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海妖》作者：藤萝恋月 文案： 乌拉诺斯返回天空前对推翻了他的儿子说：你将会如同我一般被你的儿子推翻，他们会在海洋中诞生的第二位神祗的帮助下将你拉下王座 于是克洛诺斯一口吞下诞生于海洋中的少年，宣布日后海洋中只有海仙女和海妖，再无海神！ 多年之后，克洛诺斯吞下了自己的第四个孩子，那孩子在一个荒芜的空间中被一个少年捡到了。 排雷注意： 1.本文CP明确：哈迪斯X萨维斯,主受，不反攻 2.以感情为主，请忽略时间线以及正史线，考据党手下留情。 3.通篇扯淡，通篇扯淡，通篇扯淡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4.因剧情需要，赫斯提亚、得墨忒尔和赫拉设定为哈迪斯的姐姐. 内容标签： 强强 西方罗曼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萨维斯，哈迪斯┃配角：得墨忒耳，宙斯，赫拉┃其它：希腊神话等众 一句话简介：不被海洋承认的神祗 作品简评： 萨维斯是自阿芙罗狄忒之后，海洋中出现的第二个水之神祗，却因此惹来神王克洛诺斯的忌讳，被一口吞下！多年之后，在一个荒芜的空间，萨维斯捡到一个初生的婴儿，名叫哈迪斯…… 本文以推翻克洛诺斯的神王王座为主线，时刻营造紧张氛围。而男主萨维斯和哈迪斯两人细腻的生活日常，温馨感人的互动，为全文增加了不少看点。 第1章 广袤的海面泛着粼粼微光，风平浪静对于凡人来说，是个出海的好天气。 然而这样的好天气却没能给站在海面的神祗带来好心情。 盖亚到的时候，克洛诺斯和瑞亚以及俄刻阿诺斯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吗？”她居高临下的站在湖面上，微微低下头，长长的头发从肩膀滑落，在水面泛开细小的涟漪。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海中硕大的贝壳，贝壳被完全打开，一个孩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就是他。”俄刻阿诺斯指着水里的人，“昨天刚刚出生，和他说的完全符合。” “这是自阿芙罗狄忒之后，海洋中出现的第二个水之神祗，俄刻阿诺斯说海洋十分兴奋，在欢迎这个神祗的诞生，”瑞亚对奥克阿诺斯说，她神色略微慎重，也有些不满，“但是还没完全成长，你便已经奈何不得。” 奥克阿诺斯抿唇，尽管瑞亚的话让他十分恼怒，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他移开目光，心中说不出是恼怒还是羞愧：“他携带着那人的祝福而生，我杀不掉他。” “母亲。”瑞亚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盖亚，“我们好不容易推翻他的统治，如果让这个海神成长起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盖亚身为是大地的化身，可以说是所有神祗的母亲，她怜爱天下所有的神祗，同时也不喜欢战争，如果不是乌拉诺斯手段过于残暴，她也不会联合自己的儿子推翻他的统治。 瑞亚知道要劝动盖亚出手不是易事，可是眼下这个海神携带乌拉诺斯的祝福出生，除了盖亚，根本没有人能杀死他。 盖亚垂下眼帘，端立于海面上的她就像一座雕像，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最终，她缓缓抬起手。 然而此时，海面突然狂风大作，绵延的海浪不断拍向在场的几位神祗，天上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俄刻阿诺斯！”瑞亚怒吼道，海浪中携带了不知名的神力，哪怕是她们几个也需要分心去抵挡。 俄刻阿诺斯一边抵挡着海浪一边无辜地吼回去：“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他说完之后猛然反应过来，“是他，他的意识已经形成了，海洋接受了他，正在保护他！” 这时天空的雷鸣声中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得意而嚣张。 在场的几人均是脸色一变，这个声音他们十分熟悉，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合力推翻了他的统治，而他留下了让现在的奥林匹克之王极为忌惮的预言。 一道光从密集的云层中打下，直接穿透海水，投在孩子的身上，光芒中散发出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为之忌惮。 那孩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辨识的速度快速成长，眨眼之间便成为了一个少年。 说时迟那时快，克洛诺斯冲入水中，张开嘴将那少年连带贝壳全部吞入腹中，同时，半个海洋也被他吞了进去。 海面顿时平静下来，克洛诺斯用神力将那投入水中的光束打回天空，回应以嚣张的笑声：“掌控海洋的神祗只能有一个人，除非俄刻阿诺斯死亡，日后海中出生的人只能是海妖与海仙女，乌拉诺斯，不会有下一个海神来推翻我的统治的，哪怕是你所祝福的人也不行！” “你既然已回到天空，就给我沉睡下去，你便不会再有机会威胁到我，从现在开始，是我的时代！”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那男人的笑声却没有参杂半点阴郁，似乎在嘲讽他的无知。 盖亚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又看了一眼得意大笑的儿子，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最终还是轻轻说了一句：“回去吧。” 神祗们缓缓离开，海面上依旧阳光明媚，原本被克洛诺斯吞了大半个海洋的海水又慢慢涨了回来。 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除了海洋中那个硕大的贝壳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阿芙罗狄忒的说法一个是她是乌拉诺斯的JJ掉到海中诞生的，还有一个说法是她是宙斯的女儿，这里采用第一个说法，阿芙罗狄忒之后似乎还有从海洋诞生的神祗，不过被月月河蟹掉了，她之后诞生的只有海仙女，主角是第二个诞生的“神”。 第2章 萨维斯打开贝壳，盯着外面的景色很久很久。 这里常年见不到阳光，但是周遭的很多植物动物都能发光，加上他本身能力不差，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 周围传来奇怪的响声，他疑惑地环顾了四周，然后从贝壳里面站起来。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对方似乎很谨慎，一动也没动。尽可能地减弱了自己的存在感，若不是因为他那与众不同的气息，萨维斯是不会发现他的。 那是与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物以及死物都不一样的……神祗的气息。 他剥开灌木丛，便看到一个婴儿躺在地上，赤/裸着身体，双手微微蜷缩，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看上去是初生的婴儿，但是却已经有了意识。 “看起来我们的遭遇差不多。”他蹲下身，低声说道，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说话了，因为在这里找不到说话的对象，加上没有时间流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说话了，所以此刻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他伸手尝试着靠近那个孩子，对方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有着些许的警惕，也有些许的疑惑。 这孩子周遭的神力在自我防卫着，不过虽然神力庞大，然而却用得不得法。 虽然有意识了，但是应该还不稳定，这孩子全身上下充斥着庞大的神力，这样庞大的神力足以支撑他一落地便拥有成人的模样，然而此刻却以婴孩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眼下看上去没有任何成长的迹象。 “难怪他会吃了你，这样庞大的力量……他应该十分害怕的。”他伸手将那孩子抱起来，“正好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了一些，在你意识成长起来之前，就陪陪我吧。” 那孩子依旧紧紧盯着他，半晌之后伸出手圈住他的胳膊。 “我叫萨维斯，你呢，需要我为你起名字吗？还是你被他吃掉之前已经有名字了呢？”孩子紧紧地圈着他的胳膊，沉默不语。 既然已经形成意识了，应该具有语言能力了才对。 萨维斯疑惑地看着把头埋在自己胸口的孩子，心里有些疑惑，这孩子拥有如此庞大的神力，必定是一出生就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名字，神智以及意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善起来，可是眼前这个孩子看上去只是有了意识但是却是真的如同幼孩一般，并且这个而身体也没有成长的迹象。 在被吞掉之前被下了诅咒？或者是还未落地便被吞掉吗？ 萨维斯将孩子抱到了贝壳上，摆弄着他的短手短脚，那孩子盯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他无害，之后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也没有理会对方还在不断摆弄自己手脚的事情。 萨维斯对这个孩子进行了检查，这个孩子确实是刚刚出生没多久，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一出生就被吞掉的，和他这个还能有一两天的缓冲期但是终究没能长大的人不同。 “已经是第四个了。”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感觉得到这个世界传来神祗的气息，然而克洛诺斯腹中的世界过于奇妙，那三个陆续被克洛诺斯吞下来的孩子的气息只出现过一两次就消失不见了。 也许已经死在这里了也说不定。萨维斯经常想，毕竟进入克洛诺斯的肚子，能像他一样活着的只在少数。 这是被克洛诺斯吞下来的第四位神祗，明明拥有庞大的力量，却只能以婴儿的姿态出现在这里。也许前三个也是这样，拥有庞大的神力，却无法成长，意识都浑浑噩噩的，所以才会在这个空间恶意的攻击下死去。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去。”萨维斯呢喃自语，“在此之前，好歹让我有一个伴吧。” 他来到这里已经太久太久了，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入眼的永远是昏暗的环境，周围的植物有时候隐隐会发出一点光芒，但是也只能让周围的环境显得更为阴森，这里除了他，没有另外的神祗，平时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忽然就想要有个同伴了。 也许是因为有了对比吧，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等到有另一个人出现在身边的时候，才会觉得之前过的日子很孤独。 “就叫你哈迪斯。”他用珍珠变成一件衣服，细心地给那个孩子穿上，“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或者你原本就已经有名字了的话，等到你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之后你自己再去改。” 萨维斯就这样把人留下来了，他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基本上每天无所事事，有时候关着贝壳能够睡上很久很久的时间，有时候会打开自己的贝壳看着“天空”发呆，这个世界他所接触得最多的便是周遭的植物还有贝壳所在的这片浑浊的湖泊，尽管他能掌控这片湖泊，可是这片湖泊究竟有多深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曾经试图潜入湖泊，却发现这片湖泊没有底端，湖底有不少的生物，倒是比陆地上的多，陆地上只有植物而已。 这样的环境，长年累月看下来会十分熟悉，虽然没有什么厌倦，但是在多了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让他有不少新奇的感觉。 他不知道哈迪斯的成长算是慢还是快，毕竟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别的神祗了，从出生开始继承的记忆所告诉他的“常识”似乎在哈迪斯身上不起作用，按照他的“认知”，拥有庞大神力以及一落地便有了神格的哈迪斯，应该是以肉眼能辨认的速度成长才对，但是从他将人带回来之后，哈迪斯身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终究与甚至的世界不同，这里是克洛诺斯腹中的世界，整个世界完全遵照克洛诺斯的想法来构建，或许是不知名的力量阻止了哈迪斯的成长。 萨维斯的想法在不久之后应验了。 那是他将哈迪斯抱回去之后，哈迪斯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自从第一次见面，哈迪斯带着疑惑与警惕盯了他很久很久，似乎终于确认他无害之后就闭上了眼睛，此后他便一直在沉睡，偶尔萨维斯自己睡醒了也么看到哈迪斯醒过，连入睡的姿势都没改变，萨维斯以前一睡能够睡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时间概念的他都是依靠周围的植物的茂密、大小程度来估算约喝胨氖奔涫浅せ故嵌痰摹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身边带了个人之后睡眠时间变短了，后来当湖边一棵小树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后，他才确定哈迪斯是真的睡了数以年计的时间。 “不会是死了吧？”他戳了下那白嫩的脸颊，这么久了，这孩子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变化，难不成以后就要以婴孩的样子存在了吗？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那孩子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眼眸中夹杂了些许的不耐烦与无奈，但是却没有了刚刚见面时话的警惕。 “你醒了？”萨维斯惊喜地笑道，“看你的样子，已经能听懂我的意思了？现在能说话了吗？” 哈迪斯微微皱了下眉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凝重，许久之后，他微微摇头。 也就是说，神智已完全成长，但是身体长不开，并且也不能说话？ 不会真的像他想的那样，以后都得以婴孩的样子存在了吧？ 不过，相对他的烦恼，哈迪斯本人就没有多少的担忧，似乎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萨维斯正想和他多说几句，便看到他昏昏欲睡的样子，看上去是又要再度闭上眼睛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成不变的天空忽然泛起火红色，寂静的空间隐隐传来轰鸣声，萨维斯神色一紧，将哈迪斯紧紧抱在怀中，走到贝壳里面，贝壳缓缓合起来。 巨大的贝壳沉入湖中，下一瞬间，天空下起了流火。 贝壳中，哈迪斯在萨维斯怀中动了动，大概是因为萨维斯的力道过于紧了些。 “别动。”萨维斯轻声对他说，“这里是他的世界，这个世界对我们发起的所有攻击，我们都很难抵抗，在你有绝对能力之前，我们需要先躲起来。” 克洛诺斯不见得知道自己肚子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可是这是与他思想所紧密联系的世界，克洛诺斯吞下他们是希望他们能够完完全全死去，无论是灵魂还是神格，最好都消化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所以说这个世界会定期发起对他的攻击，若不是克洛诺斯当初吞下他时将大半个海洋的海水吞入腹中，这里有个湖泊给他避难，恐怕他还真的就要死在这了。 如今哈迪斯在他的身边，同样是克洛诺斯想要杀死的人，这次的攻击表现出色了对他们极大的恶意，哪怕贝壳不断地下沉，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到湖水在天空的流火中渐渐消失。 克洛诺斯当初吞下的海水有限，他虽然能够以当初那些海水为基础将水源扩增，但是他的力量在这里受到了限制，不能完全发挥，虽然这次他们能逃过一击，可是如果他不能在下次攻击来临之前将失去的海水循环回来，他和哈迪斯就会十分危险了。 哈迪斯又在他的身边动了下，这次，萨维斯能隐隐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泛起的让他都为之忌惮的神力。 他用手按住哈迪斯的头，低声说：“别乱来，”哈迪斯的动作微微一顿，萨维斯柔声对他说，“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哈迪斯，现在的你做不到抵抗他，你要耐心等待，等到你足够强大，等到你身上所有的禁锢都解开的那一天。” 那孩子安静下来，萨维斯又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在此之前，稍稍依赖一下我没什么丢脸的，大不了以后你来保护我。” 当时候萨维斯只是想要让那个倔强的孩子收起以卵击石的行为，却没想到，怀中的孩子将这句话牢牢刻在了心底。 第3章 那一次的攻击持续了很久，久到萨维斯不得不冒险在流火降落的途中试图循环水源，以至于他出现了诞生以来第一次因为控制不住神力而昏迷——其实说起来，他自出生没到两天就被吞到这个地方来，平日里这个空间自我落下的攻击不算严重，他躲到贝壳中沉到水底就不会受到伤害，这么些年来根本没尝试使用过自己的神力，第一次这样大范围地调动，自然会出现不适感。 毕竟他当初是被乌拉诺斯强制成长的，他可没有哈迪斯那样庞大的神力使得哈迪斯一出生就足以成年。 那场流火结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还躺在漆黑的贝壳里面，这个贝壳随着萨维斯的意识而变化，哪怕哈迪斯在瞬间在长大成人，也不用担心这里会变得拥挤。 萨维斯昏迷之后，贝壳失去了灵性，浮在水中。 哈迪斯在漆黑的环境中睁着眼，看着那个即使昏迷了还死死将自己抱着的人，他的手脚都在对方的束缚中无法动弹，虽然如今对方没有了意识，想要摆脱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然而他最终只是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在确认没有了危险之后，将头埋入对方的颈项，沉沉地睡去。 一大一小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湖泊中被火烤干的水再度将湖泊填满之后，萨维斯才堪堪醒来。 那时候，哈迪斯已经从一个小婴儿成长为一个小孩子，在他的怀中睡得正香，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很是亲昵。 这是第一次在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在，也是第一次让他感知到身边终于有一个同类，而不是只有植物作伴。 他控制着贝壳上升到水面，打开贝壳之后，为周围的环境吃了一惊。 之前所有的植物都已经被摧毁，剩下来的只有一些枯树干，树干底下有嫩芽冒出，但是也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就像是被人夺去了之光，还未成长起来就定格了永恒。 周围光秃秃的一片，看着十分难受，然而萨维斯不能对周围的环境做任何更改，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发现，但是他能够对水域动手，正是因为有了这片水域，他才能躲藏至今。 这片水域是当初克洛诺斯吞下他的时候顺带吞下的大半个海洋的海水形成的，当初他意识形成开始就被海洋所认可，所以眼下这个湖泊的只听令于他，他可以放心地命令它。 他将手伸入水中，轻轻吟唱着，不少细碎的光芒从他手中散落入湖底。 哈迪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松开了环着他脖子的双手，趴在贝壳的边缘看着不少光芒从他手中散落。 “醒了？”等萨维斯完成吟唱，便笑嘻嘻地看着哈迪斯，“现在能说话了吗？”已经成为到小孩子的模样，再怎么样也应该完全成长了吧？ 哈迪斯抬头看了眼他微笑的面孔，半晌才轻轻点头，应了声：“恩。” 那还是属于孩子的稚嫩声音，哪怕哈迪斯故意压低了声音想要将自己的声音发出去之后显得成熟一些，但是在萨维斯听起来却依旧很清脆悦耳。 听到哈迪斯的回应，萨维斯笑得眯起了眼睛。 不算被吞前的经历，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话并且得到别人的回应，这种感觉十分舒服。 他用空着的手捏了下哈迪斯的脸，问：“你原本有名字吗？需不需要改掉之前我给你起的名字？” 那孩子将他作怪的手抓在手里，捏了下之后才说：“不，这个名字就很好。” 萨维斯嘿嘿一笑，只当他在出生那一刻就本吞下来了还没有名字，他把右手从水中拿出来，对哈迪斯说：“你看。” 哈迪斯能感觉到贝壳正因为水的问题而不断震动，他往水里看去，只见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驶来，不一会儿便破水而出。 一棵棵大树从水中生长出来，不一会儿便遮住了整个天空，并且快速地开花结果。 这可比之前他们在岸边看到的树木苍劲多了，周围的树木因为一次次被流火摧残，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气，现如今一棵棵不同的绿树在水中长出，树叶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光，但是水珠点缀着绿树，终究是增添了一抹色彩。 “周围的环境我们不能随意动，但是这片湖水的生物还是可以驱使的。”萨维斯对哈迪斯说，“这个世界应该有压抑你成长的力量在，在你没有挣脱它前，不准离开这片湖，知道没有。” 哈迪斯沉默片刻，才略微疑惑地问：“不准？” “就是不可以的意思。”他刮了下他的鼻子，轻笑道，“在这片湖泊里面我有信心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但是你一旦上岸就不一样了，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安全度过危机还是知道的。”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不记得了。”萨维斯耸耸肩，“我出生没到两天就被吞下来了，这里并没有时间的流逝，不过，你出生就传承了记忆，如果你能记起你父亲成为诸神之主多久，那么就能算出我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哈迪斯低头想了想，他没有仔细算时间，但是克洛诺斯成为诸神之主到他诞生，确实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难怪这么唠叨，上千年没人和他说话了吧。 “想什么呢。”萨维斯从贝壳中一跃而出，一头扎进水里，“有我陪着你，不用害怕无聊的。” 明明现在是你觉得无聊了。 哈迪斯盯着他入水之后下身所化的尾巴，疑惑道：“海神？不，你没有海神神格。”可是他的力量比与俄刻阿诺斯还要强，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人，居然没有神格？ “应该只能算是个海妖？”萨维斯盯着自己的尾巴，“据说乌拉诺斯已经下了神谕，日后海洋中不会再有神祗诞生，所有海洋中出生的子民要么是海妖要么是海仙女。” “我的记忆里面，海洋应该诞生过两个神祗，一个是阿芙洛狄忒，另一个人的名字却不存在我的记忆中。”哈迪斯不解地看着他。明明他能从萨维斯身上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神力，可是他十分清楚，萨维斯的不是神祗，他并没有神格。 “还有一个是我。”萨维斯轻声说道，“只不过我比较特殊，因为他的神谕，整个奥林匹斯大概不会有人能够知道我的存在。”他的尾巴在水中狠狠拍下，水花飞溅到了哈迪斯的身上。 哈迪斯板着脸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水花。 萨维斯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对他伸出了手：“哈迪斯，你出生以来好像还没下过水？来吧，我教你适应海洋。” 哈迪斯嫌弃地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 “不喜欢。” 萨维斯游到贝壳的旁边，看着那孩子的眼眸，想了想，突然出其不备地将他扯到水中。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候警惕过这家伙，此后的哈迪斯基本上没有防备过萨维斯，所以当萨维斯出手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躲开，就这样被萨维斯扯了下来。 哈迪斯不喜欢漂浮在水中的感觉，哪怕他拥有的神力保证他不会被这些湖水淹死，但是他依旧想要回到贝壳之中，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萨维斯正在为自己得逞的奸计而开心不已，哈迪斯低下头的时候能够看到他沉在水中的鱼尾正在微微摆动着，然而虽然笑得有些得意，但是萨维斯还是紧紧抓着哈迪斯的肩膀，大概是担心他往下沉。 哈迪斯原本想要挣脱对方手的念头就这样被打消了，他无奈地看着萨维斯，只不过是个恶作剧居然能高兴成这样子。 最后他到底没有游回贝壳那边去，但是也没有顺着萨维斯的心意在水中畅游，他只是浮在水中，看着萨维斯灵活地穿梭在那些大树隐藏在水中的树干间，原本泛着冷意的眼眸，慢慢就变得柔和了。 第4章 “哈迪斯，要不要尝试尝试。”萨维斯从上摘下一颗金色的果实，“我刚刚在树上试了试，很甜呢。” 他此刻正坐在树干上，粗壮的树干离水面有很长一段距离，哈迪斯预计了一下要是这家伙从树干上跳下来的话溅起来的水花的范围，不喜欢和水接触的哈迪斯控制着贝壳离得稍稍远了一些。 “不了，我不需要吃东西。”哈迪斯沉默地拒绝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睡觉。” 从上次“天降”流火至今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至少在那次破坏之后萨维斯种在水里的树上面的果实已经成熟了一批，现在是第二批了，这段时间，足以让他们发现一些事情了。 这个空间是克洛诺斯肚子里的空间，整个空间从生物到死物对他们都表现出了浓浓的恶意，除了是不是冒出来的“天罚”之外，这里植物身上的毒素足以伤害一个神祗，并且因为哈迪斯的到来，原本无害的“土地”也变得凶狠。 萨维斯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经常上岸在周围闲晃，可是不久之前，他曾经把哈迪斯留在贝壳里面然后一个人走上岸，没多久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片看起来结实的土地变得十分松散，似乎随时有陷下去的危险。 萨维斯没敢多待，很快就回到了水中。 似乎他和哈迪斯在一起之后，周遭的环境就恶劣得多，他甚至发现周围的陆地在吞噬这片湖泊，以往他都会懒洋洋地在贝壳中躺着，哪怕是天降流火躲过灾难之后也不会费心思去进行水循环，因为只要他还在这个湖泊之中，这片水域就会自动修复，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开始每天帮助湖泊抵抗陆地的侵蚀。 并且除此之外，他们终于确信哈迪斯受到这个空间的影响，身体将会长得十分缓慢，并且他的神力他也受到了一定的禁锢，可是从另一方面看，萨维斯发现他无法预估哈迪斯一旦成长到巅峰的话，他所拥有的神力将会是现在的多少倍。 哈迪斯告诉萨维斯，他可以对抗这个空间对他的禁锢，不过这样的话会使得他十分疲惫，睡眠时间会增多，之后没多久他便后悔告诉萨维斯这个情况了。 在那之后，萨维斯开始想方设法阻止他睡觉。 只要哈迪斯表现出色想要休息的样子，他就会想方设法折腾他。 就像是现在。 “嘿，这可不行。”萨维斯扯下一整条的树枝，上面带着一整串的金色果实，然后他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哈迪斯眉头一皱，刚刚想接住他，却见他在半空中双腿就化成了美丽的蓝色鱼尾，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扎进了水中——没有激起任何的浪花。 萨维斯转眼就游到了他的身边，之前他入水时候没有溅起任何的水花，如今却在他在湖中冒头之后，那水花渐得四处都是，甚至不少都撒到了哈迪斯的身上。 “你要是睡着了，我一个人多无聊。”从前根本就不知道寂寞怎么念的人自从有人陪伴之后就再也沉稳不下来，曾经这家伙能在贝壳中睡上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就躺在贝壳里看着昏暗的天空发呆以此打发时间，奉行的是能不动就不动的准则，可是自从哈迪斯来了之后，这人沉寂了多年的活力瞬间就复苏了。 只有在他刚刚捡到哈迪斯的那会儿天降流火使得他掌控水域循环陷入沉睡，在那之后，因为最近的环境安稳得很，所以他除了每天帮助湖泊抵抗周遭环境的侵蚀就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水中游泳，如果可以的话就会想着各种不同的办法把哈迪斯拉下水，要么就是跳上树——真的是跳，直接在水里用尾巴狠狠拍打水面之后一跃而上，整个睡眠被他拍到震荡了很长的时间——去弄点水果，然后就回到贝壳里面。 整个过程他从来不会闲下来，隔那么一会儿就会跑来找哈迪斯聊聊天，反正就是盯着不打算让他睡觉。 “你看，我现在有能力护着你，你不用这样逼迫自己立刻达到巅峰时期。”萨维斯坐在贝壳的边缘上，尾巴还在水里晃悠，头却枕在哈迪斯的腿上——小孩子的身体原本就柔软，躺在哈迪斯腿上的感觉丝毫不逊色于贝壳里的软床，这是他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他将金色的果实递给了哈迪斯，在对方接过果实之后才继续说道，“这个空间原本就是为了杀死我们而存在的，我真的很担心要是你乱来的话会引来样的异变，所以你就别逼着自己了。”他说完之后，又补上了一句，“要是我们有幸离开这里，按照你的神力，一落地就足以成年，神力会在一瞬间达到巅峰，那时候你也有能力护着你自己，所以真的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的哈迪斯其实还十分好哄的，他虽然脑海中带着奥林匹斯神祗出生之后都能传承到的记忆，但是毕竟一出生就来了这里，除了萨维斯之外也见不到其他人，没有和别人打过交道，加上他本身对萨维斯有着难以言喻的亲昵与依恋，所以自然是萨维斯耐心哄的话，他会很果断地放弃之前的打算——后来萨维斯无比怀念哈迪斯这个时候的性格。 不过…… 他疑惑地低下头，学着萨维斯经常对他做那样用手轻轻戳了下萨维斯的脸颊，萨维斯本身就是少年人的身体，他面临的情况和哈迪斯其实是半斤八两，未成长开来的身体还带了些青涩，脸颊旁的肉十分柔软白皙。 哈迪斯觉得他终于知道萨维斯为什么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他又用手戳了几下，在萨维斯觉得样想要抓住他的手之前才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不让我睡觉，真的不是因为担心我睡着之后没有人陪你疯害怕无聊吗？” 萨维斯原本想要捉住哈迪斯在自己脸上捣乱的手的动作忽然一顿，好半晌才干笑道：“我……” 哈迪斯忽然低下头，双眸中略带些许的好奇，打量着他：“真的没有？” 萨维斯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好吧，我承认，我有。”每次那双眸子带着认真的神色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来欺骗哈迪斯，但是哪怕说出自己的真是想法了，他也有办法让哈迪斯认可他的话，“我一个人呆了那么久，要是你睡觉的话，我就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了。” 这个海域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哈迪斯而改变了，在他到来之前水里虽然有不少的生物，但是萨维斯绝对不会费尽心思对这个湖泊进行防御设置，也不会在抵抗周围的环境的侵蚀前还去反击，如果哈迪斯睡着了——萨维斯敢保证，绝对不是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儿就醒的那种——那么他必定又得无聊很久很久。 哈迪斯最终被萨维斯说服了，没有强制自己的成长。 不过萨维斯告诉他，不强迫自己成长，并不意味着哈迪斯醒着便是无所事事。 “你之前也发现了吧，你的神力其实很强大，但是你并不能很好地控制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能够控制自己身上的神力，”萨维斯对他说道，“你不该等着有一天离开之后自然而然地熟悉它，而是在你困难的时候就该学着驾/驭它，哈迪斯，你其实应该很忙碌才对。” 哈迪斯想起之前这个空间对他们恶意攻击的时候他想抵抗却在使用神力的时候感觉到的怪异现象，他问道：“它在压抑我的神格？” “也许是，”萨维斯耸耸肩，“我的神格已经没有了，所以感觉不到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体验，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来到这里可不是来玩的，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就把原因归罪到这个空间的敌意身上就对了。” “你的神格没有了？”哈迪斯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会？” “我的神力没有你的强大，并且我被他吞掉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成长，想要活下来，自然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萨维斯对于这个倒是看得很轻松，“所以我现在不能叫做海神，应该说是海妖才对。” 哈迪斯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别担心，哪怕没有神格，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当做点心消化的。”他是被神王所祝福的人，携带着天空之神一部分的神力出生，这是他最大的王牌，“好吧，要是你实在担心的话，就按照我交给你的去做，在神格被压制的情况下，哈迪斯，你需要学习着如何悄无声息地用你的神力保护你自己以及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破坏。”他终于坐直了身体。 “也许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很忙碌了……” 第5章 就如萨维斯所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哈迪斯一直很忙，他需要尝试着在这个空间恶意的压制下将自己的神力运用自如，哪怕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也必须去做。 而每当他练习的时候，便是萨维斯最为安静的时候。 平日里喜欢闹腾的萨维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安静下来，因为他禁止哈迪斯上岸，而哈迪斯自己不喜欢水，所以哈迪斯的活动范围一般都固定在贝壳上，哈迪斯尝试控制自己的神力的时候萨维斯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趴在水面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中途有没有去别的地方玩儿哈迪斯不知道，反正每次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总能看到那双带笑的蓝色眼眸。 这样沉默而忙碌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哈迪斯忙碌的时候他安静得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等到哈迪斯不忙的时候他就能一个劲地折腾，最让哈迪斯无奈的是，这家伙一个人闹腾还不行，偏偏还喜欢拖着自己去陪他。 不过哈迪斯很少会拒绝萨维斯的要求，他自己很少像萨维斯这样疯狂，也不喜欢下水，萨维斯已经摸准了他的脾气，除了偶尔使诈把他拉到水下之外他最常做的就是拽着哈迪斯一起聊天。 不过在这个空间里面能聊的实在是少，他们的活动范围又固定在了这片湖泊，每天的所见所闻其实都一样，想图个新鲜感都不行，于是萨维斯便把哈迪斯还没有来到这里的前这个空间的事情当做故事说给他听，从他刚刚被克洛诺斯吞下，这里原本是干枯的一片，到现在这里的湖泊已经为自己的存在争取地一席之地等等，为了将枯燥的故事弄得有趣一些，他还夸大了一些事实。 哈迪斯一开始还会觉得不可思议儿睁大眼睛，到了后面慢慢摸清了这是萨维斯有意地夸大，可是他看着萨维斯每每看到自己惊讶的神色的时候总会格外开心一些，便配合着那人继续装作不知道实情而露出各种吃惊的表情，不过比一开始的夸张要收敛了很多。 不过这样的故事听到后来，他便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你是说，这里原先什么也没有，后来这些植物都是慢慢出现的？这个湖泊也是？”哈迪斯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 那时候萨维斯正习惯性地趴在贝壳边上——这是自从哈迪斯到来之后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下/半/身浸在水中，而上半/身则是趴在贝壳边上——听了他的话之后，直起了身体，指着岸上的那些枯萎的植物说道：“原本什么都没有，那些泥土其实也不是泥土，原本是有些深褐色的沙子，不过后来就慢慢变了，不过以前我总是一个人，没事干的时候能把自己关在贝壳里面睡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说它到底什么时候变化了我也不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哈迪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怎么了？”萨维斯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想到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这片水域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水中有生命诞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它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空间才对。”他指着那些植物说道。 想想这个空间是哪里吧，这是克洛诺斯的肚子，一般来说，把东西吃到肚子里面，不可能是让这些东西在肚子里面生根发芽，消化得一干二净才是正常现象，不然克洛诺斯也不会把他们吞下来，为的不就是把他们消化在肚子里面，别说神格了，最好连灵魂都不剩才对。 所以，在这个原本应该荒芜的空间里面出现了数量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算少的植物，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哦，那些啊。”萨维斯似乎早就摸清了这个空间的情况，此刻面对哈迪斯的疑惑，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个空间自我防御，以防万一呢，万一流火烧掉我们，要是我们碰到它们的话，就会给他们缠住，然后连带灵魂一起扯碎。”随意他才会禁止哈迪斯上岸。 “可是现在它们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特别。”除了不应该生长在这个环境这一点耐人寻味之外。 “因为这么久以来我很少上岸，更别说去碰触碰它们了，有这片水域的掩护，这个空间其实不知道我还活着，只不过定期砸下一些流火。” “可是上一次，你明明昏过去了。” “因为他刚刚把你吞下来，他知道要杀死一个神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会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杀死你而不是选择吞下你，所以这个空间按照他对你的忌惮程度，自动起了变化，力图把你完完全全地杀死。”他指着一株植物，“虽然这里没有时间流动，但是我知道它们不应该在那样大范围的袭击下还能这么快抽新芽，要知道以前我睡睡醒醒很多次了它们最多久长了一片叶子。” 哈迪斯顺着他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久之前还看到的枯树干已经抽了不少新芽。 “不用担心。”萨维斯安慰他道，“就像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开始出现变化，如今你来到这里，它们肯定是把你当做了目标，出现点新的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只要你不去触碰它们并且不上岸，不要去抵挡那些攻击，它们就会默认你已经连神格带灵魂一起消失了，不会再度出现变化的。” 会是这样吗？ 哈迪斯看着萨维斯一脸轻松的样子，原本的担忧也缓和了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哪里还有遗漏。 不过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按照萨维斯的说法，周遭的环境变了是事实，以前偶尔还会上岸晃上几圈的萨维斯现在不是呆在水里就是跳到树上去，要么就是跑到贝壳里面来躺在他身边睡觉。 这件事情就这样渐渐被哈迪斯抛到脑后了，等到他又窜高了一点的时候，第二场流火砸了下来。 那会儿萨维斯正好从树上摘了些许的果子，跳到水里之后游到贝壳的旁边，伸手将果汁递给哈迪斯的时候才发现坐着的哈迪斯似乎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又窜高了一些，刚刚想感叹一下结果原本昏暗的天空忽然变亮了。 那不是白昼似的明亮，而是被火光照耀一般的火红色萨维斯瞬间就翻身上了贝壳，条件反射地抱进了哈迪斯，贝壳一关就猛地控制它往下沉。 哈迪斯动了下身体，微微抬起头想要告诉萨维斯自己能够帮忙，却被对方按住了头：“别说话，别担心，有我在呢。” 这一次周围的环境不再似上次那般安静，就算沉入了深海之中，就算这个贝壳紧紧地关闭着，他还是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响。 如萨维斯所料，比起自己，克洛诺斯明显更为忌惮很有可能推翻自己的后代，所以针对萨维斯与针对哈迪斯的攻击终究是不同的。 整个水域与他的感知联系在一起，哪怕躲在贝壳中，他也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在他控制下生长的大树正在流火的攻击之下迅速被摧毁，并不是像周围的那些树木那样死去，而是实实在在地消失不见。 毕竟这片湖泊，也是这个空间想要消灭的存在，所有依赖萨维斯神力而存的东西，被攻击到都得消失得一干二净的。 萨维斯闭起眼睛，加速了水循环以及催生了湖中的植物，在他的控制下，湖泊中的水往周围蔓延而去，顷刻间便成为一片海洋。 只有在整个空间都十分混乱之下，他才敢对这个空间的“土地”做大范围地掠夺，所得到的“土地”越多，日后越容易活下去，毕竟在整个空间都在自我调整的情况下，他也需要适当地做出变动才对。 “萨维斯。”哈迪斯紧紧抱着他，“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知道，但是这片水域与我最为亲近，所以现在先让我来保护我们两个就好。”他分神说道，“要是等会我力不从心了，你再来帮忙好吗？” 哈迪斯对他唯命是从，担心自己添乱，于是点了点头。 萨维斯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不着痕迹地进行反抗。 一旦开始控制水域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他的神力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以往不用的时候不觉得，加上这个空间独特的压制性，如今大范围地使用之后才惊觉自己神力的不对劲。 他已经没有神格了，可是依旧拥有如此庞大的神力……当初乌拉诺斯为了催促他成长，究竟使用了多少神力？ 也许，他可以试试。萨维斯心想，用这场抵抗测试我的底线吧。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必定不敢这么做，在这个对他散发敌意的世界中失去意识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搞不好失去意识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但是现在…… 他用额头蹭了蹭哈迪斯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不必为此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克洛诺斯的消化系统究竟是有多不好才会那么多年没消化掉那五个孩子哟现在的哈迪斯还是萌包子一枚←＿←没人出来调戏包子的话，日后你们会怀念他的性格的。 第6章 “听着哈迪斯，”萨维斯抵着他的额头说道，“等会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冒险，以前我从来没有尝试过，但是现在我必须去做，如果我不小心昏迷过去，你会在我的身边对吗？” 哈迪斯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他问道：“你想要去做什么？如果发生了你所说的情况，我应该怎么做？” “我需要测试一下我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萨维斯低声说道，“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对很多事情不在意，但是现在不同，我得保护好我们两个人，而且最近这里的变化有点大，我不得不在意。” “我可以帮助你的。”哈迪斯抿着唇，有些排斥萨维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去冒险。 “傻瓜，”萨维斯捏了下他的脸颊，“你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在我昏迷之后保护好我的安全，我不知道这场攻击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其实我早就想试试我自己的底线，只是以前不安全。” 也就是说，现在因为哈迪斯来到自己的身边，于是他便觉得可以尝试着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这样的解释让哈迪斯心里好受不少，萨维斯对他的重视让他觉得自己接下来任重道远，于是为了表明自己其实可以帮得上忙，想要争取下次出事的时候能够搭把手的哈迪斯就这样同意了萨维斯的建议。 有了哈迪斯的点头，萨维斯便安心了不少，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可惜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没有必要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而现在…… 流火终于破坏了湖面上的大树，开始疯狂地砸到水面上来，之前被萨维斯操控的海水淹没的植物忽然就从水中窜了出来，在空中接住了裹着烈火的石块，狠狠砸到水中——它们瞄准的是萨维斯所在的方向。 以前每次遭遇袭击的时候萨维斯都是把自己关到贝壳沉到水底睡觉，对外面的情况自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周围的环境会在火焰中被焚烧殆尽然后再慢慢生长，如今控制着湖水抵抗流火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这样，这些岸边的植物平时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精神，一副劫后余生的疲惫样，其实是因为在流火到来的时候它们协助了那场流火，而每一次攻击结束之后，因为大面积接触火焰才会被烧毁，它们不是劫后余生，而是在养精蓄锐。 庆幸他平时很少上岸，也庆幸哈迪斯来了他禁止了他上岸。 萨维斯在心里想。 他庆幸完之后开始了尝试，如果可以，他应该能把这片湖泊的面积扩大——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性的。 原本被动承受流火以及流火石的湖面忽然间汹涌起来，数不清的水柱纷纷冲向了那些十分精神的树枝和藤条，一下子把它们往更深的深渊拖去——连萨维斯都不能确认这片湖的深度。 其实他觉得虽然当初克洛诺斯喝下大半个海洋的海水，但是这片湖应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深度才对，可惜这个空间原本即使难以捉摸的存在，他再怎么去思索也得不到答案。 这个空间的食物原本就十分少，把那些作怪的植物拉到水底之后，湖面又掀起滔天巨浪，在浪花前后的追逐之下，湖泊的面积在慢慢扩大，并且一部分的水往上飞去，狠狠装上了那些裹着烈火的石头。 从来水与火都是不相容，要么是水把火浇灭要么是火把水烤干。 若是以前的话，这片湖泊的水只有被烤干的份，可是现在有了萨维斯的操控，究竟会达到什么样的情况还不好说。 虽然是关在贝壳里面看不到外面，但是两人若是想要感知外面的情况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哈迪斯明显能感觉到那片火焰的威力在减少，至少已经对这片已经扩展为海洋的海域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似乎停了？”他关注了外面的动静一段时间之后，开口说道。 萨维斯回了一声，原本紧紧抱着哈迪斯的手力气在变小，哈迪斯注意到他的声音也在慢慢减弱：“心里大概有了底，没有事了，我睡一段时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哈迪斯伸出自己的短手短脚回抱着萨维斯，郑重地承诺：“你睡吧，我会在你的身边的。” 萨维斯很快就睡着了，抱着哈迪斯的手没有动，哈迪斯原本就不是闹腾的主，就着这样的举动陪在萨维斯的身边很久很久，他不急于看看外面的情况，也并不急于操控贝壳上浮，但是他能感知到这片湖泊所占据的范围已经扩大，并且现在整片水域很安全。 萨维斯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原本喜欢安静的哈迪斯，渐渐变得暴躁不安，有时候他会伸手捏一下萨维斯的脸颊，有时候会在贝壳里面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许久，有时候会有手恶作剧般地撑开萨维斯的眼皮，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是萨维斯一直在陪着他，他似乎习惯了萨维斯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也习惯了每次一睁开眼便能看到那双带笑的眼眸，萨维斯从来没有让他等过他。 哈迪斯又用手戳了下少年的脸颊，萨维斯没有告诉哈迪斯他可能会睡多久，未知的等待让哈迪斯日渐失去耐心。 但是他偏偏又不想去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潜到水里游一圈，或者是按照萨维斯之前做所的让植物从水中生长起来，甚至他原本想趁着萨维斯不注意的时候强制自己成长的念头此时也熄灭了。 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哈迪斯在心里下了决心，同时也在思索着应该怎么样才能把萨维斯叫醒。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岸边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 他们一接近这里哈迪斯就能感觉到了，毕竟这个空间从来便只有植物没有其他的生物，而他确定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气息。 那是神祗的气息。 奇怪，克洛诺斯这次连吞了三个神祗？难不成他吞神祗还吞上瘾了？ 就在那几个人从岸边走下水中，越来越靠近他们的所在地的时候，哈迪斯终于忍不住了。 他操纵着贝壳往岸上浮去，贝壳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那三个人。 那是三个女人，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已经摆出防御姿势的女人。 不是善类。 作者有话要说： 发烧去吊针了刚刚回来，虫子过两天再捉，要是明天还反复的话，估计要被断网，周五周六很有可能没更新QAQ 第7章 哈迪斯大半个身子还浸在水里，盯着那三个女人的视线十分锐利，而那三个女人也惶不多让，美丽的面容冷若冰霜，在哈迪斯出现的那一刻就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萨维斯曾经说过这个空间没有几个人，毕竟是被吃到肚子里面去的，克洛诺斯可不是好心送他们来玩儿的。 眼前的这几个人，要么是被吞进来的，要么就是从这个空间里诞生的。 “除了这片水域中诞生的生物，不要相信岸上的一切，它对我们可没有半点善意，岸上所诞生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杀死我们。”萨维斯的话他时时刻刻记着，并且在萨维斯昏迷的现在，他更是对周围的环境敌视到了极点，哪怕对方身上出现了神祗的气息，他也将这三个人归类到这个空间为了杀死他们而诞生出的伪神。 那三个女人的长相有点相似，但是气质各不相同，哈迪斯警惕着她们的同时她们也在警惕着哈迪斯。 在警惕周围的情况的同时，哈迪斯确定对方在暗暗地相互交流。 当看到对方开始往前走到时候，他终于冷冷地出声：“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对方似乎很惊讶他能够说话，三个人都微微挑起了眉毛。 哈迪斯没有等到对方的后退，正想着应该使用神力的时候，他的手被人抓紧了。 不知道何时醒来的萨维斯抓住他的手，上半/身从水中冒出，脸上带了些许的疲惫，但是看上去还算精神，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声音不算高，但是能让对面的几个人也听得清楚：“别紧张哈迪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是你的姐姐。” “姐姐？”哈迪斯微微皱起眉，对这个词的出现有些不相信。 “早在你之前，他还吞下了三个人，她们的气息与我当初所感受到的差不多，应该就是你的姐姐们了。”他说着轻轻抬了下手，在他的控制下，之前毁于流火之下的树木再度生长起来。 一根树枝在萨维斯的示意下伸到了三位女神的面前。 “请坐，你们并不适合在岸边待得太久不是吗？”萨维斯微笑道，“我们并没有恶意，遭遇和你们是一样的。” 她们似乎商量了一会儿，才终于跨坐上那根树枝，离开了地面。 萨维斯的贝壳浮上了水面，哈迪斯回到了贝壳之中，他看着萨维斯依旧半边身子浸在水中没有回来的打算，皱着眉头伸手把他拉了上来。 萨维斯笑了笑，尾巴化为双腿，整个人回到了贝壳上。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感觉到你们的气息，只不过一闪而逝，我以为你们已经死了。”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死，居然还已经长大成人了，“萨维斯，”他指着自己说道，然后指向哈迪斯，“这是你们的弟弟，哈迪斯。” “我们也是感觉到了和我们相似的气息才打算过来看看的，”其中一个女人说道，“我是赫拉。”其她两位是她的姐姐，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但是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 “这片水域是我在控制，它可以帮助我隐藏起来。”这片水域并非是这个空间所诞生的，它是萨维斯的保命符，“你们来到这里，不仅仅是找哈迪斯那么简单，对吧？” 赫拉点了点头：“这个空间比我刚刚来的时候变化了很多，至少给我们的压力比以前大了。” 萨维斯一直有水域保护，所以对这个空间的变化不怎么放在心上，赫斯提亚等人则不同，按照她们的说法，最开始赫斯提亚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落地没多久就能长大成人的，并且那个时候空间对她的神力压制不大，足以应付偶然间出现的袭击，而且那个时候整个空间没有多余的生物，除了空旷的土地，什么都没有。 赫斯提亚身为神祗，不需要依赖食物也不需要依赖水源，甚至她不需要睡眠，周围的东西越少，就代表能偷袭她的也就越少，她过了一段较为舒适的日子。 而后当她开始意识到周围的空间开始诞生奇怪的植物的时候，原本放下的警惕心立刻就悬了起来，就是在这个期间，德墨忒尔来到这个空间。 她们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婴儿，还是都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德墨忒尔来到这个空间，正好落在赫斯提亚的脚边，赫斯提亚知道那是自己的妹妹，她留在了妹妹的身边。 比起赫斯提亚一落地便长大，德墨忒尔则花了一些时间——当然，具体时间赫斯提亚并不知道，因为在这个空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而德墨忒尔的到来正好缓解了加注在赫斯提亚身上的压力，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好歹是能互相照应，她们花了漫长的时间来探索周围的空间，既然被吞下来的时候没死，那么自然不会甘心呆在这里，肯定是想要出去的。 而萨维斯没能发现她们还在这个空间的原因，一是她们本身相隔得很远，萨维斯平时轻易不离开这片湖泊，甚至他所在的贝壳他都很少踏出。二是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已经知道这个空间对她们的恶意，平日里能隐藏肯定是要隐藏的，而她们平日里也很少离开当初落脚的地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个空间再度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袭击的流火开始裹挟着石头，之前还安静的植物似乎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开始躁动不安，在赫拉来到这个空间之后，那些植物已经开始帮忙流火袭击她们了。 赫拉所拥有的神力是三姐妹之中最强的，可是却是成长得最慢的。 她成长的速度是德墨忒尔与赫斯提亚总和的两倍，甚至还要多。 她们所在的地方周围长出的植物每每在流火中被摧毁，之后却长出更多新的来，从赫拉婴儿时期成长到成年时期，这个空间给她们的压力愈发大，甚至有隐隐压制她们神力的迹象。 如此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周围的植物再次增多的时候，她们决定要离开落脚点，加上恰好在这个时候他们感觉到自己又有一个兄弟或者姐妹来到这个空间，正好寻着他而去。 没有人仔细计算过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反正沿途植物的攻击以及时不时来的流火阻挠了她们的步伐，而且她们发现这个空间开始压制她们的神力之后，一旦她们大范围地使用神力，那么这个空间就像是找到目标似得，立刻发起攻击，所以一路上，她们都是怎么低调怎么走。 “我也发现最近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一次比一次频繁了。”萨维斯用手托着下巴，“这个空间是依附克洛诺斯而存，他吞下我们的目的就是杀死我们，克洛诺斯不可能时时关注自己肚子里的情况，这个空间却代替他监督了我们，很明显它知道以往的攻击没能杀死我们任何一个人，所以它在增强自己攻击力以及探测能力。” “它一边压制我们的神力，一边等着我们用神力的时候探测我们。”赫斯提亚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萨维斯身边的哈迪斯，“似乎从哈迪斯来到这里之后，攻击力就增强了一倍。” “哈迪斯若是能够成长，便是有可能推翻他坐上王座的人，你们都是女神，对王座并不具有威胁力，所以它自然卯足了劲要杀死哈迪斯。”萨维斯笑道，“而且还有一点，当初他吞下你的时候，恰好是我的神格被摧毁的时候，当时这个空间大概是判断我已经死透了，而你又是女神，所以便放任了你的成长，可是后来它知道我没有死，而德墨忒尔和赫拉相继到来，它自然是着急着要杀死我们的。” “萨维斯，你并不是我们的兄弟，”德墨忒尔好奇地看着他，“但是刚刚听到你的话的意思，你似乎比赫斯提亚还要早到来这里，可是你为什么会一直是少年的模样呢？” “我已经长不大了。”萨维斯耸耸肩，轻松地说道，“哪怕我们有机会出去也是如此。”乌拉诺斯当初强迫他成长，没想到他才长到一半就被克洛诺斯吞了下来，克洛诺斯忌惮他的身份，这个空间自然不会温和地对待他，他刚刚到来的那段时间整个空间的攻击几乎就没有间断过，后来他的神格没了，空间认为他已经死了，即使活着也不是什么威胁之后才暂停了那疯狂的袭击，哪怕日后他离开这里，也不能用神力改编自己的外貌了。 “抱歉。”德墨忒尔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没关系小姑娘，”他笑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吧，只要不离开这片水域，以及不要频繁用神力，就不会引来袭击，” 三位女神对他的善意表示了感谢，便留了下来。 在这个空间，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地说就是克洛诺斯吞了好几个人但是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消化←＿←再简单一点就是，他需要吃药。 这个时候的三女神，还是单纯得很啊o（*￣▽￣*）o 第8章 三位女神留下来之后，这里热闹了很多，赫斯提亚的性格温婉，大约是长姐，习惯了照顾两位妹妹的缘故，她比较沉稳，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树上带着笑容看着其他人，并不参与他们的活动之中，而德墨忒尔和赫拉则对这片水域十分好奇，经常潜入水中去探索，在知道哈迪斯不喜欢水整天选择呆在贝壳上之后，她们便挖空心思想要捉弄哈迪斯。 奈何哈迪斯虽然还是孩子的外貌，但是心眼不小，时刻提防着这两个作怪的姐姐，一次也没让她们得逞。 让萨维斯惊讶的是，他原本以为三位女神留在这里之后，哈迪斯应该会和对方亲近一些，毕竟三个人是他的姐姐，可是事实证明，在他醒来之后，哈迪斯更喜欢跟在他的身边，明明连三位女神都不能把他拉到水下面来，但是若是萨维斯在水底潜得太久一些，哈迪斯便会下水来找他。 就像离不开他似的。 三位女神分别住在三棵树上，树木之前间隔没太远，若是发生意外随时可以来到彼此的身边，但是她们选择的间隔也刚刚好给对方自由的空间。 赫拉是在哈迪斯之前到来的，经历了哈迪斯现在正在经历的无法长大并且神力被压制的情况，所以便主动来教导哈迪斯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达到最佳的状态。 哈迪斯虽然不粘自己的姐姐，但是也没有讨厌她们，他看得出赫拉是真心想要教导自己，于是便每日在固定的时候跳到赫拉所在的树上去找她。 “哈迪斯很心急。”赫斯提亚看着在树上忙碌的两人，对萨维斯说道，“不过我想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空间给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萨维斯，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萨维斯上半身趴在水面上，长长的头发垂入水中，他侧着头看了眼离水面不到一只手臂距离的赫斯提亚，笑道：“你应该也想过要离开这里，可是这么久以来做到了吗？” “我找不到这个空间的任何出口。”赫斯提亚有些沮丧地说道，“可是你不同，萨维斯，我知道那个预言，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带我们走出这里。” 她是所有人之中唯一知道乌拉诺斯的预言的人，既然萨维斯能够帮助他们推翻父亲的统治，那么必定能够帮助他们离开这里才对，毕竟要是他们留在这里，便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我连神格都没有了，你怎么那么相信我能做到？”萨维斯惊讶地看着她，“别忘了克洛诺斯吞下我们的目的，不就是防止预言的实现吗？”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赫斯提亚说道，“它告诉我，你必定还知道些什么。” “不要把我想得太厉害。”萨维斯缓缓沉到水中，“我失去了神格，这么多年都只能保持少年的样子，当初乌拉诺斯也许想要送点什么给我，可惜没来得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恩？” “不要轻易被杀死，这样的话我们总能支撑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赫斯提亚看着萨维斯沉到水底，神色复杂。 她觉得萨维斯似乎先暗示她们些什么，但是她觉得糊里糊涂地没能听出来。 这件事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三位女神在树上弄好了简易的房子，这些木制的房子注定熬不过流火的袭击，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来到这里之后几个人轻松了很多，以前她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很不安全，即使她们不需要睡眠但是时刻盯着周围的环境也是一件让人疲惫的事情。 哈迪斯依旧住在贝壳里面，其实这个贝壳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会在贝壳的角落发现一些美丽的珍珠，他的身体长到十岁左右就不再有变化了，萨维斯觉得应该是因为哈迪斯是男孩，所以在这个空间受到了限制比较大。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他们都过得不错，虽然整天被困在这里无聊了一些，但是好过天天受到攻击。 赫拉是一位性格活泼的女神，经常跑到萨维斯身边听萨维斯讲一些小故事，大多数是德墨忒尔还没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发生的，然后作为回报，会把自己与两位姐姐的事情说给萨维斯听，每每这个时候，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就会默默来到他们的身边，赫斯提亚还好，德墨忒尔偶尔会加入他们的话题。 久而久之，几个人的欢声笑语倒是为这个空白的空间添加了一抹色彩。 到了后来，德墨忒尔因为不想坐在水面上，而让水面开满了莲花，她坐到一张莲叶之中，萨维斯才知道她居然可以亲近植物，并且让它们开花结果。 一时兴起他便问了其他几人，才知道赫斯提亚因为在来到这里的时候被流火袭击，她一怒之下走到火里面吞了当时还没有裹挟着石头的流火，此后她的能力便与火焰有关，而赫拉因为有两位姐姐的保护，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神力还没有出现明显的能力。 “说起来哈迪斯也是。”萨维斯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哈迪斯，“我只知道他的神力强大，但是偏向于哪个方面我还不知道。” 神力被压制也是一个原因吧。萨维斯心想。 哈迪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一定要偏向一个方向吗？” “不，只是说说而已。”只是萨维斯没想到，下一场袭击来临的时候，他们便隐隐触碰到了哈迪斯的能力。 那一场袭击的规模比上一次小了很多，萨维斯的贝壳足以让五个人躺下来，他的贝壳从来都是能按照他的意愿转变大小的，所以在流火来临之前他便把赫斯提亚等人拉了进来。 只是这次的流火虽小，那些在地面配合它们的植物却很疯狂。 萨维斯清晰地感觉到贝壳下降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似乎是被什么用力缠住，然后往上拉去。 贝壳无法打开。 萨维斯用手抚摸着贝壳的顶端，能清晰感受到是藤蔓类的植物在扯着这个贝壳，目标似乎是要把这个贝壳往上拉去。 “德墨忒尔，你能操纵水中的植物让它们砍掉这些藤蔓吗？”隔着贝壳使用神力根本没有办法切断它们，这个空间的植物既然是为了杀死他们而生自然不会是简单的神力就能杀死的。 “我试试吧。”德墨忒尔缓缓闭上眼睛。 配合着德墨忒尔的召唤，许多植物在水中疯狂成长，却因为逐渐变得炙热的海水而死去——贝壳将他们带到了靠近海面的地方，再过一段时间，这里的水便会干涸，虽然萨维斯的贝壳能够抵抗一定的攻击，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不是办法。 而让德墨忒尔吃惊的是，那些缠住他们的植物似乎已经拥有智慧了，居然三番四次躲过了她的攻击。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有时间慢慢和对方磨蹭，可是现在的话根本就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哈迪斯握紧了萨维斯的手，干脆不容拒绝地说：“让我试试。” “恩？” “也许我有办法。”他把手贴在贝壳的边缘，另一只手抓着萨维斯的手不放，很快，萨维斯便能感觉缠着贝壳的那股子力度在减小，贝壳在他的操控下挣脱了剩下的那些藤蔓，迅速下沉。 而他们下沉之后没过多久，海水便干涸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这让萨维斯松了一口气。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他们没有着急回到水面去，而是等萨维斯加速着水源的补充，但是因为水底没有多少危险了，于是他们便离开了贝壳，在水中坐着。 “哈迪斯，刚刚你做了些什么。”德墨忒尔好奇地问道，“你刚刚……杀死了那些植物对吧？” 哈迪斯点点头：“我再想我能不能夺取它们的生命力，在被缠住之后，心里就冒出了这个念头。”然后他就这么做了，虽然他没有尝试过，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引导他，他把手贴在贝壳上感受那些植物的生命的时候他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能帮上萨维斯，他确实很开心。 “让周围的动植物死亡，难不成你拥有死神的能力？”赫拉有些疑惑地看着哈迪斯，“可是在冥界，已经有了一位死神了。”哈迪斯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知道得不多。 “不过，这样也好。”赫斯提亚笑道，“能够夺走它们的生命力，那么日后我们便不怕它们的攻击了。” 那些植物就像已经拥有智慧了一般，很快就瞄准了他们在哪里，没多久就缠住了他们，还能躲开德墨忒尔的攻击，现在有了哈迪斯的能力，那么以后应该会安全很多。 “但愿我们只有哈迪斯一个弟弟。”如果按照克洛诺斯吞一个便这个空间便进化一次的情况来看，若是再有一个人被吞进来，恐怕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可怜的女神们，你们一共有三个兄弟＿（：3」∠）＿ 第9章 就像是故意要和他们作对似的，赫斯提亚那句话说完没过多久，某天他们就感觉到了这个空间的不对劲。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赫拉看着周围躁动不安的植物，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它们似乎很兴奋。”而事实证明，这些东西要是兴奋起来，那么从来倒霉的都是他们。 “这种情况不是没出现过，”赫斯提亚叹息道，“德墨忒尔和你来到这个空间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有上次哈迪斯来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当这里的人增多的时候，这些植物就会再次变得更强。” “你是说将会有新的人来到这里？”德墨忒尔咬着自己的小指，“可是……不对啊。” “哪里不对？” “时间不对啊。”德墨忒尔指着坐在贝壳上的哈迪斯，“哈迪斯还没有成长到巅峰状态，外面的时间应该过得不算久才对，怀孕生子都需要时间，为什么那么快就会有新的神祗被吞下来？” “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在哈迪斯被吞下来之后不久，母亲很快就再度怀孕，所以孩子一诞生，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空间对我们的压制越来越强，导致外面的时间哪怕过去很久，也不足以支撑哈迪斯的成长。”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正说着，天空忽然出现了变化。 一向昏暗低沉的天空此时忽然出现一个漩涡，漩涡中间是一层黑色的物质，他们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倒是岸边的植物疯狂地舞动起来，原本极为颓废的植物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在一瞬间齐刷刷伸向那漩涡的中心。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赫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疯狂的植物，他们四个人，无论是谁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没有被一群植物袭击的待遇，可见正如赫斯提亚和萨维斯所说，这个空间里呆着的人越多，周遭的植物的智慧就越高，之前它们还只是配合着那些流火袭击他们，现在却已经主动去攻击了。 “我们要帮忙吗？”赫拉问道。 “不用着急。”萨维斯在一旁说道，“很明显你们的这位兄弟或者姐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需要别人的保护。” 他话音刚刚落，只见周遭的海水似乎受到什么吸引一般瞬间冲上了半空，在半空中化为一把水蓝色的镰刀，镰刀挥动之后齐刷刷砍断了那些冲向漩涡中心的植物，也是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漩涡中心掉了下来，直直地栽入水中。 “还没成长开来就能让这片水域听从他的命令，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的神力偏向什么了。”萨维斯耸耸肩，低头往水中看去。 那是一个赤/裸的婴儿，四肢微微蜷缩着，看他的样子让萨维斯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哈迪斯时候的样子。 短短的时间内，那婴儿快速地伸张四肢，然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成长着，没一会儿便与现在的哈迪斯一样，长到了十岁出头的样子，而哈迪斯可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达到这个情况。 