個人影飛身上來,擋在殷天正面前。慕容萱還要衝過去,張翠山心裡一急,奪下慕容萱的劍:“我來!”回身一掌把慕容萱打下祭壇。慕容萱站在祭壇下,仰起頭,看著張翠山。 滅絕擺擺手,眾人鳴金收兵,分成兩路,抬頭望著祭壇。張翠山抬起頭,殷素素擋在殷天正的前面,張翠山用劍指著殷素素,皺著眉頭:“素素?”殷素素笑道:“我們,還是見面了。”張翠山道:“你為什麼不離開?”殷素素笑道:“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的父親,兄長,好朋友,都在這光明頂上,我如何能夠為了我自己離開?”張翠山看著殷素素,舉著劍,喘著粗氣,不做聲。 殷素素看了看祭壇下面的人,笑道:“八大門派的人,都在看著你呢。你若是不殺了我,你怎麼向他們交代?”說著,一步一步逼近張翠山,張翠山舉著劍,搖著頭,一步一步朝後退著:“你別逼我!”殷素素笑著繼續一步一步逼近張翠山,道:“逼你?我們本來就是敵人,何必為了我,壞了你和武當的名聲?”張翠山腳下一空,連忙站穩身子,朝後望了望:已經退到祭壇的邊緣,再退,就會掉下去。 殷素素笑道:“怎麼,不敢殺我?”說著,把心口抵在劍上:“殺了我,你就可以交差了!”張翠山曲著手臂,盡量把劍靠在後面,離開殷素素的心口:“素素,你知道我不想的。可是你爹是萱兒的殺父仇人,我~”殷素素喝道:“那你就殺了我,為她報仇啊!”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咬著嘴唇搖著頭。 慕容萱在下面叫道:“五哥,殺了他們啊!”八大門派的人開始起哄,滅絕笑著喊道:“殷天正,這張翠山和殷素素,不妨代表你我雙方。誰輸了,誰就全軍敗陣,你看如何啊?”宋遠橋道:“這下可糟了。”俞岱巖道:“不如我們去把五弟拉下來。”張松溪搖搖頭:“五弟現在是騎虎難下啊!”楊逍要飛身上去,范遙扯住楊逍:“別鬧,素素未必會輸。”楊逍道:“我怕那呆子會傷了素素。”范遙笑道:“你放心,那呆子不會的。” 殷天正道:“素素!”殷素素一臉嚴肅:“好,若是你殺了我,拿走倚天劍就是了!”說著,舉起倚天劍,道:“我不會動手,我只求一死。”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搖著頭:“為什麼?”殷素素道:“既然得不到,不如毀了它。既然我的愛,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那麼,我不希望它在錯下去。我知道,繼續下去,大家都會難做。如果沒有當初,沒有如果,我們都不會這麼糾結。可是,當初就是當初,沒有如果。”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拿著劍的手臂顫抖著。 滅絕看著眾人起哄,隨手拿出一個扳指,彈在張翠山的關節上,張翠山手臂彈了出去,劍穩穩地刺在殷素素肩上。八大門派不禁叫了一聲好。張翠山瞪大了雙眼,連忙拔出劍:“不,素素,不~”殷素素笑著按住傷口,把倚天劍舉在面前:“你贏了。給你!”張翠山搖著頭,接過劍,想去扶殷素素。楊逍飛身上來,一腳把張翠山踹了下去。張翠山拿著倚天劍,趴在地上,仰著頭,看著殷素素。 慕容萱扶住張翠山:“五哥,你好棒!”殷素素倒在楊逍懷裡,殷天正道:“倚天劍還給你了,老尼姑!”滅絕從張翠山手裡奪下倚天劍,張翠山卻看著殷素素,遲遲不動彈。滅絕笑道:“早給我,何須這麼費事?大家下山吧!”說著,拖起張翠山就走。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流下一滴淚,而這滴淚,也流進了張翠山心裡。 第四十六章:成婚之日落水中 眾人回到客棧。滅絕看著倚天劍,笑著道:“張五俠果然是不負眾望啊!貧尼還真是小看你了。”張翠山心裡掛記著殷素素,有一搭沒一搭陪著笑臉。滅絕坐在一旁,道:“見大家都在這兒,好,我和張真人就把孩子們的婚事兒定了!” 張翠山一愣,張三丰坐在上座,道:“既然師太如此決議,無妨!”滅絕笑著點點頭,看著殷梨亭和張翠山,道:“那好,我就把曉芙和萱兒交給你倆了。張翠山,殷梨亭,你倆,可得好好待我徒兒,否則,定斬不饒!”慕容萱開心的笑著,緊緊抓著張翠山的手臂,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點點頭。 張三丰道:“我看過日子了,下個月十三不錯,不如就那天了。”滅絕想了想,道:“從這兒到武當山,也就差不多了。不如我們明天就啟程,我順道去了武當,再會峨眉。”張三丰點點頭。其餘門派的掌門人開始恭喜張三丰和滅絕。張翠山看著眾人,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門。 俞岱巖晃著手裡的吃的,在樹林里溜達著。洛芙氣沖沖的走過來,俞岱巖迎上去,洛芙上去就是一巴掌。俞岱巖一愣,捂著自己的臉:“你幹嘛打我?”洛芙道:“還不是你的好五弟?傷我家小姐,我打死你!”說著,抬手又要打。俞岱巖攔住洛芙,道:“我五弟傷了殷素素,關我什麼事兒?你打我做什麼!”洛芙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口是心非!我家小姐對張翠山這麼好,他竟然還傷她!他,他王八蛋!” 俞岱巖道:“好了!”說著,撇開洛芙。洛芙氣呼呼的看著俞岱巖。俞岱巖道:“五弟知道我來,讓我問問你,殷素素如何了?”洛芙背過身子:“要你們管!”俞岱巖道:“你當時不在。五弟真的無心傷你家小姐的。五弟已經退讓很多了,只是不知道誰暗地裡使壞,你家小姐才會受傷的。”洛芙捂住耳朵:“你們狼狽為奸,我不聽!” 俞岱巖道:“那好,信不信由你。你最好回去告訴你家小姐,忘了我五弟吧!”洛芙轉過身子:“那是自然!那個書呆子,有什麼好的?”俞岱巖道:“我不和你做這口舌之爭。下個月十三,我五弟就要娶了萱兒了。你家小姐,還是另尋他人吧!”洛芙愣了一下:“什麼?書呆子要和慕容萱成親?”俞岱巖點點頭:“是啊,那還有假?師太他們跟著我們回武當,直接就成婚了!”洛芙捏著拳頭:“王八蛋!都是壞人,壞人!”說著,轉身就走。俞岱巖看著洛芙的背影,道:“這丫頭,瘋了!” 殷素素坐在窗邊,捂著胸口,呆呆的望著天上的月亮。她怎麼都想不到,張翠山真的會刺下那一劍。洛芙走進門,站在殷素素身邊,道:“小姐。”殷素素沒有回頭:“去哪兒了?”洛芙撅著嘴巴:“我去找俞岱巖了。”殷素素道:“找他做什麼?”洛芙道:“我找他去理論啊!書呆子傷了你,我就打他出氣!” 殷素素笑著回過身子:“你呀,瘋丫頭!”洛芙坐在殷素素旁邊,扯住殷素素的手,道:“小姐,有件事兒我和你說,你千萬別生氣啊!”殷素素點點頭:“嗯,你說吧!”洛芙道:“俞岱巖告訴我,張翠山,要和慕容萱成親了!”殷素素愣了一下:“哦?是嗎,他倆,倒也蠻般配的。”洛芙道:“小姐啊,你還在想著那個呆子啊!” 殷素素笑著搖搖頭,道:“我早就應該想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單相思,有什麼好?到頭來,只會傷了自己,傷了真正愛自己的人。為他付出那麼多,又有什麼用?他終究是別人的,不屬於我。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我是個妖女,就不配有愛情么?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他,我還會這樣么?” 洛芙道:“小姐,你別這樣。沒了張翠山,你還有我啊!”殷素素笑著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為了他自暴自棄的。或許,這就是命,誰都逃脫不了。”洛芙道:“下個月十三,他們成婚,你要是真的氣不過,我們就找人,攪了他們的婚禮!”殷素素搖搖頭:“不,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也想成人之美。五哥……書呆子,能夠摒棄一切,接受慕容萱,說明他們還是有感情的。其實他們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我應該祝福他們才是。”洛芙撅著嘴巴,點點頭。 張翠山坐在涼亭裡喝悶酒。俞岱巖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一個人喝悶酒那?”張翠山搖搖頭,遞過去一個杯子:“喏。”俞岱巖道:“我剛去見過洛芙了!”張翠山連忙放下酒杯,道:“素素如何了?”俞岱巖搖搖頭,喝了一口酒,不做聲。張翠山皺著眉頭,按住俞岱巖:“三哥,你倒是說啊!” 俞岱巖道:“洛芙說,殷素素恨死你了。”張翠山洩了氣,道:“她恨我是對的,不恨我,才怪。”俞岱巖道:“那,五弟,你和我說實話,你真的要和萱兒結婚?”張翠山看著俞岱巖,點點頭:“師傅都已經發話了,我怎麼拒絕。”俞岱巖道:“你傻呀?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兒!雖然師傅發話了,但是,你若是不喜歡萱兒,你也得說明白了啊!” 張翠山站起身:“我不是不喜歡萱兒,我只是~”俞岱巖道:“只是放不下殷素素,是吧?”張翠山咬著嘴唇,點點頭。俞岱巖站起身,拍拍張翠山的肩膀,道:“其實萱兒,沒什麼不好的。不知道你為什麼放不下。”張翠山道:“三哥,實話和你說,自從在桃花林見到素素,我的魂魄仿佛都隨她去了。我一直在告誡自己,我應該愛的人是萱兒,不是殷素素!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俞岱巖搖搖頭,道:“自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哎~” 眾人回了武當山,滅絕帶著紀曉芙和慕容萱去了客房。宋遠橋道:“五弟六弟,你們得好好準備一下啦!新郎官,要精精神神的!”張翠山看著來回張羅的人,捏著拳頭,看著地面,不做聲。 十三轉瞬就到。喜事兒總是令人開心,武當山上早就張燈結彩,等待夜晚的到來。慕容萱和紀曉芙在新房裡,看著新娘服開心的照著鏡子。而在另一間房裡,張翠山看著身邊的新郎服,坐在那裡發呆。俞岱巖走進門,推推張翠山:“五弟,想什麼呢?”張翠山站起身,搖搖頭。 殷梨亭早就換好了衣服,跳進門來:“三哥,五哥,我帥不帥?”俞岱巖笑道:“六弟這麼一打扮,還真挺像個如意郎君啊!”殷梨亭笑著,道:“五哥,你怎麼還不換衣服啊!”張翠山笑道:“換,一會兒就換。”殷梨亭推著俞岱巖有說有笑的出了門,張翠山握著拳頭,想了想,走出門去。 張翠山催馬,來到當日和殷素素相見的桃花林。張翠山下了馬,慢慢牽著馬,走過去。張翠山來到當日的屋簷下,看著流水,自顧自叨唸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唸到這兒,張翠山自顧自歎了一口氣,道:“素素,對不起。” 張翠山牽著馬,想要走,卻聽見屋子里傳來陣陣琴聲。張翠山皺著眉頭,帶著一心的好奇,走了進去。張翠山慢慢推開門,殷素素坐在大廳里,面前擺著一台琴,殷素素閉著眼睛,慢慢撥弄著琴弦。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滿是柔情,倚在門邊,靜靜看著,靜靜聽著。 一曲罷,殷素素睜開眼,張翠山在一旁,鼓著掌。殷素素站起身,沒有看張翠山,徑直就要出門。張翠山拽住殷素素,道:“素素!”殷素素站住腳:“我只是,想來懷念一下曾經的自己。我沒別的意思,你放手。”張翠山輕輕鬆開手,道:“我知道,我來,也是想找尋一下回憶。我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 殷素素哼笑道:“是啊,沒想到我還沒死嘛。”張翠山道:“那日,真的是我無心之失,我不想傷你的,你相信我啊!”殷素素轉過身,看著張翠山,道:“我相不相信你,有什麼用?你今天不是要成親么?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怕你的萱兒找你的麻煩么!”張翠山道:“我!”殷素素轉身就走:“以後,別再見面!” 張翠山追出門去,道:“今天,八大門派的人都會來武當。你一會兒再走。免得遇到他們,你不好做。”殷素素轉身笑道:“張五俠,你我是何關係,你何必在意我?”張翠山道:“即使我們做不了……即使我們做不了朋友,我也不想你有事。去萱兒,我雖然不是心甘情願,但也不是受人所迫。我只是想大家都好過而已!”殷素素笑道:“好過?這輩子,你自己好過就好,還會在意我?”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的背影,靠在門上,閉著眼睛,長歎一口氣。 張翠山騎馬慢慢往回走,只聽見樹林里一陣吵鬧。張翠山催馬過去,看見殷素素被少林的人團團圍住。 殷素素怒視著眾人,道:“休要攔我,否則,要你們嘗嘗我的厲害!”空見和尚道:“女施主,今日武當辦喜事,你不請自來,怕是圖謀不軌吧!”殷素素哼笑道:“所謂的名門正派,只會給我們扣帽子。別攔著我,我要回家!”小和尚攔住殷素素,道:“上次在光明頂,明教傷了我少林那麼多人,今天,我們要一併討回來!” 殷素素一揮手,一排蚊須針飛了出去,兩個小和尚躲閃不及,中了針,翻倒在地。空見道:“施主,無起殺念!”殷素素道:“我是妖女,殺你們,天經地義!”說著,抽出短刀,奔著空見就去了。空見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飛出去三鏢,速度奇快,直中殷素素右臂。殷素素哼叫一聲,從半空墜落下來,癱倒在地,捂住自己的胳膊,哼叫著。空見道:“抓了。”小和尚蜂擁而上。 張翠山飛身過去,踢開小和尚,護住殷素素:“素素。”殷素素抬起頭,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張翠山衝著空見做了一個揖:“大師。”空見點點頭:“張少俠今日不是成婚么?為何會在此地逗留?”張翠山道:“她是我朋友,是來恭賀我的,還望大師慈悲為懷,莫要計較,放她走吧!”空見道:“光明頂上,五行旗殺了我少林三十八位僧人。此仇非同小可,豈能草草了事?” 張翠山道:“大師,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不知道,可不可以賣我一個人情。”一個小和尚道:“張翠山,你什麼身份,敢和我師父談人情?”張翠山怒視著小和尚:“你說什麼?”那小和尚繼續說道:“你和這妖女關係非比尋常,如今又這般維護她,怕是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殷素素癱在地上,啐了他一口:“呸,你含血噴人!想不到少林弟子,也這般齷齪不堪!” 張翠山道:“大師,怎麼說,她都是個姑娘家,你口出狂言,應該和她道歉!”那小和尚笑道:“張翠山,你果然是書呆子。和歪魔邪道講什麼道理?你快讓開,我們抓了她,送上武當,也算是給你的賀禮!”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張翠山心道:“若是真的上了武當,八大門派定會把素素撕了,不行!” 張翠山甩出判官筆,拿在手中,道:“若是諸位定要抓她,休怪在下出手無情!”空見道:“那,休怪貧僧了!”張翠山護著殷素素,和少林寺的人過著招。空見一掌劈下,隔開了殷素素和張翠山。張翠山心裡一急,露了一個破綻,空見順勢一點,張翠山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殷素素轉身就跑,被空見一掌打出去,直直飛進河裡。張翠山飛身過去想要救,空見抓住張翠山的腳,張翠山猛地一蹬,空見一用力,借力打力,將張翠山也拍到河裡去了。 兩個人在河裡掙扎了一會兒,沉了下去,沒了動靜。小和尚道:“師傅,我們怎麼辦?”空見看著平靜的湖面,道:“怎麼辦?聽聞這張翠山不諳水性,只怕是有去無回。這下可有熱鬧看了。走,咱們上武當山賀喜去!”小和尚點點頭,空見轉身大步走開,小和尚們跟在他後面,說笑著。 第四十七章:患難水洞嘗雲雨 張三丰看著來回忙碌的眾人,笑著點點頭。宋遠橋指揮著眾人佈置著大廳。莫聲谷扯著殷梨亭道:“六哥,你這套新郎服還真是帥!”殷梨亭笑道:“不知道,我何時能喝上你的喜酒啊七弟!”莫聲谷道:“我?我可不著急!” 俞岱巖四處看了看,道:“奇怪,五弟去了哪裡?”殷梨亭道:“不在房內嗎?”俞岱巖搖搖頭頭:“不知道,沒看見。衣服也沒換。”莫聲谷悄悄把俞岱巖拉到一邊:“五哥不會逃婚了吧?”俞岱巖一愣:“瞎說,五弟不會這麼沒分寸的!” 空見帶著人上了山。俞蓮舟引著眾人進了大廳。張三丰站起身:“空見大師!”空見做了一個揖:“張真人,別來無恙啊!”張三丰笑道:“怎么不見空聞大師?”空見笑道:“師兄處理寺裡的事務,走不開,所以差我前來道賀。”張三丰笑著點點頭,道:“請上座。招呼不周!”空見笑著點點頭,帶著人去了。 張松溪跑進門,扯過俞岱巖,悄聲道:“三哥,我到處找了,沒見到五弟啊!”俞岱巖四處看了看,悄聲道:“壞了,我剛去馬廄看過,五弟的馬不在。”莫聲谷圍過來,道:“五哥去哪裡了?這眼看就要拜堂了啊!”話音未落,殷梨亭帶著滅絕和峨眉的弟子走了進來。 滅絕道:“張真人,恭喜恭喜啊!”張三丰迎上去:“師太,同喜同喜!”滅絕笑道:“武當和峨眉聯姻,可以說是武林的大喜事,空見大師,可得多吃些素菜才是。”空見站起身,笑道:“只怕,這頓喜酒,大家喝不成了。” 滅絕面帶慍色:“大師何出此言?”空見笑著不做聲。一旁的小和尚道:“上午我們在山下的桃林里,遇到了張五俠和殷素素。我師尊要抓那魔女上來道喜,張五俠卻非要護著那魔女,便和我師尊過了招,被我師尊打下水去了!” 眾人大驚,俞岱巖道:“五弟不諳水性,豈不是?”張三丰皺著眉頭:“速度叫所有的弟子下山去找!”宋遠橋點點頭,帶著其餘的人離開了。滅絕看著喜堂,捏著拳頭,不做聲。張三丰看著大廳貼的“喜”字,陷入了沉思。 殷素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張翠山身上,兩個人順著水流到一個山洞里。殷素素勉強支起身子,想要走,卻發現張翠山沒了氣息。殷素素推了推張翠山:“五哥,五哥?”張翠山毫無反應,殷素素慌了神,連忙捧起張翠山的頭,給張翠山做起了人工呼吸。 張翠山咳嗽了兩聲,吐出了一些水,慢慢睜開眼睛:“素素!”殷素素笑著點點頭:“你幹嘛那麼傻?”張翠山搖搖頭:“不是傻,而是我欠你的。我覺得,我欠了你好多。”殷素素推開張翠山,道:“我們不知道睡了多久,你應該回去了。”說著,站起身,朝洞內走了幾步。 張翠山慢慢坐起身,道:“還沒問你,你傷好了么?”殷素素坐在一旁,踡縮在一起,不做聲。張翠山慢慢走過去,道:“空見大師打了你,傷得重不重?讓我看看傷口。”殷素素別過臉去,不做聲。 張翠山蹲下身子,輕輕扯住殷素素的手臂。殷素素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別動我!”張翠山道:“少林的梅花鏢都是餵了毒的,若不及時解毒,你的胳膊就廢了!”殷素素想了想,狠狠按住自己的傷口。 血從殷素素的手臂上流了下來。張翠山皺著眉頭,去拽殷素素的手,殷素素上去又是一巴掌。張翠山捂著自己的臉,道:“你!”殷素素按住自己的手臂:“我死也不要你救!”張翠山拽著殷素素的胳膊,喝道:“素素!別鬧了!” 殷素素掙扎著,張翠山道:“別這樣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殷素素突然打了一個冷戰。張翠山慢慢握住殷素素的手,道:“我幫你把梅花鏢逼出來,想打我,想罵我,解了毒以後再說,好不好?”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點點頭。 殷梨亭扯著樹枝四處張望著,嘴裡一個勁兒的叨唸:“慘了慘了!”俞岱巖不耐煩的打了他一下:“沒事兒鬼叫什麼!”殷梨亭苦著臉,道:“若是五哥真的出了事兒,怕是曉芙又不能嫁給我了!”張松溪道:“現在五弟生死未卜,你還關心你的婚事?”俞蓮舟道:“五弟自小就不諳水性,聽那小和尚的話,五弟怕是還受了傷。真怕他挺不住!” 俞岱巖擺擺手,道:“太陽快下山了,空見大師說是上午看見的五弟,要是再找不到,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快找吧!”張松溪道:“武當山這麼大,水源那麼多,上哪兒去找啊!”宋遠橋道:“我們分頭去,不論能不能找到,酉時回去。”眾人點點頭哦,分散開去。 張翠山運著氣,幫殷素素逼出了梅花鏢。殷素素虛弱的靠在張翠山懷裡,不做聲。張翠山道:“感覺好點兒沒?”殷素素苦著臉,呆呆望著天。張翠山道:“素素,我~”殷素素搖搖頭:“你走吧!慕容萱一定在等你。”張翠山搖搖頭:“我不能走,你現在傷的這麼重,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殷素素哼笑了一下:“我怎麼辦?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真的關心過我,你只知道你的慕容萱,你何時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以為你救我,為我解毒,我就會感激你么?我告訴你張翠山,我不會!我恨你!”張翠山道:“我說過了,是我欠你的。我從來沒想過叫你感激我。但是,我也不想讓你恨我。素素,我知道我做錯了太多,我不敢祈求你原諒。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殷素素不做聲,只是抖著身子,閉著眼睛:“我好冷。抱緊我。”張翠山緊緊抱住殷素素:“有沒有好點兒?”殷素素搖著頭:“五哥,我好冷,我好難受!”張翠山想了想,道:“一定是梅花鏢的毒發作了,我想辦法,給你療傷。” 張翠山輕輕扶起殷素素,看了看,道:“素素,得罪了!”說著,扯下自己的腰帶,系在自己的腦袋上,擋住眼睛,剝去殷素素的衣服,用掌力把她推成背對自己,輕輕將手靠在她的背上,運著氣。 張翠山一愣:“奇怪,怎麼運不上氣的?”再一運功,只覺得胸口有些悶。張翠山暗自叫苦:“定是空見大師那一指,封了我的穴道,不能用九陽神功給素素解毒了。”殷素素冒著冷汗,不住瑟縮著。 張翠山心道:“死就死了,素素,我絕不會讓你有事兒的!”說著,運著氣,衝破自己的穴道,給殷素素療傷。血順著鼻子和耳朵流下來,張翠山喘著粗氣,抖著雙臂,心道:“堅持,一定要堅持住。素素,你不能有事的!” 殷素素頭上冒著清氣,面色由白變紅,頭上慢慢滴落下汗珠。張翠山滿頭大汗,憋著氣,一聲不吭。殷素素哼叫一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去。張翠山一收掌,一口鮮血湧了出來。張翠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殷素素閉著眼睛,身子一虛,也倒了下去,倒在張翠山懷裡。 張三丰在大廳里來回踱步,滅絕看著一旁的紀曉芙和慕容萱,不做聲。慕容萱焦急的看著門外,拽著手裡的手帕,道:“五哥究竟怎麼樣了,真是急死人了!”滅絕道:“曉芙,你帶著姐妹們,一起下山找找去。”紀曉芙點點頭,和慕容萱帶著人就跑下山去。 張三丰道:“各位,小徒出了事兒,耽誤了婚事,也耽誤了大家的行程,在下深表愧疚。不如,各位先行回去,待他日小徒回來以後,再來道喜。”空見道:“張真人此話差矣。武當是名門正派,武當弟子也絕不是等閒之輩。我等留下,幫忙找找便是!徒兒!”一旁的小和尚道:“在!”空見道:“帶著師兄弟下山去,幫忙找找張五俠。”小和尚點點頭:“是!”帶著師兄弟們去了。 華山掌門道:“空見大師說的對,人多力量大,我們幫忙找找就是了。”說著,領著人下山去了。張三丰看著眾人的背影,皺著眉頭,不做聲。 殷素素醒了過來,覺得一陣涼,只見張翠山的手攬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赤著上身,不禁羞紅了臉,爬將起來,喊著“淫蟲”回身衝著張翠山就是一耳光,卻打了個空。殷素素低下頭,看見張翠山面色蒼白,頭上纏著腰帶,嘴角和耳朵邊有絲絲血跡,面色蒼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殷素素披好衣服,輕輕推了推張翠山:“書呆子,書呆子!”張翠山毫無反應。殷素素慌了神,不住晃著張翠山:“五哥,你怎麼了,五哥?五哥,你醒醒啊五哥!”張翠山哼了一聲:“呃,素素~”殷素素笑著擦擦眼淚:“你怎麼了?”張翠山笑道:“沒,沒什麼。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殷素素緊緊扯著張翠山的手,道:“你不需要這樣的,不值得,真的!” 張翠山笑道:“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很好的權衡我的感情。原來我做不到,我真的是個書呆子。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素素,可是,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去愛你,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才會讓你開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怕八大門派會為難你;我想離開萱兒,但我又不能拋棄她,因為,我答應過她,會照顧她。我真的很難做,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素素,對不起,我~” 殷素素沒有做聲,只是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堵住張翠山的嘴。張翠山情不自禁的抱住殷素素,感受到了她的溫度,感受到她肌膚的光滑,不禁加快了喘息的節奏。殷素素輕輕扯開張翠山扎在頭上的腰帶,道:“若是我說,我想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在乎,你又會如何?”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咽著吐沫,不做聲,把她壓在身下,脫下自己的衣服,鋪在殷素素身下。殷素素攬住張翠山的脖子,眸子里滿是羞赧。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的那雙眼睛,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衝著殷素素,吻了上去。 洛芙在大廳裡,來回踱著步,焦急的看著門口。殷天正推門而入:“洛芙!”洛芙慌忙跪在地上:“老爺~”殷天正道:“說,小姐究竟去了哪裡?”洛芙支吾著:“小姐,小姐~”殷天正甩開手裡的藤條,衝著洛芙的屁股就打下去:“還不說?”洛芙捂住屁股,哭著道:“小姐,小姐去武當山了!”殷天正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你要跟著她,不能讓她隨便亂跑的,你這個貼身侍女是怎麼做的?”洛芙道:“老爺,洛芙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 殷野王跑了進來,道:“爹,不好了,探子回報,說空見把素素打下河去了!”洛芙一愣,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小姐!我對不起你啊小姐!”殷天正皺著眉頭:“還愣著幹嘛?還不派人去找!找不回來,就別回來見我!”殷野王點點頭,跑了出去。殷天正衝著洛芙道:“丫頭,我告訴你,素素要是回來,這事兒就罷了,要是回不來,我拿你祭天!”說著,氣呼呼的走了。洛芙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屁股,道:“小姐,你快回來吧!” 殷素素睜開眼,看著身邊的張翠山,一陣風吹來,殷素素不自覺的往張翠山懷裡靠了靠。張翠山輕輕動了動,殷素素連忙閉上眼睛。張翠山看了看懷裡的殷素素,扯過衣服,蓋在她身上,爬起身來,穿上褲子,走出山洞。殷素素抓著衣服,心道:“五哥去哪裡?”不多時,張翠山抱著一堆柴火走了進來,在殷素素身邊點燃了篝火。 殷素素輕聲喚道:“五哥~”張翠山回過身,笑道:“你醒啦?我看這山洞好冷,出去拾了些柴火,給你取暖。”殷素素笑著坐起身,道:“你過來,我冷。”張翠山加了柴火,坐在殷素素身邊,把她攬在懷裡,抱緊殷素素,道:“我真傻,你傷還沒好,就貿貿然的……覺得身體怎麼樣了?” 殷素素笑道:“沒什麼,你呢?有沒有覺得好點兒?”張翠山笑著擦擦嘴角的血跡,道:“鼻血比這些血流的還要多。”殷素素笑著打了張翠山一巴掌:“堂堂武當少俠,說這話,也不害羞!”張翠山笑著扯過衣服,道:“來,躺著休息吧!” 殷素素躺在張翠山懷裡,輕輕在他胸口畫著圈。張翠山握住殷素素的手,親了親。殷素素仰起頭,道:“你和我在一起,不怕你師傅說你啊?”張翠山道:“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素素,我要娶你。”殷素素笑道:“哼,誰要嫁你了?” 張翠山道:“不行,你不嫁給我,你嫁給誰?如今你我二人,已行過夫妻之禮,你逃不掉了。”殷素素道:“若是你師傅師兄弟們,不接受我,怎麼辦?”張翠山搖搖頭:“不會的,我師傅師兄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殷素素道:“那,慕容萱呢?”張翠山垂著眼瞼,道:“這,我,我不知道。”殷素素道:“她可說過,不會和我共事一夫。”張翠山摟緊殷素素,道:“你也知道,我和她,并沒做過什麼。可是,八大門派的人,都知道萱兒有過孩子,還都認為那孩子是我的。我若是拋棄了她,以後,她就沒法做人了。”殷素素推開張翠山,道:“哦,那,你的意思是拋棄我了?” 張翠山搖搖頭:“不,不會。”殷素素靠在張翠山懷裡:“那,你打算怎麼辦?”張翠山搖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總之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笑著握著殷素素的手,慢慢睡過去。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心道:“五哥真的能放下慕容萱么?八大門派真的會讓我們在一起么?武當真的不會嫌棄我的身份么?”想到這兒,殷素素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為了他們的安全,哪怕是再愛,也要分開。 第四十八章:最後貪戀一夜歡 宋遠橋等人回到武當。張三丰看著眾人,眾人互相看了看,搖搖頭。張三丰捋著鬍子,道:“去河的下游,再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眾人點點頭,分散離去。張三丰叫住宋遠橋:“遠橋,你來我房裡一下。”宋遠橋點點頭,跟著張三丰進了房間:“師傅。”張三丰示意宋遠橋關上門,道:“有沒有聽到其他門派怎麼說?” 宋遠橋道:“其他門派私底下傳言,說五弟和殷素素私奔逃婚,若是抓了,決不輕饒。”張三丰坐在椅子上,道:“哎,翠山怎麼這麼沒分寸啊。”宋遠橋道:“只怕是五弟中了圈套,空見大師又落井下石,更怕師太喋喋不休,那,武當可就永無寧日了!” 張三丰點點頭,道:“告訴徒子徒孫們,若是見到翠山,定要想辦法,護他周全。”宋遠橋點點頭:“那,若是找到殷素素?”張三丰道:“既然翠山有心如此,就別難為她了。”宋遠橋點點頭:“是,弟子知道了。”張三丰揮揮手,示意宋遠橋出去。 張翠山看著懷裡的殷素素,道:“素素,你先回天鷹教,我回武當稟明師傅,就去天鷹教提親。”殷素素拽住張翠山的衣領,道:“不行,不許你離開我!”張翠山道:“可是,我現在跑出來,屬於逃婚的。我怕師太為難我師傅,更怕因為我,壞了六弟的婚事。”殷素素道:“你若是回了武當,再也不來找我,怎麼辦?”張翠山笑道:“我像是出爾反爾的人么?”殷素素點點頭:“嗯,像!” 張翠山攬過殷素素,道:“那,你說怎麼辦?”殷素素想了想,道:“這樣,你陪我回天鷹教,向我跌提親。等我爹同意了以後,我再同你一起回武當。”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也行。不過,我得先給我師傅留個口信,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失蹤了,到處找我,就不好了。” 殷素素搖搖頭:“不行,你必須和我先回去!這樣才會顯得我重要嘛!”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好,都依你!”殷素素靠在張翠山懷裡,咬著嘴唇,閉著眼睛不做聲。 殷野王道:“爹,還沒找到素素!”殷天正拍了拍桌子:“這個丫頭,究竟去了哪裡!”殷野王道:“爹,江湖傳聞,各大門派現在都在找素素和張翠山,說是,說是張翠山拐帶素素,逃婚去了!”殷天正道:“混賬,我的女兒,怎麼可能和那個書呆子在一起?”殷野王道:“爹,您別擔心,我正在加派人手找呢!教主和少主也說了,不日即來,幫我們一起找素素。” 話音未落,陽頂天帶著范遙和楊逍還有謝遜他們走了進來。陽頂天道:“鷹王,是否有消息?”殷天正搖搖頭,站起身,道:“教主,小女怕是凶多吉少了!”楊逍道:“鷹王,那江湖傳聞,可否屬實?素素是否真的和那書呆子私奔去了?” 殷天正道:“少主莫要亂猜,素素不會那麼沒有分寸的。”陽頂天道:“當務之急,是找到素素和張翠山。我聽說,他們兩個都受了傷,只怕會被八大門派抓了受欺負。”殷天正點點頭:“那,有勞教主和少主了!”楊逍點點頭,帶著人出去了。 眾人逐漸離去,陽頂天道:“鷹王,這裡並無外人,你不如和我說句實話,素素究竟去了哪裡?”殷天正道:“江湖傳言,或許屬實,洛芙說,素素確實是上了武當山,找那呆子去了。”陽頂天道:“怪就怪在,那呆子竟然逃婚也失了蹤,會不會真的是和素素私奔了?”殷天正道:“教主,小女雖然不是什麼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可好歹也不是個胡作非為的女孩子,應該不會的。”陽頂天看著遠方,輕輕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和殷素素手拉著手,走在小路上。張翠山時不時給殷素素擦擦頭上的汗:“累不累,我們休息一會兒?”殷素素搖著頭,道:“這裡離天鷹教還遠著呢,若不是快點兒趕路,我只怕你歸心似箭,飛了我。” 張翠山刮了刮殷素素的鼻子,道:“你這丫頭,亂說話!我怎麼捨得呢?”殷素素道:“真的?”張翠山點點頭,把殷素素攬在懷裡,道:“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我對天發誓,我這輩子,會好好愛你,疼你。嗯?” 殷素素晃著張翠山的胳膊,道:“若是我說,我不愛你了,我不要你了,你會怎麼做?”張翠山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看著殷素素:“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殷素素笑道:“你個大傻瓜,騙你的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張翠山道:“你呀,鬼精靈,不許嚇唬我!”殷素素點點頭,笑著抱住張翠山。 一隊人馬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張翠山護住殷素素,道:“這些人慌慌張張的要去哪裡啊?”殷素素道:“不會是天鷹教出了事情吧?”張翠山道:“會不會是你爹加派人手在找你?”聽了這句話,殷素素下意識的靠在張翠山的懷裡,道:“他們不會來的這麼快吧!” 張翠山扯住殷素素的手,道:“不如我們去問問啊!”殷素素喝道:“不要!”張翠山道:“為什麼?”殷素素支吾道:“我,我想和你再單獨多待一陣嘛。我不想那麼快就和你分開。”張翠山笑著,捏著殷素素的臉:“好,那咱們就慢慢走。” 兩個人來到客棧。張翠山道:“老闆,來一間上房!再來兩道菜!”小二收拾好了屋子,給張翠山和殷素素端來了飯菜:“二位,請用。”張翠山笑著點點頭:“謝謝。”殷素素打量著四周的人,心道:“這周圍全是名門正派的人,若是知道我和五哥的身份,定然有一番打鬥。五哥和我都有傷在身,不能硬碰硬。” 張翠山夾了一口菜,道:“素~”第二個“素”字還沒出口,殷素素連忙接過菜來,道:“相公,我自己來,這素菜味道一定不錯!”張翠山愣了一下,殷素素悄聲道:“江湖險惡,你我二人不便透露身份,若是我爹提前捉我回去,咱倆就不能在一起了!”張翠山想了想,似乎在理,便點點頭:“那,我可先叫你娘子了哦!”殷素素笑著點點頭:“無妨。”張翠山道:“娘子,吃菜!”殷素素笑著吃了一口。 一旁一位崆峒派的弟子道:“這張翠山和殷素素私奔,不知道逃去了哪裡。盟主說了,若是遇到他倆,定要抓了,不可輕饒!”另一個人道:“張翠山是名門正派,怎麼會看中殷素素那個妖女呢?”一個人道:“那殷素素,據說是國色天香呢,張翠山就算再怎麼受清規戒律的約束,說到底,也是個男人。哪個男人不偷腥呢?” 殷素素道:“五哥,我去個茅房。”張翠山點點頭:“小心點兒。”殷素素走出去,躲在一旁,悄悄聽著。崆峒派的弟子又道:“盟主說了,若是那張翠山真的和殷素素在一起,抓回去之後,定要活剮了,一是張揚正邪不兩立,二是要給張三丰一個下馬威,免得他作威作福,仗著自己的年歲大,就目無一切!” 另一人道:“怕不會如此簡單吧?”那人笑笑:“武當和峨眉聯姻,雖說是江湖上的佳話,但是各大門派心裡有數。二派結合,妄圖稱霸武林,彼此心中什麼算盤,眾人都是知曉的!只是不明說罷了!如今張翠山若是真的壞了這正邪不兩立的規矩,那武當,可就有的受了。”另一個人道:“武當成了眾矢之的,勢必會遭到打擊。張翠山若是不以死謝罪,怕是過不了這關了!” 張翠山扒著米飯,呆呆的聽著,皺著眉頭,不做聲。殷素素心道:“果然,八大門派不會饒了五哥。我不應該和他在一起。我得想辦法,讓他死心,離開他。”想到這兒,殷素素心裡一陣不捨,只是躲在柱子後面,含著淚,呆呆的看著張翠山,緊緊捏住拳頭。 夜色漸漸深了,殷素素坐在床邊,看著蠟燭發呆。張翠山走進門,道:“素素,怎麼不休息?”殷素素站起身,笑道:“你不回來,我怎麼敢休息呀?你跑了怎麼辦?我上哪兒去找你?”張翠山撓撓頭:“怕是今天的海貨不乾淨,多跑了幾次茅房,讓你擔心了。”殷素素笑著,扯過張翠山,把他按在床上,親了上去。 其實,她心裡很矛盾,自己真的很渴望能和張翠山在一起,可是,聽到今天崆峒派的話,她又好怕,怕張翠山真的會有什麼不測。她寧願選擇離開,成全慕容萱和張翠山,也不想張翠山為了自己粉身碎骨。 殷素素靠在張翠山的懷裡,張翠山摸著她的背,道:“素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哭?”殷素素笑著搖搖頭:“我,我只是想家了。”張翠山點點頭:“我懂,明天,就能到天鷹教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求鷹王把你嫁給我,讓你做我的新娘。”殷素素道:“我爹若是嫌棄你是武當的人,不答應呢?”張翠山思忖了一下,道:“若是嫌棄我,就讓你爹提條件好了,只要不違背道義,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殷素素道:“若是我爹讓你離開武當,加入明教呢?”張翠山搖搖頭:“不行,我自小就長在武當,怎麼可以離開武當呢?”殷素素靠在張翠山懷裡,不做聲。張翠山道:“好了好了,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想辦法讓鷹王滿意,一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我要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對你的愛。” 殷素素道:“你也聽說了,八大門派都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如果和我在一起,我怕你會~”張翠山封住殷素素的唇,道:“若是真的不接受你,那我就和你一起走,去天涯海角,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遠離江湖紛爭,遠離什麼正邪不兩立,好不好?” 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道:“你真的捨得?”張翠山笑著點點頭:“當然。從我下定決心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剎那開始,我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不管明天是好是壞,是生是死,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我絕對不會丟下你。”殷素素緊緊摟住張翠山的脖子,點點頭。張翠山俯下身子,霸道的親了上去:“我不許你亂想,我也不許你退縮。”殷素素點點頭,閉上眼睛。 次日清晨,殷天正和陽頂天坐在正座,談論著。一個手下跑了進來,道:“老爺,發現小姐了!”殷天正站起身:“在哪裡?”手下道:“在客棧,不過,小姐和張翠山在一起!”殷天正道:“胡鬧!”陽頂天道:“誒,鷹王,不要動氣,等素素回來,聽聽她怎麼說。”殷天正道:“這個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又一個探子來報:“老爺,小姐和張翠山動身了,像是往天鷹教來。”殷天正拿起一旁的藤條,道:“這丫頭還敢回來?好,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楊逍道:“鷹王,素素怕是被那呆子騙了,既然能回來,說明素素還是心中有數,等回來,我們了解了情況,再懲罰她也不遲。” 張翠山拉著殷素素的手,朝天鷹教走著。殷素素磨蹭開來,放慢腳步。張翠山回過身:“怎麼了?不舒服?”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道:“來,我背你!”說著,一手兜起殷素素,背在背上:“都說了,讓你好好休息,你要是累壞了,怎麼辦?你爹非殺了我!”殷素素趴在張翠山的背上,不說話。 一個手下跑了過來,跪在二人面前:“小姐!”張翠山一愣,殷素素抬起頭,道:“我們稍後就到,你先回去通知老爺!”那人點點頭,轉身跑開了。張翠山笑道:“你這個大小姐,平時有沒有欺負嚇人呀?”殷素素道:“你這個師叔,有沒有欺負小徒孫啊?”張翠山顛了顛殷素素,笑道:“頑皮!” 殷素素緊緊箍住張翠山的脖子,張翠山按住殷素素的手臂,道:“素素,輕點兒,勒死我啦!”殷素素眼裡含著淚,笑道:“狠點兒,是想你記住我的壞呀!”張翠山笑著咳了兩聲,道:“為什麼不記住你的好呢?我喜歡乖巧的你!”殷素素悄悄擦了擦眼淚,閉著眼睛,靠在張翠山的背上。她多希望這條通往天鷹教的路,永遠都走不完。這樣,她就不需要和張翠山分開了。而張翠山也在心裡嘀咕:殷天正會接受我么?如果真的提出一些欺師滅祖的要求,我該怎麼辦? 第四十九章:鐵畫銀鉤成廢人 兩個人來到天鷹教。門口站著眾多的侍從。張翠山放下殷素素,殷素素扯住張翠山的手,往裡面走。侍從攔住張翠山:“小姐,教主有命,不許張翠山進去。”殷素素看了看張翠山,道:“誰敢攔五哥,我要他的命!”眾人互相看了看,讓開一條路。殷素素帶著張翠山走了進去,張翠山靠在殷素素耳邊道:“以後,不要這麼蠻橫!不好。”殷素素笑著點點頭:“以後?不會有以後了,放心!” 兩個人走進大堂,陽頂天和四大護法,逍遙二使都在。張翠山心道:“怎麼都在這兒,怕是羊入虎口了!”硬著頭皮,和殷素素一起走上前去。殷素素看著殷天正,道:“爹。”殷天正“呼”地站起身:“你還知道回來?!”殷素素低著頭:“是素素不好,讓爹擔心了。”殷天正甩甩手,不做聲。 陽頂天道:“鷹王,算了,素素毫髮無傷的回來,是極好的,莫再計較了!”殷天正看了看殷素素,道:“洛芙,帶小姐進去梳洗一下!換件衣服。”洛芙走過來,扶起殷素素。殷素素回頭看了看張翠山,輕聲道:“五哥~”張翠山笑著沖她點點頭:“我等你。”殷素素笑著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跟著洛芙進了內庭。楊逍站起身,跟了進去。 張翠山看著眾人,不做聲,咬著嘴唇,雙手放在一起不住的搓著。殷天正慢慢走到張翠山跟前,打量著張翠山。張翠山衝著殷天正做了一個揖:“前輩!”殷天正哼笑了一下:“光明頂上,還要和我針鋒相對,如今來到我天鷹教的地盤,你怕了?”張翠山道:“光明頂上的一切,晚輩確是無心之失。”殷天正笑道:“我才不管你有心無心,看你把素素送回來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計較。請吧!” 張翠山一抱拳:“前輩,晚輩這次來,有要事相商。”殷天正道:“哦?有何賜教啊?”張翠山畢恭畢敬道:“賜教不敢當。晚輩此次前來,是想懇請前輩,把素素嫁給我。”殷天正怒道:“什麼?!”陽頂天看著張翠山,饒有興趣的笑著,點點頭。 張翠山道:“前輩,晚輩對素素是真心的,懇請前輩成全!”殷天正回手衝著張翠山就是一巴掌,道:“你憑什麼娶我的女兒?”張翠山後退了幾步,躲開殷天正的巴掌,道:“晚輩,晚輩憑藉一顆真心,期望前輩成全!”殷天正道:“成全?你武當和我明教勢不兩立,我怎麼可能放心的把素素嫁給你?你簡直是癡心妄想!” 張翠山仰起頭:“可是……”說到這兒,張翠山頓了一下,心道:“我不能說,若是他們知道素素是我的人,恐怕不會饒了素素。明教還有這麼多人在,我不能讓素素難做。”想罷,張翠山說道:“可是,我和素素是真心相愛,若是前輩不信,一問素素便知!”殷天正道:“只怕你這名門正派,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騙了我好閨女!”