可是很明显还没完，只见那孩子成长到孩童的样子之后又继续变化，没一会儿便有了少年的模样，再后来就变成了成年的模样。 “不应该啊。”赫斯提亚看着那人眨眼间便长大了，吃惊地瞪大眼睛，“他居然在一瞬间就能够长大？这个空间的压制难道对他不起作用吗？” 可是很明显刚刚这家伙要降落的时候周遭的植物都疯狂了起来，齐心协力要去攻击他，摆明了因为他的到来智力又上升了一个等次，连他们都能清晰感觉到这个空间给他们的压力再度变大了，他是怎么做到一瞬间就长大的？ “是水的原因。”萨维斯低着头看着水里面的动静，轻声说道，“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能让这片水域听命于他，大概本身就亲近水，跟随着我来到这个空间的水源有抵挡这个空间的压制的能力，他刚刚来到这个空间就操控了水，落地的时候又是直接落到水里面去的，所以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抵抗这个空间的压制，才会在一瞬间就成长。” 而当初他捡到哈迪斯的时候，哈迪斯已经不知道在陆地上待了多久了，被他捡到之后他就把人抱到贝壳上去，哈迪斯自己本身不喜欢水，每次被他拉下水都是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所以才会错失了最佳成长的机会。 “这片水域那么神奇？”赫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这片水域曾经得到过乌拉诺斯的祝福。”萨维斯淡淡地说道，“虽然当时祝福被打断了，但是还是拥有了一些能力，比如像现在这样让他落地便长大成人。” 不过，如果不是这人本身神力强大，这片水域的保护是不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就长大的。 克洛诺斯的这五个孩子都不简单，若是能够离开这里……推翻他只是迟早的事情，乌拉诺斯，你早就知道了你儿子的未来，为什么还要给他这个海神以主神的祝福呢。 没有了神格的自己，真的能完成协助这些人推翻克洛诺斯统治的预言吗？ “萨维斯？”哈迪斯见自己叫了好几声的人都没反应，有些奇怪地拉了下对方的衣袖。 “什么？”萨维斯回过神，面对哈迪斯疑惑的眼神有些不解。 “我是问他要怎么处理？”他指着水下那个一直没睁开眼睛的人。 “不用理他，这片水域很欢迎他的到来，短时间内他没有危险。”萨维斯笑道，“不过我想，我们需要忙开了。” 这里又多了一个人，他想，他需要去确认一下周遭的环境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现在的情况是装不存在也没有用了，他们需要了解周围的环境，然后布置防御。 这是哈迪斯自从来到这个空间之后第一次上岸。 萨维斯牵着他的手，缓缓走着。 周围的植物无风自动，有规律地摇摆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哈迪斯眼角撇到了好几根树枝几次想要爬出来，但是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现在它们还不敢对我们进行攻击，因为它们能感觉到我们的神力足以消灭他们，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大概就会一看到我们就疯狂攻击我们了。”他计算了这排植物到岸边的距离，“我们需要在这附近布下防御，防止它们生命力过于旺盛跑到我们的水域之中，之前被缠住的事情我绝对不想让它再度上演。” “这些沙子也不对劲。”哈迪斯看着自己脚下的沙子，因为赤着脚的关系，他能更清晰地感觉到这片土地给他带来的不舒服的感觉。 岸边原本是一片泥土地，可是现在已经全部变成沙子了，踩上去最开始的时候觉得软软的很舒服，可是没多久他就能感觉到脚下的沙子呈现旋涡状在慢慢转动，就像从沙地变成了流沙，想要让他陷下去。 “我们以后要尽可能地避免上岸，”同样赤着脚的萨维斯也感觉到了这片沙地的不对劲，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以前是没有闪电的，可是现在却有了。” 哈迪斯抬头一看，之前昏暗的天空现在呈现了乌云密布的情况，云层之间可以清晰地看到闪电在云层之中不时地出现着，有点风雨欲来的沉重感，不过至今为止他们还没听到雷声，天空中出现了几只黑色的鸟儿，带着嘶哑的叫声直冲云端。 “以前这个空间除了植物什么都没有，现在居然已经出现鸟了。”可是这只鸟看上去就充满了不祥。 “这个空间中诞生的所有东西都是以杀死我们为目标的，”萨维斯看着天空中隐隐穿梭在云层之中的鸟儿，叹息地说道，“回去得告诉赫斯提亚她们小心岸边还不行，从新以后要开始小心天空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新诞生的鸟类有什么危险性，不过总不会是这个空间为了增添点美丽的色彩所以才让黑色的鸟得以诞生的。 “萨维斯。”哈迪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喊住了人。 “恩？” “你会留下他吗？”哈迪斯问道。 “谁？你是说你弟弟？” 哈迪斯点点头。 “当然要留下来，”萨维斯笑道，“现在这个空间正在因为他的到来而出现新的危机，放任他离开的话他活不了多久，而且你和他是兄弟，日后若是有机会离开这里，相信我，他会帮到你的。” 哈迪斯有些不解地皱眉，他有些不能理解萨维斯说的日后是什么，但是他明白萨维斯是为了他好。 不过…… 他微微撇过头：“我不要把贝壳分给他。” 萨维斯哈哈大笑，伸出手去牵着他：“好好好，那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让他住水里好了。” 哈迪斯回握着他的手：“那也是你的贝壳。” 那是我们的东西。哈迪斯在心里说，不能分给别人。 第10章 没过多久，哈迪斯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个最近加入他们的那个家伙很明显并不需要住的地方。 事实上，他活跃得有些过头了。 “我刚刚在水底找到了这个。”波塞冬手中举着一条五彩斑斓的鱼，“我记得前段时间还没有。” “也许是新生的物种。”萨维斯百无聊赖地趴在水面上，“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发现我这片水域的生物在快速地减少，波塞冬，你并不需要进食。” “可是进食也不会影响我的身体。”波塞冬笑嘻嘻地说，“而且我发现，当这片水域的生物减少到一定的数量的时候，总会有一批新的生物诞生，就像这个，”他晃了下手中的鱼，“萨维斯你在这里住得太久了，怎么没想过换点不同的生物来观赏？”他倒是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担心，整天笑嘻嘻地潜到水底去，从他睁开眼睛到现在，水底的生物都被他扫荡了一遍，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要么成了他食用的对象要么成了他研究的对象。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已经成长到了成人的身体，但是性格却还是像个小孩子，对什么都十分好奇，也成天坐不住，在水里一游就是很久很久，他能从海洋的这头窜到另一头，再从另一头窜回来，以至于现在水底的生物原本没有多少的智力，现在看到他就本能地避开。 反倒是还是孩子模样的哈迪斯和他比起来就沉稳不少，成天坐在贝壳上哪儿也不去，只有在萨维斯下水太久的时候才会出现躁动的情绪，偶尔会忍不住跑到水里去把萨维斯拉回来，有时候要是萨维斯在他的身边，他能坐在萨维斯的身边很长时间不动弹，整个人就这样靠在萨维斯的身边，目光有些空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萨维斯在水中趴着的时候，他能就这样看着萨维斯一动也不动。 “毕竟波塞冬是瞬间成长的，比不上哈迪斯已经出生有一段时间了。”赫斯提亚笑着对他说道，“又是在你身边呆了很久，多少会受到你影响，德墨忒尔跟在我身边最久，不也是受到了我的影响吗。”就是赫拉因为她和德墨忒尔有意的保护，所以性格上和她们有点偏差，不过很多时候赫拉的处事方法还是和她们差不多的。 受到他的影响吗？萨维斯看着身边的哈迪斯，有些不确定。 自从哈迪斯来到他身边之后，他自己就开心了不少，至少以前他从来没有自说自话的习惯，自从哈迪斯来了之后他就喜欢说话了，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再说，哈迪斯虽然听得认真，但是也是好几句才应上那么一句，要么就是干脆点头摇头，鲜少回话，大多数时候看上去他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把哈迪斯培养成一个话唠。 倒是哈迪斯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是以前的他，在贝壳上一坐就是许久，要么就是呆在他身边发呆，很多时候要不是他老是喜欢往自己身边凑的话，萨维斯会觉得哈迪斯完全没有把身边的人当一回事。 “哈迪斯还小的时候，也不见那么活泼。”萨维斯笑道。 不过他刚刚捡到哈迪斯的时候，这家伙还是婴儿的样子，虽有已经有了神智，但是那会儿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估计也没有精力想波塞冬这样上蹿下跳吧。 “赫斯提亚，要不要试试？”波塞冬转眼间就把那条鱼处理好了，他用树叶变成了一个翠绿色的碟子，把处理过的鱼放在上面，“很不错的。” “波塞冬，那条鱼有毒，你最好把它给扔了。”赫拉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鱼，眉头狠狠地皱起。 这个空间随着神祗的增多已经出现新的变化，萨维斯等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不再隐藏神力，哪怕使用神力会导致这个空间的“进化”加快，但是他们不欲受伤，便只能这样做。 这片水域亲近萨维斯，在萨维斯有意的引导下，湖底的生物也开始了进化，大多数生物开始携带攻击性，随时应对从水底爬过来的植物，以及陆地上开始渐渐出现的动物。 若是放在外面的空间，水中生物颜色越是丰富、鲜艳，身上的毒性就越强，但是那些生物对神祗的身体无法造成伤害，可是这个空间不同，这个空间的所有动植物都是为了消灭他们几个神祗而生，所以这片水域中为了反击而存在的动植物身上的毒素自然会对神祗产生影响。 也不知道波塞冬是因为运气好还是本身亲近水源的关系，这段时间他吃掉了不少水底的生物，可是没见他出现中毒的迹象。 可是他运气好不代表他们的运气就好，很少下水的赫拉以及较为亲近火焰的赫斯提亚是绝对不敢尝试这片水中的植物的，最近她们甚至很少摘取树上的果子吃，既然她们不吃东西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那么自然是能避免意外就要尽力去避免意外了。 倒是德墨忒尔没有多大的顾忌，她本身亲近植物，甚至能催促树上的果实尽快成熟，虽然鱼类不属于植物的一种，但是大概是最近吃起果子没有多少顾忌的习惯，在波塞冬把碟子伸到她的面前时，她伸手捻起一片薄薄的生鱼片放进了嘴巴里面。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波塞冬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赫斯提亚和赫拉自然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过她们是担心德墨忒尔会中毒，才会对她紧张不已。 德墨忒尔缓缓咀嚼着那片生鱼片，慢慢咽下去之后才笑道：“很鲜美，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想了想，伸手摘下一个果子，将果实里面的汁水挤出，淋到鱼肉上面，然后再捻了一片生鱼片，“这样子吃就觉得美味多了。”有了德墨忒尔的尝试，赫拉也慢慢靠了过来，波塞冬大方地将鱼肉分给了她。 赫斯提亚坐在树枝上看着那三个吃得正欢的神祗，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赫拉比德墨忒尔还要沉稳，现在波塞冬来了之后她们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萨维斯笑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比我还小那么几千岁呢，成天在我面前沉着一张脸活像是我们下一秒就要被袭击了似的，给我造成不小的压力呢。” “你也知道你比我们年长许多，怎么比我们还贪玩呢。”若说波塞冬没来这里之前几个人之中最调皮的人是谁，那么绝对非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比她们大了几千岁的人莫属，只不过他大概是熟悉这片水域，所以才没有像波塞冬那样上窜下跳寻找新鲜的玩意，但是不四处乱跑不代表萨维斯能安静下来，她们看得最多的便是他经常拉着哈迪斯聊天，而那十岁出头的孩子往往是一脸无奈地听着，偶尔回应那么一两声，比她都要寡言。 “那不是在此之前没人陪我玩吗。”萨维斯耸耸肩，“德墨忒尔没到你身边之前你一个人也觉得很难受吧。” 赫斯提亚微笑着没回话，却也没有继续打趣萨维斯之前的种种表现了。 秉承了有好东西一起分享的原则，在成功把德墨忒尔和赫拉诱拐了之后，波塞冬将碟子分给自己的两位姐姐，然后潜到水里再次弄来了一条鱼，快速地处理完之后跑到哈迪斯的身边：“嘿，哈迪斯，要不要试试看。” 哈迪斯眉头皱得死紧，伸出手似乎想要推开波塞冬，萨维斯心中一动，在哈迪斯有所行动之前将自己的手伸向了波塞冬手中的碟子：“说起来这片水域的鱼类那么多，我还没有试过呢，不介意我也尝尝吧？”波塞冬有些诧异萨维斯的举动，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萨维斯你真着急，你应该先让哈迪斯试试的，这家伙很少下水，估计很少看到这些鱼类，你可是天天接触它们的。” “正因为天天接触，才会想试试看它们的口味。”他说着把生鱼片放到嘴巴里面，“恩，还不错，早知道我就不天天爬到树上去吃果子了，明明这些鱼类很美味。”他又用手拿了一片生鱼片，递到哈迪斯的唇边，“哈迪斯，试试？” 哈迪斯沉默地看着萨维斯递到他唇边的生鱼片，片刻之后才一声不吭地张嘴吃掉。 “这孩子，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萨维斯抱怨了一句，然后指了指德墨忒尔那边，“哈迪斯本身就不喜欢水，估计也不喜欢水里的生物，不过我想，德墨忒尔和赫拉对它们很有兴趣。”波塞冬回过头，看到德墨忒尔手中的碟子已经空了，连忙跑了过去。 萨维斯侧头看了看慢慢咀嚼生鱼片的哈迪斯，与一旁的赫斯提亚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哈迪斯对他的兄弟抱有一定的敌意，而波塞冬对哈迪斯的好感也不多，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这种与兄弟之间的不亲近甚至出现敌意是与生俱来的，大概是他们本能地知道，若是离开了这里，那么总要有一个人在推翻那个人的统治之后，坐上那个王座。 萨维斯无声地叹了口气。 总得想个办法，不然哪天这两兄弟说不定就打起来了。 第11章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猜测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波塞冬和哈迪斯的表现已经证实了萨维斯和赫斯提亚的猜测。 这对兄弟对彼此的感情并不怎么样，同样是突然之间认识的，可是哈迪斯明显对自己的三位姐姐的好感比较多。 而波塞冬甚至比较喜欢去打扰德墨忒尔和赫拉。 某一天萨维斯拉着哈迪斯上岸去散步，一边检查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哈迪斯，你不喜欢波塞冬？” “怎么说？”哈迪斯抬起头看向萨维斯。 “感觉。”萨维斯牵着他的手，“你并不喜欢和波塞冬说话，甚至上次他请你吃东西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很淡。”他想了想，补充道，“虽然你的性格一向都是这样，但是你和赫斯提亚她们相处的时候并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就是那种……怎么说呢，看着你们相处，总觉得你们随时都要打起来的感觉。” 哈迪斯低下头，认真思考了很久，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确实不怎么想和他相处。” “你讨厌他吗，哈迪斯。” 哈迪斯缓缓摇头。 “但是也不喜欢他？” 他这次没有考虑太久，很直接就点头了。 萨维斯握紧他的手：“试着和他相处看看，他是你弟弟，而且日后若是能够离开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兄弟去做。” 哈迪斯停下脚步，两人的手还紧握着，他停下脚步之后，萨维斯自然也不能继续往前。 萨维斯回过头看着他，只见哈迪斯的眉头皱得死紧，似乎有些不解：“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这里，你难道不会继续陪在我身边吗？” 萨维斯笑了笑，拉了下他的手，哈迪斯不情不愿地继续跟在他的身后：“我当然会跟在你的身边，只是哈迪斯，有些事情是需要你去做的，而我无法给你太多的帮助，而且别忘了，要是能离开这里，你就会立刻长大，到时候你会比我还要强大，还记得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吗，等到以后你变强了，记得回过头来保护我。”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哈迪斯，之后很长的一段路他都低着头沉默，他没有接话，萨维斯便也不会继续，和哈迪斯相处久了，便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上琢磨出他的心理活动，萨维斯知道，哈迪斯都听进去了。 他带和哈迪斯在日渐柔软的沙地上走着，围绕着这个海洋而生的植物种类又多了一些，灌木丛中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动物，它们要么蛰伏在灌木丛中，要么是冲突不断，一路走来，萨维斯已经遇到不少在冲突中死去的动物了。 这些新生的动物脾气狂躁不安，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萨维斯在岸边布置好机关，然后带着哈迪斯回到了海洋之中。 哈迪斯依旧不喜欢水，回到海洋中后很快就回到了贝壳上，其实萨维斯曾经建议他直接住到树上去，可是这孩子怎么也不肯挪位置，甚至也不让萨维斯搬家。 回到贝壳上的哈迪斯躺在贝壳中看着昏暗的天空发呆，偶尔把天空中乱飞的鸟类当做目标打下来，虽然这样子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哈迪斯似乎对此十分热衷。 波塞冬依旧喜欢在水中畅游，有时候会带着一两种新生的动物献给自己的两位姐姐——他似乎不大懂如何与沉稳优雅的赫斯提亚相处，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往赫拉和德墨忒尔身边凑——在得到两人的夸赞之后，会十分开心地裂开嘴大笑。 萨维斯依旧喜欢趴在水面上看着几个人互动。 之前拉着哈迪斯去岸边给他说的那些话，似乎眨眼之间便被哈迪斯忘在脑后了。 赫斯提亚有时候会对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叹息，可惜她的动作并不明显，两人对此都没有反应。 “我和波塞冬谈过。”赫斯提亚对萨维斯说，“可是他似乎把我的建议抛在脑后了。” “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萨维斯笑着安慰她，“谁知道他们在发呆或者调皮的时候，心里面是不是在苦恼应该怎么和对方搭话呢。” “但愿如此。”赫斯提亚又叹了口气，自从发现波塞冬和哈迪斯对彼此之间抱着一定的敌意之后，她似乎越来越喜欢皱眉了，“也许要等下一次流火来袭？” “不一定是流火。”萨维斯抬起头看向天空，天空上盘旋的鸟类越来越多，原本寂静的空间已经开始有了嘈杂声，“波塞冬来了之后，我发现这片水域自我循环的速度加快了，下次流火冲击，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躲到水下，我和波塞冬就可以直接操控海洋中的水源直接灭掉流火，而且你发现了没有，天空的鸟类增多了，我想，下一次的袭击，估计就不是流火了，或者说，不只是流火了。” 萨维斯猜得没错。 似乎波塞冬到来之后，这个空间的攻击便变得频繁了一些，他的“预测”的话才说出没多久，波塞冬出生后的第二次攻击便来袭了。 这次的攻击流火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可是就如萨维斯所说，因为波塞冬亲近海洋，有了波塞冬的帮忙，萨维斯可以直接用海洋中的水反击流火，这场攻击虽然猛烈，但是并非无法抵抗。 可是就在最后一颗流火球被熄灭的时候，原本在天空中盘旋的鸟类便张开黑色的翅膀，极速往下冲击，如同寻死一般扎入海洋之中。 它们不像是要伤人，似乎更像是单纯地想入水而已。 大量的鸟类扎入水中再也没有回到天空，与此同时，原本清澈的海水开始泛出丝丝黑色。 那时候波塞冬还在水里，大量冲入水中的鸟类没有伤害到他，可是当那丝黑色泛起的时候，哈迪斯脸色一变，伸手就把还潜在水中的萨维斯拉起来甩到贝壳里面，然后一头扎进水中，去寻找还在深海帮助萨维斯循环水源的波塞冬。 赫斯提亚操纵着树枝来到萨维斯附近，看着那黑色不断蔓延的海水，轻声道：“我总觉得，你知道那些鸟类入水的话会带来的后果。” “开始不知道，”萨维斯有些虚弱地笑着，“但是这片海水和我有所联系，它们入水之后我就知道了。” “你应该可以阻止，可是你没有。”赫斯提亚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故意的。” 萨维斯没有说话。 “萨维斯，你在有意地促进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赫斯提亚十分肯定地说，片刻之后又有些迟疑，“不久之前我脑海中突然有个想法，虽然我很想将它搁置，可是到底还是想问问你。” “恩？”萨维斯微微抬起头看着她。 赫斯提亚缓缓地问：“当初收留哈迪斯，真的是因为你这些年一个人太无聊吗。” 萨维斯沉默不语。 赫斯提亚许久没等到回答，又问：“你当初……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高烧没有退QAQ在诊所输了四大瓶点滴，过程忽冷忽热简直难以言喻，输液到一半全镇停电了OTZ今天的字数少一点，是昨天码好的，从五点去诊所输液到11点才回家，停电了就没网了，我用笔记本连了手机的流量（QAQ幸好今天一号有新流量了），网络有些不稳定，更新得好艰难，只能明天或者后天再捉虫了，请大家见谅。 表示去休息了，大家晚安 第12章 赫斯提亚缓缓地问：“当初收留哈迪斯，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对吧。” 萨维斯半晌之后才侧过头看向赫斯提亚。 赫斯提亚一向温和的目光中添加了些许的审视，不过她虽然问得唐突，却没有携带任何的敌意。 “最主要的是还是我太无聊了，”最终，萨维斯避重就轻地回答她，“不管我在做些什么，最终的结果有利于你们不就好了吗？”他看向被黑色蔓延开来的海水，“至少哈迪斯已经开始思考波塞冬的安危了。”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拉上贝壳之后自己潜到水底去找波塞冬。 赫斯提亚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有关乌拉诺斯的预言，我多少知道一些。” “只要你不说，他们都不会知道。”萨维斯在贝壳中伸出了手。赫斯提亚是最早出生的，记忆传承中有一部分是关于当初那个预言的话，并不奇怪。 哈迪斯拉着脸色苍白的波塞冬出现在水面，恰好握住了他的手。 赫斯提亚没有再说话，而是操纵着树枝离得远了一些。 原本不愿意将贝壳分给波塞冬的哈迪斯看在他脸色不是很好的情况下终于勉勉强强将他拉到贝壳上，然后便坐到萨维斯的身边，仔细检查着萨维斯的身体情况。 “我没事。”赫斯提亚看到萨维斯温和地笑着，“倒是你，怎么样了？” 哈迪斯摇摇头：“那些毒素伤害不到我。”他指了指波塞冬，“倒是他的情况比较严重。” “这片水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将毒放到这里的话，自然会对我们的安全造成威胁。”萨维斯看着逐渐蔓延开来的黑色，“这片水域在死亡。”若是这里的水死了，那么哪怕他和波塞冬的神力再强，要进行水域循环起来绝对比往常要费尽，“我们需要想办法把这些黑色除掉。” “让我试试。”德墨忒尔靠在树干上，低着头看着泛着黑色的水面，思考了一会，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些较嫩的绿叶，一片片撒入水中。 被她撒到水中的绿叶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瞬间便开始生根发芽，然后白色的根茎如蛛丝一般垂入水中，萨维斯这个角度看去正好看到那些根茎在缓缓吸取在水中蔓延的黑色。 浮在水面的绿叶缓缓长大，变成一张足以躺下一个哈迪斯的莲叶，并且从中间部分开始泛起黑色。 德墨忒尔撒下更多的绿叶。 不断有绿叶变成莲叶，并且从嫩绿被墨黑侵蚀。 而在另一边的赫拉则是操纵着十几根藤蔓类的植物，将那些已经完全变黑的莲叶快速砍下然后将其抛向空中，她很快将神力凝结成一根长长的鞭子，然后将莲叶切开。 还在不断下冲的黑鸟就这样撞上了从莲叶中散开的毒素，连哀叫都来不及就这样消失在空中。赫斯提亚见状撕下自己一边裙角抛到空中，那裙角在空中变成透明的屏障，只容许赫拉扔向空中的莲叶通过，阻挡了那些从莲叶中喷洒出来的毒素的二次降落。 而另一边，哈迪斯已经将手伸入波塞冬的胸口，将他吸入的毒素往自己身上引。 有人将手伸入自己胸口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至少比毒素侵蚀的感觉好，波塞冬喘着气，脸色红润了不少。 而将毒素往自己身上引的哈迪斯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脸上出现了疲惫的神色。 萨维斯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十分危险的毒素，对哈迪斯却不起任何的作用。 或者说，死亡无法威胁到他。 他会疲惫不是因为他将毒素引到自己身上，而是他今天大范围使用了神力。 这场攻击很快就过去了，原本盘旋在空中，几乎将昏暗的天空遮挡成黑夜的不知名鸟类几乎在这一次袭击中全部投入水中，剩下来没有动的那些也被赫拉打入天空的莲叶给反噬掉了。 在德墨忒尔的帮助下，这一片海洋的毒素很快就被植物吸走，那些鸟类消失得不见踪影的时候，海面上还有十几张黑色的莲叶，赫拉眼睛眨也不眨地将它们全部隔断，然后抛向岸边，神力所化的鞭子一甩，黑色的毒素喷洒在岸边的植物上，原本在流火的攻击中就蠢蠢欲动的岸边的植物眨眼间便枯萎了，连带躲在期间的一些打算伺机而动的动物也没能避免。 哈迪斯收回手的时候，波塞冬已经能动了。 他重重地喘息一声，终于开口和自己的兄弟再次搭话了：“哈迪斯，谢谢你。” 哈迪斯顿了很久，才缓缓地说：“我们是兄弟。”这是萨维斯一直反复告诉他的，所以他认为自己救人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波塞冬不这么想。 他想起不久前他对赫斯提亚抱怨自己无法和哈迪斯相处的时候赫斯提亚对他说过的话。 “你们是兄弟，波塞冬，你能和我们相处的话，也必定能和哈迪斯相处，哈迪斯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你知道是，萨维斯这个人比较跳脱，哈迪斯大概觉得太跳脱的人一个就够了，他和萨维斯相处久了，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了。”其实哈迪斯大概是不习惯和萨维斯以外的人交流，但是这一点赫斯提亚没有说。 赫斯提亚这个人看上去是比德墨忒尔和赫拉还要稳重的，每当他和两个姐姐打成一团的时候，转过头总能看到赫斯提亚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们，三位姐姐之中，波塞冬不算得喜欢与赫斯提亚相处，但是他却实打实敬重赫斯提亚，并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尽管在此之后直到这次遇险之前他都在不住地怀疑那段话的正确性。 此时再听到哈迪斯的话，他惊讶地发现哈迪斯的话与赫斯提亚的话异常相似。 难不成真如赫斯提亚姐姐所说，哈迪斯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其实他很愿意和自己相处？ 波塞冬一边盯着哈迪斯一边想。 哈迪斯却已经回到萨维斯的身边。 萨维斯笑着拉起他的手，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哈迪斯默默摇头。 波塞冬觉得，一般别人摇头的话，就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了，可是他愣是看着萨维斯将哈迪斯转来转去好几次，一边检查一边询问着，通常他问三句哈迪斯才会回那么一句，可是他也不觉得无聊，就这样一边问一边检查，到了最后哈迪斯大概觉得无聊了，直接趴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萨维斯这才停下了话匣子，将哈迪斯拥在自己的怀中，不正经的笑容变淡了不少，恍惚间竟让波塞冬有种他原本在赫斯提亚身上才能感觉到的优雅高贵的气息。 波塞冬看着两人的相处情况，有些瞠目，难怪赫斯提亚说他这位兄弟和萨维斯相处久了就变得不善言语了，身边有这么一个话唠的话，估计他也不会太想说话，因为往往若是回复一句，总能得到更多的询问。 他将赫斯提亚的话以及哈迪斯今天跟他说的话加上刚刚看到的哈迪斯和萨维斯的相处联合起来，终于相信了他的兄弟不是对他有敌意而是实在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相处的事实。 他瞬间裂开嘴笑了。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前的对哈迪斯存在的那淡淡的敌意也就消失了。 哦，他这位兄弟救了他一命，恩，他们是兄弟嘛，就应该……相互关心？ 波塞冬笑着翻身扎进了湖中，身为神祗，虽然刚刚中了些毒素，但是有哈迪斯帮忙引走，加上他的神力不低，之前种种的不适很快就消失了，眼下他打算再去水中巡视看看，只要海洋不是被大面积污染，那么一点点残留的毒素他还是能自己处理的。 他的三位姐姐在刚刚都有出力了，他眼下也要为大家的安全考虑考虑。 赫斯提亚一直在观察着他，看着他的眼神变化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将之前的敌意消除掉了，这原本应该是好事，可是…… 她又看向坐在贝壳中的萨维斯，他还抱着哈迪斯半趟在贝壳之中，哈迪斯其实对周围的环境都有一定的戒备——萨维斯长久以来不愿意他用神力抵抗这些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他对周围的戒备越来越强——很少看到他在袭击刚刚过的时候就如此疲惫。 现在想来，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萨维斯不许哈迪斯使用神力的理由了。 这个空间对哈迪斯的压制大概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大的，使用神力偶尔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可是绝对没有哈迪斯严重。 哈迪斯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刚刚还是跑到水中去找波塞冬并且帮他将毒素引流。 哈迪斯刚刚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可是她不认为那是哈迪斯自己的想法，准确地说，应该是萨维斯灌输给哈迪斯的想法。 哈迪斯已经把萨维斯的意愿当做自己的意愿了。 赫斯提亚低下头，再次叹息一声。 她看得出来萨维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可是正是这样的举动，才让她渐渐觉得不安，明明这人看上去一直在为他们着想，可是她总觉得……总有一种淡淡的担忧。 但愿是她多心了。 第13章 哈迪斯那一觉睡了很长的时间，长到原本十分乐观的波塞冬都开始担心他的情况了。 而哈迪斯睡了多久，萨维斯则抱着他在贝壳上呆了多久。 波塞冬原本对时间没有多大的概念，最开时候的时候哈迪斯一直在沉睡他也每当一回事，直到有一天他从水底回来，抓住的一条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挣脱了他的手，然后跳到了岸上，他看向岸边的植物的时候发现那些原本应该在上一次攻击中被毒液毁掉的植物变得郁郁葱葱，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当然，也有可能是岸边的植物的生命力正在渐渐变强所以才能在那样强大的破坏力下快速复苏，可是往那个方面去猜测的话，得到的猜测结果便是对他们最为不利的一种。 波塞冬觉得，哈迪斯好歹是为了救自己才会陷入沉睡的，这么久没看到哈迪斯醒来，他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担心的。 一直沉默不说话和一直沉睡不说话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波塞冬没有去追那条在湖底引起他兴趣却在露出水面的那一刻跑掉的鱼，转而游到了贝壳的边上。 萨维斯还抱着哈迪斯，原本哈迪斯是躺在萨维斯的腿上睡着的，可是这么久都没有醒来，萨维斯便将他抱在了怀中，让他的头侧靠向自己的胸口，萨维斯偶尔会靠在身后的贝壳上闭眼小憩，有时候会眺望远方，可是无论做些什么，他始终紧紧抱着哈迪斯。 “他……什么时候会醒？”从波塞冬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贝壳，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萨维斯，和萨维斯聊天让他有些不习惯，事实上，若说他一开始对哈迪斯的感觉是微微带着敌意的，那么他对萨维斯的感觉则是没有感觉。 他和萨维斯不是兄弟，而且他看到萨维斯的一瞬间便知道这人的实力对他造不成威胁，而且波塞冬觉得，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萨维斯这个人的存在，而且萨维斯平日基本都是陪在哈迪斯的身边，波塞冬便不喜欢往他身边凑。 萨维斯原本正微微闭着眼，听到波塞冬的话缓缓睁开了眼，清澈的眼眸温和地看了眼还沉睡着的哈迪斯，原本淡漠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不会很快，但是不用担心，哈迪斯没事。” “他已经睡了很久了。”萨维斯的态度让波塞冬也放松了不少，只见他一手撑着贝壳的边缘，然后就翻身而上，侧坐在贝壳边上，俯身仔细看着哈迪斯，哈迪斯这具长不大的身体正是孩童的样子，肤色偏白，脸颊红润，看上去十分可爱，他玩心大起，伸手捏了下哈迪斯的脸，只觉得这人应该是他的弟弟，不该比他还要早出生。 “你可别淘气了。”萨维斯哭笑不得地带着哈迪斯挪了个位置，“他虽然沉睡着，可是未必不知道我们的谈话，要是让他知道你这样做的话。”他做了个手势，波塞冬看懂了。 波塞冬迅速地收回了手，又仔仔细细盯了哈迪斯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贝壳。 哈迪斯还在沉睡，但是萨维斯看到了他眉峰微微皱起。 萨维斯轻笑一声，将手缓缓覆上哈迪斯的额头：“好了好了，下次我会注意不让他靠近你的。”他轻柔地抚摸他的眉头，将那皱纹缓缓抚平。 看来他猜得没错，哈迪斯确实能感知到他们的举动，只是一直没能醒来。 波塞冬之后，赫拉和德墨忒尔都过来了，她们大概也有一样的想法，哈迪斯迟迟未醒，她们十分担心，虽然哈迪斯平日里面沉默寡言，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总是能帮上忙，她们从来没看到哈迪斯这么虚弱过。 连一开始觉得没事的赫斯提亚都忍不住经常跑过来了。 看着这几位神祗紧张的样子，萨维斯终于摊手说道：“你们没发现哈迪斯出现的变化吗？” 几个人眨巴着眼睛，将他怀中的哈迪斯看了又看，几乎想要把人从他怀里拉出来仔仔细细打量了。 还是赫拉先发现不对劲：“哈迪斯好像……长大了不少？” 经他这么一说，几人才反应过来，也许是哈迪斯一直睡着，又被萨维斯抱在怀里的缘故，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原本还是孩童的哈迪斯，面容轮廓确实比起之前的稚嫩要长开了些许，因为衣服是随着他们的身体变化而变化的，所以他们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哈迪斯的的身体在抽高，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哈迪斯确实出现了变化。 “确实是……”赫斯提亚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难道之前的危及对哈迪斯来说却是一个契机？” “可以这么说。”萨维斯将怀中的哈迪斯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们能更准确地看到哈迪斯的正脸，“那些毒素虽然对他没有用，可是也不能容忍它们留在体内，哈迪斯需要将它们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这个空间对哈迪斯压制太大，那些毒素诞生自这个空间，正好替哈迪斯缓解了一些压力，哈迪斯大概是想趁着这个空隙让自己再成长一些。” 虽然一开始没有告诉他，但是很快他便猜到哈迪斯这么做的打算，对于他的“任性”，萨维斯除了将人牢牢看住，别无他法。 “我记得你说过哈迪斯每次成长都需要较长时间的沉睡。”赫斯提亚松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只要耐心等他醒来就没事了对吧？” 萨维斯点点头：“所以不需要担心，等他休息够了，很快便会醒来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萨维斯知道，哈迪斯必定是趁着这次的事情强迫自己一把。 萨维斯知道不能阻止哈迪斯，从他和哈迪斯相遇开始，哈迪斯一直处于自己的保护下，哈迪斯自己对此十分不满，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体状态以及受到的压制才不得不每次都看着自己涉险，萨维斯知道哈迪斯对此深恶痛绝。 以前他有各种理由阻止哈迪斯自己强迫自己，可是如今哈迪斯得到了一个契机，按照哈迪斯的性格，他必定会将这个契机发挥到极限，而且也是因为赫斯提亚等人在身边，几位神祗合力的话，足以抵抗一两次频繁的袭击，所以哈迪斯才会这样大胆。 萨维斯不知道这一次之后，哈迪斯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只是…… 他低下头，用手戳了下哈迪斯的脸颊——明明就在不久前他还以哈迪斯能感知外界的一切为由阻止波塞冬这么做——用赌气的声音说道：“你自己去冒险就算了，拉着我陪在你身边干嘛。” 和哈迪斯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自然知道要是他把哈迪斯留在贝壳上自己一个人跑到水里去玩的话，等哈迪斯醒来的时候这个家伙绝对会和自己闹别扭。 我什么自己要这么顾虑他的脾气呢！萨维斯不甘不愿地想着，但是抱着哈迪斯的那双手始终没有松开。 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这个空间风平浪静。 当然，岸边的植物还是在不断地变化，原本它们看上去焉焉的要死不活，现在看上去根粗叶阔简直活力十足。 波塞冬从水中带上来的生物有了新的用处。 几位神祗并不需要食物，赫拉和德墨忒尔最开始的时候尝个鲜也就罢了，等到新鲜感一过便不想尝试了，有一次波塞冬将自己从水中带上来的生物扔到了岸边，却发现那水生的动物在岸边也活得潇洒，几口便能消灭掉一株植物，虽然后来很快就被陆地生物吃掉，但是在此之前它的“光辉事迹”也给了波塞冬等人启发。 波塞冬越发喜欢将水底一些奇怪地生物往水上带，给赫拉和德墨忒尔尝完鲜之后就将剩下的往岸边扔，然后便是岸边动植物和水生动物的战斗了。 波塞冬喜欢观察它们之间的战争，然后在下次潜水的时候找到战斗力强悍的往上面带，而且因为这片水域亲近波塞冬，所以最近水中源源不绝有新的物种诞生。 天空中盘旋的黑鸟只有零散几只，不足以造成威胁。 赫拉养成了防患于未然的习惯，每当她看到岸边有不认识的新动物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将其带到水上，然后研究它们，之后再预设万一这类动物大量出现会给她们造成何种危害等等，天空中的黑鸟若是有聚集的迹象，她会直接想办法与德墨忒尔联手杀死一部分。 那些被杀死的黑鸟的血会被聚集在一起，经由萨维斯的手混合一部分海水升到天空，在岸边落下暗色的雨，将岸边的动植物淋透，加速它们的死亡。 大概是他们的主动出击，使得这个空间自我形成的“死亡陷阱”跟不上他们破坏的速度，直到哈迪斯醒来的那一天，他们没有再经历过哪怕一场的攻击。 第14章 哈迪斯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少年的模样，因为躺着，所以不能准确地知道他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他睡了多久，萨维斯陪在他身边多久。 波塞冬原本以为他会不耐烦，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萨维斯一直都是和他一样喜欢四处乱窜、向来安静不下来的人，虽然波塞冬很少和萨维斯相处，但是他可是看见过萨维斯给哈迪斯捣乱的样子的，偏偏哈迪斯就算是满脸无奈了也没和他翻脸，而是一脸纵容地任由萨维斯捣乱。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闹腾的萨维斯居然一坐就是这么就久，就算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流动，可是周遭环境的变化以及水源循环的反复还是能够让波塞冬有大概的时间观念的。 萨维斯从哈迪斯沉睡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他。 哪怕他经常戳着哈迪斯的脸颊自言自语说要是哈迪斯再不醒就把他丢下，但是他说了几百遍了也没见他付诸行动。 “不要每次我一说要走你就给我皱眉头。”萨维斯戳着哈迪斯说道，“要么你醒过来，要么我真的去玩了啊。”每次他说要去逛逛的时候，这人都是这样皱着眉头给他看，萨维斯虽然说了几百次要去逛逛，但是一看到哈迪斯眉头皱起来就焉了。 哈迪斯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强，但是终究缺少一个醒来的契机，最开始的时候萨维斯任由他睡着，因为他知道哈迪斯会在沉睡中成长，身体疲惫是哈迪斯抵御这个空间的表现，可是当哈迪斯越睡越久的时候，萨维斯就知道不能让哈迪斯继续下去了。 这个空间存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他们，如果说是以前，他一个人在这个空间的时候他可以睡多久是多久，因为他知道自己总会醒来的，可是现在空间的人数变得多了，这个空间现在危机四伏，哈迪斯明明已经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了证明他的睡眠度并不深，可是他却无法醒来。 萨维斯知道必须要用外力把哈迪斯喊醒，不然的话哈迪斯很有可能在沉睡的时候强制性留在睡梦中，然后渐渐死在梦里。 所以他一改之前静静陪在哈迪斯身边的沉默，转而喜欢对着哈迪斯动手动脚，赫斯提亚等人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危机，看着他整天在哈迪斯身边说话，只是以为他玩心起了但是又不舍得离开哈迪斯身边，于是只好整着哈迪斯玩。波塞冬对救了他一命的哈迪斯还是十分上心的，在和自己的两位姐姐开玩笑打闹的时候会抽空跑过来看看哈迪斯，一来二往和萨维斯好歹也熟悉了，没有他刚刚到这个空间时候与萨维斯相处的生硬感了。 “其实你可以把哈迪斯放在贝壳上，然后到水下去玩一会。”波塞冬建议道，“贝壳是你的东西，哈迪斯要是醒来的话，贝壳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萨维斯整天抱着哈迪斯坐在贝壳上哪儿也不去甚至很少挪动，他自己都为萨维斯觉得很无聊。 若是让他一个人坐在同一个地方哪儿也不去，他觉得他会发疯的。 萨维斯笑着拒绝：“不了，若是他醒了发现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我，我想他会把整片海域掀起来的。”在哈迪斯没有来到他身边之前他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所以说没是不好，而且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哈迪斯，根本不会让他无聊，他经常戳着哈迪斯脸颊说自己要走之类的，其实只是为了刺激哈迪斯赶紧醒来。 “哪有这么夸张。”波塞冬对此并不相信。 萨维斯笑了笑没说话，他和哈迪斯相处太久，不说百分百了解他，好歹也有了七八分，要是他真的丢下哈迪斯不管，哈迪斯醒来之后闹起别扭来他想哄都得想办法。 不过最近这湖水清澈得让他确实很想下去游一圈……等等…… 萨维斯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贝壳下的海水，这片海水虽然多了波塞冬的神力作为支撑得以加倍循环，可是海水的清澈度从多年以前到现在都不该改变，然而现在看上去海水确实比前段时间清澈了不少，他甚至能看到一些生物在比较深的海域畅游的模糊身影，虽然他能看到的地方从来都很远，可是也不应该能够看到这么深的地方。 “萨维斯，你怎么了？”波塞冬看着萨维斯发呆，有些疑惑地问。 “波塞冬，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片海水的透明度变了。”萨维斯指着海水说道，“以前一直生活在水中没有发现，现在突然间一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是他陪在哈迪斯身边太久了，一直没有关注海洋的变化，而且这些变化应该是缓慢出现了，一时半会无法让人察觉。 “在这里看不出什么，我到上面去看看。”波塞冬说着便飞到了半空中，低头看着海洋，还有站在上空才会发现这片海洋的变化，海水能见度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海面波光粼粼，反射着天际的光芒……恩？ “萨维斯，”他飞回萨维斯的身边，“不是海洋出现了变化是天空出现了变化。” 经他提醒，萨维斯这才抬头往天空看去。 之前盘旋在天际的黑鸟几乎使得整个空间变得昏暗无比，后来这些鸟类俯冲海洋，再经过赫拉的报复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因为黑色突然之间散开，所以那时候他们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再度看向天空，才发现原本昏沉、暗黄、永远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天空似乎变得比以前明亮了不少。 他皱着眉往岸边看去，确实看到不少植物已经有了淡淡的影子。 这个空间要出现白天黑夜的变化了吗？萨维斯皱着眉想着，可是神祗身上的时间是永恒的，白天黑夜的变化并不会在他们身上造成什么影响——时光，是他们最为富裕的东西。 这个空间繁衍出白天与黑夜，难不成奢望他们养成白天活动晚上睡觉的习惯然后再晚上的时候趁机袭击他们吗？ 波塞冬将萨维斯和他的发现告诉了他三位姐姐，但是几位神祗凑到贝壳旁边，商量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出结论。 “无论如何，我们只要记住，这个空间所起的任何变化都是对我们不利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就好。”赫斯提亚最后无奈地说道，“注意岸边的变化，还有注意天空的情况。” 这个空间出现白天黑夜的变化，总不会希望他们过起凡人的生活，以此忘记自己是一位神祗，然后放松戒备最后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被杀死吧？ 这一点都不好笑。 赫斯提亚在心里想。 有时候很多事都很奇怪，你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它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可是当你注意到它在变化的时候，它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让你来不及阻止。 在神祗们发现这个空间忽然出现白天黑夜的变化之后没多久，这个空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亮，而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又会恢复萨维斯所熟悉的那种昏沉、暗黄的样子。 没多久，“白天”与“黑夜”就发展完成，沉默不语地进行一天的轮转变化。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没有白云也没有星星，天空看上去一片白色，整个天空似乎都在微微发光，以此照亮这个空间，而到了固定的时候，光线就会慢慢暗去，于是“夜晚”就降临了。 可是白天与黑夜的出现并没有给几位神祗造成任何的影响，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岸边自诞生以来没有找过他们麻烦的动物们精神变得异常亢奋，大晚上的在岸边低着头对岸边发出嘶吼，那是挑衅的模样。 “我知道了。”赫拉看着那些异常亢奋的生物，忽然说道，“那些光线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它作用在这些动物的身上，我跟你说，它们比‘白天’出现前要异常得很多。” 岸边被各种不同的动物挤满，这些千奇百怪的动物无一例外地怒视着他们，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整个身体是野/兽瞄准猎物时候攻击的状态。 “哦，这可不是用神力就能解决的。”赫拉看着那些动物在岸边越聚越多，忽然用神力凝结了一条长鞭，“我想，它们既然摆出这样的姿态，应该是不怕水的。”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好几只动物将前爪踏到水面，然后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有了第一只，就会有其他的一一效仿。 所有的神祗都端着严肃的面容，纷纷用神力凝结成武器。 只有萨维斯没有动。 他微微垂着眼眸，看着平静的水面。 在他的控制下，水底隐隐出现了些许的漩涡。 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看到那人将手伸入水中。 只见以他的手为中心，黑色迅速在水中蔓延，然后冲向已经站在水面上的动物，只一瞬间，黑色从水中溢出，变成浓稠的烟雾，将那些动物包围在其中，不消一会便将其腐蚀得一丝不剩。 第15章 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只手越过萨维斯，伸入了水中。 深沉的黑色从水中一路扩散，就这样将那些发着怒吼的动物给腐蚀得一干二净。 这场冲突化解在哈迪斯的手下，等到那些黑色散去的时候，岸边连动物尸骨都没留下。 “哈迪斯？”赫斯提亚惊讶地看着那个坐在贝壳中的少年，微微惊讶，“你醒得毫无预兆。” “也不算。”哈迪斯从贝壳上站起来，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原本早就应该醒了。” “嗯哼。”赫斯提亚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难道是被压抑着没能醒吗？ 他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波塞冬又跑过来打量了一下哈迪斯。 哈迪斯比之前的孩童外貌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他现在已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面部轮廓已经很大的变化，他现在已经和萨维斯差不多高了，只是肤色没有萨维斯那样接近苍白。 “哇哦，也许下一次你就会有更大的变化了。”波塞冬笑嘻嘻地说，可是心里却为哈迪斯表现出来的能力惊讶，在这个空间因为被压抑，所以刚刚对上那些动物，哪怕是他们几个人心里也轻松不起来，可是哈迪斯只是用毒就把那些动物腐蚀得什么都不剩了，等到哈迪斯“长大”，等到这个空间不再对他们有限制，哈迪斯的能力……会达到什么地步呢？ 哈迪斯只是对波塞冬点了点头，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等到波塞冬跑去和赫拉以及德墨忒尔聊天之后，萨维斯揪着哈迪斯的衣袖让他坐下来。 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哈迪斯的面容：“已经有成人时候的样子了。”萨维斯笑了笑，“你们几个人之中你的生长期是最慢的，但是力量却是最强大的。” 哈迪斯微微一愣：“你看得出来？”这里面的这几个人，应该没有一个是在抵抗那些攻击的时候用尽全力才对，话说回来，若是他们都得用尽全力的话，那么必定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恩。”萨维斯点点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话说之前你怎么都醒不来，刚刚怎么毫无预兆就醒了？” “我担心你们遇到麻烦。”他转头看向岸边那一片狼藉，“虽然能感觉到你们，但是也不是很清晰，隐约感觉到你松开了我，似乎要去哪里，就觉得你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萨维斯想起之前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他确实是把哈迪斯放在一边原本打算走到水里面去的，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引起了哈迪斯的警觉心，从而被刺激得醒过来了。 不过哈迪斯原本就应该醒了，不过是被这个空间压抑着，刚刚的危机感也是一个契机才对。 “能醒过来就好。”他松了一口气，“我还真担心你会就这样睡下去呢，对了你刚刚在水里放了毒？那些动物怎么会瞬间就消失了？” “之前被我从波塞冬那里吸到自己身体的毒素，加上我自己的力量之后，能让它变成剧毒，即使是神祗碰到它也不容易治疗。”他顿了顿之后，又说，“我发现，我似乎在死亡领域十分容易掌控。” “死亡领域吗……”萨维斯轻声呢喃着，把手伸到哈迪斯的腰上，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 “怎么了？”哈迪斯疑惑地问。 “没什么。”他将手收回来，“应该是你本身的神力导致的，有这样的能力不是什么坏事。”他将哈迪斯拉到自己的身边，“目前我看不出来你的力量会影响你的成长，不用担心。” 因为哈迪斯的醒来，萨维斯原本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一脸轻松地坐在哈迪斯的身边，对着他细数这个空间的变化。 “不久前出现了白天和黑夜的变化，出现那些变化之后这些动物才出现异常的，而且在它们死后，天色暗了很多。”他抬起头看着原本发出光芒的天空，比起最开始时候，它已经暗了不少，不过和已经出现的“晚上”的光线亮度还是相差甚远，“‘白天’出现的光线应该是会对这些生物有影响，不过它应该不是长期都能一直发光。”现在看来，一大群动物出现情绪躁动之后，天色就暗下来了，应该是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再度发光。 不过到时候估计又会是一次动物情绪暴走了。 “这些植物在不断地出现新的品种。”他指着岸边的那些植物，比起哈迪斯沉睡之前的那些，岸边的植物显然已经换了很多种类了，“赫拉和德墨忒尔一看到新的就会去研究，看看它们有什么危险性，有时间我们上岸去走走，仔细检查一下。” 以前他是禁止哈迪斯上岸的，不过到了现在他倒是经常拉着哈迪斯往岸上跑了。 哈迪斯一边听一边点头，基本上萨维斯提出什么样的意见他都不会反对，虽然身体长大了不少，但是喜欢靠在萨维斯身边的习惯还是没改。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面整个空间都很平静，“白天”的天色稍稍暗了一旦时间之后又慢慢明亮起来，之前哈迪斯杀死了一大批的动物，而现在，随着“天色”渐渐变得明亮，灌木丛中再度潜伏了不少猛兽，而且原本只是郁郁葱葱的岸边植物开始开花了，不过那些花最开始攻击的不是海上的他们，而是躲在灌木丛中的动物们。 “估计是因为还没有理智，所以会攻击身边一切的生命。”赫拉看着一朵花将花粉洒在一直动物的身上，那只动物很快就流血身亡了，她双手抱胸冷笑一声，“等到它们再成长一些，估计连香味都是武器了。” 让人惊讶的是虽然这些花很危险，可是它们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却让人心旷神怡，没有任何的危险。 而因为不同的植物陆续开花，原本挤在灌木丛中的动物开始四散开来，不少动物试图踏入水中，很快就被水中的动物一哄而上吃得一点不剩。 当白天的光线变得最亮的时候，便是动物们最为疯狂的时候。 可是因为花卉无差别的攻击，这些动物们第二次的疯狂并不是瞄准了海上的神祗们，它们也开始变得对周围的一切都怀着恶意。 于是原本戒备不已的神祗们悠闲地在海上看了一天的混乱。 这些动物们在树林和灌木丛中乱成一团，有和那些花卉对抗的，有因为花粉的问题而对着自己的同伴举起爪子的，也有在沙地上痛苦的打滚最后被沙地吞噬的，还有冲进海中结果没到最靠近海边的赫拉身边的时候就被海底的生物拖进了水中。 到了“晚上”，天色暗下来之后原本狂躁不安的动物们瞬间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趴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赫拉动手的时候。 她出其不意到了岸上将其中一只疲惫不已还受了伤的动物拉起甩向海上的波塞冬，还迅速摘下几朵花放在临时用藤蔓编织的花篮里面，然后回到了岸上。 “那些光是以他的神力为基础散发的。”研究完那些动物以及植物之后，赫斯提亚对他们说道，“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因为无论是这些光还是这些动物的诞生，都是这个空间自发进行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御，要么就是主动攻击。” “我们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哈迪斯懒懒地倚靠在萨维斯的身上，“既然他们能利用动植物，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恩？”德墨忒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哈迪斯，你的意思是？”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动物和食物，这个空间有的，我们未必就没有。”他指着德墨忒尔脚下的树枝，水面上的大树原本只是萨维斯一时兴起弄出来的，而且也能抵抗这个空间偶尔掉下来的流火以及流火球，但是自从德墨忒尔来到这里，他们发现德墨忒尔本身十分亲近这些植物之后，萨维斯基本上再也没有理会过这海里的植物了，全部是德墨忒尔在控制，“德墨忒尔，以你的能力，难道不能弄出比它们还要毒的花吗？而且别忘了你的神力，岸边那些也是植物，没有理由你控制不了。” 德墨忒尔抬起头看着树上黄橙橙的果实，又看了看岸边耷拉着脑袋的花卉，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哈迪斯，如果我把它们控制了，那么它们就不会进化得那么快了，而且就算我无法控制它们，我也可以催生比它们更有攻击力的花卉。” “我可以尝试控制天空的鸟类。”赫拉勾起唇角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黑鸟，最近这些鸟类又渐渐多了起来了。 “而波塞冬你。”她指着海底，“利用得好的话，海底的生物未必比不过岸边的。” 萨维斯轻轻刮了下哈迪斯的鼻子，在他的耳边笑道：“你的主意不错，可是她们把这些都做完了，你干些什么？” 哈迪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陪你。” 你偷懒我就偷懒，你忙碌我自然不会闲着。 第16章 哈迪斯没有说谎，自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萨维斯的身边，波塞冬乐于和得墨忒尔他们一起去忙碌，基本上很少跑到他们跟前凑热闹，不过萨维斯看得出来，这兄弟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消失了，所以便没有对他们的现在相处的方式觉得惊讶。 事实上，虽然波塞冬喜欢去骚扰赫拉和德墨忒尔，但是大部分他都是一个人潜入水中，在水底做着自己的事情。 哪怕赫斯提亚与两位姐妹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她们也不是时时刻刻聚在一起的。 唯有被萨维斯从婴儿时期就带在身边的哈迪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呆在他的身边，不过萨维斯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而且比起后来才来到这里的几位神祗，他确实对哈迪斯比较亲切一些。 这个空间已经有了白昼和黑夜，不过从来不需要在意时间的神祗基本上不会用这个空间的变化来计算究竟过去了多少天，对于被困在这个空间太久的他们来说，过去一天还是过去一年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哪怕这个空间在短暂的时间内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依旧不放在心上。 赫斯提亚依旧每天躺在树枝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德墨忒尔对整个空间的植物都起了浓厚的兴趣，往岸上跑的次数增多了，而波塞冬则愈发喜欢潜在水底。 而萨维斯能够感觉到，在波塞冬的影响下，这片水域的水生动物正在增多。 整个空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每天都能听到鸟类千奇百怪的叫声，还有那些与植物相斗而受伤的动物的哀嚎声。 哈迪斯依旧喜欢坐在萨维斯的身边，他现在似乎不怎么排斥海水了，和萨维斯坐在一起的时候，会把脚放到水中，学着萨维斯的样子轻轻晃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萨维斯的错觉，哈迪斯自从从孩童成长为少年之后，比起以前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和自己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不再是经常沉默了。 于是萨维斯便常常拉着他跑到岸上去。 “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变化吗。”他对哈迪斯说。 哈迪斯撇了撇嘴：“这里不是天天都在变化的吗。”以前这里的天色永远是暗的，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现在有了昼夜交替之后，倒是变化变得频繁了很多。 “你和波塞冬的出生时间太过接近了。”萨维斯牵着他的说道，“以前我感觉到赫斯提亚他们陆续到来的时候至少是间隔三四次这个空间的攻击以及我自己睡了好几觉之后才有空间震荡产生。”不过那时候这三位女神降落的地方离自己所在地很远，而且差不多是在流火之后，所以他便以为她们已经死了所以没想过去找她们。 等到哈迪斯到来之后不算太久波塞冬就被吞下来了，间隔确实比三位女神的间隔要近很多。 “也许等到下一次你再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被吞进来，这里的变化会更大。”萨维斯说道。 “他为什么不选择杀死我们而是吞下我们呢？” “因为他害怕。”萨维斯冷笑，“他怕你们一落地便会长大，然后他动手的瞬间也许你们就会逃掉，然后在某一天回来推翻他。”所以便把他们吞下来，然后让他们在这里等死。 “……因为那个预言吗？” “他自己也是推翻了自己的父亲才成为奥林匹斯的主人的。”萨维斯缓缓地说，“在盖亚找到他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因为那个预言，他大概认为哪怕你们出生的时候没有想法，日后也会与他作对，所以他的子女必须死。”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问了一句：“哈迪斯，要是有一天你离开这里，你会想成为奥林匹斯的主人吗？” 哈迪斯摇摇头：“我对那个没有兴趣，”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要是我希望你成为奥林匹斯的主人呢？”他饶有兴趣地问。 哈迪斯沉默了下来，陪着他从岸边缓缓走向海里，萨维斯没有继续询问他，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将双腿化为鱼尾，然后牵着哈迪斯游向他们的贝壳。 然而刚刚进入海中，他便听到哈迪斯小声而认真地说：“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会去做。” 萨维斯猛地回过头，神色中是难掩的惊讶。 哈迪斯却镇定自若，他神色没有任何的闪躲，甚至不见任何的为难，无论是在岸边回答萨维斯时候的轻描淡写还是现在的郑重其事，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就在他们发呆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整个空间的生物都变得躁动不安，原本只有几只鸟类盘旋的天空忽然出现了数以千计鸟，它们不断地冲向渐渐变大的漩涡，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赴死似的直冲漩涡中心。 与此同时岸边的植物疯狂生长，原本与植物达成一团的野兽们跳上了正逐渐变得粗壮的树干，然后借由不断生长的树干或者枝桠直冲漩涡中心。 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不久之前，波塞冬就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 “该死的，为什么她们三姐妹出生的间隔那么久，你们三个的间隔就那么短。”在这个空间疯狂变化的时候再度被吞下来一个孩子，日后这个空间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连带他也不知道。 “不对。”因为旋风太大，神祗们已经全部跳入海中，不少大树在德墨忒尔的控制下遮挡在了他们的头顶，以至于他们看得到天空的异样但是不至于被那些旋风影响，此时赫拉蹙着眉看向那渐渐泛出黑气的漩涡中心，“从那里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神力，而且没有任何的生命力。” “难道已经死了？”波塞冬惊讶地猜测道。 不是没可能。萨维斯在心里想。 毕竟是刚刚出生就被吞下来，在来到这个空间就死亡的情况不是没有，只是有赫斯提亚他们五个为例子，新生儿若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死去，要么就是他的神力不足以支撑他，要么就是这个空间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要出手吗？”德墨忒尔问，“现在出手的话也许还来得及救救他。” “没有必要，他来了……咦？”赫斯提亚的话说道一半便被疑惑取代了，那漩涡很快就消失了，可是从漩涡中出现的“新生儿”却被一块布裹着，看起来包得严严实实，不断有毒鸟和野兽对他下手，可是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母亲居然有空闲的时间把他抱起来之后才让他吞下去吗？”想想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吧，都是一出生就被吞下来，来到这歌空间的时候还是赤/裸的，赫斯提亚还好，一落地便长大了，能将头发或者周围的东西变成衣服，等到德墨忒尔和赫拉下来的时候因为有她的照顾也没有赤/裸太久，而萨维斯之前遇到哈迪斯的时候对方也是赤/裸着的，更别说直接掉进海中的波塞冬了。 可是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原本包得严严实实的衣料在鸟和野兽的攻击下散开，有什么东西从那衣料上掉了出来，快速地往下坠落。 “那是……”萨维斯微微眯起眼睛，“石头？” “咦，石头？”话音刚刚落，那石头便砸在岸边，看着不大，可是却让整个空间都之抖了抖，很多鸟和动物被那石头与地板撞击的巨大能量震落了下来，而那原本小小的石头在眨眼间便迅速扩大，不一会儿，一座大山成为了截断海洋与海岸的存在。 这个空间的变化简直是翻天覆地，而外面的世界，克洛诺斯吞下第六个孩子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瑞亚已经离开了，他知道每次他吞下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瑞亚总会伤心一段时间。 不过他知道，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他惬意地闭上眼睛。 而此时，克里特岛上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女神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自己不久前才逃过一劫。 “尊贵的女神，不知道您为何远离神圣的奥林匹斯，来到这个贫瘠的地方呢？”有人发现了她，上前行了个礼。 “哦，山林中的宁芙女神。”她喘了口气，“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忙。” “请说。” “我的儿子刚刚逃离一场可怕的灾难，直到他长大成人他都无法保护自己，我想把他留在这里，愿你能保护他。” “哦，可怜的小家伙，他还这么小，应该无忧无虑地长大。” 克里特岛遇到宙斯的人都以为他没能在出生的时候就成人证明他的神力不够强大，事实上很多年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他们都错了。 “我将把我的仆人留在这里照顾他，请求你们，千万不要让他的哭声传到奥林匹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他。” 岛上的神祗答应了她的请求。 第17章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波塞冬坐在海面上，仰惊叹地看着那座高山。 这座原本由石头化作的高山也不知道到底由多高，它直插云霄，然后消失在昏暗的云层之中，以几位神祗的视力愣是没能看到这座山的顶端。 “我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那确实是一颗石头，还是包裹在一块布里面的石头……”赫拉呢喃道，似乎对于那颗石头的出现十分不解，“所以，他为什么要吃掉一块石头？” 还特地包裹在一块布里面吃掉了？ 萨维斯将尾巴化为双腿，拉着哈迪斯往上而去。 “我们到上面去看看，你们在下面等着，防止意外的情况。”他留下这么一句。 这座山原本是由一颗小小的石块变化而来，所以山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萨维斯拉着哈迪斯走了很久，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哪怕他们看似来到了山顶，其实他们接近不了云层，如果云层就是这个空间的顶端的话，他们早就找到离开这个空间的道路了，这片昏暗的云层看着低垂，可是哪怕几位神祗用尽办法也无法接触它分豪，此时就如两人在山上走了许久，云层依旧和他恩保持一段距离。 而也正是这样的情况，才让他们对这座山的高度惊讶不已。 这座山的峰顶居然能接近云层，甚至插/入其中，难不成这就是克洛诺斯吞下这块石头的原因？ “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生命力，也没有任何的神力。”哈迪斯对他说，“这块石头的变化应该是意外，不过它既然能接触云层，也许日后会成为我们离开这个的关键。” 他们一直认为，只要能接近云层，那么便多了一分出去的机会，不过这么久以来无论是谁都没有成功过。 “到对面去看看。”这座山把海岸隔开，一边是海洋一边是陆地，他们现在只能看到一边的陆地，而被这座山阻隔的陆地他们却无法看到。萨维斯拉着哈迪斯从一旁翻过了这座山，这座山的山脉虽然长，但是山峰却是越往上越小，他们之前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除了无法到达云层，附近的山峰已经变得更尖了些。 “咦……”翻过来之后才觉得不对劲。“哈迪斯，你看。”他指着山脚的动植物，语气是难掩的惊讶。 之前他还对着哈迪斯抱怨说要是克洛诺斯再吞下一个孩子，那么这个空间为了杀死他们也不知道会进化成什么样，可是刚刚说完，克洛诺斯就送来了一个他们的新同伴，不过这次不是孩子，而是石头，没有任何生命力。神力的石头。 尽管这块石头已经变成了一座高山，但是比起有实力并且善于动脑的神祗，这座死物一样的高山根本不会还成为这个空间的动植物的威胁才对。 可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就在山脚下，成片的植物似乎遇毒了一般快速地在死亡，之前借由植物冲上天空的动物一只只都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而以高山为非界限，海洋上的鸟类还在盘旋，陆地上的却一只只掉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抽搐着死去了。 “我们先回去。”哈迪斯皱起眉头，把萨维斯往后拉，“他们的情况都不对劲。” 而就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注意到，原本正在发亮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暗了下来。 近期以来这个空间已经很少变得那么暗了，自从出现白昼黑夜的变化之后，哪怕是“黑夜”的时候，整个天空也会又那么一点点的光线，而现在，却像是光源被破坏了似的。 “很像以前的天空。”萨维斯说，“没有出现昼夜的时候的天色就是这样。”永远暗沉沉的，仿佛天空随时会砸下来。 “你们说那边的植物在大片地死亡并且影响到了动物？”赫斯提亚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沉思，“总觉得很诡异的样子。” “波塞冬，海里面有什么变化吗？”赫拉转过头问了一句。 波塞冬摇摇头：“没有任何的变化，还在我的控制之下。” 萨维斯招呼大家回到水中：“这片水域是跟随着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只要我没事，它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既然岸边的鸟类和植物大范围地死亡，那么我们暂时不要离开水域，尽可能不要使用神力，得墨忒尔、赫拉、赫斯提亚你们最好暂时住在水里面，不要离开水面，这样的话这个空间不会发现我们。”他转头看了看就在岸边的高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座高山也许能帮上我们不少忙才对。”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天空泛起熟悉的红色，神祗们戒备之后惊讶地发现，那些流火并没有砸落在水面，这一次的攻击全部往那座高山身上招呼去了。 而且在这个空间住得最久的赫斯提亚和萨维斯十分肯定地说，这一场流火的程度根本及不上之前的任意一次袭击。 “倒是有点像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遭遇的第一场。”萨维斯上手抱胸靠在哈迪斯的身上，悠闲地回忆道，“总觉得更像是一场试探之类的。” “可是在这座山之前这个空间已经有了五位神祗，哪怕这座山不是神祗，也不应该让原本激烈的攻击再度变回这样无害的情况才对啊……”这样的程度，就算她们是新生儿也能保护好自己。 “应该是这块石头在漩涡里落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生命力，这个空间便自动判断它的死亡，不过因为习惯性所以才会下这么一场流火来试试看会不会有神祗的反击什么的。”说着他便让众人往后退了一些，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太过于靠近岸边，这场流火虽然是针对这座由石头变成的高山，但是难免有那么一些流火砸到海面上来。 “我们可以试试看。”赫拉忽然心生一念，“等会哪怕流火砸过来了也不要用神力去抵抗，我们潜到水里面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若是这场试探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神力，这个空间大概会由那颗石头判定周围的一切都是死物才对。” 这个空间毕竟的自我判断，虽然主人的意愿给了它有所行动的依据，但是它没有神的思维，判断性偶尔会出现僵硬，他们总能找到漏洞的不是吗。 克洛诺斯毕竟不能知道自己肚子里面的情况。 萨维斯翻身躺到贝壳之中，顺便把哈迪斯也拉了下来：“我们先到下面去等着，要是有危险你们赶紧下来。”说完便关上贝壳，然后迅速地下沉了。 将四人留在海面上，哈迪斯与萨维斯面对面躺在贝壳之中，萨维斯犹豫片刻，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瑞亚很有可能用这块石头代替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与刚刚出生的婴儿般大小的石头，都让萨维斯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想，“克洛诺斯不会允许你们长大成人，而身为他和瑞亚的孩子，无法拥有神力的这一情况少之又少，所以克洛诺斯不会冒险留下任何一个孩子，他应该是将那石头当成新生的婴儿，便着急地将它吞了下来。” “母亲很有可能又生下一个孩子，但是她保护了新生儿，用石头包裹在布里面代替他。”哈迪斯说，“如果我们猜的是错的，你觉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吞下一块石头？” 从他传承到的记忆中，奥林匹斯鲜花环绕，果树上果实累累，虽然是神祗，不需要吃东西，可是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吃东西。 但是克洛诺斯要吃也应该是吃掉那些饱满的果实以及丰盛的佳肴，而不应该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除非是他已经被赶下王座被俘虏，对方强硬喂他吃下石块。”萨维斯说，“这也不是不可能，当初他将乌拉诺斯打败之后没少嘲讽。” “那样的话就不会是一块石头，而应该是很多块了。”哈迪斯淡淡地说，“我还是觉得他是误吃。” “如果我们猜的是正确的，瑞亚已经保护一个新生儿，如果她考虑得足够周到，那么那孩子会在克洛诺斯不知道的时候成长起来，而日后若是克洛诺斯知道他的存在，哪怕他没有对抗自己父亲的念头，克洛诺斯也不会放过他，他必定得奋起抵抗，到时候便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机会。”除非那孩子在他们之前已经找到足够多的抵抗克洛诺斯的人，“哈迪斯，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想。”哈迪斯毫不犹豫地回答，甚至他的回答中隐隐透露着渴望。 “恩？”很少看到哈迪斯的情绪外露，萨维斯对此有些惊讶。 “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没有神格了。”哈迪斯在黑暗中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留在这里，既是你一直没有被它发现，也终究会有死亡的一天，”萨维斯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有时候哈迪斯会想，这个空间先是毁掉了萨维斯的神格，那么日后要夺走的便是他的生命了吧，“我想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给你找一个新的神格。”他坚定地说。 第18章 赫拉的猜测没有错，那一次袭击之后，整个空间的动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空间之中，大概是因为这座山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生命力传出来，所以空间大概自动判断这个空间里面的人已经死亡了。 受到周围的环境的影响，海洋中的生物也在慢慢消失，渐渐有恢复了之前哈迪斯刚刚来到这里时的那种平静——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死静。 整个空间似乎又变得幽静起来。 波塞冬没有见过这样的环境，对此十分不习惯。 原本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赫拉对他解释一番之后他才知道这个空间变成这样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也难为了他一向跳脱的性子，如今这个空间变得仿若一切都已经静止，连带因为抵抗这个空间而扩大繁衍的海域也变得宁静起来，波塞冬自己看上去也就少了很多乐趣。 连带和自己的姐姐交流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头扎进水底许久没有上来。 而三位女神则因为难得的安宁而减少了自己的活动，原本的参天大树渐渐变得少了，三位女神各自占据一棵大树，然后便经常消失在树叶之中，海面上便只剩下在贝壳上小憩的哈迪斯和萨维斯了。 哈迪斯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排斥水了，但是他终究不喜欢下水去，萨维斯自己是可以在水中畅游，可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更愿意留在哈迪斯的身边。 哈迪斯从少儿长成少年之后，成长的速度便没有停下来，之前还没有发觉，等到这个空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情况之后，萨维斯猛然发现哈迪斯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这个空间对我的压制程度在变小。”哈迪斯看着那座山说道，“应该是觉得我们死的差不多了，之前种种针对我们的情况字慢慢消失，在他下次感觉到这个空间弥漫着神祗的神力之前，我应该能完全成长。” “我之前还开玩笑说要是他再吞下你的一个兄弟姐妹，估计我们就有大麻烦了，没想到居然是好事。”萨维斯最喜欢做的就是将尾巴浸在水中轻轻摆动，而自己的上半/身则趴在贝壳上，微微抬头看着哈迪斯，有时候他会直接躺在贝壳上看着他，当这个空间变得安静下来之后，他就不怎么喜欢动了。 在没有遇到赫斯提亚三人之前他和哈迪斯最喜欢做的就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或者躺在贝壳之中聊天，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再说，聊天的内容也没有什么中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哈迪斯偶尔会插嘴，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静静地听。 到了现在，波塞冬潜入水底，三位女神各自掩藏自己的存在，海洋之中似乎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不过，因为哈迪斯的身体长大了许多，习惯也渐渐改了。 以前他喜欢躺在萨维斯的身边，现在他喜欢抱着萨维斯充当他的枕头，以前他很少会在萨维斯说话的时候插嘴，现在他已经能与他一问一答似得交流了。 萨维斯并不排斥这样的变化，当哈迪斯渐渐变得比他高，胸膛比他的要宽阔结实的时候，他便更喜欢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听哈迪斯说话了。 当波塞冬再度从水中探出头的时候，看到哈迪斯的样子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哈迪斯？” 他的惊叫声太大，让三位女神都不由得从茂盛的树叶中探出了头。 只见一个青年坐在哈迪斯专属座位上，怀中抱着一个少年，少年的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胸口，此刻正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小憩还是睡了许久。 青年的面容还残留着少年哈迪斯的影子，只不过原本的稚嫩已经完全消失，他看起来懒散而悠闲，靠在贝壳上，一只手圈着少年的腰际，一只手还轻轻地拍着少年的后背。 那少年是萨维斯。 可是…… 波塞冬有点接受不能地指着那看起来比他还要大一些的青年：“你你你你……你居然长大了？” “咦？”赫斯提亚看着哈迪斯的样子也有些惊讶，“你从少年成长到青年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而且成长为青年，则代表着哈迪斯的能力已经达到鼎盛状体，她原本以为哈迪斯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不过说起来，自从昼夜交替消失之后，这里又变得没有时间流动了，所以说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们也不知道。” 那座山还矗立在那里，另一个岸边的环境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空间已经没有了野兽和飞鸟的身影，岸边稀稀拉拉地长着几颗树，树枝短短的还有点软，微微垂了下来，树枝上只有零星几片叶子，看上去随时会从树枝上掉落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过去了多久。 “不过，赫斯提亚，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空间对我们的压抑变小了。”德墨忒尔之前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之前就没有刻意去找赫斯提亚。 “我也感觉到了。”赫拉说，“哈迪斯大概是因为这个空间的压制变小了，所以才会迅速成长的吧。”要么就是其实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所以哈迪斯才会“长大”，其实她们之前曾经猜测过，如果一直出不去的话，哈迪斯会不会永远无法长大，没想到因为这座山脉的事情发生了转机。 “不过，”德墨忒尔有些疑惑，“萨维斯是怎么了？很少看到他这样没有精神的样子。” 从刚刚波塞冬惊叫到她们几个凑到跟前讨论哈迪斯的情况，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萨维斯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有困得醒不过来的时候。 不过，联想到这个空间的压力变小加上哈迪斯的情况，赫拉大胆地猜测道：“萨维斯已经维持少年的样子很久了，这次这个空间的压力变小了，他会不会也要成长了？” “不。”哈迪斯轻声回答，“萨维斯一直长不大不是因为这个空间的压力，而是因为他的神格问题。” “他之前说过他的神格已经没有了。”赫斯提亚疑惑道，“而且是因为当时的攻击才毁掉的神格，可以算得上他受了伤，已经无法长大了，倘若有一天他拥有新的神格也不一定能保证他能够成长，所以说他不应该出现疲惫的情况才对啊。”她倒是听过萨维斯说起以前，在他还没有捡到哈迪斯的时候曾经经常会长期沉睡，可是那时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 哈迪斯自己也说过，从他来到萨维斯的身边，除了有一次萨维斯逞强自己设计自己导致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此外他并没有过一睡就是许久的情况。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哈迪斯养成了将人抱在怀里的习惯，到了后来萨维斯自己也喜欢靠在哈迪斯的胸口和他聊天，有时候聊着聊着会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当时的哈迪斯完全没有想太多。 等到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萨维斯已经沉睡不起，叫也没有用。 “只是睡着了。”经过检查之后，他发现萨维斯真的只是睡着了，“没事的，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听见哈迪斯的再三保证，波塞冬耸了耸肩便再度潜到水下，三位女神面面相觑，赫拉对着两位姐姐摇头，她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哈迪斯是不会让她们靠近沉睡中的萨维斯的，于是她们也离开了，就像当初哈迪斯成长的时候，她们没有过多地询问萨维斯一样。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哈迪斯才低下头在萨维斯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知道萨维斯只是睡着了，可是萨维斯睡得毫无征兆，并且正抱着他的哈迪斯能清晰感觉到手下的动静，萨维斯偶尔会颤抖几下，感觉就像是做了噩梦似的。 可是神祗很少会做梦，除非有人为他编织了一场梦，又或者是……对未来的预知…… 哈迪斯的唇离开萨维斯的额头的时候，萨维斯恰好睁开了眼睛。 “醒了？”哈迪斯握住萨维斯条件发射伸出来的手，不动声色地问，“做噩梦了？之前你睡得不安稳。” 倒是萨维斯有些发愣：“我……睡着了？” 哈迪斯微微皱起眉：“恩，怎么都叫不醒，而且你在颤抖，萨维斯，你做噩梦了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萨维斯喃喃地说，被哈迪斯握住的手还是没能停止颤抖，“可是他不应该再出现了才对，我刚刚……应该是做梦了吧。” “你做了什么梦，像是整个人都害怕了起来。” “我……忘记了。”萨维斯干涩地说，“之前梦里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醒来之后却觉得模糊，现在差不多已经忘完了，”他看了看自己被哈迪斯握住的手，有些后怕，“但是我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 “忘了就别去想了。”哈迪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不会有什么事的。” 萨维斯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恩，我知道的。” 第19章 “我总觉得这座山其实有问题。”赫拉微微嘟着嘴，半躺在树枝上看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为什么我们谁都到不了的山顶，这座山却能接近呢？”最重要的是那座山原本只是一块石头，居然有能力抵抗那么多这个空间的鸟类和兽类的袭击，并且在落地是一瞬间就变成一座高山，实在是太诡异了。 “或者其实它没有接近，给我们看到的这感觉是错觉？”德墨忒尔和赫拉一样的动作，“说实话我看了那山很久很久了，但是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现在不对劲的不是那座山，是这片海洋。”波塞冬突然紧皱着眉头从水里冒出来，他四处环顾了一下，在几个人不解的目光中游到贝壳的旁边，“哈迪斯，萨维斯又睡着了？” 他看着贝壳上的两个人，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动作和前段时间的完全相反起来了，萨维斯不知道为什么动不动就犯困，常常说话说道一半的时候就爬上贝壳去躺在哈迪斯的腿上，到了现在，他基本上很难醒过来，哈迪斯自己不像他们那样好动，便坐在贝壳上一动不动地抱着萨维斯——就和前段时间他自己“长身体”沉睡的时候萨维斯抱着他那样子，而且让波塞冬吃惊的是，看起来已经沉熟稳重的哈迪斯居然也和萨维斯一样，喜欢对怀中的人动手动脚。 波塞冬游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哈迪斯轻轻地捏了下萨维斯的鼻子，但是又像是怕手劲大了会吵醒他，所以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松开，但是没一会儿就又用手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触感。 哈迪斯闻言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也有些慎重地摇了摇头：“怎么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波塞冬是不会跑到他们身边来的，一般来说他一从水中冒出来就会凑到赫拉和德墨忒尔的面前，除非他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片海洋在缩小。”波塞冬皱着眉头说出让所有人眼皮子都不由得跳了好几下的事实，“而且我曾经想办法让水源开始替补，但是这片海洋没有响应我，事实上我也察觉不到它们的亲和力了。” 赫拉一听到他的话就立刻从树枝跳到了水面上，十分惊讶地问：“波塞冬，这是怎么回事？” “这片海洋的范围在缩小，虽然很缓慢，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看向哈迪斯怀中的人，“虽然海洋接受我的控制，但是归根究底这片海洋的生存维系在萨维斯的身上，我是从前段时间开始察觉到水域的循环变得缓慢，并且海水在渐渐变少，哪怕我再怎么动用力量也不能让这片水域的循环开始加速，而且我发现，我已经不能控制海洋中动物的情况了，它们死去之后再也没有新的动物诞生。”他抿了抿唇，说出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猜测，“我总觉得，这片海洋……在死亡。” 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把目光移向了哈迪斯怀中的人。 这片水域是依赖萨维斯而存，萨维斯说过这是随着他一起被吞下来的海水，和他有着紧密的联系，哪怕是后来波塞冬到来，接手了这片海域的繁衍，可是一旦与水域紧密联系的萨维斯出问题，那么这片海水哪怕是波塞冬倾尽全力也救不回来，波塞冬已经说出海水在死亡这样的情况，那么就证明萨维斯自己也不对劲了。 萨维斯还是如同前段时间一样，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脸色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一点也不像濒死之人，并且整个人也不算得虚弱，就如同以往一样睡得很沉，如果不是波塞冬发现了海域的变化的话，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把萨维斯的沉睡当做异常。 最让他们无奈的是，萨维斯经常装模作样说自己困了然后躺在哈迪斯的怀中，这是他们俩常干的事情，自从哈迪斯的有了少年的身体之后，不是哈迪斯在萨维斯怀中闭眼小憩就是萨维斯躺在哈迪斯怀里睡觉，有时候一睡便是很久，他们根本不知道萨维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嗜睡的。 赫斯提亚忧心地看着哈迪斯：“萨维斯的神格已经没有了，他随时都会面临死亡，而这个空间存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我们。”她的话一出口，哈迪斯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德墨忒尔看着哈迪斯越来越黑的脸色，不得不在咽了一下口水之后，说出她们一直遗忘的事实：“在我们出生之前，萨维斯已经在这个空间的待得太久了，从他神格消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处于危险之中，即使不是这个空间的攻击，他……也会面临年老的情况。”据说萨维斯出生在海洋之中，没有了神格就算不得神祗，只能算是海妖，没有神格的海妖哪怕生命很长，也逃不过消失的命运。 萨维斯的模样一直维持在少年的样子，所以他们一直忽略了其实萨维斯是他们之中最早被吞下来的人，他的虚弱不是突然之间的，而是长久以来的时间流逝加上这个空间的压制造成的。 哈迪斯缓缓低下头亲了下萨维斯的额头，那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让萨维斯嘴角勾起的笑容更大了些，他没有醒，在哈迪斯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下去——或许连萨维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忽然之间频繁的困意到底有什么影响，也或许是身边有哈迪斯在，所以他根本不怎么想思考别的事情。 又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很接近死亡。 “哈迪斯，你打算怎么办。”赫拉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哈迪斯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萨维斯的脸颊，低声说道，“他会变成是这样是因为这个空间的伤害加速了生命流逝，只要能离开这里，就会好起来。”至少能撑到他为他找来新的神格。 赫拉不解地看着哈迪斯，她很想告诉哈迪斯说如果真的有办法离开这里的话那么她们不至于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短时间之内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赫斯提亚拉住了。 她对着所有人都轻轻摇头，示意他们谁都不要说话：“既然如此，我们先各自回去，其实这几天我们在研究那座高山的时候，我总觉得那很有可能会是离开这里的一个契机，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看出什么，先回去想一想，要是有想法了我们在聚在一起说说。” 她明显是告诉大家不要打扰哈迪斯和萨维斯，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对着两个妹妹以及波塞冬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自己率先跳回了树枝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德墨忒尔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贝壳上的两个人，便跟着赫斯提亚回到了树上，很快树叶之间也没有了她的身影。 而波塞冬正为了海中的生物着急，事实上他刚刚之所以会上岸完全是希望能和萨维斯聊聊看看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所以才会让整个海域都出现异样，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知道哈迪斯是不会允许自己叫醒萨维斯的——尽管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情况不择手段叫醒萨维斯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所以在萨维斯好之前，他便只能自己去想办法，尽可能减缓这片水域的死亡速度，于是他冲着哈迪斯挥了挥手便继续下潜了。 赫拉懵懵懂懂地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树枝上，然而在她进入茂盛的树叶身后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贝壳上的两个人。 从她这个视线能够清晰地看到哈迪斯和萨维斯，以及哈迪斯的动作。 只见哈迪斯一直都皱着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低下头轻柔地亲吻萨维斯的唇，似乎怕吓醒他，只是轻轻碰触便离开了，哪怕他们知道现在萨维斯大概很难醒过来，可是她从哈迪斯的动作里面以及能感觉到那小心翼翼的轻柔。 轻轻地歪了歪头，她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情绪，总觉得自己受到哈迪斯的影响，连动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就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萨维斯。 很多年之后，当她离开这个寂静的空间去到广袤的天地，当她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之后，独自坐在那华丽的神殿之中，回想当年只有几个人的昏暗空间，骤然忆起哈迪斯烙在萨维斯唇上的轻吻以及那小心翼翼的温柔，以及当初流淌在心间的奇异感觉，才猛然意识到那种情绪叫做羡慕。 第20章 萨维斯是感觉到有人不断地用手轻轻戳着自己的脸颊才缓缓在睁开眼睛的。 哈迪斯正用手轻抚他的脸颊，偶尔会轻轻捏一下，这样不间断的骚扰让他想睡下去都难。 “闹什么呢。”他笑着侧了下自己的脸颊，“觉得无聊了？”他伸手想要打掉哈迪斯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不过到了一半顿了一下，似乎改变了注意，之后还没进行下一个动作便被这人握住了手。 “恩。”他应了一声，“你不在很无聊。” “以前我也经常跑到水里面去，怎么不见你无聊了。”他用手在哈迪斯的手心轻轻勾了一下，“你成长那会儿我呆在那身边那么久我也没喊无聊。” 哈迪斯看着他没说话，那隐身似乎是在询问他当初真的没有因为无聊所以折腾自己的脸么，然而看着萨维斯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便有点委屈地将头埋到他的颈项之中，不说话了。 “怎么还是那么粘人。”他动了动身体，无奈地笑了，“你现在可不是小孩子的模样了，可比我高得多了。”怎么还保持着小时候的习惯没有改呢。 “萨维斯。”哈迪斯轻叹一声，“你能……站起来吗？” 萨维斯的笑容立刻就顿住了。 哈迪斯握住他的左手，伸到他的面前，萨维斯发现哈迪斯将自己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几乎将他的手弄得变形，可是他从刚刚到现在，愣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哈迪斯又问了一句：“你还能……站起来吗？” 哈迪斯的脸色越来越差，和他比起来，萨维斯觉得自己健康得不得了，然而他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 他试图动了动手指，发现他的手还能动，只是痛觉什么的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原先还有神格的时候其实也可以自我控制切断身体的痛觉感知，没有了神格之后就不会浪费力量在感知方面，所以在这些感知上他已经如同人类一般了，而此时此刻是他神格被毁之后第一次感觉不到痛。 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他将手从哈迪斯的手中挣脱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已经站不起来了，没有力气了。”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开朗，丝毫不觉得自己没有力气站起来是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 “你之前所做的噩梦，就是预见自己的死亡对吗？”哈迪斯冷不丁地问。 萨维斯沉默半晌，然后缓缓点头：“有一半是因为这个，不过……”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开了话题，“波塞冬，赫斯提亚，德墨忒尔，赫拉，你们都过来。” 几位神祗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萨维斯半倚靠在哈迪斯的身上坐着，一边轻轻用手拍着哈迪斯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我很快就要死亡了。”他轻松地说，“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找离开这里的方法，但是很明显我们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不过当我死后，可以利用我的力量将你们送出去。”他顿了下，反手抓住哈迪斯猛地扣住他手腕的手，回过头看了下他紧绷的神色，安抚似得轻吻了一下，“听我说完，恩？” 哈迪斯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请求，所以哪怕此时他很想阻止萨维斯继续说下去，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你们记忆中应该有所印象，有关‘乌拉诺斯的预言’，”萨维斯缓缓地说道，“当初盖亚联合自己的孩子克洛诺斯抵抗乌拉诺斯的统治，最后以乌拉诺斯的失败告终，然而因为他才有天空，就如有了盖亚才有大地，只有他在，天空才不会消失，后来他被赶下王座，被迫返回天空，可是返回去之前，他曾告诉克洛诺斯，终有一天，他也会遇到像自己那样的命运，被自己的孩子推翻。” “这就是我们一出生就被他吞掉的起因对吧？”波塞冬嗤笑一声，“担心我们长大之后按照预言来做，不过说真的，他信了预言的话从我们一出生就不打算放过我们，即使有一天我们能够离开这里，恐怕我们也不会和平相处的。” “前提是，我们能离开这里。”德墨忒尔低声补充了一句。 “预言还有一部分，你们可能不知道，”萨维斯说，“因为我的存在被抹杀了，所以你们与生俱来的知识应该没有涉及到我身上，乌拉诺斯告诉克洛诺斯，他的孩子将会在海洋中出生的第二个神祗的帮助下推翻他，当时海洋中出生的第一位神祗是阿芙洛狄忒，乌拉诺斯返回天空没多久，我便出生在海洋之中，”他看着几人惊讶的神色，自己倒是不变声色，“海神俄刻阿诺斯很快就发现了我，克洛诺斯他们赶到的时候，天空中降下神光，将乌拉诺斯的祝福送到了我的身上，我的神格以及神力，一半是海洋给予的，一半则是因为乌拉诺斯的祝福，因为有乌拉诺斯的祝福保护，哪怕是俄刻阿诺斯也联手盖亚也没能轻易杀死我，为了阻止我长大，当时克洛诺斯便把我吞到了肚子里面。” 赫斯提亚猛地瞪大眼睛：“然而，如果不是他吞下你，我们就不会遇到你了。”克洛诺斯因为预言的事情对自己的子女有着很大的戒备心，他甚至不能等到他们落地然后再杀死，而是选择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将其吞下。 然而他绝对想不到，多年前被他吞下的少年，居然在他肚子的空间里面生存了那么久。 “他对预言的理解大概有了偏差，海洋中出生的神祗不一定要协助你们一起对战他，我只需要把你们安全地送出这个困境，就有了对抗他的机会，”萨维斯嗤笑道，“如果他没有吞下我，当初哈迪斯根本就撑不到你们来找他，波塞冬降落的那会儿到半空就会被那些植物吃掉。” 赫斯提亚忽然想到自己那天询问萨维斯的话，萨维斯在初见哈迪斯的时候将海底带到自己的身边，难道只是因为一个人在这里太久了所以无聊，还是有别的目的。 如今她想她大概知道答案了。 她自己是早有疑心，所以知道答案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那哈迪斯呢？他与萨维斯是那么亲昵…… 赫斯提亚悄悄看了哈迪斯一眼，却见那人依旧是黑着脸的神色，从刚刚萨维斯说自己要迎接死亡的时候开始，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我在没有神格的情况下过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满足了，乌拉诺斯当初赠与我祝福就是为了让我在遇到你们的时候，在你们遇到难以解开的困难的时候帮你们一把，等我死后，你们可以将我的神力抽出来，将那座山炸开，到时候天空会出现一个漩涡，那是离开这里的通道，你们动作要快，不要管这个空间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即使受点伤也没关系，出去之后一定不要晃神，趁着克洛诺斯没有回过神来就跑，不要去海洋，也不要不要去大地，在你们熟悉外面的环境之前，去小岛或者是山涧里面藏起来。”萨维斯缓缓叮嘱，“而且你们留在外面的那位兄弟也长大了，如果你们出去的话，就去联系他……” “萨维斯。”哈迪斯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将他转了过来，“如果用神力炸毁那座山可以离开这里，我们不需要你的神力，”他的，波塞冬的，赫斯提亚的，谁的都可以，为什么一定是萨维斯的呢，如果一个人的不够，可以几个人合力，总能炸毁那座山的。“你只需要，”他因为萨维斯那即将面对死亡的轻松的态度而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是他和萨维斯相处那么久以来，萨维斯第一次看到哈迪斯那么明白地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你只需要跟在我们身边，到时候我带着你出去，我再去为你找一个神格……” “傻瓜。”萨维斯靠在他的胸口，笑容渐渐渗入了苦涩，“你们即使炸毁那座山，也炸不出那个漩涡，我身上有乌拉诺斯的祝福，那是才是最大的利器，而且我即使出去了也活不久，克洛诺斯早就把我的存在抹杀掉了，他吞下我的时候曾说过日后海洋再也不能诞生新的神祗，而能够主宰海洋的只有俄刻阿诺斯，我没了神格就只是海妖，但是因为我曾经有过神格，海洋不会承认我是海妖，它们排斥除了俄刻阿诺斯之外的海神……” “即使只能以乌拉诺斯的祝福炸毁它，也不需要以你的死亡为代价，只要能离开这里，海洋不承认你又怎么样，你并不一定要回到海中。” “哈迪斯。你不生气我将你留在身边其实另有目的吗。”萨维斯抬起头，“虽然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可是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便知道你是他的孩子，将你带在身边寻找机会将你送出去，才是我真正的目的，甚至于……”他回过头看着坐在海面上的几位神祗，声音中带了些类似害怕的情绪，“我将你们留在身边，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 没有人开口说话，就是哈迪斯，也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萨维斯虚弱地笑了笑：“你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其实不是梦，是乌拉诺斯找到了我，让我尽快把你们送出去，所以即使我什么都不做，再过一段时间他曾经送给我的祝福也会在我身上引爆，只有我的死亡才能解放他们，所以我确实是梦到了我的死亡，就在不久之后。” 因为背对着哈迪斯，所以萨维斯没有看到哈迪斯握着他的双手正青筋暴起。 然而哪怕他再生气，也无法反驳萨维斯说的事实。 “所以，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只有我死了才能解开困境。” 第21章 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这个方法，他们在一起生活那么久，虽然经常不会聚在一起没有点灾难什么的根本不会聊天，但是没有人能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 “萨维斯，不要这样。”波塞冬喃喃地说，“如果是以你的死亡为代价，你知道的，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哪怕现在知道了当初萨维斯留下他们确实别有用心，可是这么久以来，谁都不能否认他是真的为他们着想，乌拉诺斯虽然给了萨维斯要帮助他们兄弟的暗示，但是他能影响萨维斯的处事行为，却不能影响萨维斯的情感。 “今天怎么尽说傻话。”好像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能在萨维斯身上感觉到一种长辈的感觉，他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但是却多了些沉稳，虽然说话的气息很浅，但是吐词还是很清晰，“如果不利用这次机会，你们都要困在这里，即使有神格在，但是也不保险。” 他死后，这片海域也会消失，到时候这几个人就得暴/露在这个空间中，因为这座山的迷惑而判定他们死亡的空间会在瞬间“活”过来，到时候就会是不间断的麻烦来找他们。 萨维斯看着趴在贝壳边上的波塞冬，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哈迪斯跟在我的身边最久，也许会做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到时候得麻烦你们……”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哈迪斯一把拉了回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平放在贝壳上，然后自己一伸手就把贝壳给关上了。 “哈迪斯他……”波塞冬指着那迅速下沉的贝壳，有些惊愕地转向赫斯提亚，“他是怎么了？” 赫斯提亚轻轻叹了口气：“哈迪斯不会允许萨维斯死去的，”就连她，一想到萨维斯会离开他们，心里也不由得一紧，“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任，但是还是希望在此之前能想到别的办法，波塞冬，你先暂时不要回海中，也不要接近贝壳，我是第一次看到哈迪斯那么生气。”这种情况下的哈迪斯，只有萨维斯一个人能安抚。 哈迪斯确实很生气，在感觉贝壳迅速下沉的时候，萨维斯怔怔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哈迪斯的脸，连伸手轻抚都做不到，和哈迪斯在一起这么久，他能轻而易举地感知到哈迪斯的情绪变化。 贝壳沉到深渊之中，这是波塞冬都不曾到达的地方，若不是有萨维斯的贝壳保护，连带哈迪斯都不一定能适应这里的环境，那冰冷的海水甚至影响到了贝壳，整个封闭的空间中温度在慢慢变冷，而萨维斯明明已经失去了对痛觉的感知，却对这个空间下降的温度有所反应。 哈迪斯覆在他的上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是那深邃的眸子之中蕴含了太复杂的感情，萨维斯知道他生气了，却无法准确地琢磨他的想法，他总觉得哈迪斯似乎随时可能举起手掌然后狠狠地打他。 但是哈迪斯没有，他只是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滑到鼻尖上，最后是嘴唇。 以前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他们之间经常有亲密的举动，可是这样暧昧的亲吻还是第一次，不过对于萨维斯来说，他并不排斥来自哈迪斯的亲近，于是他便回吻了对方。 “你不能离开我，萨维斯。”哈迪斯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在我的身边，怎么能离开我呢。” 萨维斯温柔地轻抚他的后背，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其实是可以任意挥霍的，等到挥霍完了，便坦率地面对死亡就好了，他的出生原本就有人故意参与，到了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豁达地面对死亡是因为生活得太久一个人厌烦了还是因为他很早很早就有了死亡的准备。 “哈迪斯，即使我不这么做，我也无法永远陪着你，”萨维斯轻叹一声，“你说要离开这里给我找新的神格，可是我不死我们就无法离开这里，不离开这里，我就得不到新的神格，这是一场困局。” 哈迪斯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倔强地相信他们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也许不是没有办法。”萨维斯最终于心不忍，“在你们抽出我身上的祝福的神力的时候，我的灵魂还在，你可以把它关到贝壳里面，然后在爆炸之前将贝壳拿走，日后若是你们能够推翻他的统治，那么将我带到冥界，”哪怕整个封闭的空间都是黑色的，但是他还是能看到哈迪斯那原本充满了绝望的眼神中冒出的希望，“我不一定能复活，但是如果我能去到冥界，我们应该还能再见面，”他在哈迪斯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也许日后我只能生活在冥界，但是如果你想看到我的话，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 但是这个办法很冒险，因为如果他不能打败克洛诺斯，或者说在他去往冥界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他大概永远都见不到萨维斯了。 哈迪斯为这个办法而犹豫着。 “哈迪斯，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萨维斯苦笑一声，“答应我好不好，恩？” 哈迪斯伸出手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许久之后，将自己的神力注入萨维斯的身体，但是却没有给予太多，只是恰好让萨维斯恢复知觉而已。 但是这些力量毕竟不属于萨维斯，所以他们都知道，不会持续太久。 不过也足够让萨维斯在哈迪斯狠狠咬上他的唇的时候因为疼痛而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 “你说的这个办法，成功率并不高，”他将萨维斯压在身上，按住他欲图挣扎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你只是觉得我在这个空间除了你和赫斯提亚她们之外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所以打算先说服我，日后我离开这里了，也许能遇到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情，也许哪天我就不记得你了，也许哪天我就不记得你的灵魂还在贝壳里面，然后某天看到的时候随手会扔掉，对吧？” 他的生命一半源自海洋一半源自乌拉诺斯的祝福，神格毁掉之后，支撑他的生命如此之久的便是祝福的力量，一旦祝福的力量从他身体之中被抽离，这个空间会立刻腐蚀掉他，包括身体和灵魂。 哈迪斯能够将他的灵魂保护好并且送入贝壳的可能性小之又小，而确实如哈迪斯所说，他认为哈迪斯接触过的，碰到过的人太少，哈迪斯一出生就被吞下来，之后被他带在身边太久，要不是他经常拉着他去岸上散散步，也许哈迪斯根本不会离开这个贝壳。 他确实认为若是哈迪斯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兴许哪天就会忘记自己了吧。 只不过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注意到自己的打算了。 “哈迪斯……”他苦笑着叹息一声，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哈迪斯再次在他的唇角烙下一吻，然后缓缓往下而去，从下巴到喉咙，然后是锁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哈迪斯？”他喘息了一声，脑袋一片模糊，他隐约猜到哈迪斯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也因为习惯了对方的亲昵，没有阻止对方褪下自己的衣服。 “我答应你，”哈迪斯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以及绝望，“我会在你的力量被抽出来的那一刻保护好你的灵魂，但是……你要相信我，无论要多久，我都会把你带到冥界，我不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 似乎有什么在狠狠地敲打心脏，哪怕他们不需要用心脏才能维持生命，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给他带来的感觉，哈迪斯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哈迪斯脸上落下，然后滴落在他的胸口，再缓缓蔓延开来。 “我……”他很想说“我相信你”，然后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那些话语在喉咙间转了一圈，却因为哈迪斯的动作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你要相信我……你必须相信我……”哈迪斯亲吻着他的他的手，“你会陪着我的，我从小时候就这样坚信着。” …… 在海面上等了许久的几位神祗迟迟不见两人从海中浮上来，哪怕是一直规劝波塞冬不用着急的赫斯提亚也有些坐不住了。 贝壳已经沉到水底深处去了，即使是波塞冬也无法感知到水里的动静，他趴在水面上，一个人待不住，偶尔转过来翻过去，简直就是把海面当成了无边的大床。 赫斯提亚头疼地看着波塞冬折腾，很想开口怒斥他，但是她知道这是波塞冬发/泄郁闷心情的一种方法，萨维斯即将迎来死亡的事实让所有人都不好过，波塞冬和萨维斯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真心为他着想的。 “赫斯提亚，你说哈迪斯会不会直接把萨维斯弄死在水底下。”波塞冬有些暴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他总觉得刚刚哈迪斯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恐怖，他很担心之前哈迪斯不同意萨维斯的建议，可是萨维斯那样坚持，哈迪斯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人拖到水里面去弄死，永远不让他出来。 “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呢。”赫斯提亚狠狠戳了下他的脑袋，“萨维斯要是出事的话，这片水域会立刻干涸你不知道吗，到时候你还能把这水面当水床一样四处蹦跶吗。” 说得也是。波塞冬一边想一边看了看那清澈的水面，虽然环境昏暗，但是并不会影响神祗的视力，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水底的很多动植物，只是他始终看不到那硕大的贝壳。 只有萨维斯知道这片水域有多深。 “萨维斯会劝动哈迪斯的。”赫拉双手抱胸靠在树干上，望向远方昏沉的天空，“虽然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这件事发生，可是……”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忽然发出一种奇怪的轰鸣声，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了，但是还是引起了神祗们的警惕。 “这是什么声音？”德墨忒尔从树枝上跳下来，顺手折了一根树枝，树枝在她手中幻化成了一柄长剑，“好像是什么东西崩塌……”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能崩塌的只有那座山。”赫拉猛地看向高山所在是方向，“难不成……” “一旦这座山崩塌，那么我们就无法以爆炸的力量炸出那个漩涡了。”赫斯提亚死死地皱着眉头，“可是……我们要催促他们吗？” 催促他们离别，总让赫斯提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与此同时，空间响起了轻轻的爆裂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裂开，然后裂口迅速蔓延。 “波塞冬，”赫拉将神力化作长鞭，“你到水里面去找他们，无论他们是不是谈好了，赶紧叫他们上来，空间有变化，我他们不能呆在水里。” 波塞冬也察觉到了这个空间的情况，现在不是让萨维斯出来送死，而是他们几个人不能分开，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人喊回来。 他一头扎进了水中，呼唤海中的生物给自己引路，然后往深海游去。 海面上，三位女神紧紧相依，各自警惕着周围的情况，让她们惊讶的是那昏暗的天空居然裂开了一道道裂口，原本天空是昏黄的，裂口却漆黑无比，就像有什么力量将那天空击碎，原本已经许久没有风的空间刹那间刮起了飓风，居然掀得海面翻起滔天巨浪，很快就将海面的大树掀起卷上了天空，然后狠狠地往下砸去。 庆幸这些植物都是依靠德墨忒尔的神力才能得以生长，在它们砸下来的一瞬间德墨忒尔便让它们又变回了一颗颗种子，失去了大树的庇护，海水被不断地卷上天空，然后从天空抛洒下来，居然如同下雨一般细细密密。 天空出现了大量的云层，不断翻涌着，云层相互碰撞使得天空电闪雷鸣。 “那些云层在修补裂缝。”赫拉敏锐地看到那些闪电全部都击在裂口之上，被闪电击中的裂口无一不在下一瞬间消失。“有外力在攻击这个空间。”赫拉长鞭一甩，脆声问，“姐姐，我们要不要出手。” “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外力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德墨忒尔忧心道，不过到底是姐妹，性格其实差不了多少，忧心的话一说完，她自己立刻就推翻了，“但是不试试的话，我们也许真的要牺牲萨维斯。” 赫斯提亚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我们有办法保护萨维斯，为什么不做呢，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那个力量再怎么样也是以这个空间为第一敌人！” 三位女神同时出手，庞大的神力在拿一瞬间蔓延整个空间，赫拉的长鞭以雷霆之势冲向云层，德墨忒尔催生了数条藤蔓裹狭着赫斯提亚的火焰直冲云霄，冲散了那庞大的云层。 与此同时，因为大量的神力在空间蔓延，整个空间发出轰鸣声，轰鸣声停止之后，无数的黑鸟骤然出现在天空，而岸边，那些藤蔓类植物从山的另一边爬过来，带着那些凶狠的野兽。 “反应那么快？”赫拉眉头一挑，长鞭从手中甩出，横向而去，将数目庞大的野兽拦腰截断，德墨忒尔的藤蔓快速地从山脚爬上去，在山顶遇到那气势汹汹的植物时，骤然在顶端长出锯齿类的鳄口，狠狠撕咬着对方。 “我们都神力同时攻击它，它自然察觉到了危险。”赫斯提亚将火焰甩向天空，以前都是天空降下流火，现在便轮到他们反击的时候了。 “不过它们的反应确实快了一些。”赫拉说道，“裂缝越来越多了，波塞冬还没找到他们两个吗？” “不知道。”她们都无法与这片水域取得联系，所以眼下波塞冬到底到哪里了她们们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 “这样不行，”赫拉一手抓住德墨忒尔，另一只手又握住了长鞭，“赫斯提亚，你也要抓紧才行。” 三个人牢牢地抓在一起，然后赫拉将长鞭狠狠往水中一甩。 “轰”的一声，水中爆发出巨大的声响，长鞭入水击起的水柱冲向天际，将那盘旋的黑鸟冲散了大半，海面泛起巨大的浪花，一层接一层地冲击海岸边的山峰，哪怕三位女神用神力隔离了海水，却还是不由得觉得吃力。 不过这样的动静好歹惊动了贝壳中的萨维斯，他原本正因为之前的情/事过于激烈而正趴在哈迪斯的胸口休息，水中动静一响他便被惊醒了。 “她们应该遇到什么事情了，咱们上去吧。” 哈迪斯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坐起来，还十分恋恋不舍地蹭着他的颈项。 “别闹了，”萨维斯轻轻推了他一下，“波塞冬的气息靠近了，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我们走。”说完便不再征求哈迪斯的意见，操纵着贝壳往上而去，途中遇到正在往水下赶的波塞冬的时候，还顺手将人带到贝壳里面来。 “你们……”波塞冬就起了一个开头就猛地闭上了嘴巴，贝壳里面还残留着□□的味道，而他与生俱来的好视力让他清楚地看见了两人身上的痕迹，之前两个人做了些什么事情一望便知了。 然而当事人却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两人都只在腰间着了一件纱衣，萨维斯懒洋洋地半靠在哈迪斯的胸口：“海面上怎么了，赫拉用这么大的动静来呼唤我们。” 说到正事波塞冬便一脸正色，将之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抛在脑后：“天空出现了裂缝，整个空间都不对劲，呆在海底并不安全，赫斯提亚让我下来叫你们上去。” “天空出现裂缝？”萨维斯低下头有些疑惑地低喃，“难不成是有外力在企图破坏这个空间？” 而与此同时，奥林匹斯山上，瑞亚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将克洛诺斯面前的酒杯斟满。 克洛诺斯已经有了些醉意，他又灌下了一杯酒。 瑞亚拿出另一个酒壶，那个酒壶比起其他的有些小，倒出来的酒只够一杯。 克洛诺斯心情不错，加上酒是妻子亲自倒了，便看也没看就继续喝下去了。 很快他就醉得神志不清，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个青年从神殿外走了进来，静静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瑞亚来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睡着了的克洛诺斯，轻声说：“再等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的姐姐和哥哥了，宙斯。” 第22章 宙斯站在瑞亚的身边，看着昏倒在酒桌上的克洛诺斯，神色有些小心翼翼，他没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克洛诺斯的反应，似乎是怕要是他开口说话的话，克洛诺斯就会被他吵醒。 事实上他根本不用担心，克洛诺斯沉沉地睡着，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些呼噜声，宙斯和瑞亚站在一起，大气都没敢出。 没过一会儿，便看到克洛诺斯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他的肚子出现了诡异的变化，似乎是起了气泡还是什么，在不住地翻滚，好似有个肉球在他肚子里面一上一下地弹跳着，他们能看到克洛诺斯的肚子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忽然突起，然后又下陷。 瑞亚拍了拍儿子的手：“等他们出来之后，你就动手，”她指着克洛诺斯，“把他杀死。” 瑞亚抿紧了唇看着克洛诺斯，她觉得这个这个场景是那么相似，当年他们也是这样对待乌拉诺斯的，站在乌拉诺斯的面前，瞄准的是乌拉诺斯的生命。 当年盖亚站在了儿子克洛诺斯的身边，对自己的丈夫下了杀手，而如今，自己也站在自己的儿子宙斯的身边，同样要对丈夫下杀手。 “不要让他说出任何的话，宙斯，”她叮嘱道，“就因为当初他下手不够狠，才让乌拉诺斯说出了预言。” 神谕是难以违背的，尤其是神王用自己所有的神力下的神谕，说是神谕，其实和诅咒也没什么区别了。 宙斯点了点头，随着克洛诺斯的腹部的变化，更为警惕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空间里面，赫斯提亚等人眼睁睁看着那裂缝越来越大，为了与之对抗，这个空间甚至放弃了与他们为敌而是将所有的攻击全部集中到那些裂缝之中一时间出现了诡异的情况，天空电闪雷鸣，海上风平浪静，整个空间简直横向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这是你们的机会。”萨维斯看着天上的情况，再看了看那座正在不断崩塌的山峰，“你们必须趁此机会尽快离开这里。” “再等等。”赫斯提亚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因为天空中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轰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盖住了他们的声音，“萨维斯，有外力在破坏这个空间，我们帮助那个外力一把，到时候我们把你带出去。” 赫拉一鞭子甩开了从天空坠下的云层，云层撞击在高山上，瞬间就把那座山峰炸出一个山洞：“哈迪斯，照顾好萨维斯，到时候我们硬闯出去。” “来不及了。”萨维斯苦笑一声，他的手还在颤抖，却不受他控制地抬起，“赫拉，你要记住，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千万不能依靠别人，谁知道那个外力到底能不能帮助我们呢，还有，如果你想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有所决心，无论牺牲什么——就像乌拉诺斯所做的……” 他的声音越加低了，赫拉已经听不到了，却能看到萨维斯的举动，她失声尖叫：“萨维斯你要干什么，赶紧回来。” “我……”萨维斯眼睁睁地看着一道纯粹的金色光芒从他的手中亮起，之后光芒直冲云霄，“我做不到……乌拉诺斯已经不耐烦了……呜……” 那是他最后的力量，这力量在他被困在这个空间的时候已经给了他无数的帮助，到头来，依旧成为收割他生命的利器。 “下次再见，恩？”他吃力地回过头来，在哈迪斯的唇角亲了一下，撒娇似地说道。 哈迪斯用力抱紧他，将头埋在他的耳边，像是小孩子似的，任凭他怎么说都没有松手。 然而那束金光在直冲云霄之后顷刻间将萨维斯全身包围，然后趁着哈迪斯来不及反应，挣脱了哈迪斯的怀抱，带着萨维斯直冲天际。 哈迪斯的双眼在那一瞬间似乎要被血丝所覆盖，他将贝壳缩小收起来，跟随在萨维斯的身后冲向天际，还没忘对赫斯提亚大喊了一句：“我们走。” 赫斯提亚紧随在他的身后，却见他向包围着萨维斯的那道光芒而去。 萨维斯蜷缩着身体，急促地喘息着，当年这道祝福进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有多么温和，如今被生硬地抽离的时候就有多么痛苦，那是极致的反差。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他的耳边响起了乌拉诺斯张狂的笑声，那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周围似乎徒然燃起火焰，烧得他忍不住惨叫出声——支撑他的神力一旦离开身体，灵魂便面临着被这个空间腐蚀的厄运。 可是整道光芒包裹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是萨维斯的声音。”那惨叫声几乎盖过了轰响的雷鸣，听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哈迪斯已经追上了那道光芒，然而却无法进入，眼瞅着这光就要撞到那些裂缝，哈迪斯一咬牙，将力量集中在手上，掩护自己的手，强行将手伸入光芒之中，鲜血一下子从他的手上流了出来，滴落在下方的云层上，云层在顷刻间被黑色所覆盖，而哈迪斯在拿那金光与裂缝撞上的一瞬间将什么东西从光芒中拉了出来。 金光撞上了山顶周围的一处裂缝，他们听见萨维斯变得扭曲的惨叫，之后骤然间中断了。 他的声音中断的那一刻，天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云层纷纷被不知名的重力压得往下掉，那座山峰忽然爆炸，产生的能量将整个天空卷在了一起，波塞冬往下看了一眼，原本那浩瀚无边的海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消失。 萨维斯已经不在了。 这个认知让波塞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他出生的时间太短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还是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伴的死亡，后来他离开这里之后也经历了无数次战火，取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死亡，能带给他这样心痛的感觉。 便是赫拉也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叹息声中夹杂了她的啜泣。 “走。”哈迪斯还是那一句话，他看着上空，说道，“漩涡出现了，离开这里的通道已经打开了，快走。” 那座山的爆炸加上萨维斯的神力撞击终于使得他之前所说的通往外界的漩涡出现，但是这个空间正在自发地修复这个“漏洞”，他们若是不尽快开，那么将会再度被困在这里。 海洋已经没有了，他们不一定能支撑到下一次的“巧合”，也在没有第二个萨维斯来为他们铺路了。 波塞冬想要斥责他面对萨维斯的死亡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然而当他转向哈迪斯的时候，却看到了他原本伸进那道金光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翻开的肉里隐隐能看到森森白骨，然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垂着那只手动也没动，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被他刚刚从海中带上来的已经缩小了的萨维斯的贝壳，而他的眼中，一滴浓稠的血液正缓缓滚落。 波塞冬觉得再多的责备都无法说出口，他只能呆滞地看着哈迪斯率先冲向了漩涡：“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问题，你们跟在我的身后，波塞冬你留在最后面防止意外。” 然而他的声音很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若不是刚刚看到他的样子，波塞冬会以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并且对萨维斯的死无动于衷。 波塞冬一咬牙：“走。”海洋已经无法掩护他们，他清楚地看到地上的植物疯狂繁衍往上而来，正在锐减的海水别那些动物踩踏干净，他掩护自己的三位姐姐先离开通道，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 克洛诺斯是被痛醒的。 肚子里那异常的痛楚让他的醉意瞬间就没有了，他几乎是尖叫这跳了起来：“怎么回事……瑞亚，瑞亚？” 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听到他的话只会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并且她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你是谁……是谁？”他怒吼着想要杀死站在自己妻子身边的人，然而却因为尖锐地痛楚站不稳身体，那并不是作用在他身上的痛苦，更像是在撞击他的灵魂。 “呕……”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而上，他顾不得找人算账，而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面横冲直撞，然后从肚子转移到胸口，在到喉咙。 克洛诺斯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光芒从他口中而出，落地之后变成一个男人，男人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眼中浸染着鲜血，面容极为冷漠，而他的一边手血肉模糊，另一边手紧紧抓着一个东西。 随着第一个人出现，便有了第二第三个，直到三个女人两个男人都随着光芒站在大殿之上，克洛诺斯的痛楚才消失，不过剧痛是消失了，之前被盖亚欺骗而喝下去的药却还在发挥作用：“你们没死，你们居然没死，”他疯狂而凶狠地说，然而这样的疯狂里面，隐隐还偷着一股恐惧，“不，不对，”他忽然笑道，“他死了，只要他死了你们就威胁不到我了，他死了。”奥林匹斯的上空忽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克洛诺斯和瑞亚脸色齐齐一变。 那是已经消失多年的乌拉诺斯的声音。 “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他已经把这几个孩子送到你的面前，你还没反应过来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乌拉诺斯讥讽道。 克洛诺斯终于明白，所谓的“得到海洋中诞生的第二位神祗的帮助”居然是帮助被他吞下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会死亡直到找到办法送他们出来。 而瑞亚则是因为想到了乌拉诺斯那几近诅咒的预言心下不安，她咬牙对着宙斯说：“动手。”宙斯很迅速地出手了，他们知道，要杀死一位神祗，重伤他还不够，还要毁掉他的神格。 可是就在宙斯出手、他的兄弟姐妹下意识地为他掩护的时候，一道光从殿外冲进来，狠狠打在宙斯的手上。 宙斯的攻击被打偏，只来得及把克洛诺斯打伤。 “谁？”他转过头看向神殿之外，一个面容肃穆的女人站在神殿之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母亲。”瑞亚那夹杂着心虚的声音响了起来。 盖亚缓缓地走进了神殿，声音不怒而威，高贵而拒人千里之外：“当初我赶走乌拉诺斯是因为他过于残暴，今日你联合你的孩子要赶走克洛诺斯，有理由吗？” 瑞亚被那质问吓了一跳，低下头没敢说话。 第23章 当年瑞亚用石头来掉包宙斯的事情如果没有盖亚的掩护是不可能成功的，瑞亚甚至觉得，虽然盖亚常年不在奥林匹斯，可是奥林匹斯发生的事情从来都瞒不过她。 她从来不会轻易插手干预任何一位神祗的举动，大多数的时间里面，她都把时间花在大地上。 可是即使如此，瑞亚也没敢把自己联合宙斯想要推翻克洛诺斯的事情说出来，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克洛诺斯将她的孩子吐出来，更是要把克洛诺斯杀死，只有这样日后自己的孩子才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她一开始就知道盖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虽然她走上了和盖亚一样联合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丈夫敌对的路，可是对于盖亚来说，这始终是不一样的。 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了，可是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还记得当年盖亚坐在主位上轻描淡写地问有谁愿意和她联手将乌拉诺斯送回天空时候的那平静的神色，似乎她只是在和自己的子女商量她想将一片大地变成海洋的话孩子们同不同意，这种事当年她经常会跟他们商量，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乌拉诺斯否决他们所有的提议然后专断地下命令，但是盖亚享受和孩子们在一起说话的过程。 可是听到那句话的瑞亚吓得脸色发白，而她的兄弟们更是一声都没敢出。 那么多年来，乌拉诺斯的性格以及行为让所有人对他又恨又怕，乌拉诺斯的手段过于残暴了，他不在意刚刚出生在地上的人类的生死，不在意大地上植物动物的变迁，甚至连神祗都不放在眼里，有时候甚至会用残酷的手段惩罚“不听话”的子女。 她只见过乌拉诺斯对两个人客客气气，一个是与乌拉诺斯同期——甚至更早——诞生在世界上的盖亚，一个是已经很少露面，据说已经常住冥界的塔尔塔洛斯，除去这两人，乌拉诺斯不会给任何一位神祗好脸色，更别说听取他们的意见了。 所以才会让他们虽然无比害怕但是却没敢反抗，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失败了那么就是毁灭的报复。 所有人都沉默着，动也没敢动，盖亚就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面对子女她一向温和——事实上，瑞亚其实很少见她发怒——此时没有人站出来响应她的话，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之前所说的话都是一时兴趣。 不过瑞亚还是敏锐发现了她眼中闪现的失望。 她以为既然得不到回答，那么盖亚应该就此打住话题，然而就在她觉得这种窒息的氛围可以结束的时候，有人站了起来。当克洛诺斯站出去的时候走到盖亚面前认真地说“母亲，我想试试”的时候瑞亚几乎是脸色惨白，这种事能拿来试的吗？万一失败了要怎么办？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克洛诺斯居然会成功，当他坐在他们父亲曾经所坐的位置上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这么多年来，克洛诺斯统治下的奥林匹斯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绝对也不算是非常坏，对比起乌拉诺斯时代，现在的环境绝对是所有神祗都乐意看到的，她若是想以与盖亚相同的理由来堆克洛诺斯下手，那么所有的神祗都不会理解，所以她做这件事前并没有告诉盖亚，甚至是有意地将神殿周围的神祗引走，打算在盖亚发现前将事情处理完，到时候盖亚哪怕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再做些什么了，奥林匹斯需要新的统治者，盖亚绝对是以整个世界为重。 只是瑞亚没有想到她的母亲会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赶在宙斯下手之前赶过来。 盖亚看似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可是她确实真心疼爱克洛诺斯，她本身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或者是她疼爱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体，只是瑞亚不止一次猜测，也许是因为当年克洛诺斯第一个站在她的身边支持她的决定，所以盖亚绝对是更为疼爱克洛诺斯一些。 “他既然没有什么错处，你为什么要怂恿宙斯对他下手。”盖亚缓缓靠近瑞亚，质问道，“还不带着你的孩子们退出去。” 瑞亚不敢反抗盖亚。 当初盖亚联合克洛诺斯对战乌拉诺斯时候的手段她看得一清二楚，地母看似温和，真的动手起来，整个神界大概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当年她看着盖亚的手段的时候就很害怕有一天盖亚将这些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 当盖亚用命令式的语气说话的时候，便是她发怒的前兆，瑞亚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执行命令。 可是…… 她犹豫地看着宙斯，再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已经和克洛诺斯不死不休了，今天她要是带着孩子们离开，明天克洛诺斯恢复过来就不会善罢甘休，当初那个预言，是克洛诺斯的心病。 “我……”她艰难地试图反抗盖亚，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这些年她不见得做的事情都是好事，也曾经对别人冷漠相对，也曾随意夺走别人的生命，她自认能从乌拉诺斯时代一直熬到今天，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来哪怕她做了很多事情，却始终没敢对盖亚说“不”，这是第一次，“不能……” “恩？”盖亚拖长了音调，双眼微微眯起，看上去随时可能要动手。 说起来也奇怪，当初他们发现海洋中出现的第二位海神的时候，盖亚即使要动手也要思索再三，没想到如今却随时要对她动手。 瑞亚几乎想要祈求盖亚的原谅，然而就在两人胶着的时候，一直站着不动的哈迪斯将血肉模糊的时候刺向了克洛诺斯。 那双手伸入了克洛诺斯的胸口，带着他的神力，冲击着克洛诺斯的神格，克洛诺斯被宙斯和瑞亚联手算计，刚刚又被宙斯重伤，眼下根本来不及躲开哈迪斯的攻击，而且估计也没有多少个人能相信哈迪斯居然会将一只已经受伤的手拿来当做武器对克洛诺斯下手。 盖亚眼疾手快地将克洛诺斯带到自己的身边，只差一点，哈迪斯就能将克洛诺斯的神格硬生生从灵魂中带走。 因为盖亚的动作太快，哈迪斯的手没来得及收回来，盖亚带走克洛诺斯的时候，几乎是将哈迪斯手上剩下不多的皮肉给扯下来，眼下哈迪斯的手上基本上只剩下白骨了。 哈迪斯愣是眉头没有皱一下，似乎从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是一副淡漠的神色，所有人都怀疑他这是切断了自己的痛觉才会没有任何的反应。 “今天不杀死他，明天就会是他来杀死我们。”哈迪斯冷冷地看着盖亚，他的祖母，“从我们落地还没有神识的时候他便将我们视为对手，从他吞下我们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应该指望我们和平相处。” 随着他的话，三位女神摆出了迎战的姿势，而波塞冬则来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的身边，警惕着盖亚下手。 哈迪斯说得没错，从克洛诺斯对自己的子女下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双方永远不能和平相处，若是他们不对克洛诺斯下手，那么等到克洛诺斯恢复过来，他们就会面临巨大的灾难。 “他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赫斯提亚抿着唇，“无论是哈迪斯还是波塞冬，都比他的力量都更为强大。”而她们刚刚遇见的宙斯，因为不能知根知底，所以便被她忽略了。 “你做了什么。”盖亚大惊失色，她手上抓着克洛诺斯，便知道克洛诺斯的情况不对劲，哈迪斯的手刺向他的胸口到自己将他带走不过眨眼之间，可是克洛诺斯却显得虚弱不堪。 “我虽然没能毁掉他的神格，可是他永远无法恢复到鼎盛时期了。”哈迪斯张开骨指，还有一些皮肉的手心上，一个小小的白色的球在静静悬浮。 “你扯掉了他一半的神格并且精炼成了纯能量？”这么快的速度，居然能硬生生将奥林匹斯的神王的神格扯掉小一半，并且将它练成纯能量体？ 赫拉自己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那种神格被从灵魂中硬生生扯出来的遭遇，只是看着她们父亲现在虚弱的样子，她便觉得感同身受，她悄悄靠近了德墨忒尔：“他……以前有那么恐怖吗？” “你以为他眼中的血是因为从漩涡里面冲出来的时候抵抗那些力量造成的吗？”德墨忒尔小心翼翼地看着哈迪斯，一边小声地和自己的妹妹咬耳朵，“我觉得他会对克洛诺斯动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刚刚克洛诺斯再度提醒他萨维斯死掉的事实。” 然而哪怕德墨忒尔说得再小声，哈迪斯还是听到了那个被他放在心底的名字，他原本与盖亚对视的视线立刻就转了过来，原本黑色的眸子里面的血还没褪去，此刻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在空间里面面对诸多兽类的死亡都没有害怕的德墨忒尔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哈迪斯最终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继续转过身去看着和他们对峙的盖亚和克洛诺斯。 第24章 克洛诺斯的神格被哈迪斯用不知名的力量毁掉一部分，此时正痛苦不已，哈迪斯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面想，当年萨维斯的神格被硬生生毁掉的时候，是不是比克洛诺斯还要痛苦呢。 他握着贝壳的手紧了紧，将手中的白色能量注入了贝壳之中。 他终于知道萨维斯为什么说要自己动作迅速一些才有可能把他的灵魂放进贝壳之中，被抽走那祝福力量的萨维斯居然在一瞬间便遭受到了那个空间的攻击，哪怕他动作再快也终究是避免不了他受到伤害，灵魂一旦重伤，哪怕冥界的力量再神奇也不一定能够救回萨维斯。 