張翠山道:“前輩,晚輩並不是好色之徒,對素素,確實是真心實意。還望前輩成全!” “張翠山,你好不知羞!”楊逍帶著殷素素走了出來,衝著張翠山喝道。張翠山一愣,道:“此話怎講?”殷素素側過身子,道:“張五俠,我已經安全到達,請回吧!”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素素,你?”殷素素道:“怎麼,張五俠還有所不捨?”張翠山看著楊逍,道:“楊逍,你把素素怎麼了?”楊逍笑道:“素素是不會嫁給你的,因為,她要嫁給我!” 張翠山搖著頭:“你胡說!這不可能!”殷素素道:“為什麼不可能?爹,我要嫁給楊逍。”殷天正笑道:“素素,你終於想通了?”殷素素點點頭,道:“張五俠若是有興趣,不如留下來,喝杯喜酒再走?”張翠山道:“素素,你瘋了?我們來做什麼,你忘了么?”殷素素笑道:“我忘了?其實,說道不長記性的人,應該是你!”張翠山皺著眉頭,呆呆的問道:“什麼?” 殷素素慢慢走下來,邊走邊道:“你忘了?當日在桃花林,我化裝成小哥,騙你的錢財,目的是要拿倚天劍。後來,又在桃花林里設計,上了武當山,讓你受了傷,之後又成功取走倚天劍。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張翠山平了平氣:“我記得,那又如何?”殷素素笑道:“如何?說明我一直都在騙你,你為什麼不長記性,還要相信我!” 張翠山一愣:“你!”殷素素道:“自始至終,我一直都是有目的的在利用你。這次,我受了傷,八大門派又一直在找我。若是沒人給我療傷,沒人保護,我定然不會安全回到天鷹教。所以我只能依靠你這個書呆子。你懂了么?”張翠山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殷素素笑道:“為什麼不可能?我可以騙你第一次,就可以騙你第二次,第三次,騙你一輩子!”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只覺得滿腹委屈,衝著殷素素吼道:“你就算是騙我,也不用搭上你自己啊!” 殷素素笑道:“這又有何妨?我是妖女,什麼出格的事情做不出來?張翠山,你果然是太天真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咬著嘴唇,捏著拳頭,不做聲。楊逍道:“書呆子,你還不明白?素素根本就不愛你,只是在利用你,你還不滾?!”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含著淚,點頭笑著,抖著雙肩,道:“好,殷素素,你贏了!算我瞎了眼,被你騙了一次又一次,是我傻,是我傻!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我會永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走,我走!”說著,氣呼呼轉身離開了。 陽頂天看著殷素素,殷素素眼裡滿是悲傷,卻一閃而過,道:“洛芙,我們回房!”洛芙跑過來,扶住殷素素。楊逍也扶住殷素素,道:“素素。”殷素素閉著眼睛,捂著腦袋:“我不舒服,想進去休息一下。”楊逍點點頭:“好,我送你。”殷素素看了看殷天正和陽頂天,發現陽頂天在看著自己,連忙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 張翠山一路狂奔,頭也不回,心裡滿是委屈。跑了一個多時辰,體力不支,加上思想上的壓力,張翠山被石頭一絆,跪倒在地。張翠山索性趴在地上,含著淚,砸著地面,不住的吼著:“殷素素,殷素素!”拳頭上,血跡斑斑,張翠山不顧疼痛,依舊一拳一拳砸著。 一陣微風吹過,張翠山支起身子,跪在地上,道:“老天爺,你幹嘛要耍我!我好不容易想和她在一起的,為什麼不給我機會,為什麼!讓我這麼快就從夢裡醒過來,你是不是想玩兒死我啊!” 幾隻小鳥飛過,張翠山癱坐在地上,看著身邊的小草發呆。“不,素素不會這樣對我的,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我應該回去問清楚才是。”想到這兒,張翠山爬起來,想要往回走。一回身,看見了背著雙手站著的殷天正。 張翠山愣了愣,道:“前輩。”殷天正笑道:“怎麼,堂堂的武當少俠,也這般頹廢?”張翠山快走兩步,來到殷天正面前,道:“前輩,你同我說句實話,素素,究竟是怎麼了?”殷天正道:“哦?我女兒說的不是實話?”張翠山道:“剛剛人多,我不方便說。我和素素,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不相信,素素會離開我。”殷天正只覺得心裡一股怒火燒了起來,心道“:這丫頭!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口上卻道:“哦?素素未曾和我提起,只是,讓我送樣東西給你。” 張翠山一愣:“什麼東西?”殷天正伸出手,道:“接著!”張翠山伸出右手,翻掌而立,等著東西。卻不曾想,殷天正順勢抓住他的手,將張翠山反扣過去,死死的按了下去。張翠山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由指尖傳到肩頂。 張翠山連忙伸出左手去掐殷天正的脖子,殷天正向後一退,又抓住張翠山的左手,又是一捏。張翠山背著雙手,被殷天正按在地上。張翠山吃力的叫了起來,頭上不斷落下汗珠,疼痛使眼淚順著臉頰也流了下來。 張翠山跪在地上,喘息著。殷天正撒開手,張翠山垂著雙手,仰起頭,虛弱的道:“為什麼?”殷天正喝道:“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你騙我閨女同你歡好,若不是看在你把她安全送回來的份上,我一定閹了你!”張翠山搖著頭,道:“我和素素是真心相愛,我不信,我不信她會這麼對我!” 殷天正擦了擦手,把手帕扔在張翠山的臉上,道:“這次,我是警告你,別再招惹素素,否則下一次,我一定殺了你!還有,我告訴你,是素素讓我來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殷天正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翠山看著自己的雙手,使不上任何的力氣,疼痛傳來,汗珠不斷滴落。張翠山哭著,他想不到殷素素竟然會這麼對自己,他覺得很心痛。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他被這個妖女,騙了一次又一次,竟然還死心塌地的愛著她。想到這兒,張翠山看著天空,絕望的沖天大吼一聲:“殷素素,殷素素!” 一旁的草叢里傳來聲響,張翠山回過身,幾個小和尚鑽了出來。張翠山勉強站起身,道:“大師。”一個小和尚道:“張翠山,你剛剛和殷天正的談話,我們都聽到了!”張翠山苦笑著:“聽到了,又如何?我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小和尚們拿起武僧棍,道:“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著,一群小和尚衝著張翠山奔了過來。 張翠山左躲右閃,用雙腿還擊,卻因為雙臂被廢找不准平衡。一個小和尚來了一招橫掃千軍,張翠山正抬著左腿和其他小和尚過招,連忙跳起來躲過這一招,卻不料背後又是一棍,被打倒在地。 張翠山像獅子一樣,翻身起來,想要反抗,卻又被更亂更狠的棍子打倒在地。張翠山大叫著,掙扎著,卻應為雙手使不上力,於事無補。小和尚們亂棍打著張翠山,直到他無力反抗,才停手,用棍子架起張翠山,衝著武當山去了。 殷素素坐在床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洛芙敲了敲門,道:“小姐,楊逍找你。”殷素素皺著眉頭:“我不想見他!”楊逍走進門,道:“為何?”殷素素看著楊逍,拿出被子,蒙住自己,道:“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楊逍坐在殷素素床邊,道:“我知道,你捨不得張翠山。”殷素素扔了被子:“要你管!” 楊逍道:“鷹王,去尋張翠山了!”殷素素道:“作甚?”楊逍搖搖扇子:“鷹王沒說,不過,我猜的出來。”殷素素看著楊逍,楊逍繼續道:“江湖傳聞,你和他私奔,鷹王定不會饒了他!”殷素素擔心道:“五哥會不會出事兒?洛芙!”楊逍擺擺手,示意洛芙不要動。 楊逍繼續道:“素素,別傻了,你離開他是對的。要知道,八大門派一直都在找你們,要是被他們逮個正著,你們都得死。如今這般,不僅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你好。你想,你若是真的跟他回了武當,那不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張三丰,是不會讓他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殷素素道:“我這樣做,無非是想讓他傷心,我想保護他。”楊逍笑道:“你這麼做沒錯。只是,你要說到做到才好,不然,你同時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殷素素笑道:“感情,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放棄,天下,就不必有愛恨情仇了。” 殷天正走進門,喝道:“素素!”殷素素站起身,道:“爹,你把五哥……”話音未落,殷天正就狠狠賞了殷素素一個耳光。殷素素捂著自己的臉,看著殷天正。楊逍護住殷素素,道:“鷹王。”殷天正一把推開楊逍,衝著殷素素道:“你這個閨女,不知廉恥,竟然獻身于張翠山。你,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著,抬手又要打。 楊逍愣了一下,連忙拽住殷天正:“鷹王,有話慢慢說,別這樣,會把素素打壞的!”殷天正看著殷素素,吼道:“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啊!說話!”殷素素捂著自己的臉,含著淚:“是,我是把自己給了五哥,那又如何?我愛他,我愛他!”殷天正還要打,楊逍死命拽住殷天正,洛芙也跑進來,護住殷素素:“小姐啊!” 殷素素推開洛芙,湊在殷天正面前:“你要是覺得我給你丟臉了,你就打死我!我告訴你,和五哥在一起,我不後悔!”殷天正氣的雙手發抖:“你這個死丫頭,我今天非打死你!”洛芙跪在地上:“老爺,求您饒了小姐吧!求您了!” 楊逍道:“鷹王息怒,鷹王息怒啊!”殷天正一使力,掙脫開來,衝著殷素素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廢了那書呆子的兩隻手,從此以後,什麼鐵畫銀鉤,他就是個廢人!他沒有能力保護你,他會恨死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罷,轉身就走。 殷素素想要追出去:“爹,爹!”洛芙扯住殷素素:“小姐啊,老爺正在氣頭上,你別去氣老爺了!”殷素素道:“爹說廢了五哥的雙手,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楊逍看著殷素素,不做聲。殷素素扯住楊逍:“你告訴我,五哥會不會有事,會不會啊?” 楊逍扯開殷素素的手,道:“鷹王的鷹爪功,出了名的厲害。想必張翠山的骨頭,都已經碎成渣了。你別想他康復了!”說著,奪門而出。殷素素癱倒在地,大哭道:“五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五哥,對不起,對不起啊!五哥!”洛芙看著殷素素,含著淚,抱著殷素素,陪她一起哭著。 第五十章:逼宮武當真相露 張翠山被小和尚們用哨棍夾著,上了武當山,進了大廳,被扔在地上,不能動彈。宋遠橋連忙跑過去,扶起張翠山,道:“五弟,這是怎了?”俞岱巖拍了拍桌子,衝著小和尚喝道:“禿驢,為何傷我五弟?!我和你們拼了!”小和尚立掌,道:“施主所言差異,我們是在山下發現張五俠的,而且,他當時正和殷天正說些事情,我們要帶他上來,他還不肯呢!” 張翠山呆呆的看著地面,不做聲。宋遠橋扶著張翠山,擦著他嘴角的血跡:“五弟,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張翠山看著地面,依舊不作聲。滅絕站起身,道:“小師傅,你聽到殷天正和他說什麼了?”小和尚看了看空見,空見點點頭:“但說無妨!” 小和尚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兄弟幾個,聽見張五俠親口承認,和殷素素,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兒。殷天正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要給張五俠東西。我們還沒看清給了什麼,殷天正就廢了張五俠的雙手。” 滅絕皺著眉頭:“什麼?張翠山,我問你,你和殷素素,到底怎麼了?”張翠山苦笑道:“小師傅已經說了,我和素素,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只是,她不要我而已。殷天正廢了我的雙手,是為了給素素報仇。”宋遠橋扶著張翠山,愣在那兒,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滅絕拍了拍桌子,氣著站起身:“張翠山!你竟然扔下萱兒,去找殷素素,還和她做那事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告訴你,萱兒不會嫁給你了!”張翠山笑道:“萱兒自然不應該嫁給我,我不配,我不配擁有她們任何一個人!”俞蓮舟俯下身子,查看著張翠山的傷勢,道:“師傅,五弟傷的很重,不如讓五弟先行回去休息,其餘的,我們再從長計議!” 華山掌門站起身,道:“俞二俠此言差矣!張五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若是不嚴懲,以後豈不是難以服眾?明教同武林針鋒相對,武當卻要和明教做親家?傳出去,難免被人笑話!”滅絕點點頭:“盟主所言極是,應當嚴懲!”俞岱巖道:“各位,我五弟有傷在身,你們還想如何!”崆峒派掌門道:“這是張五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做那事兒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呢!”眾人一陣奸笑。 張翠山皺著眉頭,道:“我願意受罰。只希望各位,莫要因為我,為難我師傅,為難武當!”張翠山抬起頭,看著張三丰,張三丰不做聲,看著張翠山。華山掌門道:“張五俠果然是條漢子,好!這樣,我提議,打張五俠一百廷杖,以示警戒!咱們八大門派,人人有份,每派十杖。我是盟主,武當又是張五俠的本宗。所以,我們二派,再多出一人,一共一百杖。大家沒有意見吧?”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並無異議!” 張松溪一抱拳,道:“盟主,晚輩並不是有異議。只是,我五弟有傷在身,各位又都是習武之人,只怕打完這一百廷杖,我五弟也就去了!”莫聲谷道:“是啊,盟主你可莫要以大欺小!”張三丰喝道:“住口!”張松溪和莫聲谷退了回來。張三丰慢慢站起身,看著張翠山。張翠山垂著眼瞼,咬著牙,挺著身子,不做聲。 張三丰歎了一口氣,道:“蓮舟,拿廷杖來!”俞蓮舟一愣:“師傅!”張三丰道:“還不去!”俞蓮舟看了看宋遠橋,宋遠橋點點頭。俞蓮舟慢慢從門後拿出廷杖,立在一旁。張三丰道:“我活了九十歲,閱人無數,卻教徒無方。說到底,是我錯。所以,我願意替我徒兒受罰!”武當七俠抬起頭:“師傅!”張三丰笑著拿著廷杖,遞給華山掌門:“盟主,請吧!” 華山掌門拿著廷杖,愣在那兒:“這……”張翠山猛地翻起身,跪在地上,仰起頭,看著張三丰,道:“師傅,不要啊!”張三丰看著張翠山,笑著搖搖頭。張翠山挺起身子,道:“各位前輩,是翠山不知羞,是翠山惹的禍,一切後果,由我一力承擔!我師傅並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是我,是我丟了武當的臉!我願意受罰!”說著,趴在地上,道:“盟主,來吧!” 張松溪和俞蓮舟護住張三丰,張三丰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張翠山笑道:“師傅,是徒兒做錯了事,您,就讓徒兒心裡好過一些吧!”張三丰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崆峒派掌門道:“張五俠答應的如此乾脆,只怕是張五俠提前在衣服里,放了什麼東西,不怕打吧?給我們做個苦肉計看!”張翠山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微笑,道:“六弟七弟,幫我脫了衣服!”殷梨亭道:“五哥!”張翠山吼道:“脫!” 殷梨亭和莫聲谷看了看,扶起張翠山,脫了他的上衣。張翠山的背後,傷痕累累,慕容萱看著,一陣心酸,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偷偷哭了起來。華山掌門衝著弟子擺擺手,來了兩個弟子,輪番打了張翠山十廷杖,張翠山趴在地上,咬著牙,不做聲,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流下。 滅絕看了看慕容萱,道:“萱兒,你去!”慕容萱一愣:“師傅~”滅絕道:“去!”慕容萱走過去,看著趴在地上喘息的張翠山,舉起廷杖,閉著眼睛打了下去,滅絕道:“諸位,我峨眉女兒,力氣小,萱兒又重傷初愈,這十杖,打的輕了些,莫怪!”眾人心知滅絕有心放過張翠山,也都一笑了之。 七大門派都打過了,張翠山身下,早就一灘血水,分不清究竟是汗,還是血。張翠山面色蒼白,費力抬著眼睛,不住的瑟縮著。宋遠橋道:“師傅,五弟快堅持不住了,咱們那二十杖,是不是就算了!”華山掌門道:“宋大俠如此包庇,只怕是難以服眾啊!”俞岱巖心道:“好一個傢伙,滿口仁義道德,非要逼死我五弟!你可別落了把柄在我手裡,否則,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遠橋看著張三丰,張翠山微微張開嘴:“大哥,我沒事兒……我,我頂得住!”宋遠橋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捏著拳頭。張三丰道:“岱巖,你來!”俞岱巖一愣:“我?我,我不行!”張三丰瞪著俞岱巖:“快去!”俞岱巖接過廷杖,看著張翠山。 張翠山笑著,衝著俞岱巖眨眨眼。俞岱巖看了看眾人,咬著牙,閉著眼睛打了下去。張翠山哼了一聲,武當六俠互相看了看。張三丰道:“為何停手?繼續!”俞岱巖閉著眼睛,又是一下。莫聲谷猛地跪在地上:“師傅,別打了,再打,五哥就沒命了!”俞岱巖也撇了廷杖,跪了下來:“是啊,師傅,您就饒了五弟吧!” 張松溪也跪了下來:“師傅,五弟想必是一時糊塗,才做了傻事。您饒了五弟吧!”莫聲谷連連磕頭:“師傅!饒了五哥吧!”宋遠橋和俞蓮舟也跪了下去:“師傅,弟子願意替五弟受罰!”張三丰看著武當七俠,心裡何嘗不想替他們擋過這一關?但是張三丰心裡清楚,這件事,若是不給一個交代,武當伺候,必當雞犬不寧。 張翠山含著淚,道:“諸位兄弟,是我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再為難師傅了!”眾人回過身,看著張翠山。張翠山咽了一口吐沫,道:“三哥,繼續!”俞岱巖擦擦眼淚,站起身,道:“五弟,三哥對不起你了!”說著,拿起廷杖,一下一下砸下去。 張翠山暈了過去,華山弟子拿來水桶,潑在張翠山臉上。張翠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卻又受不住打,再次暈了過去。華山掌門笑道:“這張五俠,也不過如此!”俞岱巖道:“盟主,若是換了你,怕是挨不得我一杖!”宋遠橋拖住俞岱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張翠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張三丰推開俞岱巖,拿過廷杖,道:“翠山,這最後五杖,由為師親自來,你可要忍住。就算為師打死你,你也絕不能有半句怨言!”張翠山虛弱的回道:“是,徒兒知道。” 張三丰舉起廷杖,道:“這第一杖,打你被妖女迷惑,亂了武當的清規,你可知錯?”張翠山道:“弟子知錯!”張三丰砸下去,張翠山咬著牙,哼了一聲。張三丰又道:“這第二杖,打你不分黑白,難辨善惡。明知道殷素素她是妖女,還要對她念念不忘。你可知錯!?”張翠山點點頭:“弟子知錯!”張三丰砸下去,張翠山挺了挺身子,又哼了一聲。 張三丰道:“這第三杖,打你不知自愛,讓歪魔邪道殘害了你的身體,你愧於做武林中人。你可知錯?!”張翠山趴在地上,道:“弟子知錯!”張三丰又砸下去,張翠山嘴角慢慢溢出鮮血。 宋遠橋看了看眾人,眾人皺著眉頭,不知所措。張三丰繼續道:“第四杖,打你擅自下山,丟下對你真心實意的萱兒。你即將成為人夫,卻沒有任何的交代,枉做我武當弟子。你可知錯?!”張翠山閉著眼睛,回道:“弟子知錯!”張三丰打下去,張翠山皺著眉頭,哼叫一聲。 張三丰聲音顫抖,含著淚,道:“最後一杖,打你胡作非為,丟了我武當的顏面,讓七大門派上我武當頤指氣使,害兄弟替你傷心,害武當顏面無存,你可知錯!?”張翠山含著淚,帶著哭腔哽咽道:“弟子知錯!”張三丰一杖打下去,廷杖折成兩段,張翠山一個挺身,一大口鮮血噴了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張三丰撇了廷杖,朝後倒去。宋遠橋和張松溪連忙扶住張三丰,搬來椅子,給張三丰坐了。俞蓮舟俞岱巖連忙去扶張翠山。俞蓮舟道:“師傅,五弟沒呼吸了!”張三丰揮揮手:“抬進房去!”俞蓮舟、俞岱巖、莫聲谷和殷梨亭,連忙把張翠山抬進屋去。宋遠橋給張松溪遞著眼色,示意他不要動。 張三丰道:“我武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顏面無存。如今,懲治了逆徒,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喜酒喝不成了,大家,下山去吧!”華山掌門點點頭,一抱拳:“那,告辭!”帶著弟子下山去了。 其餘門派也客套了幾句,下了山。滅絕轉身就走,慕容萱扯住滅絕,道:“師傅,萱兒有話對您說!”滅絕道:“還有什麼說的?等回去再說!這武當,我是一時一刻都不想呆了!”慕容萱想了想,拖著滅絕出了門。 慕容萱帶著滅絕來到偏廳,慕容萱跪了下去,道:“其實做錯的不是五哥,而是徒兒,還望師傅允許徒兒留在武當,照顧五哥!”滅絕道:“萱兒,你怎麼這麼傻?他能在大喜之日撇下你,去找那殷素素,還同她歡好,就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何必還鐘情于他?” 慕容萱抬起頭,哭道:“師傅,五哥對我真的很好。他,他不是不愛我,而是,而是他更應該去愛殷素素!”滅絕皺著眉頭:“什麼?”慕容萱道:“事到如今,萱兒也不想再瞞騙師傅了!我的那個孩子,不是五哥的,而是范遙的!” 滅絕瞪大了雙眼:“你!?”慕容萱哭道:“我被范遙侵犯,有了身孕。五哥知道以後,怕您責罰我,更怕其他門派會為難我,才說孩子是他的。其實五哥,根本沒有碰過我,我們一直發乎情,止於禮的!”滅絕搖搖頭:“你這個傻丫頭!”慕容萱拽著滅絕的手,道:“師傅,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求求您,讓我留在武當,照顧五哥吧!”滅絕看了看慕容萱,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殷素素拍著門:“開門,開門啊!”殷天正道:“我告訴你,你休想踏出房間半步!我已經找人把你整間房子都給釘死了,你休想再去找那個書呆子!”殷素素拍著門,道:“爹,你鎖住我的人,你也鎖不住我的心!何況,我已經和他說了,我不會和他在一起,您又那麼對他,他應該死了心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情況,我不想欠他那麼多!爹,您放我出去啊!” 殷天正道:“你欠他?你欠他什麼了?帶他上光明頂,學了九陽神功,八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時候,又兩次三番的救他。這回更好,都要以身相許了,你還想怎的不欠他?!”殷素素撅著嘴巴,道:“爹,五哥不是壞人,對我真心實意。我就搞不懂,為什麼要用正邪不兩立的枷鎖鎖住我們的愛情?難道,我們之間就不可以有真愛了么?” 殷天正道:“就是不可以有!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他的人,你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就算你這輩子做尼姑,你也休想嫁他!”說著,轉過身,告訴手下,道:“告訴你們,誰都不許放小姐出來,小姐若是出來了,我砍了你們!”手下點點頭。 洛芙站在一旁,低著頭,不做聲。殷天正看著洛芙,道:“尤其是你!我饒了你一次,可不會饒你第二次!”洛芙連忙點點頭。殷素素拍著門:“爹!爹!別走啊爹!”殷天正看著門口,歎了一口氣,甩甩袖子,離開了。殷素素癱在地上,哭著咬著嘴唇,砸著門。 第五十一章:為愛尋求大漠中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睛,宋遠橋坐在床邊,莫聲谷蹲在床邊,握著張翠山的手,喊道:“五哥醒了,五哥醒了!”眾人圍過來,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眨眨眼,動了動:“大家都在啊!”殷梨亭道:“五哥,你睡了七天七夜了,嚇死我們了!”張翠山道:“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莫聲谷笑道:“你醒了就好,我去找師傅!”說著,轉身跑了出去。 張翠山動了動身子,齜著牙。宋遠橋道:“五弟,別亂動,你現在都是傷,好好養著。”張翠山看了看自己的雙肩,道:“大哥,我的手……”宋遠橋歎了一口氣,道:“師傅說,會想辦法的,別擔心,我們都會幫你的。” 張翠山道:“想不到,我活了二十多年,到頭來一事無成,還害了武當,害了師傅,害了你們。”俞岱巖道:“五弟,這不怪你,都怪那殷素素!”張翠山不做聲,俞蓮舟推了推俞岱巖,道:“五弟,好好休息!”張翠山點點頭。 莫聲谷喊道:“師傅來了!”張三丰走進門,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看著張三丰,咽著吐沫,眼裡噙著淚。宋遠橋拍拍眾人:“大家都累了,回去歇著吧!”眾人心知肚明,點點頭,依次離開。張三丰坐在床邊,不做聲。張翠山咬著嘴唇,不吭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翠山憋出一句:“師傅,對不起。” 張三丰摸摸張翠山的額頭,道:“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是師傅對不起你,師傅沒有保護好你!”張翠山搖著頭,道:“是我不好,我為了自己,忽略了武當,忽略了師傅。是我傻,是我不孝!”張三丰道:“事到如今,你知道悔過就好,何必自責?”張翠山道:“師傅,我求您,您殺了我吧!武當不可以有我這個累贅,武當七俠,也不應該背負一個罵名!” 張三丰繃著臉:“你說什麼?”張翠山道:“我想好了,我要以死謝罪,不然以後其他門派還會找武當的麻煩,我不想的師傅!”張三丰怒道:“混賬!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豈可隨隨便便就去死?”張翠山道:“可是師傅,我現在是個廢人,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不想苟且於世,我不想丟武當的臉啊!師傅,我求您,您成全我吧!” 張三丰道:“翠山,你是我最器重的徒弟,為什麼連如此小小的挫折都承受不了?你是沒了雙手,可不代表這一輩子就這麼完結了!”張翠山咬著嘴唇含著淚,不做聲。 張三丰坐在床頭,道:“翠山,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著呢,怎么可以這麼快就妥協呢?”張翠山道:“可是師傅……”張三丰道:“可是什麼?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一關?翠山,人總會有起有落,與其你以後後悔,倒不如現在這樣,乾淨利落,無牽無掛。” 張翠山點點頭:“是,只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太多的人,我,我怕我以後沒法抬起頭做人。我怕連累武當!”張三丰笑道:“只要你能站起來,面對一切,你就還是我的好徒兒!”張翠山看著張三丰,張三丰笑著點點頭,張翠山抬起頭,靠在張三丰懷裡,張三丰輕輕拍著他的頭,歎著氣。 殷素素摔著枕頭,大吵大鬧,可殷天正依舊不肯放她出門。殷素素愁眉不展,想著對策,卻聽得門外的木板被拆了。殷素素開心的站起身,楊芊筠帶著蘇蓉蓉和霍青桐站在門外。殷素素一愣:“芊筠?”楊芊筠走進門,道:“素素,你如何了?”殷素素道:“你們快想辦法,帶我出去。我要去武當!”楊芊筠道:“鷹王下了命令,誰敢讓你出去,就撕了誰!”殷素素急道:“那怎麼辦啊!” 楊芊筠扯住殷素素的手,坐在床邊,道:“好了,你不用擔心,我都聽洛芙說了。”殷素素道:“那,芊筠,你見多識廣,你娘又是鬼醫,你告訴我,五哥的手,還有沒有的醫?”楊芊筠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朋友,蘇蓉蓉和霍青桐,我想,她們應該能幫到你。” 殷素素看著蘇蓉蓉,道:“我認得你,你是神醫!神醫,你有沒有辦法治好五哥的手?”蘇蓉蓉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兵行險招而已。”殷素素道:“你說我應該如何?”蘇蓉蓉道:“我以前行走江湖,總喜歡研究一些奇門遁甲,也搜集各地的藥方。我聽說,有一種藥膏,叫做黑玉斷續膏,可以治張翠山的手。” 殷素素笑道:“那可好,上哪裡去找?”蘇蓉蓉道:“險就險在這裡。這黑玉斷續膏,並不好找,據說,是在樓蘭古城。”楊芊筠皺著眉頭,道:“樓蘭古城?”蘇蓉蓉點點頭:“嗯,曾經和師傅雲遊的時候,聽師傅說過。但是,樓蘭古城,是沙漠中的綠洲,可遇不可求。幾百年來,很多人都想找樓蘭古城,可是,並沒有人能找到。” 霍青桐道:“那,豈不是大海撈針?”蘇蓉蓉道:“不僅僅是大海撈針。要知道,沙漠的氣候變化多端,憑我們幾個,是找不到樓蘭古城的。”殷素素道:“我不管,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去爭取。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五哥變成廢人。” 楊芊筠道:“素素,別怪我說你,既然你不會和他在一起,不如就讓他這樣。或許,對你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此後,他不會在想你,你也不會再記掛他,對你們,都好。”殷素素搖搖頭:“他本可以不用受這麼多苦的,是我害了他。所以,我應該補償他。我要去找樓蘭古城,你們誰陪我一起去?” 楊芊筠看了看蘇蓉蓉和霍青桐。霍青桐道:“說道這樓蘭古城,我倒是有所耳聞。當初在天山,我見到幾個樓蘭女,只是沒有聯繫方式,也不知她們現在在哪裡。不過,她們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串銅鈴。據說,這是她們之間互相聯繫的方式,只要聽到鈴聲,就會有樓蘭的人出來迎接她們。”楊芊筠道:“可信嗎?”霍青桐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試過。” 殷素素道:“有一線生機,我就要抓住,我要去試試!”霍青桐看了看蘇蓉蓉,道:“好啊,我們陪妳一起去!”楊芊筠也點點頭:“有我陪著你,鷹王不會不給面子的。”殷素素笑著抱住楊芊筠:“芊筠,謝謝你!”楊芊筠笑著搖搖頭,道:“你謝謝這對姐妹才是。” 陽頂天喝著茶,不做聲。殷天正走進門:“教主,你找我?”陽頂天笑道:“鷹王,坐!”殷天正撿了一張椅子坐下,道:“教主找我何事?”陽頂天道:“我聽聞,你廢了張翠山的雙手?可否是真?”殷天正點點頭:“那書呆子,竟然……我沒殺他,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了!”陽頂天道:“只是鷹王如此,有些以大欺小了。”殷天正道:“我才不管什麼以大欺小,我只知道,他欺負了我閨女,我不能饒他。” 陽頂天道:“若是素素真的非他不嫁,你又打算如何?”殷天正歎了一口氣,道:“我自己的閨女,我自己清楚的很。我知道,我這麼做,也不會阻止她,但是教主,我真的不想讓素素去那武當,受人唾棄啊!”陽頂天道:“我看張翠山,對素素確是真心,只可惜,現在……”殷天正道:“反正,我是不同意!就算素素一輩子不嫁,也不能嫁給他。”陽頂天喝著茶,不做聲。 張翠山睜開眼,肚子漲漲的,想起身,卻又起不來。張翠山挺了挺身子,道:“真是沒用,活人能叫尿憋死?”殷梨亭走了進來:“五哥!”張翠山道:“快,六弟,來的正好,我想小解。”殷梨亭笑道:“哦,來了!”說著,拿起尿壺,走到張翠山身邊。 張翠山長舒一口氣,道:“哦,舒服多了。”殷梨亭笑道:“我剛剛去和三哥收拾了一下外面的菜地,回來晚了,對不起啊!”張翠山搖搖頭:“是我對不起你才是,因為我,耽誤了你和曉芙師妹的婚事。”殷梨亭笑道:“沒什麼,可能,是緣分不到吧,緣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張翠山道:“六弟,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殷梨亭皺著眉頭:“為什麼?”張翠山靠在床上,道:“以前的我,寫寫畫畫,提提抬抬,都不在話下。可是現在,連解手都要別人幫。我覺得,我的生活特別的沒有價值,我不知道我以後應該怎麼辦。”殷梨亭道:“五哥啊,你別亂想,師傅一直在想辦法,尋醫問藥,給你治手呢!” 張翠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道:“真的可以醫得好?要是醫不好呢?”殷梨亭撓撓頭:“我,我也不知道。”張翠山道:“或許,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太多。我真的不知道用什麼來還。”殷梨亭道:“其實,你欠的最多的,不是我們,而是萱兒。”張翠山聽到這兒,愣了愣,不做聲。 殷梨亭道:“萱兒說服了師太,留在了武當。你前幾日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你。我們最近吃的飯,是她煮的。還有,你這幾日換下來的衣服,也都是她洗的。”張翠山道:“她為什麼不走?”殷梨亭道:“還不是想多看看你?”張翠山看了看,道:“那,她為什麼不來?是在怪我?”殷梨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怕見到你吧!”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是怕見到她呢?” 殷梨亭道:“五哥,別怪我多嘴。殷素素就算再漂亮,再好,我也覺得她比不上萱兒。最起碼,萱兒不曾害過你,騙過你,不是么?”張翠山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殷梨亭道:“要我說,不如你考慮考慮,萱兒心裡有你,你又不討厭她。你應該有個人,好好照顧你的。”張翠山道:“我累了,我想睡會兒。”殷梨亭癟癟嘴:“好,我幫你鋪床。”張翠山看著殷梨亭忙碌的身影,閉著眼睛,咬著牙。 殷素素和殷天正交代過,說是要同楊芊筠和蘇蓉蓉去散心,帶著洛芙,五個人奔著沙漠就去了。一行人騎著駱駝,看著四周的沙丘。殷素素道:“青桐,你知道大概的方向么?”霍青桐擦著臉上的汗水,道:“我記得,她們當時說,從雁門關出去以後,向西走,就能看見一片綠洲。可是我們走了這麼久了,怎麼看不到呢?”蘇蓉蓉道:“沙漠的吸水性很強,若是保護的不好,綠洲隨時也都可能變成沙漠的。” 楊芊筠道:“那,怎麼辦?”霍青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洛芙指著前面,喊道:“看,前面那是什麼?”一行人順著洛芙的指示看去,發現前方的天空陰沉下來,龍捲風卷著風沙,衝著她們就來了。霍青桐道:“不好,遇到風暴了,快走!”一行人催著駱駝,漫無目的的跑著。 殷素素道:“青桐,我們應該怎麼辦啊?”霍青桐回身看著風暴,道:“我也沒在這沙漠呆過,不知道啊!”蘇蓉蓉道:“前面有個大沙丘,我們繞過去,躲在下面,應該沒問題!”眾人點點頭,催著駱駝,跑到大沙丘下面躲著。風暴肆虐的沖了過去,一行人長舒一口氣。 洛芙道:“蘇大夫果然見多識廣,佩服佩服!”蘇蓉蓉笑道:“哪有,只是誤打誤撞罷了。”霍青桐道:“天色晚了,不如我們今天就在這兒安營扎寨,明天再找。”眾人點點頭,忙碌起來。 夜色慢慢降臨,蘇蓉蓉點燃了篝火,眾人圍坐在篝火前,烤著東西。洛芙遞過去水袋:“小姐,喝口水。”殷素素點點頭,笑著接了過來。霍青桐道:“我已經搖了一天的鈴鐺了,胳膊都酸了。也不知道這鈴鐺,管不管用。”殷素素道:“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要你們陪我來這裡遭罪。” 蘇蓉蓉笑道:“你是芊筠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嘍,何必這麼見外。其實,我蠻佩服你的,能為了自己的愛,不顧一切。”殷素素放下水袋,道:“我只是希望我們都可以過得更好,想不到,是我的自以為是害了他。我本以為,我那麼對他,他就會死心,以後我們都可以彼此忘記。可是我沒想到,越是這樣,我越是想他,越是想和他在一起。” 霍青桐笑道:“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啊。分開,是為了彼此更好的未來,卻又忘記了,彼此最好的未來,就是彼此給予的。而這種給予和情感,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代替的。”殷素素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寧願自己去承受所有的痛苦。” 洛芙晃著殷素素的肩膀,道:“小姐啊,你不要再自責了。其實,要我說啊,是那個書呆子傻,是他對不起你呢!”殷素素搖搖頭,還想說什麼,只聽得身後一聲狼叫。眾人一驚,連忙圍聚在篝火前,警惕地看著漆黑的遠方。 第五十二章:誤打誤撞闖樓蘭 洛芙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道:“小姐,是狼啊!”遠處傳來星星點點的綠光,蘇蓉蓉道:“不怕,狼怕火,讓我來!”說著,蘇蓉蓉和霍青桐站起身,點燃了幾個火把,在眾人身邊畫了一個圈。眾人坐在火圈里,看著遠方。洛芙四處打量著,道:“這樣是不是真的行啊?”楊芊筠笑道:“看你平時大大咧咧的,還怕狼啊?” 洛芙道:“我聽說,狼是群居動物,又是集體行動,好嚇人的。”楊芊筠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殷素素點點頭,道:“真是不好意思,辛苦大家了,還得陪我來這兒地方,擔驚受怕的。”洛芙連忙擺手,道:“不怕不怕,我才不怕呢!”殷素素笑著看著洛芙,點點頭。眾人靠在一起,蘇蓉蓉和霍青桐不斷掌著火把,狼群沒法進攻,只好等到天明,悻悻離去。 次日清晨,眾人起了身。蘇蓉蓉端來吃的,道:“這沙漠乾旱,大家要小心,防止脫水才是。”霍青桐點點頭:“我們現在漫無目的的找,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所以,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真的不行,我們就試著退回去。”殷素素搖搖頭:“不,我不想半途而廢。”洛芙點點頭:“嗯,我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遠處傳來幾聲駝鈴,楊芊筠站起身,道:“看!那邊有人!”眾人尋音看去,一個駱駝隊緩緩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看見了楊芊筠她們,衝著身後的人低語了幾聲,那隊人,拔出刀子,衝著殷素素她們就來。 霍青桐大叫一聲:“不好,是賊!”說著,拉起殷素素她們便跑。洛芙叫道:“幾個小毛賊,我們別跑了,和她們拼了算了!”霍青桐道:“不要意氣用事,這裡出了雁門關,都是胡人,和咱們言語不通,又不接受相同的教育,只怕是鬥起來,我們會吃虧的!”蘇蓉蓉點點頭:“青桐說的對,我們還是能避則避吧!” 正說著,殷素素腳下一滑,從沙丘上滾了下去。眾人連忙跟上去,卻聽得殷素素大喊:“都別下來,這裡是流沙!”洛芙慌了神,喊著“小姐”在沙丘上亂蹦。蘇蓉蓉拋出絲帶,系在殷素素的腰上,和霍青桐合力,把殷素素從流沙里拽了出來。 駱駝隊的人趕了上來,為首的人笑道:“喲,幾個小妞兒,去哪裡啊?不如讓哥哥們帶路,一起快活快活!”洛芙道:“大膽,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竟然口出狂言!”那人笑道:“我還真不認識幾位姑娘,不過看你們的長相,是哪裡的花魁啊?”楊芊筠啐了一口,道:“休要滿嘴胡言亂語,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蘇蓉蓉背著手,打開一個小藥瓶,捏在手裡,不做聲,警惕的看著眾人。那人道:“小丫頭,年歲不大,口齒倒是蠻伶俐的呀!”楊芊筠道:“只怕一會兒,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人揮揮手,道:“上!”一群人蜂擁而上,想要抓住殷素素她們。 蘇蓉蓉撇開藥瓶,一大堆粉塵灑了出來。眾人捂住眼睛,開始大叫。蘇蓉蓉喊了一聲:“跑!”殷素素拖住洛芙的手,撒腿就跑。幾個人跑過幾個沙丘,卻又陷在流沙里。蘇蓉蓉大喊“不好”,霍青桐掙扎著,卻越陷越深。 洛芙費力抓著殷素素的手,道:“小姐!”殷素素抓住洛芙的手,道:“對不起洛芙,是我害了你!”洛芙搖著頭:“能和小姐死在一起,洛芙無怨無悔!”楊芊筠道:“大家別亂動,否則越動陷得越深!”殷素素握著洛芙的手,心道:“想不到,我就這樣客死他鄉,還要連累我的朋友。這樣做,真的對么?” 殷梨亭拿著飯菜走了出來,宋遠橋道:“怎麼,五弟還是不肯吃?”殷梨亭點點頭:“五哥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再這樣下去,不難受死,也餓死了。”俞岱巖道:“五弟這是心病,沒法治!”張松溪道:“五弟現在誰都不想見,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啊!”俞蓮舟點點頭:“我們想想辦法,把五弟拉出來坐坐!” 正說著,房裡傳來一陣響動,眾人一驚,跑了進去。張翠山站在地上,把以前的書畫全都扔在地上,用腳踩著。殷梨亭上去一把抱住張翠山:“五哥,你冷靜點兒,五哥!”張松溪和俞岱巖連忙去搶書畫,張翠山跪在地上,看著兩個人,皺著眉頭,不做聲。 宋遠橋扶住張翠山,道:“五弟,你這是做什麼?”張翠山道:“把這些都扔掉,我不想再看到它們!”莫聲谷道:“五哥,這些都是你的心血啊!”“我讓你把它們都扔掉啊!”張翠山衝著莫聲谷吼著。莫聲谷看了看宋遠橋,宋遠橋點點頭,張松溪,俞岱巖,莫聲谷三個人收拾好書畫,拿了出去。 宋遠橋道:“地上涼,五弟,先起身。”張翠山閉著眼睛,道:“大哥,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宋遠橋點點頭,和殷梨亭把張翠山扶到床上,道:“五弟,你休息吧,我們出去了。”張翠山看著墻,不做聲。宋遠橋拽了拽殷梨亭,兩人走了出去。 俞岱巖拍著大腿,道:“這樣下去,五弟會垮掉的,怎麼辦?”張松溪道:“要我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五弟這個心結,咱們是解不開的。”俞蓮舟道:“已經成這樣了,難不成去找殷素素?”宋遠橋搖搖頭:“殷素素倒不用,不過可以考慮一下另一個人。”眾人看著宋遠橋,宋遠橋笑著努努嘴:“來了!”眾人回過身,慕容萱拿著衣服走了過來。 “各位師兄好。”慕容萱衝著眾人點點頭,遞上衣服:“五哥的衣服。”殷梨亭會意,道:“萱兒,你去勸勸五哥吧!五哥剛剛在屋裡,發了瘋一樣,踩爛了自己的書畫,而且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兄弟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毫無辦法!”慕容萱看了看張翠山的房門,點點頭,走了進去。 慕容萱把衣服和飯菜輕輕放在桌子上,看著張翠山,不做聲。張翠山背對著慕容萱,看著墻壁發呆。聽見碗筷的聲音,張翠山頭也沒回,道:“我不吃,拿出去。”慕容萱輕輕喚道:“五哥。”張翠山愣了一下,渾身不自在。慕容萱走過去,道:“五哥。”張翠山別過身子,道:“你來幹什麼?