对克洛诺斯动手是因为克洛诺斯之前嚣张地嘲讽萨维斯的死亡，不过动手的瞬间就忽发奇想，如果用克洛诺斯的神力的话，能不能保护那虚弱的灵魂呢？ 克洛诺斯神格的力量足以让每一位神祗为之疯狂，哪怕哈迪斯只扯出了其中一部分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如果他自己使用的话，无疑是在自己的基础上再暴增一部分神力。并且不会因为那些神力不是自己的而出现各种奇怪的反应。 可是哈迪斯愣是看也不看就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到贝壳上面去了，看着贝壳似乎颤动了一下，任何将那点点光芒吸了进去，一直板着的脸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柔和。 宙斯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哈迪斯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盖亚深知克洛诺斯伤重，此时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她一咬牙趁着警觉心最大的哈迪斯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贝壳上的时候将克洛诺斯送离了奥林匹斯。 “即使克洛诺斯不在了，也不会是他们留在这个神殿。”她冷冷地看着几位年轻人，“瑞亚，你好自为之。”她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殿面前，就和她来时一样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瑞亚看着盖亚消失的地方，有些沮丧地说，“当时我把宙斯送往克里特岛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她并没有阻止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我的忙，当时她对宙斯大概是怜惜的，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没敢告诉她我的打算……”而很显然事实就和她所猜测的那样，瑞亚对她擅做主张这件事深恶痛绝。 盖亚帮助她将儿子送到克里特岛藏起来是因为盖亚天性上对每一位神祗都十分怜惜，她将天地万物视为自己的孩子，然而在她的眼中，克洛诺斯并没有什么大错，他并没有像乌拉诺斯一样进行残酷的统治，没有将灾难带给人类，也没有肆意杀死精灵与仙女，所以在盖亚看来，只是吞下几个孩子的克洛诺斯实在算不得“残暴”，帮宙斯逃过一劫是一回事，宙斯反过头来推翻她的孩子又是另一回事。 “克洛诺斯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哈迪斯说，“母亲，你不需要担心。” “我的孩子们。”瑞亚一一拥抱了自己那可以说从未见过的孩子，她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阻止克洛诺斯的举动，于她来说，她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孩子一出生，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孩子便被自己的丈夫一口吃掉这样的反复循环，虽然对盖亚的态度有些心惊，但是眼下看到孩子们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也算是没有继续纠结盖亚的态度，而是看向哈迪斯那几乎只剩骨头的手，“它没有自我修复吗？” “我需要一些痛觉让我镇定下来。”哈迪斯淡淡地说，萨维斯在自己面前死亡的事实比他想象的冲击还要大，他需要这些痛觉蔓延，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过不用担心，母亲，等会就会好的。” “你没有切断痛觉感知？”此时此刻波塞冬才发现哈迪斯的神色不对劲，他的手从手肘处分成两个情况，下面是基本只剩西骨头，而上面却好端端的，只不过因为疼痛的关系，整个手臂暴起了青筋，并且变得惨白——如果切断痛觉感知的话，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需要保持清醒。”哈迪斯动了动骨指，“我要去冥界一趟等会。母亲，你们先慢慢聊。” “你去冥界干什么？”赫斯提亚看他神色匆匆，又看到了他手上紧握着的贝壳，十分惊讶，“难不成你……” 哈迪斯点了点头，急匆匆想要往冥界赶去。 “别去。”瑞亚拉住了他，“盖亚现在一定在冥界，你现在去不安全。” “盖亚应该留在大地上。” “冥界有不少能帮助克洛诺斯的……神祗。”瑞亚抿着唇说道，“你要去冥界干什么？” “我……” 话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见一道光芒从外面直射进来，直击哈迪斯握着贝壳的手。 哈迪斯几乎被这个举动吓得要昏阙：“萨维斯！”他嘶哑着声音吼道，原本受伤的手在一瞬间完成修复，皮肉很快就长了出来，那道光发出的光芒灼伤了他握着贝壳的那只手，然而哪怕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握着它。 “咦？”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大殿中响起，瑞亚听出了那是乌拉诺斯的声音，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没走，难道之前他一直在看他们的对峙？而且这个声音在神殿里面响起，不像是上空，更像是在他们的身边，以至于瑞亚有种那个残暴的神王又一次回到她们的身边的错觉，只是之后乌拉诺斯说的话，却和她记忆里那嚣张而独断的态度有所出入，“放开你的手，再这样下去他的灵魂要消失了。” “你是谁。”哈迪斯厉声问，“为什么会知道他在里面。” “哈哈哈哈哈，这个贝壳是我送给他的，我自然知道，把手松开吧，我能让他恢复过来。” 哈迪斯还是没有放开手，然而那贝壳在他的手心跳了跳，似乎还亲昵地蹭了下他的手心，之后才自己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哈迪斯心下一惊，难不成萨维斯还有自我意识？之前贝壳的动作明明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让他不用担心。从来只听萨维斯的话的哈迪斯在察觉到萨维斯的安抚之后，才强忍下把贝壳抓回来的冲动，眼看着贝壳在一瞬间变大，变成了之前他在海上常住时候的大小，然后开启。 那道光冲进了贝壳之中，尽数被贝壳所吸收，待到光芒被吸收完之后，众人只看到贝壳之中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年。 在场的只有宙斯没有见过那个少年，而其他人，便是瑞亚也对这个人有印象。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似乎从被克洛诺斯打断了成长的那一瞬间开始，就一直只能保持少年的模样，之前并没有看到他随着哈迪斯他们一起出来，又听克洛诺斯说他已经死了，她觉得这少年被吞进去太久了，已经死亡的话并不奇怪。 “这是当年被克洛诺斯打断的祝福，如今我全部给他了，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现在还不是他迎接死亡的时候，不过也庆幸当初他打断我的祝福，我今天才能救他，他的神格似乎没有了，日后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神格了。”乌拉诺斯粗狂的笑声响起，他原本不是脾气很好的人，不然当年盖亚也不会因为他残暴的统治而联合自己的孩子推翻他了。但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暴戾的感觉了，反倒有种直爽的感觉。 似乎他所有的怒火都随着克洛诺斯被赶离奥林匹斯而消失了，此时听他说话居然能让人察觉到他心情不错，甚至愿意和这些年轻的神祗开几句玩笑。 “他的使命？”哈迪斯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少年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边皱着眉头问道，虽然心情烦躁，但是看在这人救了哈迪斯的份上，他好歹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他所要做的，难道不是把我们送出来吗？” “克洛诺斯还有能力回来。”乌拉诺斯冷笑道，“我把我能给他的都已经给他了，他原本就是为了帮助你们而诞生的，既然克洛诺斯还有能力反击，那么他的使命就不算完成，我无法回到奥林匹斯，但是坐在王座上的，绝对不能是他。”说到克洛诺斯，他又变得阴沉了不少，不过毕竟之前克洛诺斯已经被赶出去了，乌拉诺斯似乎觉得这是克洛诺斯遭受厄运的开始，所以他还算能稳定情绪，而不是一味地发出张狂的笑声。 “那么，等到他的任务完成呢，是死亡，还是留下？”哈迪斯将贝壳重新缩小，将人抱在怀中，萨维斯再度获得的身体似乎比以前还要轻了一些，因为之前被他强硬从身体里拉出来的缘故，哪怕现在获得了身体，脸色还是有些白。 “如果他能保护自己不死的话，等到一切结束，他就不会再受到预言的影响，但是他想要他活着，就得去为他找一个新的神格，或者把他带去冥界，让他得到冥界的认可，常住冥界，应该能保护他。”乌拉诺斯的声音渐渐变小，而后消散了，不过他临走前又将一道光注入了萨维斯的身体。 这些带着神力的光芒对萨维斯似乎没有坏处，哈迪斯能看到他的眉头很快就松开了，便没有阻止。 第25章 瑞亚神色复杂地看着被哈迪斯抱在怀中的少年，这个人当年引起了她和克洛诺斯的恐慌，克洛诺斯甚至在没有任何办法杀死他的情况下选择了吞噬。 这么多年来，其实她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个少年了，毕竟距离当初克洛诺斯吞下这个人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她基本上只记得自己被吞了多少个孩子，已经不记得在他的孩子之前还有一个人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她以为这个没有达到巅峰状态的神祗，应该在被克洛诺斯吞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亡了。 没想到多年之后，他会以这样戏剧化的情况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看到哈迪斯对他紧张的样子，再联系之前的只言片语，她不难猜到这个少年对哈迪斯他们的重要性，并且从刚刚她所听到的话里面，她隐约能够猜到，如果不是这个少年一直在照顾哈迪斯他们的话，估计她的孩子支撑不了这么久。 “他看上去很不好。”瑞亚轻声对哈迪斯说，“我先去找个地方让你们休息一下，他也需要休息，对吧。”对于神祗来说，休不休息其实无所谓，可是她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十分疲惫，并且……她之前注意到乌拉诺斯所说的话了，这个少年，已经没有神格了。 没有了神格，便会需要休息来让自己慢慢恢复。 哈迪斯同意了瑞亚的建议。 瑞亚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联合儿子对克洛诺斯下手，所以神殿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之前神殿发生的一切还没有人发现是怎么回事，所以走在长廊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哈迪斯抱着萨维斯去休息，波塞冬对新的世界很好奇，便打算四处去看看，而宙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姐姐和哥哥，在哈迪斯和波塞冬离开的情况下，他自然是凑到三位姐姐的面前，试图和她们聊天。 他的运气很好，三位冷酷的女神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对他的态度还不错，尤其是德墨忒尔和赫拉，总觉得在他的身上能看到当初波塞冬的影子，活泼而淘气，所以和他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而赫斯提亚因为性格的问题，大多数时候只是听他们聊天，而没有参与进去。 而另一边，哈迪斯抱着萨维斯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整个奥林匹斯山美不胜收，他沿途经过的任何一处地方都能让人流留忘返，比起那空无一物的荒芜的空间，这里的美景足以吸引任何一位神祗的注意力。 然而于哈迪斯来说，什么都没有手上的人来得重要。 他抱着塞维斯坐在了床上，就如同以前在贝壳里面那样，他没舍得放手，就这样看着熟睡中的萨维斯。 从萨维斯被金光禁/锢拉着冲向天际，到他不得不下手强行将萨维斯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拉出来，到现在萨维斯再度好好地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却让他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从出生之后，就没有和萨维斯分开那么久。 明明在对克洛诺斯下手前还十分冷漠的心，此刻面对着萨维斯全部都软了下来，他将萨维斯抱得紧了一些，然后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边警惕着外面的环境，一边查看自己现在身体里面的情况。 离开那个空间之后，他能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爆发似得不断增长，被压制多年之后第一次面对着这个情况的哈迪斯隐约有些享受这种不被任何力量压制的感觉，体内的力量在自己有意识的控制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分散，这是他第一次用神力代替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感知急速放大，用它们来代替探索周围的情况。 他知道现在的安静不会持续太久，克洛诺斯被赶离奥林匹斯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整个奥林匹斯都会震动，从盖亚之前说的话以及乌拉诺斯出手救下萨维斯这些举动看来，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你要快点醒过来。”哈迪斯轻声在他的耳边说，“不确定你的情况，我很心急。” 萨维斯一直沉睡着，不过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没有了神格，不过身上又多了乌拉诺斯赠与的力量，如今恢复起来应该会好很多，离开那个空间之后，奥林匹斯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压制，事实上，这座山脉亲近神祗，甚至会帮助萨维斯恢复。 “你会很快醒来的，对吧？”哈迪斯低声问道。 萨维斯没有醒，甚至没有动，之前他所沉睡的贝壳在他的手心蹭了蹭，那轻柔的安抚似乎是他的错觉，难道他所认为的萨维斯还有意识是他的错觉吗？ 他发现在面对克洛诺斯的时候他能够冷静地、快速地判断周围的一切，以及自己需要做些什么，需要警惕什么，可是一旦牵扯到萨维斯身上，似乎他永远都冷静不下来。 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能不能改。 他在心里想。 时间就在他一边抱着萨维斯一边警惕周围环境中慢慢度过，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注意到时间流逝，与那昏暗的空间所相对的是奥林匹斯那只有白昼与黄昏的天空。 当第二天天色亮起的时候，奥林匹斯渐渐乱了起来，哈迪斯将自己的力量扩得更远能够清晰感知道周围的情况。 克洛诺斯不在奥林匹斯的消息终究是无法瞒住的，即使他们想办法掩盖起来，盖亚也会将消息散布出去。 不久之后，整个奥林匹斯大乱，而哈迪斯却始终稳稳抱着萨维斯，没有去参与的兴趣，也并不想去和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商量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即使分神去关注外面的情况，然而在萨维斯有动静的那一刻他还是立刻发现了。 外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已经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了，当萨维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便全部收了回来。 怀中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有着雌雄莫辨的容貌，清澈的眼眸，以及似乎永远都在微微上扬的嘴角。 以前萨维斯也经常一睡便是好久，他总喜欢抱着萨维斯静静地坐着，光是发呆便能耗去很多的时间，可是那时候完全不用担心萨维斯再也醒不过来，而现在，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他却觉得已经过得太久太久了。 萨维斯眨了好几下眼睛，又微微眯了一下，哈迪斯注意到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眼中模糊成一片，缓过一段时间之后有了东西倒映在里面。 “哈迪斯。”萨维斯原本就微微上扬的唇角翘起更广的弧度，“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真好。” 哈迪斯喉咙动了动，他觉得他想要说的东西非常多，但是最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恩”便没有再说话，而是亲昵地蹭着萨维斯的耳鬓。 萨维斯和他在一起真的太久了，对于哈迪斯的“撒娇”他已经能根据对方所碰触自己的地方察觉到不同了。 亲吻额头的时候证明他很高兴，亲吻脸颊的时候说明是想要自己陪他，最近养成的蹭脖子的习惯就是觉得委屈或者说不开心但是又不舍得找自己麻烦，只能把脸藏起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萨维斯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失去的力气已经全部回来了。 他拍了拍哈迪斯的头：“别生气了，恩？” 自从萨维斯没有力气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对哈迪斯做这样亲昵的动作了——而且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沉睡——哈迪斯偏偏对这个举动最受用。 他亲吻萨维斯的脸颊，带着几分阴沉的语气：“我之前以为我可以很沉着冷静，但是那时候，我觉得我的思想都是空白的，”他伸手轻抚萨维斯的脸颊，“乌拉诺斯出手救了你，但是却是带着目的，我很担心要是你所谓的‘使命’完成了，到时候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力量足以支撑我很长一段时间。”萨维斯笑道，“我亲爱的哈迪斯，你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们面临即将来临的困境，等到一切过去的时候，我们再去寻找一个合适我的神格，也或者等到新的奥林匹斯之王出现的时候，克洛诺斯之前下达的神谕就会被推翻，到时候海洋就会接受我，我可以在海洋中重新凝聚一个神格。” “凝聚神格？” “我是由海洋孕育的，虽然诞生的原因是乌拉诺斯的预言，但是我并不会亲近乌拉诺斯，我所亲近的是水，如果能够将克洛诺斯之前所说的‘能够统治海洋的只有俄刻阿诺斯’推翻的话，兴许海洋会重新接纳我。” 哈迪斯一边与他耳鬓厮磨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想要摆脱这个困境只有两个方法，第一是克洛诺斯自己推翻当初他所说的话，第二就是……俄刻阿诺斯的死亡，只要俄刻阿诺斯死了，那么‘只有他一个人能统治海洋’这句话就失去了限制性。 要跑一趟海洋吗，还是先把克洛诺斯解决了再说？ 哈迪斯对此有些举棋不定，恰好这个时候萨维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看了看外面的方向，问道：“外面乱起来了吗？” “也该乱起来了。” “神格的事情以后再说。”萨维斯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我们出去看看。”他在哈迪斯不情愿的表情下从他的腿/上下来，又因为对方的神情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把对方从床上拉了下来，“陪我去看看，恩？” 哈迪斯轻哼了一声，握紧他的手带着他去找瑞亚几人。 第26章 奥林匹斯所有的神祗都是行色匆匆，也有人聚在一起，警惕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一边说着什么，他们应该是设置了预防周围人偷听的防护，所以哈迪斯和萨维斯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听到。 相比起周围人行色匆匆，这两个人看起来则悠闲得多了，一边走路一边，不少人都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发现那是个陌生的面孔，不过奥林匹斯偶尔会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出现，这个时期不断地有神祗诞生，所以此时看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惊讶。 哈迪斯跟着所有人前往奥林匹斯最神圣的那座神殿。 瑞亚冷漠地站在台阶上看着所有前来的神祗，然后淡淡地说：“克洛诺斯已经不适合留在奥林匹斯了，他被他的儿子赶离了这里。” 这个场景是那么地熟悉啊。 很多年以前，盖亚也是站在这里，也是一样冷漠的神色，用同样的语气说出同样的话，只不过那时候奥林匹斯的神祗还没有现在的多，因为在当时，天地间的神祗原本就少，而盖亚的身份又过于高贵，所以盖亚说完之后，很多事情都顺理成章了。 而且有胆子站出来推翻乌拉诺斯并且还成功了的克洛诺斯的勇气和实力本身就让人心服口服。 不过如今瑞亚以同样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 “奥林匹斯将会迎来新的神王。” 至此，瑞亚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和当年盖亚一样，只是…… “但是那不会是你的儿子。”不知道何时进入奥林匹斯的盖亚从人群后面信步而来，她的出现，使得瑞亚之前精心营造的压抑气氛毁于一旦。 瑞亚昂起头，努力说服她的母亲：“克洛诺斯是被宙斯他们赶出去的，哈迪斯兄弟有合格资格代替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哦，是吗？”盖亚冷笑一声，“我敢说，在场的很多神祗都有这个能力打败他们，”然而她并不是来这里和女儿吵架的，她转向在场的神祗们，冷冷地说道，“就算克洛诺斯不能再回到这里，你们甘心就此接受新的统治吗？” 在场有不少与克洛诺斯同期的神祗，论能力和勇气不比克洛诺差，只是当初因为克洛诺斯是第一个站出来走到盖亚身边在盖亚的帮助下推翻乌拉诺斯，大家被他的勇气以及实力所折服，加上克洛诺斯带来了与乌拉诺斯完全不一样的统治方式，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心甘情愿接受克洛诺斯的统治。 只是当克洛诺斯离开了这里，这些神祗们的心思便没有以前那么稳了。 神祗们信仰的法则永远是强者居上，既然克洛诺斯不在了，那么为什么他们不能取代他的位置呢？而且听盖亚的意思，她分明已经知道了克洛诺斯不能够再回来，可是她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便是代表了她愿意支持新的神祗统治奥林匹斯，不过，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瑞亚的子女。 真是好玩，这两人居然也有闹矛盾的时候。 更多的人心中升起了希望，他们也期待自己能有进入那个神殿，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天。 盖亚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神色极为平静，甚至连她说出的话都很随意，就像她只是和平常一样与神祗们聊天而已：“那么，有谁愿意跟我走吗？” 这个场景是多么熟悉。瑞亚觉得自己有些颤抖，当年盖亚也是用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语气询问他们愿不愿意与她联手把他们的父亲从王座上拉下来。 不要答应她不要答应她！瑞亚看着那些明显十分兴奋的神祗，在心中疯狂呐喊道。 然而盖亚并没有等神祗们的回应，她只是回过头淡淡地看了盖亚一眼，之后便消失在了奥林匹斯。 很快，不少神祗也消失了，临走前还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终于明白，盖亚的目的不在于这些神祗会不会和她联手，而在于这些神祗会不会选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奥林匹斯留下来的神祗是女神居多，反正这些男人们斗来斗去，谁坐在王座上都和她们没关系，她们又不能抢不能夺，只需要等待着新的统治者坐上那个座位就好了。 当然也有一些男神因为喜好和平，对于是否统治奥林匹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搞清楚让奥林匹斯震动的“罪魁祸首”，围观了一次热闹之后，便懒洋洋地打算回自己的宫殿去了。 而不少女神则对着站在瑞亚身边的三个男人产生了兴趣，哈迪斯的沉稳，波塞冬的张扬，以及宙斯的帅气都让不少目前还没有心爱的人的女神们眼前一亮，至于站在哈迪斯身边的萨维斯……女神们表示这个少年很可爱，然而这只会激起她们的母爱，而不是让她们想要扒/下他的衣服。 不少女神并没有就此离去，转而走向三位神祗，至于赫斯提亚等人则是不习惯和这么多人交流，冷冷地站在一边。 波塞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兴奋，很快就融入了这些人之中，而宙斯成年之前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岛上，除了仙女和精灵很少见到别人，一时之间竟与波塞冬一样，兴奋地与人交谈。 而萨维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他厌倦了只有他一个人的环境，但是不代表他喜欢人多的地方。 而哈迪斯看到了萨维斯的神色，对于哈迪斯来说，萨维斯哪怕轻轻挑一下眉毛他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他拉着萨维斯走到赫斯提亚等人的身边，对三个姐姐做了个手势，三人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那是你哥哥？”女神们看着转瞬间消失的人影，有些不解，“看上去……很不合群？” 宙斯对哈迪斯的了解不多，刚刚短暂的时间里面也没有交流过，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哥哥，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并肩作战了，所以他没有想过去说多方的坏话。 倒是波塞冬没正经地笑了起来：“那家伙啊，整天就知道发呆，没趣得很，不要理他就好。”他觉得萨维斯刚刚重新活过来，这个时候谁去打扰哈迪斯撒娇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在聊天的过程中明里暗里地示意女神们最近最好不要接近哈迪斯。 不过奥林匹斯比那危险重重的世界大得多，神祗也多，波塞冬觉得，哈迪斯迟早会对周围的一切产生兴趣，到时候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了，只跟在萨维斯的身边跑了。 而另一边，哈迪斯拉着萨维斯来到一片草地上。 嫩绿的草坪十分柔软，草地上零散地开着一些小花，几人随意地坐在地上，萨维斯对这些花产生了兴趣，用手摘了一朵来把玩。 姐弟四人相顾无言，但是氛围却不算凝滞，在空间里面他们也经常这样一坐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赫斯提亚看着哈迪斯，最终还是开口道：“你们三兄弟谁都有资格统治奥林匹斯，可是我看母亲的意思，她似乎希望让宙斯成为新的神王。” 而她们三姐妹则不同，女人是不可能统治奥林匹斯，统治整个神界，所以她们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之前母亲说了什么吗？”哈迪斯漫不经心地问。 “想让宙斯成为新的统治者，但是你和波塞冬不一定要留在奥林匹斯接受宙斯的通知，她觉得你们的能力不比宙斯差。”德墨忒尔轻轻拨弄了身边的小花，在她神力的影响下，原本伶仃点缀着这片草地的鲜花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海洋和大地，这两个地方都应该有统治者统治才好。” “我们撼动不了大地。”赫拉冷静地分析道，“盖亚便是大地之神，她是所有神祗中唯一一个神格与灵魂无法分离的神祗，大地一旦死亡，整个奥林匹斯便会崩塌。”这是她们出生的时候便传承到的知识，盖亚是大地之神，是地母，也是如今很多神祗的母亲，她是所有神祗之中唯一一个神格与灵魂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神祗，她的神格无法摧毁也无法掠夺，如果有一天大地失去了盖亚，那么整个大地会瞬间崩溃，而奥林匹斯山也会瞬间倾塌。 “波塞冬有什么想法？”萨维斯问道。 “波塞冬和宙斯的关系比当初和哈迪斯的关系还要糟糕。”赫斯提亚有些头痛地说道，“其实我们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更适合海洋，可是很明显，他想要和宙斯竞争。”在年龄较大，心性比较稳的赫斯提亚看来，波塞冬的举动更像是觉得奥林匹斯的统治者是最好的，所以他要成为最好的那一个，根本没有考虑到他自己那对海洋的亲和力。 “波塞冬确实更适合海洋。”萨维斯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俄刻阿诺斯死亡，波塞冬是最适合成为海洋统治者的。” “可是萨维斯。”哈迪斯在一旁凉凉地开口，“你是在海洋中出生的。”在他看来，一旦克洛诺斯死亡或者俄刻阿诺斯死亡，那么克洛诺斯之前的“神谕”就可以由新的统治者打破，到时候萨维斯应该能回归海洋才对。 他认为萨维斯才是最适合成为海洋统治者的。 第27章 赫斯提亚她们对萨维斯的来历十分清楚，之前乌拉诺斯的话更是证明了萨维斯的特殊。 萨维斯想要重新取得神格，海神的神格似乎更适合他。 “阿芙洛狄忒也出生海洋之中，可是她并不是海神。”萨维斯靠在哈迪斯的身边，回忆着之前那美得让整个奥林匹斯黯然失色的女神，“甚至她并不亲近海洋。” “即使她亲近海洋，她也不会得到海洋的统治权。”德墨忒尔耸耸肩，谁让阿芙洛狄忒是女神而已呢。 “我对宙斯接触得不多，等接触一段时间再说吧。”萨维斯笑道，“当然，我还是觉得波塞冬更适合海洋，他在海洋的作用会比在奥林匹斯的还要大，有时间的话去劝劝他，不要让他一时冲动。”稍稍顿了下，他又回头问一旁的哈迪斯，“你呢，那奥林匹斯有兴趣吗？” 如果哈迪斯想要成为奥林匹斯的统治者，他的能力确实比宙斯还要强大，他若是有心，宙斯便不会是他的对手。 “对啊哈迪斯，之前你带着萨维斯离开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想的？”赫斯提亚问道，“母亲尊重我们的意见，希望我们和平相处，波塞冬和宙斯虽然彼此之间有了点意见，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还算稳妥，我们现在就像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但是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仔细观察过宙斯和波塞冬，若说波塞冬纯粹是因为性格冲动才会不满瑞亚的决定想要争上一争，言辞举止之间没有任何的恶意，那么宙斯眼中透露便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在与波塞冬争执的时候，眼中隐隐透露出了阴霾。 虽然不是杀意，可是那阴冷的眼神还是让赫斯提亚心头一凛，几乎是下意识想要让波塞冬不要继续说下去，不过很快，宙斯便恢复了之前那直率的神色，所以赫斯提亚微微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宙斯和他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虽然是兄弟姐妹，可是真的要说来，他们与萨维斯的关系可能会比与宙斯的关系更好一些。 私心里面，赫斯提亚关注波塞冬更甚于宙斯。 她想问问哈迪斯有什么看法，若是哈迪斯根本不感兴趣那还好，若是他想争上一争，那么她一定要提醒哈迪斯小心宙斯。 哈迪斯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指了指靠在自己身边的萨维斯：“萨维斯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奥林匹斯的统治者是谁我无所谓。” “要是萨维斯希望你去做呢？” “他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哈迪斯很快地回答。 赫斯提亚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她看向萨维斯，萨维斯也无奈地看着她，然后伸手弹了下哈迪斯的脸：“我怎么见你平时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干干脆脆的，这个时候就想到问我的意见了？” 哈迪斯成长所需要的时间是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最久的，可是性格却是除了赫斯提亚之外最沉稳的一个，赫斯提亚那还是遇到的事情多了，又要照顾两个妹妹，所以原本十分冲动的性子就慢慢沉稳下来了，哈迪斯却是从出生之后便被萨维斯呆在身边，每次有意外的袭击的时候都是萨维斯帮他挡着，基本上从小就没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危险，可是就是被萨维斯精心营造的一个比较安逸的环境，他也渐渐养成了沉稳、沉默并且隐忍的性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过，哪怕对待自己的三个姐姐以及自己的弟弟的时候他十分善于独立独行，面对萨维斯的时候，却依旧如同小时候那样粘人，从赫斯提亚她们遇到这两人开始，基本上就没见这两人分开过，有时候萨维斯潜到水中游玩，哈迪斯也要趴在贝壳边缘盯着海水，毕竟他们的视力很好，萨维斯游得再快也能够被哈迪斯的视线捕捉。 哈迪斯不是第一次被萨维斯这样调笑了，他握住萨维斯在他脸上作怪的手，也没有反驳对方。 赫斯提亚知道虽然哈迪斯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萨维斯的一言一行确实足以影响哈迪斯，所以她便转向萨维斯，问道：“萨维斯，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们相信预言吗？”萨维斯反问道。 “怎么忽然问这个。”赫斯提亚不解，“说是‘预言’其实更像是诅咒吧。”因为害怕已知的未来会发生，所以想办法避免，然而往往于是想办法去避免，便越是会在不自觉的时候往那个方向走去，就像克洛诺斯千方百计想要逃避，然而最终还不是无心插柳？ “克洛诺斯不会甘心有人代替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些年虽然他没有什么残/暴的行为，可是不对代表他的脾气就是温和的，所以说到时候也许会有新的‘预言’诞生。”萨维斯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我不愿意哈迪斯陷入其中，”他笑道，“我们可以试着劝劝波塞冬走入海洋，统治海洋未必比统治奥林匹斯差，只要他在足够强大，便会有人敬畏他，宙斯和瑞亚既然想留在奥林匹斯，那么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你们也该想想以后要做些什么，我们现在可不用时时都得提心吊胆担心什么时候就会遇到袭击，担心什么时候就要迎接死亡了。” “那么你呢？”赫拉问道，“你们要去哪里？”海洋与天空都被两兄弟瓜分了，大地无法撼动，哈迪斯和萨维斯又要去哪里？ “四处走走。”萨维斯说出自己的决定，“我被关在那个空间太久了，现在对什么都十分好奇，”他调皮地眨眨眼睛，“美丽庄严的奥林匹斯、生机盎然的大地、高耸的山峰都是可以去的地方，等到海洋不排斥我了，还会去海里面住上一段时间，如果那时候波塞冬已经在海洋之中的话，那么就更好了，我还可以去和他聚聚，偶尔我们也会回来这里看看你们，等到我不想四处逛的时候，就和哈迪斯找个地方留下来，可能是一座小岛，也可能是一个山谷，哈迪斯不喜欢水，我大概不会选择在水里居住，不过我可能会留在海边，时不时往水里跑。”他一一罗列着自己的打算，眼中满是憧憬。 哈迪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萨维斯说多少他就记多少，虽然现在就开始说“以后”有点远，毕竟克洛诺斯的事情还没解决，但是既然萨维斯高兴，他就没有打断他。 其实不仅仅是萨维斯，赫斯提亚几个人也是在那个空间待得太久了，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其实不多，虽然很多事情都在记忆中有所传承，但是这个亲眼去看看总是有区别的。 “听着似乎很美好。”德墨忒尔最擅长想象，此时听完萨维斯的话，总觉得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场景，这两人悠闲地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总觉得很让人羡慕。 “也许以后会回到奥林匹斯。”萨维斯说，“奥林匹斯真的很美，也或者是我们在那个空间关得久了，植物和动物都有攻击性，所以现在看到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为其着迷。”奥林匹斯的神祗们的聚集地，每一位神祗都参与了这个神域的布置，这里没有黑夜，这里美不胜收。 “据说大地其实更美丽。”德墨忒尔动了动手，让鲜花开得更为鲜艳，“这里的一切都是永恒的，鲜花不会凋谢，泉水不会枯竭，没有飓风和大雪，没有新芽和老树，神祗们永远将最美的东西放在奥林匹斯，所以这里虽然美丽的，但是总觉得和那个空间其实有着很大的相似处——时间停滞不前，环境一成不变，区别是那个空间永远是压抑得让人窒息，而这里却美得让人着迷，可是大地不同。”她拨弄着手上鲜艳的花朵，只见那层层叠叠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然后掉落，“据说大地上的鲜花只会有短暂的盛开期，果实成熟之后若是不及时采摘便会掉落在地上腐烂，树上的叶子不会永远是绿色的，它们会在大雪的压迫下从从树枝上掉落，树木变得光秃秃的毫无生机，可是当雪融化的时候树枝上会抽出新芽，整个大地总在不停的变化，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说完她感叹了一声，“真希望能参与到地上的植物的生活中去。”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大概觉得这不大可能，所以只是说了说而已，没有继续下去。 倒是周围的几个听众在听了她的描述之后，想去四处走走的心思更强烈了。 毕竟在那种地方住了那么久，他们现在不在乎周围的环境究竟如何，而是在意它是否能出现神奇的变化。 不过说归说，他们知道此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立即去玩，而是先把奥林匹斯的隐患解决掉。 第28章 瑞亚找到她的子女们的时候，这几个人正在聊着什么。 波塞冬一溜烟就走到了他们的中间，笑着问道：“嗯哼，在背着我计划什么，快点给我说说。” “你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了。”德墨忒尔敲了下他的脑袋，“来了就正经一些，赶紧坐好，我们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 瑞亚拉着宙斯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些什么？” “母亲。”德墨忒尔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与对待波塞冬的态度还是有所不同的，对待波塞冬可以严肃一些的，但是对待自己的母亲则是带了些许的尊敬，“我们在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哦？”瑞亚坐在了德墨忒尔的身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子女，但是视线在扫到萨维斯的时候却很快收回了，她当年把萨维斯视为心头刺，如今这人成了自己儿子最信任的存在，这让她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待他，但是她不会伤害这个少年，所以便让自己尽可能不要去计较对方的存在，“你们说到哪里了？” “我们在分析现在奥林匹斯的情况。”赫斯提亚是所有人之中最稳重的，所以由她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只见她的手在空中轻轻挥了下，所有人面前出现了小小的幻像。 最上面的是一座山，山下是一篇草地，草地旁边是海洋，最下层是一片黑暗。 “我们现在的地点是奥林匹斯神域，盖亚今天已经来过一趟，并且也成功煽动了那些对我们十分不满的神祗们离开奥林匹斯，他们大概短期之内不会回来，除非他们觉得到了杀死我们的时机，而奥林匹斯留下来的都是对战争没有任何兴趣的神祗，短时间内奥林匹斯神域不会有任何危险，现在我们要注意的是山下的环境。”她的手缓缓下移，指着那片草地，“大地是盖亚的地盘，而且大地是不可撼动的，我们现在根本不能打大地的主意，而海洋现在是俄刻阿诺斯的地盘，克洛诺斯曾经说过只有他能通知海洋，为了神王的神谕，他会站在克洛诺斯身边，所以我们觉得，海洋需要换一位海神，不然万一整个世界的海水都被调动，在神力的支持下，奥林匹斯确实有被淹没的可能。” 瑞亚点点头，随即抿了抿唇，尝试着与萨维斯说话：“我记得，你是在海中诞生的。” 相对于瑞亚的不自在，萨维斯倒是直爽很多，只见他点点头，回答道：“恩，不过自从他说出那个神谕之后，我就不被海洋承认了，而且我现在没有了神格，连海妖都算不上。” “其实我们刚刚就在说了，”赫拉看向波塞冬，“波塞冬一出生就得到了海洋的认可，他十分亲近水，比起萨维斯，波塞冬更适合往海洋去一趟。” 波塞冬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看上去随时要生气走人的样子，如果是宙斯或者瑞亚说出这样的话，他真的会认为这对母子想要把他赶出奥林匹斯，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是赫拉，这么久以来的相处让他对几位姐姐和自己的这个哥哥有一定的了解，赫拉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所考虑，而不是故意和自己作对，所以一时之间他才没有立刻走人。 “波塞冬的能力很强大，并且在最初来到那个空间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帮忙就能自己调动海水去反击，而且那时候那个空间的海水还是在萨维斯的控制之下，所以我们真的觉得只有你才能在俄刻阿诺斯死后掌管整个海洋。”赫拉一边观察着波塞冬的神色，一边缓缓地说道，“波塞冬，你比较喜欢这里，还是比较喜欢水里呢？” 波塞冬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是赫拉知道，他确实已经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话了。 萨维斯看着波塞冬孩子气的样子，轻笑道：“我还说以后要是四处去玩的时候路过海边就去海里看看你，你要是留在奥林匹斯的话，估计没有人和我比赛了吧。” “每次比赛都是你赢，没意思。”萨维斯进入水中后双腿所化的尾巴一甩，就足以把他抛在身后，任凭他怎么追赶也赶不上，不过其实在一起久了，能不能赢倒是不重要，那里能够消遣的太少，偶尔进行个小比赛什么的还是能让他们高兴一段时间的。 “可是比起我，你在水里似乎更自由一些，”萨维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那片海洋亲近我，在里面比赛的话我自然会赢过你，你可以试试把海洋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之后我们再比赛试试看，也许到时候你赢了我也说不定。” 波塞冬愤愤地指着这几个不余遗力忽悠自己的家伙：“你们说这么多就想想要我离开奥林匹斯对吧。” 瑞亚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虽然因为宙斯在自己身边长大，又与自己联手，她确实要偏爱宙斯一些，定克洛诺斯被赶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想让宙斯代替克洛诺斯，可是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子反目成仇，克洛诺斯统治时期，克洛诺斯同期的神祗们都安安分分的，并且部分人还与克洛诺斯的关系非常好，她并不希望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就变成了才相聚没多久就能吵起来，从此成为仇敌。 她正想出言安慰波塞冬几句，便听到哈迪斯十分认真地回答：“没错。” 瑞亚：“……” 不是说波塞冬和哈迪斯的关系还不错吗？哈迪斯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赫斯提亚告诉自己的两人的关系很好，在那个空间的时候经常相互帮忙是假的？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波塞冬便指着哈迪斯愤恨不平：“你这个只关注萨维斯的蠢货，满脑子就想着怎么讨他的欢心，萨维斯想找人比赛随便找谁不行，为什么我一定要去海里面等他是不是来找我玩，你一刻也不想离开他，为什么不陪他！” 哈迪斯一挑眉，十分无赖地说：“我讨厌水，而你喜欢水，不是吗？” 波塞冬龇牙咧嘴了老半天，愣是反驳不了哈迪斯的话，没错啊，他确实是亲近水域，确实喜欢海水，他自己也知道比起奥林匹斯，他更喜欢呆在水里面，他之前只是不满母亲直接决定了宙斯的继承，他觉得母亲几乎是没有思考便决定让宙斯成为奥林匹斯新的统治者，所以才会想要争上一争。 连赫拉都知道自己心情不好，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只有哈迪斯……只有哈迪斯被萨维斯宠坏了，不在乎他的心情，有什么说什么，真是……气死他了！虽然说是为了让萨维斯路过海洋的时候能够有人陪他一段时间，可是他知道哈迪斯真正的意图是告诉他，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海洋，只有在海洋里面才有可能将他的能力发挥到极限。 再怎么郁闷，他都知道哈迪斯确实是在以另一个角度在劝他去一趟海洋，而且哈迪斯拐着弯抹着角的理由也确实让他反驳不起来，毕竟他自己也很享受和萨维斯的比赛，而且相处这么久了，他也很喜欢萨维斯。 “行行行，我这是为了萨维斯可不是为了你啊，要是我真的能在海里住下来，什么时候你路过海边，我一定拦者你不让你下水。” “等你很的能住在水里之后再说吧。”哈迪斯摊了摊手，然后看向赫斯提亚，意思是他已经把这个嘴硬的家伙解决了，赫斯提亚可以继续下去了。 收到他的提示，赫斯提亚好悬没笑出声，这两兄弟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对盘的，后来虽然关系好了不少，但是相处模式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波塞冬性格冲动一些，而哈迪斯则是寡言少语，但是往往都是哈迪斯用那么几句话就能刺激波塞冬。 不过好歹这次波塞冬接受了他们的建议，而不是一直因为心中不满盯着奥林匹斯不愿意做别的事情了。 于是解决一件事的她便继续指着草地和海洋下面的那团黑色。 “这是冥界。”她说道，“虽然母亲你猜测盖亚很有可能带着克洛诺斯前往了冥界，但是我觉得她不会离开大地太久，也许冥界有修复克洛诺斯神格的神祗或者力量在，但是我们不能让他得逞，要是盖亚把克洛诺斯带在身边，在冥界短暂地住上几天就离开还好，最怕她只是字离开，然后把克洛诺斯留在冥界，任由克洛诺斯将冥界的神祗拉拢到自己的身边，冥界从来极为神秘，我们很担心克洛诺斯真的能够卷土重来，所以刚刚就在商议，要不要派几个人去冥界，阻止克洛诺斯的同时，试试看能不能……让冥界出现一个统治者。” “冥界现在所住的神祗并不少，”瑞亚沉吟道，“想要统治冥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至少要阻止克洛诺斯。”这是当务之急，“只是我们还没确定到底谁去比较好。” 但是很明显，直到瑞亚他们来到这里，他们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其实他们只是刚刚起了一个头，还没来得及讨论，这三人就到了。 “母亲，你有什么建议吗？”她们一时之间无法决定，只能征求瑞亚的意见。 第29章 “冥界……”瑞亚抿唇轻轻呢喃着，“这个地方实在很少有人去涉足。” 冥界与整个世界似乎都是分开的，大概那是死亡的国度，本身就为人所害怕、抵触，而神祗们无事根本不会去冥界溜达，对于神祗来说，那里永远都是黑暗，时间无法在那里得到生存之地，而那里原本是没有什么声音的，自从人类出现之后，死后的灵魂便被冥界所引导，无意识地被引到那里。 对于死亡的不甘或者是对于生前的所作所为的悔恨让他们发出痛苦的哭声，整个冥界被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黑暗、凝滞、哭声，这样的环境，哪里比得上常年鲜花环绕、圣光笼罩的奥林匹斯呢？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神祗们真的不会愿意涉足那里。 瑞亚至今想不通，塔尔塔洛斯为什么会在那里一呆便是许多年。 “是啊，整个奥林匹斯，估计没有多少个人是对冥界熟悉的，我们虽然不能让人直接去掌控整个冥界，但是至少不能让克洛诺斯在冥界得到帮助，不然的话我们之前所做的便白费了。”赫斯提亚拖着下巴说道，“母亲，你有较好的人选吗，我们在奥林匹斯认识的人不算多。” “一时之间我也没能想起来。”每一位神祗都适合前往冥界，但不是每个神祗都能适应那个地方的环境，更别说他们需要在那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了，要是放在之前，适合做这件事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还是能找出来的，可是现在，奥林匹斯的神祗离开了一部分，剩下来的人之中，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适合的人。 “即使有适合的人，我们要需要保证在他留在冥界的时候，不会被人杀害，克洛诺斯的能力本身就是我们要忌惮的，”德墨忒尔咬着下唇，“母亲，你觉得如果克洛诺斯找到塔尔塔洛斯，他能够说服塔尔塔洛斯帮忙吗？” “如果她跟在克洛诺斯身边，就很有可能。”瑞亚轻叹一声，“他和盖亚的关系还不错，如果盖亚出面，那么克洛诺斯的神格也许还能修复，除非我们能让他觉得这件事很麻烦，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塔尔塔洛斯很怕麻烦，我听说他会一直停留在冥界就是因为冥界时间停滞，而且去那里的人少，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去打扰他，他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 “这个性格倒是和哈迪斯很像。”萨维斯轻笑道，“哈迪斯除非必要，基本上不会开口说话，以前还能逗一逗，现在基本上闷声不响。”而且面对自己的时候，因为不想说话，更擅长用肢体接触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像是喜欢蹭自己的脖子，或者捏自己的脸什么的，都是哈迪斯表达情绪的方式，有时候生气了却不想发脾气，这家伙会直接抱着自己睡觉，完全不接受自己的哄劝。 “对了，”赫拉用右手握拳，捶了下左手掌，“哈迪斯，你不觉得你去的话是最适合的吗？” “恩？”哈迪斯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萨维斯略微思考一下便出声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哈迪斯应该能适应那里的环境，而且如果是哈迪斯的话，不容易被克洛诺斯得手。”哈迪斯的能力与克洛诺斯不相上下，如果克洛诺斯想对哈迪斯下手的话，那么就需要花费点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面足以让哈迪斯躲开克洛诺斯的攻击。 而且萨维斯响起在空间时候的情况，哈迪斯的力量似乎能够影响有关死亡或者黑暗的一些东西，在别人眼中看来十分不好的东西在他看来却像是能够帮助他的媒介。 如果是哈迪斯去的话，应该能够尽可能地适应冥界的情况。 “我？”哈迪斯自己本身就是个懒的，对于他来说，只要跟萨维斯在一起，他基本上就不想动弹，让他跑到冥界去找人或者是杀人什么的，于他来说基本上是占据了他与萨维斯在一起的太多时间。 “目前能够想到的，就你最适合。”萨维斯摸了下他的头——这是一个很困难的动作，因为哈迪斯现在已经比他还要高了——他看得出来哈迪斯眼里的不满，“我们去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克洛诺斯不在哪里的话，我们就尽快赶回来。” “我们？” “对啊，之前我不是说了有机会要去冥界看看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我的神格吗，正好现在你去的话，我就跟着你去，我们可以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如果可以，他也想找到一个新的神格，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找不找其实已经无所谓，能找到固然是好的，找不到的话他也不会觉得遗憾。 事实上按照他现在的心态来说，其实找不着无所谓，毕竟他对于“活着”没有过于执着，只是每当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哈迪斯的时候，总会希望能够陪伴他久一些，他很想知道哈迪斯日后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哈迪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觉得无论自己去哪里都有萨维斯的陪伴是一件让他十分开心的事情，于他来说，去冥界阻止克洛诺斯找到塔尔塔洛斯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应该是萨维斯会陪着自己。 “我就知道。”波塞冬撇了撇嘴，“只要有萨维斯开口，就比得上我们说的所有话。” 德墨忒尔温和地笑了笑，有些感慨地说：“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多少年了，你见过哈迪斯哪一次会拒绝萨维斯的话的？” 虽然那个空间没有时间流逝，可是她们也是知道的，他们从相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可是这么多年，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却始终没有变。 “因为你们经历的还不算多。”瑞亚轻叹一声，“就像当年，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走上和盖亚一样的道路，虽然我们两个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可是她也曾经深爱克洛诺斯，最终还为了自己的孩子而选择放弃他。 哈迪斯和萨维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呆在同一个地方，遇到的人少，经历的事情少，而且按照赫斯提亚所说，那个空间处处都是危险，共患难而产生的感情更为深刻。 不过，当他们离开那个单一的环境来到奥林匹斯，日后他们会见到更多的人，碰到更多的事情，到时候大概就会有所变化了吧，整个奥林匹斯，没有哪位神祗会一直都不变。 只不过瑞亚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当初乌拉诺斯预压克洛诺斯会被推翻她不也是整天如临大敌么，现在却成为了推翻他的参与者。 在瑞亚的沉默之中，几位年轻的神祗已经确定了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宙斯会留在奥林匹斯成为新的统治者，尽快地让奥林匹斯恢复秩序，并且随时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波塞冬将会进入海中，想办法杀死俄刻阿诺斯或者是想办法在不惊动俄刻阿诺斯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成为新的海神，而哈迪斯则要带着萨维斯前往神界，阻止克洛诺斯找到塔尔塔洛斯并且说服塔尔塔洛斯参与这一次的战争，顺便给萨维斯找新的神格——他的兄弟姐们们一致认为，在哈迪斯眼中，找神格才是最重要的，阻止克洛诺斯什么的只是顺带！ 而赫斯提亚三姐妹则留在奥林匹斯，与奥林匹斯的神祗们交流沟通，短时间要将大多数神祗的情况以及能力掌握清楚，顺便与他们打好关系。 瑞亚会留在宙斯身边教导宙斯。 “你们要小心一些，波塞冬，如果你没有准确的把握，不要轻易挑起和俄刻阿诺斯的矛盾，毕竟他现在主宰着海洋，这些对你来说都是不利的。”瑞亚细细叮嘱着，“克洛诺斯曾经说过海洋之中只能有一个海神，并且除非俄刻阿诺斯死亡不会有新的海神出现，所以俄刻阿诺斯估计是站在克洛诺斯身边的，但是他这个人其实不算是强势的人，不会一见到你就想杀死你，如果他发现形势已经不受克洛诺斯控制，并且他很多的选择对他没有益处，那么他很有可能自己否定克洛诺斯的神谕，他有这个能力做到。”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站在我们这边呢？”波塞冬觉得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要不我干脆做个周密的计划然后把他杀了吧？” “这得看你了。”瑞亚笑道，“看你能不能说服他，或者能不能一出手就杀掉他，但是记得，不要惹怒他。” 波塞冬懊恼地点点头。 而哈迪斯这边，瑞亚则是斟酌很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和塔尔塔洛斯接触不多，对他的脾气也摸不透，我只知道他这个人很讨厌麻烦，并且喜欢屏蔽自己的感知然后进入深度的睡眠，还有，他特别讨厌别人逼迫他，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你们要是真的找到他了，千万小心应付。”在乌拉诺斯还在的时候，塔尔塔洛斯就常住冥界，来到奥林匹斯的次数少之又少，可是每次来的时候都能让脾气暴走的乌拉诺斯平静那么一段时间，基本上塔尔塔洛斯在奥林匹斯的话，乌拉诺斯很少会做些什么，瑞亚隐约猜测，乌拉诺斯有些害怕塔尔塔洛斯。 哈迪斯应了一声便没说话，倒是萨维斯说道：“脾气古怪的话，克洛诺斯也不一定能说服他，到时候若是真的找到他就先看看情况，如果克洛诺斯说服不了他，我们也没必要打扰他，而且如果他真的很神秘的话，我们这一次还不一定能遇到他呢。” 瑞亚觉得萨维斯说得有道理，不是去了冥界就能找到人的，所以还是见机行事比较好：“千万要小心，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实在不行就回奥林匹斯。” 当年所有人都不看好克洛诺斯，可是克洛诺斯成功了。 如今就是用再多的时间，她也要让她的儿子们渡过难关。 第30章 奥林匹斯有一条通向冥界的入口，不过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使用它——就算神祗们与死亡无缘，进入冥界的话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但是仅仅是冥界那阴森的环境，就足以让所有神祗敬而远之，他们习惯了奥林匹斯那常年美丽且宁静的环境，对于没有光和鲜花的冥界确实喜欢不起来。 不过哪怕没有神祗使用过这个通道，它也没有被克洛诺斯封起来。 “除了塔尔塔洛斯，也有好几个人住在那里，”瑞亚叮嘱着，“不过会去冥界常住的神祗，一般情况下都是脾气比较温和，不用担心他们会一看到你们就动手，不过你们也要小心，我对那几位住在冥界的神祗算不上了解，摸不准他们的脾气。”不过话说回来，愿意经常住在冥界，这些神祗本身的思维他们就理解不了，“不过你们也不一定会对上他们，只要没有发现克洛诺斯，就不需要有大的动作。” “等你们一走我就去海洋。”波塞冬站在一旁说道，“我不会那么早动手，但是也不会什么都不做，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联系我，我会尽快赶到。” “算了吧，”萨维斯哈哈大笑，“别到时候进入冥界了你被那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到时候就变成来帮倒忙的了。” “对我要有点信心，萨维斯，”波塞冬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即使帮不了忙也可以活跃一下氛围，据说冥界可是除了鬼狐狼嚎之外什么都没有，总之呢，你们要是闲得无聊了或者需要做些什么事情了，随时欢迎找我。” 萨维斯和他打趣了几句，另一边，哈迪斯已经在瑞亚的指引下打开了通往冥界的道路。 “行了，我们得先走了。”萨维斯说，“有什么新进展我们会尽快告诉你们的。” 波塞冬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这两人还真的很快就走了，基本上只要看到他们走进通道，便知道他们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这条路没有任何才岔路，曾经有神祗无聊的时候想试试能不能影响这个通道，比如终点，比如说分岔路使得在这了路上行走的神祗又转回奥林匹斯，而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在通道关闭之后，波塞冬也离开了奥林匹斯，从高空潜入深海，他不会立刻与俄刻阿诺斯对上，他需要做的是熟悉海中的情况，以及看看克洛诺斯或者其他从奥林匹斯离开的神祗会不会来到这里寻求海神的帮助，他不能让他们见面，也不能让俄刻阿诺答应他们。 俄刻阿诺斯毕竟实力强大，波塞冬对上他也没有多少把握，所以一边往下潜的波塞冬脑海中还一直在考虑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以及应对方法。 而留在奥林匹斯的几个人，在三人消失之后，便没有继续守在原地了。 宙斯很快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赫拉和德墨忒尔，这段时间，他与这两位姐姐的关系是最好的，三人间经常有聊不完的话题，而相对的，赫斯提亚就显得不算合群，她没有表现出对宙斯的排斥，可是宙斯这个人本身就是个跳脱的性子，所以基本上与赫斯提亚相处不来。 瑞亚走到赫斯提亚的身边，轻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安：“宙斯似乎……对他的两个哥哥都有着敌意，这让我很担心。““其实当初波塞冬刚刚来的时候，和哈迪斯相处得也不是很好。”赫斯提亚想了想之后回答道，“他们之间的相处凡事很像现在的宙斯与波塞冬、哈迪斯相处的想法，不主动聊天也不会暗地里下手，大概宙斯认为他的兄弟会夺取他的东西吧。” “可是现在，哈迪斯与波塞冬相处得很好。”虽然哈迪斯不喜欢说话，但是瑞亚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不过也正是这样的默契，才把宙斯排在外面，无法靠近他们。 “我当初找波塞冬谈了很久，哈迪斯那边……大概萨维斯说了些什么，哈迪斯是我们之中成长最为缓慢的，可是思想成长得却是最快的，很多时候连我也无法猜出哈迪斯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哈迪斯几乎对萨维斯言听计从。”她想了想，然后笑道，“连萨维斯都不清楚怎么把哈迪斯养成了这个性子，按理来说哈迪斯从小被萨维斯见到，然后被带在身边，应该把萨维斯那些行为习惯学了个十成十才对，可惜萨维斯就是养出一个和自己性格南辕北辙的哈迪斯，每次说起这件事，他都十分纳闷。” “只可惜眼下这三兄弟去了不同的地方，无法聚在一起，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想个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了。”瑞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我不希望他们相互敌对。” “总会有回来的一天。”赫斯提亚轻松地说，“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瑞亚缓缓点头，虽然讲赫斯提亚的话听了进去，但是一想到宙斯和其他两兄弟的关系，她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而被她一直挂在心上的哈迪斯已经牵着萨维斯的手来到了冥界。 “这里就是冥界？”萨维斯微微一挑眉，有些挑剔地打量着四周，“感觉似乎还不错，比克洛诺斯肚子里面的空间要好很多。”至少这里能听到隐隐的哭声，大多数是亡魂发出来的声音，还有这里居然会有风，虽然不大，但是确实是微微吹拂了他们的头发，显得特别轻柔。 “就是暗了些。”哈迪斯评价道。 “咦？”萨维斯拉住哈迪斯的手，“我是因为失去了神格，所以视力受到影响，这个空间本身就是没有多少光线，所以说我看着会暗一些不奇怪，可是为什么在你眼中着附近也是暗的？” 哈迪斯停下了脚步，有些不确定地说：“或许是因为两个空间不一样，所以影响我们视线的力量也不一样？” “可是哈迪斯，能够影响到你的视力，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个地方的危险。”萨维斯说道，“我们走吧，要提防附近的情况。” 克洛诺斯肚子里面的空间和这个冥界一样没有光，但是那个空间永远是暗黄色的，天空低垂似乎随时会塌下来，可是真的想要接触天空，却永远也走不到今天，而冥界没有光，却是一团灰蒙蒙的灰暗，头顶上的天空漆黑一片，似乎根本没有尽头，不过冥界确实有声音，那是来自亡魂们为了赎罪的哭声，也有不甘的哭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微光粼粼，走近一看是一条灰黑色的河，这条河在没有光的情况下水面泛起粼粼微光，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在这条河里面察觉到了危险。”哈迪斯抿着缓缓说道，“这里处处都和死亡沾边。” “这应该是拘禁亡魂的河流了。”萨维斯蹲下身，“它们会永远留在这里，没哟赎罪和重生的机会。”想了想，他有些苦恼，“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过去，我在这条河上察觉到了禁锢，虽然可以强行突破，但是我并不能保证这样做不会影响到这里的某些‘居民’。” “也许……”哈迪斯朝着前面努了努嘴，“有人愿意载着我们过河。” 萨维斯抬起头一看，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河面上忽然多出一艘船以及一个人。 那人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头上都带着兜帽，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他只从宽大的衣袖里面露出一双手，用来撑着船秆。 眼见萨维斯和哈迪斯直直地看着自己，他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萨维斯仔细打量了那个人很久，这才拉着哈迪斯坐上了那只小船。 看着一望无际的冥河，在这个怪人的帮助下，也不过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对面，萨维斯和哈迪斯下船之后，他也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这样消失在了河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摆渡者’，”萨维斯撑着下巴说道，“不过还很年轻，不得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防止意外，我曾经听说冥界拒绝活着的人进入这里带走死者的灵魂，也警惕神祗来到这里扰乱冥界，所以‘分辨之神’由此诞生，但是还很年轻呢。” “他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环境，到时候要想进入这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哈迪斯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水面，然后打量了四周，“萨维斯，这里有植物。” 萨维斯转身一看，很快就吓了一跳，这个明明没有光的空间，却被植物所覆盖，并且种类一点都不单一。 “如果不是我刚刚才见过德墨忒尔，我会以为她在我们之前就来到了这里。”他呢喃道。“不过哈迪斯，这个地方没有光，植物却能生长，必定是被神祗所控制的，我们等会绝对不要走散了。” “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的。”哈迪斯严肃地说。 看他说得严肃，萨维斯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拉着他小心翼翼往深处而去。 第31章 可是有时候说着要处处小心，真的要防备周围的情况保证时时刻刻不被算计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在萨维斯和哈迪斯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们周围的环境就去全部暗了下来。 即使是哈迪斯和萨维斯这样的力量也无法看透这片黑暗。于是萨维斯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哈迪斯……咦？”才刚刚起了一个开头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萨维斯现在看不到身边的环境，可是手上的触觉还是在他，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确认他们原本紧握着的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原本应该在他身边的哈迪斯不知去向。 或者说，有不知名的力量将他们阻隔开来。 眼前是一片黑暗，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看透那深邃的黑色，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往前走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萨维斯缓缓坐了下来，没有在黑暗中慌了神。 是冥界对外来者的阻挠，还是有什么人在对他们下手？ 不知道哈迪斯怎么样了。萨维斯试图联系哈迪斯，但是很可惜他没能成功，他惊讶地发现之前隐隐能听到的哭泣声已经没有了，整个冥界似乎随着“黑暗”而全部静了下来，之前还缓缓拂过的风也不见了踪影，周围似乎只剩下了“黑暗”——足以让人窒息的黑暗。 萨维斯缓缓躺了下来，既然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去关注周围的情况。 也许换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但是对于经常把自己关在一个贝壳里面的萨维斯来说，这样的环境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慌张的。 眼下他需要关注的便是有人在故意分开他和哈迪斯还是冥界自己下意识排斥他们。 有什么办法能驱赶眼前的黑暗呢？萨维斯缓缓思考着，然后一边尝试使用自己的力量，没有了来自海洋的力量之后，他现在身上的力量来源是乌拉诺斯再度放在自己身上的“祝福”，乌拉诺斯的天空之神，天空有白昼和黑夜之分，如果眼下笼罩他的是一片黑暗，那么他应该可以试试“照亮”它。 而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一道柔和的光芒从他的手掌心散发出，缓缓将凝滞的黑雾挤开，看着似乎周围还是有着灰蒙蒙的东西阻挡视线，但是他已经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 这里看着似乎是冥界，却和他刚刚才看到的冥界有着很大的区别，明明他和哈迪斯已经走了很远，并且在这片黑暗突然出现的时候他就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走动，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站在冥河的旁边。 不过再仔细看的话，这条河与刚刚“摆渡人”载着他们所过的冥河有着很大的区别，冥河的水其实比较清澈，因为在船上他能够清晰地看见河底的情况，不过因为冥界的特殊情况，那明明十分“清澈”的河又变得从一旁看上去的时候那条河是黑色的，眼前的这条河，从河床里反射出红色的光泽，这瑰丽的红色与周围的黑色融合之后便成为了暗红色。 比起冥河，它看上去水源都已经凝结成胶装，流动十分缓慢。 这条奇怪的河上生长着一些植物，甚至还开出了一些花朵，只可惜在“黑色”的影响下，萨维斯根本看不清这些植物的原本颜色是什么，也就导致了他根本认不出那些是什么植物。 冥界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容纳死灵，安抚抑或惩戒亡魂的地方，虽然不断有神祗进入这个地方常住，但是这么多年冥界其实没有“统治者”，所以这个地方不应该有生命存在才对，可是萨维斯没有看错，那河上的植物确实有着生命力。 他走到河岸边，盯着那些植物很久很久，才缓缓开口：“也许你愿意出来和我见个面，毕竟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平静的湖水缓缓泛起涟漪，那奇怪的植物疯狂晃动着叶子，叶子拍打着河水，以至于那涟漪被波纹打断，原本只是小小的动作，却在渐渐扩大，最后使得河水旋转出一个漩涡，有一个少女从漩涡中走出，落到萨维斯的面前。 随着少女的出现，原本凝滞的黑暗就这么消失不见——不，不是消失不见，而是一部分正涌入她的身体之中，剩下一部分在她的周围变成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裙子，在那片黑色消失之后，周围便恢复了之前那灰蒙蒙的，虽然让人看不清全貌但是好歹能看到周围景物的情况。 这从水中走出的少女看着很美丽，可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仅仅是看着那双眼睛，就让人有种下一刻她就会将你拆卸成小块然后慢慢吃掉的恐惧，萨维斯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钳住了的错觉。 “你……”他下意识地警惕着对方，想到对方能在他和哈迪斯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对他们两个人下手，所以实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尽可能不要和对方起冲突，“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对吧。” “你是个特殊的存在。”