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慕容萱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張翠山:“五哥,我求你,你別這麼折磨自己了,好么?你這樣我好心疼的,你知不知道!”張翠山道:“妳走吧,別呆在這兒,我沒什麼值得你留戀的。我不值得你照顧!”慕容萱道:“你說什麼傻話?什麼叫不值得?” 張翠山回過身,看著慕容萱,含著淚,道:“萱兒,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張翠山了,我是個廢人!我現在連解手吃飯都需要別人幫助,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慕容萱沒有做聲,閉著眼睛,吻上張翠山的唇。張翠山想要躲開,卻被慕容萱壓在床上。慕容萱的淚水順著嘴巴流進張翠山的嘴裡,張翠山閉著眼睛,感受著慕容萱的呼吸。 慕容萱移開頭,抬起身子,看著張翠山,道:“五哥,你怎麼還不懂?我愛的是你的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愛你,我愛那個傻傻癡癡的你,愛那個木訥的你,愛那個一說話就會臉紅的你。哪怕以後你的雙手都是這樣,我也不會離開你。你不能做的,我幫你做。照顧你穿衣,照顧你吃飯,照顧你沐浴。這些,難道不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情么?” 張翠山含著淚,看著慕容萱,道:“萱兒,你不怪我?”慕容萱笑道:“是,我聽到你親口承認,和殷素素有過夫妻之實,我好生氣。我也好恨你,大喜之日,竟然撇下我,去找她。但是這樣又有什麼關係?我被范遙侵犯,你不也是對我不離不棄么?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備你?” 張翠山搖著頭:“萱兒。”慕容萱捂住張翠山的嘴巴,道:“別說話。五哥,我求你,忘記殷素素,我們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生活,忘掉以前的不開心,好好的過日子,好么?”張翠山看著慕容萱含淚的眸子,心頭一暖,含著淚,點點頭。慕容萱笑著趴在張翠山的懷裡,閉著眼睛。 殷素素從沙丘里爬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蘇蓉蓉和霍青桐,也從沙丘里爬了出來,拉出洛芙和楊芊筠。洛芙吐著嘴裡的沙子,道:“想不到,流沙救了我們一命。”蘇蓉蓉笑道:“大自然就是這麼神奇,看似死亡背後,隱藏著無限的生機。”楊芊筠看了看四周,道:“青桐,你看那邊兒!”霍青桐抻著脖子看了看,笑道:“是綠洲!” 眾人爬起來,衝著綠洲跑過去。殷素素笑著把臉埋在水裡,貪婪的喝著。洛芙洗著臉,道:“好舒服,好舒服!”蘇蓉蓉笑著,不做聲。楊芊筠道:“青桐,鈴鐺呢?”霍青桐搖著鈴鐺,四處看著。 不多時,出現了一隊人馬。殷素素警惕的看著那群人。那群人蒙著面紗,看不清面目,走到她們面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看著霍青桐手裡的鈴鐺。 霍青桐上前一步,道:“不知道諸位,是否認識這個鈴鐺?”為首的人接過鈴鐺,衝著身後的人點點頭,身後的人一擁而上,鎖住殷素素她們。霍青桐喝道:“為什麼鎖我們?”為首的人道:“這,是我們老城主女兒的鈴鐺,她失蹤了很久了。這鈴鐺,怎麼會在你們這兒?我要帶你們回去,見城主!” 殷素素思忖道:“樓蘭古城?”那人看了看殷素素,道:“果然,你們是有陰謀的,竟然知道我們的城市!”殷素素笑著道:“太好了!”洛芙掙脫著,道:“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求解藥的!”那人不由分說,用手帕堵住殷素素她們的嘴,把她們綁好了扔到駱駝背上,晃著駝鈴,繼續朝遠方走著。 張翠山吃完飯,慕容萱拿來水果,道:“我喂你。”張翠山撇開頭:“不吃了,飽了。”慕容萱道:“出去走走吧?大家都很擔心你。”張翠山想了想,笑著點點頭。慕容萱扶著張翠山,挽著張翠山的胳膊,走了出去。 俞蓮舟和張松溪在涼亭裡下棋,其餘的人圍坐在一起,觀看著。慕容萱和張翠山走出門,張翠山看著陽光,閉著眼睛。慕容萱遮住張翠山的眼睛,道:“你幾日不出門,眼睛都受不了太陽光的刺激了,慢慢來。”張翠山點點頭,瞇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笑著看著慕容萱。 慕容萱帶張翠山來到涼亭,張松溪皺著眉頭,拿著棋子,看著棋盤。俞蓮舟笑著看著張松溪,心裡盤算著下一步棋。張松溪想了想,落了一個子,張翠山笑道:“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張松溪笑著抬起頭:“那是……五弟!?”眾人回過身,張翠山笑著道:“四哥果然是圍棋聖手啊!” 俞岱巖按住張翠山的胳膊,道:“五弟,你沒事兒了?”張翠山笑著看著慕容萱,道:“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莫聲谷道:“還是萱兒有本事,我們勸了那麼久,你都不肯出門!”張翠山笑著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雖然,我不能繼續和大家並肩作戰,但是我也不能自暴自棄。我沒了雙手,我還有雙腿!” 俞岱巖道:“是啊,或許,你還能自創一套踢腿神功呢!”眾人會心大笑起來。張翠山道:“近幾日,麻煩兄弟了,翠山,在這裡,向大家說一聲對不起。”宋遠橋道:“五弟,說的什麼傻話。我們是兄弟,互相照顧是應該的。只要你以後好好的,我們就心滿意足了。”張翠山點點頭:“放心,我會的。” 蘇蓉蓉用小刀蹭著繩子,看著霍青桐,皺著眉頭搖搖頭。洛芙看著殷素素,殷素素閉著眼睛,靠在駱駝上,不做聲。楊芊筠搖搖頭,給蘇蓉蓉遞著眼色。蘇蓉蓉停了手,點點頭。大家心裡都很明白,或許,這是她們進入樓蘭古城的唯一機會。或許,她們會被當成綁匪,客死他鄉;或許,她們會拿到解藥,回到中原;或許,她們會被樓蘭的古老規矩折磨得不成樣子。 一切,都是未知的,而這一切未知的危險因素,都不如能到達樓蘭,找到黑玉斷續膏讓殷素素覺得興奮。殷素素閉著眼睛,不斷構想著,如何說才能打動城主,得到解藥。這幾天做夢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張翠山,想起水洞里的一切。 可是,她總會被驚醒,因為每次夢的結尾,都是那天在天鷹教,張翠山含著淚,說這輩子再也不會相信她的畫面。或許,這真的是命,哪怕她可以治好張翠山的雙手,張翠山,也不會再回到她身邊了。 宋遠橋看了看天空,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眾人點點頭,分別回房。慕容萱整理好床鋪,道:“五哥,收拾好了!先泡個腳,再洗個面就可以睡了。”說著,拿出腳盆,放好了水。 張翠山坐在床上,慕容萱脫下張翠山的靴子,把他的腳按在水盆里,道:“這個溫度,行麼?”張翠山點點頭:“辛苦你了萱兒。”慕容萱笑著搖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謝什麼?”張翠山道:“我只覺得,我虧欠了你太多。” 慕容萱笑道:“你若真是覺得虧欠了我,以後,就好好對我,補償我!”張翠山想了想,道:“那,明天陪我去個地方,我帶你去見兩個人。”慕容萱道:“誰啊?”張翠山道:“等見到了,就知道了。”慕容萱看著張翠山,張翠山頑皮的挑挑眉毛。 第五十三章:以己換藥心已傷 殷素素她們被蒙著眼睛,帶進了一座宮殿。侍衛摘了她們的眼罩,殷素素眨眨眼,打量著宮殿:不算金碧輝煌,卻又古色古香,高高的寶座上,坐著一個戴面具的人,看不清臉。 殷素素試探性的說道:“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想來求藥的。”寶座上的人看著殷素素,不做聲。霍青桐道:“這個鈴鐺,是我當初救了幾個人,她們送給我的。我不知道她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真的不是壞人。” 一個侍衛跑上臺去,衝著那面具人耳語了幾句。那面具人點點頭,站起身,道:“你說你是來求解藥的?什麼解藥?”殷素素忙道:“黑玉斷續膏!”面具人頓了頓:“黑玉斷續膏?誰告訴你們,我這裡有的?”殷素素看著霍青桐和蘇蓉蓉。 蘇蓉蓉道:“我是一名郎中,行走江湖多年。我的師傅,恐怕你也認識,她是鬼醫。我記得她和我說過,黑玉斷續膏,是金剛門的獨門秘藥。八大門派圍攻金剛門的時候,金剛門的後人逃到了沙漠,創建了傳說中的樓蘭古城。所以,我們就來了。” 那面具人笑道:“這只是傳說,你們也相信?”殷素素道:“我信,因為我不肯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去救他。”面具人笑道:“你口口聲聲提及的他,是誰?”殷素素眼裡閃過一絲憂傷,笑道:“是一個,藏在心裡,卻再也不可能的人。”面具人笑道:“這黑玉斷續膏,我確實是有。” 殷素素笑道:“那,還請城主賜予我!殷素素定當感激不盡!”面具人道:“我為什麼要給你?你憑什麼?”殷素素道:“只要城主肯賜藥,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面具人看著殷素素,點點頭,道:“把她帶到我房裡來!”洛芙道:“喂,醜八怪,你要幹什麼?!” 面具人轉過身,看著洛芙,道:“你再說一遍?”洛芙道:“你,你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是醜八怪,是什麼!”殷素素道:“洛芙,不許無理!”洛芙掙扎著:“小姐啊,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我怕他心懷不軌啊!” 殷素素看著面具人,道:“不管他的要求是什麼,只要能救五哥,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說著,跟著手下,進了內廷。洛芙想要跑過去,被侍衛用刀劍攔住。蘇蓉蓉道:“希望素素一切都好。”霍青桐道:“他不會難為素素吧?”楊芊筠道:“只怕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洛芙看著出口,焦急的皺著眉頭。 張翠山帶著慕容萱,來到後山。慕容萱給張翠山擦著汗:“五哥,累不累?”張翠山搖搖頭:“快到了。”慕容萱看看遠方:“到底帶我見誰呀?”張翠山笑道:“到了,看!”慕容萱跳了跳,看見一棟小木屋。慕容萱扯住張翠山的胳膊,道:“是誰住在這兒啊?”張翠山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走到門前,張翠山喊道:“娘親,舅舅!”慕容萱瞪大了雙眼,凌楓和凌慕華走出門:“翠山,你來啦?”慕容萱道:“前輩?你們不是?”張翠山笑道:“娘親是害怕給武當帶來麻煩,才出此下策的。”凌慕華笑道:“萱兒,你也來啦?”慕容萱點點頭:“萱兒見過前輩。”凌慕華點點頭,看著張翠山,道:“翠山,你這胳膊是怎麼了?” 張翠山笑著搖搖頭:“廢了。”凌楓皺著眉頭:“怎麼回事兒?”凌慕華道:“先進來坐著,慢慢說。”眾人進了屋子,張翠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凌慕華拍著桌子:“這殷天正也太不像話了!管不住自己的女兒,拿我兒子撒氣!”張翠山道:“娘,這也不賴他,換了誰,誰都會這麼做的。”凌楓查看了一下張翠山的雙臂,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張翠山道:“娘,我的胳膊,是不是沒得醫了?”凌慕華道:“也不一定。殷天正的鷹爪功雖然了得,但也不是沒得醫。先給你下下針,看看能不能正骨。”凌楓道:“翠山筋骨盡斷,想要恢復,恐怕沒那麼容易。”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慕容萱按住張翠山的肩膀,道:“沒關係。哪怕五哥這一輩子都是這樣,我也會留在他身邊,照顧他。” 凌慕華笑道:“我真的沒看錯人,這兩日,你們就留在這裡,我給翠山好好看看。”張翠山點點頭,慕容萱笑著把頭靠在張翠山的肩上。凌楓道:“我記得,當初傳聞,金剛門有一種藥,可以醫治翠山,叫做黑玉斷續膏。”凌慕華道:“我也記得這個傳說,只不過,金剛門的後人逃到了沙漠中,建立了樓蘭古城。想要找到它,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凌楓點點頭,歎了一口氣。 殷素素跟著面具人進了房間,殷素素低著頭,四處打量著,心裡直犯嘀咕。面具人道:“你真的,什麼條件都答應?”殷素素看了看面具人,點點頭:“嗯。”面具人笑道:“好啊,你知不知道,我特別喜歡你這張臉,還有你的聲音。”說著,捏住殷素素的臉,看著殷素素:“我要你的這張臉,還有你的聲音。” 殷素素道:“好,只要你能拿去,給我黑玉斷續膏,你拿去也無妨!”面具人靠在殷素素身邊,輕輕嗅著。殷素素喘著粗氣,閉著眼睛,身體輕輕後傾著。面具人靠在殷素素耳邊,道:“我不僅要你的臉和你的聲音,我還要你的人!” 殷素素咽了一口吐沫,睜開眼睛,看著面具人,點點頭:“給我解藥,隨你怎麼處置我。”面具人笑道:“那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值得你為他做那麼多?”殷素素笑道:“我都說過了,是藏在我心裡,再也不可能的人。” 面具人看著殷素素,搖搖頭:“我不懂。”殷素素笑道:“你不需要懂。”面具人發出了幾聲猙獰的笑聲,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殷素素:“該怎麼做,你自己清楚吧?”殷素素看著面具人,閉著眼睛,開始慢慢的除掉自己的衣服。面具人看著殷素素,手指敲著床板,每一下,都敲在殷素素的心上。 殷素素除掉外衣,只剩一件肚兜,面具人站起身,猛地抱住殷素素,衝著她的脖子吻了上去。殷素素想要推開他,卻又不能動手,只得忍受面具人的粗魯。殷素素咬著嘴唇,含著淚,閉著眼睛,面具人扯開殷素素的肚兜,兩行清淚,順著殷素素的臉頰,流了下去。 張翠山坐在木盆里,胳膊上插著銀針,泡在藥水里。慕容萱輕輕擦了擦張翠山額頭上的汗水,道:“五哥,有沒有感覺?”張翠山搖搖頭:“沒有。”慕容萱趴在張翠山的肩頭:“沒關係,慢慢來。”張翠山點點頭:“辛苦你了。”慕容萱笑道:“不辛苦。”說著,輕輕在張翠山臉上啄了一下:“前輩說到時間了,把銀針拿下來。” 張翠山點點頭,站起身,慕容萱給他擦了擦身子,張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慕容萱站在他面前,把銀針慢慢取下來。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眼裡的感情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對待慕容萱,和她在一起,覺得對不起她;可是離開她,自己又好像失去了什麼。正想著,慕容萱慢慢擁住張翠山,吻住他。 張翠山閉著眼睛,慕容萱的雙手,在張翠山的背後亂摸著,張翠山咽著吐沫,看著慕容萱,慕容萱抱住張翠山的腦袋,遲遲不肯撒手,只是不住親吻著張翠山。張翠山看著慕容萱,親吻著她,把她壓在床上。慕容萱回過身,又把張翠山壓在下面。 張翠山雙手用不上力,只能順從著慕容萱,慕容萱褪下自己的衣服,俯下身子,吻住張翠山的唇。張翠山感受著慕容萱的體溫,思緒回到那日的水洞之中,只可惜,他很清楚,那日的溫存,不復存在。 殷素素走出門,蘇蓉蓉,楊芊筠,霍青桐站在涼亭裡,洛芙跑過去,看著殷素素,道:“小姐。”殷素素抬起頭,洛芙皺著眉頭,捂著嘴巴,搖著頭。殷素素遞給洛芙一封信和一個錦盒,洛芙道:“什麼意思?”面具人走出門,道:“素素現在不會說話,也不能摘面具。黑玉斷續膏,我已經放在錦盒里了,你們回去吧!” 殷素素點點頭,抓著洛芙的手就走,蘇蓉蓉帶著霍青桐和楊芊筠跟在後面。洛芙想要摘下殷素素的面具,殷素素搖搖頭。洛芙道:“小姐啊,你到底怎麼了?”殷素素隨手扯下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我用聲音和樣貌,換了黑玉斷續膏。”眾人愣了一下,殷素素站起身,撇了樹枝。 蘇蓉蓉道:“我聽聞,樓蘭古城有一個規矩,凡是有求的,就必須要有付出。素素用聲音和相貌換回黑玉斷續膏,值不值呢?”楊芊筠看著殷素素,道:“我想,素素應該會覺得值得,最起碼,她愛過。”洛芙看著殷素素的背影,咬著嘴唇,不做聲。 張翠山睜開眼,慕容萱趴在他的懷裡。張翠山輕輕吻了慕容萱的額頭一下,慕容萱睜開眼睛,笑道:“你醒啦?”張翠山點點頭:“昨晚……”慕容萱笑道:“難道你昨晚不開心?”張翠山笑道:“開心。萱兒,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相信我。” 慕容萱笑著趴在張翠山懷裡,道:“你要說到做到才好。”張翠山笑著點點頭:“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應該放棄什麼。謝謝你。”慕容萱在張翠山胸口畫著圈,開心的笑著,道:“那,我問你,你要和我說實話。你還想著殷素素么?” 張翠山垂著眼瞼,不做聲。慕容萱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張翠山道:“不是能不能忘,而是我必須忘記她。萱兒,相信我,我不會再見殷素素,是她毀了我,我不會原諒她。”慕容萱點點頭,趴在張翠山懷裡。 俞岱巖接到洛芙的飛鴿傳書,來到桃花林。洛芙拿著包裹走了過來,俞岱巖看著洛芙,不做聲。洛芙把包裹拋給俞岱巖,轉身就走。俞岱巖道:“這是什麼?”洛芙道:“你瞎啊?不會自己看?”俞岱巖打開包裹,擺弄著錦盒:“這是什麼?”洛芙道:“黑玉斷續膏!” 俞岱巖一愣:“黑玉斷續膏?你哪弄的?”洛芙沒好氣道:“我小姐用命換來的!”俞岱巖撓著自己的頭,道:“真的?”洛芙道:“我幹嘛要騙你?你回去告訴張翠山,我小姐以後不欠他的。還有,他欠小姐的,這輩子都還不清!”說著,回身就走。俞岱巖看著手裡的包裹,看著洛芙的背影,搖搖頭。 俞岱巖回到武當山,張松溪和張三丰坐在涼亭裡下棋,眾人圍聚在他們身邊。慕容萱靠在張翠山身上,開心的笑著。俞岱巖想了想,走過去,拍拍張翠山,道:“五弟,你來一下。”張翠山跟著俞岱巖走到後院,道:“三哥,怎麼了?”俞岱巖道:“剛剛,洛芙送來一個包裹。”張翠山轉身就要走:“我不認識她們。”俞岱巖道:“是黑玉斷續膏!” 張翠山轉過身,看著俞岱巖:“什麼?”俞岱巖拿出包裹,道:“洛芙讓我告訴你,這,是殷素素用命換回來的,還說,你欠殷素素的,這輩子也還不清。”張翠山看著包裹,不做聲。俞岱巖道:“那,五弟,這樣,你先試試看,這藥膏好不好用,如果真的好用,買些東西,謝謝那妖女就是了。”張翠山道:“哪怕真的好用,我也不會謝她,是她欠我的!”俞岱巖看著張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張三丰給張翠山療了傷,張翠山額頭冒著汗,皺著眉頭,咬著牙。慕容萱在一旁,給張翠山擦著汗。張翠山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莫聲谷道:“動了,動了!”張松溪捏捏張翠山的胳膊,道:“五弟,有感覺沒?”張翠山點點頭:“有些麻!”俞蓮舟笑道:“太好了,五弟,多敷幾次,你一定可以康復的!” 宋遠橋道:“想不到,世間還真有如此奇跡。對了三弟,這藥膏是哪裡來的?”俞岱巖支吾著:“這藥膏……”張翠山道:“這藥膏,是我娘和舅父,託人給我找到的。”慕容萱看著張翠山,疑惑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張翠山笑道:“我騙你幹嘛?不信,你問三哥!”俞岱巖看著慕容萱,尷尬的點點頭。 張三丰走出門,拉走了俞岱巖。張三丰道:“到底是誰送來的?”俞岱巖道:“是殷素素的侍女,洛芙。”張三丰道:“她說什麼了?”俞岱巖道:“她說,這是殷素素用命換的,還說,五弟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完。”張三丰搖搖頭,俞岱巖接著說道:“不過五弟說了,不會再想著殷素素了。”張三丰看著天邊的雲朵,道:“愛情,就是這樣,剪不斷,理還亂。” 張翠山帶著慕容萱走了出來:“師傅。”張三丰回過身:“翠山,覺得如何了?”張翠山笑道:“感覺還不錯,相信不出一月,就能完全康復!”張三丰點點頭:“那好。”張三丰看著慕容萱,道:“師傅,徒兒有一個請求。”張三丰道:“你說。”張翠山道:“徒兒,要娶萱兒,還望師傅成全!” 慕容萱看著張翠山,滿是驚喜。張翠山道:“以前,是我錯的太多,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萱兒。還望師傅成全。”張三丰看著張翠山:“翠山,你可想清楚了?”張翠山點點頭:“是,徒兒想的很清楚。”張三丰點點頭:“好,那就廣告天下,我武當,又要辦喜事了!”慕容萱幸福的靠在張翠山身邊,張三丰看著兩人,心道:“但願這次,不會再有問題了。翠山,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好好走下去了。” 第五十四章:為愛逃婚闖靈堂 洛芙回到天鷹教,殷素素坐在房裡,看著月亮,不做聲。洛芙走過去,道:“小姐,東西我送去了。”殷素素點點頭。洛芙道:“我只見到了俞岱巖,沒有見到那書呆子。”殷素素搖搖頭,洛芙道:“用不用,我上山去,看看那呆子有什麼反應?”殷素素搖搖頭,擺擺手,示意洛芙出去。洛芙推出門,殷素素摸著自己的面具,看著月亮,歎著氣。 張翠山的雙手漸漸好了起來,慕容萱扯著張翠山的胳膊,開心的晃著。張翠山道:“萱兒,明日,就是咱們的大喜日子了。師太和曉芙師妹她們今晚就到。開心么?”慕容萱點點頭:“嗯,開心!”張翠山道:“為什麼開心?”慕容萱擁住張翠山:“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啊!”張翠山擁住慕容萱:“我們以後,要好好的。”慕容萱笑著點著頭,抱住張翠山,親了上去。 殷素素拿起茶杯,倒著水,手卻越來越抖,茶杯跌落在地上,碎裂開來。洛芙衝進門,看見殷素素躺在地上。洛芙撲上去:“小姐,你怎麼了?”殷素素躺在洛芙懷裡,不做聲。洛芙慌了神:“快來人啊,快來人!”蘇蓉蓉和霍青桐還有楊芊筠衝進門來,慌忙把殷素素抬到床上。蘇蓉蓉給殷素素號了號脈,衝著洛芙搖搖頭,洛芙趴在殷素素的床頭,哭了起來。 次日,武當張燈結彩。紀曉芙和慕容萱在房間裡,穿著衣服,開心的轉著圈。紀曉芙道:“萱兒,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做武當的媳婦了。”慕容萱笑道:“是啊師姐,不過以後,你要叫我五嫂嘍!”紀曉芙拍了慕容萱腦袋一下,道:“你這瘋丫頭!”慕容萱笑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心的笑著。 殷梨亭和張翠山換好衣服,殷梨亭扯住張翠山,道:“五哥,咱倆可說好了,你可別再跑了!再跑,曉芙師妹和師太非吃了我不可!”張翠山笑道:“你呀,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這一次,我不會再那麼傻了。”殷梨亭笑著點點頭,打量著自己的衣服:“我發現我還是這麼帥!”張翠山看著殷梨亭,笑著點點頭。 夜色慢慢降臨,俞岱巖搬著酒罈子,準備去大廳。洛芙拽住俞岱巖,道:“傻子!”俞岱巖站住腳,四處看看:“你怎麼來了?”洛芙道:“張翠山那呆子,真的要和慕容萱成親了?”俞岱巖道:“這張燈結彩的,豈會有假?你是來討喜酒喝的?” 洛芙道:“王八蛋!他在哪兒,我要見他!”俞岱巖放下酒罈,道:“不帶你去!我不會讓你們再破壞他們的婚禮了!”洛芙道:“你說準了?要是我不去見他,張翠山會後悔一輩子的,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俞岱巖想了想,道:“那,你別出聲,小心點兒,跟我來!” 張翠山坐在房內,看著蠟燭,等著拜堂。俞岱巖推開門:“五弟!”張翠山回過身:“三哥,怎麼了?”俞岱巖從身後拉出洛芙:“她找你!”張翠山看著洛芙,皺著眉頭:“帶她來幹什麼?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洛芙道:“呆子,你忘恩負義!” 張翠山冷笑道:“我忘恩負義?也比薄情寡性好!”洛芙抬手衝著張翠山就是一巴掌,張翠山沒有閃開,道:“打完了?打完了就趕緊走!讓別人看見了,我保不了你!”洛芙道:“你真的要娶慕容萱?”張翠山點點頭,看著洛芙,道:“對!我一定要娶她,因為我愛她!” 洛芙道:“什麼?你愛她?那小姐呢!你把我家小姐放在什麼位置上了?!”張翠山道:“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我高攀不起!是我傻,是我蠢,我才會一次又一次上當受騙!你家小姐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兒,都與我無關!我不想再被人當成傻瓜,騙來騙去,你懂嗎?”洛芙道:“你說這話,有多無情你知道么?”張翠山吼道:“我無情?我那麼在意她,她呢?她卻一直在利用我,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洛芙含著淚,道:“王八蛋!小姐為了你,闖大漠,去找那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黑玉斷續膏。我們遇到了狼群,遇到了響馬,遇到了流沙,遇到了風暴!我們歷盡千辛才到達樓蘭。樓蘭古城的城主,要小姐用相貌和聲音換那破藥!小姐二話都沒說就答應了!你還說小姐薄情寡性?!” 張翠山只覺得心頭一顫,愣在那兒,支吾道:“她,她這麼做,都是她自願的,是她欠我的!就算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是她說的,她根本就不愛我,我為什麼要領她的情,對她念念不忘?” 洛芙哭出聲,道:“你根本不懂小姐!小姐是為了你好,怕八大門派傷害你啊!那個城主強行佔有了小姐,後來又不知道給小姐下了什麼藥,小姐回來就茶飯不思。直到今天,小姐她,小姐她死了!”張翠山抬起頭,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洛芙衝著張翠山吼道:“小姐死了,她死了!”張翠山搖著頭,抓住洛芙的肩膀:“不會的,不會的!你在騙我!” 洛芙擦著眼淚,苦笑道:“你若不信,就算了!男人本就是薄情寡性的動物,有了新歡,哪裡還會記得舊人苦?你根本就不配愛小姐!靈堂設在天鷹教,你要是有心,就來;若是無心,就安心做你的新郎官吧!”說著,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張翠山癱坐在椅子上,搖著頭,自顧自道:“不,不!”俞岱巖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五弟,你要不要去看看?”張翠山啜泣了兩聲,道:“不,我不去,是她欠我的,是她欠我的!”說著,奪門而出。俞岱巖看著張翠山的背影,自顧自道:“看來這個親,又成不了了。” 禮花在天空中炸裂,張翠山和殷梨亭站在大廳中間,張三丰和滅絕坐在上座,看著眾人。紀曉芙和慕容萱蓋著蓋頭,來到大廳前。宋遠橋笑著站在一旁,喊道:“新人行禮,一拜天地!”四個人站成一排,一起衝著大門口,拜了拜。張翠山皺著眉頭,心裡想著洛芙的話:“小姐為了你,闖大漠,去找那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黑玉斷續膏。”宋遠橋喊道:“禮成!”四人回過身,衝著滅絕和張三丰。 宋遠橋又道:“二拜高堂!”四個人跪下身,拜了拜。俞蓮舟送來茶水,四個人分別給張三丰和滅絕敬了茶。張翠山向張三丰遞上茶杯:“師傅,喝茶!”張三丰道:“乖,以後,要好好做萱兒的夫婿,切不可辜負了人家。”張翠山看著慕容萱,點點頭,可耳邊迴響的,卻一直是洛芙的話:“你根本不懂小姐。” 滅絕接過張翠山的茶,道:“以後,我就把萱兒和曉芙交給你倆了,你倆,切莫欺負我的愛徒,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們!”殷梨亭笑道:“師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芙妹的!”張翠山點點頭:“師太放心。”滅絕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看著地面,不做聲。 四個人站起身,宋遠橋又笑著喊道:“夫妻對拜!”張翠山低著頭,耳邊一直迴響著洛芙的話:“你根本就不配愛小姐!”“小姐她死了,她死了!”殷梨亭和紀曉芙還有慕容萱俯下身子,拜了拜,張翠山站在那裡,皺著眉頭,沒有動。宋遠橋笑道:“禮成!”俞岱巖扯了扯宋遠橋,宋遠橋看著張翠山,愣在那兒。 眾人息了聲,殷梨亭拽著張翠山的衣袖,道:“五哥,你想什麼呢?”張翠山咬著牙,閉著眼睛,搖搖頭,猛地睜開眼,撇了自己胸前的紅花,道:“對不起。我不能娶萱兒!”說著,奪門而出。慕容萱掀起蓋頭,喊道:“五哥!”張翠山衝去馬廄,騎上馬,直奔天鷹教:“素素,你等我!” 張翠山來到天鷹教,只見兩旁的燈籠換成了白色,上面一個大大的“奠”字。張翠山搖著頭,撒開韁繩,沖了進去。張翠山推開門,兩列火把,圍聚在門前,鋪出一條路。張翠山順著這條路看去,一個棺材立在盡頭,洛芙跪在一旁,戴著孝,擦著眼淚哭著。 張翠山皺著眉頭,含著淚,踏進門。殷野王站在靈柩旁邊,道:“張翠山,你還有膽來!”張翠山道:“素素到底如何了?我想見她。”殷野王低著頭,道:“你還有臉問素素?素素為了你,賠了相貌,賠了聲音,現在又賠了命!你拿什麼還!”張翠山含著淚,咬著牙,道:“我要見她!” 殷野王指著靈柩,道:“素素就在這裡。但是她為你吃了太多的苦。想見她最後一面,也好,給我跪下,接受我的懲罰,一直跪著爬過來!向素素認錯!”張翠山看著兩旁的火把,看著一旁痛哭流涕的洛芙,心裡一酸,跪在地上。兩旁的手下拿著皮鞭,廷杖,不斷抽打著張翠山,張翠山皺著眉頭,咬著牙,慢慢跪著往前走,直到爬上台階,來到棺材前。 張翠山看著棺材里的殷素素:還是那日,在桃花林相見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殷素素臉上多了一個面具。“素素,對不起,我來晚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趴在棺材上,衝著殷素素的尸體說道。殷野王按住張翠山:“書呆子,都是你做的好事!素素為了你,連命都丟了,你還有什麼臉面和她說對不起?人已經死了,對不起還有用么?” 張翠山搖著頭,趴在棺材邊上,哭著不做聲。殷野王抓起張翠山,上去就是一巴掌,張翠山躺在地上,哭著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的。”殷野王扯起張翠山還要打,張翠山推開殷野王,把殷素素從棺材中抱出來,死死抱在懷裡:“對不起素素,對不起。” 殷野王看著張翠山,捏著拳頭,不做聲。張翠山抱著殷素素哭道:“是我錯,是我傻,我早就應該想到,你這麼絕情,是為了我好,你是怕他們傷害我才這樣對我的。可是素素,你這樣做,真的是太傻了!我說過,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我願意放棄一切和你在一起!你為什麼不肯和我說實話?為什麼你明明愛著我,卻還要推開我,讓我走?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啊素素,我為什麼要走?我為什麼不堅定一點兒,留在你身邊?我如果留在你身邊,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洛芙看著張翠山,擦著眼淚,咬著嘴唇。張翠山輕輕摸著殷素素的臉頰,道:“是我害了你,你不應該受這麼多苦的。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素素,我求求你,你起來好不好?我帶你走,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過屬於我們自己的新生活。沒有什麼門派的紛爭,沒有什麼正邪之分,只有你和我。你起來,和我說說話,好不好啊?” 殷素素躺在張翠山的懷裡,毫無反應,張翠山抓起殷素素的手,打著自己的臉:“你起來啊,素素,我求求你,你起來啊,你起來打我,罵我,要我怎麼樣都行啊,你起來啊!我求求你,你起來好不好啊素素?!”洛芙看著張翠山,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哭著把殷素素的頭靠在自己懷裡,道:“我好後悔,真的,我寧願自己不是武當的人,我寧願自己和楊逍換身份!素素,我終於明白了,自始至終,我都不曾真的怪過你。我怕,我真的怕失去你!養傷的時候,我不敢睡。因為我每次一閉眼,想到的都是你,想到的都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我還責怪老天,為什麼要讓我醒過來,就算它是夢,我也希望一輩子都在夢裡。可是素素,現在夢醒了,我想通了,你卻不在了。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你告訴我啊!” 殷野王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歎著氣。張翠山接著哭道:“我以為,我和萱兒在一起,我就可以忘了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一直在告訴自己,是你欠我的,你為我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道現在,我才發覺,是我欠你的。自始至終,你都不曾真心害過我,反倒是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了你。素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為什麼連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不肯讓我補救?我和萱兒在一起的時候,想起的全都是你。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才能忘了你,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接受你。現在呢?我下定了決心,要和你在一起,可是都晚了,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洛芙拿出一把金色匕首,道:“這,是小姐生前,最愛的匕首,本打算要和小姐一起合葬的。看你撕心裂肺的,我想小姐也不會怪你。這匕首,就送你了。就當是小姐,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你回去吧,和慕容萱好好過日子。小姐也會祝福你們的。” 張翠山顫抖著接過匕首,看著殷素素,輕輕親吻著她的額頭,道:“素素,你放心,我不會再錯過你了。為了你,我寧肯不忠不孝!我不管什麼正邪不兩立,我也不管什麼武當少俠,什麼邪教妖女。我就是愛你,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誰都無法阻止我們!你等我,我來了!”說罷,張翠山拔出刀子,衝著自己的心臟狠狠扎下去。洛芙和殷野王瞪大了雙眼。鮮血噴濺出來,張翠山含著淚看著殷素素,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第五十五章:風車定愛心念誰 張翠山看著懷裡的殷素素,等待自己斷氣的那一剎那。可是過了好久,依舊沒有感覺。張翠山皺著眉頭,又扎了自己幾刀,卻依舊沒有疼痛感。張翠山仔細看著匕首,發現匕首可以伸縮,還可以噴出血。洛芙捂著嘴巴偷笑著,張翠山皺著眉頭,道:“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殷素素”站起身,扯下面具。張翠山皺著眉頭,驚問道:“你,你不是素素!?”楊芊筠笑道:“我自然不是。不過聽你剛剛說的話,我好感動。”張翠山站起身,摔了刀子,衝著洛芙吼道:“你騙我!”洛芙不甘示弱:“你既然這麼愛小姐,為什麼不直說?還要等到我們出手?”張翠山不做聲,殷野王道:“素素雖然沒死,但是你也別想再見到她了。”張翠山回過身:“為什麼?” 楊芊筠道:“素素要和楊逍成親了,現在在悅來客棧,就快要拜堂了。若是你還有心,就趕緊去,不然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張翠山聽罷,連忙跳下祭壇,奪門而出,騎上青鬃馬,奔著悅來客棧就去了。洛芙道:“少主,這個妹夫,可好?”殷野王撇撇嘴,道:“看他對素素,倒是真心實意,只是我爹這關,怕是不好過啊。”楊芊筠笑道:“不如我們去看看,究竟是書呆子會贏,還是老頑固會贏?”殷野王笑著點點頭。 殷素素帶著面具,換好了衣服,看著大廳裡的“喜”字發呆。楊逍走過去,按住殷素素的肩膀:“在想什麼呢?”殷素素搖著頭,露出一個微笑。楊逍牽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相信我,我會好好對你的。以後,和我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好么?”殷素素看著楊逍,抽出手,不做聲。 韋一笑道:“少主子,吉時到了,可以拜堂了!”楊逍笑著點點頭,扯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走。”殷素素順從的跟在楊逍後面,來到喜堂。殷天正和陽頂天坐在上座,謝遜黛綺絲等人坐在一旁。韋一笑道:“吉時到,一拜天地!”殷素素看了看楊逍,兩人一齊拜了拜。眾人拍手叫好。殷天正道:“教主,以後,咱們是喜上加喜,親上加親了啊!”陽頂天點點頭:“那是自然。” 韋一笑又道:“二拜高堂!”楊逍和殷素素跪了下去,拜了拜。范遙遞上茶水,楊逍端著茶,衝著殷天正道:“岳父,喝茶!”殷天正接過茶杯,道:“楊逍,你要好好對素素,若是欺負她,我定不饒你!”楊逍點點頭:“放心吧岳父,我一定不會讓素素受委屈的。”殷天正點點頭,笑著捋著鬍子。殷素素舉著茶杯,看著陽頂天,陽頂天接過來,道:“素素,以後,我就把逍兒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管教他!”殷素素看著楊逍,點點頭。 韋一笑又道:“夫妻對拜!”楊逍扶著殷素素站起身,兩個人面對面,就要拜。只聽得有人大喊“等一下!”眾人一愣,楊逍和殷素素轉頭看去,張翠山喘著粗氣跑進來:“素素!”楊逍皺著眉頭,擋在殷素素面前,道:“書呆子,你不在你的武當山好好呆著,來這裡做什麼?” 張翠山沒有理會,道:“素素,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這麼對我,都是為了我好,洛芙都同我說了。素素,我求你,你別離開我,跟我走,好不好?”殷素素別過頭去,不看張翠山。楊逍道:“書呆子,你憑什麼叫素素跟你走?素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不愛你啊!”張翠山沒有搭理楊逍,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錯怪了你,我懦弱,我不敢去面對現實,我不懂你,我不配愛你。但是素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次機會,好不好?” 楊逍上前一步,抓住張翠山的衣領:“你聾了麼?我讓你滾啊!”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你若是真的要嫁給楊逍,我也要你親口對我說,你根本就不愛我,你若說了,我立刻就走!”楊逍上去就是一掌:“王八蛋,素素現在根本不能說話,你這潑皮,玩兒什麼賴?趕緊滾!” 張翠山道:“這是我和素素的事情,同你無關!”殷素素走過來,衝著張翠山就是一巴掌。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素素,你打我罵我,我都毫無怨言。我求你,別意氣用事,嫁給楊逍,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殷素素又是一巴掌,瞪著張翠山,捏著拳頭。楊逍道:“書呆子,你還不明白嗎?素素是我的,請你離開這兒!” 謝遜和范遙站起身,拉住張翠山。殷天正道:“素素,莫要理他,繼續拜堂!”殷素素轉過身,和楊逍走到殷天正面前,張翠山掙扎著,范遙和謝遜死死拉住張翠山。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不要啊素素,不要啊!”殷素素背對著他,不做聲。 張翠山憋住氣,大吼一聲,竟然震開了謝遜和范遙。張翠山拿起身邊的酒罈子,砸了個粉碎,拿起地上的碎片,推開楊逍,跑到殷素素面前,一手攬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把碎片架在殷素素的脖子上。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應接不暇。 楊逍喝道:“書呆子!你放開素素!”殷素素雙手捏住張翠山的胳膊,張翠山看著眾人,道:“我別無他意,我只是想和素素在一起。素素若是真的不想同我走,我也不會勉強她!”殷天正想要發作,陽頂天按住殷天正的手,道:“姑且看看他怎麼勸服素素。”殷天正看著張翠山,收了掌。 張翠山看著眾人,眾人不再逼近。張翠山鬆開手,按住殷素素的肩膀,道:“素素,你若真的不愛我,我也不會糾纏你。你要嫁給楊逍是吧?那好,今日,你就在這兒,親手殺了我,免得我看到你和楊逍成親,生不如死!”說著,把碎片放在殷素素的手裡,按在自己脖子上,碎片劃破了張翠山的脖子,鮮血慢慢流下來。張翠山盯著殷素素的眼睛,眼裡滿是期待。殷素素看著張翠山,眼裡含著淚,想要鬆手,張翠山卻死死按住殷素素的手,不肯放。 殷天正站起身,道:“你堂堂武當少俠,想不到也這般賴皮?我女兒已經說過,不會和你在一起,你何必苦苦相逼?”張翠山道:“我不是逼她,而是我知道,素素想要的幸福,只有我才能給她。以前是我傻,我以為我離開,她就會真的快樂。可是我錯了,洛芙告訴我,素素為了我的傷,闖大漠,遇狼群,還受到樓蘭城主的虐待。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須要補償素素,用我的下半生,好好來愛素素。” 殷野王帶著洛芙和楊芊筠跑進門,殷野王衝著殷天正耳語了幾句,洛芙伏在殷素素耳邊,說了些悄悄話。張翠山看著殷素素,不做聲。殷素素聽完洛芙的話,看著張翠山,扔了碎片,搖著頭。張翠山抓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好不好?”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搖著頭。 殷天正道:“你若是想娶素素,也好。媒婆,你過來!”一個媒婆走了進來,衝著殷天正點點頭:“老爺。”殷天正衝著媒婆耳語了兩句,媒婆看著張翠山,道:“這樣,不好吧?”殷天正笑道:“無妨。”媒婆站在一旁,一腳撐地,另一條腿抬起來,架在桌子上。 殷天正指指媒婆,道:“你若是想娶素素,也不是不可。你從媒婆的胯下鑽過去,我就應承你!”張翠山看著殷天正,皺著眉頭,滿是怒氣。楊逍道:“武當少俠,威名遠播,哪怕為了素素,也不願意放棄那俠名吧?口口聲聲說愛素素,我看,是愛名聲才是。” 張翠山道:“我這輩子,只跪雙親,跪師尊!要我受女人□□之辱,萬萬不可!”殷天正道:“你的自尊,比素素還要重要?既然受不得侮辱,那你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張五俠,請回吧!”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捏著拳頭,不做聲。殷素素低著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殷天正指著大門口,衝著張翠山道:“張少俠,請吧!”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捏著拳頭,抖著身子不做聲。殷素素想了想,快走兩步,來到殷天正面前,扯住殷天正的手,搖搖頭。 殷天正道:“素素,你還幫著這個呆子?這個呆子連這點兒犧牲都不願意做,你何必幫他!”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搖搖頭,走到楊逍和張翠山中間,雙手在胸前交叉成一個叉。洛芙道:“小姐的意思是,他倆,小姐都不會選。”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素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含著淚,使勁搖了搖頭。 “既然你們不能決定,那,不如讓我來幫你們決定,如何?”張翠山回過身,易水月晃著扇子走了進來:“既然素素不知道如何取捨,不如,讓老天來決定。”楊逍道:“此話怎講?”易水月道:“我這裡,有一個風車。一會兒,就把素素綁在上面,一面是素素,另一面,是鋒利無比的刀片。