那少女微微皱着眉头走向萨维斯，“自从我知道你之后就很想把你拉到这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虽然是少女的模样，可是声音听着却很成熟，语调中带了些许的好奇，似乎她真的因为好奇才把萨维斯拉到这里来的，“明明是由海洋孕育的，力量来源却是乌拉诺斯的‘祝福’，没有了神格你应该是一只海妖，可是你的生命却长过了任何一只海妖，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应该是能够接受其他神祗的力量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来到萨维斯的面前，因为萨维斯也是少年的模样所以两人此刻的身高差不多，两眼对视的时候，萨维斯才发现这个少女的瞳孔之中烙印了那河面上的花。 “你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却还不知道你。”虽然对方没有露出敌意，但是萨维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少女耸耸肩说道，“和你一样，我的出生的带着目的的，不过和你不同，我是由这里的河水所孕育，但是没有人给我‘祝福’或者是‘诅咒’，出生这么久我始终没有名字。” “不应该啊……无论是神祗还是仙女或者精灵，应该出生落地之后就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即使没有，你也可以自己取一个名字才对。” “你看到这片黑暗了吗。”她拉了下自己的裙子，“如果说我应该有名字，那么我的名字应该是‘倪克斯’，可惜我不能够用这个名字，所以至今我没有名字。” 倪克斯，诞生于卡俄斯之中的黑夜女神，拥有极为强大力量的可怕神灵之一，与大地之神盖亚一样是五位创世神之一，她虽然比不上盖亚在奥林匹斯的影响力，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觑她，若说盖亚是对待每一位神祗都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女一般地呵护，那么倪克斯可就没有这么温和了，她有着盖亚所没有的，制约神祗的力量。 萨维斯微微惊讶：“冥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与奥林匹斯相对的‘黑夜’，为什么‘黑夜’里面还会诞生‘黑夜’？” “我不知道，这就是我引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少女双手抱胸说道，“我知道你缺少一个神格，你来到冥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神格对吧，只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帮你弄一个神格。” 萨维斯眉头一动，不得不承认少女开出的这个条件很吸引人，但是……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如果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我可能无法答应你。”万一这人为了能够得到一个名字，让自己去找出倪克斯然后杀了她怎么办，虽然他身上有着乌拉诺斯的祝福，但是乌拉诺斯自己放在倪克斯面前都不够看，更别提自己这个只是拥有他一点点力量的海妖了。 “这条河，是冥界所诞生的第五条河流。”少女指着他们身边的那条河说道，“冥界原本应该有四条河，可是机缘巧合之后下这第五条河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诞生，这是不应该存在的禁/忌河流，我要你做的是想办法把这条河毁掉，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为你寻找一个适合你的神格。”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初生在这条河里面的。”萨维斯惊讶地看着她，“你的力量来源可是这条河，这条河要是被我毁掉了，那么就是你死亡的时候了。” “没有这么夸张，我没神格没多少力量还不是在冥界呆了这么多年，你要是能够做到，我还可以帮你阻挡克洛诺斯进入这里，你们来冥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阻止克洛诺斯找到塔尔塔洛斯吗？”她骄傲地昂起下巴，“塔尔塔洛斯前不久刚刚睡着，短期之内不会醒来，我有我帮忙的话，就可以在不惊动住在冥界的其他神祗的情况下阻挡克洛诺斯的进入，你觉得如何？” 萨维斯没有立刻答应她：“你先把哈迪斯带到我身边，我和他商量之后再说，他的力量可比我强，如果他答应的话，毁掉这条河的几率比我自己想办法的几率要大。” 那少女想了想，大概她之前也查过了哈迪斯的情况，知道萨维斯没有说谎，这才点了点头同意萨维斯的要求。 第32章 萨维斯原本以为自己突然消失会让哈迪斯变得心急，但是当少女将人送回自己的身边的时候，萨维斯忽然发现哈迪斯不像是很慌张的样子，这让他有些吃惊，但是也庆幸哈迪斯没有失控。 哈迪斯来到他的身边之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然后快速地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他没事之后什么都没说便看向他们面前的少女：“是你动的手脚？”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哈迪斯自己心中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无论对方是否会回答，他都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没等少女说话，他便又问了下一句：“你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这个少女却并不慌张，既然她有本事对这两人下手，自然自信一旦打起来她不会输给哈迪斯，此刻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哈迪斯：“现在表现得那么镇定，完全不像是刚刚在我的空间里面疯狂使用神力想要打破黑暗的那个疯子。” 哈迪斯握着萨维斯的手稍稍紧了紧，萨维斯有些惊讶地看着哈迪斯，哈迪斯这镇定的样子，根本不想少女口中所描述的就在各个还在做各种疯狂的举动，仅仅一瞬间便能够这样镇定了吗？ “你的目的。”哈迪斯并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他在灰蒙蒙的空间中盯着那个女孩，试图寻找她的破绽，亦或者试图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出手。 “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他找到一个合适他的神格。”少女笑着说道，比之前面对萨维斯的时候还要惬意和轻松，似乎完全不把随时可能攻击她的哈迪斯放在眼里。 虽然哈迪斯自从见到这个少女之后警惕心就没消失过，可是对于他来说，“为萨维斯找到新的神格”这件事对他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这不是现在的哈迪斯能够抗拒的。 萨维斯清楚地感觉到了哈迪斯的变化，原本蓄势待发的神力缓缓收起，从他的神色上能看到他的惊讶和犹豫——毕竟经历得太少，哪怕哈迪斯的心智成熟足以比得过自己的任何一位姐姐，但是萨维斯发现，一旦事关自己，哈迪斯就失去一定的冷静，喜怒形于色，变化非常大。 虽然这代表着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是萨维斯却隐隐有些担心，自己对哈迪斯的影响太大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他和哈迪斯是实力都不够强大的时候……所以这一次来到冥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萨维斯缓缓靠近哈迪斯，轻声告诉他：“我们现在身处冥界的第五条河流，这人便是从这条河流里面孕育出来的，她要求我们想办法让这条不应该存在冥界的河流消失，如果我们做得到，她就助我得到一个新的神格。可是哈迪斯，神格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这条河流也许危险重重。” 就在他和哈迪斯说话的期间，少女稍稍往后退的远了一些，大意是随便他们商量，她不会偷听的意思，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带着自信的微笑，仿佛笃定了他们绝对会答应似的。 “你说她没有名字？”哈迪斯看了那少女一样，然后有些惊讶地问。 “说是如果她有名字，应该是‘倪克斯’，可是你知道这个名字……她自己不愿意改名字，自然一直都是没有名字的，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她是由这条河孕育出来的，为什么会让我们想办法让这条河消失，她的力量来源就是这条河，这条河不存在的话，要不来了多长时间她就会死去。”她没有神格，若是力量来源再断开，那么她就离消失不远了。 “她看着有种种疑点，可是萨维斯，只要能为你找来新的神格，我愿意试一试。”哈迪斯抿唇说道。 “哈迪斯，她并不值得我们相信。” “如果她敢欺骗我，那么我会让她后悔的，虽然现在我拿她没办法，可是，总会让我找到她的破绽的。”哈迪斯说完之后向前走了几步，原本还在四处张望的少女收回了自己四散的注意力。 “那么，你们的回答是什么？”她眨眨眼看着哈迪斯，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两人都明白，她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选择。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哈迪斯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我答应你想办法，但是若是你敢骗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萨维斯就站在哈迪斯的身边，感受着哈迪斯身上的力量以他为中心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连他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哈迪斯的力量又变强了，可是在奥林匹斯的时候他离开克洛诺斯的肚子之后就已经成长到巅峰了才对，神祗的力量一旦达到巅峰便很难继续增长了，可是这才进入冥界多久，哈迪斯居然又得以变强，难道冥界有什么东西正在影响着哈迪斯不成？ 就是一直以为自己十分了解这两人的少女都不由得变了脸色，就她所查到的信息里面，哈迪斯不应该强到这个地步才对，而且直到她刚刚使诈将这两人隔离的时候，哈迪斯也没有这个能让她畏惧的力量，可是现在……她实在是不敢保证哈迪斯到底强到什么程度，难不成在自己的空间里面他有了什么机遇？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应该知道才对，事实却是，直到她把哈迪斯与萨维斯隔开直到她又把哈迪斯送回萨维斯身边，哈迪斯一直在她的空间里面疯狂地袭击一切。 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还是说……原因是萨维斯？ 少女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虽然现在哈迪斯的实力又增强了些，可是一切还是在自己的掌握里面，她冲着两人点了点头：“我想让这条河消失，而你们需要一个神格，只要你们能帮到我，我会报答你们的。” “你自己本身没有神格，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而是给我？”萨维斯挑眉，“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话。” “我的身体无法接受任何神格，我出生的时候原本是要凝聚神格的，后来因为塔尔塔洛斯来到冥界的时候造成的震动使得凝聚神格失败，我也为自己寻找过新的神格，可是没有办法，我的身体无法接受新的神格，这就是理由。” 萨维斯沉思一会之后，才说：“我们可以答应你，可是我们来到这里并不主要是为了神格，你之前也说过会帮我们阻挠克洛诺斯的进入，那么就应该知道我们来冥界的主要目的，要是你到时候拉不住克洛诺斯，我们就得以阻止他为主。” “即使他进入冥界，也不一定能找到塔尔塔洛斯。”少女嗤笑一声，“塔尔塔洛斯前不久才刚刚睡着，而他睡着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烦他，如果我真的拦不住克洛诺斯，让他找到了沉睡中的塔尔塔洛斯，你们才是要开心的，因为那样的话，塔尔塔洛斯必定会对他发火。” “你让我们想办法让这条河消失，总得让我们了解一下这里，不然两眼一抹黑，你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能一下子就完成这件事吗？”萨维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是说，你的要求本身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条河是冥界的第五条河，可是自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象征着不祥。”少女坐了下来，一边手放在支起的膝盖上，“虽然冥界本身就是不祥和黑暗的融合，可是这条河可以说是‘不祥的不祥’，它一出生就预示了冥界的未来——由它所在的地界开始，会慢慢陷落，最后整个冥界都会成为一个无底的深渊，深渊底端将会居住无数的恶魔，若是恶魔离开深渊，那么奥林匹斯很有可能会因此倾覆——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条河孕育了我，我的使命就是想办法让它消失，无论是我自己找到办法，还是摆脱别人帮忙，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一点都不清澈的河水，眼底隐隐有红光闪过，“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尝试各种办法试图让它消失，可是……我自己本身就是被这条河孕育出来的，我自己的力量很容易就被这条河抵消掉了，塔尔塔洛斯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曾经去找过他。” “很明显，你没有说服他帮忙。”哈迪斯冷哼了一声，“不然的话这条河早就不在了。” “他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拒绝，”少女说道，“后来他随着我来到这里之后，他告诉我他不能够出手，但是可以给我一个建议，让我关注奥林匹斯那边克洛诺斯的动静，说是能够让这条河消失的人会来自奥林匹斯。” “冥界应该还有别的神祗来到这里，除了塔尔塔洛斯，你没有找过别人吗？”要是他们没记错的话，除了塔尔塔洛斯，应该还有别的实力强大的神祗常住冥界才对。 “可也要我找得到他们才行啊。”少女轻叹一声，“也许是塔尔塔洛斯说了什么，也或许他们本身就不愿意别人打扰，这么久以来，除了塔尔塔洛斯，我再也没找到其他来到冥界的神祗。” 所以才会一直关注奥林匹斯的情况，在发现克洛诺斯被赶离奥林匹斯之后，她就时刻盯着冥界入口，虽然有塔尔塔洛斯的提示，可是她觉得若是现在克洛诺斯进入这里，他最渴望的应该是回到奥林匹斯将自己“反叛”的儿子全部杀死，然后重新回到王座上，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解决冥界有可能遇到的灾难。 所以她才会把目标放在了这两人身上，虽然对这两人的了解不算透彻，但是她只要知道哈迪斯迫切地希望给萨维斯找到一个神格，这就足够了。 而很明显她赌对了，虽然这两人对自己还是十分警惕，但是好歹已经答应帮忙了。 第33章 虽然答应了要帮忙，可是眼下他们两个人才刚刚来到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也不是说要帮忙就能立刻把这条河给处理掉的，幸好这少女没有给他们规定时间，否则的话哈迪斯能立刻掉头走人。 “不过，虽然说不急着在这个时候，可是我隐隐能感觉到这条河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少女以十分不雅的姿势蹲在河岸边看着河水，浑浊的河水并不能倒映她的身影，只能隐隐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当这条河开始陷落的时候，就是冥界塌陷的开始，虽然我不打算催你们，但是希望你们也要尽快想想办法，克洛诺斯那边我会给你们拦者，你们不需要担心。” “这条河有攻击性吗？”萨维斯看着那浑浊的河水，想了想，轻轻伸手碰了下。 “没有，”少女摇了摇头，“它是五条河里面唯一一条‘活着的河’，它并不会囚禁灵魂，甚至这条河的水连凡人都能饮用，我曾经拿着给一些亡魂试过，它们接触这些河水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不像是碰触到冥河之后就被冥河拉到水底困住，虽然看着是浑浊的，可是其实它下层部分的样子和外表看上去的并不一样。”她看着萨维斯的手触碰到了河水之后一直没有抽回来，便知道他大概是被这河水的触感惊讶道了，“碰上去和平时触碰其他河流的河水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吧？” “不，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萨维斯抽回了手，神色复杂地看了那河流一眼，叮嘱哈迪斯，“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不待两个人反应过来，一头扎进了水里。 哈迪斯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看到他一头扎进去，还没完全下潜双腿化为了鱼尾，在水上溅起一层浪花，之后人就消失了。 “萨维斯……”哈迪斯没来得及阻止，只能恨恨地叫了一声，他发誓等萨维斯上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这种动不动就以身试探的习惯实在是不能不改，每次他都能被这家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身冷汗。 浑浊的河水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谁都不知道萨维斯下潜之后在河水之中做了什么，除去最开始萨维斯一头扎进去时候溅起的水花，现在河面上风平浪静，就连与河水有所联系的少女都不知道萨维斯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而潜入水底的萨维斯，在游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他停在了河水之中，在这里似乎与在冥界没有什么两样，放眼望去，周围都是灰蒙蒙的，只是冥界好歹还有山石和植物，而水底却什么都没有。 但是整条河的河水却是在流动的。 就像少女所说，这是冥界五条河里面唯一一条“活着”的河，可是正是因为这条河是“活着”的，所以才会在象征死亡的冥界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条河有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这是萨维斯之前把手伸进水里面之后才察觉到了，这股奇怪的力量让他十分想亲近，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条河所孕育的力量，居然能够听从他的调动，这种感觉就像还在克洛诺斯肚子的空间的时候，在他的控制下为他与周围恶劣环境抵抗的那片湖泊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条河明明为了消失而孕育了那个少女，可是这条河的力量却能够亲近他，所以他才会一头扎进来想看看究竟。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而且这条河深不见底，冥冥之中还有一股力量阻止他往下游去，那种亲近却又抗拒感觉十分矛盾，他微微抿唇，在河水之中又游了一段时间，最终能够确信，这条河十分亲近他，并且力量足以为他所用，只是这条河底端有着什么秘密，当他想往下面游去的时候就会被阻止。 萨维斯一边往上游去，一边在心里想着。 当他从水中冒头出来想和哈迪斯说一说这件事的时候，却被周围的环境给吓到了。 明明他下水之前是在那浑浊的河岸边，可是当他冒头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是从冥河底端冒头出来的。 摆渡人就在他面前不远处，他想否认都难，毕竟不久之前他才刚刚和哈迪斯坐过他的船。 那条河居然连接着这条河冥界入口非常近的冥河，难道那里面的水之所以流动，就是因为流入这条河中？他无意识间从那条河游到了这里？ 就在他想办法要回去的时候，便看到河岸边走来一个人。 摆渡人缓缓将船划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人一声不响地上了船，严肃的面容与这个冥界的氛围倒是十分契合。萨维斯在心中冷笑一声，一个神界的主宰，居然会与冥界的氛围契合，这让必须想尽办法才能忍住冒头出去告诉克洛诺斯干脆留在冥界算了的冲动。 不过克洛诺斯来得比想象中的早，他没想他们前脚刚刚到了冥界克洛诺斯后脚就到了。 不过因为有少女的承诺加上他们知道塔尔塔洛斯正在休息的事情，所以萨维斯一时间倒是不着急。 萨维斯缓缓下沉，在河中央平躺着看着河岸，之前还没发现，现在缓缓往下沉之后，才注意到他真的是不知不觉见游到了冥河里，冥河是有河底的，河底囚禁着很多亡魂，这些都是试图只身过河的时候被拉下来的，还有一些是无意识飘在河岸边的时候，被水里不甘心的亡魂拉下来的，眼下河床上有许多亡魂在痛苦挣扎，越是往下潜，那凌乱的哭声越是清晰。 也是这个是他才发现，囚禁了无数亡魂的冥河，居然任由自己来去自如，要知道冥界的四条河水可是有毒的，无论是人还是神，都难以招架它的毒性，不少神祗被冥河腐蚀之后，穷尽一切都没能寻找到解救的办法，哪怕挖掉被腐蚀的肉，新长出来的肉也一样是腐烂的，因为这条河腐蚀的不是身体——身体对于神祗来说根本没多少意义，毕竟他们的身体都是可以变化的——而是灵魂。 而后知后觉的萨维斯不可思议在河水里面游了好几圈之后才真的确定，这条河确实对自己没有伤害，甚至于之前那第五条河一样，对自己有着一定的亲切感。 总不会是因为他是海妖，所以连“死去”的河水都对他十分亲切吧？萨维斯疑惑地想，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摆渡人载着克洛诺斯已经到了河中间，然后……就停住了？ 萨维斯游到离河中间稍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从河中探头，远远看去，确实能看到那小船停在了河中，而船上的摆渡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克洛诺斯自己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倒是没有急，而是安稳地坐在小船上，沉声问：“卡隆，你要做的只是载人过河，不应该做出把人留在河上的举动，这是十分愚蠢的。” 河水上响起一个年轻但是死气沉沉的声音，语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冥界即将迎来统治者，摆渡人必须阻挡生者进入冥界，虽然统治者还没有得到新神格，可是我不会违背冥界如今的意愿，我不会帮你进入冥界，也不会阻止你进入冥界，你好自为之……”说着声音就渐渐小了，整个河面又平静了下来。 被独自留在河上的克洛诺斯居然没有发火，而是惊讶地说：“冥界自出现以来从来没出现过统治者，如今怎么会说统治者即将出现……难不成是冥界哪位久居的神祗触碰到了某个关键，即将拿到冥王神格？” 摆渡人的职责，将亡者送入冥界，阻拦生者的脚步，以前冥界还没有统治者的时候，摆渡人只需要将每个来到冥界的人都送过去，因为这里面很有可能有人能够拿到冥王神格成为冥界的统治者，而一旦冥界认为其主人已经出现，摆渡者就需要拦截生者的脚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卡隆会把人载到了河水中间才把人丢下，克洛诺斯虽然神格受损，但是要从河中央去到对岸应该没什么问题，除非冥河拦着他不让他过去。 不过这怎么可能。 萨维斯耸耸肩在不引起克洛诺斯的注意到情况下下潜，然后往来时的方向游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冥河会和那条“活着”的河联系在一起，但是他在这两条河之间确实感觉到了这两条河给自己那相同的感觉——就像空间里面那片湖泊给自己的感觉，紧紧相连，十分舒服，就像他们原本是一体的那种感觉。 他往前游了许久，等到来自河底的哭声和尖叫都消失之后，河底又变得深不见底，不见河床了。 他从河水上探头，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哈迪斯拉上了岸，连尾巴都没来得及便回去，就这样被哈迪斯拦腰横抱着，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哈迪斯坐在地上，让萨维斯靠在自己的胸口，“你下潜很久了，我很担心。”要是萨维斯再不回来，他都要下去找人了。 “我没事，这条河给我的感觉十分奇怪。”他将自己下潜之后的感觉以及莫名其妙就去到冥河那边，在冥河那边碰到克洛诺斯的事情详细得说出来，然后询问一直坐在岸边的少女，“这条河的水流的活的，它流进冥河，那么源头的哪里？” 那少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说：“不，我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从来不知道这条河的来源和重点，至少，我从来不知道它和冥河是相连的。” 话一出口，萨维斯和哈迪斯面面相觑，便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第34章 既然少女说这个地方和冥河从来没有联通过，那么必定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你要不要去看看？”萨维斯指了指河水，“我之前只是想着游一圈看看这水的情况，只是后来冒头的时候才发现环境变了，要不是摆渡人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我根本没能反应过来那是冥河，不过……说也奇怪，卡隆在冥河上已经很久了，冥河有什么动静应该瞒不过他，为什么他会直接无视我然后把卡洛诺斯载到河中央然后丢下人自己走了呢？” “我不知道。”少女神色凝重，她已经半边身子在水里面了，“这条河虽然是“活着”的，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起点和终点在哪里，不过我确定这条河与其他几条河从未有过相通的情况，我得去看看。”说完之后就潜到水里面去了。 哈迪斯还抱着萨维斯坐在岸边，萨维斯的尾巴还没变回来，整个身体身体上的水还没干，但是他却觉得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自从他没有了神格，他的神力总处于一种时盈时虚的情况，虽然乌拉诺斯的祝福的力量十分强大，但是那个是以帮助宙斯兄弟们为前提的。 还在那个空间的时候还好，等到出来这里之后，重新塑造了身体，他便觉得神力总是出现变化，有时候觉得神力十分充沛，有时候却又觉得似乎全身的力量枯竭了，总觉得整个人的生命会随着变得虚而少的力量慢慢消失，不过之前他接触那河水之后，之前还觉得十分温暖舒服，现在离开河水再静静回味之前的感觉，他确实觉得这条河——连带之前他误闯的冥河——都在安抚他的情绪，以及修补他的神力。 那种感觉很熟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才刚刚诞生在海中的时候，海洋聚集力量为他凝聚神格时候的感觉，整个灵魂都是一种安宁祥和的状态。 “哈迪斯，我刚刚在水里面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对劲。”按理来说这条河孕育的是那个少女，不应该对他这样亲近，可是他刚刚进入那条河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与之前在孕育自己的河流时候一样的感受，“如果不是我之前真的没有在冥界生活过，我都以为孕育我的是这条河了。”他将之前自己在水里面的感觉详细地告诉了哈迪斯，还有就是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也没有漏掉。 哈迪斯细细地听着，任何的细节都没漏掉，有时候还会自己问上一两句，这些都是萨维斯漏掉的，不过因为才从水里面上来不久，仔细回想一下还是能想起来。 “虽然现在不知道这条河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你的身体好的话，我们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哈迪斯最后对萨维斯说道，“我们来这里不仅仅是要阻止克洛诺斯，也是为了给你找一个神格，任何对你好的事情我都不会错过。”说是阻止克洛诺斯，可是哈迪斯一直没有忘记之前萨维斯告诉自己的如果想要帮他就带着他的灵魂来到冥界，而且之前乌拉诺斯救人的时候也说过了若是想要为萨维斯弄一个新的神格或者解决他的寿命问题，冥界就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萨维斯知道哈迪斯的想法，哈迪斯想来对自己的事情十分上心，克洛诺斯被他之前伤了神格，对于哈迪斯来说已经不足为惧，哈迪斯的想法应该是现在以自己的事情为主，然后一边盯着克洛诺斯的举动。 “之前那个人说的，只要他找不到塔尔塔洛斯就不用担心。”哈迪斯神色还算是轻松，大概是看着萨维斯的情况比以前好了不少，所以眼下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而且即使找到了人，塔尔塔洛斯也不见得会帮忙，毕竟你刚刚只是看到克洛诺斯一个人来了这里而已。” 盖亚没有来的话，他们基本上不需要担心。 萨维斯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下潜了一圈的少女又游了回来。 “奇怪。”她一边皱着眉头上岸，一边疑惑地看着萨维斯，“我刚刚在水里面游了很久，可是没有找到这里和冥河的接口，也没有找到和其他河流的接口，你刚刚真的是从这里直接去的冥河那边吗？” “恩，就在水里游了一会，我也大概忘记方向了，但是我确实去到了冥河。”萨维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自己能轻易过去的地方，她这个冥界“原居民”居然会被阻拦？ “虽然我没有找到接口，但是我确定克洛诺斯已经来到冥界了，他确实被卡隆留在了河水中央，而且他自己也没能想办法来到对岸，好像冥河自己阻止了生者的进入。刚刚你应该确实进入了冥河，不过我确实想不通，为什么你进入冥河之后没有被哪里的水影响，要知道除了这条河，其他四条河的河水都是有毒的。”她凑到萨维斯的身边去，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但是任凭她怎么看都没有看出来有萨维斯与之前到底有哪里不同。 “你没有找到接口……”萨维斯想了想，又问，“你确定这么多年来这里面的河流一直是不通的吗，还是你一直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是有这条河孕育的，对这条河十分了解，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从这里莫名其妙去到冥河，甚至没有被冥河的河水伤害的人，你们知道冥河的河水的危害，无论是灵魂还是神祗，它们都会将其囚禁河底使得他们永远不能够离开，别提像你这样来去自如了，你能从这里去到那边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能来去自如更让人吃惊。”少女白了他一眼，对萨维斯的问题十分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哈迪斯忽然出生问道：“萨维斯，你在水里的时候，有没有在脑里面想些什么，比如说想着冥河或者想着一些什么念头？” “恩……”萨维斯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似乎是觉得那水里面的情况很不对劲，因为在水里的时候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我身体来流窜，当时就想着这是怎么回事，觉得很舒服，后来大概还想知道除了这这条河的水还有哪里能够给我这样的感觉，并且还担心克洛诺斯要是在我们来到冥界之后也跟着来我们没能及时发现应该怎么办，我当时就想着要和你说这件事，等我从水里面冒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冥河里面了，而我不远处就是撑着船的卡隆。” “卡隆虽然只是一个摆渡人，可是他在萨维斯出现之前唯一一个能接触冥河河水不被腐蚀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察觉到冥界的意识的人，而且他也是出生在冥界，所以没有人敢小看他。”少女咬着自己的小指头，“你当时就在冥河里面，还在他身边不远处，他应该已经发现你了才对，但是为什么会视而不见反而让你看到了他把克洛诺斯载到河水中央然后又静静离开呢？” 哈迪斯忽然把头转向河水之上，低声说：“问问当事人不就知道了吗？” “咦？” 少女疑惑地转头，就见河水的不远处，一个人撑着一条小船缓缓而来。 全身都被笼罩着，只有一双年轻的手露在外面，握着船桨，来人微微低着头，自顾自地划着船，直到船停在他们面前，卡隆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少女倒抽了一口气，这条河可是与她之间有所相连感应的，可是她愣是没能发现卡隆到底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卡隆。”萨维斯将双腿变了回来，在哈迪斯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你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卡隆缓缓点了点头。 “之前在冥河，你发现我了？”萨维斯看着他的态度还算不错，便尽可能放缓语气，试图让卡隆相信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情况。 没想到之前还任性地把一个神祗丢在河岸上的摆渡人十分好说话，只见他又点了点头，半晌之后回答道：“我觉得您应该不想让人知道您在那里。” 哈迪斯敏锐地注意到了卡隆对萨维斯使用了敬语。 卡隆虽然只是摆渡人，可是他的身份特殊，按理来说，他并不低任何一位神祗一等，何况其实和萨维斯相比，拥有神格的卡隆可是比失去神格的萨维斯还要“高贵”一些的，但是卡隆居然对着萨维斯使用了敬语…… “您想要一个新的神格吗？”卡隆缓缓出声问道。“请两位上船，让我载你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哈迪斯沉声问道。 “也许在那里，您能找到新的神格。”卡隆轻声说道。 这句话对哈迪斯的诱惑太大了，他和萨维斯面面相觑之后，直接就上了船。 少女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可是却被一股阻力打回了水中。 在哈迪斯和萨维斯的眼中，只是少女不愿意与他们同行所以才会回到了水里，只有被一股压力打回水中的少女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只是在她想冒头的时候，却听到卡隆的声音：“你好好呆在这里，等过一段时间，冥界就会迎来统治者，到时候这条河就不会对冥界有所影响。” 少女愣在水中，联想到之前卡隆对萨维斯和哈迪斯的尊敬态度，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第35章 明明在少女看来根本不相同的两条河岸，可是却在卡隆的船只的影响下相互联系在一起。 萨维斯和哈迪斯靠坐在一起，哈迪斯时刻注意着卡隆的举动，而萨维斯则是盯着河底。 不出他所料，在某个河道转弯之后，原本深不见底的河床一下子就暴/露在他的眼中，这两条河确实已经相连在一起，或者说，在卡隆的影响下相连在一起。 虽然冥河长而宽，可是之后卡隆载着他们绕了很久之后还没有靠岸，萨维斯就隐隐猜测卡隆应该是带着他们把五条河都晃了一遍。 冥界为外人所知的河流只有四条河，其中有两条河上已经有了摆渡者，不过眼下五条河都逛了一遍，萨维斯还是没能看到其他人，这让他不禁有些惊讶。 明明河岸边就在附近，可是卡隆选择的是往前划去，就好像……就好像带着他们在冥界逛了一圈似的。 “卡隆。”萨维斯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按住哈迪斯的肩膀，一边示意他小心，一边问道，“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能让神格发挥作用的地方。”卡隆一边撑着船，一边低声说。 这个时候，萨维斯已经隐隐察觉不对劲了，他将手伸到自己的后背，然后继续问道：“你指的，是我的神格，还是哈迪斯的神格。” 卡隆撑着船桨的手缓了下来，但是他还是低着头，只不过没有回话，也不知道是到了目的地还是因为萨维斯的话让他慢慢停了下来。 萨维斯挡在哈迪斯的面前，冷笑一声：“你刚刚说的话太棱模两可，抓住哈迪斯的心思说出那样的话，现在想来，你一开始要找的就是哈迪斯对吧。”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卡隆微微摇头，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小船静静地在湖面躺着，周围的一切安静得有些怪了，这里应该已经远离那少女出生的河流，可是这里也不是冥河，萨维斯除了对冥河有所记忆之外对其他的河流都不了解，大概印象就是这四条河的河水都是有毒的，沾到那一条河的河水都不会让人觉得愉快。 “你是冥王留在冥界的关键，”卡隆缓缓地说，他其实还很年轻，声音里面透露出青少年特有的清亮，可是因为常年在冥界徘徊，说话的时候就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什么感情，“冥界将会迎来统治者。” “你指的统治者，是哈迪斯？”萨维斯微微挑眉，回头瞪了一直想把自己拉回去的哈迪斯一眼，从还在克洛诺斯肚子的空间那会开始，有什么事就把哈迪斯护在自己的身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虽然哈迪斯现在已经比他还要厉害，可是习惯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改过来的。 “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不是吗。”卡隆缓缓地说，“黑暗与死亡，神祗避之不及的东西，却能成为他的力量来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注意到自己的神格到底是什么了。” 哈迪斯把下巴靠在萨维斯的肩膀上，从背后抱住他，虽然萨维斯执意挡在他的面前，但是眼前两人暧昧的动作使得如果卡隆发难，哈迪斯能够很快就把萨维斯转到自己的身后去——现在的他有这个力气和能力了——虽然与萨维斯之间的举动十分亲昵，可是他看向卡隆的眼神却基本上没什么感情：“我知道冥王神格随着我诞生，只是神格的力量不足以支持我留在冥界。” 伴随着哈迪斯出生的神格便是冥王神格，只是哈迪斯现在的力量并不够强大，不说向来不参与神祗之间的斗争的塔尔塔洛斯，单单是在冥界神出鬼没的倪克斯若是出现，那么现在的哈迪斯便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这也是哈迪斯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神格是什么的时候，在冥界还得束手束脚。 “除去盖亚，你是所有神祗之中唯一一个一出生便携带统治神格的神祗，冥界独立于天空与大地之外的存在，这些年来到这里的神祗确实不少，现在的你不足以让神殿从黑暗中苏醒。”卡隆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冥界意识渴望统治者，你们已经见过那突如其来的第五条河了，一旦让深渊出现，冥界将会下陷，成为虚无的深渊，所以……请原谅我的冒犯。”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萨维斯已经注意到不对劲了，只是卡隆的速度实在太快，使得他没来得及阻止，卡隆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往后一退顺手掀翻整条船。 那溅起的水花沾到萨维斯的时候像是变成了利爪，一下子就把萨维斯往水里拖。 萨维斯一直收在身后的手终于伸了出来，那自从他重生之后就一直带在他身上的贝壳从一个装饰品极速变大，眨眼间就变成了哈迪斯所熟悉的大小。 而那贝壳在变大的一瞬间就把哈迪斯吞了进去，而萨维斯已经来不及躲进去了，他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连带把没反应过来的哈迪斯推进贝壳的时候，他上半/身基本被拖进水里面了。 就在他整个人都要被拉进去的时候，他的双腿变成了尾巴，那强有力的尾巴狠狠对着贝壳一拍，一下子把关住哈迪斯的贝壳拍飞到远处，不过萨维斯可以肯定，这其中卡隆也故意想让自己送走哈迪斯，不然的话他不会只站在岸边什么都不做。 在他整个人被这股不知名的力量拖到水里面去的时候，他看到岸边的植物疯狂生长起来，眨眼间就从岸边蔓延过来，在水面上相互纠缠，不一会儿，整个水面都被它们盖住，而水里原本就灰蒙蒙的环境此刻变得更为暗沉，一时间萨维斯有一种又回到了当初被克洛诺斯吞到肚子里面去时候的独自一人的情况。 并且很快他就发现，他与自己的贝壳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不知道是卡隆做的还是上面那一层植物的关系，那藤蔓类植物相互纠缠疯长，从河里面往上看去的时候竟然无法窥觑河水之上一丝一毫。 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在哈迪斯摆脱了他的贝壳之后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一片草地，任凭他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之前的那条河，那条河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眨眼间就不见了。 “萨维斯！”明明刚刚死死地抱住了人，可是却在紧要关头被萨维斯推开，明明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了，明明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再被压制，可是到头来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始终是萨维斯在保护自己。 哈迪斯怒吼一声，然后跪坐在地上，一拳打在那些植物上，那些紧紧交缠的植物都不由得松开来了一些，如果着这个时候哈迪斯看向自己的拳头底下的话，就能看到交叉的植物之间隐隐透出的水光，不过他没有注意发痛的手，而那些植物也很快又重新交缠，掩盖了河水的存在。 哈迪斯不仅仅是对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更多的是无法相信他真的在面临遇到萨维斯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分离——哪怕他手中握着萨维斯的贝壳，可是他始终无法联系上萨维斯。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不远处，卡隆就站在隐蔽的地方，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倾泻而出，对此无动于衷，深知他不知道，就在他脚下不远处，他所要寻找的人正被那神秘的力量所困，虽然不至于行动困难，但是却也确实是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 萨维斯在水里晃了许久，他发现他要是在水里乱晃的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他的尾巴一旦甩动，能带动他游到很远的地方去，而这个之前看着并不宽的河中，似乎任由他怎么游也不会有尽头，不过当他试图接近水面的时候，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回水中央，无法接近水面。 河面上，哈迪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使得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他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就这样坐在“草地”上，他手里还仅仅攥着那被他缩小了的贝壳，只要贝壳没消失，那么萨维斯就没事，这是萨维斯告诉他的，虽然他心急，可是他知道他需要镇定下来。 现在回过神来想想之前卡隆说的话，卡隆突然发难大概是为了之前所说的原因。 他对于自己的神格问题从来不在意，奥林匹斯的统治者也好，冥界的统治者也好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大概与萨维斯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受到他的影响，整天就想着和他在一起就好，但是现在……如果说只有一条路能让他找到萨维斯，那么他不得不走。 就在哈迪斯缓缓整理自己的情绪以及规划自己日后的打算的时候，萨维斯在水中的行动渐渐慢了下来。 并非是他“累了”，而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片湖泊的湖水似乎变得凝滞了一些，就像是液体忽然变成了胶状，他明显感觉到了在水中游动时候的压力，这些压力不仅仅是阻挠着他的行动，甚至在压迫他的灵魂。 好像是想把他身体里什么东西挤压出去似的。 而且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把尾巴变回双腿，似乎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从他的命令了。 这样下去……也许会死。萨维斯一边周着眉一边想着，静止不动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要他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压迫力。 他总不能等待哈迪斯来救自己，而且哈迪斯一遇到自己的事情就容易失去判断，虽然哈迪斯成长了不少，可是在等待哈迪斯找到自己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能力先去找哈迪斯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更深的地方游去，如他所料，越是往水底而去压力就越小。 他一定会找到离开这里的关键并且离开这里的！ 第36章 奥林匹斯神域之中，神祗们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安静祥和，克洛诺斯的离开并没有给奥林匹斯带来太大的影响，也或许是因为很多有能力挑起事端的神祗也随着克洛诺斯的离开而离开了奥林匹斯，所以这段时间奥林匹斯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宙斯用最短的时间掌控整个奥林匹斯，神祗们默认了新的统治者的出现，也默认了新时代的开启。 尽管他们知道，这样的平静只会是短暂的，奥林匹斯之外的那些神祗们是潜在的威胁，这段时间，虽然奥林匹斯一直平静，可是在宙斯的示意下，所有人都在警惕着突发状况。 赫斯提亚三姐妹自从离开克洛诺斯的肚子之后，便没有像往常那样时常聚在一起了，往常聚在一起是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没有了压抑，没有了束缚，三位女神的神力暴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稳压住奥林匹斯除瑞亚之外所有的女神。 而随着近段时间较为频繁的相处，三位女神与宙斯这位弟弟之间的关系总算是亲近了不少，最明显的是赫拉，她现在除了和德墨忒尔聚在一起之外，便是与宙斯一起聊天。 “波塞冬有消息了吗？”没事的时候，四个人会聚在一起进行短暂的交流，而他们最为关心的，大概就是进入了海洋的波塞冬和去了冥界的哈迪斯了，宙斯和自己的两位哥哥不算非常好但是也似乎随着这两人的离开，彼此之间微弱的敌意也消失了。 不过两人离开奥林匹斯的不算短的时间里，还是比较喜欢传信给赫斯提亚的。 “说是不大顺利。”赫斯提亚有些苦恼地说，“克洛诺斯虽然没有去过海洋，不过有别的神祗去过了，虽然俄刻阿诺斯没有什么表态，但是最近海洋中很多海仙女和海妖都接到了神域，整个海域都在戒严，波塞冬找不到机会接触俄刻阿诺斯，最近只敢在海洋神殿的外围徘徊，不过他接触了不少海妖和海仙女，得到了不少消息，而且从哪些拜访俄刻阿诺斯的‘客人’所说的话中也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发起针对奥林匹斯的攻击了。” “盖亚之前的话其实就是挑拨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他们不需要等克洛诺斯从冥界中回来，或者等他恢复过来，要知道他们想的就是取代克洛诺斯。”赫拉冷哼了一声，“哈迪斯有说什么吗？” “克洛诺斯已经去到冥界，不过被困在了冥河上，冥界似乎阻止他的进入，并且塔尔塔洛斯似乎在睡觉。” “母亲曾说过，塔尔塔洛斯一旦睡着便很讨厌别人把他吵醒。”德墨忒尔轻声说道，“而且听说他在冥界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 “哈迪斯说，即使克洛诺斯能找到塔尔塔洛斯也不需要担心，塔尔塔洛斯不见得愿意帮助他，不过他也说了，会小心他的情况，尽可能把他困在外围，不让他接近塔尔塔洛斯，让我们抓紧时间把其他人解决。” “宙斯，你觉得呢？”赫斯提亚看向宙斯。 宙斯严肃地点点头：“我们不需要等他们找上门来，既然当初我敢赶走克洛诺斯，我自然想到了有可能要面对的后果，不过姐姐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我想请你们与我一起战斗。” 男神之间对于统治者位置的斗争其实很少会把女神牵扯进来，无论是盖亚还是瑞亚，在煽动自己儿子推翻自己丈夫的时候，也没有出多少力气，除去克洛诺斯推翻乌拉诺斯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过于危险盖亚不得不参与进来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克洛诺斯自己筹谋，这次推翻克洛诺斯，也是瑞亚给宙斯心中种下了一个念头，然后他自己谋划的主意，请求瑞亚帮忙罢了。 按理来说，奥林匹斯之战其实也就是宙斯与离开了奥林匹斯的神祗之间的战争，一般不会牵扯到女神们，因为无论是谁统治神域，统治奥林匹斯，都和女神没有任何的关系。 宙斯既然想要自己的姐姐出手，自然得提前说一声。 “我们与其他人终究不同。”赫斯提亚难得对这位相处不多的弟弟露出了笑容，“从你帮助我们逃离那个空间开始，就注定我们不能在这件事上袖手旁观，你放心，我们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的。” 宙斯闻言露出爽朗的笑容，这位一向沉稳的大姐难得对他和颜悦色让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低沉的情绪难得高涨了一些。 几人在“主动出击”上取得一致的意见之后就围绕着这方面聊了一段时间，等到各自离去的时候，赫斯提亚又各自给两个弟弟发去了信息，不是催他们回来帮忙，而是这件事必须得告诉这两人一声，万一海洋和冥界各自受到波及呢，要知道这一次的战场不在奥林匹斯，可是在大地之上。 波塞冬接到赫斯提亚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就回了信，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会尽可能在海洋中动点手脚让俄刻阿诺斯无暇顾及大地上的变化，而哈迪斯收到信息之后没有回信，不过冥界与外界的通信向来有些困难，所以赫斯提亚也没有在意，她确认信息已经送到冥界就放心了。 没有回信的哈迪斯此时正在冥界焦头烂额之中。 他找不到任何头绪来寻回萨维斯，虽然冥界里面没有时间流动，可是正是因为“不知时间”所以才会显得每一刻都那么难熬。 卡隆出现过一次，但是他只是看了哈迪斯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默默走开了，哈迪斯那会儿还沉得住气，没有冲上去揪住他询问萨维斯的下落，他知道卡隆既然动手了那么必定不会告诉自己要怎么做。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谧的，除了灰蒙蒙的环境中身边的小花会偶尔摇晃一下，周围竟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知道萨维斯一定被关在了哪个角落，可是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卡隆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哈迪斯终于揪住了他：“我需要做些什么。” “当你能掌控冥界的时候，整个冥界都会听从你的命令，你想要找谁，眨眼之间就就能知道他的下落。”卡隆缓缓地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总是带了一些死气，听起来其实并不显得真诚，可信度其实不高，哈迪斯听了这句话之后原本就皱着的眉头靠得更紧了一些。 归根到底，哈迪斯还沉不住气，他和卡隆一样，“太年轻”了一些。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你尝试过使用神格的力量吗，用神格影响周围的环境，或者说，试图掌控周围的环境或者人和物。”卡隆似乎不愿多说，在哈迪斯因为思考而松手的时候，后退了好几步，他常年在冥河上撑船，可是实际上很少和过往的神或者魂魄说些什么，这段时间遇到哈迪斯和萨维斯之后，他所说的话比以往的都要多，所以他自己也有些烦躁，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给了哈迪斯一些提醒，“你是盖亚之外唯一一个一诞生就拥有‘统治神格’的神祗，可是你适应它的速度比盖亚慢得太多。” 统治神格，是指能够掌控一个世界或者一个庞大空间的神格，就如同盖亚出生之后大地便随着诞生，就如象征天空的乌拉诺斯，所拥有的神格都是统治神格，甚至因为世界不能没有天空，所以克洛诺斯不能对乌拉诺斯下死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回归天空，并且在回去之前还下了一个“预言”。 冥界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存在，冥界出现多年之后，冥王神格居然才在他的身上诞生，并且也许是因为年幼的遭遇，使得他其实没有将神格与神力结合起来，毕竟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他的神格一直是被压制的，能使用的神力少之又少。 “我应该怎么做……”哈迪斯轻叹一声，躺在“草地”上，再度闭上了眼睛，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烦躁而沉沉睡去，而是在第一次尝试用神力去接触这个世界，试图征服这个黑暗的国度。 而在他之下，萨维斯潜入深不见底的河水中央，察觉到原本还追不上他的速度的莫名压力开始如影随形之后，他便停了下来。 现在看起来，他是怎么样也无法摆脱这奇怪的压力了，可是他不能让这个压力将他困住，不然他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哈迪斯了，既然活了过来，那么他就不会轻易地认命。 他不能死在这，也不能像无数被困冥河河底的魂魄一样被锁在这里。 既然无法逃掉，那么就试试硬碰硬，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他停在了湖水中央，缓缓闭上了眼睛。 萨维斯的身上隐隐泛出蓝光，那柔和的光芒虽然柔和，却在慢慢在水中蔓延开来…… 第37章 灰色的环境之中，淡蓝色的光芒正从萨维斯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一点一点地将那灰色的环境缓缓挤散，原本凝滞的河水似乎在这些光芒的带动下正在缓缓旋转着。 若是此时有人在他的身边，便能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 那灰色的环境之中出现了点点较为深色的颗粒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在浑浊的河水之中似乎想要往萨维斯身上附粘过去，可是就在靠近萨维斯的时候，却被萨维斯身边那淡蓝色的光泽给缓缓拉扯住，最后那黑色的东西却被光芒所吸收，然后成为那道光的一部分。 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察觉到萨维斯的不对劲。 但是很快，整个冥界都因此而出现极大的变化的时候，便不是能隐瞒别人的时候了。 按照人界的时间来换算，在萨维斯被困河中的一百五十天之后，奥林匹斯发起了对离开了奥林匹斯的神祗们的战争，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神祗们对之前因为盖亚的话而起了想要杀死宙斯取代克洛诺斯的位置的神祗们进行了突袭，这场战争选择的地点在奥林匹斯山下、大地之上，不过却远离人类所住的地方，但是尽管如此，神祗们之间的战争还是使得日月变色，接连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阳光暗淡、月亮消失。 天地之间雷声轰鸣，大雨滂沱，不时还有一些人类的部落受到了波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在整个村落都变成了灰烬。 人类被“天神”们这一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天天都在神庙之中朝拜，更甚至为了“平息神祗的怒火”而献上了不少祭品，可是这一场由宙斯开启的战争还是不可能在短期之内平息，人类注定还要在水生火热中生活一段时间。 而海洋之中，阿波罗成功地在海洋中闹出不少麻烦，俄刻阿诺斯找不到麻烦的源头，成天都在收拾麻烦，整个人的心情就没晴朗过，海洋受到了海神的影响，成天波涛汹涌，让住在海边的不少人每天的心惊胆战，就怕哪天这翻腾的海水就翻到了岸上去。 波塞冬一个人就将整个海域闹得天翻地覆，他冷眼看着俄刻阿诺斯收拾麻烦那焦头烂额的样子，眼底带着得意的消息，他觉得萨维斯说得没错，他果然更喜欢海洋一些，在这里，虽然海神是别人，可是海洋对他有着明显的亲切感，证据就是就算他给俄刻阿诺斯找了不少麻烦，让他没空参与地上的事情，但是海洋依旧在掩护他。 他喜欢海域，而海洋也亲近他，在这里，他如鱼得水。 果然还是萨维斯他们为自己着想。他想着再离开奥林匹斯之前与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聊天的内容，心里愈发高兴，虽然在海中闹事的很大一部分愿意是为了掩护宙斯，之前他对宙斯还有不少的敌意，可是眼下都被心里的欢喜给掩盖了。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果然是适合海洋的，呆在这里兴风作浪才是他最为喜欢的，帮助宙斯掩护什么的只是顺带罢了。 这主次目的一旦颠倒，动力就变得不一样了，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奥林匹斯的第一场战争结束之后，波塞冬也没有停下来，俄刻阿诺斯被接二连三的风波弄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要知道能把一个神祗弄成这样可是真的十分不容易，波塞冬每次暗地里看着都十分有成就感。 就在宙斯初战得胜、波塞冬在海洋中风生水起的时候，冥界也隐隐出现了很多的变化。 首先是不受控制的魂魄袭击哈迪斯，然后是诞生在冥界的怪物也莫名其妙找上了哈迪斯，哈迪斯被接二连三的袭击弄得烦不胜烦，而最让他无奈的是，魂魄还好，扔到不远处的冥河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毕竟被囚禁在河底之后是没有爬上来的机会的，可是诞生在冥界的一些生物不同，它们喜欢黑暗，黑暗便是它们的力量来源，它们的力量可以成为哈迪斯的助力，可是不可避免的，哈迪斯的力量也成为了它们的助力。 到了后期，它们甚至有了自我意识，知道哈迪斯的力量能为他们所用，只要哈迪斯没能一击杀死他们，基本上打在它们身上，基本上就会被它们吸收，成为它们的力量。 哈迪斯被它们接二连三的攻击弄得烦不胜烦，而且他发现，就在他不经意期间，他已经渐渐被这些怪物带离了之前萨维斯消失的地方。 冥界一片灰色，不经意间离开那里之后，他竟再也没能回到那个地方去。 在最后解决了一批怪物之后，哈迪斯不得不在偌大的冥界之中寻找最初的地方，而让他惊讶的是，任凭他怎么走，他能找到冥界为外界所知的四条河，却再也找不到第五条河，并且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卡隆。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将半个冥界摸索完之后，已经能熟悉知道那四条河的所在地，却依旧找不到第五条河，而就在某天，他在冥河的河岸边，意外遇到了之前那位没有名字的少女。 “你怎么在这里？”他看着你少女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挑起眉缓缓走了上去。 “我很不舒服。”坐在地上，双手环胸，急促地呼吸着，她脸上不时滚落下不少汗水，虽然是灰暗的环境，但是哈迪斯还是能看到她脸色不对劲，“我被赶离了那条河的附近，似乎是河水自己封闭起来的。”她说话基本上是没几下就要穿一次，哈迪斯还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十分强大的力量，可是她的声音已经像是老妪一般嘶哑，“那条河把我赶出来之后就自我封闭起来，可是我知道，它的生命力在消失。” “你被它所孕育，若是它出事，也不该把你排斥出来，除非说把你排斥出来你能过躲过这次劫难，可是很明显，你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哈迪斯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低声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它的情况，”少女剪下自己的长发，“它会指引你前往那条河所在的地方，虽然那条河自己封闭起来的，但是你身上有着冥王神格，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强行打开禁锢，”她说着又渐渐趴了下去，“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萨维斯被关在了河里面……哈迪斯，如果你不能及时把他揪出来，那么他很有可能随着那条河而死亡。” 哈迪斯听完之后神色一凛，他并不在意那条河会变得如何，可是他不得不在乎萨维斯。 “谢谢你。”虽然说是少女拜托他去查看那条河的情况，可是说到底也是希望他能出手帮忙，但是这件事涉及到萨维斯，少女的举动对于他来说便是帮助了他。 将神力注入手中的头发，那短发在神力的影响下变成一小股绳子，然后那小绳子主动缠上了哈迪斯的手心，微微一股拉力传来，哈迪斯便跟着股拉力一起走去。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冥河的对岸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皱着眉头看着弥漫一片雾气的冥河，眉头一皱。 她伸出手，只见一道光芒从她的手中射出，不一会儿，在雾气中拉回一个人，正是被困了许久的克洛诺斯。 “母亲。”克洛诺斯被困冥河多日，脸色虽然没有多颓废但是终归是不好，“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塔尔塔洛斯，不过来到这里才发现冥界不对劲。”盖亚神色安然地说，“你怎么被困在冥河上了？” “卡隆载着我过河，到一半之后他就消失了，我尝试过使用自己的力量过河，但是却没能成功，冥界似乎诞生自我意识了，拒绝我的进入。”克洛诺斯神色很不好。 他的话说完之后，盖亚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克洛诺斯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了同样的情况：“冥界诞生自我意识，排斥外人的进入，但是这段时间我依旧能远远地看到卡隆载着亡魂来回，它没有排斥死者，只是拒绝了生者，母亲，冥界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统治者。” “即使没有，估计也快了。”盖亚缓缓地说，“这些年，多少神祗进入冥界，却无法掌控这个世界，冥王神格也让所有人遍寻不着，难不成有人遇到了什么机会，得到了冥王神格不成。”她忽然顿了顿，又暗自叫了一声糟糕，“不好，我们都想岔了，这么多年冥王神格遍寻不着，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没有。” 克洛诺斯联想到盖亚的情况，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一出生就拥有了通知神格，这么多年我们遍寻不着冥王神格，是因为以前没有，最近才随着神祗的出生而出现？”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盖亚一把抓住克洛诺斯，“总之，先去找到塔尔塔洛斯再说。”说完便一脚踩进冥河之中，还没等河里的亡魂拉着她往下而去，便看到她一瞬间就破开灰雾来到了对岸，困住克洛诺斯许久的冥河的力量，竟然没能阻止盖亚一星半点。 第38章 少女趴在河岸边上，神色颓废。 哈迪斯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那似有似无的哭声在冥界这个幽深的空间中回荡，偶尔会传入她的耳中，以往已经习惯了的声音此刻让她觉得十分烦心，她早在不久之前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是她却无法拜托这个状态。 盖亚和克洛诺斯从对岸过来的时候，她虽然迟了一些，但是好歹也反应过来从对岸过来的不是魂魄而是神祗。 几乎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她在地上翻了个身，整个人滚入了冥河之中。 “刚刚那是什么？”克洛诺斯和盖亚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身影进入了冥河，不由得挑起了眉头。 盖亚对此倒是没有在意：“不用担心，无论是魂魄还是其他，既然进了冥河，就不会再上来，应该是过于接近冥河最终被拉进去的可怜人。”冥河对很多神祗和魂魄有着极大的约束力这是所有的神祗都知道的事情，它不会杀死神祗但是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神祗囚禁在河底，汲取他的神力以及阴暗的情绪。 所以盖亚告诉克洛诺斯不需要在意那是谁，即使是最初警惕他们的人，被拉进了冥河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走吧。”盖亚淡淡地说，“冥界已经很久没来了，这里距离我上次来的时候变化很大，现在我对这里的也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们需要找到塔尔塔洛斯，”说完之后她又补了一句，“但愿他没有在睡觉。” 克洛诺斯从盖亚那里听说过塔尔塔洛斯的坏习惯，也曾经接触过一两次，知道对方是个很奇怪的神祗，在那一两次的接触之后他确定他不是很想接触塔尔塔洛斯，有时候他觉得塔尔塔洛斯给他的感觉似乎随时欢迎他去冥界做客似的——以亡者的身份。 之前他独自一个人来冥界心里多多少少没底，并且当时还打算如果可以，尽可能不接触塔尔塔洛斯，冥界神秘的事情多得是，他总能找到修补自己神格的方法，不过既然盖亚赶在他身后来了，那么就只能去找找对方。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被他们判定不可能再从冥河走上来的人缓缓从水中爬出。 少女趴在岸边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盖亚来过了？”这时候耳边传来卡隆那死气沉沉的声音，少女侧过头，正好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船来到了她的身边。 “恩，”她指了指两人消失的方向，“从那边走过去了，你要去找他们吗？” “不需要。”卡隆动作缓慢地在船上坐了下来，他明明还是位年轻的神祗，可是很多行为习惯却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大地上那些行动缓慢的老者，可是他之前掀翻载着哈迪斯和萨维斯的船的时候，动作却又无比利落，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他们劝不动塔尔塔洛斯。” “我听说盖亚和塔尔塔洛斯的关系还不错。”少女用手托着下巴，“他们几位神祗之中，似乎就是这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比起其他几位神祗虽然不会与盖亚恶交，但是基本上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作风来说，还愿意和盖亚接触并且偶尔还能出手帮忙的塔尔塔洛斯与她的关系真的算是还不错了。 “塔尔塔洛斯现在基本不会睡醒，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醒着的时候了，盖亚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她这次来，肯定有所目的。”卡隆淡淡地说，“而我们要关心的并不是他们，而是……” 话还没说完，整条冥河便是一阵晃动，让还坐在船上的卡隆差一点点就从船上摔下来，幸好少女看着不对劲，及时稳住了那条船。 “怎么回事？”少女感受着整条河流原本死寂的河水忽然间加速，宛若湍急的河流一般，惊讶地问道。 冥河的河水流得湍急，并且整条河时不时还能传来震动感，但是河岸上却一点时都没有，河底的魂魄被冥河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加速了自己的挣扎，可是河岸边的魂魄却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卡隆原本也惊讶地四处张望，但是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了，“呵呵”一下之后一伸手将少女拉到船上，然后划着船在湍急的河水中前行。 沿途路过其他的河流，却也出现了不同的反应。 少女一离开水整个人便没有了多少力气，她整个人就趴在船上，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船虽然在湍急的河水中行驶得很安全，但是却不是很稳，她算是第一次体验了在暴风雨中行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身体原因，还是因为船的原因，越是离开冥河，她就越觉得难受。 明明她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不呼吸就会窒息，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即将窒息，最要命的是，随着小船的行驶，明明周围是翻涌的河水，可是在这汹涌的撞击声中，她能感受到隐隐的召唤。 不知道是声音还是力量，总之她的心忽然急促起来，差一点点就从船上跳下去想自己加速游去，若不是她真的没有了力气翻身下船，她毫不怀疑自己下一刻就要翻下去。 等到卡隆将船停下来的时候，河水也随之安静下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下船，便听到了卡隆似乎在对谁说话：“你这样是进不去的。” 她抬起头，只见之前拿着她头发离开的哈迪斯此时正站在一大片植物之前，河水在这里就消失了踪迹，再往上便是一大片相互交缠不留一点缝隙的藤蔓类植物，不过此时，在这植物下面，隐隐能看到一丝丝深蓝色的光芒试图钻出来，虽然刚刚冒点头就会被植物覆盖上去，可是也能看到不少植物在那光芒的“推挤”之下像是被灼烧一样地避开。 而站在河水终端的哈迪斯，正被不知名的力量拦住在外面，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那光芒在水底似乎已经扩大到了一定的程度，虽然没能从层层覆盖的植物中倾泻而出，可是却在底下铺展开来，整片植物覆盖区都被映射成了淡淡的蓝色，在灰色的空间中格外显眼。 哈迪斯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击破那不知名的力量，最终，他在水上缓缓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将手覆盖在那一层阻碍他的力量上。 少女注意到，早在刚刚见到他们的时候，哈迪斯还是很忌讳这里的河水，虽然黑暗和死亡是哈迪斯的力量来源，但是哈迪斯本身就是不喜欢接触水，而且萨维斯还是很担心接触到冥河河水的哈迪斯会受到影响，所以基本上不会让他靠近河水，可是现在这人却坐在水上，愣是没有别的反应。 她将手伸入水中，虽然不是这条河孕育了她，但是因为是水源孕育的她，所以她能接触别的河水，也能感知它们的情况。 “河水有些不对劲。”她轻声呢喃，“是他吗？”是哈迪斯……还是…… “他已经探索到如何压制或者夺取这里的力量了。”卡隆沉声说道，将船停在远离哈迪斯的地方，从哈迪斯的身上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虽然自从他接触哈迪斯至今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是第一次感受到从哈迪斯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她掐住自己的喉咙，神色变得十分难看，就像是无法呼吸似的，“我……我好……难受……”话还没说完，忽然刮起一阵风，携带着一股力量，将她从船上托起，然后狠狠拽进了水中，她还没反应过来，水里忽然形成了一个漩涡，然后将她一下子拉进了水底。 卡隆站在船上，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并且就在同一时间，一个审批黑衣的女人出现在了卡隆的船上，远远地望着哈迪斯。 “母亲。”卡隆缓缓地说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倪克斯了，自从他出生后没多久他就来到了冥河，事实上，倪克斯所生育的子女没有多少个是长期留在她的身边的，他们都在出生没多久之后就离开了父母，不过因为近些年来倪克斯常住冥界，所以卡隆偶尔还能见见她，虽然两人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冥界在震动。”倪克斯缓缓挑起眉毛，“我就是想来看看是谁引起整个冥界的变化。”冥界的变化是很难察觉的，倪克斯因为神力强大加上在冥界久居多年，而卡隆则是因为出生于冥界，所以才会能在当初冥界刚刚出现变化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这么多年，这么多神祗遍寻不着的冥王神格，居然会随着一位神祗出生，盖亚之后第二个出生即携带统治神格的神祗，真是有趣，听说前段时间他们兄弟把克洛诺斯赶离了奥林匹斯？”倪克斯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还稳稳坐在水上的哈迪斯。 “盖亚已经到冥界来了，您不是知道了吗？”这几位从世界诞生开始就存在的神祗之间似乎有着什么感应，往往对方才靠近没多少距离就能察觉对方的存在了，卡隆敢保证要是他母亲不知道盖亚已经来到冥界，他就把神格给毁了。 