待風車轉動以後,會越來越快,你倆,蒙著眼睛,誰能用手讓風車停下,並且摸到殷素素的那一面,便可以得到她了。如何?” 楊逍思忖著,不做聲。張翠山心想“這個姑娘,說不準和他們是一夥兒的,怎麼會幫我?況且,素素若是綁在風車上,快速轉動,必然引起身體不適。素素重傷未愈,豈可再受苦?”便道:“我不同意!素素不是物品,不能這樣決定!”楊逍看著殷素素,道:“我無妨,可以接受。”易水月看了看殷素素,殷素素點點頭,表示同意。張翠山扯住殷素素的手:“素素!”殷素素扯開手,站在易水月的身邊。 易水月讓手下推來風車,停在大廳中間,殷素素被綁在上面。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道:“你別傷了素素。”易水月道:“蒙住他們的眼睛。”洛芙和楊芊筠拿出絲帶,纏在張翠山和楊逍的眼睛上。楊逍心道:“我內功如此雄厚,用耳朵便可以聽到呆子出手的速度。只要出手比呆子慢個一招半式,別人也看不出來。等風車停了,我再去摸,定然萬無一失!”張翠山心道:“素素在風車上多呆一陣,就要多遭罪一陣,不行,我得趕緊讓素素下來。” 易水月檢查了一下兩個人的眼睛,笑著道:“可以了,轉吧!”風車慢慢轉了起來,越轉越快。楊逍和張翠山只覺得身邊有風在不停地吹。殷素素發出哼叫聲,張翠山心裡一急,連忙伸手去攔風車。楊逍耳朵動了動,也伸出手去。 只聽得“咔嚓”一聲,張翠山哼叫了一下,楊逍按住風車,只覺得軟軟的,便笑道:“哈哈,我贏了,素素是我的了!”張翠山的手臂被夾在風車里,額頭冒著汗,咬著牙:“老天爺,你為什麼要耍我!”楊逍笑著拽下眼睛上的絲帶,睜開眼,看著面前,道:“素素!”卻愣在那兒,皺起了眉頭。 第五十六章:苦盡甘來終眷屬 張翠山晃著頭,不做聲。楊逍看著眼前風車上的布偶人,再看看旁邊的易水月:“你什麼意思?”易水月道:“素素是張翠山的了,你輸了。”說著,扯下張翠山眼睛上的絲帶,放開張翠山的手,推開他。殷素素看著張翠山,輕輕晃著頭,隔著面具,看不清楚是什麼表情。 楊逍道:“胡鬧,這是什麼道理?”蘇蓉蓉道:“大家都是習武之人,都看得出你的心思。你比張翠山慢了一招,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們會不知道?張翠山不想讓素素多受苦,才會連忙出手,你呢?只怕是不願意傷了自己吧!”楊逍還想爭辯,陽頂天道:“逍兒,願賭服輸!”楊逍看著張翠山,捏著拳頭不做聲。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笑著道:“素素,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殷素素看著張翠山,猛地扇了張翠山一個耳光。張翠山摸著自己的臉,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洛芙跑過來,殷素素比劃著,洛芙道:“小姐說,你們不可能在一起。因為你和楊逍一樣,愛的都是小姐的樣貌!”張翠山道:“怎麼可能?素素,你相信我,我愛的是你的人,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依然愛你!” 殷素素看了看洛芙,低下頭,衝著張翠山,輕輕扯下自己的面具,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瞪大雙眼,愣在那兒。楊逍轉過身子,開始乾嘔,其他的人也開始轉過身子,咳嗽著。殷素素的臉上,爬滿了驅蟲,白色的蟲子蠕動著,令人作嘔。殷素素抬著頭,看著張翠山,苦笑著,蠕動著嘴巴,卻不出聲。 張翠山二話不說,一把攬過殷素素,親了上去。殷素素費力的推開張翠山,抓著張翠山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不做聲。張翠山緊緊握住殷素素的手,放在心口,道:“我知道,你弄成這樣,都是為了我。我也知道,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優柔寡斷,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你,一次又一次錯怪你。可是素素,我真的,我真的離不開妳。我求求你,你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會再放棄了。因為我知道,你是我的一切,沒了你,我就像沒了生命一樣,做什麼都做不成,我求你,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殷素素撇著頭,不做聲。洛芙道:“只怕是說說而已吧?”楊芊筠道:“或許只是見到我們都在這兒,你不好意思拒絕,實際上,你心裡也很抵觸吧?天天對著素素這張臉,你會不嫌棄?”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好,若是你們不信,那我就自挖雙眼!”說著,伸手就要插自己的眼睛。 殷素素拽住張翠山的手,看著張翠山,含著淚,笑著搖搖頭,靠在他懷裡。張翠山緊緊地抱住殷素素,道:“對不起素素,相信我,以後,我絕對不會離開你了。”殷素素靠在張翠山懷裡,幸福的點點頭。 “果然,素素沒選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走了出來。洛芙道了一聲:“樓主!”那人點點頭,“嗯”了一聲。張翠山攔在殷素素前面,道:“就是你欺負素素的?!”殷素素扯住張翠山,搖搖頭。那人笑著,拋給殷素素一瓶藥,殷素素打開,一飲而盡。張翠山要去阻攔,殷素素卻推開她。 眾人只覺得一陣眩暈,之後清醒過來,再看殷素素,竟然還是以前的模樣。張翠山瞪大雙眼搖著頭:“這?”殷素素笑道:“多謝樓主。”張翠山扯住殷素素的手:“素素,你能說話了?” 殷素素走到那人面前,道:“這次,多虧了樓主。”張翠山皺著眉頭:“為什麼?洛芙說,他欺負了你。”那人摘下面具,道:“我怎麼可能欺負她?”張翠山看著樓蘭古城的樓主,道:“你,你是女的?”那人甩甩頭髮:“正是!”張翠山看著兩個人,搖著頭,一臉不可思議。 殷素素道:“那日,我確實以為樓主要欺負我,可是後來,我發現樓主原來是個女子。樓主問我為何要這麼做,我說,都是為了你。樓主說,怕你負我,為我不值,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測測你和楊逍,到底誰更愛我。你們剛剛看見的,都是樓蘭的幻術,我的臉,其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用藥水控制了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問題。” 張翠山長舒一口氣,道:“只要你沒事兒,叫我怎麼樣都可以。”殷素素笑著扯住張翠山的手:“我要你娶我,你可敢?”張翠山笑著點點頭,緊緊握住殷素素的手:“敢!我就是不要這條命,也要和你在一起。” 殷天正道:“吉時都快過了,你們,還要不要拜堂了?”張翠山看著眾人,踟躇著。洛芙道:“怎的?還糾結什麼?若是不想,那你就走啊!”殷天正道:“若是還有顧慮,那就請回吧~不在這兒拜堂,我的女兒就不嫁了!”張翠山連忙搶道:“拜!”殷素素看著張翠山,笑著低下了頭。 殷野王道:“一拜天地!”張翠山和殷素素拿著花球,衝著門口拜了拜。殷野王道:“禮成!二拜高堂!”張翠山扶著殷素素,跪在殷天正和楊逍面前。張翠山遞上茶水,道:“岳父大人,請喝茶。”殷天正接過張翠山的茶,道:“書呆子,以後莫要欺負我閨女,不然饒不得你!”張翠山點點頭:“嗯,那是自然。”殷天正點點頭,喝了一口茶。 陽頂天接過張翠山的茶,道:“你還是沖我跪了。”張翠山點點頭,不做聲。陽頂天道:“你叫我一聲義父,不為過吧?”張翠山看著陽頂天,道:“義父!”陽頂天笑著,點點頭:“嗯,乖!以後,要好好的對素素!”張翠山握著殷素素的手,點點頭。 殷野王道:“夫妻對拜!”張翠山扶起殷素素,兩個人面對著面,拜了拜。殷野王笑道:“禮成!送入洞房!”張翠山扶起殷素素,拉著殷素素的手,由洛芙引著,進了內廷。殷天正看著陽頂天道:“教主,讓您失望了。”陽頂天看著張翠山的背影,笑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翠山和殷素素進了房間,洛芙笑著關上了門。張翠山低著頭,笑著,不敢看殷素素。殷素素道:“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笑著搖著頭:“我沒想到,我真的能娶到你。我好開心。”殷素素遞過來酒杯,道:“喝了這杯交杯酒,才能算上是真正的夫妻。”張翠山笑著接過杯子,兩個人喝了交杯酒。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輕輕把她攔到懷裡,殷素素看著張翠山的眼睛,慢慢閉上了眼睛。張翠山俯下身子,親了上去。殷素素抱住張翠山的脖子,張翠山忽然睜開眼睛,移開頭,趴在一邊喘著粗氣。殷素素道:“五哥,你怎麼了?”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素素,我和你交代一件事情,你聽完了,千萬不要不理我。”殷素素點點頭:“好,你說。”張翠山支吾了半天,殷素素親了他一口:“又這麼婆婆媽媽了!”張翠山道:“我和萱兒上過床!” 殷素素愣在那兒:“什麼?”張翠山道:“療傷的時候,一直都是萱兒在照顧我。那會兒,我好傻,我在怪你,所以,所以才會和她……對不起素素,真的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了,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愛你一個。”殷素素笑著道:“我不怪你。”張翠山道:“真的?”殷素素點點頭,靠在張翠山懷裡,道:“你沒有說她勾引你,而是說你自己的問題,可見,你是個大傻蛋!”張翠山笑道:“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願意一輩子做傻蛋,只做你的傻蛋。”殷素素笑著,靠在張翠山懷裡,不做聲。 張三丰背著雙手,看著墻壁。宋遠橋拉著俞岱巖走了進來:“師傅!”張三丰轉過身:“如何了?”宋遠橋推了推俞岱巖:“說吧!”俞岱巖看了看張三丰,道:“五弟,五弟去天鷹教了。”張三丰皺著眉頭:“為何?”俞岱巖道:“洛芙來,說,說殷素素死了。而且,那藥,是殷素素給五弟的,五弟怕是心裡過意不去,所以,去吊唁而已。” 滅絕拍著桌子,吼道:“吊唁?那這都過了大半夜了,怎麼還不回來?要我說,這張翠山就是個斯文敗類,騙我萱兒的感情!”宋遠橋道:“師太,切莫言之過急,或許,五弟真的是去吊唁呢?等明天五弟回來,我們問清楚了便是。”滅絕道:“若是張翠山真的辜負了我萱兒,我定饒不了他!” 俞岱巖和宋遠橋走出門,宋遠橋道:“三弟,你也真是的,早知道五弟有這心思,不早點兒告訴兄弟們?如今這樣,措手不及,只怕是七大門派,又要難為咱們了!”俞岱巖道:“這事兒,不能怪我啊,當時我還問了五弟,他說他不會去的。誰知道這半路就又跑了!”宋遠橋道:“不如,你去天鷹教看看,反正你和那洛芙,也蠻熟絡的。” 俞岱巖一邊擺手一邊搖頭:“不行不行,我去算什麼!”正說著,莫聲谷拿著一隻白鴿跑了過來:“大哥三哥,糟了!”眾人都圍聚過來,莫聲谷撒開鴿子,遞上紙條:“這回可慘了!”宋遠橋接過紙條,愣在那兒。俞岱巖讀著紙條上的內容:“小姐和呆子已經成親!五弟和殷素素成親了?怎麼搞得,殷素素不是死了麼?怎麼和死人成親了?!” 張松溪道:“這下可好,回來師太非宰了五弟不可。”俞蓮舟道:“不用說師太,七大門派又得圍攻咱們武當了,這一次,五弟可是闖了大禍了!”殷梨亭看著紀曉芙,道:“芙妹,你可千萬別告訴師太和萱兒啊!”紀曉芙道:“我不說倒是可以,只是五哥和殷素素成了親,不可能不帶她回來的呀!”莫聲谷道:“要不,三哥,你給回個信,叫五哥帶著殷素素私奔吧!走了就一了百了了!” 張松溪搖搖頭:“不行,五弟若是走了,從此以後,怕是整個江湖都不會饒了他!與其亡命天涯,不如早點兒回來,我們和他一起面對。”宋遠橋皺著眉頭:“不知道這一次,師傅要怎麼做。”俞岱巖道:“是啊,上次八大門派就差點兒要了五弟的命,這一次,豈不是要把整個武當都翻過來?”宋遠橋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莫要著急,想想辦法。”眾人看著紙條,點點頭。 夜色漸漸深了,張翠山看著懷裡的殷素素,歎了一口氣,爬起身,給殷素素蓋了蓋被子,慢慢爬起身子,出了門。陽頂天在涼亭裡喝著酒,張翠山走過去,咳嗽了兩聲。陽頂天轉過身,道:“來了?”張翠山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你?”陽頂天笑著喝了一口酒,道:“我是你義父,我怎麼會不知道?”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 陽頂天笑道:“你那麼愛素素,明天帶她回武當,自然今晚寢食難安。這整個天鷹教,恐怕也只有我能幫你了。”張翠山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我也就不賣關子了。八大門派的人,現在還在武當山上。我怕,我明日帶素素回去,會害了她。”陽頂天道:“那,你如何打算?”張翠山低著頭:“我不知道。上次,我被岳父廢了雙手,已經吃了八大門派不少苦頭。我倒是不怕,我只是怕,我保護不了素素。” 陽頂天道:“那,你就別帶她回去,不就行了麼?”張翠山搖搖頭,道:“不行,素素是我娘子,我必須帶她回去見我所有的親人。不管結果是什麼,我都願意和她一起承擔。只是,我希望我一個人承擔,我不希望她出事。”陽頂天道:“那你,打算怎麼做?”張翠山道:“我知道,義父的功夫舉世無雙,我師傅不便出面,所以,我只能找您了。請你幫幫我。” 陽頂天笑著,一揮手,張翠山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浮了起來,陽頂天一收手,張翠山又穩穩的站在地上。張翠山看著陽頂天,道:“這是?”陽頂天笑著道:“乾坤大挪移。”張翠山道:“是什麼功夫?”陽頂天笑道:“當初大燕國的慕容氏,有一個祖傳的功夫,叫做斗轉星移,而慕容家的格言,又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張翠山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一些。”陽頂天道:“只有一晚時間,你能學多少,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張翠山看著陽頂天,點點頭。 次日清晨,太陽慢慢升起。殷素素和張翠山起身洗漱一番,洛芙端來飯菜,兩人一起用了。張翠山拉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我馬上就要帶你回武當了,我不知道我們面對的會是什麼,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來保護你。答應我,不許放棄,好麼?”殷素素看著張翠山的眼睛,點點頭。 張翠山上了馬,殷素素在後面圈住他的腰,張翠山長舒一口氣,催馬而起。殷素素把頭靠在他的背上,覺得一陣溫暖。不多時,兩人來到武當山腳下。看著莊嚴肅穆的武當山,殷素素不禁緊緊握住張翠山的手。張翠山把殷素素攬在懷裡,兩個人長舒一口氣,上了武當。 第五十七章:師尊出面護姻緣 張三丰和七大門派的掌門人坐在大廳,滅絕看著張三丰,道:“張真人,張翠山已經失蹤一夜了,不知道,如何向我萱兒交代啊?”張三丰捋著鬍子,不做聲。莫聲谷三步並作兩步跑進門,跑到張三丰跟前,耳語道:“師傅,五哥帶著殷素素回來了,現在正在上山呢!”張三丰點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眾人目視著張翠山拖著殷素素的手走進大殿。殷素素躲在張翠山身後,張翠山緊緊握住殷素素的手:“別怕。”殷素素點點頭,兩個人來到大殿,站在眾人面前。張翠山扯著殷素素,衝著張三丰跪了下去:“弟子拜見師傅!”張三豐點點頭,不做聲。 滅絕道:“張五俠把這妖女帶回來,是何意啊?”張翠山道:“各位前輩,翠山已經和殷素素共結連理。我夫妻二人回來,只是想給大家一個交代!”華山掌門笑道:“交代?張五俠說的好生輕巧啊!上一次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以後再也不會和這妖女有瓜葛,這下可好,直接成了夫妻了!” 張翠山道:“上次,我一時失意口無遮攔,才說了些胡話,諸位莫要當真。素素是個好女子,她并沒有害過人,為什麼大家不能給她一次機會呢?”滅絕道:“機會?光明頂一役,想必張五俠你也看見明教有多麼的不堪了,那種環境長大的閨女,怎能登大雅之堂?!” 張翠山道:“師太莫要出口傷人,素素雖然是明教中人,但是並不比其他門派的女兒差!我這輩子,是認定素素了。諸位要是不許,我夫妻二人,今日和大家斗一斗便是了!”空見道:“斗?怎麼斗?難不成,要因為一個妖女,讓整個武當和武林為敵?怕是張真人也不會這麼不識大體吧?!”張翠山看著張三丰,道:“這是我夫妻二人的事情,與武當無關。諸位有何想法,沖我來,休要擾了武當的清淨!” 崆峒派掌門道:“清淨?張五俠,從你昨天逃婚的那刻開始,就註定這武當清淨不了了!今天就是殺了你,為武林除害,張真人也不得有一句怨言!”張翠山緊緊握著殷素素的手,看著眾人,皺著眉頭,不做聲。華山掌門飛來一標,直沖殷素素,張翠山回手一接,又扔了回去,打碎了華山掌門身邊的茶杯。空見雙手一合,起身飛來一掌,張翠山把殷素素擋在身後,生接了一掌。空見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張翠山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愣是把空見給扔了回去。 張三丰皺了皺眉頭,滅絕道:“張翠山,這乾坤大挪移,是明教的功夫,概不外傳,你是怎麼會的?”張翠山道:“陽頂天是素素的義父,教我兩招傍身,未有不可!”華山掌門笑道:“傍身?張五俠現在既會了九陽神功,又會了乾坤大挪移,難道是要做下一任明教教主不成?!”張翠山道:“盟主休要亂說,翠山絕無此意。只是想保我夫妻二人周全,才出此下策,還望各位見諒!” 滅絕拍了拍桌子:“混賬!你把我峨眉女兒當成什麼了?豈是你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張翠山道:“師太,翠山知道,這麼對萱兒,確實是翠山的錯。但是翠山不想再錯下去了,與其和萱兒在一起,心裡想的是素素,倒不如,說清楚。”滅絕道:“這說的清楚么?張真人,你打算怎麼做?一句話,你若是還是咱們德高望重的領頭人,就拿出個態度來!” 張翠山看著張三丰,皺著眉頭,心裡七上八下。殷素素緊緊抓住張翠山的肩膀,抖著身子,不做聲。張三丰看了看張翠山和殷素素,歎了一口氣,道:“遠橋!”宋遠橋心領神會,拿來一杯茶。張三丰道:“這杯徒媳婦茶,我還沒喝呢,讓我怎麼表態?” 張翠山一聽,心裡頓時有了底:“素素,快。”殷素素和張翠山跪在張三丰面前,殷素素遞上茶水:“師傅,喝茶!”張三丰接過茶來,喝了一口,道:“素素,以後,要一心向善,相夫教子,切不可辜負了翠山和為師的一番苦心。”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點點頭:“素素在此發誓,以後,絕不枉殺一人。素素,願意一心向善,和五哥好好過日子。”張三丰點點頭:“自然,也要早日為我武當,開枝散葉才是!”張翠山和殷素素低頭便拜:“多謝師傅成全!” 滅絕喝道:“張真人,你這是何意?!”張三丰站起身:“翠山一直都是我武當的人,既然成了親,那他的妻子,自然也是我武當的人。師太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滅絕道:“張真人,這是要投靠明教,和我整個武林為敵了?”張三丰笑道:“師太此言差矣。愛情,不過是塵世間男女追求的東西而已,既然合不來,就不要勉強在一起了。只有真愛才能長存,勉強,是不會幸福的。翠山既然已經找到了真愛,師太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滅絕道:“真愛?這呆子前段日子還是廢人的時候,對我萱兒口口聲聲說愛,怎麼就不是真愛?如今好了,卻又甩了我萱兒,這也是人做的事兒?!”張三丰道:“翠山能懸崖勒馬,也是為了萱兒的幸福。若是在一起卻又心不在焉,那豈不是更害了萱兒?”崆峒派掌門道:“張真人若是執意如此,也休怪我們出手無情,讓這喜事變白事了!今兒個,我們還真就要討一個說法,若人人都和魔教結親,以後的武林,還有什麼正義可言嗎?!”其他門派也隨聲附和道:“對,不然,這武當,以後絕無寧日了!” 殷素素輕輕推開張翠山,道:“諸位,容我一句話。諸位既然自詡是名門正派,正義之邦,為何不能給小女子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小女子自問出生以來,沒有亂殺一人。雖然小女子出生于明教,但是小女子也是循規蹈矩。空見大師,敢問,佛家不是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佛家這般說,也是想引人向善。佛祖都可以割肉喂鷹,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素素如今願意回頭,只求和五哥在一起開開心心過日子,並未涉及傷害他人,為何大師不肯放我夫妻一馬,還要苦苦相逼?” 空見看著眾人,低著頭,不做聲。殷素素看著崆峒派掌門,道:“崆峒掌門,您總是說正邪不兩立,那好,敢問掌門,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您口口聲聲是正義之士,但是一轉頭,崆峒弟子卻在江南做採花大盜,做那害人的勾當。請問,這是正,還是邪?掌門為何對此事絕口不提?!比起明教來說,這採花大盜無緣無故的去糟蹋人家的閨女,豈不是應該千刀萬剮,誅其九族?!” 崆峒掌門愣在那兒:“這……”殷素素看著滅絕,又道:“師太口口聲聲,說五哥負了慕容姑娘。又可曾知道,我和五哥為彼此付出了多少?我和五哥辛辛苦苦才走到一起,小女子不願意放棄。更何況,五哥早就對慕容姑娘說過,怕有負於她,要慕容姑娘莫要對自己那麼認真上心。說句難聽的,是慕容姑娘自己入戲太深,又豈可怪罪五哥?!” 滅絕道:“你這丫頭,牙尖嘴利,強詞奪理!”殷素素道:“小女子不過是實話實說,只怕各位前輩,欺我五哥木訥耿直,不肯撕破臉來和諸位好好理論!素素是小女子,上不得大雅之堂,但是也分得清是非黑白,孰對孰錯,諸位心裡自然明白!”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心道:“素素果然是才思敏捷,口齒伶俐,這一個個問題,咄咄逼人,想必師傅也該放心了。”張翠山看著張三丰,張三丰捋著鬍子,看著殷素素,不住點頭。 華山掌門道:“張真人,莫要聽著丫頭胡言亂語,今日若是不把張翠山夫婦二人交給我們處置,便要在這武當山上,來一場硬戰了!”張三丰笑道:“諸位這麼有把握,想要嘗試一下?我武當平時清修慣了,讓諸位以為我武當,地少人稀就可以隨便欺負了是不是?那正好,今天就讓諸位見識一下,看我武當,是不是真的那麼好欺負!” 眾人愣了一下,張三丰喝道:“武當七子,列陣!”武當七俠異口同聲道:“得令!”便擺開了真武七截陣,把殷素素圍在陣里。空見心道:“傳聞這真武七截陣,能迎戰三十六大高手,師兄師弟們都不在,看看這大廳裡,能稱得上是高手的,不過三兩人。這張老頭兒功夫深不可測,如今又是抱著必戰的決心保護張翠山二人,若是硬碰硬,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不如賣他個人情,以後再算!” 想罷,空見便道:“方才,殷姑娘所言極是。佛家勸人向善,自然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既然如此,張五俠,殷姑娘,老衲祝二位百年好合,告辭了!”說著,衝著張三丰做了一個揖,張三丰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照顧不周,大師,請!”空見點點頭,轉身拿過禪杖,帶著人下山去了。 華山掌門心裡盤算著:“這張翠山的功夫本就不賴,又有了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對張老頭兒來說,自然是如虎添翼。若再苦苦相逼,必然撕破臉,以後,沒法再混下去。這本就是峨眉和武當的孽債,我何必插手?”便道:“張真人,在下方才一時糊塗,才口出狂言,還望張真人莫怪。既然張真人如此護短,在下也無話可說,告辭!”轉身帶著人也離開了。 其餘門派看著少林和華山都離開了,也都陸陸續續離開了,只有滅絕還帶著峨眉的閨女,想要討個說法。滅絕道:“張翠山,你兩次負我萱兒,你如何交代!”張翠山四處尋找著慕容萱,才發現慕容萱坐在角落里,含著淚,咬著牙盯著自己。張翠山走過去,道:“萱兒。”話音未落,慕容萱的巴掌早已經扇了上去。張翠山沒有動,繼續道:“對不起。”“啪”慕容萱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這兩巴掌可謂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的張翠山頭昏眼花,鼻血直流。 張翠山沒有躲閃,只是擦了擦鼻血,道:“是我負了你,是我錯。但是萱兒,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早就想和你說清楚,我愛的不是你,是素素。看見你對我那麼好,我,我不忍心傷害你。所以,你對我越好,我就覺得欠你的越多。可是萱兒,真的,我發現,我真的離不開素素。我和你在一起,心裡想的卻是素素,是對你的不忠,是對你的被判,是對你更大的折磨。與其和你在一起,要騙你,倒不如和你說明白,讓你趁早死心。” 慕容萱哭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傷心的是什麼?是你口口聲聲說可以忘了她和我在一起,到頭來卻又拋棄了我!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啊!你娶誰都可以,為什麼偏偏要娶她?你知不知道這個傷害比殺了我還要讓我難受!我寧願你娶得是別人,我也可以真心實意的祝福你,可是你娶得竟然是她,是她!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張翠山低著頭:“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做才會是最好的結局,我離不開她,所以,我只能傷害你。萱兒,你要打,要罵,甚至殺了我,我都毫無怨言,我只希望,你以後,能開開心心的生活,找到屬於你真正的幸福。”慕容萱含著淚笑道:“幸福?我曾經以為,我的幸福就是你,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張翠山,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說著,抽出腰間的短刀,狠狠刺在張翠山的胸口:“我要你記住,你一輩子欠我的,一輩子!”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皺著眉頭,不做聲。 滅絕道:“萱兒,咱們走!這武當,我是一時半刻也待不下去了!”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總有一日,我要你們把欠我的,都拿回來,都拿回來!”說著,拔出刀子,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張翠山跪在地上,捂著傷口,殷素素連忙跑過來,扶住張翠山:“五哥。”張翠山搖搖頭:“不打緊。”滅絕一揮手,追著慕容萱,帶著人走了。 張三丰看著張翠山,歎了一口氣,道:“翠山,去包扎一下,來我房裡,有話對你說。”張翠山看著張三丰,點點頭。宋遠橋看看張翠山,搖搖頭,拉著俞蓮舟和張松溪走了。紀曉芙拖著殷梨亭,去幫忙找慕容萱。莫聲谷看著張翠山和殷素素,撓撓頭,轉身去了。俞岱巖俯身送來金瘡藥:“五弟,給。你們……哎!”說著,站起身子,搖著頭也走了。 張翠山握著殷素素的手,殷素素摸著張翠山的臉龐,道:“五哥,對不起。”張翠山笑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素素,以後,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相信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答應我,留在我身邊,別再離開我了,好麼?”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含著淚,笑著點點頭,緊緊抱住張翠山。 第五十八章:婆媳之爭惹心煩 張三丰看著墻上的“道”字,發著呆,不做聲。張翠山和殷素素敲敲門,張三丰道了一聲:“進!”張翠山和殷素素推開門,看著張三丰。張三丰坐在椅子上,看著張翠山。張翠山帶著殷素素一起跪了下去:“師傅,徒兒有錯,甘願受罰!”殷素素抬起頭,道:“張真人,一切都是素素的錯,還望張真人放過五哥!素素願意一力承擔!”張翠山按住殷素素,道:“師傅,一切都是徒兒的錯,要罰,就罰徒兒吧!” 張三丰擺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出聲。張翠山皺著眉頭,看著張三丰。張三丰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很生氣,氣你不娶萱兒,娶了個明教的人。”張翠山低著頭,握著殷素素的手。張三丰笑著搖著頭,自嘲道:“其實,要你娶萱兒,是有私心的。”張翠山抬起頭,道:“師傅!”張三丰擺擺手,繼續說道:“那年,我十二歲,見到了郭襄女俠。郭襄女俠念在一面之緣,讓我去尋找郭靖大俠夫婦,請他們教我武功。我不想低人一等,更不想永遠寄身少林,所以,才開創了武當派。”張翠山和殷素素聽著,點點頭。 張三丰繼續說道:“人們總說郭襄女俠,是一見楊過誤終身,又有多少人知道,當年那一個信物,改變了一個小和尚的一生,也帶走了小和尚的心?”張翠山和殷素素互相看了一眼,不做聲。張三丰道:“我之所以多次退步,謙讓師太,完全是因為我一直記得郭襄女俠對我的恩情。我也希望,我武當的弟子,都能和峨眉的弟子結親,了了我當初未能和郭襄女俠在一起的心願。翠山,你是我最器重的弟子,想不到,到頭來,你卻離我想要的要求最遠。” 張翠山看著張三丰,道:“對不起師傅,徒兒讓你失望了。”張三丰笑著搖搖頭,捋著鬍子:“可是,話又說回來,到底什麼是愛?你們兩個不顧一切走到一起,為了彼此付出那麼多,如果我還是執迷不悟,那,就是為師的不對了。既然你們敢掙脫牢籠,擺脫世俗,決定在一起,那,為師自然要支持你們才是!”張翠山道:“可是師傅,這樣一來,武當就成了眾矢之的,我夫婦二人,豈不是成了整個武林的敵人?” 張三丰道:“為何?僅僅是因為你們在一起?”殷素素道:“只怕是正邪不兩立,武林中人,不會放過五哥。”張三丰道:“我還真不知道哪個不怕死的,敢來我武當鬧事。”張翠山道:“可是師傅……”張三丰道:“素素,我問你,你在大殿之上,說的可都是實話?以後,可否真的一心向善?”殷素素舉起手,道:“素素在此起誓,若是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張三丰點點頭:“那就好,以後,你就是我武當的媳婦兒,誰要是欺負你,我絕對不饒他!”殷素素緊緊握著張翠山的手,開心的笑著。 殷野王和殷天正坐在花園裡,看著池塘里的魚。陽頂天走過去,殷野王站起身:“教主!”陽頂天擺擺手,殷野王點點頭,退了下去。殷天正道:“教主,素素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也是愛莫能助啊。”陽頂天笑道:“其實素素嫁給張翠山,也沒什麼不好。只是苦了孩子,以後,要多受煎熬。”殷天正道:“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要是敢傷害我閨女,定然和他們拼了!”陽頂天笑道:“放心吧,書呆子會好好照顧素素的。”殷天正歎了一口氣:“哎,把閨女交給那個小子,我是萬般不愿。但是看見素素鐘情于他,我又不忍心棒打鴛鴦。” 陽頂天道:“只不過如此一來,逍兒怕是恨死了素素。”殷天正道:“少主是何想法?”陽頂天歎了一口氣:“無非是借酒消愁,還能如何?”殷天正道:“教主,我們下一步,有什麼行動?”陽頂天看著池塘裡的魚兒,輕輕敲著欄杆,不做聲。 慕容萱睜開眼睛,范遙笑道:“你醒啦?”慕容萱四處看了看:“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的?”范遙笑道:“你想不開要跳崖,我把你就回來,你不感謝我?”慕容萱仔細想了想,道:“我幹嘛要謝你?如果不是你害我,可能,我就不會是現在這樣!”范遙道:“就算我沒有碰過你,張翠山一樣不會娶你!”慕容萱瞪著范遙,不做聲。 范遙站起身,接了一杯水,道:“渴了吧?”慕容萱接過水,慢慢喝了一口。范遙道:“昨晚,書呆子大鬧楊逍和素素的婚禮,看得我好生感動。我就在想,我會不會為了你,也這麼做。”慕容萱抬起頭,看著范遙。范遙繼續說道:“萱兒,我對你,真的是一片癡情,雖然我用一些齷齪的手法得到了你,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夠接納我。你和書呆子已經不可能了,別再等下去了,答應我,和我在一起,好么?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慕容萱搖搖頭:“不,我不想,我要讓他們欠我的,都還回來!”范遙扯住慕容萱的手,道:“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證,我會幫你把你失去的一切,全都拿回來!”慕容萱看著范遙,道:“那,我要你幫我殺了殷天正呢?”范遙笑道:“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哪怕你要整個明教,我也給你奪了!”慕容萱看著范遙,仇恨充斥著自己的內心,忍不住點點頭。 張翠山和殷素素走出張三豐的房間,張翠山道:“素素,以後,便好好留在武當山,我們再也不用擔心了。”殷素素點點頭。殷梨亭跑過來,道:“五哥,不好了!”張翠山道:“怎麼了?”殷梨亭平平氣,道:“師太說萱兒不見了蹤影,大家找了一天一夜,還是一無所獲!師太要來尋你呢!你快避避!”張翠山想了想,道:“師太在哪裡?我去見她!”殷梨亭扯住張翠山:“五哥,你瘋了?師太見到你,定然一劍殺了!”張翠山道:“是我惹的禍,我得負責!”殷素素扯著張翠山的手:“五哥,我們一起去!”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點點頭。 兩人來到前廳,滅絕道:“書呆子,你還我徒兒!”張翠山道:“師太,出現這樣的事情,晚輩也不想的。晚輩和兄弟們再去找找,師太莫要動氣!”滅絕還想說什麼,一支箭射了進來,張翠山飛身接住,上面有一封信。范遙跟著箭也進了大廳,眾人看著范遙,不做聲。范遙笑著道:“書呆子,還沒正式恭喜你,抱得美人歸啊!”張翠山道:“你來做什麼?”范遙道:“我來,是告訴大家,莫要再去尋慕容萱了。她現在跟我在一起,過得很開心。” 張翠山怒道:“你把萱兒怎麼了?”范遙笑道:“怎麼,張五俠妄想齊人之福?真是笑話!”說罷,一轉身,衝著滅絕便是一頷首,道:“師太,請把萱兒交給在下。在下,定當好生照顧!告辭!”說完,頭也不回的飛了出去。張翠山打開箭上的書信,只見血書一個“恨”字。殷素素輕輕捏住張翠山的胳膊,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搖搖頭。 慕容萱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范遙敲敲門:“萱兒,我回來了!”慕容萱打開門:“如何?”范遙笑著點點頭:“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慕容萱道:“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范遙攬過慕容萱,道:“只要你乖,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哪裡都不比那書呆子差!”慕容萱點點頭,靠在范遙懷裡,范遙抱著慕容萱,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張翠山扯著殷素素的手,兩個人來到後山。殷素素道:“五哥,你帶我去哪裡啊?”張翠山笑道:“帶你去見兩個很重要的人。”殷素素皺著眉頭:“是誰啊?”張翠山道:“見了就知道嘍!”正說著,殷素素看見前方飄起裊裊炊煙,殷素素一愣,張翠山笑道:“到了。” 張翠山帶著殷素素走過去,凌楓正在外面劈柴,凌慕華坐在門口淘米。張翠山笑道:“娘,舅舅!”凌楓和凌慕華支起身子,看見張翠山,喜笑開來:“翠山!”凌慕華看見殷素素,先是一愣,繼而皺起了眉頭。 張翠山拉著殷素素來到兩人面前,未等答話,凌慕華道:“翠山,你跟著舅父去後山抓兩條魚來,娘給你做魚吃。”張翠山笑道:“娘,這是……”凌慕華喝道:“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張翠山撓撓頭,道:“哦~知道了。” 殷素素拉著張翠山的手:“我也去。”凌慕華道:“你留在這兒!”張翠山悄聲道:“好好表現,等我回來!”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點點頭。凌楓轉身拿了魚竿,帶著張翠山走了,殷素素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等著凌慕華訓話。 凌慕華道:“你是殷天正的閨女?”殷素素點點頭:“是。”凌慕華又道:“你怎麼會和我兒在一起的?”殷素素道:“昨晚,我和五哥,已經結成夫妻。今天,是特意來拜訪婆婆的!”凌慕華伸出手,示意殷素素停住:“婆婆?說的可輕巧。你二人在一起,可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殷素素看著凌慕華,搖搖頭。凌慕華又道:“那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做我兒的妻子?你爹害的翠山廢了雙手,頹廢了那麼久,這筆賬,我還沒算呢!” 殷素素道:“素素知道,但我爹也是無心。”凌慕華冷笑道:“無心?無心就可以隨隨便便傷害我兒?一轉頭,又要我兒做他的好女婿?這是什麼岳丈!”殷素素道:“我知道我爹傷了五哥,便立即去給五哥找解藥了。五哥也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不再責怪我。” 凌慕華走到殷素素面前,道:“只怕是我兒涉世未深,被你的美色所騙!”殷素素跪在地上,道:“前輩,素素對五哥確是真心,還望前輩成全!”凌慕華甩開手,道:“我的兒媳婦,只會是名門正派,我早就認準了慕容萱是我張家的兒媳婦,至於你,還是走吧!”說著,回身進了屋。殷素素跪在門前,皺著眉頭,不知所措。 楊逍看著范遙,道:“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把慕容萱帶回來,你就真的這麼喜歡她?”范遙笑道:“你聽說過《武穆遺書》么?”楊逍一愣,道:“有所耳聞,傳說是岳飛岳將軍寫的武功秘籍,深不可測。但是這和慕容萱有什麼關係?”范遙倒了一杯茶,道:“岳飛將軍臨死的時候,為了防止秦檜得到《武穆遺書》,讓兩個副將帶著秘籍先逃了,一個死在半路,一個,去了四川。”楊逍看著范遙,皺著眉頭,不做聲。 范遙繼續說道:“後來,衢州出現了一個很厲害的鏢師,叫慕容雋。之後代代相傳,直到慕容謙。”楊逍想了想:“慕容謙?慕容萱她爹?”范遙笑道:“沒錯,當初的慕容雋,就是岳飛將軍的副將,《武穆遺書》一直都被當成了傳家寶,代代相傳。”楊逍笑道:“如果你能控制住慕容萱,那無疑就等於得到《武穆遺書》了,你想的,倒是蠻周到的。” 范遙道:“她被書呆子傷得那麼深,又怎麼分得清真假?只要我稍加疼愛,必定對我死心塌地。到時候,我要拿到秘籍,就是易如反掌!”楊逍道:“張翠山,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他!”范遙道:“不急,總會有見面的那一天。”楊逍看著手裡的茶杯,點點頭。 天下起了傾盆大雨,張翠山和凌楓遮著雨跑著。張翠山笑道:“這雨說下就下,真是的!”凌楓道:“可能是老天爺可憐你歸心似箭,故意讓我們早點兒回來吧!”張翠山笑著不言語,遠遠地看見殷素素站在雨裡。張翠山跑過去,脫下青衫罩在兩人頭上:“素素,做什麼不進去等著?”殷素素紅著眼睛:“沒什麼,我在等你。”張翠山嗔怪道:“這傻瓜,快進去,一會兒著涼了!”說著,拖著殷素素進了門。 凌慕華坐在一旁喝著茶,張翠山拉著殷素素的手,看著凌慕華,道:“娘親,素素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你怎麼不叫她進來?淋壞了素素,孩兒會心疼的!”凌慕華喝了一口茶,道:“她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照看她?”殷素素道:“前輩說,我還不是她的兒媳婦。”張翠山一愣,笑道:“怪我,這杯婆婆茶還沒有敬呢,是我的錯。來!”說著,拿著茶杯,和殷素素就要跪下去。 凌慕華站起身:“不必了,我受不起!”張翠山跪在地上,舉著茶杯:“娘?”凌慕華道:“我告訴你,我不同意她做我的兒媳婦!”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為何?”凌慕華道:“我兒是名門正派,豈可娶這明教的閨女?”張翠山道:“可是娘親,兒子這輩子,非素素不娶!何況,連師父都不計較,您計較個什麼勁兒!”凌慕華喝道:“混賬!” 張翠山低著頭,緊緊拉住殷素素的手。凌慕華道:“萱兒呢?不是說要和她成親么?怎麼不見她?”張翠山支吾了兩聲,道:“我,我逃婚了,我去天鷹教,和素素成了親。萱兒,因為知道我和素素成了親,就,就離開了。”凌慕華衝著張翠山就是一巴掌:“混賬!”張翠山摸著自己的臉,皺著眉頭,不做聲。 凌慕華道:“你是不是瘋了?放著那麼好的閨女不要,要著妖女?”張翠山道:“娘,算孩兒求您,素素到底做錯了什麼?您非得一口一個妖女?素素有多愛孩兒,為孩兒做了多少,您都不知道!您沒有資格去辱罵素素!”凌慕華道:“你說什麼?你竟然為了這個妖女頂撞我?”殷素素扯著張翠山,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張翠山甩開殷素素的手,道:“娘!素素是我這輩子的最愛,我和萱兒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感激,感激不能代替感情的。素素為了我,闖大漠,甚至還要犧牲自己。真的,我欠了她太多,我要補償她,我要用我一輩子來愛她!” 凌慕華道:“愛?那一切,都是她欠你的,你不用覺得感激!”張翠山道:“娘啊!”凌慕華道:“夠了,我不想聽。若是你執意娶她,好,從今天起,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張翠山瞪大雙眼,看著凌慕華:“娘,您!?”凌慕華回過身,看者張翠山:“這個兒媳婦,我不會認!若是你執意娶她,那好,從今天起,你我母子情盡!”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皺著眉頭,捏著拳頭。 第五十九章:生父竟成杀父仇 殷素素扯住张翠山的手,道:“五哥,算了。”张翠山含著泪抬起头:“娘,对不起!”凌慕华瞪著张翠山:“你说什麼?”张翠山抬著泪眼,道:“娘,二十二年了,您都没有照顾过我,为什麼现在要干涉我选妻子?娘,这二十二年,您错过了太多了,孩儿到底是什麼样的人,您不了解。孩儿这辈子,是不会离开素素的。若是娘真的不愿意接受素素,那,孩儿,只能选择不孝了!”凌慕华愣在那儿,看著张翠山,说不出话。 张翠山扶起殷素素,道:“娘,舅父,以后,多保重!素素,走!”说著,扯著殷素素,转身就出了门。凌慕华坐在椅子上,摇著头。张翠山扯著殷素素,殷素素摇著头,扯著张翠山的手,道:“五哥,五哥!”张翠山和殷素素站在房门外,淋著雨。张翠山看著屋子,猛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娘,恕孩儿不孝!儿子走了!”说著,拉起殷素素就走。 凌枫递给凌慕华一杯热茶:“这是何必呢?”凌慕华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他和明教有任何的关系,却想不到,越是害怕什麼,越是来什麼。”凌枫道:“这闺女,不错。”凌慕华道:“可她毕竟是明教中人,翠山和她在一起,总会见到他的。”凌枫道:“难道,就为了他,要斩断翠山的情缘?这对翠山来说太不公平了!” 凌慕华低著头,道:“我只是害怕翠山承受更多的伤害,我不想的。”凌枫道:“可是这样,你觉得翠山会开心吗?!”凌慕华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受伤。”凌枫道:“你这样对素素,翠山已经很伤心了。有什麼比相爱不能在一起更让人受伤呢?”凌慕华想了想,点点头。 张翠山坐在桌子旁,看著蜡烛,皱著眉头不做声。殷素素关上门,靠在他身上:“五哥。”