倪克斯嗤笑了一声：“她哪里来到冥界找的不是塔尔塔洛斯，不过等她发现塔尔塔洛斯不能帮他之后，冥王神格应该会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当年多少神祗来到冥界就为了这冥王神格，不过很多人连冥河都没能渡过——那会儿河上还没有摆渡人——连铩羽而归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拖进了水底，从那之后一向不把死亡当一回事的神祗们终于放弃了寻找那未知神格的念头，冥界的亡魂多了起来，神祗却少了，不过冥王神格出现的消息要是放出去，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重视。 不说别人，就说还待在冥界的盖亚和克洛诺斯，估计就会千方百计夺取神格，夺不走就杀死，等待神格的二次凝聚。 “那您呢。”卡隆问道，“您对冥王神格有兴趣吗。” “我可不是因为它才长留冥界的。”倪克斯说，“我只是察觉到动静所以过来看看。”她在冥界待了这么久，冥界有什么动静瞒不过她，她只不过是顺着这场动静赶过来看看，“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似乎还不足以统治冥界，”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哈迪斯，“奇怪，盖亚降生的时候对大地的统治就没出现过什么意外，这孩子拥有统治神格可是却无法驾驭冥界？” “可能和之前他被吞进克洛诺斯的肚子所以神力被压制有关。” “一出生就被吞进去的话，确实有这个可能。”倪克斯打了个响指，只见船下的河水快速在她手指上凝聚成一个水球，那原本还算透明清澈的河水在凝聚成球之后迅速变成了黑色，“让我试试看他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没能力的话，他可是只能等死了。” 说着还没等卡隆反应过来就将那黑色的水球扔了过去。 饶是卡隆那十分淡然的性子，在看到倪克斯出手的那一瞬间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本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容呆滞了一下，深知倪克斯强大力量的他也不由得为哈迪斯惊出一身冷汗，虽然说是试探，可是真是要是没抵挡住，哈迪斯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就在他发愣的瞬息，那黑色的水球已经飞到哈迪斯的面前，眼瞅着就要砸到哈迪斯的身上，下一刻，被还是缩小变成贝壳挂饰的萨维斯的贝壳忽然瞬间扩大，狠狠砸入水中，溅起来的高层水花居然阻挡了水球的攻击，将极速飞来的水球包裹起来，瞬间化解了攻势，然后水球的凝聚力被破坏，那黑色的水蔓延开来，随着水花一起回到水底，瞬间将整条河的河水染成一片黑色，而那贝壳在化解了攻势之后，又变成了小饰品回到哈迪斯的身上。 “那是什么力量。”倪克斯猜测过很多哈迪斯会还击的方式，可是却没有猜到这个，那个瞬间变大的贝壳，是她始料未及的。冥界自动保护哈迪斯她都能理解，可是这个奇怪的贝壳她就不明白了。 “那是萨维斯的贝壳，不过那贝壳离开了萨维斯应该没有什么作用了，没想到居然能跳出来为哈迪斯挡灾。”最重要的是，居然能化解倪克斯的攻击。 “那个被关在水下的人？”她是知道有人被关在了第五条河的河底，可是她却不关心对方的身份，“被压制着，居然还能命令这条河……” 对方的神力不算强大，可是她刚刚是用这条河的水做的媒介，最省力的方法就是用这条河的河水来化解，哈迪斯没出手，这个贝壳却能在那人的控制下行动。 “真是有趣，”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原本高傲的神情忽然变得柔软了一些，“冥后神格居然先于冥王神格掌控这个冥界，真是有趣。” “冥后神格……” 似乎要证实他们的猜测，哈迪斯的这一边，贝壳回到哈迪斯身上后没多久，哈迪斯终于解决了那一直在阻止他的无形的力量，正打算走上那片“草地”的时候，只见原本覆盖在水上的藤蔓忽然在一瞬间被底下的蓝光炸开，还没等飞上半空就消失了，而那失去了阻挡的柔和的蓝光在一瞬间照亮整条河的上空，庞大的神力形成无形的威压从河中铺展开来，除了倪克斯还是稳稳站在船上，哈迪斯和卡隆都或多或少被影响到，卡隆差点就被迫扑倒在了船上。 而整场风暴的中心，有个人正缓缓朝哈迪斯而去。 那是许久不见的萨维斯。 第39章 萨维斯并不是在水上走来，他上半/身在水上，下半/身却在水里，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来到哈迪斯的面前。 哈迪斯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即使从卡隆的视角，也能看到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将萨维斯的手臂捏得凹了进去，不过萨维斯就像没察觉似的，以及笑意绵绵，只不过等他哈迪斯检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也在检查哈迪斯的身体。 “你这个傻瓜，别人都已经对你下手了，你怎么还不会挡。”萨维斯叹息一声，语气中听不出责备，他当然知道哈迪斯是打算硬抗下倪克斯的袭击，只为了早点破开那个阻碍，说完还没等哈迪斯回答他，就转过头朝着卡隆停船的方向看去，却见之前“一时兴起”想试探哈迪斯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卡隆则是正撑着船缓缓走远，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萨维斯挑了下眉毛，最终没有拉着哈迪斯去追。 “我们走吧。”哈迪斯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我不想留在这里。” “之前不是还很稳重吗？”萨维斯拍了下他的脑袋，不知道该严肃一些还是直接笑出来，“我发现我离开那么一下确实不错，明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表现得不错。” 哈迪斯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是难看的脸色摆明了他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但是萨维斯还是没有同意：“恐怕不行，我们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出了什么事情了？”哈迪斯一听他的话就知道应该是萨维斯的身体问题，结果他话音刚刚落，就看到萨维斯身后那微微露出水面的尾巴，他的脸色一下从难看变成了惊讶，“你……尾巴变不回来？” “恩，”萨维斯拉着他坐在水面上，将鱼尾从水中伸了出来，“不仅仅变不回来，还暂时不能离开这片湖，这片湖的力量……在为我凝聚新的神格。” “神格……”可是，无缘无故，为什么这片湖会帮助萨维斯，之前将他们隔离明明是带着恶意的，若说整个冥界为哈迪斯大开方便之门是因为哈迪斯一出生就拥有的神格，那么萨维斯呢，他可是记得萨维斯那失去的神格是海神的神格，与冥界应该没有多少关系，这就是他之前一心想要找到萨维斯的原因，他很担心什么时候他迟上那么一段时间，也许萨维斯就会消失了。 “一开始确实能从里面感觉到压力。”萨维斯说，“只是我当时想着，既然我又获得一次生命，那么就不能这样就被这条河永久囚禁了，所以才会试图反抗，”只是过程他并不直到应该如何详细告诉哈迪斯，“总之就是我汲取压制我的力量然后转变成我自己的，试图从水里冲出来，只是后来没多久，他就忽然感觉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那些原本对他造成压力的力量忽然间就砸他体内凝聚，瞬间一股暖流蔓延了四肢百骸，之前他曾经在河底经历过的仿若出生时候才经历的那种暖意再度蔓延了他的身体，当时他只以为是错觉，只是没想到在这之后那股力量不但没有消失，甚至还在渐渐加强。 没多久，那些外部力量就开始绵延不绝进入他的身体，直到那时候他才终于确信，这片河水从一开始的压制到了后来居然在帮助他重塑神格。 只不过，不是重塑他曾经失去的神格，而是在他体内重塑一个新的神格。 “冥后的神格？”哈迪斯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冥后神格的存在居然是冥界不应该存在的冥河第五条支流，他确实知道不随着神祗出生而是散落世界各地的神格会以各种形式存在，等到有人触碰契机之后被其所获得，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化为一片河水存在的神格，而他的萨维斯却正好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海洋排斥的神祗，如今却在水中重塑神格，这是巧合还是很早以前就已经为萨维斯而存在的局，他心里始终存着疑惑。 “等到神格凝聚完成，这片河水就会消失，冥界的第五条河流就不会存在了。”萨维斯示意哈迪斯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两条河的交汇处出现了变化，一边是较为浑浊的河水，另一边则是染上了些许的蓝光，在灰色的空间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样温柔的光在冥界很少见，温柔并不适合冥界这样的环境，只是此时看着那染上蓝色光芒的河水，哈迪斯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虽然这一次都是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还得花上很多时间才会解决萨维斯的问题，只没想到他如今已经得到了契约，虽然目前还不能说完全让人放心，但是有个开端总归是好的。 “不过我可能要在冥界多呆上一段时间了，你……” “我陪着你。”哈迪斯打断了他的话。 萨维斯不赞成地看着他：“宙斯在奥林匹斯里面并不是安全的，奥林匹斯能帮他的人不多，女神很少会参加战争，波塞冬在海洋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需要去帮助他们。” “那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萨维斯，”哈迪斯靠在萨维斯的身上，亲昵地蹭了下他的脖子，“波塞冬的能力你根本不需要担心，那小子绝对是能把海洋搅得多乱就搅得多乱的主，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他只会跑得比谁都快，只要他想通知海洋，那么就没有办不到的，而宙斯那边，大概是因为以前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他对我有敌意，对波塞冬也没有好感，萨维斯，我敢保证，只要奥林匹斯的情况宙斯还能稳住，他就不会希望我和波塞冬回到奥林匹斯。” 萨维斯对此沉默不语。 他又想起了波塞冬和哈迪斯刚刚见面的那段时间，这两兄弟彼此之间都有敌意，基本上不会理会对方，在波塞冬最初的试探之后，基本上就不会有所交集，要不是他和赫斯提亚分别劝了两兄弟许久，加上后来又出了那么一些事情，这两兄弟的关系只会更为疏远。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办法让宙斯和他的两个兄弟稍稍变得亲密一些。 宙斯与他的两个哥哥终究不同。 波塞冬和哈迪斯出生之后就来到危机四伏的荒芜空间，他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躲过危机然后安稳地活下去，而宙斯一出生就被瑞亚送到岛屿上养着，饿了有美味的食物，哭了有人帮忙掩盖他的哭声，他在完全安逸的环境中成长，在知道自己兄弟的遭遇之后，萨维斯猜测，他只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走上克洛诺斯曾经走过的路——推翻自己的父亲，成为奥林匹斯的主宰。 他和宙斯接触得不多，却清晰在这人眼中看到了好不掩盖的野心和张扬。 宙斯现在的力量还没有达到巅峰，等到以后他必定还会有所变化。 所以他无法反驳哈迪斯所说的话，宙斯确实对两个兄弟存在着淡淡的敌意，亦或者是戒备，他对奥林匹斯的那个王座志在必得，而兄弟和儿子却是最有可能成为争夺者的人。 哈迪斯说得对，如果奥林匹斯的情况宙斯还能稳住的话，他是不会希望哈迪斯和波塞冬回到奥林匹斯的。 而波塞冬……算了吧那小子在空间的时候就能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去了海洋，估计俄刻阿诺斯被搅得焦头烂额了也不一定知道是谁搞的鬼。 “我留在这里陪你。”哈迪斯对萨维斯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只呆在这里，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把冥界都走一遍，熟悉这里，然后想办法……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 五大创世神中就有两个已经留在冥界，塔尔塔洛斯是常年睡觉不露面，倪克斯却是在各个地方穿梭，再加上之前来到这里的神祗不一定已经离开，所以想要掌控冥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萨维斯知道，只要哈迪斯有那个心，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我不允许它再自作主张弄出点什么巧合让我们分开。”哈迪斯冷哼一声，“虽然初衷是好的，但是我还是不喜欢。” 萨维斯哈哈一笑，最终默认了哈迪斯所说的日后留在冥界的决定。 其实说实话，即使他身体里面重塑的是冥后的神格，可是不是说拿到这个神格就应该被束缚在冥界，你看盖亚一个大地女神不还是在冥界来去自如连冥河都没能拉住她吗。 但是不得不说，留在冥界对他们没有什么坏处，哈迪斯的性子本身比较安静，既然宙斯对奥林匹斯势在必得，他就不会想着要去抢，而海洋既然亲近波塞冬，与波塞冬还有些许兄弟感情的哈迪斯自然也不会长留海洋。 所以思来想去，冥界竟然成了最适合哈迪斯的地方。 抛去随着哈迪斯出生的冥王神格不谈，这里幽深而“安静”，没有神祗没有人类，实在是在适合哈迪斯“懒惰”的性子了。 不过即使留在冥界，不代表他们不能跑到大地上去看看，之前说的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就四处走走的话他也还记得，不过要去走走的地方始终只是能看看而已，看完之后，他们便还是要回冥界的。 “你还得在这里留多久？”决定好以后留在冥界之后，哈迪斯又问道，“我没有看过别人重新凝聚神格，你自己知道大概需要多久吗？” “等过一段时间就好，等到你发现这里的水正在渐渐变少的时候就是这条河的力量正在消失的时候，没有了力量来源，这条河就不会存在了。”到时候那位少女拜托他们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之前我们答应的事情就算做完了。” “说起来，她人呢。”哈迪斯只是隐约记得之前那人还想随着卡隆来到自己的身后，不过刚刚卡隆划船离开的时候，他应该是没有看到人才对。 “在水里。”萨维斯指着河水的中央，然后轻轻一抓，便把那少女从水中抓了出来。 她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割下头发给哈迪斯的时候好得太多了，好歹脸色恢复了正常，没有像之前那样在灰色的环境中都能看到极为惨白，原本失神的眼睛又恢复了光彩，虽然看上去状态还是不算好，但是好歹没有太大问题了。 “她是怎么回事？” “她出生自这条河，这条河的力量被我吸收了之后她的神力也被抽离，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不过现在回到水中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萨维斯说道，“不过说起来，你与这条河居然不光是有所联系而已，这条河的力量被我吸收你居然也会有事，等到这条河不见的时候，你岂不是就要消失了？”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显得神色颓废。 第40章 “说也奇怪，我也是被河流孕育而生的，孕育我的那片河流对我也是有亲切感，我可以借用河水的力量去做很多事情，可是我从不会受到河水涨退的影响，为什么你会受到冥河力量变化的影响？”萨维斯有些不解地问道。 少女坐在水面上，神色有些恹，指了指周围的环境：“那是因为这里是死亡的国度，我和其他被冥界孕育而生的神祇或者生物不同，他们被孕育的时候神力来源是冥界，而我则是冥河，这条河孕育我的目的是要我想办法把这条河给弄消失，也就是说，我既是被它所孕育的，也是被它所束缚的，不然万一我不想死然后溜得远远的，这条河能拿我怎么样？” 也就是说，她并不能以这条河之外的其他力量为力量来源，她虽然被这条河赋予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可是一旦这条河要消失，她也就会死去。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经历些什么，死亡在冥界里面实在是太常见太正常的事情了。”她有些哀怨地说，“不过我没想到在死亡之前还会有这样一个过程，力量在慢慢被抽空，整个人都颓废下来，总觉得动也不想动，明明脑袋里面能思考很多事情，可是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这样的感觉很难受。”明明意识清明，身体却在渐渐老去…… 死亡与等待死亡，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一样，死亡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情，而等待死亡的过程中，会发生太多的未知，这才是少女最为哀怨的。 “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萨维斯说道，“至少能缓和你的情况。” “恩。”少女点点头，正要沉到水里面去，然后又想起一件事，“我好像没告诉你们，盖亚已经来到冥界了，之前被冥河拦在对岸的克洛诺斯也被她带过河了，因为她的力量太强，我没敢出手拦她。”说完好像怕萨维斯和哈迪斯会把火发在她身上一样，很快就下潜了。 “不用担心。”哈迪斯在一旁安慰他道，“她不一定能找到塔尔塔洛斯，你现在要关心的是你自己的情况。” “我知道，我现在也离不开这里。”他从未经过神格凝聚的过程，因为很少有人会遇到像他这样的情况，所以在知道自己在神格重塑的期间不能离开这条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尝试过离开这里看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虽然我不能离开这里，但是你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你得四处去看看，不一定要和盖亚正面对上，但是好歹你需要知道她在经历什么，并且打算下一步做些什么，一旦她找到塔尔塔洛斯，我们就需要随时注意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哈迪斯点点头表示自己把萨维斯的话全部听进去了，不过哪怕是听进去了，但是让他经常远离还没稳定下来的萨维斯，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萨维斯既然要留在这条河里面，那么哈迪斯必定不会轻易离开，不过哪怕现在哈迪斯对水的排斥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他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在岸上坐着，有时候一只手就搭在支起的腿上，坐得笔直然后就这样看着在水中畅游的萨维斯。 萨维斯的神力随着神格的重塑而不断增长，他的神力来源不再只单一地依靠乌拉诺斯的祝福的力量，不过可惜的是，毕竟当初诞生的时候收到这股力量的影响，所以如今乌拉诺斯的“祝福”依旧在影响他，也就是说要是有一天需要牺牲他才能帮助宙斯等人取得战争的胜利，那么他会因为力量的影响而去这么做。 随着神格的重塑，五条河流基本上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现在已经能够准确地感知到五条河流里面发生了些什么，河底的亡魂发生了什么事情，摆渡人卡隆在河上做些什么，是把船停在河水之中还是再载亡魂过河，卡隆开始拒绝将生人载过河，据少女说以前有生人误入冥界的时候卡隆会将人送过河，如果他们能在逛了一圈之后还能回到河边，卡隆还会好脾气地把他们送回对岸去。 那时候的人界还没有那么多人，而那时候刚刚诞生的卡隆，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不过现在卡隆已经不会再将生人送过河，有时候遇到一些神祗，他还会大声喊着让神祗们原路回去：“这里不是你们应该踏入的地方，回到阳光底下去吧，再也没有人能窥探这个世界的一分一毫，除非他以亡灵的身份进入这里，否则我将不会将船停在他的面前。” 没有卡隆的带领，很少有人能像盖亚那样直接横渡冥河，不是因为卡隆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能逃过冥河的力量。很多人都渐渐察觉到了冥界的不对劲，凡人也许认为死亡的国度本身不是生者应该涉足的，但是神祇们却能看出不对劲。 “冥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们在离开冥界之后三三两两地讨论着。 “卡隆以前很少会说话，我来过冥界三次，可是只和他说了不到五句话。” “但是他今天却很明确地表示不会把我们载过去。” “难不成是奥林匹斯闹出的动静已经影响到了冥界？” “别傻了，奥林匹斯和冥界的事情混不到一起，不过说起来确实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冥界变了不少……”不常在冥界居住的人无法察觉到冥界的变化，常年不见踪影的倪克斯此时站在卡隆的船头，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低头看着冥河。 只有常住在冥界的人才会察觉到冥界的变化，而她确实已经感觉到，冥河束缚亡灵的力量变强了，有了主人的冥河便是有了新的力量注入，连站在船上的她都察觉到不同了。 “倒是有点力量了。”倪克斯轻笑着说道。 她的身后，卡隆有些头痛地看着她，他敢保证他和自己这位母亲真的不亲，据说所有子女里面她最疼爱的是厄里斯，说是疼爱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比起对其他子女的不闻不问，对厄里斯她相对算是“亲切”了，而他自从来到这里摆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自己这位母亲了。 眼下倪克斯似乎对冥界的事情产生了些许的兴趣，现在整日坐在他的船头上，这确实让他有些烦恼。 忍了许久，卡隆终于出声问道：“母亲，你打算做些什么？” “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倪克斯心情似乎很好，她还给她儿子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暖意没有达到眼底，然而这也让卡隆知道她的心情现在是如何的了，“只是想看个热闹，那些人在这里找了多年都没拿到手的冥王神格出现在一个新生的神祇的身上，也不知道等冥王出现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多少人会被吓死。”想到那个场面她似乎觉得很愉快，“实在是很期待啊。”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卡隆在心里一边是说一边将船驶向别的方向，倪克斯一直没有消失，而是一直看着冥河。似乎透过“清澈”的河水，她能够看到另一个人的情况。 而远在另一边的萨维斯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冥河的变化，自然也能察觉到倪克斯那虽然带着淡淡笑意但是十分锐利的目光，她在透过这片河水审视着他的情况。 这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不是确定这人没有任何的敌意——其实萨维斯觉得，这人是很好掩饰了自己的敌意——他很有可能会开始担心自己了。 “怎么了？”看着他从水里冒头出来，哈迪斯问道。 “没什么。”萨维斯游到岸边，双手叠在岸上，下巴枕上了自己的手臂，“哈迪斯，你最近有四处去看看吗，盖亚还在这边的话看，我始终不放心。” “有。”哈迪斯坐到岸边，“不过他们在找塔尔塔洛斯，不会经常性地停留在一个地方，盖亚和克洛诺斯已经分开了，盖亚大概是有急事找人，克洛诺斯则想着在冥界寻找能解决自己神格的办法，我猜，他在找冥王神格。” 这是这些年来诸多神祇都没能找到的神格，在寻找的过程中有人因为难以忍受冥界的环境而离开，有人则因为没有耐心而离开，这么多年能一直住在冥界的人实在不多，留下的那几位神祇自己又有着强大的魔力，对冥王神格其实并不上心，克洛诺斯大概是逼不得已了所以才会试图寻找这个一直没有人能找到的冥王神格。 而且哈迪斯觉得，即使情况十分紧急，克洛诺斯应该也不会去找力量不够强大的神格的。 “我还发现了冥界很多有趣的地方，等你能离开了，我就带你去。”哈迪斯看着萨维斯没什么精神的面容，放缓了语气将自己的最近在冥界看到的告诉萨维斯。 他曾经对萨维斯说，他可以一直坐在河岸上等着萨维斯能够离开这条河，不过既然决定日后要留在冥界，那么他就想要提前将冥界的一切熟悉，这样才能避免很多麻烦。 萨维斯十分赞成哈迪斯这个想法，为了鼓励哈迪斯能够去做些什么，他将自己对冥界的好奇心无限扩大，虽然如今他能知晓冥河上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不能感知到整个冥界的情况，他很想知道这个不被人喜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为了满足萨维斯的好奇心，哈迪斯这段时间将冥界跑了个遍，他遇到了很多在奥林匹斯不会碰到的景象，也看到了冥界里的生物独特的生存方式，生与死，如此矛盾的事情，在冥界却以一种和谐的方式存在着。 哈迪斯将自己一路上所见所谓全部告诉萨维斯，萨维斯瞪大了眼睛听着，哈迪斯看着他着迷的神色，眼底多了些许的笑意。 没多久，萨维斯再度沉底之后，他离开了河边。 最近一次他似乎在最新到达的地方看到了不少东西，那片地方应该是遭遇什么撞击然后从中裂开，露出大量的宝贝——无论是在人界还是奥林匹斯都足以让人眼眶发红的财富，除了金子之外，还伴随着宝石之类的东西，不过他没能仔细看清楚，那片裂开的土地就自动合上了。 真可惜，他当时心里想，萨维斯喜欢在这种亮晶晶的东西，说起来，和一些精灵有着相似的爱好，他还打算拿几颗宝石去给萨维斯让他高兴高兴，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土地就自动修复了。 不过他记住了大概的地点——之前刚刚来冥界的时候走上好久都没认得路的窘境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他只要记住大概地点，那么随时都能回来找。 不过，他还没去到之前记住的地方，却已经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在他面前不远处，他看到了进入冥界之后就没有多少消息的盖亚，她面前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第41章 哈迪斯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好，那个不认识的男人暂且不说，盖亚的实力可是不可小觑的，稍稍有一点动静都能让盖亚发现他。 盖亚的能力过于强大，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位男神，作为第一代神祇，如果不是因为冥界有意地保护他才使得盖亚没发现他的存在，恐怕他在不远处就会被盖亚下手了。 “塔尔塔洛斯。”他听到盖亚这样说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来到冥界？” 塔尔塔洛斯，在乌拉诺斯时代就已经来到冥界，轻易不离开的神祇，传闻他有着一个较为懒惰的性格，基本上不会参与任何的纠纷之中，与盖亚的关系还算不错，偶尔盖亚请他帮忙的时候他也是会出手，不过大多时间据说都是在冥界睡觉，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找到他。 从哈迪斯这个角度看去，对方的样子正好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看上去都是年轻英俊的容貌，只是塔尔塔洛斯身上似乎沉淀了岁月，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慵懒的优雅，却又那么协调，比起盖亚那高贵的气质，他似乎更为成熟而有魅力。 不说别的，就从外表来看，塔尔塔洛斯给哈迪斯的感觉比亲近所有神祇的盖亚要好不少——也许是本身他就对盖亚有了偏见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塔尔塔洛斯坐在地上，比起盖亚的优雅得体，他表现得更为随意一些：“啊，刚刚醒才发现你来了，我不立刻就出来见你了吗。”他笑着说道。 盖亚挑高了自己细长的眉毛：“要是以前，我只要一到冥界你就会发现我了，塔尔塔洛斯，你这样的情况让我不得不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塔尔塔洛斯思考了很久，才对盖亚说：“我觉得很困，盖亚，这么多年我似乎迷恋上沉睡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次察觉到来冥界的是你，我根本不想醒来。” 盖亚神色一变：“你……”她咽了下口水，“你不会和卡俄斯一样……”当他们的生命经历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想要休息，然后就此会沉睡不醒…… 卡俄斯已经沉睡多年，谁都已经找不到他，很多人怀疑他死了，很多人怀疑他正在死去，只有盖亚他们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卡俄斯只是睡着了，并且不想醒来，仅此而已。 虽然这样似乎与死亡没什么区别，不过还是有本质的不同，睡着而已，虽然不想醒来但是还是有醒来的机会，而死亡则不同了。 “总觉得最近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你象征着大地，大地上有很多因你而生的神祗，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发生，你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但是我不同，我现在觉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谁也不要来吵我，谁也吵不到我。”塔尔塔洛斯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然而他的眼神却十分清明，看上去一点都不想困乏的人。 盖亚看着他的脸，忽然说道：“不对，你只是因为觉得乏味所以才会想要睡觉，那么不应该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而是等到我来到你附近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塔尔塔洛斯，这是怎么回事？” 塔尔塔洛斯也不隐瞒，盖亚话音刚刚落的时候就说出了答案：“那当然是因为冥界不再像以前那样任由我们为所欲为了，盖亚，冥王神格已经出现了，冥界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怎么会……那么多甚至遍寻不着的神格，谁那么幸运居然能找到那个神格？”盖亚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不会是克洛诺斯，克洛诺斯一直被困在冥河对岸，是自己带着他进来的，前不久才自己才和他分开，而在此之前塔尔塔洛斯已经受到冥界的影响察觉不到她的到来了，一定是在此之前的有神祇打开了那个机遇。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想倪克斯应该知道，比起我，最近她似乎在冥界十分活跃，这家伙平时很难见到踪影，所以应该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要不要去找她问问。”塔尔塔洛斯建议道。 “不，不需要。”盖亚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就松开了，“谁触碰到冥王神格，谁得到那个神格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因为担心你的情况所以才下来看看。” “我以为你带着克洛诺斯进来是想要我安慰他。”塔尔塔洛斯有些惊讶，“或者说希望我帮助他。” “虽然我并不喜欢瑞亚的做法，并且坚持认为克洛诺斯没有错不应该被赶离奥林匹斯，不过我出手助他逃离已经做得够多了。”盖亚淡淡地说，“当初是实在无法忍受才会联手克洛诺斯，身为女神的我，不应该参与进男人们的战争中去，如果克洛诺斯因为这么多年的安逸而真的斗不过宙斯，那么只能说明他已经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通知奥林匹斯了。” “你把奥林匹斯闹得天翻地覆，然后居然转头就说你并不想参与进来？”塔尔塔洛斯终于出现了懒散以外的神色，他十分惊讶地看着盖亚，“所以说你在想什么，我以为你十分疼爱克洛诺斯，并且还想着为他做点什么事情。” “你看着每天都在冥界睡觉，但是消息灵通得啊，”不过对此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怀疑他的三个孩子，每一个的能力都不低于他，奥林匹斯需要一个统治者，不过除了他确实，神祇之中还有被的强者存在，若是克洛诺斯无法回到自己的王座，那么为什么不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呢。” “所以你在奥林匹斯煽动了那些提坦们，使得他们离开了奥林匹斯。” “宙斯已经率先打开了第一战，虽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后来他们反映得很快，没多久就挡回去了，此后的战争应该会多起来，冥界的亡魂也应该会多起来，这个时候冥王神格出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次奥林匹斯混乱你都参与其中，虽然看上去你并没有出面，可是里面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盖亚，你到底想着什么呢？” 盖亚是这样，两次奥林匹斯混乱都参与其中，还有倪克斯也是，哪里有“热闹”她就往哪里凑，躲在角落里面不出一声任由所有人混乱，然后再在暗中捣乱。 这两个女神不愧是两姐妹，虽然感情不算好性格也有天壤之别，可是参与麻烦事这种喜好真的是一模一样。 “没想干什么。”盖亚淡淡地说，然后出其不意一掌拍在塔尔塔洛斯的后背，再离开的时候，手指上凝聚了一大颗血珠，“就是想取点你的血。”神祇的血根本就是力量的凝聚，更别提塔尔塔洛斯的这样的神祇的血了，盖亚趁着塔尔塔洛斯没有反应过来就将血收了起来。 塔尔塔洛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这次又想做些什么。” “去看看我的孩子们。”盖亚很生硬地转掉了话题，“我想念他们了。”盖亚曾经与乌拉诺斯生下一些非神祗的生物，这些生物有着丑陋的外貌，没有人的外表，看上去更像是人和动物的结合，长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身上的力量却十分强大，强大到乌拉诺斯一度害怕他们的神力继续增长的话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把他们关在了冥界。 “你以前可没有这个习惯。”塔尔塔洛斯看着她，“这是这么多年你第一次提到他们。” “是吗。”盖亚不为所动，缓缓地说道，“虽然我孩子众多，可是我并没有忘记哪一个，哪怕他们长相丑陋。” “既然如此，我们不把他们放出来？” “我试过，不过很可惜没成功。”盖亚遗憾地说，“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够离开，也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慢慢死去。”她似乎并不打算说下去，“行了我不打扰你睡觉了，你继续吧，我去看看就离开冥界，下次……”她顿了顿，看了看塔尔塔洛斯懒散的样子，又看了看他其实没有半点迷糊的眼神，最后还是说，“大概不会再见了。” “如果我睡够了我会考虑去拜访你。”塔尔塔洛斯微笑着说道。 盖亚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挥挥手就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塔尔塔洛斯才站了起来，看着自言自语其实声音并不小：“所以说好好地在大地上玩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参与到男神之间的战争中去呢，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你说对吧小家伙？” 哈迪斯确定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虽然他对对方称呼他的词不满，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好突显这个家伙有多老吗？所以他没有在称呼上有所辩解。 塔尔塔洛斯既然知道自己在附近却没拆穿，必定是没有恶意，哈迪斯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走了出去：“不是所有神祇都像你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 “呵，”塔尔塔洛斯轻笑了一声，“其实我还是很有好奇心的，比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奇遇，居然能将冥王神格弄到手，这些都让我十分好奇。” “哈迪斯，”他看着塔尔塔洛斯的眼神，“你看上去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哦，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其实能够立刻睡着。”塔尔塔洛斯保证道，“不必对我有太大的警惕孩子，我只是因为盖亚忽然来到冥界，所以出来和她聊聊天，你刚刚也看到了，其实你也不用太忌惮她，她不会成为混乱的主宰，她只会在一旁点个火，很快就会在一旁看热闹了。” “……”可问题是，大地之母点的那把火，已经把整个提坦族的火气煽起，并且段时间内根本无法熄灭！ 第42章 看着哈迪斯无语的样子，塔尔塔洛斯哈哈大笑：“你该庆幸参与进来的不是倪克斯，你是没见过倪克斯的手段，她要是真的参与进来，你们就会知道其实盖亚的手段还算是温和的。” 所以说难不成他们还得感谢煽风点火的人是盖亚？ 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冒出火光，虽然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不过那火光还是将整个冥界照亮，一阵巨大的啸声轰动整个冥界。 塔尔塔洛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火光：“她还真的找到了他们啊，我之前以为她说的去看看儿子只是借口而已。” 哈迪斯没有接话，他感觉到那啸声过后整个冥界似乎都在震动，因为担心萨维斯那边，他连招呼都没打就转身往后跑去。 “真是个心急的孩子。”塔尔塔洛斯双手抱胸笑道，看上去并不介意哈迪斯这样匆匆忙忙从自己面前离开的事情，“还不够沉稳呢，需要历练。”说完他打了个呵欠然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哈迪斯则一边按照原路返回一边自此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刚刚那阵子的动静让整个冥界震动起来，那种奇怪的啸声似乎是从冥界地底传来的，可是却能传得十分遥远，大地还是震动，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打算在下一刻就从黑暗的地底爬出来，他顺着冥河而反，心惊胆战地看到这些河水在不断地翻涌着，就像是被大火在底下燃烧然后沸腾起来了。 而他确实也没猜错，就在他往萨维斯那边赶过去的时候，地面忽然裂开一条缝，不断地有黑色的雾气从地底冒出来，他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走到裂开的大地的旁边，然后缓缓往下看去。 裂缝看不见底端，只能看到一些比这个灰暗空间还要黑的颜色，不过在那片黑色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骚动着，速度非常快，哈迪斯感到危险的时候就闪开了，那从地底爬上来的东西就差一点点就能撞上他的的胸口。 由冥界地底的黑暗所孕育的生物，借着这次的地裂冲了出来，哈迪斯下意识地察觉到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一手杀掉几只冲过来的黑暗生物之后，他想了想，尝试着用力量将那裂开的地面合起来。 虽然成功了，但是之前从地底上爬出来的生物也已经在看到危险之后就朝着他冲了过来，他将地面合起来的举动似乎激怒了它们，哪怕是哈迪斯也能感觉到从它们身上那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河水忽然暴涨，一阵大浪掀起，河水从河床中溢出，没有落到地面，而是化为水绳卷住了差点就撞到哈迪斯握成拳的手掌上的黑暗生物。 那几只生物发出尖锐的叫声，与之前那沉重的啸声有着很大的不同，然后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那水绳硬生生拖到水上，高高地从高空砸到水里，河面产生巨大的波动，这一次，河里的水终于溅了出来，周围那勉强生长的小草一瞬间就被河水腐蚀，变成了黑色的灰烬。 萨维斯从河中冒了出来，笑着冲哈迪斯勾勾手指。 哈迪斯眼睛一亮：“你能离开那里了？” 之前萨维斯无论如何都离不开那第五条河，哈迪斯这一次也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没能及时离开会有危险，眼下萨维斯出现在这里，实在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刚刚冥界出了点动静，那边也出了点问题，我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想要跑，就发现已经能离开那条河了，不过还要在水里呆上一段时间，只不过是人界日的几个月而已，不用担心。”萨维斯把自己的贝壳拿了出来，哈迪斯会意地坐了上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萨维斯下身浸在水里，上半/身趴在水面上，水位距离贝壳的开口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他上半/身趴在柔软的贝壳里面，十分地舒服——贝壳里面没有贝壳肉，不过却会定时孕育几颗珍珠，被萨维斯弄碎之后撒到贝壳里面，这么多年下来，珍珠粉已经铺满了整个贝壳，然后那些珍珠粉被萨维斯变成了触感十分柔和的软料，即使贝壳无限变大，里面的料子也会变大，随时随地在上面躺着都十分舒服。 “原本想去看看上次刚刚去过的地方，里面似乎有些新鲜的东西，只是后来就遇到了盖亚，她已经找到塔尔塔洛斯了，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盖亚似乎并不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想要参与这件事，而是……”他将之前盖亚和塔尔塔洛斯的对话告诉萨维斯，然后又将之后自己与塔尔塔洛斯的对话内容告诉了萨维斯。 “有一句话他确实说得没错，我们该感谢倪克斯没有参与其中。”萨维斯想起之前透过河水感受到了那锐利的目光，虽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那带着审视的目光总让他觉得十分难受，仅凭这样的接触来说，他对倪克斯的印象并不好，他觉得他宁愿面对盖亚的冷漠也不想去接触冰冷的倪克斯。 “我怀疑之前冥界的动静就是她弄出来的，塔尔塔洛斯说过她曾经想要把那些被关起来的孩子放出去，不过没有成功。” “也不知道这一次成功了没有，冥界出现变动，她如果有能力的话，确实可以借助这一次的动静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萨维斯沉思着。 “什么动静？”哈迪斯有些后知后觉，“你是说刚刚那些生物不是她弄出来的吗？” “如果是她弄出来的，你不可能那么轻易把大地合起来，哈迪斯，你之前之所以能命令大地是因为你的神格和神力，就像是我之所以能命令冥河是因为我的神格一样，而且，之前我不是告诉你我所在的那条河出现变化了我才能匆忙离开吗？”萨维斯拍了拍贝壳，只见贝壳快速地移动着，而他自己则跟在贝壳的旁边。 “那边怎么了？”哈迪斯问了句，随即反应过来，“你的神格已经要重塑完成，那条河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 “恩，它的力量全部拿来给我重塑神格，如今我的神格完成了，它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萨维斯加快了速度，而哈迪斯则坐在贝壳上，跟在他的身后。 不过很快他们就停了下来。 前方，原本应该是流淌着一条河的地方，此时此刻已经不见了，河水流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改变了方向，直直地往下坠落。 哈迪斯离开了贝壳，踏入了半空中。 从半空中很容易能看到，冥河的河水流到一半之后出现了一个大断口，河水全部直直往断口泄去，成为一个大瀑布，不过哪怕河水滚滚，并且因为断口是直直地倾斜导致河水倾泻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最重要的是，哪怕以哈迪斯的实力也看不到这个下陷的断口的底端。 “这里是怎么回事？”哈迪斯十分惊讶地看着下方，“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按理来说，即使这条河消失了，也应该是下面的土地自动升上来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深不见底的地方，实在是让他觉得十分惊讶。 “神格重聚完成了，这条河就消失也不奇怪，不过我没想到这条河消失之后居然是出现这样的断口，而且之前大地裂开似乎也是受到它的影响。”萨维斯稳稳地坐在湍急的水流上面，“而且你没发现吗，这么迅速的水流动静，可是冥河的河水可是没有任何的减少。” 冥河的河水可没有神祇控制着，这里根本没有水循环这种事，按理来说没有自然循环又没有神祇控制水源，水流光了就该没有了，可是现在，虽然这些水争先恐后地往下落去，但是除了靠近断口处的水流有些湍急之外，其他地方简直是稳得不能再稳了。 “她之前说过这条河的出现会造成冥界出现一个深渊，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是让深渊形成了。”他们之前只是认为一旦萨维斯的神格凝聚完成，这条河流没有的力量，那么应该就会消失，然后下面的大地就会往上填，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往下陷，而且还陷得深不见底，“哈迪斯，你能控制这下面的土地升上来吗？” 如果他和哈迪斯联手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试试看。”哈迪斯说着便往下冲去，然后萨维斯探头往下看的时候就看到黑暗的底下隐隐发出些光芒。 哈迪斯下降的速度越开越快，萨维斯到最后连那点亮光都看不到了。 底下隐隐传来轰隆声，不过一会儿，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萨维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下方一片静谧，河水无声地从高空坠下，落入深渊之中，全程没有任何的声响，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哈迪斯已经被禁锢在了冥界底端，谁知道这里有多深，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那些在底下被黑暗所孕育的生物会不会聚居在里面呢…… 就在萨维斯差点就坐不住想要想办法跟下去的时候哈迪斯回来了，他快速地从黑暗中冲出来，身上没有带一丝水汽，也没有带任何的伤口：“我根本无法探到这里的深度到底是多少，更别说把它移上来了，这下面似乎是没有底的。” 就连他使用力量去探究也没能感觉到那下陷的地面究竟去哪里了，无论他怎么往下降都没能找到底端，甚至在他下降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能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拉扯他，似乎打算把他往下拉去，不让他回去。 为这股神秘的力量心惊的他很快就往回走，花了一定的时间才摆脱了压力。 “奇怪……”这个深渊的出现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而它已经成为一个极大的变数，“我试试看。”他所谓的试试并不是和哈迪斯一样下陷到里面去，而是操纵着那些往下流去的河水代替他的感觉去探究这个深渊的底下究竟有些什么。 可是过了很久很久，那些河水依旧没有把地底的消息反馈回来，并且在不久之后失去了信息。 “这个地方十分古怪。”萨维斯这件事告诉哈迪斯，“你刚刚在下面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哈迪斯说道，“就好像有什么力量拉着我往下，如果不小心被拉下去，总觉得会回不来，所以我就没有继续了。” 萨维斯把哈迪斯拉回了贝壳里面，然后看了那断口许久许久之后，忽然说道：“哈迪斯，我有一个想法，你帮我拿个主意如何。” “恩？” “我们写信给宙斯，让他们把抓到的敌人带给我们处理，我想试试这里是不是可以禁锢神祇，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设法把他们扔进去，这样赫斯提亚她们就会轻松很多。”他和宙斯接触不多，未必想要帮助他，但是却十分关心赫斯提亚三姐妹，他知道宙斯已经请求三位姐姐帮忙，本来女神很少会参与进男神们的争斗之中，可是从哈迪斯告诉他的消息来看，三姐妹已经参与进去了。 “如果是自己走进去的可能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会想要逃跑，如果是我们禁锢了他们再把他们丢进去的话应该不会有反抗能力，虽然不知道这个深渊什么时候消息，但是以后我们两个就住在冥界，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及时知道并且很快就去通知他们，这样就会避免很多麻烦不是吗？”萨维斯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我觉得宙斯不一定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杀死，毕竟有些人本身就不容易死亡并且有再生能力。” 外貌和*只是神祇们根据自己所喜欢所变化出来的，只要心里高兴就可以随便改变自己的外貌，像萨维斯这样因为神力不足无法长高无法改变自己外貌的神祇毕竟在少数，不过随着萨维斯再度活得神格，并且神力再度暴增，这样尴尬的情况很快就会改变。 “赫斯提亚最后给我的信息中说道他们聚集在了奥蒂尔斯山不远处，提坦一族全部驻扎在了那里，他们有出色的工匠为他们制造武器，赫斯提亚她们久攻不下但是想要离开的话就会受到攻击，很明显对方并不想让他们离开奥蒂尔斯山附近，我最近穿过一次信息，不过被人拦截下来没能传到赫斯提亚那边。”带着哈迪斯的神力所发出的信息本身具有强大的力量，拦截信息的人被重伤致死，哈迪斯也很快知道了信息被拦截的事情。 他原本正打算再发一次信息给赫斯提亚，萨维斯既然提出这个建议，他打算发信息的时候顺便连这个也发出去。 萨维斯低头想了想，然后说：“不，哈迪斯，你亲自去一趟。” “不要。”哈迪斯很快就扭头拒绝，“你还不能离开这条河。” “乖，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亲自去看看，只是发信息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被拦下来，一旦信息被知道了，他们就会及时做准备，虽然你发出去的信息带着强大的力量，可是提坦一族并不都是没有能力的人，不然就不会离开奥林匹斯与宙斯为敌了。”萨维斯说道，“把我的贝壳带上，这样你就不怕我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你，恩？” 哈迪斯臭着一张脸，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 萨维斯哭笑不得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劝歹劝，才终于把倔强的哈迪斯送离了冥界。 第43章 靠近奥蒂尔斯山附近的山脉都十分高耸，宙斯一行人就在距离奥蒂尔斯山两条山脉远的岛上。 这个小岛虽然面积不大但是风景却不错，宙斯等人到来之后，德墨忒尔将岛上的植物催生了一次，原本就物产丰富的小岛变得更加富足，神祗们除了绷紧了神经要应对提坦们的攻击，还得计划着什么时候要出击，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了，双方都有人受伤和死亡，不过对于神祗来说，伤口不是很严重的话就会很快愈合，死亡的时候只要留住灵魂，那么很快就能重塑*——没有冥王存在的冥界此时此刻还掌控不到神祇的灵魂，人类死亡之后灵魂会受到冥界的吸引很快就会无意识自己走到冥界，而神祇死亡之后灵魂不会很快就失去意识，只要留住了灵魂，那么想要重生就会很容易。 偶尔他们也会放松一下，战争期间不少神祇看对了眼，休息的时候会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亲热亲热。 倒是只有宙斯，只要有空就会去找自己的姐姐，关心她们的情况，虽然有不少女神加入了这场战争，可是赫斯提亚三人是他的姐姐，又是他邀请进来的，所以自然要关心一些。 哪怕有时候三位姐姐并没有随他出战，回来之后肯定第一时间去问问她们有没有事，后方有没有被袭击之类的，关心的神情让三人很是动容。 时间久了，便是性子冷淡的赫斯提亚也没有继续对宙斯板着脸了，虽然不算热情，但是至少偶尔看到宙斯受伤会开口询问并且帮忙他处理伤口，有时候看着宙斯过于疲惫，会让他去散散步，不需要绷紧了神经。 两年的时间里面宙斯成长了不少，身上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他成为一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英俊的面容与和善的笑容让不少女神为之侧目，然而可惜的是宙斯一心关注着提坦们的动静，对女神们的示好视而不见。 赫斯提亚不止一次对妹妹们说，宙斯与他的两位哥哥越来越像，可是他不若哈迪斯冷漠，也不若波塞冬跳脱，看上去就像是中和了两人的优点，成为三兄弟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在这一年多里面，宙斯的领导能力也渐渐突显出来，以前他还会来找她们商量一些事情，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做了，不过在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会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对三位姐姐说出自己的命令，以显示三位姐姐对自己来说十分特别。 这样的态度让赫拉十分受用，性格较为高傲的赫拉从来不会听从赫斯提亚之外的人的命令，唯独因为宙斯的这一举动，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 哈迪斯到来的时候宙斯正好被赫斯提亚从住处拉了出来，德墨忒尔从树上采摘了很多果实，几人围在一起享受甜美的水果，顺便放松心情。 哈迪斯的到来引起了其他神祇的注意，不少人其实没见过哈迪斯，只是没等他们拦下哈迪斯，哈迪斯已经找到了宙斯等人，在赫斯提亚身边坐了下来，众人看着几位神祇淡然的神色，便知道这不是敌人。 脸色比以往都要难看，赫斯提亚看了看他的身边，没看到萨维斯，与德墨忒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怎么，萨维斯没跟你一起回来？” 哈迪斯闷闷地应了一声，在宙斯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三位女神和他相处久了，太清楚他声音里面透露出来的沮丧感了。 几人偷偷捂着唇笑了一会下，德墨忒尔递了个水果给哈迪斯：“是什么大事让萨维斯把你赶回来自己却留在冥界？”能让哈迪斯离开萨维斯的身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着哈迪斯这不清不远的样子，想想都知道这件事必定是萨维斯自己的主意，还是赶紧让还是把事情说出来让他安心回去算了，不然的话她们结果人都得遭殃。 “冥界出现了点事情，第四条河之外还出现了第五条河，只是那条河如今因为冥界变动消失，变成了一个深渊，我下去查探过了，那里不仅仅深不见底，还隐藏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哈迪斯没有把萨维斯重塑神格以及自己得到神格的事情说出来，在他没有掌控冥界，在萨维斯没能离开冥河之前他无法放心，冥王神格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神格，冥后神格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格，哈迪斯没经历过神祇疯狂涌进冥界寻找奇遇的年代，可是却从萨维斯口中知道不少神祇被困冥河河底。 那些神祇都是来寻找冥王神格的时候被冥河拉到河底的，现在日日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萨维斯听到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他。 哈迪斯终究不够信任宙斯，虽然敌意没有了，但是面对宙斯，他还不至于敞开心扉。 所以他决定等萨维斯神格重塑完成，能够离开冥河好自豪再说。 他隐藏了有关自己和萨维斯的一切，然后将深渊的出现以及遇到盖亚的事情用冷淡的语调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都以为盖亚会帮忙克洛诺斯，甚至会插手都错了，她虽然会插手但是不见得完全是站在克洛诺斯那一边？”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心还是偏向克洛诺斯的，只是她应该知道如果克洛诺斯需要她的帮忙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那么克洛诺斯的力量本身就已经出现问题，他不可能永远躲在盖亚的保护之下，当初他推翻乌拉诺斯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盖亚只是帮了小忙而已。”赫拉冷笑着说道，“不过你说她拿走了塔尔塔洛斯的血……我很担心这一点。” 神祇的血液相当于力量的浓缩，更别提塔尔塔洛斯可是第一代神祗，从世界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存在了，盖亚本身也是五大创世神之一，她自己的血就拥有极为强大的神力，为什么还会想办法取塔尔塔洛斯的血呢？ “也许想用塔尔塔洛斯的血去拯救她被关起来的孩子。”德墨忒尔猜测道，“哈迪斯偷听到她说自己曾经想过办法去拯救那些‘孩子’可是都没成功，她做不到的话，利用塔尔塔洛斯的神力呢？” 男神终究是比女神要强上些许，虽然盖亚可以单挑奥林匹斯大部分神祇，可是在与她在同一时间诞生在世界上的第一代神祇的面前，她始终逊色不少。 乌拉诺斯亲自关押了那些丑陋的孩子，盖亚用自己的力量救不出来的话，她想利用塔尔塔洛斯的神力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孩子呢，实在是让人费解的一件事。 “她如果还在冥界的话，还得麻烦你和萨维斯盯着她，不一定要和她对上，也不需要破坏她的事情，但是我们至少需要随时知道她的情况。”赫拉轻声说道。 哈迪斯点了点头：“萨维斯在那里看着，我办完事就回去陪他，留他一个人在冥界我也不放心。” “你还怕他吃亏不成。”赫拉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就算萨维斯现在的神力似乎无法达到最佳状态，可是他从来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才会被他说服回来一趟不是吗？” “我知道，”哈迪斯难得微微够了下唇角，对着自己的姐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可是这与我担心他并不冲突，总是得陪在他身边才能放心。” “你啊……”其实这个时候的赫拉并不明白，哈迪斯小时候也粘着萨维斯，长大之后两人的关系很好，但是为什么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呢，她自己也很爱自己的两个姐姐，毕竟是一起从困境中经历过来的，彼此相互扶持过也彼此温暖过，可是她自己就不会想着天天去粘着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哈迪斯为什么会这么不想离开萨维斯，实在是让他觉得十分不解。 “因为之前没有受到消息，所以我们没有想办法生擒他们，那些能力太强的我们目前抓不住，抓住了的不是被我们的人杀死就是被他们的人折回来杀死，如果你想拿个人试试的话恐怕要等下一次，或者你先回去，我们抓到人之后就给你送过去，话说回来，你们不能用冥界里面的生物试试？我记得冥界本身就孕育了不少黑暗生物。”宙斯疑惑地问。 哈迪斯想了想，说道：“冥界的生物本身就适应黑暗，不大容易抓，而且即使抓住了，把他们扔下去的话他们也有可能因为喜爱那个深渊的环境不愿意上来，到时候我们就无法判断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如果换做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愿意留在那个地方的。” 这倒是一个问题，听说冥界的地下孕育了很多丑陋的并且性格暴躁的生物，没有智慧，喜欢黑暗，喜欢带给人死亡，如果把它们扔下深渊，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因为喜欢那里面的环境所以并不愿意上来。 不过眼下他们手上并没有敌方的俘虏，看着哈迪斯又这么想赶回去的样子，宙斯便只能建议哈迪斯先回去的，等下一次开战的时候他们会想办法抓个人，到时候再送去给哈迪斯，要么就只能让哈迪斯暂时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主动攻击，目标是随便抓个人，抓到就撤退。 哈迪斯对这两个建议有些举棋不定，他着急回去见萨维斯，只是他也知道从这里到冥界入口的通道并不安全，宙斯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可是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他也不安心，不过他和萨维斯心中的疑惑没得到解决的话，他们也不敢说出让宙斯把战场转移到冥界的话。 举棋不定的时候，天空不远处响起一阵爆炸声，赫斯提亚听到后“噗嗤”一笑：“行了不用选了，他们着急着送上门来了，你就暂时忍一忍，等这场战结束之后带着人回去吧。” 哈迪斯露出无奈的表情，然而还是站了起来。 …… 萨维斯原本以为哈迪斯会很快回来，可是等到他神格重塑完成，离开了冥河之后，哈迪斯还是没有回来。 他离开河水之后还有些诧异，神格重塑完成之后他能够探究的范围变得广了，整个冥界虽然死气沉沉，但是隐约间对自己透露着一股亲切的感觉，随着冥后神格凝聚完成，整个冥界也随着萨维斯踏上河岸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你留在这里看着这个断口的变化，哈迪斯要是回来就告诉他我四处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他蹲下身说道。 那个少女正闭着眼躺在冥河的河底，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在灰暗的空间中呈现一种病态的色泽，透过河水能够看到她的头发已经失去了色泽，放在胸口的手也没有了之前的样子，皮肉似乎皱起来了一些，她原本应该随着第五条河忽然下降而落入深渊，但是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河水托了上来，扔进了冥河的河底，被扔进去之后她就陷入了沉睡，不过还能和萨维斯进行简单的交流。 她告诉萨维斯，这条河助萨维斯凝聚神格之后所剩下的力量全部涌进她的身体，并且在自动切断自己和它的联系，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不会受到河流消失的影响，不过在此之前，她会经历较为漫长的沉睡时间以及从年轻变老再到年轻的过程。 她说，等到她醒来之后，就为自己取一个名字，也或者，等她的神格凝聚之后，她就会拥有一个名字，到时候萨维斯再也不用喊她“少女”或者“女孩”了。 萨维斯交代完之后，很快就离开了这条河流，他将贝壳交给哈迪斯不仅仅是让哈迪斯在有危及的时候联系他，这也是自己可以感知哈迪斯的情况的举动，只要哈迪斯不出什么事情，那么贝壳就不会对他发出求救信号。 越是往里面走，冥界的变化越是多样，哈迪斯是因为四处走多了才熟知这里的环境，他则是因为神格凝聚的时候有关冥界的很多事情自动进入自己的脑海。 原本以为只有死亡与黑暗的冥界居然出现了大树以及矮草，甚至还有零星的小花点缀草地上，而冥界的地形不仅仅是平原，他也看到了山丘和沼泽，并且冥界还有高山，萨维斯路过几座山之后发现山上不仅仅有植物还有动物，只是那些动物长得并不可爱，比他在克洛诺斯肚子的空间遇到的那些还要难看，不过有一点比较好的就是这些动物是无害的，萨维斯靠近的时候，它们就睁着大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他，虽然长相丑陋但是好歹眼神还算清亮，没有透露着凶狠。 山上还有一些小溪，只是那些溪水是浑浊的黑色，不是因为这个空间所见的景色都是灰色的所以呈现这样的色彩，萨维斯能从那些溪水上感受到十分奇怪的力量，不似冥河的河水那样有着囚禁人灵魂的霸道，也不似奥林匹斯那边的清澈甜美，这种力量十分奇怪，萨维斯尝试着用手碰了一下，只觉得似乎被冰锥刺了一下，又冷又痛。 然而那些动物却十分喜欢这里的水，并且在里面追逐嬉闹，时不时还低下头来喝水。 萨维斯看了一会就继续往前走，看到了很多在奥林匹斯看不到的生物，偶尔从咧开的缝隙里面还发现了矿石。 如果有人类在这里的话，他们会为这里的东西发疯的。萨维斯在心里想。 啊，当然，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亡了，即使看到了这些也用不着。 萨维斯在冥界逛了一大圈，然后在山脉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断层。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断层，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断层边缘。 这个断开的方式简直与萨维斯之前所在的冥河出现断层的方式一模一样，垂直地拦断，然后深不见底，哪怕是萨维斯如今的力量也探究不出来。难不成他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冥河对面？跨过这个断层就是冥河？ 就在萨维斯想着要不要从上面过去的时候，只听到深渊底下忽然传来一声低吼：“谁在上面。” 萨维斯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那人没等到回答，似乎有些不耐烦，一下子从底下窜了上来。 那是一个巨人，只有额头正中央有一个眼睛，背部有点驼，唯一的一只眼睛透出审视的光芒，双手双脚被束缚黑色的浓雾束缚在一起，浓雾里面隐隐能看到红色的火光。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那巨人语气生硬地问道。 “只是在冥界随便看看，如果打扰到你，十分抱歉。”萨维斯看着他的样子已经大概猜到那是谁了，被乌拉诺斯囚禁在冥界的“怪物儿子”，看来盖亚之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是没能成功把他们救出来。 “哦？”巨人冷笑了一声，“当年一群人在这里寻找冥王神格都没成功，小家伙，你认为你的运气能这么好吗？” “我不是为了冥王神格而来，”萨维斯眼珠子转了转，“摆渡人拒绝载我过河，事实上他也拒绝再载别人过来，除非是亡魂，所以我暂时无法离开这里，只能四处转转，你呢，你又是谁，这么会在这里。” “可怜的小家伙，居然被困在这里，”巨人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不过我并不同情你，因为我也是被困在这里的。” 萨维斯一脸惊讶：“哦，我以为你是这里的守护者，要知道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把你困在这里？” 巨人听见萨维斯的话看上去十分受用，不过一提起之前的事情，就又沉下了脸：“那个无耻的混蛋做的好事！” 萨维斯随意地坐在了地上：“我们聊聊天如何，我来到冥界之后，还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呢。” 第44章 “现在外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独眼巨人难得遇到一个愿意陪他聊天的，态度倒是变得和善起来，他虽然漂浮在半空中，但是一直被从底下伸出的力量束缚着，这样的束缚使得他的动作十分不便，但是他心情还不错，所以倒是没有和往常一样发火，“我母亲之前来过一次，只不过没有和我说太多，她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能把我们救出去之后就带着难看的表情离开了。” 不过不知道是去别的地方想办法再救人还是如同以往一样放弃做这件事。 “乱着呢，克洛诺斯——乌拉诺斯回到天空中了你知道吧——代替他的克洛诺斯现在也遭遇到和他一样的局面，不过克洛诺斯可不能和他一样去天空呆着，你其他的兄弟们现在倒是联合起来，正在争夺世界的主宰权呢。” 巨人嗤笑了一声：“当年乌拉诺斯还在的时候，这群家伙也不是一个个闭着嘴巴连睁大眼睛都不敢，现在倒是大张旗鼓地打起来了。” “你很瞧不起他们？”萨维斯疑惑地问道，看巨人这样的神情，似乎对于他的兄弟们十分不屑一顾。 “我并不需要瞧得起他们，他们都没有我强大。”巨人桀骜地说道，他的神色带着几分傲然，“克洛诺斯对待他的很多兄弟都不错，但是却从不敢把我们从这里放出去，你以为是为什么，还不是和乌拉诺斯一样忌惮我们的力量。” “你还有兄弟在这下面吗？”萨维斯好奇地问道，并且伸头试图往里面看了看，其实他对关在这里的人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为了让巨人打消敌意，他就只能装作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什么我看不见。” “嘿小家伙，把他的头缩回去，这里面的束缚力量很强大，要是不小心，你很快就会被拉进来我和一样永远出不来。”巨人善意地提醒道，并指了指束缚着自己的力量绳索，“看到了没有，要是被这些力量缠住，你就只能来和我作伴了，被困在冥界还能四处去看看，被拉进来这里，你可就哪儿也去不了了。” 萨维斯撇了撇嘴：“我不觉得那束缚的力量有多强大，可能是因为你们被关在里面所以很难离开，但是在外面的角度来看，这个束缚其实并不是牢固的，也许是因为乌拉诺斯已经回到天空很久了，所以留在大地甚至冥界的神力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强大了。反正我从这里看上去并不觉得有什么力量能够束缚我。” 巨人瞪大眼睛，鄙夷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你这个小家伙没有被关在正中心里面，这个地方是当初乌拉诺斯用自己的力量打出来的，就为了把我们兄弟困在里面，连我们的母亲多次想把我们救出来都没办法做到。” “我才不信呢。”萨维斯说着跳进了那个深渊里面，在巨人惊惧的目光中在里面晃了一圈，倒是没有到达底部，不过从看到他跳到里面来巨人就吓了一大跳，试图用手去把他拉回来，结果这家伙飞得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等到他快要抓住萨维斯的时候，萨维斯已经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山顶上，“看吧，我就说没有那么夸张。” 巨人瞪大了唯一的一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之前说了，这里面的束缚力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大了，乌拉诺斯已经回到天空很多年了，并且当初他是被迫回到天空的，所以这么久过去了，留下来的力量就不可能有多强大，我在底下绕了一圈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是这力量应该是还对你们有伤害罢了。”萨维斯悠闲地靠在身后的一棵矮树的树干上，“所以说啊，想要把你们救出来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可能，我们的母亲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成功。”巨人冷哼了一声。 “那是因为男神和女神的力量毕竟是有所不同的，而且她有那么多孩子，会不会是真心想要救你们还很难说，不然的话，她自己不成功为什么不把她的儿子，你其他的兄弟们叫来？克洛诺斯可是主宰了一段时间整个世界，冥界又没有冥王，很多神祇来去自如，而且听说她和五大创世神之一的塔尔塔洛斯的关系还不错，克洛诺斯做不到塔尔塔洛斯总能做到吧？你看看这么多年以来你除了你的母亲之外还见到过谁了。”萨维斯很无辜地看着他。 巨人低吼着发脾气。 “她应该没有那么关心你们，只不过因为你们是她的孩子所以她才会想要试试，不过能不能成功，就不是她要关注的重点了，我之前看到她可是轻而易举地从冥河的对岸直接渡河，根本不需要摆渡人的帮忙，她一个女神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和她一同诞生的塔尔塔洛斯肯定比她厉害，但是很明显，她没想到过请求塔尔塔洛斯帮忙，”萨维斯看着巨人沮丧的样子，笑道，“嘿，大个子，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什么。”巨人看上去十分低落，他大概是被关在这里太久了，渴望能够离开这里，之前听到萨维斯说他对于盖亚来说其实并不重要这件事也让他十分沮丧，所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精神。 “我想办法把你和你的兄弟们救出去，但如果到时候成功了，你不要去你兄弟那边帮忙他们如何。”萨维斯指的是外面那些提坦们。 然而巨人对于他的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你要是能把我们兄弟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我就给你制造一把最厉害的武器。”他大笑着说道，“到时候让你知道什么才能被称为武器，外面那些人，根本和我没办法比。” 萨维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我们可说好了啊，等我想办法把你从这么弄出去，你就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这小家伙说得似乎他能做到自己的母亲做不到的事情似的。巨人大笑着和萨维斯说了再见，又被那烦人的力量往下扯。 萨维斯也笑着和他说再见，看着他缓缓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真是意外之喜。”萨维斯笑着呢喃道，“难怪乌拉诺斯忌惮他们的力量。”别看外表长得丑陋，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不过……其实脑袋不算灵光就是了。 他在山顶等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原地返回。 