张翠山回过身,扯住殷素素的手:“对不起素素,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殷素素摇摇头:“你那麼对前辈,前辈会伤心的。”张翠山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辜负你。素素,我想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不想你受半点儿委屈。”殷素素笑著,靠在张翠山怀里,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张翠山点点头,揽过殷素素,道:“我不知道为什麼娘会这样对你。我和我娘二十多年都没见过面,本以为,接她和舅舅回了武当,以后能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样。”殷素素道:“五哥,怎麼说,我们也是晚辈。想必婆婆是有苦衷的,明天,我们再去。我一定要感动婆婆,让婆婆同意我们在一起!”张翠山看著殷素素,笑著点点头。 慕容萱看著范遥,摇著头:“我不曾听过什麼《武穆遗书》。”范遥笑著递过一个桃子,道:“好萱儿,你仔细想想!”慕容萱道:“我只知道,我爹临终的时候,把一个卷轴交给了一个人。”范遥盯著慕容萱,道:“谁?”慕容萱摇摇头:“我并不认识,只是听闻,是什麼围棋圣手。”范遥皱著眉头:“围棋圣手?”慕容萱点点头:“我并没有对《武穆遗书》的印象,要说重要的物件,怕也只是这一件了。” 范遥道:“那,你可还能找到当日拿走卷轴的人?”慕容萱摇摇头:“那会儿我还太小,怕是记不清。你要那卷轴做什麼?”范遥笑著扯住慕容萱的手,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少管。以后,你就在这儿,好好做我的压寨夫人便是了!”慕容萱看著范遥,心里犯著嘀咕,点点头。 俞岱岩推了推张松溪,道:“四弟,我发现这素素还真是贤妻良母啊,这做菜手艺也是一流的嘛。五弟还真是有福气!”张松溪道:“三哥言之尚早啊,以后,这殷素素,说不准还会给咱们带来什麼麻烦呢,光是手艺好有什麼用?”俞莲舟道:“五弟这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韪,倒也是爱的轰轰烈烈,我好生佩服!” 莫声谷笑道:“二哥莫不是想那姑娘了吧?”俞莲舟红著脸:“胡说,谁说我想霍姑娘了?”殷梨亭笑道:“哈哈,二哥,七弟只是说了句姑娘,可没说就是霍姑娘啊!”众人笑而不语,俞莲舟红著脸,道:“你,你俩合夥欺负我!怎生这麼顽皮!” 宋远桥笑道:“莫要开你们二哥的玩笑了!”殷梨亭道:“大哥,苏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二位姑娘要是在,我们武当,怕是更热闹了!”话音未落,洛芙蹦了进来:“什麼热闹?我也凑一凑!”俞岱岩站起身:“洛芙?你怎麼来了?”洛芙四处看了看:“我家小姐呢?”俞岱岩道:“哦,和五弟休息去了,有事儿找她?”洛芙摇摇头,道:“我是来看看,你们这些道家的男人,有没有欺负我家小姐,让我家小姐做这做那的!” 俞岱岩笑道:“我们怎麼敢往死里用啊?只是让她缝缝补补,做做饭而已。”洛芙皱起了眉头:“什麼?我家小姐是何等高贵,岂可做这些粗活?你们这些粗人,欺负我家小姐!”殷梨亭道:“话可不能这麼说,嫁进我武当的门,就是我们武当的媳妇了,哪里还有什麼高低贵贱之分?我那麼爱我的芙妹,我芙妹也要缝缝补补,亲做工才是。” 洛芙气不过,扯起俞岱岩就要打:“你这泼皮!”“住手!”洛芙看去,是殷素素和张翠山。洛芙笑逐颜开,道:“小姐!”殷素素快步走过来,扯住洛芙,冲著众人一颔首,道:“诸位莫怪,这丫头平时和我在一起疯惯了,没大没小的,多有得罪,还望诸位多多担待才是。”俞岱岩摸著自己的脑袋:“无妨,无妨!” 殷素素拉走了洛芙,道:“你跑这儿来做什麼?”洛芙道:“小姐啊,这新媳妇第二天也得回门看看啊,你倒好,来了这武当,就不回去了是不是?”殷素素点了点洛芙的额头,道:“你这臭丫头,满口的胡话,把你给嫁出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没大没小的了!”洛芙道:“哪里有,人家只是关心你,怕你在这武当,给他们做了火婆子,累坏你。” 殷素素道:“放心吧,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不用担心我。今天本来是想回去看看的,但是跟著五哥去看了我婆婆,耽搁了,才不曾回去。等过几日,我再回去看看爹和大哥。”洛芙皱著眉头:“婆婆?那呆子不是孤儿吗?哪里又出来了个婆婆?”殷素素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五哥说和她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也是蛮奇怪的。” 洛芙道:“小姐啊,别被那呆子骗了!”殷素素拍了拍洛芙的脑袋:“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什麼呢?”洛芙道:“没有,就是觉得那呆子把你抢走了,我恨他,恨不得打死他!”殷素素笑道:“你这疯丫头!”洛芙道:“那,小姐,你没事儿,我就走了哦!还有,那些粗人的衣服,你就留著,等我来帮你洗!” 殷素素摇摇头:“我是武当的媳妇,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等你将来嫁进来,你也一样!”洛芙红了脸:“谁要嫁给俞岱岩了!”殷素素笑道:“我又没说是他!”洛芙摇著头,回身就走:“欺负人,我再也不来了,哼!”殷素素看著洛芙的背影,笑著摇摇头。 阳顶天站在月光下,看著远处的林子,道:“慕华,你究竟在哪里,为什麼躲著我?”洛芙晃著蚂蚱走了进来,阳顶天道:“洛芙!”洛芙站住脚:“教主!”阳顶天点点头:“去看素素了?”洛芙点点头:“嗯,小姐说今天去见她婆婆了,才没回来的。让我给老爷少爷带个口信,别挂著她。” 阳顶天一愣:“婆婆?哪里来的婆婆?”洛芙道:“小姐也不清楚,说是姑爷的娘亲!”阳顶天会心一笑:“天助我也!素素可有说,她婆婆在哪里?”洛芙摇摇头:“这个倒是没说,不过应该在武当的后山。”阳顶天点点头:“哦,原来如此。不早了,去休息吧!”洛芙一蹦一跳的回了房间。阳顶天看著天上的月亮,道:“你一直都在,为什麼不肯出来见我?” 次日清晨,殷素素和张翠山带著糕点,再次来到后山。殷素素扯著张翠山,道:“五哥,若是婆婆说我的不是,你忍忍就是了。”张翠山抓著殷素素的手:“不行,我不想你受委屈。”殷素素笑著摇摇头。凌枫坐在门外,看著屋子,一声不响。张翠山扯著殷素素走过去:“舅舅!”凌风站起身:“翠山?你俩跟我走!” 话音未落,只听得凌慕华在屋子里道:“请你以后别来,我不想看见你,我也没有什麼想和你说的。若是再来,我就不客气了!”张翠山皱著眉头:“舅舅,娘亲在和谁说话?”凌枫摇摇头:“走,你俩别管。”接著,房内传来打斗声,凌枫看著屋子,皱著眉头。张翠山心里一急,推门而入。 阳顶天掐著凌慕华的双手,皱著眉头。凌慕华面无表情,手里举著刀子。张翠山跑上前去,分开两人:“娘,你做什麼?”殷素素和凌枫也冲了进来,殷素素愣了愣,道:“义父?”张翠山护住凌慕华,冲著阳顶天道:“你怎麼会来这儿的?”阳顶天收了招,道:“我不过是来找你娘的。” 张翠山看了看凌慕华,道:“娘~”凌慕华喝道:“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阳顶天上前一步:“慕华!”凌慕华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所有人一愣。张翠山抓住凌慕华的手:“娘啊!”凌慕华道:“你要还是我儿子,就赶他走!”张翠山看著阳顶天,做了个请的姿势:“请!”阳顶天点点头:“好,我还会再来的。”凌慕华道:“再来?再来就杀了你!”阳顶天笑著点点头,走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阳顶天冲著殷素素道了句:“好好照顾你婆婆!”殷素素看著阳顶天,点点头。 阳顶天夺门而出,凌慕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著粗气,不做声。张翠山拉著殷素素的手,站在一旁,看著凌慕华。凌慕华平了平气,看了看殷素素和张翠山,道:“不是说再也不来了麼?”张翠山拉著殷素素,冲著凌慕华跪了下去:“是孩儿不好,让娘伤心了。孩儿带著媳妇,来跟娘亲赔不是!” 凌慕华笑著叹了一口气,把茶水递给殷素素:“这媳妇茶我还没有喝,怎麼能算是我的儿媳妇呢?”张翠山笑逐颜开:“娘,您同意啦?”凌慕华点点头:“娘想的太多了,却忽略了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是娘的错,对不起。”张翠山开心的拉著殷素素的手,殷素素笑著接过茶杯,举在凌慕华面前:“婆婆饮茶!” 凌慕华接过茶杯:“嗯,乖!以后,要好好照顾翠山,我儿木讷不堪,以后,靠你了。”殷素素笑著点点头:“婆婆放心,素素定当尽力照顾五哥。素素也会孝顺婆婆和舅父的!”凌慕华看著殷素素,笑著点点头:“乖,乖!” 吃罢烦,凌慕华坐在一旁,捡著草药,殷素素在厨房洗刷碗筷。张翠山踌躇著,来到凌慕华面前,道:“娘,我帮你!”凌慕华拍了拍张翠山的手:“有话就问,别没事儿找事。”张翠山咽了一口吐沫,道:“娘啊,阳顶天……”凌慕华皱著眉头:“别提他!”张翠山道:“娘啊,他是素素的义父,还教了我很多功夫。若是您不把话说明白,孩儿以后怎麼对他啊?” 凌慕华道:“那好,娘就告诉你。阳顶天,是你杀父仇人!”张翠山和凌枫都愣在那儿,张翠山瞪大了双眼:“什麼?”凌慕华道:“当初,他和你父亲一同追求我,我选择了你父亲,他就怀恨在心,设计杀了你爹!你要记住,以后,切不可再接近他,知道么?”张翠山咬著牙,敲著桌子:“我说他为什麼要对我那麼好,原来是这样!娘,下次他要是再来,孩儿定当杀了他,用他的人头祭奠爹的在天之灵!” 凌慕华摆摆手:“算了,过去那麼多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后,你莫招惹他就是了。”张翠山捏著拳头,看著凌慕华,点点头。凌枫看著凌慕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殷素素趴在门上,皱著眉头,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第六十章:風雲再起華山慌 殷素素轻轻靠在张翠山肩上,道:“好了五哥,别想了。”张翠山道:“他对我那麼好,原来是有预谋的!这下可好,竟然还跟著来了,下次再见他,一定杀了!”殷素素道:“五哥,你别这麼生气,或许,义父有苦衷呢?” 张翠山道:“有什麼苦衷,就因为想要得到我娘,就要杀了我爹?”殷素素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教主对你很好。”张翠山拉住殷素素的手,道:“素素,答应我,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和他兵戎相见,千万别阻止我。”殷素素看著张翠山,点点头。 凌枫坐在烛火旁,扒拉著手里的药材,道:“你为什麼告诉翠山,他是翠山的杀父仇人?”凌慕华捏著手里的药丸:“只有这样,才会让翠山和他保持距离,他才没有办法接近翠山。”凌枫摇著头:“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翠山错手杀了他,怎麼办?” 凌慕华道:“这不可能,以翠山的功力,根本伤不得他分毫。”凌枫摇著头:“总之,我觉得你的方法欠妥当。”凌慕华笑道:“那如何才是妥当?直接告诉翠山,他是我和阳顶天的儿子,他应该是明教的少主子?” 凌枫挠挠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凌慕华放下手中的药丸:“二十年前,我已经错了,我不想再错一次。想不到我们做了那麼多,他还是能找到我们。”凌枫道:“二十年前,我们把翠山扔在了武当山下,带著另外一个女孩子逃到小村子去。本以为阳顶天找到了那个孩子,就会放弃对我们的搜索。想不到,阴差阳错的,还是见面了。” 凌慕华道:“不管怎麼说,我一定不能让翠山认他。翠山是武当少侠,还有大好的前程,我不能让他毁了翠山!”凌枫道:“可是,明教怎麼说都是八大门派的死敌,翠山总会和他交手的,万一有个闪失,谁都不好过。”凌慕华看著烛光,道:“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易水月跪在地上,笑著给空闻倒了一杯茶:“师傅请喝茶!”空闻笑著接过来,道:“你这疯丫头,还知道来看师傅?”易水月站起身:“徒儿当初答应师傅,什麼时候破了棋局,什麼时候来。”空闻笑道:“哦?那你破了?”易水月摇摇头:“说来惭愧,不是徒儿破的。”空闻皱著眉头:“那是谁?”易水月道:“是武当的张四侠,张松溪!” 空闻站起身:“早就听说,张松溪棋艺高超,想不到,还真是一颗好苗子,竟然能破我和师傅的残局,有机会,见见才是。”易水月道:“师傅想要见他,让他来不就好了?正好也可以让水月大饱眼福!”空闻笑道:“孩子气。少林和武当的渊源,不可小觑,一来一往,都有说道的。” 易水月摇摇头:“我不懂。”空闻笑道:“既然不懂,又何必要弄懂呢?世间上的事情,万事万物,自有定数,何必都要弄懂呢?”易水月看著空闻,点点头。空闻看著墙上挂著的《一江春水图》,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空见走进门,冲著空闻点点头:“师兄!”空闻道:“这武当的婚事,办的可热闹?”空见笑道:“师兄是不在,不然,可就热闹透了!”空闻道:“哦?此话怎讲?”空见喝了一口茶,道:“那张翠山,竟然在大婚之日逃了,去了天鹰教,和那天鹰教的小魔女殷素素成了亲,还带著殷素素回了武当!” 空闻皱了皱眉头:“那,张三丰是何反应?”空见道:“气就气在这儿,那张三丰,倚老卖老,竟然包庇张翠山,还说要拼个鱼死网破!”空闻笑道:“那,其余门派是如何做的?”空见道:“其余的门派,见到咱们走了,也都撤了,只有那老尼姑还不依不饶!”空闻笑著捋了捋胡子,摇著头道:“峨眉和武当,孽债不断。这武林,恐怕要被他们给搅了。” 易水月道:“师傅,我想去武当看看,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引荐?”空闻笑著点点头:“去吸吸道家的灵气,也不错。待为师写封信,你带著去吧!不过切记,武当山都是男人,去了以后,切不要给人家惹麻烦!”易水月点点头:“嗯,知道的,师傅放心好了!” 阳顶天回到光明顶,想著凌慕华的那巴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二十多年了,还是这个暴脾气,什麼时候能改改?”杨逍推门而入:“爹!”阳顶天回过身:“逍儿?何事!”杨逍道:“光明顶一役,大家都受了伤,惹了气。听闻那灭绝老秃尼,又要开什麼武林大会。爹,大家都等著您下令呢!”阳顶天看著杨逍,点点头:“也好,得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宋远桥和俞岱岩正交著小道士们功夫,一个看门的小徒孙跑了进来:“师傅,有三位姑娘上山来了,说是五师婶的朋友!”宋远桥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吧!清风,你带著客人去偏听等候!明月,你去找你五师婶!”清风明月两人分头去了。 苏蓉蓉带著霍青桐还有洛芙在偏厅等候,明月带著殷素素走了进来。殷素素笑道:“苏大夫,霍姑娘,洛芙!”三人迎上去,殷素素道:“你们怎麼来了?”苏蓉蓉道:“那日一别,再没相见,我和妹妹挂记你,想来这武当看看罢了。如今见你这般开心,也算是放心了。”霍青桐点点头:“是啊,城主说了,以后,你要珍惜这段姻缘才是。”殷素素点点头:“这次,多亏城主成全,我才能和五哥共结连理,说到底,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蓉蓉笑道:“这话可就说远了,我们是好姐妹,怎生这般客气?”殷素素笑道:“是了是了,我见外了。”洛芙道:“小姐啊,你都嫁到这武当山一个多月了,什麼时候回去看看?老爷少爷都想你了。”殷素素四处看了看,道:“暂时还不能回去,五哥伤还没好利索,过几日的。”洛芙撅著嘴,道:“只道小姐是嫁了人就忘了家喽。”殷素素笑著点著洛芙的脑门:“你这丫头。” 张翠山走进门,道:“素素!”殷素素笑著扯过张翠山:“五哥,快来。”张翠山冲著众人笑著点点头:“好久不见各位。”苏蓉蓉笑道:“张五侠做了新郎官,却还是那麼木讷,都不让素素回门的?”张翠山笑著拉著殷素素的手,道:“不是我不让,是素素担心我的身子,想要多陪我一阵。” 洛芙道:“老爷和少爷都想小姐了,你要是再霸著小姐,小心老爷不认你这个姑爷!”张翠山笑道:“过几日,过几日便回了!”殷素素笑著扯著洛芙的手:“你这丫头,又乱说话。”洛芙扯著殷素素的手,笑著道:“小姐啊,你不在,我都不知道做什麼好。”殷素素看著远处的俞岱岩:“不知道做什麼好?那就多喂些鸽子,多写写书信喽!”洛芙红著脸:“小姐啊!” 俞岱岩跑过来,道:“五弟,师傅说了,叫你带著姑娘们到处走走。”张翠山点点头:“知道了,有劳三哥。”俞岱岩笑著走了,张翠山道:“不知道几位,想去哪里看看?”苏蓉蓉四处看了看,道:“张五侠,我想去看看师傅。”张翠山点点头:“哦,好,那我带你去!”洛芙看著俞岱岩,笑著道:“傻子,你带我到处走走?”俞岱岩点点头:“好啊,不过你要是不叫我傻子,就更好了。” 张翠山带著一行人,来到后山。苏蓉蓉道:“师傅和师伯,在这里住的可好?”张翠山拖著殷素素的手,道:“嗯,这后山清净的很,又没什麼外人来干扰,娘和舅父住的很开心。”霍青桐道:“张真人知道二老住在这儿么?”张翠山笑著点点头:“师傅知道。”苏蓉蓉道:“张真人果然是仙风道骨,敢收留师傅和师伯。”张翠山道:“师傅重情重义,对我甚好,我真不知道如何回报师傅才是。” 霍青桐笑道:“张五侠若是真的有心,那赶紧和素素开枝散叶,为武当增添人口才是。”张翠山笑著扯著殷素素的手,点点头。殷素素道:“你们若是不嫌弃,晚上就在这后山,和婆婆一起住吧!武当毕竟男子太多,来来往往,总归不怎麼方便。”苏蓉蓉和霍青桐点点头。 杨逍和范遥捂著鼻子,谢逊皱著眉头,挥著手,韦一笑面无表情,和殷天正站在阳顶天的身后,众人一齐看著黛绮丝。黛绮丝打开瓮,一条青蛇探出头来,浑身冒著黑气。黛绮丝笑著关上了盖子,道:“教主,大功告成。”阳顶天笑著点点头,道:“这一次,应该让谁来好?” 杨逍道:“爹,那张翠山学了你一身的本事,不如就选他吧!”殷天正道:“万万不可,这青蛇的威力有多大,谁都不知道。万一这毒这辈子都解不了,素素岂不是守了寡?”阳顶天点点头:“对,不能选张翠山。”范遥想了想,道:“教主,这武当七侠各有特点,但是功夫最高的,还是俞岱岩和俞莲舟。俞岱岩傻里傻气,倒是蛮好对付的。” 谢逊道:“非也,这俞岱岩的大刀,不在这屠龙刀的威力之下。我想,还是换俞莲舟比较好。”阳顶天摆摆手:“现在争论这事儿,没什麼用。龙王,青蛇的威力,可不可以实验一下?”黛绮丝想了想:“我试试,应该可以。”阳顶天道:“先实验一下,就选华山好了!”黛绮丝微微颔首:“是,我知道了。” 华山掌门坐在房间里,捋著自己的胡子,道:“这灭绝把倚天剑抢了回去,我要再做这个盟主,怕是不合适了,那老尼姑一定盯著我不放。我得想办法,找个机会,除去这名头才是。”正想著,传来敲门声。华山掌门咳嗽了两声,道:“进!”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却迟迟没人进来。 华山掌门愣了愣,喝道:“谁?”门外无人应答。华山掌门站起身,推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华山掌门只觉得耳边传来阵阵冷风,不禁起了一身鸡皮:“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夜晚依旧是出奇的静谧,华山掌门只听得自己的回声在庭院里回响。 华山掌门关了门,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一抬头,猛然看见自己的弟子站在自己的书桌旁,背对著自己。华山掌门喝道:“混账,谁让你进来的?是你搞的鬼?”那弟子转过身,华山掌门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手足无措:“你!”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闪过,窗棂上一片血迹。 张翠山看著怀里的殷素素,道:“素素,对不起。”殷素素仰著头,亲了张翠山一口:“怎麼了?干嘛说对不起?”张翠山握著殷素素的手,道:“你也知道,武当讲究清修,咱俩在武当山上,不能太出格。每个月只能来娘亲这里吃荤,你不会怪我吧?”殷素素笑道:“要是怪你,当初就不嫁你这个道士了!” 张翠山笑著靠在殷素素耳边,道:“等过些日子,我就和师傅说,经常来娘这里住。娘想抱孙子。”殷素素捏著张翠山的鼻子:“婆婆想要孙子,可我不想生呀,怎麼办?”张翠山笑著按住殷素素:“这可是我娘亲的地盘,由不得你。”说著,冲著殷素素亲了上去。 “咚咚咚!”张翠山支起身子:“谁?”俞岱岩道:“五弟,我是三哥,师傅叫我来叫你回去!”张翠山道:“哦,三哥,等我会儿!”殷素素抓住张翠山的手:“出什麼事儿了?”张翠山笑道:“别担心,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吧!”殷素素道:“万事小心。”张翠山拿起衣服,穿戴整齐,跟著俞岱岩去了。 两个人奔回大厅,宋远桥带著兄弟们聚集在一起,张三丰看著手里的信,不做声。俞岱岩道:“师傅,我们回来了!”张三丰点点头,道:“远桥,明天,你就带著兄弟们去峨眉。”宋远桥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傅。师傅,要不要留两个兄弟在这儿?我担心……”张三丰摆摆手:“不用,量这些歪魔邪道也不敢来我武当造次。” 张翠山一头雾水,道:“师傅,怎麼了?”张三丰道:“刚刚师太来信,说盟主死於非命。有小徒弟说,看见一个怪人进门杀了盟主。师太要重做盟主,召开武林大会,让我们去峨眉山,商讨抗敌大计。”张翠山愣了愣,道:“会不会,又是明教?”张三丰叹了一口气,道:“八九不离十。”张翠山低著头:“这下可惨了。其他门派,会不会把矛头又对准了武当啊?”张松溪道:“不至於,弟妹在这儿呆的好好的,应该不会扯上弟妹的。” 俞岱岩摆摆手,道:“诶,话可不能这麼说。那些家伙还管现实是什麼样子?就知道污蔑咱们,说不准现在已经磨刀霍霍,来咱们这儿讨说法了!要我说啊,这次所谓的武林大会,咱们不参加便是了!”宋远桥道:“万万不可。若是咱们不去,其他门派定然又要闲言碎语说咱们和明教私通了!” 俞莲舟道:“会不会是谁心怀鬼胎,故意嫁祸明教?要知道,光明顶一役,明教和八大门派都损伤不少,明教怎麼可能这麼快就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了?”莫声谷道:“或许,明教就是仗著妖魔邪道的手段,要趁著咱们休养生息的时候,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呢?”殷梨亭道:“只怕师太这一次要一举灭了明教,那可有的受了。” 宋远桥道:“师傅,五弟现在身份尴尬,不如就留他在山上,也好有个照应。”张三丰看著张翠山,张翠山摇摇头:“不,不管怎麼说,我都是武当的弟子,就算师太要杀了我,我也得去。”张三丰笑著点点头:“好,像我武当的弟子!有骨气!咱们不就是娶了明教的闺女么?咱们又没有害人,光明正大的,怕什麼?”众人看著张三丰,一起点点头。 第六十一章:武當少俠成細作 張翠山走回後山,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凌楓走出門,輕輕喚了一聲:“翠山!”張翠山轉過身:“舅父。”凌楓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張翠山道:“有心事,睡不著。”凌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道:“何事?說給舅父聽聽。”張翠山道:“師傅說,接到了師太的信,說華山掌門被人殺了。師太要重新做盟主,召開武林大會。”凌楓想了想,道:“這和你有關係?” 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據說殺盟主的人,是明教派出來的。我只怕這一次,不好做。”凌楓點點頭:“是不太好辦。”張翠山道:“舅舅,我想,讓素素留在你這兒,別回武當去了。我怕素素知道這事兒,回天鷹教去。”凌楓道:“可是你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不應該坦誠相待么?你瞞著她,她會怪你的。要知道,天鷹教有她的父親,她的兄長,和她的朋友。” 張翠山皺著眉頭:“我知道,可是我怕她受傷。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我拿著劍對著她,甚至要刺進她的胸膛。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凌楓拍拍張翠山的肩膀:“傻孩子,不會有事的。相信舅父,和素素說實話,看看素素怎麼想,嗯?”張翠山看著凌楓,點點頭。 張翠山走進房,殷素素靠在裡面,安靜的睡著。張翠山輕輕歎了一口氣,殷素素轉過身子:“五哥,回來啦?”張翠山笑著坐在床邊:“怎麼還不睡?”殷素素笑著翻起身,抱住張翠山:“人家在等你啊,你不會來,我怎麼睡得著?”張翠山道:“素素,我明天,得去峨眉。” 殷素素皺著眉頭:“為什麼?”張翠山道:“盟主被人殺了,師太要重做盟主。師傅說,殺盟主的人,是明教的。”殷素素一愣:“那?”張翠山道:“只怕這次師太,又要打明教的主意了。素素,你聽話,留在這兒,娘親和舅父會照顧你的。”殷素素搖著頭:“不,我要回去。”張翠山握住殷素素的手:“我不許!我不想再和你做敵人了。你現在是我的人,是武當的人,就應該留在武當。我會想辦法,盡量不和岳父起衝突。” 殷素素道:“明教元氣大傷,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再次行動?恐怕是有蹊蹺,你讓我回去調查一下啊!”張翠山搖著頭:“我不許。不管是不是有蹊蹺,這次的矛頭擺明對準了明教。只要你回去,你肯定會受傷的。我可不想我的娘子有任何的危險。”殷素素道:“那你呢?你不怕?”張翠山道:“我怕什麼?兄弟們一起去,我們互相照應,不會有事兒的。”殷素素靠在張翠山懷裡,道:“那,你答應我,好好的。辦完事兒,就早點兒回來。”張翠山親著殷素素的額頭,點點頭。 次日清晨,眾人動了身。眾人催著馬,趕著路。 宋遠橋道:“明教的目的是什麼?好奇怪,聽聞那兇手,也是華山的弟子。華山的弟子怎麼會聽命于明教呢?”殷梨亭道:“會不會像上次芙妹那樣,被人下毒,用解藥來威脅他啊?”俞岱巖道:“暫時還未聽聞發現兇手的尸體。聽探子說,那弟子確實出現在明教的地盤。”俞蓮舟道:“那,這弟子是明教的細作了?” 張松溪道:“未必,能進入內廷的,必然不是外人。華山掌門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讓那些閒雜人等近身的。”莫聲谷道:“那,明教豈不是神了?那咱們中間會不會也有細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哈哈!”眾人嬉鬧著,張翠山一直皺著眉頭,不做聲。 俞岱巖推了推張翠山:“五弟,你怎麼了?”張翠山回過神:“哦,沒什麼。”宋遠橋道:“五弟是擔心弟妹吧?”張翠山點點頭:“素素聽聞這事兒,要回天鷹教去,我真怕她做傻事。”俞岱巖道:“放心吧,我已經聯繫了洛芙,讓洛夫來陪她。”張翠山笑著搖著頭:“洛芙要是能管住她,我倆也未必能在一起。”俞岱巖撓撓頭:“也對,一個丫頭,能成什麼大氣候?” 張翠山道:“我只是擔心明教會不會利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八大門派。若都是近身的人反常,我怕師傅身邊沒人,會出亂子。”殷梨亭道:“現在山上能近師傅身的,也就清風和明月,那兩個小傢伙都不會功夫的,怕什麼?”宋遠橋點點頭:“是啊,五弟你多慮了。”張翠山笑著點點頭:“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炮響,七個人的馬受了驚,四散跑開,俞岱巖和張翠山的馬衝著下坡一路狂奔。兩個人勒住馬,長舒一口氣。俞岱巖道:“好傢伙,誰設的埋伏?”張翠山警惕的看著四周,道:“還是小心的好,只怕是計!” “殺你們,還用計?”張翠山和俞岱巖抬起頭來,楊逍和范遙站在樹上,拿著劍,看著兩人。張翠山皺著眉頭喝道:“你們又想做什麼?”楊逍道:“聽聞你們要去峨眉山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商討圍攻光明頂,我也想去聽聽,如何?”俞岱巖笑道:“你?只怕你孤陋寡聞,聽不懂吧!” 楊逍和范遙兩人飛身下了樹,張翠山和俞岱巖也下了馬。楊逍看著張翠山,面無表情,道:“我念在你是我爹的義子,饒你一命,你走吧!”張翠山笑道:“聽這口氣,你們想在這兒滅了武當的門?”楊逍道:“不錯!上次若不是你們武當搗亂,八大門派早就成了網中之魚了!”俞岱巖道:“你是說榆陽關嗎?我還記得那塊石頭,被我扎成了蜂窩煤!”說著,拍著張翠山,和張翠山開心的笑了起來。 楊逍道:“不得狂妄!”張翠山道:“別廢話,要打架,就趕緊動手,我們還得去峨眉山呢!”俞岱巖大刀一橫:“對!我長這麼大,就愁沒架打!”楊逍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打打殺殺是你們武當的作風么?真是笑話!”張翠山道:“那你還想如何?”俞岱巖拽了拽張翠山:“拽文也是你的手下敗將,武功又不如咱倆,你說這兩個人滑稽不?” 楊逍道:“俞岱巖,你再口出狂言,我就剪了你的舌頭!”俞岱巖做著鬼臉:“嘿,還嚇唬我?我要是怕你,我是你兒子!”說著拿著大刀,衝著楊逍就去了。楊逍飛身閃開,轉身就逃。俞岱巖輪著大刀:“哪裡逃?我今天就結果了你!”說著就追了出去。 “三哥!”張翠山想要飛身趕上,范遙攔住張翠山:“誒,呆子,去哪兒?”張翠山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把我們分散開來,有什麼陰謀?”范遙道:“萱兒讓我問候你。”張翠山一愣:“萱兒還和你在一起?”范遙笑著點點頭:“對,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張翠山道:“胡說,師太不會答應的!”范遙笑著道:“那老尼姑答不答應,關我屁事兒?我只要和萱兒在一起就好了。” 張翠山看著范遙,道:“你真的喜歡萱兒?”范遙笑著道:“女人,多的是,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張翠山皺著眉頭,尋思這句話的深意,范遙卻轉身就走。張翠山想了想,道:“不好!”循著俞岱巖就去,跑到半路,遇到了殷天正。 殷天正喝道:“去哪兒啊?”張翠山道:“岳父,楊逍引著三哥去了,我怕三哥有危險!”殷天正踩著樹枝,道:“賢婿見到老朽,就要跑的這麼快?我女兒算是白嫁你了!”張翠山聽殷天正這麼一說,心道:“若是不搭理他,回去要素素找我麻煩,怕是不好。”便道:“岳父莫要生氣,小婿確實是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殷天正道:“今天,你休想救那俞岱巖!” 張翠山道:“岳父,難道你們設計好了?”殷天正道:“念在你是我女婿的份上,明教不把你算在計劃內,否則,你是第一個死的!”張翠山道:“岳父,我武當弟子,情同手足,莫要逼我!”殷天正笑道:“逼你又怎樣?你又能如何?”張翠山咬著牙,飛身跑去,殷天正飛身下來,攔住張翠山:“別搗亂!” 張翠山迫不得已,和殷天正過起了招,心道:“切莫傷了岳父,否則素素定要了我的命。”殷天正心道:“這呆子糾纏不休,也不是回事兒,得趕緊想個辦法才是。”兩人各懷心事,仿佛在推手一樣,生怕傷了對方。 樹林里忽然飛出四條繩索,緊緊纏住張翠山的手腳,張翠山躲閃不及,被拖倒在地。張翠山掙扎著,陽頂天走出來,道:“你再鬧,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素素!”張翠山掙扎道:“陽頂天,你放開我,新愁舊怨,咱們一起算!”陽頂天揮揮手,謝遜點了張翠山的穴道,殷天正用毛巾塞住張翠山的嘴巴,范遙捆好張翠山,布袋和尚用布袋套住張翠山,栓到了樹上。 楊逍道:“爹,不如~”陽頂天擺擺手:“走吧!蝠王,去給宋遠橋送個信兒!”韋一笑點點頭,轉身去了。陽頂天回身問道:“俞岱巖呢?”楊逍點點頭:“已經抓了。”陽頂天看著樹上的張翠山,道:“走吧!” 宋遠橋找到眾人,道:“大家都如何?”殷梨亭四處看了看,道:“大哥,三哥和五哥不見了!到處也找不到!”張松溪道:“奇怪了,他倆去哪兒了?”一隻飛鏢飛了過來,俞蓮舟飛身接住,看見上面有個紙條,打開,看了看,道:“壞了!”眾人圍聚過去,只見上面寫著“張翠山被綁在樹林。” 宋遠橋道:“速度再去找!”眾人奔走開來,張松溪看見樹頂上的口袋,道:“這裡這裡!”眾人解下口袋,張翠山哼著,張松溪解開繩子,宋遠橋解開張翠山的穴道,俞蓮舟拿開張翠山嘴裡的毛巾。張翠山道:“三哥被陽頂天抓了!”眾人一愣:“怎麼回事兒?”張翠山皺著眉頭:“楊逍引著三哥去了,我想去追,被人攔下來綁在這兒!” 宋遠橋道:“這下可糟了,會不會明教利用三弟去做壞事兒?”張松溪道:“只怕是想把三哥變成殺人工具,嫁禍武當,好一個一箭雙雕!”莫聲谷道:“那咱們現在就去光明頂,救三哥!”殷梨亭道:“對,還怕他們不成?”張翠山搖著頭:“不行,這次逍遙二仙,四大護法,五散人和陽頂天都出動了。你們現在速度去峨眉聯繫師太,商量對策,免得師太對三哥不利,我自己一個人上光明頂,帶三哥回來!” 宋遠橋搖搖頭:“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俞蓮舟道:“就是,報信而已,用不得那麼多人。”張翠山道:“各位兄弟聽我說,明教現在對整個武林虎視眈眈,想必戒備森嚴。我們這麼多人去,目標太大。再者,我要是失手被擒,他們也不會傷害我。”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 俞岱巖坐在地牢裡,靠在欄杆上,甩著手裡的草棍。陽頂天打開門,道:“俞三俠,用這個方法請你來,莫見怪。”俞岱巖站起身,道:“好說好說!”陽頂天笑著拍拍手,手下拿來一桌酒菜。陽頂天率先坐在一旁,倒了一杯酒,推給俞岱巖:“農家菜,還望俞三俠莫見怪。”俞岱巖看著滿桌的酒菜,心道:“這陽頂天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管他呢,先吃飽再說!”便坐在一旁,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陽頂天笑著喝了一口酒,道:“俞三俠果然是個爽快人,就不怕我下毒?”俞岱巖笑道:“你要是想殺我,何必等到現在?好酒好菜的伺候著,你就這麼有錢?”陽頂天笑著拍著桌子:“好,爽快!” 俞岱巖喝了一口酒,道:“說吧,到底請我來幹什麼?”陽頂天笑道:“我想讓俞三俠幫我一個忙。”俞岱巖皺著眉頭:“什麼忙?”陽頂天笑道:“吃完飯,你自然就知道了。”俞岱巖點點頭,繼續大口大口的吃著。一旁,一條青蛇吐著綠色的芯子,慢慢衝著俞岱巖爬了過來。 第六十二章:毒俠下山誰可攔 俞岱巖側著耳朵聽著,心道:“什麼聲音,窸窸窣窣的?”陽頂天笑著喝著酒,看著俞岱巖,不做聲。俞岱巖道:“你不會和我玩兒陰的吧?我五弟說,你明教,要比那八大門派還要光明磊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陽頂天愣了愣:“哦?書呆子說過我?”俞岱巖點點頭:“是啊,我五弟回去說,你對他甚好,不知道為什么?”陽頂天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自言自語道:“為什麼對他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俞岱巖笑著喝了一口酒:“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求賢若渴,後來才知道,你是另有陰謀!”陽頂天抬起頭:“哦?怎麼說?”俞岱巖收住笑:“因為,五弟後來告訴我,你是他的殺父仇人!更何況,你一次次把五弟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心腸是何等的歹毒!你又怎麼會是好人呢?” 陽頂天搖著頭笑道:“想不到,我在他心中,竟然是如此,也罷,也罷!”俞岱巖還想說什麼,只覺得脖子一陣刺痛。俞岱巖伸手摸了摸,覺得脖子濕漉漉的,張開掌來,發現手心一堆綠黑色的液體。俞岱巖大叫一聲“不好”,一個機靈站起身,卻只覺得頭暈眼花。 遠處,黛綺絲看著手中的水晶球,口中振振有詞。一旁的青蛇扭動著身子,吐著芯子,眼睛泛著綠光。陽頂天看著俞岱巖,喝道:“俞岱巖!”俞岱巖猛地站直身子,回答道:“我的主人,請你吩咐!”陽頂天笑著點點頭:“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峨眉山,殺了滅絕,把倚天劍帶回來。若有人阻擋,統統殺掉,一個不留!”俞岱巖低著頭:“是,我的主人。”轉身出了地牢。陽頂天看著俞岱巖的背影,道:“只希望,翠山不要搗亂才是。” 張翠山潛了進來,心道:“三哥會被他們關在哪裡呢?這半夜三更的,去哪裡找?”一籌莫展之際,看見俞岱巖搖搖晃晃的垂著胳膊,朝前走著。張翠山一陣欣喜,從房頂跳下來,扯住俞岱巖,四處看著:“三哥,快跟我走!”俞岱巖停住腳,不動彈。 張翠山回過身,發現俞岱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覺得頭皮一陣麻:“三哥,你,你怎麼了?”俞岱巖猛地推了張翠山一掌,張翠山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拍飛了出去。張翠山捂著胸口爬起來:“三哥,是我啊!”俞岱巖發出低沉的吼聲:“殺,殺!”張翠山站起身,雙手從腰后抱住俞岱巖:“三哥,是我,我是翠山啊!”俞岱巖一聲吼,掙脫開來,回身掐住住張翠山的脖子,把張翠山舉了起來。 張翠山踢著雙腿,雙手掐住俞岱巖的手,紅著臉,憋著氣,道:“三哥,三哥!”俞岱巖低著頭,低吼著:“殺,殺!”張翠山掙扎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垂了手。俞岱巖鬆開手,把張翠山扔在地上,轉過身,繼續朝前走著:“殺,殺!” 張翠山猛然睜開眼,從身後點俞岱巖的睡穴。俞岱巖站住不動,張翠山擦了擦了額頭上的汗水,道:“三哥,得罪了!”說著,繞到俞岱巖的前面,想要把俞岱巖抱起來。俞岱巖卻哼笑著看著張翠山,衝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張翠山只覺得兩眼一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殷素素縫著衣服,咬斷手裡的線,舉起來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凌慕華推開門,拿來一盤葡萄:“素素,吃點兒葡萄。”殷素素連忙站起身,道:“婆婆,我來!”說著,結果葡萄,笑著扶著凌慕華:“婆婆,坐。”凌慕華笑著道:“乖,不用扶著,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殷素素笑著答道:“五哥臨走時吩咐過的,要好好照顧您。” 凌慕華道:“你和翠山好好的,早點兒給我生個孫子,讓我弄兒為樂,才是真正的孝順我!”殷素素羞紅了臉:“嗯,媳婦兒知道了。”凌慕華道:“最近身子如何?”殷素素道:“吃得好睡得好,謝謝婆婆關心。”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殷素素起身開了門,洛芙拽著殷素素的手,道:“小姐,姑爺被教主抓了!”殷素素捂住洛芙的嘴巴,把洛芙推出門:“怎麼搞的?五哥不是去峨眉了嗎?”洛芙道:“教主和老爺他們半路截住了姑爺,還抓了俞岱巖。龍王不知道給俞岱巖吃了什麼,那傻子現在變得癡癡傻傻,整天喊著殺殺殺,打傷了姑爺也不問不理。恐怕現在,已經殺上峨眉了!” 殷素素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洛芙,你現在即刻跟我去武當山,向張真人說明情況!”洛芙搖著頭:“不行!老爺說我要是把這事兒告訴張三丰,龍王就會扔了解藥,那傻子一世就這樣了!”殷素素道:“如果不把三哥帶回來查清楚,他不被毒死,也得被八大門派的人打死,結果還不都是一樣的嗎?”洛芙哭著道:“那怎麼辦啊小姐?”殷素素道:“聽話,我們即刻上武當山!” 張翠山睜開眼,陽頂天坐在一旁,扔下手中的藥瓶,道:“醒啦?!”張翠山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被點了穴,綁在床上。張翠山喝道:“你又綁我?為何不殺了我!”陽頂天站起身:“我就是不想殺你,怎麼樣?”張翠山掙扎著,道:“你不殺我,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陽頂天回過身笑道:“哦?就憑你?”張翠山道:“你休要笑,我是認真的!”陽頂天道:“我管你真假。過兩天,讓素素來照顧你,你就在這光明頂上,給我好好呆著吧!” 張翠山道:“喂,你軟禁我有什麼好處?傳出去,你也不光彩!”陽頂天笑著坐在一旁,看著張翠山,道:“我不光彩?我要光彩做什麼!我倒不如把你留在光明頂上,讓你娘也上來。”張翠山咬著牙,道:“你要是敢害我娘,我一定饒不了你!”陽頂天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轉身出去了。張翠山掙扎著,叫著:“喂,你回來,陽頂天,你回來!” 洛芙悄悄走進黛綺絲的製藥房,心道:“千萬別有什麼怪物啊,太恐怖了這兒!”洛芙輕輕扒拉開一旁的布簾,心道:“那究竟是個什麼怪物,連姑爺和傻子都招架不住?”洛芙四處看著,卻一無所獲,急的直鑿自己的腦袋。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洛芙連忙躲在一旁的床底下,捂著嘴巴,靜靜地看著。黛綺絲帶著楊逍和范遙走進門。范遙和楊逍捂著鼻子,扇著臉龐的空氣。楊逍道:“龍王,俞岱巖已經啟程了,不日到達榆陽關,你看,會不會有問題?” 黛綺絲笑道:“有什麼問題?那俞岱巖和這青蛇同聲同氣,若是俞岱巖死了,這青蛇也不會受損。相反,若是這青蛇死了,俞岱巖也必死無疑。所以,我們只要照料好這青蛇,就萬事大吉了!”范遙道:“這青蛇的威力真的這麼強?張三丰會不會想辦法,解了毒?”黛綺絲笑著餵了青蛇一隻兔子,道:“只要青蛇在我這兒,就算張三丰是大囉神仙,也救不了俞岱巖。”洛芙聽著,緊緊捏著拳頭,點點頭。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一陣暈眩。殷素素坐在自己的身邊,緊緊抓著自己的手:“五哥,你醒啦?”張翠山勉強支起身子,道:“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這是……”殷素素按住張翠山,道:“義父剛幫你解了毒,你好好休息。”張翠山搖著頭:“不行,三哥不知道中了什麼毒,變得殺人不眨眼,我擔心陽頂天會利用他。素素,你快帶我走!” 殷素素悄聲道:“你放心好了,我和洛芙已經通知了張真人,張真人已經聯繫了宋大俠。我想,既然三哥中了毒,義父自然有解藥,不如我們留在光明頂,找到解藥以後再回去呀!”張翠山道:“我只怕找到了解藥,三哥已經被其他門派的高手打死了!”殷素素順著張翠山的氣,道:“你放心吧五哥,武當七俠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宋大俠一定會保障三哥安全的!”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宋遠橋看著信,皺著眉頭:“三弟中了毒,現在做了明教的殺手,要上峨眉山刺殺師太。”殷梨亭道:“啊?那可如何是好。我們總不能告訴師太小心三哥吧?”莫聲谷氣的直拍桌子:“這明教幾次三番找我們的麻煩,真是太可惡了。要我說,藉此機會,殺上光明頂,一舉殲滅了他們才是!省的到處禍害別人!” 俞蓮舟道:“不知道三弟現在在哪裡,若是真的和峨眉起了衝突,這血雨腥風,哎!”張松溪道:“五弟救三哥的時候中了毒,現在和弟妹現在留在光明頂養傷,那就說明,光明頂上面有這個解藥。我們想辦法控制住三哥,等五弟找到解藥,那自然是萬事大吉嘍!” 宋遠橋擺擺手,坐在一旁:“只怕這解藥不好找。五弟不過是碰了三弟一下,就傷的七葷八素的,若是真的和三弟交手,只怕我們都不是對手。”莫聲谷道:“三哥的功夫,本就屬上乘,如今有了這毒藥,更是厲害了千倍萬倍!我們拿什麼去攔住他啊?” 張松溪道:“若是從光明頂來峨眉山,自是要經過榆陽關。不如就趁三哥還沒有害人,我們在榆陽關截住他!”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俞蓮舟道:“地點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怎麼截?”眾人皺著眉頭,思考著,不再作聲。 