回到冥河边缘，哈迪斯正站在河岸边，低着头看着水里，那个位置正好对上那少女的沉睡的位置，而他身边的不远处的冥河河水上，正悬浮着一个人。 “是吗，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他听到哈迪斯这样问道。 萨维斯一时玩心大起，悄无声息地扑到哈迪斯的后背：“我回来了。”他笑道。 哈迪斯在有人靠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原本升起的警戒心因为萨维斯的话而慢慢降低了下来，他伸手把人从自己的背后拉下来，带着一脸无奈的笑容把人抱在怀里，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不乐：“我错过了你从河里面走上来的时间。” “不要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萨维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说起来你这次走得确实有点久，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正好遇到他们开战。”哈迪斯闷声说道，“之前他们没抓到对方的人，所以这一次配合我抓人费了一些时间。”他指了指被他仍在一边的人，这人被哈迪斯用神力束缚起来吊在冥河上空，离冥河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只要对方挪动一下身体，或者挣脱哈迪斯的束缚，都有可能碰到冥河的河水。 冥河的河水具有神秘的力量，谁碰到都会被拉进去，很多神祇对冥界的河水恐惧万分，眼下哈迪斯抓来的人虽然不认识哈迪斯本人，可是却知道冥河中出现的河流对他有什么危害。 所以他连动都没敢动，更别说尝试挣脱哈迪斯下的束缚，要是掉进了水里，那么他就真的是永远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没有受伤？”萨维斯倒是没有急着去看那个被哈迪斯带来的人，而是戳了戳哈迪斯的脸颊，“这可是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争，觉得如何？” “我还是不喜欢他们的战斗方式，留在冥界是个不错的选择，”哈迪斯似乎对自己参战的事情不愿意多说，不过他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情绪：“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他指着被他悬在水上的人，“把他直接扔下去吗？” “把他扔下去然后将束缚解开，看看他能不能爬上来。”萨维斯所谓的“扔”不是从这里扔下去，而是从他们之前感受到怪力的地方再扔下去，这样就能检测这人能不能出来。 “即使他离开这里了也没关系，没有我们的允许，卡隆不会载他过河的。”萨维斯拎起人，拽着哈迪斯冲了下去。 没冲到一般的时候，他手中的人就微微蠕动了一下，有些难受地喘了口气，萨维斯发现了不对劲，很快就停了下来：“怎么回事？”萨维斯看着手中的人，不解地问哈迪斯。 他们就下落到不远处，从这里还能看到河流的断口呢，可是这人看上去已经很难受了：“难不成是神力的问题？”这不是没有可能，哈迪斯和他的神力都不算弱，抓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人的神力不强，他可能连神格都没有，不是精灵就是人类和神祇的结合，拥有神力却没有神格的那种。 如果说是神力问题，那么在进入这里没多久的情况下他就难受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如果是他们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有一件事情就很棘手了。 与宙斯正在对战的提坦一族中，不乏有与宙斯兄弟实力差不多的存在，神力不强的人进入这里开始就会被拖进去，那么要是拥有神格并且神力强大的神祇呢？这个地方出现得突然，里面的情况他们也没有把握，一旦开始实行他们的计划，会出现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 “扔下去看看。”哈迪斯说道。 萨维斯点点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这与于哈迪斯和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很明显他手上的这个人已经受不了了。 萨维斯把人扔了下去。 那人的束缚很快就被解开了，可是却露出挣扎的神情，似乎想用尽力气往上爬，但是却被一股力量往地下拉，他找到了峭壁的边缘，试图稳住自己，但是却算错了地方，被旁边流下来的河水所波及，很快就冲到底下去了。 萨维斯和哈迪斯仔细看着下面，那人的叫喊声被黑暗所淹没，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 他们在空中停留了很久，直到确定那人不会上来之后，才回到了岸边。 “还得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即使他爬上来了，没有我的允许，卡隆也不会载他过河。”拥有冥后神格的萨维斯已经算是冥界半个主宰，在冥王还未完全统治冥界前，他就是整个冥界的主人，他现在已经有了权利去命令卡隆。 那人若是能够出来，那么必定要经过冥河才能离开冥界，卡隆在他的命令下不会载活人过河，若是死人，就更别提过河的事情了。 “其实我们可以直接把人带到冥界，只要我们两个在，那么他们就不可能离开冥河。”哈迪斯说，毕竟像盖亚那样能够直接从河岸对面过来还顺手把克洛诺斯拉过来的神祗真的不多，卡隆身为摆渡人，虽然能力不强但是基本上没有人能伤害他，不说别的，冥河就会保护他，到时候只要卡隆不帮忙，这些人就不可能跑到地上去捣乱。 “只是到时候冥界就热闹了。”萨维斯笑道，“我们两个以后必定要留在冥界，影响到他们在冥界乱晃我就觉得烦恼，还是得找个地方把他们束缚起来，对了！”他拍了下自己的手掌，“我想到一件事情，之前我四处逛的时候，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他将之前自己在冥界乱逛最终在一座山的另一边发现一个人造深渊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哈迪斯。 如果利用得好的话，也许真的能帮上他们一个大忙。 第45章 “你找到了乌拉诺斯关押独眼巨人的地方？”对于被乌拉诺斯关押起来的自己的孩子他们倒是有所印象，很多人都说乌拉诺斯是因为害怕他们的力量才会把他们关起来的，并且这么多年以来，冥界中神祇来来往往地寻找冥王神格，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乌拉诺斯其他的孩子被关在哪里。 “应该是之前盖亚才去过，加上之前冥界发生过一次地动，所以才会让那个地方没有被隐藏起来，而且我也有一种感觉，冥界已经不会对我隐瞒一些什么了。”可以说在没有冥王的情况下，冥后足以代表整个冥界，也掌控着整个冥界，萨维斯不用可以去寻找，冥界会把所有的秘密展示在他的面前，“关押他们的地方，神力其实不算强大，盖亚却无法救出他们，然而我在底下绕了一圈，接近底端了只感受到微微的异样，除去乌拉诺斯的神力在渐渐消失，应该还有冥界帮着我的原因。”所以他之前才会在巨人没反应过来的是在下面慌了一圈。 “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卡隆告诉我，我已经可以自由穿越冥界与土地了，我的神格没有问题，就是神性还被压制着。”只不过，恢复是早晚的事情，“你想要救他们的话，我应该能帮上忙。” “能被乌拉诺斯所忌惮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我之前只是开玩笑希望他们出来之后不要站在他们的兄弟那一边，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给我这样一个惊喜，我希望他们能为你制作武器，我有预感，那绝对是十分难得的。” “我倒是希望他们给你制作武器，”哈迪斯说着，又看了看萨维斯瞪大的眼眸，然后笑道，“其实，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的话，武器到底是为了谁而制作的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一直在一起的话，他们所拥有的东西都是共享的。 “那倒是，”萨维斯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件事解决，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参考乌拉诺斯所做的，开辟一个地区，把提坦们关进去，虽然我们的神力不一定比得过乌拉诺斯，可是冥界现在被我们所主宰，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应该会轻松很多。” “这件事还需要和波塞冬、宙斯他们商量。”哈迪斯想了想之后说道，“我们在冥界做好陷阱之后，总得设法把敌人从奥蒂尔斯山赶出来才能带到这里，据我所知，他们在奥蒂尔斯山里面囤了很多的武器，他们自身的神力并不低，有武器帮忙的话，连宙斯都没敢轻举妄动。” 萨维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哈迪斯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萨维斯笑道，“只是觉得，你似乎比以前成长了不少，要知道以前你对波塞冬其实爱理不理，对宙斯也有着些许的敌意，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想到和他们联系起来。” 一直看着哈迪斯成长的萨维斯忍不住用手轻轻摸了下哈迪斯的头，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可是却发现，已经成人的哈迪斯比少年模样的他高了实在不止一点：“啊，碰不到。”萨维斯有些懊恼，“没长大实在觉得不方便，可是我的身体好像已经习惯这个模样了。” 哈迪斯默默蹲下身，坐在萨维斯的身边，把头往他身边靠了下。 萨维斯会意，轻笑着抱住哈迪斯的头，将其靠在自己的腹部：“虽然长大了，爱撒娇的习惯还是没变。” “你……赞成我去和他们商量这件事吗？”哈迪斯有些迟疑地问道。 “怎么会不赞成呢，从以前我就致力于让你和波塞冬走近一些，你们毕竟是兄弟，不想让你们相互残杀，就只能希望你们能够亲近一些，至于宙斯……虽然我与宙斯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是我看得到宙斯眼中的野心，宙斯的实力也不算弱，与他亲近一些总比和他对上要好很多不是吗。” 哈迪斯缓缓点头。 “不过这件事也要告诉赫斯提亚她们一声，她们三姐妹的力量十分强大，也许能帮上我们一些忙。”三位女神是从空间里面历练上来的，在没有遇到萨维斯和哈迪斯之前，全靠自己的实力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将三姐妹放在奥林匹斯，很多男神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不过，我先带你去那边看看，我一个人去过还不保险，万一因为我的神格关系所以显得特殊呢。”萨维斯记住了之前的那个地方，拉着哈迪斯就往那片高山去了。 之前冥界地动使得冥界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大地的变化促进了地面植物动物的变化，在山区不远处，已经开始出现了奇怪的小草，平原里面，很多植物正在挣扎着生长，因为地动的缘故，深埋在地底的很多黄金与钻石裸露在表面上，被不少植物攀爬上去，硬是将人类梦寐以求的宝藏变成了自己的养分，萨维斯亲眼看着一根植物的根茎将一大块镶嵌在石头里面的黄金融化成液体，然后快速地吮吸，而植物的叶子上也开出了不同于这个世界的颜色的花。 那花的花瓣层层叠叠，看上去十分精神，花蕊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范围还算广，这样的香味吸引来了一些小虫子，不过萨维斯看到那些虫子在接触花蕊之后，很快就被花蕊粘住，然后溺死在了花蕊分/泌出的液体里面。 花蕊眨眼间就吸食掉了那些小虫子，与此同时，香味更甚了。 “不能小看生长在冥界里面的任何东西，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萨维斯看着那朵多眨眼间吃掉了很多的虫子，最后花香把较大的动物吸引过来，然后很快就被吃掉了，“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寂寞的。”在冥界并非没有其他的生命，在这里，生与死在不断地循环着，并且悄无声息。 “走吧，等解决完那些事情之后，我们再好好逛逛。”萨维斯牵着哈迪斯的手说道，“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 对于他们来说，翻过几座山其实只是眨眼之间，但是等到翻过几座山之后，哈迪斯却警惕地卡着萨维斯躲在了树后。 “怎么……”萨维斯轻声问道。 还没等哈迪斯回答，便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如果不是我当初对乌拉诺斯下手，他们怎么可能活得那么轻松，如今我不过遇到了点困难，他们居然就想要抢夺属于我的位置。” “是克洛诺斯。”哈迪斯在他耳边说道，“我们都漏掉他了，盖亚把他带到冥界之后两人就分开了，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我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帮我做几件武器如何。”克洛诺斯问道，虽然是有求于人，但是他的语气倒是不吭不卑，并且还带着些许命令似的语气，“我会用它来向他们证明你们的力量，一旦我重新回到奥林匹斯，他们将会代替你们被囚禁在这里，而你们将会代替他们回到奥林匹斯，如何？” 虽然克洛诺斯的语气带着强硬，不过他说话的内容似乎很讨对方的欢心：“你说真的？” 萨维斯微微楞了一下，对哈迪斯说：“这不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人。” “他不是独眼巨人，他是百臂巨人。”哈迪斯往外面看了一眼，“似乎比独眼巨人好哄一些。”克洛诺斯所答应的内容很明显让百臂巨人很高兴。 “如果你能做到，我们会帮你一把，让他们也尝试一下被囚禁在这里的枯燥与痛苦。” “我会想办法，段时间之内，我会把你们救出去的。”克洛诺斯笑着说道。 他们又说了几句，克洛诺斯很快就离开了，百臂巨人欢呼一声扎进了底下。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不再有掩饰作用了。”萨维斯探出了头，确认克洛诺斯有没有离开，“可是，你觉得克洛诺斯能找到谁来帮忙把这些人救出来呢，盖亚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一定做得到，塔尔塔洛斯和他没有什么交情，肯定不会帮忙，和他力量相差不远的兄弟们如今在和宙斯混战……” “你有没有觉得，也许是另一种可能。”在确认克洛诺斯已经离开之后，哈迪斯与萨维斯从树后出来，“他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人。” “连乌拉诺斯都忌惮的人，他不会不知道有多危险，但是他现在没有人能帮助他，只能找这个方法的话，也不奇怪。”萨维斯疑惑地看着哈迪斯，“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他只是单纯地吃亏被赶出来，那么确实没什么不对，可是萨维斯，他之前被我抢走一部分神格的力量炼化成能量给你用了，他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杀回奥林匹斯，而是应该想办法修补自己的神格，不然对他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而且神格受伤，他根本没有力量救出这里面的人，哪怕和盖亚联手也不行。 “之前我们猜测他可能会去寻找冥王神格，可是他却出现在这里。”萨维斯呢喃道，“如果说是误闯的话，他不会和对方聊这么久，很明显他是知道这里关着的是谁，有备而来，还说出要救人的话，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比起不知道在哪里的冥王神格，你不觉得他们，”他指了指山顶的那个断口，“是紧急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吗？” “你是说，他打算抢夺他们的神格？”萨维斯微微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对啊，还有什么比兄弟的神格要适合他的呢，同一个父亲和母亲所孕育出来的神格，抢夺过来据为己有根本不用担心反噬问题，也绝对会比抢夺别人的神格要来的轻松一些，他应该是有目的地寻找巨人们被关起来的地方，等到发现了之后却没有能力对人下手——按照你之前告诉我的，独眼巨人虽然被囚禁了可是还是有反抗能力的。” “他应该还有帮手。”哈迪斯皱着眉头，“我担心盖亚根本没有离开冥界，要是他把盖亚找来，那么就危险了。” “盖亚会帮忙吗？”萨维斯有些不确定地问，“之前我们都以为她会帮克洛诺斯的忙，可是后来才知道她并不热衷于参与进来。”虽然她在一旁煽风点火凑热闹这一点就够他们头疼了。 “无论盖亚是不是还留在冥界，克洛诺斯说出那样的话，必定是笃定有人会帮忙，或者能想到办法假装把他们救出来，”哈迪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色微沉，“我们得想个办法，要么赶在克洛诺斯之前把他们放出来并且让他们相信克洛诺斯对他们其实不会好意，要么就想办法把克洛诺斯挡在外面不让他靠近这里。” 只要接触不到人，那么就别谈救人的事情了。 “也许我有办法。”萨维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还记得当初卡隆掀翻船只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你是说……利用这些植物？”当初萨维斯沉入水底，水面上的植物立刻就覆盖在水面上，并且很快就相互纠缠在一起，让哈迪斯哪怕走在上面都无法察觉到他和萨维斯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然而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让两人都没办法联系对方，如今萨维斯响起之前的事情，就想着也要去试一试。 “我应该能够命令它们才对。”萨维斯说着，伸手碰了下旁边的植物，那些小植物在他的碰触下颤动着，“这里的植物有一个很好的掩饰方式，因为身在冥界，它们本身其实是没有多少生命气息，克洛诺斯应该没想到有人会为了阻止他而选择用草木来掩饰，当然，我们还要把这附近的格局改一下，冥界偶尔出现地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层藤蔓类植物爬了过去，在空荡的断口上方相互纠缠，眨眼间就覆盖了整个断口，蔓延至远方，藤蔓之后，萨维斯将一些小花朵折下，将花瓣抛洒到藤蔓上，不一会儿，花瓣接触到藤蔓之后，就在藤蔓上开出了零星的花朵，萨维斯又将几根树枝随便一抛，树枝落在藤蔓上，缓缓生根发芽，眨眼间便变成了一棵矮小的树木。 看上去和周围的环境差不多，只是比周围的环境看上去更加贫瘠，除了满地的藤蔓植物就是几朵孤零零的花朵，加上还没长出来的小树，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机，死气沉沉的。 “我们还得对着周围的环境做点手脚。”萨维斯周围的环境，对哈迪斯说道，“你觉得弄成什么样比较好？” 哈迪斯想了想，拉着萨维斯走到离断口较远的地方，将神力凝聚在拳头上，然后一拳打向地面。 地面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裂了开来。 哈迪斯将萨维斯安置在树上，然后自己一个人下去折腾着，原本高耸的山脉在他的力量下变成了一片平原，被削去了山峰之后，山脉底下露出成片的宝石和黄金。 哈迪斯眼睛眨也不眨地把它们收了起来，然后将一些植物和鲜花洒在平原上，又找到了几株奇怪的植物，将它们弄成了粉末，然后洒在山顶上。 萨维斯不喜欢那个味道，虽然冥界里面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可是这种腐肉混合着泥土的怪味还是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我改变了这附近的气味，以及附近的形状，克洛诺斯不喜欢这个气味的话，他很快就想着离开的。”看着萨维斯对这个味道十分排斥，他拉着萨维斯很快就离开了所在的山脉，既然做好了伪装，就不适合呆在那里，克洛诺斯随时都有可能带着人回来。 “等等。”离开了高山之后，萨维斯回头看着那几座山峰，拉住了哈迪斯，“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说着他蹲了下来，双手按住了地面。 不输给之前地动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冥界，高山林子里面野兽的低吼，来自冥河河底被囚禁的亡魂的哭声，以及游荡在冥界的亡魂恐惧的叫喊声，很快就再一次回档在整个冥界之中。 第46章 随着萨维斯的力量蔓延大半个地区，整个冥界正在听从他的指挥进行着很大的变化，高山下陷，平原拔高，植物被掩埋，而动物则是寻找着落脚之地，顺便在山顶上发出怪叫。 萨维斯双手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只是那柔和的光芒之中却带着冷硬的死气，不同于在地面上时候那种让人舒适、十分想要接近的力量，此时此刻他所用的力量，是一旁的哈迪斯都没见过却又觉得无比熟悉的。 那力量的散播让他身体里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动。 最终他握住了萨维斯的手，与他一起将力量注入土地之中。 整个冥界都在剧烈震动，这个动静惊动刚刚回到冥界的倪克斯，她来到了冥河边缘，一下子跳上了儿子的船头。 冥河掀起滔天巨浪，滴到外面的河水腐蚀掉了外面的土地以及草地，只有卡隆所站着的小船丝毫不受巨浪影响，他稳稳地站在船头，只不过在倪克斯出现的时候眼皮子动了一下：“母亲。” 他发现以前好几年都见不到一次的人最近三番四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让他很难习惯，而且他深知倪克斯这个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凑热闹不嫌事情大，她这样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真的对冥后冥王产生了兴趣，只不过不知道这份兴趣是带着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了。 “这是怎么了，”倪克斯悠闲地坐在船头，她虽然不会被冥河的河水伤害，但是她却不喜欢这些水洒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张开了防护，“之前冥界才地动没多久吧，怎么现在却又出问题了？” 卡隆沉默着没说话，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倪克斯不是让他回答，倪克斯的力量足以让她在段时间内探查到整个冥界的情况。 “冥王多年不曾出现，如今第一次动手，冥界自然会按照他的心愿进行改变。”塔尔塔洛斯出现在了河岸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倪克斯，我还以为你离开冥界了。” “哦，我和盖亚要是凑在一起，我担心我会忍不住想要插手她现在正在关注的事情。”她和盖亚的感情算不上很好，只不过这两人诡异地有着同样的喜好，盖亚好歹还有所分寸，倪克斯要是兴趣来了，可不管后果会变成什么样的，所以一般倪克斯都会躲着盖亚，她早年惹下过不少事情，大多数都是在和盖亚聊天的时候产生的兴趣然后就参与进去了，这些年来她之前那跳脱的性格渐渐收敛了很多，所以就经常独自来往。 “盖亚已经离开冥界了。”塔尔塔洛斯笑道，“不过，克洛诺斯还留在冥界呢。” 倪克斯斜眼看着他：“奇怪，盖亚不把克洛诺斯带走，克洛诺斯一个人怎么离开这里？” “大概会回来吧。”塔尔塔洛斯无所谓地说道，“只不过克洛诺斯似乎做了些什么事情，让冥王和冥后对此很不满。”塔尔塔洛斯对倪克斯招了招手，“我们去看看热闹如何。” 倪克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是塔尔塔洛斯，不会是谁假扮的吧？你居然会想要去看热闹？”话说这么，她自己都知道人是不可能被假扮的，否则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塔尔塔洛斯牵起她的手，嘴角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其实主要是我觉得你对会这件事感兴趣，为了避免你参与进来，我得好好看着你。” “塔尔塔洛斯，哥哥，你在计划着什么呢。”倪克斯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疑惑地问道。 “我找到了一个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我睡觉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冥界已经有了主人，我想，如果我占据那个地方，我需要和他们相安无事地相处才行，”他转头对着倪克斯笑道，“你可不能捣乱。” 倪克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不过塔尔塔洛斯难得说出这样的话，让她不得不慎重，虽然她对于这件事确实燃起了兴趣，不过有塔尔塔洛斯插手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想着去做些什么。 毕竟她和塔尔塔洛斯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这是塔尔塔洛斯难得插手的一次，她不介意在一旁看着，不参与进去也没什么。 他们离开冥河没多久，冥界的地动就停止了。 如果是第一次来冥界的人大概看不出什么，可是像他们这样常年留在冥界的人在进入深处之后就察觉到了冥界的不对劲。 刚刚的地动到之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变化，山地、高峰、平原、沼泽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虽然不是整个冥界都出现变化，但是眼前这些场景所变化的情况，绝对是一个较大的范围。 更神奇的是，哪怕是他们在冥界逗留多年，并且对冥界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如今面对出现变化的地方，居然不能准确地判断出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们两个对冥界的掌控力比我预计的还要多。”塔尔塔洛斯赞叹道，“虽然冥王还被压制，可是冥界已经服从他们的命令了。” 能够让他们对整个地形迷惑，不仅仅是力量强大就能做到的，还有就是冥界本身的配合，属于冥界的神殿，估计很快就要出现了。 “这样迷惑我们的视线，难不成有什么东西需要掩盖起来？”倪克斯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眼底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果不是塔尔塔洛斯拉着她，她大概会直接将眼前的植物全部砍掉，然后一路往前，看看到底前面掩藏了什么。 “去看看克洛诺斯之前到底找到了什么就知道了。”塔尔塔洛斯拉住倪克斯的手，准确地找到了克洛诺斯所在，两人跟在了克洛诺斯的身后，看着克洛诺斯不断地忙碌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克洛诺斯还不知道之前冥界的地动是人为的，等他发现的时候，那表情应该很有趣。 而萨维斯和哈迪斯在把关押独眼巨人的地方掩盖起来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冥界。 先是去了海洋。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进入海中，而是在海边给波塞冬传递了信息。 没多久波塞冬就从海里游了上来。 “萨维斯！哈迪斯。”很明显他对与两人的到来十分开心，“哦，我很久没看到你们了。”离开奥林匹斯之后的第四年才终于见到兄弟，对于波塞冬来说其实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以前在克洛诺斯的肚子里，他们所有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来看看你过得如何。”三人坐在了礁石的旁边，萨维斯看着波塞冬笑道，“波塞冬，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变化也很大。”所有人之中就只有萨维斯如今还是少年的模样，只不过在所有人之中，他确实是最为年长的那一位，但是这样感叹的话由一个少年说出来，话语中便带上了些许的调笑的成分。 “别这样萨维斯，我哪里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了。”波塞冬不满地看着他。 萨维斯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才问道：“你常年呆在海中，和俄刻阿诺斯打过招呼了吗？” “还没有，我一直在给他捣乱，让他没空理会地上去拜访的人，不过我最近倒是发现，他这个人……怎么说呢，似乎没什么野心，行为处事的时候会尽可能避免麻烦，看上去不像是会参与进这些事情里面来的人。”波塞冬没敢告诉萨维斯和哈迪斯其实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去找俄刻阿诺斯的麻烦了，尤其是在摸清楚俄刻阿诺斯的性格之后。 只是他不说，萨维斯看着他犹豫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有不对劲：“波塞冬，”他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给我们听？” 波塞冬震惊地看着萨维斯，是不明白为什么萨维斯能够看到自己的犹豫。 萨维斯轻笑几声：“所以说其实你还不够成熟，很多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他拍了下波塞冬的后背，“介意告诉我们吗，不过如果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去处理的话，不说也没关系，我们未必能为你分担。” “其实……也不算是。”波塞冬抿了抿唇，将自己这段时间在海底对俄刻阿诺斯的发现进行了阐述，其实萨维斯和哈迪斯对他还算有影响，所以他一直很害怕萨维斯和哈迪斯会责骂他做事不认真，所以说的时候，其实他是吞吞吐吐的。 只不过等他说完了，哈迪斯只是沉默着没说话，萨维斯则是笑着问道：“你能确定你摸清了俄刻阿诺斯的性格吗，也许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在给他捣乱了，所以才故意这样做，就为了让你误会，放松警惕。” “我当然确定。”波塞冬瞪大了眼睛，“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而且也是考虑过后才这样做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害怕我们责备你了。”萨维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波塞冬，你总得相信你自己的判断，既然你想要这片海洋，想要主宰它，难不成以后当你成为海洋的主人的时候，你还得担心自己的决断吗？” 波塞冬挠了挠头，英俊迷人的脸庞变得微红，显得有些羞涩——还以为他成长了呢。萨维斯在心里笑道。 “其实说实话，这一点你们两兄弟都不如宙斯，虽然我对宙斯的印象不算很好，但是我好歹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决策可从来没犹豫过，他能抵抗提坦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他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让他变得张狂就是了。”萨维斯指着哈迪斯对波塞冬说道，“这家伙是改不过来了，我把他养成什么性子我自己知道，你可是一直没多少人影响你的，怎么倒是变得踟蹰不前了。” 波塞冬轻轻“哼”了一声：“我不是怕你们不赞成吗。” 萨维斯哭笑不得地看着波塞冬：“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不用担心我们，对了波塞冬，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说着把自己和哈迪斯商量过后的决定缓缓说了出来，“这件事要完成的话，我和哈迪斯两个人应该忙不过来，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独眼巨人的脾气，要是救了他们出来但是他们反扑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很吃亏，所以说我还是想来问问你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波塞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这个干什么呢，既然你们需要帮忙的话我很定会去帮啊，难不成你们觉得我怕麻烦然后一头扎进海里从此就不理会你们了吗？” 那眼神中含着浓浓的谴责，似乎觉得萨维斯这样看到他让他十分生气。 萨维斯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轻声一笑：“行行行，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的，是我思虑不周全。”他看着波塞冬眼中的不满渐渐消失之后才继续说道，“那可说好了啊，你得陪着我们去一趟冥界，要是你敢临阵脱逃的话，我就一尾巴把你拍到冥河去，让你再也游不上来。” 一提起囚禁了万千灵魂与神祇的灵魂，波塞冬自己都不由得打了个颤：“别用这个吓我。”他横眉竖眼地说。 萨维斯看着他的样子大笑出声。 找到波塞冬之后，他们没有立刻回到冥界，宙斯所在的地方其实才是主战场，克洛诺斯被困在冥界，只要拖住提坦的人，基本上不会再有人来到海洋寻求俄刻阿诺斯的帮忙，但是如何让宙斯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随他们去一趟冥界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从海洋到奥蒂尔斯山附近只需要半天的时间，他们到的时候一场恶战刚刚结束，不过宙斯这边看上去情况还算不错，至少宙斯和赫斯提亚他们都没事，其他受伤的神祇在给自己治伤。 只要不是很严重，那么神祇自己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 “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德墨忒尔看着哈迪斯三人，一脸惊喜，“难不成是知道我们陷入恶战，专程来帮忙的？” “恩？你们怎么了？”德墨忒尔话中有话，让萨维斯有些疑惑地问道。 “提坦所居住的山里有很多的武器，这些武器不仅仅很难毁掉，并且当它击中我们的时候，会让我们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感，现在我们和他们对战就处于下风，虽然死亡的人不多，但是手上后能立刻恢复过来的神祇也不多，我们正在商量应该怎么样才能去毁掉他们的武器，并且我们得到消息，他们的武器并不是一两件那么简单，我们要毁的话一定要把所有的武器全部毁掉然后再以快打快，不让他们又再度补充武器的机会才行。” 提坦一族确实有精通工艺的人在，萨维斯他们刚刚来，还不知道宙斯等人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困境。 只是听大概的描述，就能猜到他们如今举步维艰。 想要攻下奥蒂尔斯山不容易，想要离开也不容易。 “你们之前有什么对策了吗？”既然知道问题所在了，自然是需要好好筹谋一番，也不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宙斯他们有没有对策。 然而让他们无奈的是，赫拉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之前想要找出究竟是谁能打造如此厉害的武器，找出那个人杀掉之后，再想办法毁掉他们的武器，这样的话应该会有胜算，不过我们还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 赫斯提亚看着弟弟妹妹们垂头丧气的神色，只得无奈地转了一个话题：“哈迪斯，你之前才带着一个俘虏离开，现在三个人一起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还是有什么急事？” “确实有一件事。”哈迪斯点点头，“之前我不在的时候，萨维斯在冥界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哈迪斯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清楚，“我们之前打算带着宙斯和波塞冬一起去冥界看看情况，找解决的办法也是防止独眼巨人反扑，不过遇到克洛诺斯之后我们才发现，人我们是必须要救了，绝对不能让克洛诺斯有修复神格的机会，不然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若是之前只是打着试一试的心态，那么他们看到宙斯等人深陷泥潭的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可是既然克洛诺斯已经参与进来，他们就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当初哈迪斯能重伤克洛诺斯全靠意外，对于克洛诺斯，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绝对不能让克洛诺斯有修复神格的机会，不然的话迎接他们的将会是另一场恶战。 第47章 哈迪斯只是将这件事简单地说出来，但是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对待提坦一族就已经够麻烦了，要是克洛诺斯恢复过来，那么麻烦绝对会无限扩大。 克洛诺斯再不济，好歹在他统治期间镇压了他所有的兄弟，还是听到他出事后之后这群人才生出了其他的心思，一旦克洛诺斯恢复，仅仅他一个人就足以让宙斯等人头疼。 “可是眼下宙斯更不能离开这里。”萨维斯坐在地上，抓了个水果，“说实话，他们已经习惯了你在这里下决定，你不在的话，万一他们打过来，赫斯提亚她们并不能代替你指挥他们。” 女神们参与进来已经是一件十分让人意外的事情了，随着宙斯来到这里的其他男神必定不会服从女神们的命令，这涉及到了男神的尊严问题，打仗撕杀这种事情，从来不应该让女人插手。 说道这一点，很多人都沉默了下来，宙斯一旦离开，可能会出现很多坏情况，所以他们根本不敢拿来赌。 “要不，让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跟着我们去，赫拉留在这里帮助宙斯？”波塞冬提出建议，“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的力量并不低于任何一位男神的力量，我们可以把两个人带到冥界去，而赫拉留在宙斯身边，以防万一。” “如果实在不行，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赫斯提亚微微皱着眉，“宙斯，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面有着怎样的打算，所以这个时候越是危险，你就越是不能离开这里，我和德墨忒尔一起去看看，尽可能用最快的时间把克洛诺斯的计划摧毁。” 然而宙斯却还是没同意。 “虽然我不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不能任由你们去冒险。”宙斯说道，“我们再想个办法让我能够暂时脱身，到时候我尽快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这很冒险。”赫拉不赞成宙斯的想法，“如果被发现你不在这里，那么一切都会乱掉。” “那么，就让他们没空发现宙斯其实不在不就好了吗？”萨维斯吃完了香甜的水果，把果核随手一扔，果核落地之后就冒出了新芽，不过比起周围的坩埚发芽的小苗子，被萨维斯扔出去的果核抽出来的新芽显得十分没精打采。 萨维斯一说话，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这是他们在克洛诺斯的空间养成的习惯，哪怕是赫斯提亚，都习惯了听从萨维斯的话。 这个发现让宙斯微微惊讶地挑起了眉毛，因为对萨维斯的了解不多，并且也相处得少，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萨维斯在这群人之中有着这样的影响力。 “我们可以让他们没有时间发现宙斯根本就不在这里。”萨维斯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去试试。” “难道说，你是想……”德墨忒尔不怎么敢相信地猜测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重伤那么一些人，然后让他们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 “德墨忒尔，你越来越聪明了。”萨维斯笑道，“我们就这么做，在周围布下防御，然后直接去奥蒂尔斯山，偷袭那么两三次，直接把他们那边弄乱，他们总会需要时间来修复的，然后我们就带着宙斯去冥界，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解决，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而且，他自己也想试试看自己之前所想的事情能不能做到。 有萨维斯提出建议之后，几位神祇详细思考之后便觉得可行，不过具体要怎么做还是需要一定的计划。 “虽然我们觉得一定要尽快，但是也没有非要在这几天之内，”波塞冬晃了晃脑袋，“冥界似乎没有时间流逝，克洛诺斯短时间内应该察觉不到不对劲，不过你们确定他找不到关着独眼巨人的那个山谷吗？” “我们确定。”哈迪斯说道。 对于神祇来说，地上的一年两年前其实都不算长，保守估计他们能够在这里浪费两年多的时间，然后设下一个局，不过他们去冥界的时间却只有一年左右，不然谁也不知道离开久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在计划完善之后，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小岛周围的安全问题，他们需要布置出一个防护，以防对方来袭，然后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奥蒂尔斯山附近布下陷阱。 奥蒂尔斯山附近都是山脉，山峰高耸入云，但是间隔其实也还是有，萨维斯在波塞冬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引来了海水，将附近的山脚淹没。 而在海水底下，他打开了前往冥界的通道。 并且将冥河的河水引到海水之下。 只有有神祇掉进河里，那么就会被海水下层的冥河河水强制性地拉入水底，再从水中送往冥界。 而同时，萨维斯将冥界的植物移了上来，从未见过阳光的低下植物初次见到阳光显得十分兴奋，萨维斯将它们种在奥蒂尔斯山脚下，它们混迹在多种植物之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去。 “接下去的几次袭击，专门挑落单的人，我们在不用带其他人，就我们自己去做，等到引起他们注意的时候必定会有反击，我想看看他们的武器是什么样的，最好是能够抢一把过来。”如果可以，到时候正好拿到独眼巨人面前去刺激他。 萨维斯一边说一边筹划着，哈迪斯从来就只听他的话，听到他的打算，根本没想过这件事有多难，就在脑海里面思考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完成。 宙斯站在赫斯提亚身边，看着三位女神讨论着，精细地安排着周围的计划，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萨维斯打转，萨维斯还在冥界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个感觉，当他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全部都在围着这个人打转。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他原本觉得自己与三位姐姐的关系已经十分要好，可是等这个少年出现之后他才发现，其实，性格淡漠的赫斯提亚也能对人十分亲切，但是这些其实他之前并不知道。 宙斯忽然就觉得他看这个人不顺眼了。 只不过对方是在帮助他赢得这场战争，并且他的姐姐和哥哥们对他都十分好，哪怕他心中有了计较，可是也不能在段时间内动手。 他似乎和哈迪斯的关系是最好的，既然如此，不如借助他的手让哈迪斯留在冥界，顺便把这个人也留在冥界，这样应该是个好办法不是么。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动这个人的脑筋。 暂且忍忍吧，他想，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来的。 哈迪斯等人到达的第四个月，一切布置都完成之后，哈迪斯六兄妹带着萨维斯一起袭击了提坦的驻地。 最开始的偷袭十分顺利，等到提坦们发现他们的存在，便开始了反击。 萨维斯与波塞冬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混战，两人自从离开了克洛诺斯的空间之后就一直没有将自己的力量用到极致的地步。 只有真的参与进来，才会发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而萨维斯和波塞冬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战争，并且萨维斯与哈迪斯之间的配合很快就磨合了起来。 哈迪斯已经愈战愈勇，所到之处就连十二提坦都心惊胆战，七个人最终逼得应战的人使用了武器，只有七个人面对使用武器的神祇，他们选择了暂时撤退。 只是当他们撤退的时候，波塞冬将海洋的海水引来，瞬间就淹没了高山，只要波塞冬自己使用得当，这些海水不会影响到周围的环境，与此同时，在萨维斯的示意下，德墨忒尔催动奥蒂尔斯山下的植物，在提坦们被海水冲了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又被一群的植物袭击。 赫拉将神力凝聚成长鞭，狠狠一甩，惊动起很多动物，她将它们全部赶到了奥蒂尔斯的山脚下，哈迪斯将黑雾丢向了它们，原本温和的小动物瞬间变成了巨兽，狰狞着一张脸然后冲向了山顶。 整个奥蒂尔斯山乱成一团。 十二提坦们还好，他们很快就从慌乱中反应过来，但是其他的神祇们，尤其是能力不够的神祇们却没有镇定下来，他们乱成了一团，用手中的武器袭击着那些植物与动物，有时候会因为惊慌失措而戳到自己的同伴，他们制造出来的武器对奥林匹斯的神祇们有效，对自己的同伴也同样有效。 赫斯提亚的手指燃出来火焰，火焰落在德墨忒尔所操纵的植物上，瞬间就从植物身上爬向整座山。 而萨维斯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独独漏掉了宙斯。 其实萨维斯只是习惯了在空间里面的相处模式，对于宙斯他了解得不多，加上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宙斯在命令其他人，所以他猜测宙斯应该是不习惯这样的对待，便没有让宙斯也参与其中。 可是对宙斯来说，因为同样不了解萨维斯，所以他觉得萨维斯是在故意将他排斥在外面，他的姐姐和哥哥们都在相互联合，可是他却被排斥在外面，这让他十分不开心，原本对萨维斯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到了现在，却变成了对萨维斯有了意见。 萨维斯不知道宙斯的心里变化，而是在德墨忒尔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停下了手。 “先回去吧。”他说道。 一群人很快回到了小岛上，随着他们的离开，山上的水和动植物加上火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让正加入反击的提坦们瞬间傻了眼。 其实之前又是火又是水的，又是动物发狂植物袭击，这些对提坦们的伤害并不大，只不过让周围的环境乱成了一团，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自己的武器，而且只是损失一两把武器，在他们看来根本没有什么。 萨维斯等人就这样拿着从山顶那边偷出来的武器回到了小岛上。 德墨忒尔的藤蔓一共拿出了四把武器，萨维斯将其中两把交给了宙斯，让他派人去研究，剩下的两把则打算带回冥界，有了对比，独眼巨人才会更为生气，说服他的机会才会比较大。 “虽然知道普通的水和火根本伤害不到他们，但是看着他们乱成一团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德墨忒尔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笑道，“只不过这次是突袭，他们有了准备的话，下次就不会那么容易成功了吧。” “那我们就制造方法让他们认为我们害怕了。”萨维斯将手中的木头雕刻成一个人的样子，然后哈迪斯在小木人身上拍了下，只见小木人很快就变成了成人大小，然后变成了一个人。 只不过这个人看上去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就这样站着任由他们打量。 “你们看。”萨维斯用从提坦那边抢过来的武器在那人身上刺了一下，只见那木头人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然后消失了。 “假木头做出来的假人？”宙斯惊讶地问道。 萨维斯点点头。 所谓的假木头是指不是木头的木头，它原本可是任何东西，一滴水，一张叶子等等，因为神祇的力量变成了一根木头，这个木头不能拿来烧火也不能拿来砸人，它没有任何的重量，只能拿来雕刻，不过雕刻完成之后再对他施展力量，那么就能得到“仿真”的成品，比如萨维斯刚刚雕刻出来的“人”。 “我用水珠做的，这样的人被‘砍杀’的话会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死亡’，死亡之后会恢复成水珠，战场上的话，谁会注意那水珠到底去哪里了呢，不是吗？”萨维斯笑道，“让他觉得我们这边的人不堪一击，这样的话就会再度放心警惕，若是他贸然攻过来，我们能让他们损失一大片，然而若是他们不过来，我们也可以去找他们不是吗？” “我们需要的是慢慢和他们磨的耐心。”对于宙斯来说，他习惯了下决策之后速战速决，也习惯了用尽手段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从来没有遇到现在这样的方法。 第48章 可是事实证明，萨维斯的这个方法确实有用，大概是对方习惯了宙斯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所以在萨维斯到来之后乍然改变的袭击，让他们一下子没能应付过来。 整整一年的时间，他们几乎都被萨维斯牵着鼻子走。 等到他们适应之后，对方的攻击方式又变成了宙斯那特有的直来直往的方式，不再进行偷袭，每次都带着一大堆的人直接与他们对上。 这让提坦们简直就要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密集的攻势暂停，他们的人员损伤了不少。 既然他们能够做出让神祇被击中就疼痛难忍并且伤口延迟恢复的武器，宙斯他们自然也能找到狠狠打击他们不让他们快速治伤的方法。 从萨维斯等人来到宙斯身边一共一年九个月的时间，提坦一族终于决定休养一段时间。并且他们认为，每次交战的时候对方损失的人也不少，在修生养息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宙斯等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动静才对。 彼时，宙斯从奥林匹斯那边请来了瑞亚留在神祇们之间，同时也留下了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自己带着赫拉随着两个哥哥前往了冥界。 从冥界的入口进去之后，看到的便是停靠在岸边的船。 入口到冥河的路上还有些许的亮光，而上了船之后，入目的只有一片灰蒙蒙了。 宙斯还不能习惯这样的环境，而赫拉和波塞冬因为有过经验，倒是不觉得惊讶。 “这里就是冥界吗？”她打量着四周，有些惊讶地说，“我看到了植物和动物。”至于在河底哭泣的亡魂，被她选择性地无视了。 “只是入口处，一般生人进入这里之后就会被这条河拦住，卡隆一般只会载亡魂过河。”萨维斯指着过河之后的那条道路，“顺着那里走能到达一片平原，别紧张，这里的动物植物都没有危险，不过但是它们本身并不是没有危害的，在冥界里面，很多动植物都带着死亡的气息以及天生就在设法让活物死亡，但是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到它们，它们就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他它们自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因为之前在克洛诺斯的肚子里面的那些植物都具有攻击性，所以赫拉看到那些动植物的是会下意思地举得危险。 “不过我们来这里是有急事，等下次战争结束了你来到冥界，我们再带你好好走走如何，我和哈迪斯已经把冥界摸熟透了，虽然不算热闹，但是胜在危险性不高。”他带着赫拉等人快速地往前走。 赫拉跟在他们的身后，笑着对宙斯说：“我们之前被关在他的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灰蒙蒙的天空——比这里要亮上一些——四周一开始没有什么植物，后来都是为了杀死我们才弄出那些东西来，所以我在这个环境下看到这些东西就会觉得危险你知道吗，刚刚我差点就动手了。” 宙斯在一片灰暗中心情并不是很好，冥界的环境似乎能影响到一个人的心情，也不知道萨维斯和哈迪斯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能这么淡然，难不成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这里可真让人难受。”波塞冬皱着眉说道，“总觉得这里的环境能够影响到我的情绪，萨维斯，你们是怎么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的，我才进来没多久就觉得浑身难受了。”他看上去神色不是很好，这让宙斯心里好歹有了点安慰，至少觉得难受的不是他一个人。 “会吗？”反倒是赫拉十分惊讶，“我倒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许是以前也经历过？” “不不不我亲爱的赫拉，这与我们以前经历的环境不同，我是觉得冥界似乎有什么力量能够影响情绪，总觉得我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了，这让我十分不舒服，我们还是赶紧处理完事情离开这里比较好，不然我担心不久之后我就要冲着你们大吼大叫了。” “就是前面了。”如果是慢慢走的话确实有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只不过这一次是萨维斯等人有目的地把人带来，所以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前面那片‘草原’就是我做出来的伪装，你们就在上面查看，能够感觉到下面的情况，我的建议是你们三兄弟合力打开禁锢，我和赫拉在旁边防止他们的反扑，不过我们会辅助你们的。” 但是前提是他们得有把握能打开那个结界。 其实他对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什么怀疑，之前他在下面探过一次，凭借他现在的力量都能将那禁锢弄得摇摇欲坠，有哈迪斯和波塞冬、宙斯联手，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需要注意的不过是独眼巨人他们是不是可以信任的罢了。 “我们先去看看情况。”真的要做的话也不是说做就做，而且萨维斯说了在把巨人放出来之前还得和对方谈谈，他们不仅要把人放出来，还要让这些人改变对克洛诺斯的印象，不仅仅是远离他，还得放着他。 等到哈迪斯等人商量好计划之后，萨维斯将那些藤蔓以及花朵全部都撤了回来，倒是有不少大树掉了下去，不过萨维斯也没着急，就当做对底下的人们打个招呼了。 果然，没多久，底下就响起了一声怒吼：“是谁！”那怒吼声简直让整个山顶都颤抖了，显然对方十分生气，不过萨维斯对此并不害怕，而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一旁，等待着对方上来。 之后赫拉他们就看到一个巨人从底下跳了上来，手脚上缠着火焰变成的链子，不过人很熟悉，就是之前萨维斯碰到的独眼巨人。 “小家伙，是你？”巨人看到是熟人，也十分惊讶，不过眼底的怒火倒是在瞬间就消散了不少，“你这找我的方式还真特别，把大树往底下砸。” 萨维斯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叫上来，所以就打算多试几个方法。”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小家伙，难不成又是因为被困住所以无聊找我聊天？”巨人对这个有过交流的萨维斯到时候十分亲切。 “我上次不是答应了你要把你救出去了吗，现在我把人找过来了，这个打算把你从这个鬼地方就出去呢。”萨维斯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你可要记得之前答应我的话才行。” “不用了小家伙，”巨人大笑着挥挥手，“之前我们的兄弟，克洛诺斯来过了，我们已经和他商量好了，他想办法放我们出去的话我们就帮他对付他的敌人，我们兄弟几个就在等着克洛诺斯，他答应了我们可以把我们带进奥林匹斯。” 萨维斯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咦，他真的这么说，可是克洛诺斯的神格已经被毁掉了，他怎么可能还有能力救你们出去？” 巨人瞪大了唯一的一只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克洛诺斯的神格已经被毁掉一半，盖亚也离开了冥界，他还能找谁帮忙把你们救出去呢？”萨维斯说着说着便恍然大悟，“我看他是冲着你们的神格来的吧，因为自己的神格被毁掉，所以才想夺取别人的神格。” “不可能！”巨人大怒，“他怎么敢欺骗我们！” “这样吧，我们先把你放出来，你们留在这里装作被束缚的样子，等克洛诺斯来找你们，看看他是真心想要帮助你们呢还是对你们下手，如何？”萨维斯建议道，“如果他是真的想帮助你们，那么你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他是想对你们下手，我们提前把你们救出来，也算是防止了你们被他下手，这样不好吗？” 这样何止是好呢，巨人满腹心事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反扑的问题了，不说别的，这些巨人所拥有的神力，是每一位神祇都十分忌惮的事情。 见巨人还有所犹豫，波塞冬急忙在一旁说道：“我们亲耳听到克洛诺斯对盖亚说起这件事，无论他想要做些什么，既然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那么就最好对他有所预防才行。” 最终，巨人点头了。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们就是两次救了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答应你们提出的要求。”巨人认真地说道。 要救出巨人其实很简单，虽然仅靠三兄弟的力量不一定够，但是哈迪斯已经开始熟练得使用自己的力量了。 整个冥界都为冥王冥后所调动，哈迪斯想要做的，冥界会为了他尽可能去完成。 乌拉诺斯在冥界造成的深渊，因为他回到天上多年，已经出现了变化，束缚自己儿子的力量也正在变少，其实不需要萨维斯等人动手，再过一些时日，这里的束缚就会被解开。 哈迪斯成功将束缚巨人们的力量打散，之后，又帮巨人进行伪装，他们需要把克洛诺斯引到这里来。 实际上，克洛诺斯也确实要找到这里了。 在上次他和百臂巨人交谈之后，冥界发生了一次地动——因为盖亚不在，没有人告诉他这场地动其实是人为的——糟糕的是在冥界地动之后，很多地形出现了变化，他没能找到之前所找到的那个地方，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冥界中不但地寻找，并且也在闲暇的时候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办法。 他需要一个能够一击即中的办法在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对方的神格夺取出来，不然的话即使是被束缚，对方发怒起来，他也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用尽办法去报复。 他并不想挑战巨人们的耐心。 为此他在冥界找了不少的植物，必要的时候，这些植物会帮他很大的一个忙。 等安排做好了，他也大概顺着路线又回到了这里，只不过因为周围地形的变化，其实他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不需要宙斯他们有意地指引，克洛诺斯已经来到了附近。 他察觉到了禁锢巨人的这个山顶有了变化，只不过因为即将能完成的事情而欣喜不已，他对此并没有在意，毕竟两次冥界地动，都改变了不少冥界的地势。 他想办法叫出了百臂巨人，与对方简单聊了几句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把你们救出来，只不过我没有试过，所以现在其实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样吧，我先在你身上做实验，要是完成了，那么我们再把其他人救出来如何。” 这个时候百臂巨人已经意识到克洛诺斯真的是在撒谎了，宙斯救人的时候根本不是针对哪一个人，只要破坏底下乌拉诺斯留下的力量，没有了那束缚的力量的话自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而现在克洛诺斯说的却是先救一个再救其他人，光是听就知道不对劲了。 但是一向头脑简单的百臂巨人居然能沉得住气：“那就麻烦你了，我们保证，等我们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一定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时候克洛诺斯还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而躲在一旁的萨维斯和波塞冬交换了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第49章 克洛诺斯被按倒在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他将用冥界的很多黑暗植物制作成的药刺入百臂巨人其中一条手臂的时候对方几乎是失去意识，能让巨人神祇失去意识，足以证明这些东西有多么可怕。 克洛诺斯很清楚想要夺取对方的神格，只在一瞬间就足够了，只不过他刚刚才动手，便被按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他脸色十分不好看，并且他能够感觉到按着他的那双手臂在源源不绝地汲取他的力量，百臂巨人看上去怒不可遏，但是居然没有在一瞬间杀掉他。 “他当然有事。”按着他的巨人笑道，“但是我没事啊。” 克洛诺斯这才注意到按着他的巨人已经站到了山顶上，对于被束缚起来的巨人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是事情，他们既然走上来了，那么就只能证明…… “你们的束缚居然结束了，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疯狂地叫喊着，却因为被百臂巨人夺取掉自己的力量而渐渐变得难受起来。 这是他自诞生之后就没体验到过的感觉正在笼罩着他，他颤抖着想要挣脱对方的禁锢，然而乌拉诺斯的忌惮不是没有道理的，哪怕他用什么办法也没能让从百臂巨人手下逃脱。 “克洛诺斯，想要我们的神格，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话的不是百臂巨人，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旁的独眼巨人，哈迪斯等人放出来的人不仅仅是他们，更多被乌拉诺斯囚禁在里面的神祇壹以及怪物都被放了出来，不过庆幸的是他们还记得之前答应过萨维斯等人的话，所以此时此刻在冥界的他们显得格外“温和”，但是面对对他们神格虎视眈眈的克洛诺斯，谁都没有好脸色。 “听说你的神格有一半已经没有了，剩下来的那一半给我如何。”百臂巨人大吼一声，数只手臂中的一只眼看着就带着暗红色的光芒刺入克洛诺斯的腹部，可是就在这个是，克洛诺斯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他整个人燃起火焰，那火焰居然烧得百臂巨人的手瞬间焦黑，饶是百臂巨人也不由得惊恐地叫了一声，放开了克洛诺斯。 那一团火焰裹挟着重伤的克洛诺斯，居然直接撞向灰暗的天空，这里并不是入口处，从冥界灰暗的“天空”直接撞出去，可见克洛诺斯那一瞬间所爆发的神力有多么巨大。 与此同时，整个灰暗的天空露出了点点光芒，这属于大地上的光芒从地面渗入冥界的时候，萨维斯听到整个冥界的生物都在哭泣，连带那些死去的亡魂，都在惊慌失措。 冥界与大地的交接被强硬撕开，原本只应该洒在大地上的阳光渗入冥界，对于常年居住在黑暗并且习惯了死亡的生物们在斑驳的广点下发出恐惧而慌张的呻/吟——它们大多数都没有见过这神奇的阳光，并且他们讨厌这些阳光。 点点细碎的阳光的出现让整个冥界大乱起来，不过因为这里本身就充满了亡魂的哭声以及动物们对死亡的同类的吼声，所以倒是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克洛诺斯居然有这个力量强行从冥界冲出去。”波塞冬看着头顶上的天空，惊讶地喃喃自语，“如果这里不是冥界，我会以为他一下子就从海底冲出去了。” “毕竟当年他也曾经将乌拉诺斯赶回天上，就算毁掉一半的神格，爆发起来还是有和我们拼一拼的能力的。”哈迪斯说道，他一直注意着萨维斯的神情，看着萨维斯的神色不对劲但是还是对自己眨眼表示不要在这里讨论的时候，他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不过他之前被我夺走一部分的神格，刚刚又受到重创，而且还出乎我们意外地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挣脱，日后他就算神格恢复，也力量也不可能恢复过来了。” 克洛诺斯最后用的手段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能伤到和自己有着差不多力量神祇的火焰燃烧起来所需要的神力绝对不是一点点就可以了的，克洛诺斯虽然离开了冥界，但是他受到的伤太重，已经永远不可能恢复了。 “日后他只能在大地中逃亡，避免被我们找到了。”赫拉对此松了一口气，“只要我们能把提坦解决掉就能把乱糟糟的情况稳定下来，可是那群提坦的武器，天啊我实在是没见过那么强大的武器。” 这是萨维斯教她说的话，让她一定要瞅准机会在独眼巨人面前提起提坦武器的事情，虽然她不大明白为什么，但是一直以来的相处让她十分相信萨维斯，所以她便趁着这个机会提起了。 没想到百臂巨人还没说话，一旁的独眼巨人倒是先把唯一的一只眼睛眯起来了：“你说什么武器？很厉害吗？” 赫拉看了眼萨维斯，见对方对自己露出鼓励的笑容，便装作十分头疼的样子：“是啊，提坦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造了奇怪的武器，那些武器刺到神祇的身体里面会让他们十分疼痛，就像是灵魂被刀子缓缓地切割的感觉，并且伤口很难恢复，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人，居然能制造这么厉害的武器出来。” “你们有拿到其中一两件吗？”巨人眯起眼睛说道。 “有。”萨维斯将之前他们拿到的武器递到巨人面前，“就是这些。” 巨人将武器接过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半晌之后冷笑一声：“你们把这些也称之为‘厉害的武器‘？”他用指尖弹了下武器的顶端，那尖锐的武器很快就碎成了粉末，“能重复制作的东西，都不是最好的。” 萨维斯按住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波塞冬，十分好奇地问：“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些其实算不上武器？” “吗，勉强能说是武器，但是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家伙，之前我曾经答应过你要是你能把我从这里放出来，我就给你制作一些武器，这冥界有不少我喜欢的材料，只不过我需要一些火焰，这些火焰需要能够把最坚硬的岩石在最短的时间内烧成灰烬，遇到水不容易熄灭并且虽然燃烧但是热度却不炽热，如果你们能给我找来这样的火焰，那么我将为你们打造独一无二的武器。” “我记得有一位掌控火焰的神祇，在他那里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火焰。”萨维斯双手抱胸说道，“而且哈迪斯他的姐姐也能帮忙，我很期待你的成果。”他指着高山，“整个冥界，只要是你想要拿走的都可以拿走，不需要顾虑太多。” 萨维斯说出的话就代表了冥界的态度，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哪怕巨人想要带走被禁锢在冥河中的亡魂都是没关系的。 波塞冬和宙斯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冥界无主的世界，萨维斯有什么凭仗能说出冥界所有的东西任由巨人带走这样的话？ 是因为不知道冥界的情况，还是因为直到冥界的情况但是笃定自己说出的话绝对没问题所以才会这样说？ “萨维斯……”波塞冬想出声提醒萨维斯这种保证不能乱说，万一到时候独眼巨人看中的东西带不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然而他还没说什么，便看到萨维斯对着他淡淡一笑，看上去不像是不知道冥界的情况的样子，于是他便只能闭上了嘴巴。 独眼巨人很快就叫上自己的兄弟在冥界中寻找他所需要的东西，冥界有不少宝藏，这么多年没有人成功带出去，巨人虽然不知道萨维斯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就是莫名相信了萨维斯的话。 不过他也告诉萨维斯，他制作武器需要时间并且他每制作一样武器便只会有一种，不可能有同样的存在，同时，他需要的时间也会比较长。 萨维斯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在巨人们翻遍整个冥界的同时，他和哈迪斯也带着几位神祇回到了冥河边缘。 “以后我和哈迪斯会常住冥界。”他坐下来之后就说了这一句话。 波塞冬最先开始皱眉反对：“这里好黑乎乎的一片看上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还不如跟着我到海里面去呢，萨维斯自己喜欢水，哪个地方比住在水里面束缚。” “乖，”萨维斯像是对待孩子一样掐了下波塞冬的脸颊，还没等他跳起来，就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冥河。 “萨维斯！”赫拉慌张地叫了起来，“萨维斯，哦，哈迪斯快点想办法把他拉上来，冥河……” 她的话还说完，便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从水中冒了上来。 那笑嘻嘻的面容，正是刚刚跳下去的萨维斯。 “这就是以后我们常住冥界的原因，赫拉，很抱歉，我和哈迪斯以后都要留在冥界了。” 宙斯瞪大了眼睛看着水中的人，良久才不可置信地轻声呢喃：“冥王神格？” 第50章 能束缚神祇并且使其不能挣脱的冥河却任由萨维斯在里面来去自如，说是因为萨维斯的诞生自海洋，他们绝对不相信。 波塞冬还是亲近海洋的神祇呢，但是也没见他敢将手伸到里面去，哪怕是阿芙洛狄忒来到这里，也绝对不敢靠近冥河，眼下萨维斯却在冥河之中来去自如，并且联想到他刚刚对巨人们许下的承诺，这让宙斯骤然想到了当年所有神祇遍寻不着的神格。 掌控整个冥界的冥王神格，萨维斯的神格本身也被毁过一次，如今若是得到新的神格的话，正好弥补了失去神格的空缺。 可是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宙斯看了眼神萨维斯，眼中闪过些许的疑惑。 萨维斯这时候走上了岸，他身上十分干爽，没有任何的水残留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底下的亡魂安静地在河底挣扎，没有一个敢对他下手。 波塞冬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日后你留在海洋，我和哈迪斯留在冥界，不好吗？”萨维斯笑着说道，“冥界没有之前我们想象的那么恐怖，也没有那么乏味。” “因为神格的关系吗？”波塞冬好奇地问，“萨维斯，你拿到了冥王神格？” “不是我的神格。”萨维斯指着哈迪斯，“是哈迪斯的，我们也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伴随着哈迪斯出生的便是冥王神格，之前很多神奇来到冥界对此都遍寻不着，没想到神格会随着哈迪斯的出生而出现。” 也就是说其实在哈迪斯出生之前根本没有冥王神格这回事，枉费这些神奇来来回回在这里找了那么多年。 可是冥界早在哈迪斯出生前就存在了才对——想到这里，很多人下意识一顿，哈迪斯自出生就被吞下去了，他们还真的没有把握能说出哈迪斯和冥界到底是不是同时出现的。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冥界的环境。”波塞冬皱着眉看着四周，表示自己对这里的环境十分不满意，“我还是觉得海洋好。” “你要是让赫拉来评价的话，那么她肯定既不喜欢海洋也不喜欢冥界，”萨维斯指着赫拉说道，“放心吧，我和哈迪斯仔细商量过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这里，我们也不会决定留在这里的，出来之后才发现，其实那个环境对我的影响很大，毕竟我一出生就处在那样的环境，以后也希望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住着。”萨维斯靠在哈迪斯的身边，“偶尔会跑到地上去看看，顺便看看你们的情况，要是想犯懒了就回到这里来。” 宙斯听着他们源源不绝地聊天，心中原本升起的敌意正在缓缓褪去。 这一年多来因为萨维斯的举动他确实在心中产生了不少不满，不过这些不满在萨维斯说出自己日后的打算的时候也渐渐消失了。 有能力又如何，留在冥界那就注定和他没有牵扯，哪怕他们把冥界改造成另一个样子也不关他的事。 萨维斯注意到了宙斯的表情变化，他甚至能够准确把握到宙斯的内心变化。 与两位兄长不同，宙斯对于自己的地位十分在乎，之前短暂的相处他就已经看出宙斯的性格了，他并非是不敢对抗宙斯，因为身上有乌拉诺斯的祝福，性格上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乌拉诺斯的力量的影响，他连克洛诺斯都不怕，更别说害怕宙斯了。 只不过着这三兄弟目前其实还算是和睦，赫斯提亚之前也曾经对他说过自己对宙斯的渐渐改观，所以说他会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其实也有让宙斯放心的意思。 把哈迪斯和波塞冬的去向定死，更利于他们三兄弟日后一起对抗提坦们。 “等到他们找到适合的材料之后，你们先跟着他们回去，宙斯不能离开太久，我和哈迪斯在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做，很快就去找你们，记住，在他们打造武器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萨维斯叮嘱道。 