張翠山喝了一口參湯,道:“素素,我們總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想個主意,我們到處去轉轉,或許能發現解藥呢!”殷素素四處看了看,道:“五哥,這點你放心,你現在就在這兒好好養著,分散義父的注意力。我和洛芙會幫你的。”張翠山搖著頭:“不行,太危險了,若是他們知道你和洛芙做了細作,絕不會輕饒的!” 殷素素癟癟嘴,靠在張翠山懷裡:“我都是你的人了,也是武當的媳婦,爹他們自然清楚這之間的關係,也限制著我的自由。”張翠山道:“那你何必來?若是我們被當做了人質,就更不好辦了。素素,趁著現在你還能走,你快下山去!”殷素素按住張翠山,道:“讓你一個人在這兒,我怎麼放心?再說,洛芙現在幫我們找解藥,我們能丟下她不管么?” 張翠山點點頭:“素素,記得告訴洛芙小心。我想過了,這毒威力極大,我和三哥都受不住,洛芙一個弱質女流,更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才是。”殷素素笑著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們裡應外合,拿到解藥就是了。”張翠山道:“陽頂天又把我困在這兒,真是氣人。”殷素素笑道:“你三上光明頂,卻都完好無損,是不是神明庇佑呀?”張翠山道:“是我爹保佑我才是真。總有一天,我會手刃仇人的!” 俞岱巖搖搖晃晃的走到榆陽關,看著一旁的茶鋪。天氣陰沉沉的,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俞岱巖坐在茶肆里,道:“小二,來一壺茶!”小二跑過來,擦擦桌子:“爺,還要點兒什麼?”俞岱巖道:“再來一盤饅頭,幾個小菜,快點兒。”小二點點頭,轉身跑開了。俞岱巖喝著茶,心裡卻注意著四面的環境。 一陣微風吹過,小二端來了茶水:“客官,慢用。”俞岱巖點點頭,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愣了愣,把茶在口裡倒了兩倒,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吐在饅頭裡。不多時,俞岱巖晃晃悠悠趴在桌子上,推倒了一旁的茶壺。 宋遠橋帶著其他人走出來。莫聲谷看著俞岱巖,道:“三哥,對不住!”張松溪道:“只是麻藥而已,沒事兒的,快帶三哥回去。”眾人點點頭,莫聲谷和殷梨亭夾住俞岱巖,俞岱巖突然睜開眼,衝著兩人就是一掌,二人沒有防備,被打飛了出去。俞蓮舟和宋遠橋連忙扯出準備好的繩子,拴住俞岱巖。 俞岱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宋遠橋和俞蓮舟死死扯住繩子,張松溪拿出鐵索,鎖住俞岱巖,俞岱巖一憋氣,竟然掙脫了開來。莫聲谷和殷梨亭爬起來,宋遠橋道:“別和三弟直接接觸!”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拿起一旁的遮布,罩住俞岱巖。張松溪趁機飛身上去,點俞岱巖的穴道。 俞岱巖卻一把掐住張松溪的手指,張松溪大叫一聲:“糟!”宋遠橋連忙把繩子拴在一旁,上去救張松溪,俞岱巖卻拉斷了樹枝,推開張松溪和宋遠橋,飛也似的去了。俞蓮舟和莫聲谷扶起二人,宋遠橋搖搖頭:“快,追!” 第六十三章:因妒生恨設詭計 眾人循著聲音追了一路,卻再也見不到俞岱巖的身影。莫聲谷道:“大哥,三哥會不會過了榆陽關,直接上了峨眉啊?”張松溪搖搖頭:“不會,三哥沒理由會跑的那麼快的。”殷梨亭四處看了看,道:“這邊啊!”眾人跑過去,發現俞岱巖躺在水裡,閉著眼睛,不做聲。 宋遠橋和俞蓮舟把俞岱巖拖了上來,宋遠橋檢查了一下俞岱巖額頭上的傷口,道:“三弟應該是跑的太急,撞到樹枝,跌下山的。”張松溪鬆了一口氣:“好在三哥中了毒也沒有改這毛毛愣愣的性格,不然真的得出大亂子。”殷梨亭道:“我們現在怎麼辦,帶三哥上峨眉?” 俞蓮舟背起俞岱巖:“不行,上了峨眉,萬一走漏了風聲,三弟必死無疑。我看,還是先送三弟回武當吧!”宋遠橋點點頭表示認同:“嗯,五弟和弟妹還在光明頂,幫忙找解藥呢,我們先回去,等五弟的消息。”殷梨亭面露難色:“但是,不去峨眉,很難向師太交代的。”宋遠橋想了想,道:“這樣,六弟,七弟,你們跟我上峨眉。二弟和四弟送三弟回去,等看看師傅還有什麼交代,再說。”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 張翠山和殷素素在光明頂上,整日裝作無所事事四處遊蕩,夜晚卻和洛芙悄悄商議,應該如何營救俞岱巖。洛芙悄聲道:“我已經聽到了,龍王說,俞岱巖和那青蛇同聲同氣,只要這青蛇不出事兒,他就不會死。” 張翠山皺著眉頭:“那有沒有說怎麼解毒?”洛芙搖搖頭:“沒有說。不過,龍王還說了,就算俞岱巖死了,都不會有事,青蛇的毒,還會控制他去殺人。”殷素素道:“看來,我們只能從青蛇下手了,把青蛇帶回武當,找張真人想辦法。” 張翠山站起身:“三哥已經被送回去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不然我怕三哥真的會出事兒。”殷素素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去抓青蛇。”洛芙擺擺手:“不行不行,外面那麼多人看著你們,你們怎麼辦?還是讓我去吧!”殷素素抓住洛芙的手,道:“不行,太危險了。”洛芙道:“當初我害了他,我也沒什麼可以補償的,小姐,你就讓我為他做點兒事情吧!”殷素素抓著洛芙的手,點點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殷天正和陽頂天在花園裡商議著。殷天正道:“教主,探子來報,俞岱巖遲遲沒有上峨眉山,會不會出了什麼紕漏?”陽頂天皺著眉頭,不做聲。院子里傳來打鬥的聲音,兩人跑過去,看見張翠山和侍衛們打成一團,侍衛們招架不住,節節敗退。張翠山看見殷天正和陽頂天,撒腿就跑。 陽頂天和殷天正追過去,跟著張翠山來到樹林。殷天正四處看著,道:“教主,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把他留在這兒,早晚要出事兒。不如讓他走吧!”陽頂天捏著拳頭,警惕的看著四周:“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下山!”正說著,楊逍跑了過來,道:“爹!出事兒了!”陽頂天回過身:“怎麼了?”楊逍道:“洛芙去龍王的密室,偷了那青蛇!”陽頂天道:“好小子,跟我玩兒調虎離山!”楊逍道:“洛芙已經抓回來了,不過,沒找到青蛇。”陽頂天甩甩手:“回去!” 洛芙被鎖在地牢裡,把頭埋得低低的。陽頂天打開牢門,看著洛芙。洛芙不自覺的往後挪著身子,不敢看陽頂天。陽頂天一把拽起洛芙,道:“青蛇呢?”洛芙道:“我,我不知道!”陽頂天笑道:“不知道?”說著,把洛芙摔在墻上。洛芙爬起身子,蹲在墻角,瑟縮著。陽頂天慢慢走過去:“說!”洛芙搖著頭:“我,我不知道!” 陽頂天舉起手就要拍下去,張翠山沖了進來,攔住陽頂天:“住手!”陽頂天放下手,道:“你還敢回來?青蛇你帶走了?”張翠山護住洛芙,道:“青蛇,我已經讓素素帶回武當山去了。”陽頂天回身就是一巴掌,張翠山躲閃不及,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撞在門上。洛芙扶起張翠山:“姑爺~”張翠山道:“你別難為洛芙,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叫洛芙去偷那青蛇的,你要是想殺,就殺了我好了!” 陽頂天一把掐住張翠山的脖子,惡狠狠道:“你以為我不敢么?”張翠山道:“你要殺便殺,怕你我也不會回來!”陽頂天鬆開手,道:“你回來,就是為了救她?”張翠山看看洛芙,道:“她對我三哥情深意重,我不能不管她。你放了她,我隨你處置。”陽頂天看著張翠山,道:“你為了兄弟,連命都可以不要?” 張翠山道:“我自幼就無父無母,我們兄弟七個,好像親兄弟一般,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陽頂天點點頭:“好,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讓你帶洛芙走!”張翠山想了想,道:“好,若是不違背江湖道義,我應承你就是了!”陽頂天笑著點點頭:“好!洛芙,你先出去!”洛芙看著張翠山,張翠山點點頭,洛芙急忙一路小跑跑了出去。 陽頂天道:“第一個條件,你要留在光明頂!”張翠山皺著眉頭道:“為什麼?”陽頂天道:“這違背江湖道義?”張翠山癟癟嘴,搖搖頭。陽頂天又道:“第二個條件,你要讓你娘也來這兒住。”張翠山道:“這條件是我答應你的,幹嘛扯上我娘親!”陽頂天道:“因為第三個條件,你得叫我爹!”張翠山看著陽頂天的眼睛,笑道:“你殺了我爹,竟然叫我反過來叫你爹?簡直癡心妄想!” 陽頂天道:“為什麼我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傻!”張翠山吼道:“我是傻,才會相信你和那些歪魔邪道不一樣!我以為我們真的可以成為忘年之交,想不到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想毀了我,你想得到我娘!”陽頂天抬手就是一巴掌,張翠山瞪著陽頂天,擦擦嘴角的血跡,道:“告訴你,我不會答應你,大不了我一命換一命!我一定要救我三哥!”陽頂天看著張翠山,點點頭:“好,青蛇我讓你帶走,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救他!” 洛芙一路小跑下了山,殷素素等在樹林里,滿是焦急。“小姐!”洛芙哭著抱住殷素素:“小姐,嚇死我了!”殷素素抻著脖子看了看:“五哥呢?”洛芙擦擦眼淚:“姑爺還沒有下來,說是要和教主談條件。”殷素素皺著眉頭跺著腳:“什麼條件啊!這個五哥,總是這麼莽莽撞撞的!” “素素!”殷素素抬起頭,張翠山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素素!”殷素素扶住張翠山:“五哥,你沒事兒吧?”張翠山笑著搖搖頭:“沒事兒,青蛇呢?”殷素素道:“已經讓二哥帶回武當山了。”張翠山點點頭:“太好了,我們也回去。”殷素素道:“教主他?”張翠山笑著摸摸自己的嘴角的血跡,道:“沒事兒,他放我走了。”殷素素心疼的抹著張翠山的嘴角:“他打你了?”張翠山道:“皮肉之苦,受得住,快走吧,回去看看三哥!” 俞岱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蘇蓉蓉和張松溪給俞岱巖擦著汗。張三丰看著俞岱巖,搖搖頭。俞蓮舟道:“師傅,如何啊?這青蛇已經拿回來了,下一部怎麼辦?”張三丰道:“青蛇的毒,好生奇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解。”張松溪道:“那怎麼辦啊?”張三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來了來了!”張翠山帶著凌楓和凌慕華走了進來:“娘,舅舅,快看看三哥!”凌楓和凌慕華看了看俞岱巖,道:“那蛇呢?”張松溪拿著罈子,道:“在這裡。”凌慕華看了看,道:“翠山,你拿著這個,去廚房,加半罈子的水,用文火慢慢煮。”眾人一愣,張翠山道:“娘啊,那黛綺絲都說了,這青蛇和三哥同聲同氣,要是這青蛇死了,三哥不也就?” 凌慕華擺擺手:“放心,我不會害他的,讓你去就去。記住,千萬不要讓青蛇跑出來!”張翠山點點頭,拖著殷素素的手去了。洛芙跪在床前,給俞岱巖擦著汗。凌楓拍拍洛芙的肩膀,道:“你和蓉蓉他們出去。”洛芙搖著頭:“不行,我要在這兒照顧他!”凌慕華道:“這俞岱巖要泡藥酒,你也要留下?”洛芙紅著臉,咬著牙,低著頭:“那,那我出去好了。” 張翠山和殷素素煮著蛇,殷素素躲在張翠山的身後,掐著他的肩膀。張翠山拍拍殷素素的手:“害怕了?”殷素素點點頭:“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大的蛇呢!”張翠山笑道:“放心,有我在這裡,它不會跑出來的。”殷素素道:“這樣,真的能救三哥么?”張翠山看著火上的罐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娘總會有辦法的。” 俞岱巖泡在水裡,渾身發黑。凌慕華用銀針刺著俞岱巖的穴道,一股一股黑血從針眼處冒了出來。張松溪擦著俞岱巖頭上的汗,俞蓮舟不斷給俞岱巖扇著風,凌楓給俞岱巖加著熱水。俞岱巖頭上冒出絲絲的熱氣,皮膚逐漸變紅。凌慕華笑著點點頭:“快了,再堅持一會兒。” 不多時,張翠山拉著殷素素的手走了回來:“娘,如何了?”凌慕華道:“那青蛇死了?”張翠山點點頭:“嗯!”凌慕華給俞岱巖號了號脈:“拔了銀針,再休息幾日就無大礙了!”眾人笑逐顏開,張翠山道:“太好了!時候不早了,娘,舅舅,你們回去吧,我在這兒看著三哥。”凌慕華皺著眉頭,道:“傻小子,這兒有你二哥四哥呢,你趕緊跟我回去,好好陪陪素素!”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殷素素低著頭,紅著臉。張翠山心領神會,牽住殷素素的手,笑著直點頭。 陽頂天坐在書房裡看著凌慕華的畫像發呆。楊逍闖進門:“爹!”陽頂天放下畫:“沒教養,進來不敲門?”楊逍道:“爹,孩兒一世情急,還望爹爹莫怪!”陽頂天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楊逍道:“探子來報,青蛇,已經被那呆子煮了。”陽頂天面無表情應了一聲:“哦!”楊逍道:“爹,難道這件事兒就這麼算了?您分明是偏心!”陽頂天看著楊逍,楊逍氣呼呼道:“我知道,他是你私生子,對不對!” 陽頂天道:“你聽誰說的?”楊逍哼笑道:“我不是呆子,我看得出,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在幫他!我求了你那麼多年,讓你把九陽神功的心法傳給我,你就是不願意!好容易等到能進去看心法了,你卻幫那呆子練成了九重九陽神功!功夫也就算了,我不在乎,我比那呆子強得多,我自己練一樣可以!可是,你竟然讓素素嫁給那呆子,你這擺明是看不上我,要把應該屬於我的一切都給那呆子是不是!” 陽頂天不做聲,端起茶杯開始喝茶。楊逍拽住陽頂天的手:“你說啊,說啊!”陽頂天道:“你什麼時候見過那呆子為了自己的事情聲嘶力竭?你什麼時候見過那呆子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這就是你倆最大的不同!若想做好明教的教主,光有功夫是不夠的,你還要學會怎麼去服眾!你太讓我失望了!給我滾出去!”楊逍氣憤的點著頭,道:“好,我讓你失望了是吧?那我走!”說著,衝出門去。陽頂天看著楊逍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殷素素躺在張翠山懷裡,道:“教主怎麼會放你下山的?你答應他什麼條件了?”張翠山道:“什麼都沒有,他要我認他做爹,我沒答應。”殷素素道:“五哥,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真的是~”張翠山捂住殷素素的嘴巴:“別瞎說,不會的。娘都說了,他是我的殺父仇人。我知道,按照我現在的功夫,我根本傷不得他,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為我爹報仇的!” 殷素素攬住張翠山的脖子,道:“那以後呢?師太若是召開武林大會,又要殺上光明頂,你怎麼辦?你和我爹兵戎相見,我害怕。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的。”張翠山拍拍殷素素的頭,道:“放心,我有分寸。” 楊逍握著手裡的酒樽,狠狠捏碎,扔在地上。范遙笑道:“何必這麼大的火氣?”楊逍道:“那呆子是老頭子的私生子,□□不離十!那芊筠就是來充數的!再這麼下去,整個明教都是那呆子的了!”范遙笑道:“那,不如我們干一票大的!”楊逍疑惑的看著范遙:“怎麼說?”范遙道:“圍棋聖手我已經找到了,就是現在少林寺的空聞。” 楊逍笑著點點頭:“原來是這個傢伙,那這麼說,《武穆遺書》在他手裡了?”范遙喝了一口酒,點點頭:“不過萱兒說,並沒有什麼武功秘籍,而是交給老和尚一幅畫。”楊逍點點頭:“好,那我們就拿了畫,殺了那老和尚!”范遙笑道:“僅僅是殺了老和尚?”楊逍看著范遙,范遙遞過來一杯酒:“有時候,新人才會有新氣象,老人家,就應該過過老人家的生活,嗯?”楊逍看著手裡的酒杯,笑著點點頭。 第六十四章:武當少林再結怨 易水月來到武當山,遞了引薦信。清風帶著易水月上了山,找到了張松溪。張松溪道:“易姑娘好雅興,怎麼想到來武當山了?”易水月道:“我師傅聽聞張少俠破了那棋陣,好生歡喜,差我來拜見張少俠,看看張少俠何日有空,切磋一下。” 張松溪笑道:“近日事情過多,還是等改日吧!”易水月點點頭:“無妨!”張松溪道:“還有幾位姑娘也在武當,大家似乎也都熟絡,不如見見?”易水月笑著跟在張松溪後面,打量著武當山。 俞岱巖醒了過來,洛芙在一旁收拾著藥材。俞岱巖咳嗽了兩聲,洛芙轉過身:“呀,你醒啦?!”俞岱巖支起身子,道:“我這是怎麼了?”洛芙扶著俞岱巖坐起身,道:“你真的都不記得了?”俞岱巖閉著眼睛,回憶道:“我只記得,當時我和陽頂天在地牢裡吃飯,後來,好像有一條蛇~” 洛芙道:“就是那條蛇嘍~你中了毒,好在姑爺機警!你呀,差點兒殺了姑爺呢!”俞岱巖頓時清醒了幾分:“啊?那,那五弟如何了?”洛芙坐在床邊,給俞岱巖遞來一杯水:“姑爺是誰呀,比你聰明那麼多,受了些皮肉之苦罷了!” 俞岱巖鬆了一口氣:“那還好,不然,可怎麼向師傅交代啊!”洛芙道:“你呀,虧得有一班好兄弟,不然可就遭殃了!”俞岱巖笑著看著洛芙,道:“我也得虧有你幫手,不然,死了好幾次了。”洛芙紅著臉,羞笑著埋著頭,不做聲。 滅絕看著宋遠橋,一臉不悅:“宋大俠,張真人莫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讓那武當四俠留在武當山上自衛,只讓你們三人來這武林大會?真是笑話!”宋遠橋陪著笑,道:師太言重了。我們本來是七人一起來的,誰知道三弟中了賊人的毒手,所以,只能讓幾個兄弟帶三弟回去療傷。等三弟的傷好了,兄弟們自然還回來。再說了,這武林大會,又不是一日兩日就開的完的。” 滅絕面帶慍色,道:“宋大俠,自打這張翠山娶了那妖女,整個武當的作風就變了。以前是正正經經,嚴嚴謹謹,幾時也變得這麼隨性?”莫聲谷小聲嘀咕了一句:“都按照你的想法來,那天下豈不是成了你一家的了?”滅絕拍著桌子,怒道:“混賬!”宋遠橋示意莫聲谷不要亂說話,莫聲谷低著頭,滿臉不快。 滅絕道:“這明教幾次三番的傷我武林,咱們應當拿出些顏色來給他們瞧瞧才是!”眾人點頭稱是,滅絕拿著倚天劍,道:“上次圍攻光明頂,敵我雙方損傷均半,所以這一次,我們應當設定好計劃才是。”眾人都不做聲,等著滅絕發號施令。滅絕看了看,心道:“不能讓張三丰置身事外。”咳嗽了兩聲,道:“這樣吧,既然俞三俠受了傷,我們也稍作休整,等武當七俠同聚峨眉,再做商議。各位先去休息吧!” 眾人散去,分別回客棧休息。莫聲谷拉著殷梨亭,道:“師太越來越過分了,真不知道這武林讓她稱了霸,得亂成什麼地步!”殷梨亭道:“好了七弟,你幾時也變得這麼憤世嫉俗了?咱們就是來湊個熱鬧,隨師太怎麼折騰都好。”宋遠橋燒了書信,道:“三弟的毒已經解了,師傅讓咱們等候師太拆遷。”莫聲谷坐在一旁,道:“就是礙於這臉面,我若是和五嫂一樣不是這武林中人,我也要訓她一訓!憑什麼讓她呼風喚雨的!” 殷梨亭道:“你這小子,再這樣胡言亂語,扔到溝里去!”莫聲谷道:“六哥,你說,若不是六嫂的緣故,你還會那麼敬重師太么?仔細想想,五哥說的不假,那明教的人,比這武林中人真的多,好的多!”宋遠橋笑道:“恐怕七弟是心有所指吧?”莫聲谷擺擺手:“哪有哪有!”殷梨亭站起身,按住莫聲谷,道:“三哥和那洛芙走的那麼近,不知道七弟,是不是也和楊姑娘有所交集啊?” 莫聲谷紅著臉:“哪有的事兒!我又不偷什麼消息!”殷梨亭笑道:“難道三哥就是為了套消息的?你以為洛芙傻呀?”莫聲谷支吾著,不知道怎麼回答,宋遠橋笑道:“好了好了,莫要難為七弟了。姑且在這兒呆幾日,看看師傅還有什麼安排。”莫聲谷和殷梨亭點點頭,笑著扭打在一起。 張三丰看著手裡的信,看著易水月,道:“姑娘是空問大師的關門弟子?”易水月點點頭:“是!當初師傅行走江湖,來到我家鄉。那會兒我還小,破了師傅的棋局,師傅就收我做了關門弟子。”張三丰道:“聽小徒說,姑娘曾經仗義相助,用金蛇膽救了我徒兒,貧道好生感激。不知姑娘又何所求?貧道定當竭力而為。” 易水月連忙擺擺手:“張真人言重了。小女子別無所求,只是想帶著張四俠,上少林,和師傅切磋一下罷了。”張三丰眉頭皺了皺,略顯為難:“哦?”易水月道:“小女子知道,少林和武當淵源頗深,小女子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是也知道不易。所以此番前來,還是懇求張真人,滿足小女子一賭張少俠破殘局的威風。” 張三丰緊蹙著眉頭,道:“若是單純對弈,也未有不可。這樣吧,去峨眉也要路過少林,不如讓眾位弟子送你回少林,之後他們再去峨眉也不遲。”易水月開心的點點頭:“多謝張真人成全!”張三丰捋著鬍子,笑著點點頭。 殷素素撅著嘴巴,扯著手裡的菜頭,滿是不快。張翠山從身後抱住殷素素:“幹嘛生氣?”殷素素轉過身,用菜梗輕輕抽打著張翠山:“我當然生氣了,你才回來幾天啊?師尊又要你去峨眉!我又不能跟著去,不知道這次去,你何日才能回來。”張翠山笑道:“武林大會,向來如此。那,我答應你,回來給你買好玩兒的,嗯?” 殷素素道:“我不要啊!我就想你留在我身邊。”張翠山道:“好娘子,別氣了。那,我答應你,回來以後,陪你回去看岳丈大人,好不好?”殷素素道:“我更擔心這次你會不會遇到我爹。”張翠山把殷素素攬在懷裡,道:“就算真的遇到了,我們也會照顧彼此周全的,你放心,嗯?” 殷素素道:“答應我,平平安安的回來。”張翠山笑著點點頭,親了殷素素額頭一下:“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回來,到時候,生一群小魔頭,好不好?”殷素素笑著緊緊抱著張翠山,心裡卻滿是不安。 張翠山騎著馬,跟著俞蓮舟、俞岱巖和張松溪帶著易水月一起奔向少林。俞岱巖道:“四弟五弟,要我說啊,你倆去這少林就可以了。我不懂棋藝,二哥又沉默寡言的,那群老和尚整天唧唧歪歪的,我倆去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我和二哥先去峨眉和大哥他們會合,你們切磋完了,再來!” 張松溪道:“三哥說的也是,我們這麼多人上少林,傳出去未必好聽。五弟,不如你和三哥他們一起去!”俞蓮舟道:“誒,雖然是上少林,但是少林到峨眉這條路也不好走,五弟還是留下來,和你有個照應才是。”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俞岱巖和俞蓮舟策馬揚鞭,朝著峨眉去了。 三個人催著馬,慢慢走著。張翠山碰了碰張松溪,道:“四哥,你別沉默不語,和易姑娘說說話。”張松溪看了看易水月,易水月笑著低著頭,不做聲,紅著臉。張松溪支吾道:“這天,這麼熱,又在趕路,早些去,早些去!”張翠山看著兩人的表現,心中有數,不再說話。 三人上了少林。空聞帶著一眾和尚坐在大殿打坐講禪。易水月引著張松溪和張翠山進了大殿,道:“弟子易水月,攜武當少俠張松溪、張翠山,拜見師父!”空聞笑著點點頭:“二位少俠好。”張翠山和張松溪一抱拳:“晚輩見過空聞大師!”空聞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張翠山和張松溪依次坐了。 張松溪道:“晚輩此次,是應邀前來,和大師切磋一下棋藝的。”空聞笑著點點頭:“二位風塵僕僕,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張松溪點點頭:“早就聽聞大師棋藝精湛,有機會來見識一下,榮幸之至。”空聞道:“張少俠年少有為,老衲深感佩服。”張松溪連忙作揖回道:“大師過獎了。” 空聞看了看一旁的張翠山,道:“張五俠。”張翠山一頷首:“大師。”空聞道:“你成親的時候,老衲未去飲杯喜酒,還望見諒。”張翠山笑道:“大師言重了,晚輩未曾拜見過大師,才是失禮。”空聞道:“張少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想必也是異於常人啊!”張翠山道:“大師有所不知,賤內和晚輩,一起走過了不少風風雨雨。雖然賤內身出明教,但絕對是好女兒。大師德高望重,想必不會和那些平常的江湖術士一樣的思維吧?” 空聞道:“種善因,結善果。張少俠既然心意已決,何必管其他人怎麼看怎麼說呢?”張翠山道:“只可惜,給武當帶來了不少的麻煩,晚輩心裡過意不去,又不知道如何回報師傅。”空聞道:“有張真人在,你大可放心。武林能有張真人坐鎮,也是一大幸事。” 易水月道:“師傅,不早了,歇息吧!”空聞點點頭:“聽聞張五俠好書法,老衲有一事相求。”張翠山站起身,道:“大師請講。”空聞站起身,捏著佛珠,道:“十幾年前,一位故人送了老衲一幅畫。老衲知道張五俠在這方面,鑒賞能力極強,不如一起來看看?”張翠山看了看張松溪,張松溪點點頭,張翠山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跟著空聞來到空聞的禪房。空聞指了指墻上的畫:“就是這幅!”張松溪和張翠山仔細端詳著畫,陷入沉思。空聞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著,看著兩人。張松溪點點頭:“好畫,好畫。”張翠山看著那畫,仿佛整個江水都在流動,慢慢的變成人形,在一招一式打把勢。連貫起來,似乎是一套極為厲害的功夫。 張松溪扯了扯張翠山:“五弟,五弟?”張翠山猛然頓了一下身子,滿頭冷汗,開始喘著粗氣。張松溪道:“五弟,怎麼了?”張翠山轉過身,衝著空聞道:“大師,這恐怕不是什麼一般的畫作吧?” 空聞笑著捋了捋鬍子:“沒錯,張五俠果然獨具慧眼。這裡面,蘊藏著絕世武功!”張松溪道:“是什麼?我為什麼沒看出來?”空聞道:“這是當初岳飛將軍留下的《武穆遺書》!”三人一愣,張翠山道:“大師,這高深莫測的功夫,您最好還是收好。只怕心術不正的人練了,又是一場武林浩劫。” 空聞笑著道:“若是贈與你,不就國泰民安了?”張松溪笑著推了推張翠山,張翠山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晚輩何德何能?!”空聞道:“這十幾年來,無數英雄俊傑看過這幅畫,可是,你是第一個看出其中奧秘的人。說來慚愧,老衲看這幅畫看了十幾年,竟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贈與你,才是它最好的歸屬。” 張翠山搖搖頭:“大師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是武當的弟子,已經陰差陽錯的學了諸多明教的功夫,有損武當聲譽,若再學習其他的功夫,只怕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還望大師見諒。”空聞看著張翠山,點點頭:“張五俠有心如此,老衲也不勉強了。”張翠山做了一個揖,笑著點點頭。 兩人回到禪房,張松溪拽著張翠山道:“你真的看出門道了?”張翠山點點頭:“是啊,江水幻化為人形,打的功夫很震撼。只不過招招斃命,用心極其狠毒,不像是岳將軍所做。”張松溪道:“岳將軍行軍作戰這麼多年,若是不心狠手辣,怎麼能打敗敵人呢?” 張翠山癟癟嘴:“反正我不喜歡。”張松溪道:“這少林,總感覺怪怪的。上山的時候那些和尚打量咱們的眼神,好像另有深意。”張翠山點點頭:“咱們小心就是了,畢竟少林和武當的淵源,誰都說不好。” 次日清晨,張松溪收拾妥當,早早就等在樹下,準備和空聞切磋棋藝。易水月泡好了茶水,等待著空聞。 張翠山呆在禪房里,回想著那幅畫。一個小和尚敲敲門:“張施主!”張翠山打開門:“小師傅!”小和尚道:“師傅請您去觀畫作!”張翠山道:“好,馬上就去!”張翠山收拾妥當,跟著小和尚來到空聞的禪房。小和尚道:“施主稍後!”轉身就走了。張翠山等在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一絲奇怪。 等了許久,未見空聞出來,張翠山心道:“這是什麼意思?”正想著,后禪房傳來一陣哀嚎,張翠山跑了過去,發現空聞躺在地上。張翠山跑過去扶起空聞:“大師!”空聞的嘴巴一張一翕,吐著血,聽不清說著什麼,手緊緊抓著張翠山的衣袖。張翠山慌了神,抬手封了空聞的穴道,給空聞輸著內力,道:“大師,大師!快來人啊!救命啊!” 空聞眨著眼睛,示意張翠山俯下身子。張翠山俯下身子,把耳朵靠在空聞的嘴巴上:“大師,你說!”空聞道:“畫……畫……”張翠山皺著眉頭,道:“什麼畫?”空聞喘著粗氣,死死拽住張翠山的衣袖,頭一歪,死了。張翠山瞪大了雙眼,喊道:“大師!” 空見帶著人沖了進來,張松溪和易水月也跟在後面。張翠山支起身子:“大師他去了。”空見撲向空聞的尸體,道:“師兄,師兄!”張松溪道:“怎麼回事兒?”張翠山道:“我聽見打鬥聲,進來以後,大師就躺在地上。我想要救他,誰知道,卻……”空見站起身:“張翠山,你殺了我師兄,還有何話說!” 張翠山道:“大師,我真的聽見有人呼喊才來的,不關我事兒!”空見指著張翠山的袖子,道:“如果不是你,你衣服上怎麼會有我師兄的血!”張翠山低頭看著自己的血衣,道:“我只是想扶大師起來,我沒想過大師已經被人打成重傷了!”空見道:“還要狡辯!你定然是做了那明教的奸細,害我少林!” 張翠山還想爭辯,一個小和尚跑來:“師傅,師伯房間里的畫作不見了!”眾人一愣,空見道:“好你個張翠山,殺我高僧,搶我畫作,今天,饒不了你!”說著,少林武僧拎起了武棍,直指張翠山。 第六十五章:誤打誤撞遇三渡 張翠山怒道:“大師,你好不講道理!空聞大師要送我畫作我都沒要,我何必要殺人搶畫!”空見譏笑道:“你娶了那妖女,想必現在也學了不少歪魔邪道的東西了吧?明著說不要,暗地裡又來搶,真是好生晦氣!”張松溪護住張翠山,道:“大師,其中一定有誤會,調查清楚再說,免得傷了和氣!” 空見道:“和氣?你武當幾時想過和氣?”張翠山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你查!我沒殺過大師就是沒殺過!你不要隨便冤枉我!”空見道:“你今天不做出個交代,休想下山!”張翠山吼道:“我沒做過,要我交代什麼!”易水月道:“師叔,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不要冤枉了張五俠。”空見道:“好啊!張翠山,你若光明磊落,就留在我少林的地牢,可敢?” 張松溪道:“五弟。”張翠山一把推開張松溪,道:“我不幹!我沒做過,憑什麼要我做階下囚?我被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冤枉的還少么?想不到少林也這般蠻不講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張松溪道:“大師,若是要查,我們一起查!”空見道:“你不幹明志,說明你心裡有鬼。徒兒們,還不速速將惡賊拿下!” 武僧們圍聚上來,張翠山捏著拳頭,咬著牙,皺著眉頭不做聲。張松溪道:“五弟,你別衝動,打傷了大師,不好交代的。”張翠山喘著粗氣,注視著武僧。武僧們圍聚上來,張翠山想了想,衝著張松溪使了個顏色,兩人虛晃一招,扯著易水月轉身就走。空見一揮手:“追!” 三人跑了一陣,來到樹林,張翠山看了看,道:“四哥,你帶易姑娘先回武當吧,我留在這兒調查一下。”張松溪道:“不行,現在矛頭都對著你,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呢?”張翠山道:“你不是和大師約好了下棋么?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張松溪道:“早上,易姑娘叫我起來,和她一起去菩提樹下等空聞大師。空聞大師也確實來了,下了一會兒,有一步棋我捉摸不透,就一直不肯落子。一個小和尚過來和大師說了幾句話,大師就讓我先想,說是一會兒再來。可是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張翠山道:“是什麼樣的小和尚,莫不是小和尚有詐?”易水月搖搖頭:“這是師傅身邊的近身小徒,我認得,不會有問題的。”張翠山皺著眉頭:“那,可知道大師因為何事回去?”易水月看了看張松溪,張松溪搖搖頭:“並不知。”張翠山坐在樹下,道:“到底會是誰,又會是什麼事情呢?” 范遙帶著楊逍和慕容萱往光明頂走著。慕容萱低著頭,黑著臉。范遙拿著手裡的畫,道:“如今張翠山成了那殺人疑兇,想必少林不會饒了他。”楊逍道:“這小子不是喜歡學我爹的功夫么?正好,用九陽神功殺了那和尚呆子這次,百口莫辯了!”慕容萱道:“你騙我!你說是來看大師的,你沒說過要殺了他!” 范遙道:“他必須死。你不是想報仇么?”慕容萱道:“我是恨張翠山和殷素素,可是這和空聞大師沒有任何的關係,你這是濫殺無辜!”范遙笑著扯過慕容萱,道:“好萱兒,花可不能這麼說。若不是血海深仇,武當又豈會和少林多加隔閡?我這也是為了你,為了咱們未來好。”慕容萱道:“我不管,總之,這麼做就是不對。” 范遙還想說什麼,楊逍一把扯過慕容萱,道:“你給我記住,你是范遙的女人,就是明教的女人!絕對不允許幫著外人!范遙疼你,不肯說你,不肯為難你,我可不會慣你毛病!”慕容萱面露難色,掙脫開來,范遙護住慕容萱:“好了好了,別傷了我娘子。”慕容萱低著頭,心裡暗自叫苦。雖然范遙對自己疼愛有加,但是因為自己的妒忌心和憎恨,就要強深兩大門派的怨恨,自己是萬般不願的。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呢? 張翠山和張松溪分道揚鑣,張松溪帶著易水月先回武當找張三丰想對策,張翠山自己留在少林,找證據。張翠山趁著小和尚們不注意,閃進了一個房間。張翠山躡手躡腳朝裡面走著,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看見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都對著墻壁,仿佛在悔過一般。 張翠山想了想,轉身要往別的地方去,一個人開口,道:“小哥不請自來,又一聲不響就走,豈是拜訪之道?”張翠山站住腳,恭恭敬敬做了一個揖,道:“三位前輩,打擾了。”三個人轉過身,看著張翠山,張翠山抬起頭,看著三人,一左一右兩人的膚色,一白一黑,好似黑白無常。中間那人,瘦瘦小小,黃面眇目。昏暗的油燈下,看起來神秘莫測。 張翠山試探性的問道:“三位前輩如何會在這裡的?莫不是在苦行?”左邊的那人看了看張翠山,道:“不知小哥是誰?來我少林的苦行地牢做什麼?”張翠山聽罷,連忙一抱拳,畢恭畢敬道:“原來是三位高僧。晚輩是武當弟子張翠山,本來,是陪同四哥一起來找空聞大師切磋棋藝的。卻不曾想,空聞大師被人暗算,晚輩陰差陽錯成了替罪羔羊。現在空見大師勢要捉拿晚輩討個說法,晚輩氣不過,只好潛入少林,祈求查出真相。” 中間的盲眼僧人道:“哦?原來是武當的少俠。老衲名喚渡厄。”說著一抬手,指了指右邊的僧人,道:“這是我師弟渡難。”又指了指左邊:“這是我師弟渡劫。”張翠山一抱拳,一鞠躬:“晚輩見過三位前輩。”渡難笑道:“這癡兒呆呆傻傻,不像是能殺人的樣子。”渡劫道:“你私闖我少林禁地,已經是罪無可恕,本就是犯了錯,應當受罰。” 張翠山道:“晚輩只是查案心切,不曾想打擾三位前輩的,晚輩,告辭就是了。”說著轉身就要走。渡厄道:“小哥,那幅《一江春水圖》,可還在空聞手裡?”張翠山轉回身子,搖搖頭:“不知被誰搶了去。恐怕就是那幅畫,才讓空聞大師招致殺身之禍的。” 渡厄道:“聽聞武當張五俠書畫造詣頗高,不知道你可曾看出什麼端倪?”張翠山道:“晚輩看過,那幅畫,魔性得很,若是讓心術不正的人奪了去,只怕會有大難。空聞大師本想贈與晚輩,晚輩只覺得慧根頗淺,未敢造次,所以婉拒了。”渡劫道:“哦?如此說來,你倒是靈光的很啊!”渡難道:“不如我們試試看?” 說著,渡難率先發難,張翠山只看見渡難抬了抬手,只覺得一陣熱氣襲來,連忙飛身推開,腹部卻不知何時重重挨了一拳。那拳一直抵在自己的腹部,張翠山皺著眉頭,用了一招乾坤大挪移,竟推開了。 渡難一愣,皺著眉頭:“師兄,乾坤大挪移!”渡厄沉默了一陣兒,道:“小哥,你怎麼會乾坤大挪移的,你和陽頂天,是什麼關係?”張翠山走到三人面前,道:“實不相瞞,晚輩和天鷹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兒殷素素結為連理,那陽頂天,是內子的義父。明教被稱為魔教,為武林不齒。當初,晚輩資質平庸,功力尚淺,恐無法照顧內子安全,所以在成親那天,懇求陽頂天交了晚輩兩招,以求護我內子的周全。” 渡厄點點頭:“原來如此,聽你的掌風,似乎不只會乾坤大挪移這一種明教的功夫吧?”張翠山心道:“果然是高僧,雖然瞎了,竟然還能從招式里聽出我的功夫深淺,只怕逗留久了,會被甕中捉鱉,還是快點兒走脫比較好。”口上道:“大師說的對,晚輩,還學了那陽頂天的九陽神功。” 渡厄道:“學到底基層了?”張翠山道:“不敢欺瞞大師,陽頂天曾經幫晚輩打通了經脈,晚輩,已經有九重九陽神功的功力了。”渡厄笑道:“你可知,我是如何瞎的?”張翠山搖搖頭:“晚輩並不知曉。”渡劫道:“當年師兄和陽頂天切磋武藝,被陽頂天的九陽神功所傷,致使雙目失明。我三人苦行多年,覺得再無和明教交手的機會,想不到,如今遇到了他的傳人,倒也可以了結一樁心事。” 張翠山心裡暗自叫苦:“壞了,還不如不說,這一說,更不會讓我走了。”渡難道:“少俠面露難色,可有什麼難處?”張翠山道:“晚輩並不知道陽頂天傷了前輩,更不是他的傳人。他教我功夫,只是想要我做他的一顆棋子,讓武當和整個武林為敵。這身功夫,晚輩其實並不想要的。” 渡厄道:“小哥,莫要擔心,我們又不會吃了你。”張翠山心道:“不吃了我,那也得放我走呀,要我在這裡陪你們十年八年的?那我豈不是到死也不能清白!”張翠山道:“晚輩不打擾前輩修行了,告辭!”說著回身就走。渡厄喊道:“小哥!”張翠山心裡一緊,心道:“天,還不放我?”渡厄道:“聽貧僧一句勸,走過這趟路,往右走,對你有幫助。”張翠山點點頭,一抱拳:“多謝大師,告辭!”說著,飛也似的跑了。 渡難道:“聽聞陽頂天有一子,名喚楊逍。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假裝武當弟子,來少林寺搗亂。”渡劫道:“我看這小子不像說假話,剛才趁他說話之際,我已經探聽了他的內力,確實是武當的功夫。”渡難道:“可是,長得和陽頂天,確實有幾分相似。何況,陽頂天傳他神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渡劫道:“這點我同意。陽頂天就算是要挑起武林風波,也沒有理由把功夫傳給一個外人。恐怕,這小子和陽頂天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渡難道:“師兄,你讓他去十八銅人陣那裡,是何用意?”渡厄笑道:“我只是想知道,這小子學了陽頂天幾成功夫。”渡劫笑道:“師兄,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放不下心裡的業障?”渡厄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總覺得,我和陽頂天,還會見面的。” 張翠山繼續往前走,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遇到了岔路口。張翠山心道:“渡厄大師叫我往右走,想必是要點化我?”想著,便悶著頭,沖右去了。行了不到五十步,出現了十八個人,張翠山暗自叫苦,心道:“這渡厄大師為何要害我?我本是來查案的,這下可好,非得闖十八銅人陣不可了。闖不過去,定要被空見大師捉了去,闖過去,恐怕傷了和氣,難,真難!” 十八銅人發現了張翠山,立馬擺開陣勢。張翠山想要走,剛一轉身,身後的石壁“哐當”一聲扣上了,堵住了回去的去路。張翠山回過身,看著十八銅人。為首的和尚道:“施主,若是闖得過去,便也出去了,無需回頭。”張翠山一抱拳:“各位大師,得罪了!”說著,衝著十八銅人沖了上去。 眾人接到了少林的信件,知道空聞死於非命,便從四面八方趕來少林吊唁。張松溪帶著易水月回去見了張三丰,說明情況,張三丰長歎一口氣:“武林浩劫又起,誰可匹敵?”張松溪和易水月並不懂其中的奧秘,只能在一旁看著張三丰歎氣發呆。 張翠山衝破了十八銅人陣,推開石門,卻是一片斷崖。張翠山按住胸口,癱坐在地上,道:“難道連老天也不幫我?”正想著,只覺得天上飄過一團雲彩,張翠山支起身子,看著雲彩,道:“好怪異的雲彩,是來引我的?”順著雲彩看去,斷崖旁,一片青石小路,張翠山想了想,順著小路下了山。 滅絕帶著徒兒來到少林山腳,卻被謝遜截住。滅絕緊握倚天劍,道:“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謝遜笑道:“你這老尼姑,只仗著有倚天劍撐腰就作威作福?今天,就讓獅王我收了你!”滅絕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那就比試比試!” 謝遜揮著屠龍刀抬手就劈,滅絕拔出倚天劍,迎了上去。謝遜引著滅絕進了樹林,滅絕緊追不捨。謝遜回身猛力一砍,滅絕抬手相迎,倚天劍和屠龍刀竟然都震飛了出去。滅絕慌了神,想要去撿倚天劍,謝遜攔住滅絕,回身就是一掌。滅絕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謝遜笑著要走,滅絕上去就是一掌。 慕容萱從樹林里鉆了出來,喊道:“師傅!”滅絕看見慕容萱,死命拖住謝遜,喊道:“萱兒,快去拿倚天劍和屠龍刀!”慕容萱看著滅絕,咬著牙,拖起屠龍刀和倚天劍撒腿就跑。 第六十六章:明教再次惹風波 慕容萱拖著倚天劍和屠龍刀,跑到樹林深處。凝視著屠龍刀,慕容萱耳邊一直迴響著那個古老的傳謠:“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想到這兒,慕容萱把屠龍刀平放在地上,拔出倚天劍,衝著屠龍刀的刀背狠狠得砍了下去,倚天劍和屠龍刀應聲而碎,裡面露出兩塊絹布。 慕容萱抽出絹布,仔細查看了一番,屠龍刀內,藏得是《九陰真經》,慕容萱道:“你們拿了我的東西,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著,把《九陰真經》揣在懷內。接著,慕容萱又抽出了藏在倚天劍內的《降龍十八掌》,道:“丐幫的功夫?怎麼會在這裡。” “萱兒!”范遙出現在慕容萱身後,瞎了慕容萱一跳:“你來了?”范遙笑著扯過慕容萱手裡的絹布,道:“原來屠龍刀和倚天劍的秘密就是這樣,我娘子真聰明。”慕容萱道:“你拿了《武穆遺書》,這《降龍十八掌》,你要給范遙?”范遙笑著點點頭:“禮尚往來,互幫互助嘛。”慕容萱點點頭,不再作聲。 殷素素在武當接到消息,說張翠山被污衊殺了空聞,立馬起身去了光明頂,找殷天正幫忙。 洛芙陪著殷素素,殷素素在房間裡焦急的等待著。殷天正走進門:“素素,怎麼了?”殷素素急忙站起身,抓住殷天正的手:“爹啊,五哥被人冤枉殺了空聞大師。他在少林找爭取,已經半個多月了,卻毫無音訊。現在五哥生死未卜,又有傳聞說滅絕師太死於謝遜手中。爹,你告訴我,這是不是明教的計策?為何又選中了五哥啊!” 殷天正甩開殷素素的手:“第一次回門,對我和兄長不聞不問,張口閉口都是那呆子。我要你這女兒有何用?”殷素素含著眼淚,道:“爹啊,女兒只是擔心五哥安危,五哥重傷初愈,我擔心他遭人毒手啊爹!” 殷天正道:“那滅絕,確實是咱們殺的,至於那空聞,就不得而知了。”殷素素道:“爹啊,我求求您,您幫我找找五哥,好不好?”殷天正站起身就要走,道:“我忙得很那!他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想辦法去!”殷素素猛地跪下身子,道:“爹!您就是不心疼我,您也要心疼心疼您未出世的小外孫啊!” 殷天正轉過身子:“你說什麼?”殷素素哭著道:“前兩天婆婆給我號脈,我才知道,我有了五哥的骨肉。爹,您就當可憐可憐您的外孫,幫忙找找五哥吧!”殷天正看著殷素素,一陣心疼,連忙扶起殷素素:“乖孩子,快起來。你就在光明頂上呆著,其餘的,交給爹。”殷素素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勁點著頭。 宋遠橋道:“傳聞謝遜殺了師太,倚天劍和屠龍刀,都被明教奪去了。”俞岱巖道:“洛芙和五妹去了光明頂 ,來信說,並沒看見屠龍刀。說是師太和謝遜打鬥的時候,被人撿走了,不知去向。”張松溪道:“如今謝遜和師太都死了,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 俞蓮舟道:“按照師太的功夫,能和謝遜同歸於盡?總覺得裡面有什麼蹊蹺。”張松溪道:“會不會就是陷害五弟的人,殺了師太和謝遜,又搶走了屠龍刀和倚天劍?”莫聲谷點點頭:“不無道理。但是,即使師太和謝遜沒了武器,一般人也傷不得他們。所以這隊人馬,定不是常人。” 殷梨亭道:“如今武林大亂,五弟又被人陷害,不知所蹤,我們應該怎麼辦?”張三丰捋著鬍子,聽著眾位徒弟的話,道:“少林寺那邊兒現在是什麼反應?”宋遠橋道:“空見大師還是不肯放過五弟,要我們交人。” 莫聲谷道:“少林禿驢幾次三番找我們的麻煩,師傅,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五哥!”殷梨亭道:“對!”張三丰道:“可是你們五哥現在在哪兒,誰知道?”眾人愣了愣,都不做聲。張三豐道:“武林浩劫又起,大家說話做事都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性差踏錯,否則,整個武林,再無寧日!”眾人點頭稱是,張三丰看著幾個徒弟,摸摸歎了一口氣:“翠山,你究竟去了哪裡。” 張翠山順著小路一路走下去,不知道走了幾天幾夜,卻沒看見一個人影。張翠山自言自語道:“莫不是下了閻王殿?怎麼走了這麼久,除了山,什麼都看不到啊。”正想著,身子一歪,腳下一滑,多日來不吃不喝,弄得自己身體極度虛弱,整個人順著石階滾了下去,撞在石頭上,不省人事。 陽頂天看著謝遜的尸首,道:“怎麼回事兒?”楊逍道:“獅王和滅絕單打獨鬥,想不到少林那群禿驢跑出來搗亂,獅王敵不過,就……是孩兒沒有保護好獅王,還請爹爹責罰!”陽頂天查看了一下謝遜的傷勢,確實是被大力金剛指所傷,無奈歎了口氣,點點頭:“也罷。好好安葬獅王。”眾人點點頭,陽頂天搖著頭背著手,出了門。 楊逍和范遙追了上去,道:“爹!”陽頂天回過身:“怎麼了?”楊逍道:“爹,聽聞張翠山被誣陷殺了空聞,素素現在好是傷心,不如我們幫忙找一找。”楊頂天看著楊逍:“哦?你會這麼好心?”楊逍道:“雖然我和素素做不成夫妻,但是這麼多年,我也曾付出過。我不想看到她傷心。” 陽頂天想了想,道:“好,那你和范遙召集人手,去幫忙找找。還有,讓慕容萱一起去,我怕她呆在光明頂,和素素置氣。”楊逍點點頭:“知道了。那,爹,我們去了。”說著,一轉身,帶著范遙走了。 張翠山睜開眼,腦袋一陣疼,房間裡傳來陣陣女兒香。張翠山翻起身子,坐在床上,四處打量著。一個女人端著吃的走了過來,道:“你醒啦?”張翠山摸了摸腦袋上的傷口,道:“姑娘是?”那人癡笑道:“你這呆子,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張翠山想了想,突然笑逐顏開:“原來是樓主!失敬失敬!” 樓蘭樓主笑道:“不要總是叫我樓主了,既然出了樓蘭,我就不是什麼樓主,叫我的名字就好。”張翠山笑著點點頭:“還沒請教樓主芳名?”樓蘭樓主笑道:“姓維,單名一個雪字。”張翠山道:“維雪?好名字。”維雪道:“你怎麼會來這兒的?”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我被人污衊殺了高僧,想找證據,卻不想,一路走一路找,找到了這裡。體力不支,倒了下去,順著石路滾了下去,什麼都記不得了。” 維雪笑道:“素素呢?沒和你一起?先吃點兒東西。”張翠山雙手接過食物:“謝謝。素素應該還在武當山上。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維雪道:“離開光明頂以後,我覺得中原很好玩兒,所以就留在這裡,想看看風景。只是想不到,還會遇到你。” 張翠山道:“中原最近多禍事,我勸你還是早日回去的好。”維雪道:“不,我不走。”張翠山皺著眉頭:“在這裡呆著做什麼?”維雪道:“我想學中原的功夫。聽素素說,你的功夫不錯,不如,你教我功夫吧!”張翠山擺擺手:“姑娘家,學什麼功夫啊!再說,樓蘭的幻術很是了得,只怕那些一等一的高手也看不破。” 維雪搖搖頭:“不,我倒是覺得,拳腳功夫,還有內力才是上乘。再說了,我是你和素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教教我?”張翠山面露難色:“這~恐怕不太好,畢竟現在,我也有要事要做。”維雪道:“那,我就陪著你,一邊回去,一邊練功嘍?”張翠山看著維雪,心道:“若是不幫她,只怕是說我忘恩負義,且帶她回去,再從長計議。”便點點頭:“那好,我答應你。”維雪開心的笑著,遞過一杯水:“給,喝點兒水潤潤腸胃。” 殷素素看著滿桌的飯菜,不肯吃。洛芙吹著手裡的雞湯,道:“小姐啊,你吃點兒東西吧!”殷素素皺著眉頭:“五哥到現在還沒有音訊,我吃不下去。”洛芙道:“小姐,你什麼都不吃,也不是個事兒啊。就算你不管自己,也得想想你們的寶寶呀!” 殷素素摸著自己的肚子,道:“五哥,你究竟在哪裡啊,你為什麼不給我來個信兒呢?你知不知道,我和寶寶都好掛著你啊!”洛芙道:“小姐,放心吧,姑爺吉人自有天相。或許,現在就往這光明頂來了呢?你快吃點兒東西,帶著寶寶,健健康康的等姑爺。”殷素素點點頭,端起飯碗,吃了一口。 陽頂天道:“怎麼還沒消息?”韋一笑道:“那呆子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到處都找不到。”黛綺絲道:“會不會是少林的老和尚,已經抓了他,秘密的殺了?”殷天正搖搖頭:“不會,他們自詡是名門正派,若是真的捉了,一定會召開什麼會,讓張三丰難堪的。”陽頂天道:“那就奇怪了,莫不是張翠山真的殺了空聞,拿著那個秘籍,躲起來了?” 殷天正道:“那他也不能不管素素啊,何況素素現在有了身孕,這麼做,太不負責了!”陽頂天道:“加派人手,在找找看。注意武當那邊兒的動靜。對了,逍兒他們有什麼回信?”殷天正搖搖頭:“並沒有回信送來。”陽頂天思忖了一會兒,道:“你們先下去吧,鷹王,你留下。” 陽頂天帶著殷天正來到後花園,道:“鷹王,這事兒,你怎麼看?”殷天正搖搖頭:“我?我並沒有什麼想法。”陽頂天拍著圍欄,道:“逍兒一直都和翠山不和,怎麼可能會幫忙去找翠山呢?再者,少林的武僧就算再厲害,逍遙二子聯手,沒有理由救不下獅王的。”殷天正愣了一下,道:“教主,您的意思是?” 陽頂天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逍兒嫉妒心那麼強,我真的怕他會誤入歧途。范遙雖然看似逍遙,實則心計很重。”殷天正道:“教主,您的意思是說,逍遙二仙殺了獅王,奪了屠龍刀和倚天劍?”陽頂天道:“我只是有這個猜測。逍兒最近和范遙走的特別近,范遙一直慫恿逍兒自創門戶,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並沒有想過,他們會有什麼大的舉動。” 殷天正道:“教主,若是真的,我們怎麼辦?”陽頂天拍著桌子,道:“如果真的噩夢成真,就算是大義滅親,也要認了!”殷天正笑道:“教主,或許你只是多慮了,我看楊逍,不會那麼做的。”陽頂天看著遠處的山峰,道:“我的兒子,我清楚。” 張翠山帶著維雪,一路瘋瘋鬧鬧,維雪竟然不想一開始認識那般冷,似乎比當初的殷素素還要瘋。張翠山一路照顧維雪,兩個人來到少林。維雪道:“沒關係,上去和他們說清楚,他們要是欺負你,我幫你!”張翠山道:“我只是希望,少林大師能夠在這一個月里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我真怕連累了你。” 維雪跟著張翠山上了少林。少林大門緊閉,看不見一個人影。維雪道:“好奇怪,會不會有埋伏啊?”張翠山護住維雪,道:“你跟在我身後,一步都不要走開。”維雪點點頭,緊緊抓著張翠山的肩膀,跟著張翠山,一步一步走進少林寺。 少林寺中,一片蕭條。一陣風吹過,落葉飄零,漫天飛舞。維雪道:“看這樣子,像是好久都沒人住了啊。”張翠山警惕的看著四周,道:“少林寺香火旺盛,怎麼會連個人影都沒呢?維雪,你小心點兒!”維雪點點頭,兩個人小心翼翼進了大殿,只見佛像亂成一片,倒在地上。斷壁殘垣上,結滿了蜘蛛網。 維雪道:“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啊?這哪裡是少林寺,這分明就是破廟嘛!”張翠山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怎麼可能,一個月以前這裡還是人山人海的,怎麼會這樣?”維雪繞著佛像轉了轉,忽然瞪大了雙眼:“張五俠,快來!” 張翠山急忙跑過去,只見躺倒的佛像背面寫著:“先滅少林,再滅武當。唯我明教,萬世為昌!”張翠山道:“糟了,明教定是趁著這次武林大亂,要來個天翻地覆!”維雪道:“如果這樣,那武當豈不是危險了?”張翠山道:“維雪,你我二人不如就此道別,我擔心帶你上武當,顧不得你周全。” 維雪道:“怕什麼?我樓蘭的姑娘,豈會怕那些歪魔邪道?”張翠山想了想,點點頭:“那好,我就帶著你一起上武當!” 第六十七章:朝廷攪局武林薨 張翠山帶著維雪上了武當。小徒孫道:“五師叔!你回來啦!大家都擔心死了!”張翠山道:“師尊呢?”小徒孫道:“師尊?和師傅們在大殿呢!”張翠山道:“好,你們小心點兒。”小徒孫點點頭,張翠山轉身帶著維雪就走。在和小徒孫錯過身子的時候,張翠山無意之間撇了小徒孫的腳一眼,發現小徒孫竟然穿著官靴。 張翠山皺著眉頭,愣了愣,心道:“怎麼會穿著官靴?”維雪推了推張翠山:“你怎麼了?”張翠山回過神,道:“沒什麼,走!”張翠山上著台階,心裡卻在嘀咕:“武當一向和官府並無來往,怎麼小徒孫會穿著官靴呢?難道官府已經拿下了武當?滅少林的人不是明教,而是官府?”維雪推了推張翠山:“你想什麼呢?”張翠山搖搖頭,看著大殿,張翠山深呼一口氣。 二人進了大殿,張三丰背對著兩人,看著墻壁發呆。張翠山帶著維雪走過去,道:“師傅!”張三丰回過頭:“翠山,你回來啦!你究竟去了哪裡?”張翠山道:“說來話長,容后詳談!師傅,少林糟了滅頂之災,怕是明教做的。徒兒看見佛像後面寫著:‘先滅少林,后滅武當,唯我明教,萬世為昌。’徒兒顧不得自己的事情,立馬回來稟告師傅,還望師傅想辦法,幫助武林躲過這一劫!”說著,衝著張三丰跪了下去。 張三丰道:“其實,如今蒙古統治,未有不可。我武當,也應該早日棄暗投明才是。”張翠山低著頭,心裡直犯嘀咕:“師傅這是怎麼了?”一掃視,看見張三丰腳上穿的也是官靴。張翠山心裡立馬明白了幾分,道:“師傅,既然如此,徒兒也不多說,謹遵師傅教導就是了。徒兒才回來,還是去看看素素才好。”說著,站起身,拉起維雪就走。 張三丰喝道:“幾時變得這麼沒分寸了?為師讓你走了么?”維雪還想繼續答話,張翠山拉住維雪,道:“快走!”門外飛身進來兩個人,攔住張翠山:“去哪兒?”張翠山緊握維雪的手,道:“武當和朝廷素無往來,如今整個武當上下都穿著官靴,勢必蹊蹺!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兩人笑著脫下了道袍,道:“張翠山果然聰明,那也就不瞞你說了。郡主已經請了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做客,武當七俠也一起去了,就差張五俠了。”張翠山道:“什麼君主?”那人笑道:“郡主說,若是張五俠肯賞臉,自當看做上賓,否則……”維雪道:“否則怎樣?”那人道:“否則,格殺勿論!” 張翠山冷笑道:“想的美!我武當絕對不會做朝廷的鷹犬!”說著,帶著維雪就往外沖,兩個人上來就要攔張翠山,張翠山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兩人還沒看清楚張翠山的位置,張翠山已經帶著維雪衝出了門。 維雪道:“為什麼不和他們打下去?”張翠山背著維雪一路狂奔:“和他們糾纏不清沒有好處,我們現在去光明頂,我要問個明白!”維雪點點頭,順從的趴在張翠山背上,不做聲。 殷素素在涼亭內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著消息。楊芊筠帶著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士走了進來:“素素,有人找你!”殷素素站起身,抓住小道士的胳膊:“怎麼樣,有五師叔的消息了么?”那小道士點點頭:“嗯,五師叔剛剛回來了!不過受了重傷,師尊叫我來請您趕緊回去!”殷素素連忙點頭:“好,我們現在就走!” 張翠山帶著維雪上了光明頂,洛芙看著張翠山,瞪大了雙眼愣在那兒:“姑爺?!”張翠山看見洛芙,上氣不接下氣,扔下維雪,抓住洛芙的手:“素素呢?!”洛芙心裡“咯噔”一下,帶著哭腔道:“小姐,小姐本來是在這兒的,剛來了一個小道士,說你回去以後受了傷,著急找小姐,小姐,小姐就跟著他去武當了!” 張翠山聽罷,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完了,全完了!”殷天正走過來,皺著眉頭:“張翠山?你怎麼在這兒!”張翠山爬起來,道:“岳父,快去救素素,素素有危險啊!”洛芙遞過來一杯茶,陽頂天也走了過來,道:“慢慢說。”張翠山道:“我被人冤枉殺了空聞大師,就想留在少林找證據證明我的清白。卻因為體力不支昏迷了好多天,被樓主救了。”說著看了看維雪,維雪點點頭。 張翠山又道:“後來我和樓主上少林,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卻發現少林寺空無一人,破敗不堪。破損的佛像上,還有一首詩:‘先滅少林,再滅武當,唯我明教,萬世為昌。’我擔心武當有危險,就回了武當。”殷天正道:“那武當是什麼情況?” 張翠山咬著嘴唇,道:“武當不知道為什麼,全被官兵佔領了。為首的人說,是什麼郡主請了各大門派的掌門喝了茶。我也沒有和他們多費口舌,就帶著樓主來了。”陽頂天道:“這官府倒是蠻有意思的,我們不去招惹他,他反倒來招惹我們了。”張翠山道:“我現在真的好擔心,少林那麼多高僧都能被滅門,武當又會好到哪裡去?” 陽頂天道:“那個郡主,究竟是什麼人?”張翠山搖著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擔心素素,擔心我娘,擔心我師傅和兄弟們。”殷天正道:“教主,趕緊幫忙去找素素吧!素素現在有孕在身,傷不得半分半毫啊!”張翠山道:“什麼?素素懷孕了?”殷天正點點頭:“前兩天她來找我,我才知道的。”張翠山咽著吐沫:“那,那我娘和舅舅呢?” 陽頂天道:“放心,他們在光明頂,毫髮無傷。”張翠山狠狠捶打著自己的腿:“我真笨,為什麼不早點兒回來?素素到底被誰抓去了,到底是誰啊!”殷天正道:“你冷靜點兒,若是有目的抓了素素,一定會給我們消息的。稍安勿躁,千萬不要自亂陣腳。”張翠山緊緊捏著自己的拳頭,皺著眉頭。 殷素素睜開眼,自己躺在鵝絨大床上。殷素素支起身子,喃喃自語道:“這是哪裡啊?”一旁,一個下人端著茶水,道:“您醒了,喝點兒水吧!”殷素素道:“你是誰?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兒的?”那下人道:“這是郡主的行宮。”殷素素皺著眉頭:“郡主?我不認識什麼郡主啊!” 那下人只是低著頭,不做聲。殷素素道:“五哥呢?五哥在哪裡?”那下人道:“小的並不知道。郡主只是祝福小的,照顧好您。”殷素素道:“我要出去。” “去哪兒?”一個人推門而入,殷素素急忙跑過去,道:“樓主?”維雪衝著下人點點頭:“下去吧!”下人退了出去。殷素素道:“樓主,你怎么會在這裡的?”維雪笑著坐在一旁,喝了一口茶:“因為,我就是他們口中的郡主嘍!”殷素素皺著眉頭:“你不是樓蘭古城的樓主么?怎麼又成了朝廷的郡主?” 維雪道:“我姓孛兒只斤,名維雪。是朝廷攝政王的閨女。”殷素素道:“那,你為何要騙我,抓我來?”維雪道:“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殷素素下意識退了兩步,道:“什麼忙?”維雪道:“我知道,張翠山現在學了很多的功夫,你是他最親的人,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勸勸他,歸降朝廷,為我所用。” 殷素素道:“朝廷和武林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看好了五哥?”維雪笑道:“他是武當少俠,師出名門,聲望很高。又是陽頂天的兒子,你的丈夫,白眉鷹王的女婿。我不選他,選誰呢?”殷素素愣了愣:“你說,五哥是義父的兒子?你胡說!”維雪笑道:“張翠山木訥,你不會也這麼傻吧?張翠山若不是陽頂天的兒子,陽頂天會那麼傻,一次又一次放過他?”殷素素道:“那,你想要他做什麼?” 維雪道:“我已經請了八大門派的人回來喝茶,現在就差明教了!不過我也知道,武林和朝廷不同,很多人不願意跟著我們做事。這樣吧,若是你能夠勸張翠山歸降,我就封他做王,如何?”殷素素道:“我一個弱質女流,不懂什麼政治和武林。我不會幫你,你自己去勸降吧!”維雪笑著站起身:“那好,我就證明給你看!” 夜色朦朧,張翠山在庭院裡來回踱著步。殷天正道:“來回走,不頭暈啊?”張翠山道:“素素現在毫無音訊,我擔心。”殷天正道:“暫時沒接到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放鬆點兒,免得敵人有機可乘。”張翠山道:“我好後悔,我為什麼不陪在素素身邊。我不知道素素有身孕,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我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殷天正道:“你知道就好。素素回來以後,你可得好好珍惜。”張翠山苦著臉:“我知道,可是現在,素素究竟在哪兒?”殷天正道:“或許,很快我們就會知道了。”張翠山抬起頭,看著維雪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四處看著,關上了房門。 張翠山道:“岳父,你是懷疑樓主?”殷天正道:“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而且,她上次離開明教以後,明教發生了很多怪事。范遙和楊逍,變得讓人捉摸不透,甚至是可怕。所以,我懷疑,明教有細作。本以為是八大門派的爪牙,現在看來,應該是朝廷的鷹犬才是。”張翠山不可思議的搖搖頭:“難道說,范遙和楊逍投靠了朝廷?” 殷天正道:“這只是我的猜測,還沒有證實。不過,如果我的猜想都是正確的,那麼,對武林也好,對朝廷也好,都會是滅頂之災。”張翠山品著殷天正的話,點點頭。 維雪敲著門,張翠山打開門:“維雪?這麼晚怎麼還不睡?”維雪道:“有件東西,想給你看。”張翠山點點頭:“什麼東西?”維雪拿出一條手帕:“這個。”張翠山接過來,一愣,道:“素素的!怎麼會在你這兒?”維雪笑道:“想見她?跟我來。” 維雪帶著張翠山來到行宮,殷素素安安穩穩的睡在床上,張翠山隔著窗戶,看著殷素素,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維雪道:“帶你來,目的很簡單。”張翠山笑道:“我想,岳父並沒有說錯,你是朝廷的人?”維雪點點頭:“對,我是郡主。”張翠山點點頭,道:“那,八大門派的人,都是你抓的了?”維雪笑著搖搖頭:“我一弱質女流,怎麼能打敗那麼多的高手?”張翠山道:“武林有人做了朝廷的鷹犬,對不對?” 維雪道:“漢人有句古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還會留著他們么?”張翠山道:“你究竟想做什麼?朝廷和武林一直都沒有瓜葛的!”維雪道:“你說沒有就沒有了?殷野王搶了維族進貢給皇叔的姑娘,皇叔雷霆大怒,吩咐我爹剷平武林。怎麼會沒瓜葛?” 張翠山道:“哪怕就是殷野王的錯,難道你皇叔就沒錯了麼?他已經行將就木,為什麼還要糟蹋年輕姑娘?!”維雪道:“這就是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你們漢人只顧著爭權奪位,才會不戰而敗!當初皇叔本來打算休戰,想不到你們漢人自亂陣腳,才讓我們有機可趁。說到底,是你們漢人放棄了自己的生活。既然你們放棄了,那就應該聽我們的話,做我們的奴僕才是!” 張翠山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幫素素救我?給我黑玉斷續膏?”維雪道:“我知道,中原武林最有威望的是少林,但最正派的,是武當。要想席捲整個武林,必須處理掉你們兩大門派。不和你們搞好關係,怎麼能夠贏呢?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張翠山道:“八大門派被你打的七零八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維雪道:“當初,料兵入關,不也僅僅憑著一瓶小小的悲酥清風,就把你們武林人士打的落花流水?”張翠山想了想,道:“你是說姑蘇慕容?慕容世家已經沉寂了好幾百年,怎麼可能又出現!”維雪道:“慕容世家一直都有著皇族的血統,為什麼不可以捲土重來?他們的後人,就是我們拿下你們的突破口!” 張翠山點點頭:“好,那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維雪看著張翠山的眼睛,道:“我要你做大將軍,做武林盟主,接管整個武林,為我所用。”張翠山哼笑道:“如果我不答應呢?”維雪笑著轉過身子,看著房中的殷素素:“如果不答應,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的師尊,師兄弟,還有你所關心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第六十八章:化作鷹犬忘恩義 殷素素睜開眼,看見張翠山面帶微笑,坐在自己身邊,抓著自己的手。殷素素立馬爬起來,抓住張翠山的手,道:“五哥,真的是你?我沒在做夢吧!”張翠山摸著殷素素的面頰,道:“傻瓜,當然是我了。”殷素素笑著撲在張翠山懷裡:“你去了哪裡?擔心死我了。”張翠山抱著殷素素,道:“放心,我沒事兒。都是我不好,讓你和寶寶受驚了。” 殷素素推開張翠山,道:“五哥,樓主是朝廷的郡主,她說……”張翠山點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現在,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寶寶,其餘的,交給我,好不好?”殷素素點點頭:“只可惜,現在沒有辦法和別人聯繫,不知道爹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張翠山道:“岳父找不到我,自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岳父,早就懷疑她了,只是想不到,真的噩夢成真。”殷素素道:“五哥,那你真的答應她的條件了?”張翠山搖搖頭:“放心,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屈服的。來,先吃早餐。”殷素素開心的抱著張翠山,幸福的閉著眼睛笑著。張翠山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詭譎難測。 殷天正道:“教主,維雪真的是朝廷的人,翠山已經被她軟禁了,想必八大門派還有素素,也是被她捉去的。”陽頂天道:“她一弱質女流,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殷天正道:“只怕有人幫她。”陽頂天道:“吩咐下去,大家小心。”殷天正衝著陽頂天耳語了一陣,陽頂天皺著眉頭:“他自己要求的?”殷天正點點頭:“計策,是我倆一起想起來的,不知道可不可行。”陽頂天道:“為今之計,只能搏一搏了。” 維雪湊在張翠山跟前,道:“想好了沒有?”張翠山推開維雪,道:“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我要先見見素素。”維雪笑道:“好啊,讓你見!”說著拍了拍手,殷素素被帶了進來。“素素!”張翠山喊道。殷素素看著張翠山,道:“五哥?”張翠山道:“素素!” 維雪攔在兩人面前,道:“誒,你還沒答應我的條件,答應了,就讓你們夫妻團聚!”張翠山皺著眉頭,道:“不可能!”維雪笑道:“不可能?你說的?”說著,拿起手中的小短笛,吹了起來。 殷素素眉頭緊鎖,捂住自己的肚子,趴在地上打滾:“好疼,好疼!”張翠山衝過去,扶住殷素素:“素素,怎麼了?素素!”殷素素咬著牙,抓著張翠山的手:“五哥,我肚子好疼,好疼!”張翠山緊緊抱著殷素素,殷素素搖著頭,道:“不行了五哥,我好疼,真的好疼!” 張翠山衝著維雪吼道:“別吹了!別吹了!”維雪置之不理,繼續悠閒地吹著。殷素素滿地打著滾,痛不欲生,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張翠山心疼的抱著殷素素,輕輕叫著:“素素!”殷素素抓著張翠山的手,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張翠山把手放進殷素素嘴裡,殷素素死死咬住張翠山的手,張翠山抱著殷素素,皺著眉頭,忍著痛,道:“別吹了,別吹了!我求求你啊!”維雪收了短笛,殷素素癱在張翠山懷裡,張翠山抱著殷素素,滿是心疼。 維雪道:“今天只是給你一個教訓,若是還不歸順,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走!”說罷,帶著下人走了。張翠山把殷素素抱到床上,給殷素素順著氣:“素素,素素!”殷素素睜開眼,撲在張翠山懷裡哭了起來:“五哥!” 張翠山含著淚,道:“對不起素素,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殷素素虛弱的笑著,摸了摸張翠山的臉頰。張翠山慢慢扶起殷素素,把她攬在懷裡,道:“素素,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相信我,不要怪我,好不好?”殷素素抬著淚眼,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你要做什麼?”張翠山搖著頭,笑著道:“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 殷素素道:“為什麼今早一睜眼,你就不見了?”張翠山一愣:“什麼?”殷素素環抱住張翠山,頭靠在他懷裡,道:“你叫人家好好好吃飯,養好身子,照顧好寶寶的,為什麼我吃完早餐,睡醒了之後,你就不見了?”張翠山心道:“這維雪,又用幻術來騙素素!”口上卻支吾道:“我,我是擔心外面太冷,所以出去關窗。想不到,卻被她帶走了,對不起,沒能一直守著你。” 殷素素笑道:“沒什麼,我只是醒來看不到你,我心慌。”張翠山笑著,理了理殷素素的頭髮,道:“我不會再離開你和孩子了。對了,你怎麼會中毒的?”殷素素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吃的東西有問題。五哥,孩子會不會有危險啊?”張翠山安撫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她只是想我幫她,若是你,或者是孩子出了事,我一定和她拼命!”殷素素點點頭,靠在張翠山懷裡,滿是安心。張翠山皺著眉頭,想著計策,滿心焦慮。 張松溪支起身子,推了推一旁的俞岱巖:“三哥,三哥!”俞岱巖睜開眼:“四弟,誒,這是哪兒!?”張松溪甩了甩腦袋:“我也不知道。看起來,像是地牢。”俞岱巖閉著眼睛,按著自己的腦袋:“我們不是在大殿上和師傅商議怎麼救五弟么?怎麼會在這兒的?”張松溪道:“我記得,吹來一陣風,然後我們都開始頭重腳輕的了。” 俞岱巖點點頭:“對,我記起來了。後來進來了兩個什麼玄冥二老,是不是?”張松溪掙扎著站起身,道:“不知道師傅他們在哪兒,怎麼樣了。”俞岱巖笑道:“不如找一找!”張松溪道:“找一找?怎麼找?”俞岱巖道:“難道你忘了,師傅教過我們,千里傳聲的!”張松溪笑道:“三哥好記性!對,那我們就找一找!” 莫聲谷和殷梨亭坐在地牢裡,莫聲谷四處拍著墻壁:“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殷梨亭道:“地牢嘍!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的?”莫聲谷想了想,撓撓頭道:“記不得了。”殷梨亭還想說什麼,只聽得俞岱巖的聲音傳了過來:“師傅,大哥二哥,六弟七弟,你們在哪裡?”莫聲谷道:“六哥,是三哥耶!”殷梨亭點點頭:“這是師傅教咱們的千里傳音,想必三哥他們也在附近,快回話!”莫聲谷點點頭,道:“好!” 宋遠橋敲著一旁的石壁,道:“這石壁這麼厚,得有相當大的人力物力才能把這裡變成地牢的。”俞蓮舟道:“師傅,您沒事兒吧?”張三丰笑著捋著鬍子:“整天在外面聽著那些傢伙訓道,倒不如,在這裡清淨清淨,也是難得的一件美事啊。” 宋遠橋笑道:“師傅,您倒是看得開。”張三丰搖搖頭:“苦中作樂罷了。其實要闖出去並不難,只不過,出去之後做什麼去哪裡,找誰算賬?其他門派又在哪裡?與其漫無目的,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亂闖,不如靜觀其變。”俞蓮舟點點頭:“師傅說的是。” 地牢裡傳來俞岱巖的聲音,宋遠橋道:“師傅,是三弟。”張三丰笑道:“這小子,能想起千里傳音,著實冷靜不少。聽這聲音,功力有損,讓他們好好休息,等身子恢復了,再想辦法。”宋遠橋點點頭,和俞蓮舟開始回話。 張翠山抱著熟睡的殷素素,想著對策,維雪敲敲門,走了進來:“想好了么?”張翠山輕輕放下殷素素,把維雪推出門。維雪笑著轉過身:“怎麼樣,考慮清楚了么?”張翠山點點頭:“我考慮清楚了,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三個條件!”維雪笑著點點頭:“好,依你,什麼條件?” 張翠山道:“第一,你要帶我去見武當的人,我要勸他們歸降。”維雪點點頭:“依你!”張翠山道:“第二,我做盟主也未有不可,但是要所有武林人士朝拜我才可以。”維雪想了想:“這……”張翠山道:“怎麼,不敢答應?”維雪點點頭:“好,依你!”張翠山笑道:“最後一個條件,我不僅要做你們的王爺,我還要娶你。” 維雪一愣:“什麼?”張翠山笑道:“怎麼,你不敢?”維雪道:“娶我?不怕殷素素打掉你的孩子?不怕殷天正要你的命?不怕違背江湖道義?”張翠山笑著攬過維雪道:“其實,在少林山下,我已經開始喜歡你了,難道你不知道?”維雪道:“我不信,你為殷素素,連命都可以不要,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放棄呢?” 張翠山笑道:“我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我也自然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不是么?”維雪看著張翠山,不可思議的笑著點點頭,張翠山把維雪攬進懷裡,道:“你若是成了我的娘子,我便是武林和官府的人,到時候,黑白兩道,橫來倒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維雪笑著靠在張翠山懷裡:“好,都依你!”張翠山道:“我要大肆鋪張,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張翠山,以後是最厲害的。”維雪點點頭,張翠山長舒一口氣,咬了咬嘴唇。 殷素素喝道:“張翠山!”張翠山回過身,殷素素從房間裡沖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張翠山道:“既然你聽見了,我也不解釋什麼了。明天,就把休書寫給你。”殷素素抓住張翠山的手:“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張翠山道:“娶了維雪,我要什麼有什麼,何況你本來就是魔教妖女,武林人士都不願意我和你在一起,正好順水推舟!待我做了武林盟主,我一定要這個武林,煥然一新!” 殷素素哭著:“你不要我,那孩子呢?你忍心看著孩子沒爹么?”張翠山緊緊抓著殷素素的手腕,惡狠狠地說:“孩子是我的,你一定要把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來,懂么!?”說完,把殷素素狠狠摔在地上:“找人看著她。那個孩子,我要。”維雪笑著點點頭,殷素素看著張翠山,懷著無限的絕望,咬著牙。 維雪帶著張翠山來到地牢,武當其餘六俠和張三丰坐在一起。莫聲谷道:“師傅,看,五哥!”眾人站起身,張翠山打開牢門,道:“讓各位受苦了。”宋遠橋道:“五弟,你怎麼會在這兒的?”張翠山道:“維雪郡主對我以禮相待,我想過了,跟著朝廷干沒什麼不好。師傅,師兄弟們,我此次前來,就是勸降的。” 俞岱巖站起身:“你什麼意思?”張翠山道:“我已經打算休了素素,迎娶維雪,到時候,大家都是皇親國戚,豈不快哉?”宋遠橋抬手給了張翠山一巴掌:“混賬!當初你為了娶弟妹,讓武當和整個武林為敵!現在,你又要做朝廷的鷹犬,你是不是瘋了?!”張翠山舔舔嘴角的血跡,道:“大哥,我當你們是兄弟,才來勸降,若是不答應,別怪我出手無情!” 俞岱巖道:“混蛋!你要是真的投靠了朝廷,我和你就不是兄弟!”莫聲谷和殷梨亭也隨聲附和道:“對!”張翠山歎了一口氣:“真的?”眾人點點頭。張翠山衝著張三丰跪下去,道:“師傅!我是為了兄弟,和武當的未來,才這麼做的,你會支持我的,對麼?”張三丰道:“你一直都是我最器重的人,可你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我只求你,不要傷害你的兄弟,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做事。” 張翠山道:“師傅,連你也不支持我?”張三丰背過身子,道:“走吧,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我張三丰,沒你這個賣友求榮,忘恩負義的徒弟!”張翠山站起身,道:“好,都嫌棄是我吧?那我們從此,恩斷義絕!”說著,抽搐腰間的刀子,劃斷了衣袖:“從此以後,武當再無張翠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遠橋道:“師傅,別傷心了。”張三丰道:“種善因,結善果。恐怕,這會是他最後的歸宿。”維雪在暗中看著,滿是歡喜的點點頭。 張翠山出了地牢,給了獄卒一瓶酒,道:“把這酒給他們喝了,喝完之後告訴我。召集人手,埋了他們。”獄卒點點頭,分別給武當弟子喝了,不多時,武當六俠還有張三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維雪走過去探了探脈:“你真的殺了他們?”張翠山道:“他們是我最大的阻力,既然不肯幫我,那就一腳踢開!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阻擋我的腳步。”維雪站起身,笑著點點頭。 第六十九章:忍辱負重救武林 眾人聽聞張翠山殺了張三丰和武當六俠,人人自危。空見道:“想不到,這張翠山真的是狼子野心,竟然連自己的師傅兄弟也能殺!”一個小沙彌:“師傅,咱們得罪了張翠山,會不會也難逃一死啊?” 崆峒派掌門道:“笑話!堂堂武林人士,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那張翠山若是真的想要做什麼武林盟主,也得先過了我這一關!”華山代掌門道:“此言差矣,我們現在猶如籠中鳥,困中獸,如何敵得過張翠山?” 空見道:“他能殺了張真人,說明心腸極其狠毒。我們若是不從,只怕是難逃一死!”崆峒掌門喝道:“難不成,就這樣讓他做了武林盟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寧願去死!” 張翠山走進門,道:“諸位若是真的想死,我也絕不會攔著!”崆峒掌門站起身,道:“小兒,你要殺要剮,衝著我來!別做那麼多無謂的口舌之爭!”張翠山笑道:“晚輩此次前來,是想讓大家明白事理。如今的皇帝雖不是漢人,但也不是一無是處。若是大家願意歸降,我定當替諸位前輩多多美言幾句。要個一官半職,不是南師。” 空見道:“想不到武當少俠,竟也會做那朝廷的鷹犬!”張翠山笑道:“大師,良禽擇木而棲,有何不可?大師無謂再做過多的爭執,聽晚輩一句勸,從了就是了!”空見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 張翠山又道:“過兩日,便是我和維雪郡主的大婚之日,晚輩自當帶各位出去,飲一杯喜酒。到時候,諸位莫要忘了恭喜我才是真。”空見道:“出家人,不願意喝這杯酒,施主請自便,阿彌陀佛!”張翠山看著牢裡的眾人,輕蔑的笑了笑,轉身出了地牢。 范遙向楊逍講述了張翠山的所作所為。楊逍皺著眉頭,對范遙道:“如此說來,那呆子真的打算做盟主了?”范遙點點頭:“沒錯,維雪是這麼說的。而且維雪說,那呆子已經把武當的人殺了,維雪親自去埋的。”楊逍搖著頭:“不對,這呆子怎麼可能轉了性?刺中定有蹊蹺!”范遙道:“你還是不信?”楊逍笑道:“他想騙別人,可騙不得我!” 范遙笑道:“那,我若是告訴你,他已經休了素素,你又會如何?”楊逍一愣:“真的?”范遙道:“那還有假?想不到張翠山,也是衣冠禽獸,為了功名利祿,照樣拋棄妻子!”楊逍道:“那,我們怎麼做?” 遙道:“好好練咱們的功夫,其餘的,和咱們無關。維雪不過是在利用呆子而已,等呆子沒了價值,自然,天下就是咱們的了。到時候,整個武林都被呆子攪得天翻地覆,咱們站出來做正面人物,不正合了咱們的意?”楊逍點點頭:“好,那我們就靜觀其變!” 殷素素趴在床上,不肯吃東西。維雪走進門,道:“為什麼不吃東西?”殷素素站起身,道:“我一直拿你當救命恩人,你為何要這麼對我?”維雪笑著坐在一旁,開心的吃了一口蘋果:“我怎麼對你了?我對你還不夠好?”殷素素道:“你為何要利用我?你到底把五哥怎麼了?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維雪道:“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撥亂反正。你本就是魔教的妖女,真的想和他長相廝守?簡直是做夢!我告訴你,他已經殺了武當六俠和漲三豐,我會推舉他做武林盟主,推舉他做王爺,到時候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能給他麼?!”殷素素道:“五哥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你一定是用幻術欺騙他!” 維雪道:“殷素素,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不妨告訴你,後天,就是我倆大喜的日子。你現在若是求求我,或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喜酒!”殷素素咬著牙:“混賬!”維雪笑道:“他不過是捨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好,我也不喜歡生育,懷胎十月,多麼辛苦!以後,我會好好對待我和他的孩子。至於你,生完孩子,我一樣也會殺了你!他同意了。” 殷素素愣在那兒,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維雪看了看桌上的飯菜,聳聳肩,道:“愛吃不吃,餓死也不是我的孩子,隨你!”說罷,轉身出了門,殷素素摸著自己的肚子,緊緊捏著拳頭。 維雪回到房間,張翠山倒在床上,喝著酒。維雪走過去,坐在床邊,奪下酒來:“不開心?借酒澆愁?”張翠山笑著坐起身,摟住維雪:“為何?我有何可愁?”維雪道:“你是怕他們不願意臣服於你?”張翠山笑著搖搖頭:“武林這些敗類,早就該殺了了事,何必多此一舉?我只是不明白,你給殷素素吃了什麼。” 維雪道:“哦,原來是心疼了。”張翠山按住維雪的肩膀,瞇著眼睛,伸出手,在維雪眼前晃了晃:“錯!我是怕你下毒,害了我的孩子。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傻里傻氣,有什麼缺陷。”維雪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那天蠶只不過在她腹部遊走,不會傷及胎兒的,你放心好了。” 張翠山看著維雪,道:“會不會有一天,你也這麼對我?”維雪笑著點著張翠山的頭:“你若是不聽話,一樣殺了!”張翠山笑著點點頭,倒在床上,蒙頭大睡。維雪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心道:“你真的會變成這樣?我到底,應不應該信你?” 成婚之日,張燈結彩。張翠山穿著新郎服,迎接著眾人。武林人士上著枷鎖,坐在台下。維雪看著眾人,道:“翠山,你開心么?”張翠山抓住維雪的手,笑道:“開心,我當然開心。”維雪笑著看著眾人,滿是幸福的道:“我從沒有想過,別人口中的好男人,會成為我的夫婿。”張翠山緊緊攬住維雪,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也從沒有想過,素素口中的好丈夫,會變成別人的男人。” 維雪皺著眉頭,一愣,發覺被張翠山點了穴道:“你!”張翠山笑道:“我是素素的丈夫,孩子的爹爹,師傅的弟子,兄弟們的兄弟,武林的木訥鬼,又怎麼會做朝廷的鷹犬?”維雪怒道:“你騙我!”張翠山道:“若不這麼做,怎麼能把他們聚集在一起,又怎麼能救他們?”維雪吼道:“來人啊!” 玄冥二老沖了出來,張翠山圈住維雪的脖子,道:“誰敢上來,我就殺了她!”維雪道:“張翠山,你逃不掉的!你就一個人,怎麼救他們?”張翠山笑道:“誰說只有我一個人的?”維雪還在發愣,台下早就吵嚷開了。 維雪定睛看去,發現武林人士的枷鎖早就被解開,各個龍精虎猛,張三丰帶著眾位弟子,站在最前排,陽頂天帶著明教的人,從天而降,埋伏在房頂的弓箭手,早就被殺的尸橫遍野。維雪道:“怎麼會是這樣?”張翠山道:“武林中有一種功夫,叫做閉氣功。埋在土下七天七夜,也不會死。而我娘是鬼醫,早就研製出了百毒不侵的解藥。我提前給師傅他們吃了解藥,認你的毒藥再毒,也傷不得他們分毫!我之所以要假裝殺他們,就是要你掉以輕心,讓他們擺脫你的束縛和控制!” 維雪道:“不可能!你們說話做事,我都一直看著的,你什麼時候給的解藥,什麼時候商議的對策?!”張翠山道:“武當功夫,千里傳音,沒有聽過吧?那日,我向師傅下跪的時候,把解藥放在草甸下,之後用千里傳音告訴師傅和兄弟們我的想法。怎麼樣?認輸了吧?” 維雪笑道:“哪怕你就得了他們,你也救不得殷素素?!”張翠山一愣:“什麼?”維雪笑道:“我一直都擔心,你會有所企圖,你會背叛我,所以今天,我根本沒讓他們帶殷素素來!” 俞岱巖和張松溪跳上台,道:“五弟,四處都找過了,沒有弟妹的身影!”維雪笑道:“你休想找到她!”張翠山掐住維雪的肩膀:“說,素素到底在哪兒!”維雪笑道:“我不會告訴你,我要讓她給我陪葬!”張翠山皺著眉頭咬著牙,看著維雪,一臉憤怒! 張三丰道:“翠山,你放了她吧!”空見道:“張真人,這女子心機頗重,切不可放虎歸山!”張三丰轉過身,道:“其實,這位姑娘並沒有做什麼大錯特錯之事。武林之所以遭此浩劫,完全是因為人心不古。各幫派之間心懷鬼胎,又都想爭名逐利,自然被朝廷有機可乘。我們一直把明教視為心腹大患,可是誰又曾想過,在這個民不聊生的年代,蒙古人統治漢人,我們的矛盾點究竟應該在哪裡?是應該繼續在武林中,做漢人互相殘殺之事,還是放下這個武林,放眼于天地間,去拯救被蒙古鐵騎傷害的漢人?” 眾人低下頭,互相看了看。張三丰繼續說道:“此次若非明教鼎力相助,只怕整個世間再無武林和八大門派,我們又哪裡來的臉面,繼續去圍攻明教?武林本就是一家,哪裡又有真正的善惡是非之分呢?”空見點點頭,道:“張真人所言極是,阿彌陀佛!”眾人點點頭,道:“張真人說的在理,說的在理!” 張翠山聽著張三丰的話,心裡頓時安穩了許多。維雪道:“這麼開心?不管殷素素了?”張翠山解了維雪的穴道,道:“把素素還給我,妳走吧!過去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維雪捏著自己的肩膀,道:“一筆勾銷?你們欠我的怎麼算?”張翠山道:“好,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了素素,有什麼,我一力承擔!” 維雪快走兩步,玄冥二老護住維雪,維雪道:“我承認,官兵確實不如你們武林人士功夫好,但是,你們不過也是烏合之眾,明白事理之人甚少。”說著,衝著台下張三丰道:“張真人,你德高望重,那麼我請你評評理,你的好徒兒好徒媳婦,欠了我兩次人情,我應該要他們怎麼還?” 張三豐道:“姑娘,施恩莫忘報,你心術不正,從一開始的付出就是錯的,又何必強調別人一定要回報呢?”維雪道:“張真人此言差矣,就算我心懷鬼胎,武林中不是有句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么?’怎的,我是朝廷郡主,這句話就可以作廢了?中原武林,也不過如此!只是胡言亂語,欺軟怕硬罷了!” 張三豐道:“不知姑娘想要我徒兒怎麼報答?”維雪轉過身子,看著張翠山,道:“我輸給這個呆子,也算是心服口服,他不殺我,也算是還了我一條命!”韋一笑笑道:“想不到,你還如此講道理!”維雪瞪著韋一笑,道:“我講不講道理,豈由得你來評判!張翠山,要想見殷素素,就一個人跟我來,若是發現多了半個人影,我就是拼個玉石俱焚,也要你們二人給我陪葬!” 張翠山衝著張三丰點點頭,張三丰道:“事已至此,各位,請回吧!以後我中原武林,莫要讓人家看了笑話,同心協力才是!”眾人點點頭。空見道:“張真人,如今武林群雄無首,張真人德高望重,不如就做了盟主吧!”眾人點頭稱是。張三丰搖搖頭:“貧道只想逍遙過日子,不想再有什麼紛爭,諸位另選他賢吧!”說罷,帶著武當弟子走了,眾人互相看了看,也相繼離開,各自回去。 維雪看著張翠山,道:“你跟我來!”張松溪和俞岱巖攔住張翠山:“五弟!”張翠山道:“三哥四哥放心,你們先隨師父一起回去,我稍後便會。素素是我妻子,我不能不管。”俞岱巖道:“這傢伙詭計多端,小心才是!”張翠山點點頭。維雪喝道:“還去不去找你娘子了?”張翠山同俞岱巖和張松溪告了別,跟在維雪後面。 俞岱巖道:“四弟,要不要跟著去?”張松溪搖搖頭:“這姑娘,言出不遜,只怕真的是心狠手辣之輩。莫要去了,免得真的傷了五弟妹。”俞岱巖道:“一個丫頭,抓住她打一頓,就不信不招!”張松溪道:“今天若是洛芙被捉了,你還敢這麼說么?” 俞岱巖愣了愣,撓撓頭,嘿嘿一笑。張松溪推了推俞岱巖:“走吧,你的洛芙姑娘,或許已經在武當山腳下,等著你了!”俞岱巖推了推張松溪:“你的易姑娘不也在嗎?”張松溪笑著搖搖頭,轉身走了。俞岱巖道:“喂,四弟,等等我!” 韋一笑看著維雪,道:“教主,呆子會不會有事?”陽頂天笑道:“那是他的妻兒,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我們回去吧!”殷天正道:“教主,剛剛有人看見了逍遙二子。”陽頂天歎了一口氣:“不爭氣的傢伙,真的是他倆。以後,我明教也出了敗類了!” 韋一笑道:“教主,要不要召他倆回來?”陽頂天搖搖頭:“我倒是想看看,二子能搞出什麼名堂,若是真的做了朝廷的鷹犬,那我明教,再無此二人就是了!”韋一笑點點頭,殷天正目送著張翠山,心裡一陣擔憂。 第七十章:武林衛道又一關 張翠山跟著維雪和玄冥二老來到後花園,張翠山道:“素素呢?”維雪道:“我說過,你還欠我一條命!”張翠山道:“你想如何?”維雪上前一步,靠在張翠山面前:“我想要你還我!”張翠山看著維雪,道:“好,你若放了素素,我這條命與你便是!”說著,甩出判官筆,刺著自己的脖子:“你放了素素,我就死在你面前!” 維雪道:“要是想讓你死,你早就死了好幾次了,我何必等到現在?”張翠山收了判官筆:“那你想我做什麼?”維雪道:“你們不是情比金堅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多少默契。殷素素,我就關在這大宅子裡面,你若是一炷香的時間內,能找到她,我便放你們走,否則,等著給殷素素收尸吧!” 殷素素睜開眼,頭頂傳來零零星星的陽光。殷素素道:“奇怪,這是哪裡啊?”殷素素動了動,發現周圍是銅壁鐵墻。殷素素道:“壹定是那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把我關在這兒的。是怕我會鬧了五哥和她的婚禮麽?”殷素素慢慢站起身,道:“現在,恐怕五哥已經和她拜堂了吧?” 維雪拿出短笛,道:“壹炷香的時間,開始!”說著,吹起了短笛。玄冥二老在壹旁點起了香,張翠山來不及反應,急忙奔了出去。 張翠山站在庭院中央,大聲喊著:“素素!妳在哪兒,妳回答我啊素素!”周圍只能傳來維雪的笛聲,張翠山捏著拳頭,心道:“我不能慌,素素身體裏還有天蠶,我不能再讓她受苦了!”想著,便又往前面走了兩步。笛聲戛然而止。 張翠山壹愣,又退了兩步,笛聲又響了起來。張翠山道:“維雪的笛聲會引起天蠶的吞噬,如果素素不在這個範圍,吹笛就沒用了。這麼說,素素應該就在這兒附近!”想到這兒,張翠山卯足了勁兒,喊道:“素素,你在哪兒呀?素素!?” 殷素素抬著頭,聽著張翠山的呼喚:“五哥?五哥!我在這裡,五哥!”玄冥二老聽著殷素素的□□,道:“郡主,真的不管他?”維雪繼續吹著笛子,不做聲。殷素素靠在鐵壁邊上,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奇怪,這次聽笛聲,怎麼會不疼的?”維雪吹著笛子,看著自己的椅子,目不轉睛。 張翠山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又回到了後花園。維雪笑道:“怎麼,放棄了?”張翠山看了看所剩無幾的香,猛地跪了下去:“我求你,把素素還給我。”維雪愣在那兒,丟了笛子:“什麼?”張翠山抬起頭,眼裡噙著淚水:“我求你,素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不能沒有她。維雪,我求求你,你就當可憐我,把素素還給我,好麼?” 維雪怒道:“張翠山!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是只跪師尊和雙親么?你現在算什麼?”張翠山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素素,什麼尊嚴什麼道義,我都不管!我只想她平平安安的回來,我只想她和孩子能安安穩穩的過這一輩子!”維雪癱坐在一旁,道:“你果然還是愛著她,一直都是。” 維雪挪動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一旁的椅子動了起來,花園中間出來了一個洞。張翠山跑過去,殷素素靠在裡面,虛弱的望著張翠山。“素素!”張翠山開心的喊了一聲,跳了下去。維雪扣動了機關,洞口消失了。維雪看著地面,道:“張翠山,我對你怎樣,你真的不知么?” 張翠山扶住殷素素,道:“素素,你怎麼樣?”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哭著咬著嘴唇,狠狠扇了張翠山一巴掌:“你還知道我?是不是來看看我死沒死?”張翠山緊緊抱住殷素素,道:“對不起素素,我知道是我錯。我只是騙她,想讓她放鬆警惕。我和岳父商定好了計策,現在八大門派的人都被救了出來,沒事了素素。” 殷素素苦著臉:“真的?”張翠山點著頭:“嗯,自然是真的!”殷素素笑著抱住張翠山:“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張翠山輕輕推開殷素素,道:“讓我看看,是不是完好無損?” 殷素素擦了擦眼淚:“你看呢?”張翠山道:“我擔心的要死。那天看你那麼受苦,我好難受,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素素,你怪不怪我?” 殷素素笑著捏著張翠山的臉:“怪你跟我一起關在這裡?”張翠山笑道:“那你怕不怕?我救了八大門派,又騙了她,她一定很死我。”殷素素鑿了張翠山一下:“你說,你有沒有和她那個?” 張翠山皺著眉頭:“什麼?”殷素素嘟著嘴巴,道:“你要和她談婚論嫁,有沒有不安分?”張翠山笑道:“我是要救人,不是真的娶娘子的好不好?更何況,我的娘子,只有你一個。” 殷素素笑著靠在張翠山懷裡,道:“五哥,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張翠山握著殷素素的手,道:“不能生同寢,不如死同穴,能夠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好。”殷素素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可惜,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世。” 張翠山摸著殷素素的肚子,道:“孩子,是爹對不起你和娘,讓你和娘親受苦了。”殷素素道:“孩子說,他爹爹明是非,分善惡,是個好爹爹,他和娘親,都不會後悔的。”張翠山幸福的抱著殷素素,親著她的額頭:“素素,若是這次大難不死,我一定再也不離開你了。”殷素素笑著閉著眼睛,靠在他懷裡,點點頭。 一旁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殷素素道:“五哥,什麼聲音?”張翠山四處查看了一下,道:“這個維雪,想要淹死我們。”殷素素抓著張翠山的肩膀:“那怎麼辦?五哥,你別管我,你快想辦法走!”張翠山抓著殷素素的手:“我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相信我。”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想了想,道:“素素,上來!”說著抱住殷素素。 殷素素道:“五哥,做什麼?”張翠山笑道:“抱穩了!”殷素素點點頭,張翠山使了一招壁虎游墻,踩著鐵壁遊走到了洞口。殷素素笑著拍著手:“五哥,好棒!”張翠山用四肢撐著鐵壁,道:“素素,看看能不能打開!”殷素素點點頭,撐了撐洞口:“五哥,打不開!” 張翠山道:“用力,再試試!”殷素素運功推了推,搖搖頭:“還是打不開!”張翠山笑道:“看來,咱倆命絕於此了。”殷素素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殷素素紅著臉,道:“真是的,這會兒還能餓了。”張翠山笑道:“素素,你累了,就趴著睡會兒。” 殷素素搖搖頭,靠在張翠山懷裡,道:“我要看著你,一直到最後一刻。”張翠山笑著點點頭:“那好,姑且把這水聲當雨聲,享受我們最後一刻的浪漫。”殷素素笑著點點頭,兩個人靠在一起,聽著水聲,滿是溫馨。 不知道過了多久,殷素素覺得上房明亮了起來,洞口被打開了。殷素素推著張翠山:“五哥,五哥!?”張翠山撐著墻壁,閉著眼睛,沒有反應。兩個人把殷素素和張翠山拖了上去,維雪看著張翠山,道:“他為了讓你有足夠的氧氣呼吸,用了閉氣功,並無大礙!”殷素素笑著抱著張翠山:“太好了,五哥,你醒醒啊!” 張翠山慢慢睜開眼,咳嗽了兩聲:“素素,我們死了?”殷素素笑著搖著頭:“沒有,我們還活著!”張翠山支起身子,看著維雪:“你不殺我們?”維雪道:“你們走吧!從此以後,好好的生活。我想明白了,朝廷和江湖,是兩個世界。不過,我告訴你,等你退出江湖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剷平它!” 張翠山笑道:“好,謝謝你的不殺之恩!”維雪轉過身子,快走了兩步,突然立住腳:“我問你,我們接觸了這麼久,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張翠山笑著握著殷素素的手,道:“這一生,我只對我娘子動心,只對我娘子動情。”殷素素緊緊扯著張翠山的手,笑著點點頭。維雪閉著眼睛,吼道:“走,你們給我走!” 殷素素扶起張翠山,張翠山衝著維雪道:“保重!”轉身帶著殷素素走了,維雪回過身,看著二人的背影,望向天空,眼淚緩緩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張翠山背著殷素素,一路說說笑笑。殷素素攬著張翠山的脖子,道:“五哥,郡主駙馬爺,你也不做?”張翠山笑道:“別說是什麼駙馬,就是把整個天下給我,我也不稀罕。我想好了,如果師傅准許,我們就離開武當,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開心心的,過屬於我們的小生活,好不好?” 殷素素捏著張翠山的耳朵,道:“你捨得么?”張翠山點點頭:“捨得,自然捨得。到時候,我們和娘還有舅舅一起,共敘天倫之樂。想著就好幸福!”殷素素道:“嗯,如若真的能做到這種境界,我也願意放棄一切,和你歸隱山林,過閒雲野鶴的生活。” 兩個人正說著,前面傳來一陣笑聲。殷素素望了望,道:“五哥,是張真人啊!”張翠山背著殷素素,快步跑過去:“師傅!師傅!”張三丰帶著眾位弟子等待在樹林里,聽見張翠山的喊聲,急忙抬頭看。 莫聲谷道:“師傅,是五哥和五嫂!”眾人迎了上去,張三丰道:“翠山,沒事兒吧?”張翠山搖搖頭:“沒事兒。維雪沒有為難我們,還說,以後不會再打武林的主意了。”宋遠橋道:“想不到我們八大門派,會輸在一個小丫頭手裡。” 張松溪道:“武林勾心鬥角,誠如一盤散沙,也不見得有多少凝聚力。如果不是各懷鬼胎,又怎麼會輸的如此容易?”俞蓮舟道:“朝廷能夠在短時間內,籠絡到那麼多能人異士,又能讓他們死心塌地,也確實有可取之處。” 俞岱巖道:“要我說啊,這些都不是關鍵。最主要的,是老禿驢們也不追著五弟要個說法了,五弟救了整個武林,咱們武當,可是爭了臉了!”張翠山道:“這次能夠一舉擊破朝廷的陰謀,完全是靠了岳父和陽頂天的幫忙。只不過,如此一來,又加深了武當和明教的關係,只怕是以後,武當要忍受的閒言閒語就更多了。” “怎麼?現在又開始嫌棄我明教了?”陽頂天帶著殷天正等人出現在樹林里。張翠山道:“這次,有幸得到教主的鼎力支持,翠山感激不盡,無以為報!”陽頂天笑著看著張翠山,不做聲。張三丰道:“如今只道是武林欠了明教太多,以後,怕是不知道怎麼還了。” 陽頂天笑道:“不用還,此事證明我陽頂天用人有方,比所謂的名門正派好上千倍萬倍。我應當高興才是,張真人,你說對么?”張三丰點點頭:“我武林確實諸多弊端,經此一役,我相信,以後定然會有改觀的。” 陽頂天搖搖頭:“此言差矣。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依我看,這八大門派,已經是那扶不起的阿斗,再無發展的可能了。我明教若是想稱王稱霸,輕而易舉!”張三丰笑道:“武林雖然殘破不堪,但是仁人志士大有人在,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胡作非為!”陽頂天笑著點點頭:“但願如此嘍。” 殷素素笑著跑過去:“爹!”殷天正扶住殷素素,道:“來,讓爹好好看看,有沒有受傷?”殷素素笑著搖搖頭:“素素還能見到爹,真是幸福!”殷天正嗔怪道:“若不是這次浩劫,你何時才能跟著這呆瓜回門看看爹?” 殷素素回身看著張翠山,張翠山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岳父大人,小婿在這兒,不滿意,您直說就好。”殷天正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打算如何?”張翠山道:“武當剛被洗劫一空,小婿應當回去幫忙才是。” 張三豐道:“翠山,你跟著去吧!武當還有這麼多人,沒關係的。”張翠山支吾著,不肯答應。殷素素想了想,道:“爹啊,不如我們回天鷹教,別回光明頂了?女兒,想家裡的荷花了!”張翠山笑著衝著殷素素點點頭。陽頂天道:“哦,原來呆子不是不想陪素素回門,而是怕上我的光明頂啊?”張翠山陪著笑,不做聲。 陽頂天道:“鷹王,就帶他倆回天鷹教吧!正好閒來無事,我也去天鷹教坐坐。”殷天正點點頭:“翠山,你娘親和舅父,我已經接到天鷹教了,這次,咱們來一個真正的一家團聚!”張翠山笑著牽著殷素素的手,笑道:“有勞岳父了!”殷天正道:“好說!教主,不如一起去吃頓便飯?”陽頂天點點頭,眾人散開,各自回了。 范遙看著身邊的楊逍,道:“這呆子這次可是出盡了風頭,會後怎麼辦?”楊逍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笑著搖搖頭:“想不到,那個郡主也是個凡夫俗子,竟然會喜歡上這個呆子。好在咱們神功已成,等老頭子回了光明頂,咱們把咱們應得的,要回來就是了!”范遙點點頭:“萱兒也練成了,咱們,可以在這風雨飄搖的武林里,好好折騰一番了!”楊逍道:“整個武林,都會是我的!誰都別想和我搶!” 第七十一章:生父未認親已逝 張翠山和殷素素跟著殷天正回到明教,凌慕華和凌楓迎了出來:“素素,沒事兒吧?”殷素素微微一頷首:“讓娘親和舅父擔心了,媳婦沒事兒。”凌慕華道:“翠山,素素現在有了身孕,你得好生照料,沒事兒別到處亂跑,多陪陪素素!”張翠山握著殷素素的手,點點頭:“知道的娘親,放心吧!”凌慕華道:“素素,快來,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眾人入了席,殷天正道:“大家稍等,還有一個人。”凌慕華看著張翠山,張翠山道:“還有素素的義父,陽頂天陽教主。”凌慕華一愣,陽頂天走進門:“讓大家久等了!”凌慕華站起身:“對不起各位,我還有事兒,現行告辭!”說罷,站起身就走。 張翠山追了出去。陽頂天尷尬的笑了笑:“這~”殷素素道:“可能是婆婆真的有要緊事吧!大家先吃!”凌楓看著陽頂天,不做聲,陽頂天衝著凌楓點點頭,凌楓喝了一口酒,沒有理會。殷素素看著兩人,低頭吃著菜,心裡犯著嘀咕。 張翠山追上了凌慕華,道:“娘,您等等我,娘!”凌慕華站住腳:“怎麼把他帶回來了?”張翠山道:“岳父邀請的,我又做不得主。”凌慕華道:“以後少見面。”張翠山道:“其實,這次多虧了他,不然……”凌慕華道:“那你想跟著他做事,叫他義父嘍?”張翠山癟癟嘴:“那倒沒有。娘啊,您別生氣,他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沒忘,真的!” 凌慕華轉過身,道:“娘是怕你被騙,你這孩子,總是木訥不堪,娘是怕你吃虧。”張翠山笑著道:“孩兒知道,讓娘操心了。”凌慕華道:“明日,我就和你舅父回去,你陪素素在這兒呆幾日。”張翠山點點頭:“誒,好咧。” 陽頂天跟著凌楓走到後花園。凌楓道:“想不到二十多年了,咱們又見面了。”陽頂天笑道:“是啊,物是人非,一轉眼,連兒子都成家立室了。我就快要做爺爺了。”凌楓笑道:“哦?楊逍成親了?那倒是喜事。”陽頂天收住笑:“我說的是誰,你不會不知道。” 凌楓搖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陽頂天道:“翠山是我兒子,你怎麼會不知道?”凌楓道:“誰說翠山是你兒子的?”陽頂天歎了一口氣,道:“當初離開慕華,是我不對。我已經想要補償了,我失蹤了好久,就是為了找慕華和孩子。只可惜,我找到的不是翠山,也沒找到你們。” 凌楓道:“你可知道,你差點兒害死我們。八大門派知道你要尋找鬼醫,立馬派人來查探慕華的下落,慕華擔心的要死。若不是張三豐有心護我們,我們可能早就被人大卸八塊了。你這也叫做補償?”陽頂天道:“我只是沒想到會走漏了風聲,好在翠山機靈,及時找到了你們。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凌楓道:“誒,別說的這麼好聽。慕華的意思很明確,不會認你,更不會讓翠山認你。”陽頂天道:“凌楓兄,翠山怎麼說都是我的親生骨肉,何必要像仇人一樣對我?我聽俞岱巖說,翠山說我是他的殺父仇人。凌楓兄,慕華就算再恨我,也不能扭曲事實,讓翠山恨我一輩子呀!” 凌楓道:“這話,別和我說,我那妹子,倔強的很,我是管不住,勸不動。”陽頂天道:“也罷,都這個年紀了,又不是小孩子。只希望,翠山和慕華以後,都能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凌楓點點頭:“你若不參與,自然好的很。”殷素素躲在一旁的亂石後面,心道:“五哥真的是教主的兒子,天那!” 殷素素回到房內,張翠山道:“素素,去哪裡啦?”殷素素關上房門,按住張翠山,道:“五哥,有一件事兒,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張翠山道:“傻瓜,什麼事兒不能說啊?說說看。”殷素素道:“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張翠山點點頭:“好,說吧!”殷素素道:“我今天,聽到舅父和義父的談話了。”張翠山皺著眉頭:“那又如何?” 殷素素坐在床上,道:“義父和舅父說,你,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張翠山瞪大了雙眼:“什,什麼?”殷素素道:“我就說義父不會害你的。”張翠山猛地站起身子,道:“這,這怎麼可能,不行,我得去找娘親問個明白!” 殷素素攔住張翠山,道:“婆婆已經回武當山了。五哥,你別著急嘛,你是義父的兒子,有什麼不好?現在,父母雙全,等孩子出世了,我們就是完整的一家人了,幹嘛還要生氣呢?” 張翠山道:“想不到我口口聲聲要消滅明教,竟然是要去殺我親爹!我娘也是,怎麼能編這麼個故事來騙我,萬一我真的錯手殺了他可怎麼辦!”殷素素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再想了。婆婆只是想保護你而已,不想給你找麻煩。” 張翠山歎了一口氣,握住殷素素的手,把她攬在懷里,道:“你不懂,如果我的身世被別人知道了,怕是又有的煩了。”殷素素笑道:“不怕,這麼多困難我們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張翠山捏捏殷素素的臉:“傻瓜,以前是孤身一人,有什麼好怕的?現在,我不僅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不想你們有事。”殷素素道:“那,明天我們就回去,找婆婆問清楚,好不好?”張翠山擁住殷素素,點點頭。 陽頂天回到光明頂,想著凌楓的話,不住搖著頭。楊逍靠在門外的柱子上,看見陽頂天,楊逍立馬站直了身子,道:“爹。”陽頂天道:“還知道回來?進來說!”楊逍點點頭,跟著陽頂天進了房間。 陽頂天道:“你和范遙,去哪裡了?”楊逍道:“我們,去找呆子了啊!”陽頂天哼笑道:“你是我兒子,我會不知道你怎麼想?”楊逍低著頭,道:“一切,都逃不過爹的法眼。”陽頂天倒了一杯茶,道:“說說吧,都做什麼了?”楊逍猛地跪在地上,道:“爹,孩兒知錯,孩兒聽了維雪的胡話,想著要明教藉助朝廷的力量稱王稱霸。爹,孩兒知道錯了,您原諒孩兒吧!” 陽頂天道:“起來吧!知錯就好,以後,別再嫉妒翠山。我也不知道你和范遙學的是什麼功夫,我只希望,你走正路,別胡亂害人。”楊逍點點頭:“放心吧爹,我知道的。”陽頂天點點頭,飲了一口茶。楊逍看著陽頂天,嘴角浮現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夜幕降臨,陽頂天只覺得心煩氣躁:“奇怪,今日怎麼總是心神不寧的?”陽頂天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得披上衣服,迎著月光,來到庭院中散步。 一個人影閃了過去。陽頂天喝道:“誰?竟然來光明頂造次!”楊逍咳嗽了兩聲,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爹,是我。”陽頂天皺著眉頭,道:“這麼完了,你不休息,亂跑什麼?”楊逍道:“爹,你是不是覺得那呆子比我好?”陽頂天點點頭:“對,翠山確實比你優秀。”楊逍用手撥弄著庭中的樹葉,哼笑道:“那,你會把教主的位子傳給他了?”陽頂天走到楊逍身邊,道:“怎麼,你怕?” 楊逍道:“怕?我怕什麼?這一切本來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陽頂天道:“那你又來問什麼?”楊逍道:“爹,你不覺得你老了么?你是時候休息了。明教,還是交給年輕人好。”陽頂天道:“怎麼,你想做這教主?你還不夠這資格!”楊逍道:“教主自古能者居之,倫功夫,我不在任何人之下!” 陽頂天道:“可是論心術,你早就輸了。”楊逍吼道:“什麼心術!你分明是嫌棄我,不想把位子傳給我才這麼說的!爹,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也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就這麼偏心!”陽頂天道:“臭小子,你!”正說著,只覺得一股悶氣直衝腦門,陽頂天一俯身,竟吐出一口鮮血。 楊逍道:“爹,你就好好頤養天年,把明教安心的交給我,好么?”陽頂天指著楊逍罵道:“你這個不孝子,你竟然下毒!”楊逍道:“爹,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答應我,把明教教主的位子讓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別怪我出手無情!”陽頂天仰天大笑道:“我想不到,我辛苦栽培的兒子,到頭來成了我的仇人,還要殺了我,好,好!” 楊逍道:“夠了,我沒時間跟你墨跡,快把聖火令拿出來!”陽頂天道:“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楊逍把拳頭捏的嘎嘎作響:“那,你就帶著聖火令,進棺材吧!”說著,衝著陽頂天就是一掌。陽頂天飛了出去,撞碎了一旁的假山。陽頂天支撐起身體,楊逍越走越近:“老不死的,我真想不到,你也這麼頑固!”陽頂天想了想,拋出一個煙幕彈,轉身逃了。楊逍用手揮開煙幕,道:“老不死的,看你往哪兒逃!” 陽頂天一路跑著,來到了武當後山。凌慕華正在收拾藥材,看見陽頂天先是一愣,轉身就要走。陽頂天苦叫一聲:“慕華!”就癱倒在地上。凌慕華回過身,扶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陽頂天,輕輕歎了一口氣。 張翠山扯著殷素素的手,兩個人漫步在後山。殷素素捏捏張翠山的臉:“好了五哥,別苦著臉,一會兒,嚇到婆婆怎麼辦?”張翠山憂愁道:“我是擔心,以後的日子。娘肯定不會讓我認他,那我以後怎麼辦?看見了,就裝作不認識,還是繼續把他當仇人?”殷素素道:“好了你,亂想什麼呢?以前你不知道教主是你爹,現在知道了,婆婆還能不讓你認?你自己怎麼想?你怕不怕,別人說你是明教的人?” 張翠山搖搖頭:“我,我也說不好。其實,我挺希望我有爹的,像你說的,等孩子出世了,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多好。”殷素素笑道:“那,你就對婆婆說呀!你這麼說,或許婆婆也就同意了呢?”張翠山嘟著嘴巴鼓著氣,點點頭。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看著遠處傳來陣陣濃煙。張翠山道:“奇怪,怎麼煙這麼大?”殷素素到:“會不會是婆婆和舅父在燒東西啊?”張翠山道:“四周都是樹木,今天又有風,舅舅和娘不會這麼不知輕重的。一定是出事了,快走!” 凌慕華渾身是血趴在地上,一旁,凌楓的身上插滿了箭。張翠山飛奔過去,扶起凌慕華:“娘,你怎麼了?娘!”殷素素跑到凌楓身邊,查看了一下凌楓的傷勢,衝著張翠山搖搖頭。張翠山含著眼淚道:“娘,你醒醒啊娘,您別嚇唬我啊娘!”凌慕華緩緩睜開眼:“翠山。”張翠山握住凌慕華的手:“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誰做的?誰做的!?” 凌慕華緊緊握著張翠山的手,道:“別怪你爹。別怪他!”張翠山含著淚,咬著嘴唇,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凌慕華道:“答應我,照顧好你爹,求你。”張翠山閉著眼睛,點著頭:“我會的,你放心吧娘,我會的。” 凌慕華看著張翠山,道:“好孩子,娘先走一步,照顧好素素。”張翠山點點頭:“我會的,我會的娘。”凌慕華笑道:“別去報仇。娘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當初愛錯了人。是娘害了你,對不起。”張翠山搖著頭:“不,是孩兒不好,孩兒應該早些回來,娘和舅舅就不會……娘,您堅持住,堅持住啊!” 凌慕華喘了一口粗氣,閉上了眼睛。張翠山抱著凌慕華嚎道:“娘,娘!”殷素素跑過去,抱住張翠山:“五哥,你別這樣,五哥!”張翠山低著頭抱著凌慕華哭著,殷素素靠在他身上,跟著抹著眼淚。 一旁的石洞里,爬出一個人。張翠山和殷素素定睛看去,原來是陽頂天。陽頂天一失往日的風采,披頭散髮,嘴角掛著鮮血,衣服破爛不堪,邊爬邊喊著:“慕華,慕華!”張翠山放下凌慕華,怒氣沖沖的走過去,一把抓起陽頂天:“都是你!是你,是你害死我娘的!” 陽頂天不予回答,只是看著凌慕華的尸體,口中叨唸著:“慕華,慕華!”張翠山含著淚,衝著陽頂天吼著:“你回答我啊,是不是你害死我娘的,你說啊!”殷素素跑過來,按住張翠山的手:“五哥,你別這樣,你這樣會嚇到他的。”張翠山鬆開陽頂天,陽頂天爬到凌慕華身邊,握著凌慕華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張翠山含著眼淚,拽開陽頂天的手,抱起凌慕華:“是你害死娘的,你沒資格說對不起!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陽頂天拽著張翠山的腿:“不要,求求你,讓我再看看慕華,我求你!”張翠山氣的渾身發抖,衝著陽頂天就是一腳:“走,趁我還不想殺了你之前,走!”殷素素道:“五哥,別這樣。怎麼說,他都是你爹啊。” 張翠山苦笑道:“我沒有這樣的爹,我沒有會害死我娘的爹!”說著,抱著凌慕華轉身就跑了。殷素素扶著陽頂天:“義父,你要不要緊?”陽頂天道:“我中了毒,武功盡失,我不想這樣的。”殷素素道:“我知道,五哥也是一時心急,才會胡言亂語的。婆婆臨終的時候交代過,要照顧好您,您別著急。” 陽頂天道:“翠山說的沒錯,我不配做他的父親,不配做慕華的丈夫。”殷素素道:“義父,您別多想了,起來,我帶你回武當。”陽頂天搖搖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道:“不要再給翠山找麻煩了。”殷素素道:“義父,您說什麼傻話呢?五哥是您的兒子,他不照顧您,誰照顧您呢?” 陽頂天推開殷素素,道:“是我種的因,我就應該負責。”說著,趔趔趄趄朝遠方走去,殷素素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張翠山埋葬了凌慕華和凌楓,跪在他們的墳前,遲遲不肯走開。殷素素走過去,跪在墳前,擁住張翠山:“五哥,別這樣。”張翠山閉著眼睛,道:“我是不是不應該讓娘親和舅父回來?如果不回來,就不會這樣了。”殷素素道:“五哥,這是命,怪不得你。”張翠山苦笑道:“命?命中註定我娘就應該為他去死?這是什麼命,什麼天!” 殷素素道:“五哥,我知道你難受。你不能垮,義父還需要你。”張翠山搖著頭:“不,他不是我爹,我不會管他!”殷素素自知多說無益,只是靠在張翠山的身上,不在做聲。 莫聲谷跑了過來,道:“五哥,少林寺來的消息,陽頂天被抓了。”張翠山皺著眉頭握著拳頭,看著墓碑,道:“娘,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殷素素看著張翠山,心裡一陣慌亂。 第七十二章:策馬江湖天涯行 張翠山帶著殷素素回到武當。眾人在大廳裡商議。宋遠橋看見了張翠山,便道:“五弟,你還好吧?”張翠山點點頭,俞岱巖道:“五弟,二老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別擔心,兄弟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為二老報仇!”張翠山點點頭:“有心了。” 張三丰看著張翠山,皺著眉頭不做聲。張翠山鬆開殷素素的手,道:“師傅,少林那邊兒怎麼說?”張三丰道:“空見大師,在湖邊發現了陽頂天。陽頂天身負重傷,筋脈筋斷。空見大師準備召開武林大會,商討如何處置陽頂天。”張翠山道:“有沒有說,有什麼計劃?”張三丰道:“要麼殺了,要麼,永遠囚禁在少林。還沒有談論這個事情,所以現在還不清楚。” 張翠山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張三丰道:“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張翠山看著張三丰支吾著,欲言又止。張三丰拍拍張翠山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考慮清楚再做。八大門派準備在武當召開武林大會,你還有時間。”張翠山看著張三丰的眼睛,張三丰滿是愛憐,張翠山咬著嘴唇,點點頭。 張翠山坐在涼亭裡,看著手中的茶杯發呆,想著凌慕華臨終時說的話。“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如果不救他,豈不是違背了娘的遺願?可是救他,就等於同武林作對,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殷素素給張翠山披了一件衣裳,道:“天冷,小心著涼。”張翠山伸手攬住殷素素,讓她坐在自己懷裡,道:“怎麼還不休息?”殷素素道:“看你愁眉不展的,我怎麼有心思去休息?”張翠山看著殷素素,道:“素素,如果我想……” 殷素素伸手捂住張翠山的嘴巴,道:“你聽我說。我想好了,我們離開武當好不好?我們去找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小村莊,男耕女織,去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再也不管江湖的事情。白天,我帶著孩子們去田野種菜,你就帶他們去捉青蛙,做遊戲。晚上,你就教他們功夫,我教他們讀書識字。我們一起去池塘里捉魚,去放風箏,去踏青。一起摘蘋果,織布,堆雪人。天冷的時候,我們就圍著火爐,講故事,吟詩作對。哇,一想起來就好幸福。” 張翠山含著眼淚,輕輕推開殷素素的手,道:“我知道,確實好美,好幸福。但是素素,我……”殷素素繼續捂著張翠山的嘴巴,道:“不要再說了,我們馬上收拾東西走,好不好?”張翠山道:“我也很想和你去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可是素素,我答應過娘,我會好好照顧爹的。” 殷素素從張翠山的懷裡掙脫出來,喊著眼淚吼道:“我不想聽啊!我怕,我怕你這次去會回不來。八大門派的人都瘋了,如果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明教曾經救過八大門派又如何?現在不還是一樣要殺了義父?什麼光明磊落,什麼名門正派,都是胡扯!” 張翠山捏著拳頭,低著頭,咬著牙不做聲。殷素素擁住張翠山,哭道:“我不想你去送死,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爹,你懂不懂啊!”張翠山拽住殷素素,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捨不得你。可是素素,如果我不去救他,我就是不孝,娘泉下有知,也會怪我的。”殷素素推開張翠山哭著道:“那我呢?你完全不在乎我和孩子是不是?” 張翠山道:“我當然在乎你,也在乎孩子。我不想讓我孩子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只知道顧全自己,任由他祖父去死的人!孩子會怎麼想,我又會怎麼想?我不管這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要去闖。”殷素素道:“好,你去,我不攔著你!既然你一心想死,那我和孩子,就去下面等你!”說著,殷素素就要撞向一旁的假山。 張翠山攔住殷素素,把她抱在懷裡:“做什麼?你別傻了素素!”殷素素拍著張翠山的胸口:“我恨你啊!恨你一次又一次放棄我,你要我怎麼做啊?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活啊?”張翠山把殷素素緊緊抱在懷裡,親吻著她的額頭,道:“素素,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相信我,嗯?”殷素素抬起頭,看著張翠山,道:“答應我,為了我和孩子,一定要回來。”張翠山點點頭,含著淚笑著,為殷素素擦乾淚水。 次日,八大門派會聚武當,召開武林大會,商討如何處置陽頂天。張三丰看著眾人,並不作聲。崆峒掌門道:“如今的明教,仗著救過咱們,就作威作福。前兩天,那楊逍帶著一群人,來咱們這兒鬧事兒,打傷我七十多個弟子,這筆賬,得算在他身上!”空見大師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講究因果,要我說,不如把陽頂天終身囚禁在少林寺,用佛法來感化他。” 張三丰皺著眉頭,聽著眾人的話,不做聲。“他都已經殘廢了,囚禁又有何用?”眾人問聲看去,慕容萱帶著峨眉的弟子走了進來。張三丰愣了愣,道:“萱兒?”慕容萱衝著張三丰拜了拜,道:“張真人,別來無恙。” 張三丰道:“萱兒,你這是?”慕容萱笑道:“萱兒有幸參透了屠龍寶刀和倚天劍的秘密。如今師傅過了身,峨眉一團糟,萱兒只是繼承了師傅的遺願,要壯大峨眉罷了。”張三丰點點頭,道:“好,有志氣。” 眾人商討了一陣,空見道:“以後,陽頂天就囚禁在少林,誰要是想知道什麼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可以來闖關,能打贏三渡大師,陽頂天就歸他處置,諸位意下如何?”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表示認可。張三丰歎了一口氣,也點了點頭。 張翠山走了進來,看著張三丰,跪下便拜:“弟子拜見師父。”張三丰搖了搖頭:“你還是來了。”張翠山道:“弟子自知,給武當帶來了諸多麻煩,不敢再奢求師傅庇佑,更不想再給武當招致麻煩。弟子,肯定師傅,將弟子逐出師門,弟子以後同武當,再無任何瓜葛!”眾人愣在那兒,竊竊私語:“這張五俠是瘋了還是怎的?” 張三丰含著淚點點頭:“好,既然你決議如此,我就如你所願!遠橋!”宋遠橋打來張三丰的拂塵。張三丰接過來握在手裡,慢慢走下大殿的台階,道:“為師與你二十年的師徒情分,今日,恩斷義絕!”張翠山開始衝著張三丰磕頭:“弟子無用,弟子不孝!讓師傅和師兄弟們幾次遭難,於心不忍。弟子若是過得了此劫,再來回報師傅的養育之恩!” 張三丰閉著眼睛,狠狠抽了張翠山一拂塵。張翠山笑著流出了淚:“多謝師傅成全!”眾人還一頭霧水,張翠山站起身,擦乾眼淚,道:“諸位,張翠山在此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諸位允許我迎戰三渡大師,若是晚輩有幸取勝,諸位以後,莫要再為難陽頂天。” 空見大師道:“張少俠救了整個武林,又何必為了明教的妖孽出頭而自毀前程?”張翠山笑道:“諸位有所不知,翠山,乃是陽頂天和鬼醫所生!”眾人一愣,張翠山接著說道:“陽頂天雖然對晚輩無養育之恩,但也有生育之情。晚輩娘親臨終之時,祈求晚輩,要好好照顧他,晚輩愚鈍,但也知道孝字如何寫。此次,翠山和武當再無關係,還望諸位,莫要為難武當。”眾人聽著這話,覺得有理,不覺點點頭,表示應允。 一個小比丘跑進來,道:“師尊!”空見道:“怎了?如此慌張!”那小比丘道:“楊逍要闖三渡大師設下的關,現被打成重傷,困在地牢。”張翠山握著拳頭,心裡沒了譜。張三丰看著張翠山,搖搖頭。 張翠山回到後院,俞岱巖道:“五弟,你這傻蛋,楊逍功夫不在你之下,如今闖關受了重傷,你去了,還能活著回來么?要我說,你趕緊帶著素素走吧!”張翠山道:“我心意已決,無法更改,就是死,我也要去。” 俞岱巖道:“五弟啊!”張翠山道:“三哥,我求你,勞駕你和二哥,護送素素回天鷹教。”俞岱巖道:“你!”張翠山笑道:“拜託了,如果兄弟還回得來,再謝過。”俞岱巖歎了一口氣,看著張翠山,無奈的點點頭。 楊逍按住自己的胸口,坐在地上,靠在墻上,自顧自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害爹了。這個范遙,真是混蛋,把我害成這樣,轉投朝廷,王八蛋!王八蛋!”張翠山走了進來,看見楊逍,急忙跑過來,道:“你沒事兒吧?”楊逍道:“你怎麼來了?”張翠山笑了笑:“我?我來救你和爹。”楊逍哼笑道:“這個時候認他?你瘋了吧?” 張翠山道:“娘在臨終的時候,囑託我要好好照顧他,我不能不管。”楊逍道:“他說得對,你確實比我優秀很多。”張翠山道:“你怎麼會來的?”楊逍自嘲的笑道:“我?我是來贖罪。”張翠山搖搖頭:“我不懂。” 楊逍道:“是我害了他,我下毒,廢了他的功夫。我沒想過要他命,我只是想做教主而已。可我沒想到,范遙那個傢伙,私通朝廷,妄圖顛覆整個武林。直到我知道真相,我才追悔莫及。我真的好傻,隨隨便便就相信了別人!結果卻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害了你。”張翠山拍拍楊逍的背,道:“咱們是兄弟,別說這些了。說說三渡,到底怎麼能破陣?” 楊逍失望的搖搖頭:“想不到,我學了降龍十八掌,學了武穆遺書,也還是不行。”張翠山道:“這回再算上我呢?如果我也去,應該沒問題!”楊逍道:“我們並肩作戰?”張翠山點點頭:“對,兄弟齊上陣,我就不信,我們不贏!”楊逍點點頭:“好,就來一次並肩作戰!” 張翠山扶著楊逍,兩人來到三渡所處的面壁室。渡難道:“你還是來了。”張翠山點點頭:“晚輩,只是想完成亡母的心願,照顧好爹,其餘的,晚輩未曾想過。”渡劫道:“你來這兒,可有想過後果?”張翠山道:“想過,但是不論生死,晚輩一定要盡孝道!”渡厄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張翠山點點頭:“晚輩只希望,三位大師能夠看在我爹已經殘廢的份上,網開一面,讓晚輩帶他回去,共敘天倫之樂。” 渡厄道:“他作惡多端,憑什麼享受天倫之樂?”張翠山道:“佛家不是勸人向善,勸人改過么?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改過的最佳時機。曾經叱咤風雲的他,如今動不得,說不得,還不夠淒慘么?如今讓他回憶過去,怕是傷痕累累,比殺了他還要可憐。三位都是得道高僧,早就參透了人生的喜怒哀樂,為什麼,不能放他一馬?” 渡厄輕輕歎了一口氣,渡難道:“規矩不可破,否則,以後少林如何見人?”張翠山點點頭:“晚輩知道,不奢求三位將我爹無條件放出,只希望大師手下留情,放我兄弟二人一條活路。”渡劫道:“廢話少說,看招!” 楊逍推開張翠山,張翠山身後的墻壁應聲而碎。張翠山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跑到渡厄身後,衝著他下關點去。渡厄回過身,要拍張翠山,楊逍卻從渡難面前跳了過來,直點渡厄腦門,卻被渡劫一掌推開。張翠山回身一招九陽神功,渡劫竟然被推出去半丈多。渡厄笑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果然不假。” 張翠山扶住楊逍,楊逍吐了一口血,渡厄道:“罷了,你們帶他走吧!”說著,轉動了身下的蒲團,石門緩緩打開,陽頂天坐在竹椅上,看著張翠山和楊逍,露出了欣慰的笑臉。兩人衝過去,扶住陽頂天。陽頂天目不轉睛的看著張翠山,含著淚,滿是祈求。 張翠山低著頭哦,想了想,慢慢抬起頭,笑著輕輕喊了一聲:“爹。”陽頂天閉著眼睛,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渡厄道:“以後,要一心向善,靜思己過,你有個好兒子。”陽頂天眨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張翠山握著陽頂天的手,笑著衝他點點頭。 張翠山帶著殷素素回到武當,莫聲谷道:“五哥,你真的要走?”殷梨亭道:“五哥,留下來吧,沒人會怪你的。”張翠山道:“兄弟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真的不適合江湖,我打算,和素素去終南山隱居,帶著我爹一起走。”俞岱巖道:“以後再見,可就難了。”張翠山道:“照顧好師傅,照顧好自己。翠山在這裡,謝謝大家了!”說著,跪下便拜。 眾人連忙去扶,張翠山道:“翠山不好,為了以及私情放棄多年的兄弟情義,諸位兄弟莫要怪。”宋遠橋扶起張翠山,道:“和素素好好的,有空回來看看。”張翠山點點頭:“師傅呢?”俞蓮舟道:“師傅說,相見是緣,既然緣散,就沒必要再見了。”張翠山低著頭,道:“只可惜,不能同師傅道別。” 張松溪道:“師傅也很掛記你,可能是怕觸景生情吧。畢竟師傅那麼大歲數了,不能哭哭啼啼的不是?”眾人會心一笑,張翠山拉起殷素素的手,道:“兄弟們,翠山走了!”眾人一抱拳:“後會有期!”張翠山也慢慢抱起了拳:“後會有期。”轉身帶著殷素素下了山。張三丰在高樓上看著張翠山的背影,摸了摸鬍子,歎了一口氣。 五年后。 張翠山手忙腳亂的到處追著孩子:“松兒,別跑!”剛抓住一個,另一個又從桌子後面繞了出去,孩子道:“爹,仁兒出去了!”張翠山急忙回身去追,這個孩子又推了推躺在竹椅上的陽頂天,陽頂天差點兒掉在地上,張翠山連忙去扶。孩子捂著嘴巴跑了出去。張翠山道:“松兒!”一旁一個小女兒扯著張翠山的衣襟,道:“爹,我要吃蘋果!”張翠山回身安撫道:“你等會兒,爹去給你拿,爹先去追哥哥們回來!” 殷素素笑著抱著一個孩子,另兩個孩子扯著殷素素的衣襟,走進門:“五哥,你又被他們欺負啦?”張翠山抱起身邊兒的小女孩兒,道:“他倆呀,就會欺負我,每次都是這樣,你要是再不煮好飯,我就要瘋了。”殷素素笑著推了推兩個孩子,道:“松兒,仁兒,還不快向爹爹道歉?”兩個孩子相視一笑,對著張翠山道:“爹爹,孩兒知錯了!”張翠山笑道:“好了,去洗手,開飯了!” 孩子們跑出去洗手,張翠山擁住殷素素,道:“辛苦啦!”殷素素搖著頭:“沒什麼。”張翠山歎了一口氣,道:“只可惜,今天是師傅的生日,我們不能去拜壽。”殷素素道:“你若是想張真人了,我們就回去看看。”張翠山笑著搖搖頭,鬆開殷素素,給陽頂天扇了扇風:“爹,熱不熱?”陽頂天輕輕晃了晃頭,笑著。 孩子跑進門,道:“爹,娘,外面來了好多人!”張翠山扯著殷素素走出門,愣在那兒:“師傅?!”張三丰帶著武當眾弟子,站在門口,道:“驚喜么?”張翠山道:“素素,快,快去拿酒來!”殷素素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子。 張翠山走到張三丰面前,道:“師傅!”張三丰拍拍張翠山的肩膀:“別來無恙?”張翠山含著淚,點點頭:“嗯,徒兒連續五年,未能趕回去給師傅賀壽,是徒兒錯。”宋遠橋道:“這些孩子,都是誰的啊?”殷素素道:“當然是我和五哥的孩子啦!” 殷梨亭笑道:“五哥,你倒是真悠閒,除了生孩子,沒做別的事情了吧?”張翠山笑道:“如今山野村夫,和素素在一起,開心就好。孩子們也都很乖,兩男兩女,也是上天恩賜了。”殷素素準備好酒菜,道:“可以入席了,今日就在這兒,給師傅慶祝生日吧!” 眾人坐定,張三丰道:“孩子叫什麼?”張翠山笑道:“兩個男孩子,分別叫張松張仁,兩個女兒,叫張玉張米。”殷梨亭看著桌子上的菜,道:“那豈不是,松仁玉米?”張翠山點點頭,拉住殷素素的手,道:“這是我會做的第一道菜,也是我為素素做的第一道菜。所以,想留個紀念。” 張松溪道:“只可惜,咱們的女眷都留在山上,不宜奔波,不然來看看五弟妹和孩子們,也是一大樂事。”張翠山道:“女眷?兄弟們還有誰成親了?”殷梨亭道:“大哥和蘇姑娘共結連理,二哥和霍姑娘結了秦晉之好。四哥把易姑娘娶回了家,七弟和楊姑娘也出雙入對。”張翠山想了想,道:“那,三哥現在還孤身一人?” 宋遠橋道:“怎麼,你忘了三弟的鴿子情緣了?”俞岱巖羞紅了臉,撓撓頭,張翠山道:“我知道了,是洛芙吧!”俞岱巖笑著點點頭,殷素素道:“想不到,洛芙如今成了我的三嫂了。”眾人笑著,開動起來,其樂融融。 此時此刻,這裡遠離江湖。昔日的大俠,弄兒為樂,看似平常,卻令人嚮往。江湖不過是追求了一種仁義與俠氣,可這份仁義,這份俠氣,又能帶給自己什麼?愛情是世界上最難理解的藥劑,是生的希望,是死的恐懼,是在一起的承諾。腥風血雨,不敵你低垂的淚眼,策馬天涯,只愿和你,日日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