他们将百臂巨人放出来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百臂巨人虽然的答应了为他们制造武器，但是并没有答应帮助他们，武器制造完成之后，这些从地底被放出来的“怪物”们将会走向大地，在大地中生活。 经过克洛诺斯的事情之后，他们很少有人想着再去奥林匹斯，离开冥界大概就是他们唯一的梦想了。 巨人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萨维斯用地上的植物在冥河上架起一座桥，让他们从冥河的上层垮了过了，不过这个方法也就只有萨维斯和哈迪斯能用，在没有他们的允许之下任何打算从冥河进入或者离开冥界的人都会被河水拉进来，当然，克洛诺斯那种特殊的离开方法并不能算在其中。 波塞冬和赫拉和明显不舍得两人，离开的时候欲言又止，似乎想劝着他们跟着一起离开。 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萨维斯才拉着哈迪斯走回之前的高山附近，关着巨人的深渊已经消失，土地地动填平上来，变成了一个平原，上面很快就被很多动物当做新出现的土地，很多动物都走到了上面寻找休息的地方。 “冥界这个情况不对劲。”还没等萨维斯说话，哈迪斯已经说出了萨维斯的担忧。 “是的。”萨维斯抿唇，“克洛诺斯离开时候打破了冥界和人界的连接，这些阳光从缝隙中洒落下来，对冥界的植物和动物危害很大，它们从来没见过阳光。” 而且阳光也不应该出现在冥界。 哈迪斯抬头：“继续放任下去，这些缝隙只会越来越大。” “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些缝隙填补起来。”萨维斯有些苦恼地说，“可是哈迪斯，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哈迪斯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这些阳光照射下来给这些动植物带来多大的危害，再不想办法的话……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愣是看到那缝隙变大了不少，明亮的阳光从中间飘洒下来，将灰暗的冥界照亮。 于此同时，冥界中的嘈杂声变得更大了一些。 动物的，亡魂的，甚至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亡魂的——不过哈迪斯不知道那算是对于再次见到阳光的兴奋还是因为对于阳光的厌恶。 冥界不应该存在阳光，那是独属于大地以及天空的，死者在死去的那一刻就被剥夺了接触阳光的权利，一旦阳光照射到冥界，冥界就不能算是冥界了，这个世界应该是黑暗并且充满着死亡的气息，而不是明亮切透露着活力的。 “这些是由神力造成的，那么，能不能用神力来填补它们呢？”他呢喃自语，想了一会儿，告诉萨维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试试看。” “哈迪斯？”萨维斯没来得及阻止对方，便看到对方忽然就出现在半空中。 他看到哈迪斯的手中出现了一些黑色的东西，那黑色的东西在哈迪斯的控制下渐渐分散开来，如同倒着下的细雨，纷纷往透露着点点缝隙的天空而去。 那些黑色的“雨水”落入天空之后很快就把那些从缝隙中渗进来的光芒给吞噬了进去，萨维斯仰着头，后来又嫌弃这样太麻烦干脆就躺了下来，看着天空的缝隙在渐渐变小，最后消失。 哈迪斯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在附近逛了好几圈，仔细检查着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萨维斯的眼睛随着他打转，虽然看到了不少遗漏的地方，也看到了不少被“修补”之后又出现变化的地方，但是他只是微笑着看哈迪斯忙碌，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哈迪斯也没有烦躁，就这样细细地检查着周围的情况。 “小家伙的能力不错。”有人在短短的一瞬间出现，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萨维斯侧过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塔尔塔洛斯正坐在他的旁边，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在半空中忙碌的哈迪斯，“冥界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缝隙，虽然以前自己会修补，不过需要的时间非常长，我之前只是因为这个缝隙出现得突然所以打算过来看一下，没想到他自己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冥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吗？”萨维斯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哈迪斯，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在突然出现的塔尔塔洛斯身上。 “偶尔会有，冥界和大地碰撞产生裂缝，阳光会从裂缝中照射进来，这里的生物是无法接触阳光的。”在冥界，只能有死亡，不可能有活力与光明这种事情，“往常冥界会自动修复，不过这次看上去似乎比以前要奇怪不少，克洛诺斯的气息消失了，这是他做的吧？” “恩。”萨维斯点点头，“我们联合巨人设计了他，他重伤出逃，日后应该没有回到奥林匹斯的可能了。” “是吗。”塔尔塔洛斯笑了笑，“你们倒是把他逼急了，他自己大概都没有考虑到后果，就选择了冲出去。”他伸了个懒腰，学着萨维斯的样子躺了下来，“我之前只是注意到你们，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能走到今天的地步，难怪盖亚原本打算帮忙克洛诺斯的，但是最终没有插手。” 萨维斯笑了笑没说话。 也庆幸最后盖亚没有插手，不然的话大概他们都要头痛不已。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们说件事。”塔尔塔洛斯忽然说道。 “您说。”对于塔尔塔洛斯，萨维斯还是比较尊重的。 “等那小家伙回来……哦，他回来了。”塔尔塔洛斯笑意吟吟地看着哈迪斯眨眼之间就来到他们面前，“警觉心不错。”他赞许地笑着。 第51章 “说得好像你想要对我不利似的。”萨维斯伸手把哈迪斯拉到自己的身边，“说吧，到底怎么了？” 哈迪斯才刚刚将冥界上空的缝隙修复好，眼下因为塔尔塔洛斯的出现倒是没能完全放心，他坐在萨维斯的身边，板着脸看着笑眯眯的塔尔塔洛斯。 “我最近越来越困了。”他笑容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想在冥界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不会被人打扰。” “为什么这件事要特地来告诉我们？”萨维斯把头靠在哈迪斯的肩膀上，疑惑地看着他。 “我看中了一个地方，你们把这个地方给我并且保证不会有人打搅我，我给你们囚禁着即将战败的提坦一族你们觉得如何？”塔尔塔洛斯笑道，“虽然我自己能做到，但是冥界的主人已经出现，这里不再是每个神祇都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了，所以我想，我还是告诉你们一声比较好，有冥王和冥后的点头，我想就不会有多少人会来打扰我了。” “你那么肯定宙斯能赢？”萨维斯好奇地问。 “很多事情你们看不明白，但是在我看来却一清二楚。”塔尔塔洛斯说，“你们以为盖亚为什么不愿意插手，她自己也已经看到了‘未来’，其实她不对克洛诺斯动手，已经是她袖手旁观的一个表现了。” 这个他们倒是不知道，不是说盖亚没有煽风点火其实已经算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又变成了她其实早就知道克洛诺斯会敗？ 似乎看明白了他们的疑惑，塔尔塔洛斯轻笑道：“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知道以后的事情的，就像瑞亚没有联合宙斯动手前，所有人都觉得克洛诺斯能够一直统治神祗，很多时候，当‘未来’临近的时候，我们才能知晓一二，所以你们才会觉得盖亚似乎变了又变。” 从一开始拒绝承认宙斯到现在，似乎已经不打算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就连克洛诺斯出事之后也没见她露面，现在看来应该是已经离开冥界了，估计克洛诺斯都不一定能找到她。 “等到日后时间久了，你们也能知道很多‘未来’，”塔尔塔洛斯用手托着下巴说道，“不过现在还是先说说我们的事情。”他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我看上了之前刚刚出现的那个地方，以后就留在那里，你们之前计划把提坦扔到里面去的事情我知道，不过那地方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不足以一直困着他们，你们帮忙的话我可以保证他们不可能从哪里逃出去。” “你是指第五条河下陷之后出现的那个地方？”萨维斯想了想问道。 “我对那里的环境很满意。”塔尔塔洛斯笑眯眯地说道，“我刚刚去逛了一圈，如果你们同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虽说按照他的力量想要将那个地方占为己有的话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毕竟如今冥界出现了主宰者，他生性不喜欢麻烦，尤其是近些年更是懒得动弹，虽然不知道日后冥界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么做总是没错的。 “哈迪斯，你觉得呢？”萨维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转头询问道。 “我会把那片区域保护起来，不会有人轻易闯进去。”哈迪斯淡淡地说道。 塔尔塔洛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最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你们了。” 总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打着呵欠消失了。 “我很少看到有一个神祇每天都处于犯困的时候。”萨维斯对哈迪斯说道。 “卡俄斯当年也是睡着睡着就没有再醒过来，”不是死去，而是就这样沉睡着，能找到卡俄斯的人说卡俄斯其实还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变化，但是他就是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不愿意苏醒。 塔尔塔洛斯估计会成为继卡俄斯之后又一个长眠不醒的神祇吧。 “你刚刚修复那些缝隙，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等到塔尔塔洛斯离开之后，萨维斯才有空询问哈迪斯他的情况。 哈迪斯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我想，我更加明白拥有这个神格的我需要做些什么了。” 萨维斯能隐隐察觉到哈迪斯的变化，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哈迪斯的变化越大，证明他被压抑的东西正在渐渐恢复，用不了多久，冥王神格会完全复苏，这个冥界将会迎来它的另一个统治者。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还需要去把宙斯的事情解决。” 独眼巨人带走了冥界很多珍宝，不过那些东西在冥界其实很多，大多数被埋在了地底，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萨维斯却对如今的冥界一清二楚，对于独眼巨人拿走的东西，他眼睛眨也不眨。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做出那些武器，这里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过去？” 哈迪斯自然是对萨维斯言听计从的。 于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大地上。 驻地里面一片平静，瑞亚许久不见哈迪斯，倒是十分想念她，虽然不至于拉着哈迪斯问长问短，但也柔声与哈迪斯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而因为哈迪斯的关系，原本关系并不好的萨维斯和瑞亚好歹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甚至偶尔还能聊聊天了。 萨维斯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就了解了最近发生的一切。 宙斯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提坦们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之前萨维斯一通捣乱使得他们需要一番时间来养伤，冥界里没有时间的流动，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人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之前瑞亚还在紧张着，等到宙斯回来之后才放心下来。 独眼巨人被瑞亚安置在隐秘的地方，除了几个百臂巨人帮忙他制作武器，其他从冥界上来的“怪物”都已经离开，他们看会在大地生活，并不打算回到奥林匹斯，也不打算参与这一场战争。 赫斯提亚与普罗米修斯亲自为他控火，但是也仅仅是他们能靠近独眼巨人，其他人并不知道瑞亚到底把他们安置在了哪里。 宙斯回来之后没有对提坦一族发动攻击，但是却没有漏掉对哪里的关注，提坦一族正在休养，但是他们这边其实损伤不大，所以他并不打算就等着对方来找他。 波塞冬这一次留在了陆地上，没有再去给俄刻阿诺斯找麻烦，宙斯部署命令的时候并没有避开他，并且还将哈迪斯请了过去询问他的意见。 萨维斯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成功了，对于宙斯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警惕自己的兄弟而是想办法将麻烦的提坦一族全部处理掉。 所以这一次是他主动发起了进攻。 哈迪斯与波塞冬必定会随着他上战场，分别指挥不同的神祇迎战。 以前只是宙斯一个人还好，多了波塞冬和哈迪斯之后每个人的进攻方式都不同，倒是让对方头疼了很久，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后来渐渐察觉到这三个兄弟对战的手法已经越来越犀利，越来越让他们琢磨不透。 他们居然利用每一次作战的机会不断地汲取经验然后迅速成长。 提坦能感觉到三兄弟的变化，萨维斯这边自然也能感觉到，对于他来说，最头疼的就是以前就不爱说话的哈迪斯现在话更少了，庆幸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哈迪斯只需要动动眉毛他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但是对于性格活泼的他来说，没有陪他说话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提坦们制造的武器不仅仅对别的神祇有效，留在这三兄弟身上的伤口也同样十分难处理，萨维斯每次看着都觉得痛，偏偏哈迪斯越发沉默，问他什么就点头摇头，察觉出萨维斯发怒就吻一下他的唇，那亲昵的举动能把萨维斯的所有火气全部灭掉。 “以前就沉默寡言。”萨维斯一边给哈迪斯处理伤口，重复着一年来他说得最多的话，“现在根本就不说话了。” 赫拉和波塞冬最喜欢看萨维斯找哈迪斯的茬，每次看着萨维斯围着哈迪斯絮絮叨叨总觉得十分好玩，不过一半到后面，哈迪斯总有办法让萨维斯消化，这消火的过程总让两个看热闹的人闹个大红脸。 波塞冬也变了不少，最明显的就是以前他过于活泼并且很多事情自己拿不定注意，如今整个人都成熟了很多，不过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他对每个人都比较亲切，脾气还算不错，真的惹他发怒的话他又会直接大打出手。 而宙斯比起以前，整个人看上去更为沉默了不少，他的沉默和哈迪斯不同，哈迪斯是明明听着萨维斯说话却很少吭声，不过时不时会对萨维斯做一些小动作表示自己正在听，而宙斯更是时候看上去是在出神，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对下一次的战斗进行思考以及部署。 他变得更成熟更有魅力，也让神祇们更为相信他了。 第52章 就在三位男神的变化日益明显的时候，独眼巨人带着新做好的武器来到了宙斯等人的面前。 他交出来的武器只有几件，却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及一大堆的材料。 “这是……”宙斯接过独眼巨人交给他的长矛，眼中有些疑惑。 仅仅从外观来看，这把长矛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他能想到的顶多就和提坦那边一样刺入神祇的身体会给人造成极大的痛苦，然而看着巨人仅有的那一只眼睛里面闪烁的得意的光芒，他又有些犹豫了。 “它会是最适合你的武器。”巨人笃定地说道。 宙斯拿着武器，想了想，将神力注入其中，长矛顶端忽然发出“滋滋”的响声，听上去有些奇怪。 然而对于宙斯来说，当武器开始“活”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这把武器特殊在哪里。 他将长矛举起，直指天空。 磅礴的神力从他身上倾斜来开，不少神祇因为这突然爆发的神力产生的威压而顿住，心里竟有一瞬间的颤栗，澎湃的力量倾泻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顿住，然后折了回来，从长矛的底端往上而去，直冲天际。 天际响起轰鸣的雷声，天空瞬间黑了一大半，墨色的乌云在不安地翻滚着，一层一层的闪电夹杂在其中。 不一会儿雷声越来越大，闪电划破天际将一半的夜空照亮，那狭长的闪电从天上劈下，落入宙斯高举的武器之中。 萨维斯眼皮子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哈迪斯拉到身边。 闪电在长矛顶端绕了一圈，然后顺着宙斯的指引落入小岛周围的海水上。 天际落下的闪电在碰触海水的瞬间就发出强大的轰鸣声，浅谈的海水被硬生生炸开，不少水里的碎石都被炸开，就连他们站着的小岛要不是有神祇的保护，恐怕会在瞬间被炸成碎片。 那原本只出现在天际的闪电经由宙斯的长矛的引导之后，似乎力量更为强大了一些。 原本不满的心情终于没有了阴霾，独眼巨人看着自己做出的武器在宙斯手上能发挥这样的力量也十分满意，他将第二把武器交给了波塞冬。 那是一把三叉戟。 波塞冬接过武器的一瞬间，一股温和的力量便散发出来，他将三叉戟直指还在翻滚的海水，之间之前还汹涌的海面很快就平息下来。 萨维斯靠近哈迪斯说：“有这个武器在，波塞冬已经能从俄刻阿诺斯手中将海洋夺过来了。”波塞冬本身就亲近海洋，有了这把武器，掌控海水似乎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独眼巨人很满意自己制作的武器全都发挥了效果，他拿出第三件武器，交给哈迪斯。 因为长矛和三叉戟的力量都强大得可怕，所以很多人都在期待他的第三件物品。 只是没想到这第三件物品不是拿在手上的，看上去……更像是穿着用的衣物。 哈迪斯沉默地接过来，按照萨维斯对这家伙的了解，哪怕对手上的东西一无所知，他应该也不会询问对方应该要要怎么做而是自己沉默地研究着，不过他很好奇哈迪斯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个武器的正确使用方法。 倒是赫拉对这个很好奇，她疑惑地问：“这个是拿来干什么的？” 巨人还没回答，之间哈迪斯将那东西往上一抛，东西落下之后接触到他的头顶，很快，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哎？”萨维斯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 可是刚刚站着哈迪斯的地方却什么也捞不到。 “隐形？”他有些惊讶地说道。 周围没有回应，似乎哈迪斯已经消失在这里，就连他们使用神力都没能找出哈迪斯到底在哪里。 “哈迪斯，可以出来了。”萨维斯双手抱胸，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四处寻找，而是看着之前哈迪斯消失的地方。 众人看得惊讶，却没想到当哈迪斯拿掉头盔之后，真的出现在了之前所站的地方，也就是说，虽然萨维斯伸手过去什么都没捞到，但是哈迪斯确实是站在原地哪儿也没去。 “这个盔甲，不仅仅能隐藏身形，加上神力的话，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站在你面前，伸手也什么都摸不到对吧？”他拽着哈迪斯的胳膊，将他手上的东西拿到手里去研究。 只不过独眼巨人做出来的东西确实很精细，萨维斯对此一窍不通，所以哪怕将头盔来来去去折腾也没能搞明白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哈迪斯只是简单地点头算是回答萨维斯的话，只不过，隐藏身形这种事很多神祇都能办到，虽然说就算站在面前都无法碰到人是有些让人羡慕，但是！ “能拿来做什么呢？”德墨忒尔有些苦恼地看着萨维斯手上的东西，“哈迪斯自己就能隐身，虽然做不到带上头盔这一地步，可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有点想不明白。” “这得看你们打算把它用在哪个方面，相信我，有一天你们会用得上它的。”巨人笑了笑，拿出第四样东西交给了萨维斯。 但是那算不上武器，那东西看上去更像是权杖。 “这是……”萨维斯接过权杖，“给我的？” “恩，这是突发奇想打造的，其实权杖这种东西不应该由我来做，但是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成功了，既然做出来了就想着拿来给你，毕竟小家伙如果不是你找人来帮忙，恐怕我们现在不是一直被关着就是被克洛诺斯暗算了。”独眼巨人笑了笑，“虽然是我自己制作的东西但是也不见得我就能用，很多时候我能打造出强大的武器，但是都不会在我手上发挥作用，所以我无法告诉你那是拿来干什么的。”巨人歉意地笑了笑，“不过我想，以后它总能给你帮助的。” 在克洛诺斯统治的时代，权杖渐渐成为神祇们权利和地位的象征，并且不是每一位神祇都能拥有权杖，据他所知，拥有权杖的神祇不超过十位，女神之中只有倪克斯生来便手握权杖，连带盖亚都没有这东西。 生来携带和后天打造的虽然不同，但是但凡权杖都不是轻易会出现的，巨人能够制造出这样一柄权杖，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过很可惜，权杖似乎并不认可萨维斯，在巨人将其交到萨维的手中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就如同精细雕刻的木头，虽然好看，但是毕竟是死物。 萨维斯还是笑着把它收了起来。 巨人还将两把弓箭交给了宙斯，将一顶王冠交给萨维斯。 至此，他从冥界带出来的东西做出来的成品便全部交出来了：“那么再见了小家伙们，我该走了。”他笑着说道。 完成对萨维斯的承诺，他将和他的兄弟们离开这里，在大地上生活。 宙斯等人送走了几位巨人，之后没多久，哈迪斯便对他的兄弟们说，他想他找到这个头盔的使用方法了。 “是什么？”波斯东对于这种事从来反应迅速。 哈迪斯沉默不语，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那是提坦一族生活的地方。 波塞冬双眼发亮，但是却没等到哈迪斯的后续。 萨维斯对此十分无奈，只能代替哈迪斯开口。 “哈迪斯的意思是说，利用这个头盔，他能进去提坦所居住的地方，趁机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毁掉，在他们没来得及重新制造的时候我们就能发起进攻了。”有了这个盔甲的帮忙，哈迪斯能够如同进入无人之地一般，他的神力越强，就更能隐藏自己的气息，根本不会被对方发觉自己曾经去过那里。 “如果是自己隐身过去，其实还是会有被发现的危险，如果这个头盔真的如同我们想的那样，那么就好办了。”赫拉笑道，“不过为了哈迪斯的安全着想，我想我们还是现在这里给他试试，哈迪斯，你带上头盔之后让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用神力把你找出来。”并且他们还想尝试一下这个头盔的隐形时间到底是多久。 哈迪斯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很快就带上了头盔。 一眨眼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兄弟姐妹们用尽一切办法，波塞冬一个人就能折腾得天翻地覆，然而他们还是没能找到哈迪斯。 倒是萨维斯一直坐在原地动也没动，等到赫拉等人空闲下来疑惑地凑到他的身边问他为什么不一起来的时候，他笑眯眯地看着赫拉：“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啊。” “啊？” 萨维斯指着不远的一颗树：“在那里。”他刚刚说完，只见哈迪斯之际摘掉了头盔，就在树下出现。 德墨忒尔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刚刚可没跟着我们一起找，你是怎么发现的？” 萨维斯神秘地笑道：“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他，不过这办法也就我有，那边的人学不会，他们要是学会了就糟糕了。” 哈迪斯走到萨维斯身边坐下，淡淡地对他的兄弟姐妹说：“只要神力不枯竭，就能一直隐身，谁也发现不了。”除了他身边这位。 第53章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对提坦下手的时候，一个意外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已经回到奥林匹斯的瑞亚传来信息，奥林匹斯被一个怪物袭击，她自己都无法抵抗那个怪物。 消息传到宙斯这边的时候奥林匹斯已经毁掉了一大半，就连瑞亚都没能阻止怪物的肆虐，只能发信息给宙斯求助。 宙斯对奥林匹斯极为重视，一向沉稳的他收到瑞亚的信息之后居然脸色都变了又变。 “母亲只是一位女神，很多时候对抗不了天生凶性的男神。”哈迪斯一把抓住宙斯的肩膀说道，他那低沉并且带着冷意的的声音几乎是兜头浇了宙斯一大桶的冰水，让宙斯冷静下来，“母亲对付不了不对代表你不行。” 神祇繁衍至今，无数的神祇诞生，有那么一些神祇天生带着凶性喜欢作恶，克洛诺斯统治世界的时候没少被这些神祇们搅得头痛，不说别人，就说倪克斯女神，天生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她未必喜欢权势但是她喜欢给别人找麻烦，基本上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怂恿她生下的那些孩子去给克洛诺斯找麻烦。 偏偏很多生来凶恶的神祇不能被杀死。 就如同世界上不仅仅要有光明和黑暗一样，善与恶也需要同样存在，而且说句实话，基本上没有哪一位神祇是天生就带着善意，就连诸神的母亲盖亚在发怒的时候也会让人退避三舍。 “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母亲无法解决你却不一定就会被压制。”赫斯提亚拍了拍宙斯的肩膀，“需要我们和你一起去吗？” “不，”宙斯在兄弟姐妹的安抚下这才缓过来，是了，他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连瑞亚都要发信息求助的话，那么那个凶恶的怪物大概谁也对付不了了，可是他母亲是一位女神，很多事情男神能轻易解决，但是女神却不见得能办到，想到这里，宙斯松了一口气，“你们留在这里，按照之前我们商量的去做，我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边的事情最好速战速决。” 宙斯很快就离开了，按照他的速度，不用多久他就能回到奥林匹斯，而这边的计划依旧没有缓下来。 虽然宙斯离开，但是有哈迪斯和波塞冬在，这里就不会乱。 “让哈迪斯先去毁掉他们的武器。”萨维斯说道，“到时候我们收到信息就发起攻击，不能让他们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为了以防万一，虽有跟随宙斯而来的神祇都会出手，尽可能争取在短暂的时间内取胜。 萨维斯也打算跟着上战场。 自从他们来到这里至今，基本上哈迪斯都不会允许他参与这些事，他所做的无非是等待哈迪斯回来之后看看哈迪斯有没有事，如果没事就会松一口气，但是要是有事的话，他就会忙上忙下。 这一次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虽然他们知道巨人送给哈迪斯的盔甲十分厉害，但是对于萨维斯来说，就算是他自己也同意的，可是哈迪斯去做还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他不打算等在后面，而是要跟着一起出去。 “我要在你回来的第一时间知道你的情况。”他对哈迪斯说，说的时候还有些咬牙切齿，“虽然来这里帮忙是我怂恿你的，但是到了今天我实在是后悔，早知道就一直呆在冥界不出来了。” 当初哈迪斯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费了多大的心思保护他，除去要拼命离开这个世界那会儿，其他情况下哈迪斯根本就没受过伤，如今来这里没多久，哈迪斯几乎全身都伤了一遍，虽然对于哈迪斯这种实力强大的神祇来说那种上不过一会儿就能治好，可是萨维斯却看得心疼，提坦的武器刺在身上可是实打实的痛，就算哈迪斯对此也不能避免。 “先说好啊这次你再阻止我的话我就带着你回冥界再也不让你出来了。”回到冥界之后这片土地会发生什么事情跟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萨维斯对此实在是后悔，他本来是性格活跃并且基本上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的人，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哈迪斯受过的伤还是让他十分伤心以及后怕，居然萌生了回冥界的心思。 哈迪斯知道他是过于着急，所以便只能点头同意他跟着赫拉等人：“照顾好自己。”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萨维斯轻轻“哼”了一声，将头埋在哈迪斯的胸口懒得理会他。 自从经过战争的洗礼，哈迪斯变得越来越成熟之后，好像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出现变化了，以前是他迁就哈迪斯，现在似乎变成了哈迪斯迁就他，不过两个人对这样的相处方式并不排斥，也就没有可以去改变些什么。 “行了行了，别亲热了。”赫拉来找这两个人的时候看到这场景，无奈地笑道，“宙斯的信息过来了，说是奥林匹斯那边有些麻烦，让我们不用等他。” “连宙斯也绊住手脚了吗？”萨维斯靠在哈迪斯的胸口有些意外地问，“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传过来的信息上没有说明是怎么回事，不过宙斯说他和母亲两个人就能解决了，不用我们刻意赶过去。”赫拉说道。 “宙斯虽然喜欢逞强，但是他不会拿奥林匹斯的安全开玩笑。”萨维斯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最好赶紧行动，尽可能早点回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这也正是赫拉想要说的。 他们很快敲定了进攻的时间，从第二天开始，每到入夜时分，哈迪斯就会带着盔甲先去提坦一族所住的地方逛一圈看看情况，虽然很多神祇不需要睡眠，但是提坦一族的驻地并不是所有人都不需要睡觉。 有的人在夜晚警惕心更强，也有人在夜晚就没有警惕心了。 等到第四天入夜的时候，他就会去破坏提坦们的武器，等到他发出信息的时候，就是他们进攻的时候。 事实上，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哈迪斯从提坦驻地回来就表示计划可以提前一天：“他们很多人的伤口渐渐养好了，会在近期展开大规模的进攻。”而那个时候，必定是提坦一族最为警惕的时候。 “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商量一下情况。”其实这个时候的战争并没有什么需要周密计划的，这个时候两边打起来看到就是谁的神力较为强大，很久很久以后当人类繁盛，人界各种战争发生，萨维斯才感叹道当年他们对战提坦的时候其实有多简单。 当天晚上，哈迪斯就离开了小岛，他和宙斯都不在之后，便只有波塞冬在发号施令，赫斯提亚她们毕竟是女神，协助还行，下命令实在不行。 所有人都等待着哈迪斯的传信，萨维斯站在所有神祇的最前面。 这大概是诞生之后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是那么难熬，以前就算在克洛诺斯肚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就算当初为了帮助哈迪斯离开空间的时候受的罪都没觉得难受，可是现在仅仅是等待，就觉得十分难熬。 “萨维斯。”德墨忒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哈迪斯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 “他也不敢有事。”萨维斯轻笑着，“只不过我操心他惯了，他眼下去到那边我就觉得不安心。” “你不相信哈迪斯的能力吗？”赫拉好奇地问。 “不是不相信。”萨维斯轻声说，“只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担心，等到以后你喜欢上别的神祇之后，大概就能体会到这样的心情了。” 赫拉对此十分懵懂，可是看着萨维斯眼中温柔的笑意，却又觉得无比憧憬。 以后我要是喜欢上一位神祇，应该也能想萨维斯和哈迪斯这样吧？她在想心中想到。 半夜，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萨维斯的身影已经许久没有移动了，他就这么站在山顶上看着哈迪斯回来的方向。 就连赫斯提亚都有些疲惫了，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巨大的石头，和她的姐妹们偶尔说几句话，却也打起精神来警惕着四周。 良久，只听萨维斯轻笑一声：“回来了？”她们忙站起来，就见萨维斯朝着空气伸出双手。 哈迪斯摘掉了头盔，另一只手正好落在萨维斯伸出的手上。 萨维斯并没有询问哈迪斯到底有没有办到，而是先仔细检查了哈迪斯的情况，虽然他知道这是多余的，要是哈迪斯受伤那就代表他被发现了，要是他被发现了，那么提坦那边不可能那么安静。 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萨维斯还是需要亲自检查之后才能放心。 波塞冬知道萨维斯的脾气，所以在他检查的时候愣是没敢上前。 “我没事。”哈迪斯亲吻了他的眼角，“不用担心。”他把萨维斯揽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对波塞冬说，“可以开始了。” 波塞冬：“……” 对萨维斯那么温和对他就那么冷言冷语，区别待遇真的没关系吗，他是他弟弟诶！ 虽然心里各种不满哈迪斯的态度，但是好歹他只是在心里小小的不开心了一下，才下了命令开始进攻。 哈迪斯没有休息，只有波塞冬一个人不足以支撑这么庞大的战局，他回来不过是为了让萨维斯放心，在波塞冬带人突袭之后，他很快也带着人离开了。 而萨维斯，就跟在他的身边。 第54章 “害怕吗，萨维斯。”混乱的战场上，波塞冬将敌人一击而死，转而问道，“好像以前我们都没有这样亲自对战那么多人。”以前那些靠神力刺激生长的植物和动物都不算，他们那时候还是站在远处呢，遇到天降流火的时候就会有萨维斯保护潜到水底去，根本就不用担心。 “我是第一次，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说真的，亲自动手的话确实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之前帮主宙斯对这些人下手的时候他确实与这些人对战过几次，可是那时候都是以有目的的，基本上都是打了就跑，或者干脆没打，这一次实打实面对一群人，感觉十分新鲜。 “小心点。”看着萨维斯的兴奋样子，哈迪斯不得不把人拽到自己的身边以防万一，“萨维斯，跟着我。” 波塞冬因为有独眼巨人送的三叉戟，力量上升了一大截，将附近的海洋的水全部调了过来，不过他这样做却又有些弊端，河水可是分不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的，除了波塞冬本人以及身份不尴不尬的海妖萨维斯——在冥界是冥后，在大地上还有个不被海洋承认的神祇这一身份呢——其他人基本上都或多或少被海水殃及。 就连哈迪斯也不例外。 偏偏哈迪斯最讨厌水，基本上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跑到水里面去的，所以眼看着波塞冬用三叉戟在战场上调动海水搅得这里天翻地覆，出于厌恶海水的心态加上他知道这附近有波塞冬在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便带着赫斯提亚往另一边走。 然而赫斯提亚的神力自带火焰的热度，她的力量波及之处基本上都冒起了烟，这样的力量与海水撞在一起，使得海水很快就发热冒烟。 这是以神祇的力量催热的海水，所以一些能力不高的神祇掉进海水的时候，很快就连灵魂都被烫死了。 这样恐怖的力量使得不少神祇都纷纷避让，哈迪斯挑眉看着这两人制造出来的效果，便任由赫斯提亚协助波塞冬。 而另一边，赫拉那如同蛇类的鞭子在人群中四处游走，让不少人闻风丧当，她的鞭子只有一根，一次只能缠住一个人，可是坏就坏在还有个德墨忒尔和她搭档。 与植物亲近的德墨忒尔能够命令大地上所有正在生长的植物，并且改变它们的生长周期、生长状态。 她只需要催动几棵大树成长起来，就能挡住敌人的去路。 不过毕竟是神力催动的，不是神祇所化的形状，这样催长的植物对人类来说也许很麻烦，但是对于其他神祇来说其实十分容易砍掉，或者伸手就能斩断它们，然而只要他们有所停顿，赫拉的鞭子就会随之而至。 而如果赫拉的鞭子还没来，他们就会发现这些植物其实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容易解决。 稍稍不注意就会被那些细长的树枝所缠，能力强一些的还好，能够挣脱这些树枝，能力差的会直接被树枝扔到正散发热气的海水之中。 不少能力不强的提坦们都默默捏了一把冷汗，什么时候女神也那么难以对付了？ 不仅仅女神难以对付，男神就更难应付，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他们的武器不知道被谁用什么手法全部毁掉了，毁得很彻底，谁都修不好，除了几位强大的神祇手中还有武器之外，其他人手上的“幸存”的武器根本不能给这群神祇造成任何的伤害。 “他们差不多应该出来了。”察觉到敌人内部隐隐的换乱，波塞冬收起嬉皮笑脸的心态，手持三叉戟站在高山上，一双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整个人都处于十分警惕的状态，而萨维斯身旁的哈迪斯虽然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只不过他能够感觉到哈迪斯身上隐隐泛起的黑气。 那原本是哈迪斯警惕周围的时候才会散发出去的力量，此时却隐隐萦绕在他的周围，这种在外人看上去不祥的征兆在萨维斯看来却是哈迪斯动真格的表现。 除了上一次在空间的大逃亡，他没有见过哈迪斯对什么事情那么戒备。 随即他自己也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 从提坦内部传来了一阵骚动，更多的人从山里出来，但是他们并不急于进攻，反而与他们相互警惕着，看上去似乎是在警惕着他们会不会扑上去阻止一些什么。 很快就能看到有从山里出来，随着他们越来越近，萨维斯能够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迎面袭来，若不是之前他的直觉使得他警惕起来，他大概会立刻被这股力量按趴下。 这样强大的力量使得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面对震怒的克洛诺斯他都不需要恐惧，提坦之中有谁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居然能让他不得不悄悄动用力量抵抗？而且看哈迪斯和波塞冬的样子，他们似乎也并不敢小看对方。 然而很快，当对方出现的时候，萨维斯就知道为什么了。 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人。 提坦族最强大的十二位提坦，克洛诺斯的兄弟姐妹们全部到齐，各个冷着一张脸不愿意多说，虽然哈迪斯毁掉了他们的武器，可是实力强大的神祇本身就能用神力制造一个自己用得顺手的武器，比如赫拉手上的长鞭便是她的神力所化，所以虽然武器毁掉了，但是他们手上并不是空空的。 “难得他们一次性所有人都到了，虽然我很想说早点解决早点回去，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要小心，除去几个女神也许能力不算强，但是男神单个拎出来都让克洛诺斯收起笑容。”波塞冬晃了晃脑袋，“而且说实话，这些人离开奥林匹斯之后没少相互动手，论经验我们可比不过他们。” “怕了吗。”赫拉站在他的身后，挑起眉毛问道。 “打个几百年我都奉陪。”他将三叉戟往地上狠狠一敲，刹那间整个山顶震动。 也就在这时，天际降下数到闪电，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宙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解决了？”波塞冬看着宙斯问道。 宙斯手持长矛，眉头微锁，回答道：“不算解决，但是暂时没关系了，等解决完这里再说。” 他才刚刚说完，那边已经打过来了。 提坦将哈迪斯没有机会毁掉的武器丢给了别的神祇，而他们使用的则是自己的神力幻化出来的武器。 萨维斯紧跟在哈迪斯的身边，虽然他很想帮忙，但是很显然哈迪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基本上都是还没动手就被哈迪斯解决掉了。 “你专心点。”萨维斯气不打一处来，“别只顾着我，看看你的身后！” 虽然隐形头盔对哈迪斯的帮助很大，并且在战争中他能够隐形，但是那毕竟不似宙斯和波塞冬的武器那样能够使他们的攻击翻倍，哈迪斯要是只顾着自己还好，但他偏偏不放心萨维斯，争着过来帮忙萨维斯把那些想要对他动手的神祇解决掉，这让萨维斯原本就没放下的心更悬了一些。 “把你的头盔戴上，别管我，我又不是什么力量都没有。”萨维斯将哈迪斯狠狠一推，自己一闪身躲过了身后的攻击。 他没有说谎，确实有办法保护自己。 在这个战场已经有不少神祇死去了。 如果他们得到及时的救治那么他们还有复活的机会，而如果没有，那么他们将会前往冥界，萨维斯要利用的便是他们。 他轻轻呢喃了句什么，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上冒出来，那是和冥界相同的黑色。 黑色的雾气四散开来，将半个天空都遮住了，萨维斯冷着脸用手一挥，黑色的雾气化作雨水落下。 这些雨水都神祇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对死去的灵魂却有着束缚的作用。 没有逃脱的机会，被雨水淋到的魂魄在一瞬间就必须听从萨维斯的指令，一眨眼战场上便出现了很多亡魂，这样的场景最开始并没有惊动正在激战中的神祇们，等到很多提坦被亡魂夺走性命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不对劲。 而属于死亡的力量源头其实很容易寻找，所有参战的神祇之中，只有萨维斯身边的死亡气息是最浓郁的。 克利俄斯离开了战场，往萨维斯冲过去。 然而没到一半的时候便莫名其妙被拦了下来。 那是隐身了的哈迪斯。 虽然盔甲并不能让哈迪斯的力量提高，但是战场上没有什么人能看到他确实是让所有人头痛的事情，因为这代表着他的攻击永远出其不意。 克利俄斯被拦了下来，波塞冬和宙斯见此放下了心，但是没等他们放心多久，便看到萨维斯被一个女神缠上了。 那是新月女神。 她有着不输给赫拉的战斗力，并且她的力量并不惧怕死气，萨维斯一边与其对战一边需要控制战场上的亡灵，一时间居然无法奈何她分毫。 之前拦住了克利俄斯的哈迪斯这一回却被克利俄斯绊住了手脚，眼看着新月女神将把萨维斯逼入还冒着烟的海水之中，哈迪斯脱掉了自己的盔甲，一把掐住了克利俄斯：“别拦我。”从他身上骤然出现如夜般的黑色，刹那间向周围铺展而去。 第55章 如果说萨维斯之前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只是控制了周围的死灵，那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如同冥界的环境一样灰暗而充满不祥，从哈迪斯身上爆发出的力量则是如同黑夜般无法见底，并且那蔓延开来的力量充满了刺骨的寒冷，就如同进入了一个冰封的世界，那力量似乎能够把灵魂都冰冻起来。 黑色的力量呈雾气蔓延开来，分成两个方向，一部分下沉一部分上升。 下沉的部分碰到海水的瞬间便将海水服饰干净，并且连周围的植物都没有留下，上升的部分在半空中与萨维斯之前所散发出去的力量混合在一起，一场更大的雨毫无预兆泼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的雨水是透明的，法放眼望去，这场在绿色中跳跃的雨幕其实很好看——如果忽视它们落到地上的时候发出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的话。 宙斯将诸神庇护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冷眼看着提坦们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惊慌失措。 波塞冬是除了萨维斯之外对水最为了解的，当然他们的对面其实还有一对夫妻，这对夫妻是三千海仙女与三千海妖少年的父母，对于水，他们同样十分了解。 只见他们脸色一边，几乎是和波塞冬异口同声：“是冥河的河水。” 只不过他们是惊恐，而波塞冬则是惊讶居多。 把冥河河水从冥界引出来，这河水可是无差别攻击的，除了在上面撑船撑得来去自如的卡隆以及五位创世神，其他神祇见到它都得变脸色。 “他们把哈迪斯惹火了。”波塞冬吹了声口哨，“不过我们动作也得快点，这水可是不分敌我的。” 比起他的那些海水，这种冥河的河水占到一星半点都是让人头痛的事情，他清楚地看到这些水落在地上之后很快就渗入地底，暴雨倾盆而下，地下愣是没有半点湿气。 “很多植物的灵气也不见了，应该是随着冥河的河水被扯到冥界去了。”德墨忒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萨维斯呢？” “刚刚被逼退，现在……哦，他去找哈迪斯了。”波塞冬眼尖地看见新月女神自己都抵挡不住雨水的力量，只能分心给自己添加一层保护，可是她的分心也给了萨维斯有机可乘，只见他狠狠地在新月女神手臂上抓了一下，蕴含着他力量的黑色雾气很快就渗入了对方的身体。 趁着对方分心的同时他冲到了哈迪斯的身边。 “说了让你照顾好自己，眼睛盯着我干什么。”萨维斯一边拉着哈迪斯一边数落着，“你的力量是不是失控了，恩？” “恩。”哈迪斯一手揽着他，一手控制着从他身上蔓延出的黑色，那是强大力量实质化的表现，既然失控了，干脆利用他们继续迎战，“被压制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失控了。” 原本就压制不了他多久的力量随着他日益强大早已经摇摇欲坠，只不过萨维斯“有可能遇险”给了他危机感，一瞬间强大的力量便爆发开来。 于此同时，才安稳没几天的冥界再度发生恐怖的震动。 这场震动让塔尔塔洛斯都睡不下去了，他升到半空中，查看整个冥界的情况。 “冥王的力量失控了。”倪克斯打着呵欠从不远处而来，比起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塔尔塔洛斯看上去则清醒多了，“看来神格的压抑终于消失了，冥界在欢迎它的新主人。” “盖亚诞生的时候大地上都没出现属于她的神殿。”塔尔塔洛斯看着不断变化的地形，很快就注意到一块平原的“领地”在慢慢扩张，他已经知道那里将会被哪里做些什么了。 很快，一座宫殿从平原上拔地而起，冥界地底下埋着大量的财富，这些珍宝因为冥界地形的变化露出了一部分在地面上，此时一些石块自动粉碎之后裹挟着那些裸/露在地面上的珍宝，然后迅速为刚刚诞生的神殿添砖加瓦。 “当年奥林匹斯上的神殿出现的场景，差不多也是这样了。”倪克斯经历过奥林匹斯神殿的建造，此刻看着这座宫殿的出现，眼里露出些许的怀念，“不过我没想到仅仅因为冥王的压抑消失，冥界就会出现这样大的变化。” “主要是哈迪斯在冥界待了不少时间，虽然说神格被压制着，但是冥界已经认同他的存在，所以现在压制他的力量消失了，冥界会立刻感知到，冥界这么多年没有主人了，自然会‘积极’一些，并且哈迪斯的神力应该不仅仅是得到解脱，并且是失控了。”塔尔塔洛斯指着底下开始聚合的河流，“你没发现冥河的河水在沸腾吗，今天被拉进河底的魂灵似乎有点多。” 而且不断有死亡的气息从冥界入口进入，但是那些死去的灵魂没有一个能登上卡隆的船渡过冥河而是直接沉入了河底。 无论生灵死灵，只要是随着那些黑色的雾气进入这里的，都无一例外被拉入了冥河河底，有一些没有力量的很干脆就化为冥河中的一部分。 “冥河很少会吃掉灵魂，”倪克斯饶有兴趣地俯下身看着不远处汇聚成一条大河的冥河，“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吧？” “恩，很多已经没有神力也不再动弹的灵魂都消失了。”塔尔塔洛斯说，“差不多要稳定下来了。” 他话刚刚说完，宫殿已经自动建好，偌大的宫殿周围生长了不少的植物，杂乱无章的冥界居然分出了不少的小道路，冥河由四合一，如今又分出了比之前要小很多的支流，不过哪怕是支流，也不是生灵可以随意跨过的，新出现的宫殿并不如奥林匹斯神殿那般光辉耀眼，这个宫殿在灰色的空间中充满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周围蔓延的植物原本应该给它添加一些生气，然而从塔尔塔洛斯和倪克斯的角度看去，这些植物只是给这座庞大的宫殿添加了荒凉的感觉。 原本塌下的高山多数成了丘陵或者平原，山脉则在远方再度拔起，明明是死亡的国度，可是往下看去却能看到不少种类的植物和不同的动物在冥界的大地上分散，距离宫殿相隔得较远的地方还有几座建筑在若隐若现即将坐落在土地上，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有完整的形态出现了。 与此同时，他们能够感觉到隐隐的排斥力量。 “统治者出现之后看来原本就不容纳生者的冥界如今也不怎么喜欢活着的神祇留在这里了。”得亏他们力量足够强才能顶住冥界着怀着敌意一般的驱逐，换了力量差一些的神祇，要么是被扔出去要么就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宫殿出现之后，整个冥界的变化缓慢了下来，但是却还是可以看到不同的地形在不停地更改。 而大地之上，宙斯将长矛举起：“不能等他们缓过劲来，挡住雨水，继续攻击。” 虽然是冥河的河水，可是毕竟这里不是冥界，只要足够强大，那么就能暂时用力量挡住这些，而且他们看得出来哈迪斯正在极力控制这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 萨维斯一边教训哈迪斯一边帮忙，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是就不具备这些灰蒙蒙的死气的，也只有他们两个是淋了冥河的“雨水”没有任何不适的。 在漫天雨幕之中，宙斯手持长矛从高空引下雷电，他自身力量召唤的雷电经过长矛的引导之后变得更为强大，落在高山之上能瞬间击破最坚硬的石头。 原本因为哈迪斯和萨维斯的力量而变成黑色的天空被一道道闪电划破，刺眼的白光如同在黑幕中撕开一道道裂口，从裂口中挤出，争先恐后落到宙斯的长矛上，又被长矛指引着往不同的方向崩腾而去。 天空雷声轰鸣，即使是波塞冬都能感觉到耳膜的震动以及灵魂的颤动。 那些雷声过于强大，甚至能干扰到神祇。 在萨维斯的协助下哈迪斯终于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从“黑云”中落下的雨水不再无差别攻击，波塞冬手持三叉戟将远方的海水再度引来，与山涧溪水一起汇集成汪洋，一改往常温和的脾气掀起滔天巨浪，眨眼间淹没大半个山腰，正不断往上蔓延。 奥林匹斯的神祇在宙斯的带领下发起了攻击，反观提坦这边，因为大多数武器被毁，又有恐怖的雨水淋在头上，就算动用神力远距离还击都没办法。 “怎么了哈迪斯？”萨维斯看着哈迪斯，哈迪斯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可是看着哈迪斯的样子，似乎比之前更加难受了一些？ 虽然这人现在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是萨维斯在他的身边久了，他哼一声萨维斯就能知道他不对劲。 “自从我身上的压制消失之后，与冥界的联系似乎比以前要深了一些，刚刚只是察觉到冥界地动了，”哈迪斯难得用快语速来说话，不过很快他就又皱起眉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忽然高声对正在激战的宙斯和波塞冬喊道，“宙斯，波塞冬，动作快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萨维斯心下一惊。 哈迪斯用的是“东西”，也就是说他自己都不确定从他们身后来的是什么，但是能让他那么警惕的，必定的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而萨维斯很快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身后来的“东西”身上传递着塔尔塔洛斯的气息，但是塔尔塔洛斯这人又基本上不会离开冥界也不会参与进这些事情来，是与他有关的什么人或者……物来了吗？ 而且还带着巨大的杀气…… 第56章 有哈迪斯的提醒之后，波塞冬和宙斯心下一惊，动作更为迅速了一些。 让哈迪斯喊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对方敌友不清，最害怕的是能来帮助他们的。 “哈迪斯。”萨维斯已经察觉到远方那和冥界十分相似的气息，带着冰冷的、死亡的恶意，他看了眼还在激战的宙斯等人，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快，把冥界通道打开，让宙斯把他们扔到冥界去。” 只要进入冥界，能去哪里就不是提坦能解决的事情了。 冥界现在已经有了主人，只要能把他们困在冥界，无论到时候他们躲到哪里去他和哈迪斯都能找到对方，后面的那东西赶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如果只是毫无目的地过来的还好，最害怕后面那东西是来帮助提坦的。 “恩。”哈迪斯很快就猜到了萨维斯的想法，他点点头之后收起因为自己的力量而变成黑色的云层，一瞬间天空放晴，只剩下宙斯从空中引下的雷电在不断地闪烁着。 这种事自然不能大喊一声让所有人听到，哈迪斯留下萨维斯对冥界最薄弱的地方进行定位，他则是顶着一大片的雷电闪到宙斯的身边。 “把他们往下面引，萨维斯和我会打开冥界通道。”哈迪斯看似协助宙斯，说出的话却一字不漏地被宙斯听了进去，“后面来的那东西带着巨大的杀气，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简而言之先把后面来破坏的东西解决掉，至于提坦一族，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回到山里面，不然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宙斯点点头：“你们需要多久？” “我们会尽快，波塞冬，把水面抬上来。”他冲着波塞冬喊了一句。 波塞冬的三叉戟上迸发出冰蓝色的光芒，远在大海之中的俄刻阿诺斯的海神宫殿都不由得颤动起来。 “怎么回事？”身边的海仙女与海妖们对突如其来的震动十分惊慌，俄刻阿诺斯算是神祇之中脾气较为温和的那一刻，虽然他也会发脾气，可是一般来说他法脾气的时候都是海面出现翻天巨浪而不是海底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而且他们就跟在俄刻阿诺斯的身边，这位神祇之前还好好的呢，绝对没有突然之间发巨大脾气这一说。 “慌什么。”俄刻阿诺斯低喝一声，一手拍在周围的石桌上，磅礴的力量很快就蔓延开来，稳住了不断晃动的海底。 留下海仙女与海妖，他走到了水面上。 大海一望无际，即使是神祇的眼睛也难以望见终点，可是就算是身处茫茫的大海之上，俄刻阿诺斯还是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正在抽走海洋中的海水。 什么人有这么强大的本事居然能越过他做这种事？ “罪魁祸首”在海神心里大骇的时候抽水抽得不亦乐乎，水柱从汪洋中竖起，将不少神祇卷入其中，宙斯的雷电落下的范围越发广了，这些由神祇力量发起的攻击让人难以招架，更别提他们之中还有三个可以当做男神来对战的女神。 萨维斯和哈迪斯被掩护在海水之外。 萨维斯摊开掌心，只见掌心出现一颗黑色的如同石子的东西，只不过那圆润的、纯粹由力量组成的圆球不停地在他的手中旋转，萨维斯右手一侧，那小小的圆球就往下沉去。 圆球落入水中的时候还在不断地旋转，最终把周围的海水也带出一个漩涡，它越趁越深，同时把海水分了开来，眼看着干燥的地面露出来了，哈迪斯眉毛一挑，力量凝聚在手上变成长剑的模样，狠狠往地面一甩，长剑刺入地面很快就沉入地底，地面裂开之后很快就形成一个空洞。 萨维斯看见哈迪斯继续将力量凝结成长剑的模样往地面甩去。 很快，一个漆黑的空间便裸露在地面，从这里看下去，居然深不见底。 萨维斯将冥河的河水往上引，遮住了这深不见底的深渊，同一时间，哈迪斯提醒道：“宙斯，扔过来。” 宙斯眼睛一亮，控制住闪电的降落方位，将提坦逼往哈迪斯那边。 宙斯的雷电的力量不是谁都敢轻易对抗的，哪怕是最强大的地毯也不愿意和他硬碰硬，更别提这雷电雷电之中还夹杂了赫斯提亚的火焰。 这让提坦们有些怒气，身为男人，居然被女人的攻击逼得左躲右闪，打不过宙斯难不成他们还收拾不了那三个女神吗？ 想到这里，不少男神一边做出被逼得无处可退的样子一样不着痕迹地分别往赫斯提亚、赫拉以及德墨忒尔那边移去。 察觉到他们心思的宙斯快速把赫拉拉到自己的身边，而德墨忒尔则到了波塞冬的身边，只剩下离得较远的赫斯提亚嘴角样子一抹不屑的笑容，往水面冲去。 几位神祇追着她而起。 这群提坦聚集在一起虽然容易一网打尽，但是聚在一起他们的力量则过于大了一些，分开之后虽然会耗一些时间，但是分开之后他们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来抵抗宙斯，并且眼下情况紧急，能抓到多少个是多少个。 赫斯提亚在河水上方堪堪停住，而在她脚底下波涛汹涌的浪花差一点点就会触碰到她。 她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三位神祇的围攻下来到她的身边，然而赫斯提亚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惊慌。 同样是脚下波涛汹涌，赫斯提亚这边的海水始终触碰不到她，然而提坦脚下的海水却在触碰到他们的脚之后没有落下去，而是顺着他们的脚往上蔓延。 不远处，萨维斯给了赫斯提亚一个“做得好”的眼神，赫斯提亚回以骄傲的笑容。 “该死的，科俄斯！”菲碧发出怒吼，“过来我这边，我们被暗算了！” 其余的提坦才发现他们这边的危及，宙斯和波塞冬对视了一眼，故意装作不敌让自己露出了破绽。 提坦一族强悍的神力居然让赶过去救人的提坦们直接将被困的新月女神等人从河水之中拉了出来，然而下一瞬间他们就发现他们能够成功不仅仅是他们的能力，还有对方故意而为之。 落回海洋之中的“海水”在转瞬间就变成了奇怪的颜色，远远看上去是黄色的，但是又似乎是泛着黑色，然而眨眼之间它又变得清澈无比。 只不过当波塞冬将周围的海水褪去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些“海水”所泛着的隐隐黑气便让人不得不颤抖：“冥河河水？” 那玩意不是应该在冥界！为什么会跑到大地之上？而且之前落下来的雨水…… 没有给他们时间思考，哈迪斯骤然出手。 冥河河水想周围四散开来，露出最底下由他和萨维斯合力打开的冥界入口，然而即使以神祇的眼神也无法从这里看到黑暗深处的重点，似乎从这里看下去，那里只有无尽的深渊。 宙斯握住长矛的手青筋暴起，天空中的闪电铺成光幕，无数看到这一景象的人类颤抖地跪了下来祈求神祇平息怒火。 顷刻间闪电从天空中砸下，波塞冬的海水从周围掀起高层的海浪，形成一个圆圈稳稳立于冥河河水的后面。 提坦无处可逃。 天空惊雷下砸，海浪翻涌。 “下面是冥界！”科俄斯皱眉说道，“虽然冥河难以解决，但是总比对上宙斯的雷电要强。”往上冲的话，他们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逃离。 “可是他们之中有人能够掌控冥河的河水！” “但是冥界没有统治者，对我们不利不一定对他们有利！” “要么往下走，要么等宙斯耗尽神力，快点决定！”普通的雷电对于神祇来说是随便打，可是这种拿来劈力量强大的神祇的雷电必定是混合了大量的神力在里面，宙斯迟早有支撑不住的时候，一旦他支撑不住，那么这些雷电就会变成普通的惊雷而已。 可是前提是，他们能撑到宙斯疲惫。 “往下走！”最终他们咬牙做了这个选择。 萨维斯看到了他们似乎打算往下冲，于是他抬手将冥河的河水往下引导。 失去冥河河水的阻拦，宙斯那些打在高浪上的雷电掀起的巨大水花往周围散去，夹杂着强大神力的水花顷刻间给不少提坦造成了冲击。 此时此刻，那夹杂着怒火的“东西”已经来到赫斯提亚不远处了。 “姐姐，小心。”赫拉一甩鞭子缠住了赫斯提亚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赫斯提亚才刚刚反应过来，她之前所站的地方就被一团黑色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来的是一个怪物。 那是个比山还要高的巨人，长着许多个蛇头，浑身覆盖着羽毛，背后生长了一对翅膀，口中隐隐有火焰喷出，偶尔从口中吐出的舌头就像蛇信子——或许根本就是。 他看着像一个人，但是长相丑陋，眼中透着凶光，后背微微弓着，说是怪物也不为过吗，身上透露着不祥的死气，不少神祇看见他之后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 难怪哈迪斯之前用“东西”来形容他。 第57章 “那是什么！”赫斯提亚看着那怪物很快就靠近他们，一向沉稳的她都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是提丰。”宙斯狠狠地皱着眉头，转头对两位哥哥说，“他绝对是个大麻烦，先把提坦压到冥界去，不然等会就要危险了。” 哈迪斯与波塞冬点点头：“萨维斯，赫拉，想办法拦住他！” 说着竟是硬生生扩大了冥界入口，然后在提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施压，之前是提坦想要往下面撤，如今却是哈迪斯想要把他们拉下去。 “不好，”很快就有提坦发现不对劲了，“我们上当了，冥界已经有了统治者，如今下去搞不好就是被困住了。” “什么……” “这冥界的入口不是被宙斯不小心劈出来的，是他们自己故意放出来的！” 一旦他们想离开，便会想尽一切办法。 “宙斯，不能让他们逃出来。”波塞冬看出了他们的企图，“哈迪斯，要是不行，干脆把他们扔到冥河去。”冥河有束缚一切的能力，只要他们进入冥河，就没有再离开的可能——之前能从冥河河水形成的水柱离开，不过是萨维斯故意为之罢了。 哈迪斯神色冷静地点头：“把他们逼到河水之中。”冥河的河水离开冥界之后力量大减，大地之上毕竟有众多的生灵，又有盖亚的神力保护，河水的力量在这里发挥不到最大，但是只要这些人落入水中那么一切都会成为定局。 另一边，萨维斯与赫拉联手挡住了提丰，宙斯只说了他的名字，他是怎么来的并且为什么要来这里都没说，只不过交手之后萨维斯便知道宙斯看到这家伙为什么神色那么凝重。 这家伙一个人就比一群提坦要难以对付。 “让我过去！”提丰怒吼了一声，对于这些挡路的神祇很是不耐烦，“要么你们就死在我手里。” 萨维斯冷冷地看着他：“杀死在场的神祇，谁给你那么强大的力量。” 笑话，就算是他们面对实力强大的提坦也没想过把提坦全部杀死，因为他们知道神祇的死亡很容易导致世界的变化，像是乌拉诺斯，要是他死了，天空就没有了，所以当初克洛诺斯也只是把他赶回天空之中让他没敢再回来，像是盖亚，虽然十分疼爱克洛诺斯，但也没有立刻杀掉他们让克洛诺斯继续呆在奥林匹斯山，反倒是因为大约看到了“未来”选择了袖手旁观，所以无论是他们还是提坦，在战场上，杀不死对方就绝对不会勉强，最多就是让其重伤无法愈合而已。 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虽然神力强大到他们都忌惮的地步，可是开口就说要把在场的神祇全部杀光，也未免太自大了。 “我倒是想要试试看，他能不能把我们全部杀掉。”说着便将赫拉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声对她说道，“我牵制住他，你赶到后面去帮他们，提坦应该发现不对劲了。”如果不是之前他们一系列的动作牵制住了对方，估计对方也不会上当，而且眼下的情况，与他们不能任由宙斯他们把神力耗空，不然到时候即使把人扔到冥界去了，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抵挡提丰。 “你没问题吗，萨维斯？”赫拉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只是拖延时间，尽可能让宙斯那边快点解决。”他说着扔出了自己的贝壳。 他是在这个贝壳里面出生的，这个贝壳能够承载他大部分的力量，但是贝壳受到的攻击不会反噬给他，眼下他并不是要打败提丰只是要拖延时间让宙斯他们能够将提坦关进去。 眼下这个贝壳有很大的作用。 贝壳眨眼之间就变得比提丰还要巨大，此时天色渐渐暗沉，这个贝壳树立起来之后居然变得如同一个最天然的屏障。 提丰怒吼一声，喷出巨大的火焰，萨维斯冷笑地看着他。 “你身上虽然带着塔尔塔洛斯的气息，但是很明显你的力量根本无法到他的一半。”可是仅仅是一半就足以使得很多神祇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间就被烧毁，若不是自己得到了新的神格，恐怕自己也不敢这样和提丰面对面地硬抗。 “住嘴。”提丰怒吼一声，“我的身边只有母亲！” 宙斯抽空回答了萨维斯的疑惑：“据说提丰是盖亚拿走了塔尔塔洛斯的血然后放到自己的腹部才生下的他。”他笑了笑，然后又说道，“大概塔尔塔洛斯不知道他的存在。” 原来如此…… 萨维斯接手了波塞冬撤去的海水，用来抵挡提丰的攻击，难怪提丰身上会有属于冥界的气息，虽然力量不足以比你塔尔塔洛斯与盖亚，但是也不容小觑。 “宙斯，你们好了没有。”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除了宙斯引下的惊雷照亮整个夜空之外，便只有萨维斯面前的那片熊熊烈火点亮了另外半边天空。 宙斯知道萨维斯心急，于是加大了力气将那些已经反应过来的神祇狠狠地压下了冥界之中。 哈迪斯几乎是第一时间来到萨维斯的身边：“去关闭冥界入口，这里交给我。”他们把一部分的提坦扔进了冥河，有几个则落入冥界的土地上，而那些强大的提坦则被他和宙斯拥计打进了之前出现的深渊之中。 不过只要冥界入口不关闭，什么都不安全。 萨维斯点点头，很快就来到了波塞冬的身边：“将河水立在入口处，看见哪个人冲出来了就把他撞下去。” 波塞冬对此兴致勃勃：“没问题！” 宙斯很快也来到了哈迪斯的身边：“你追到这里来了，提丰，之前你毁掉奥林匹斯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算一下了。” “宙斯，你砍伤我的尾巴的账一定要和你算清楚。” “怎么，这个怪物就是之前来到奥林匹斯弄得天翻地覆连母亲都没有办法的罪魁祸首？”远处听到宙斯的话的波塞冬吊声问道。 “恩，之前在奥林匹斯我和他打过一架。”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占便宜都吃了亏，而宙斯心里放不下这边的情况，于是便在砍掉对方的尾巴之后赶了过来，只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尾巴长出来之后追过来了。 “哈迪斯，他并不好对付。”宙斯虽然看上去胸有成竹，可是还是郑重地对哈迪斯提了个醒。 哈迪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盔甲带上，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萨维斯那边，因为提坦的进入惊扰了无数的亡魂，这个通道过于庞大并且位于冥界的“天空”，很多亡魂都看到了这个出口，不用过冥河就能回到大地吸引了无数的亡魂，他们在争先恐后地冲出来。 萨维斯让波塞冬准备的海水没能对提坦下手，反倒是将那些冲出来的亡魂全部打了回去。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关不掉吗？”看着那入口关闭的速度过于缓慢，波塞冬有些疑惑地问。 “不是关不掉，是之前撕开的口子太大，如今要关起来太麻烦，幸好已经是晚上了，不然阳光一直照进冥界也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其实宙斯的雷电有不少是砸在冥界里面的，这让不少亡魂都吓得发抖，只不过等到雷电消失之后，他们又经不住想要跑上大地的冲动，所以在正在一次次冲上来，也因此，萨维斯很难关闭入口。 也正好是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之前巨人送给他的权杖。 那根权杖正在产生变化，明明是矿物制作的权杖通体如同木头板冷硬，看上去就像是用木头雕刻的人类产物，但是眼下变化之后，能感到那杖身隐隐冒着黑色的气息，不是死气，更像是吸取了萨维斯的力量。 但是也不像是“活过来”，允许主人使用了。 “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借助它才对。”他说着将力量注入权杖之中，只见权杖瞬间便被黑色包围，萨维斯握着权杖的手能够感觉到它似乎在隐隐地颤抖着，似乎一次性汲取太多力量使得它即将破碎似的。 但是它没有。 只是那些力量经由它转化之后又落到正在开着的入口上，眨眼间就将那些不断往上爬的亡魂赶了回去。 亡魂被赶回去之后萨维斯的压力轻了不少，很快就将那冥界的入口封闭起来。 眼看着最后一道缝隙合上，他松了一口气：“暂时只能这样子，等到我和哈迪斯回到冥界之后再检查有没有缝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冥界那边是不能有光渗进去的。” “萨维斯，小心。”波塞冬在一旁拉了萨维斯一把，萨维斯还没反映过来就听到了赫拉的尖叫。 “宙斯！” 萨维斯猛地一回头，就见哈迪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砍下了提丰的一只翅膀，而同时，提丰的手提着双手呈现扭曲状态的宙斯。 第58章 宙斯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巨人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中，提丰的一边翅膀被哈迪斯砍了下来，而他自己则是也收了不少伤。 只不过皮外伤对于神祇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萨维斯注意到那些伤口却没能在短期之内愈合。 哈迪斯的神力消耗得太严重了，已经不足以支撑伤口在段时间内愈合了，虽然这些伤口不会让哈迪斯过于难受，但是对于萨维斯来说，光是看着就觉得十分不顺眼了。 哈迪斯尚且是这样，更别说之前为了给提坦下圈套用了大部分神力的宙斯了。 “哈迪斯，把宙斯带回来。”他拦住了欲图冲上去的赫拉，高声喊道。 提丰被砍掉一只翅膀之后并没有从天空掉下来，但是他的黑色血液却不断地低落在地上，怪物拥有的血液使得之前被冥河浸染过的大地瞬间变得死气沉沉，提丰折断了宙斯的双手与双脚，但是却没有把宙斯放开。 因为他知道这点伤对神祇来说，并不是最严重的，就像哈迪斯虽然砍断了他的翅膀，但是只要神力还在，那么他就能忍受那份疼痛并且使得翅膀再度长出来——之前宙斯砍断他的尾巴他也是这样做的。 “我要把你们嚼烂了吞下去！”他盯着哈迪斯说道，手上提着宙斯，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进去。 虽然伤口会恢复，但是对于敢砍掉他尾巴和砍掉他翅膀的两兄弟，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哈迪斯冷哼一声，眨眼间便又消失了。 提丰大笑着要把宙斯往嘴巴里扔。 “别去。”萨维斯拦住了欲图上前的波塞冬，“哈迪斯在靠近他。”在场唯一能发现哈迪斯的就只有萨维斯，既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波塞冬就只能点点头焦急地等在原地。 宙斯平静地等待着提丰接下来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需要紧张的，想想他的两个兄弟三个姐姐都能在克洛诺斯的肚子里生活那么多年，没道理他不能，虽然会受点伤，但是只要能脱离危险，总会有治好的时候。 但是想要吃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虽然手脚被折断，并且身为神祇的他第一次察觉到了疲惫，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任何的力量了。 夜幕隐隐闪现着白光，雷声闷闷地响起，由远及近。 提丰刚刚要把宙斯扔到自己的嘴里，却感觉翅膀的断口传来阵阵剧痛。 他“嗷”地叫了一声，蛇头乱飞，一手反向摸向身后，发现自己的身后的伤口正在不断扩大，手上触摸到的地方湿漉漉的，那是他还在不断流出来的鲜血。 神祇根本不像人类一样流出大量的学就会晕眩并且伤口疼痛，能达到这个地步的除了伤口被下了手脚之外大概还有他的神力受到影响才会导致他因为流血而使得伤口剧烈疼痛并且他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晕眩。 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但是提丰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愤怒地大吼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上一空，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哈迪斯已经从他的手中夺走了宙斯。 “哈迪斯！”提丰发出一声怒吼，抬脚就要往哈迪斯这边冲过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波塞冬与萨维斯忽然合力将海水化为坚固的水柱，一头撞向了提丰，哪怕是巨人，也被这巨大的力气击得倒退了好几步。 而赫斯提亚在多位神祇的帮助下将一团火焰投入海水之中，沸腾的海水瞬间将提丰的伤口再度烫伤，提丰只觉得身后的伤口似乎被无数条蛇盘旋其中死命撕扯一般疼痛难忍。 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祇，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影响到他？ 萨维斯趁着提丰晃神的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与提丰相比过小的身形让提丰没能及时发现他。 他将手深入了提丰的伤口之中，提丰痛苦地嚎叫了一声，在天空中不断地翻滚着，反手摸向自己的后背，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人形：“谁在偷袭我！”他大声喊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萨维斯的手深入提丰的后背使得提丰的痛苦更为难以忍受，他知道有人在偷袭他，可是却不能对自己的后背做些什么，后来他干脆将自己的头生生转向了后背，然后张开嘴吐出长长的蛇信子，似乎想把萨维斯就这样吞进去。 萨维斯反手将从他另一只完好的翅膀上扯下的羽毛扔了过去。 羽毛钉穿了提丰的蛇信子，将其钉在了下巴上，提丰用手将它拔掉，与此同时萨维斯已经从提丰的后背下来了，提丰的伤口已经止血了，可是他却还是觉得自己十分疼痛，萨维斯让德墨忒尔用植物将他包围起来，暂时囚禁在植物里面，避免他继续找麻烦。 “萨维斯？”波塞冬心惊胆战地看着萨维斯一手的鲜血，“你没事吧？” “没事。”萨维斯甩了甩自己的手，将手上的鲜血帅干净，“都是他的血。” 哈迪斯把宙斯交给了赫拉，然后来到他的身边：“察觉到了什么吗？”他一边警惕着提丰一边问道。 “我们杀不死他。”萨维斯无奈地说，“我刚刚抓住了他的神格，可是根本无法将神格抽出，虽然是刚刚出生没多久的神祇，但是很明显我们无法对他做些什么。” 提丰因为后背的疼痛爆红了眼睛，想要冲过来却又不得不先治疗自己的伤口。 “哈迪斯，你对他做了什么吗？”波塞冬好奇地问道。 “他身上有一部分神力过于接近冥界的力量，所以我将自己的力量放入他伤口里面。”不仅仅是延续伤口恢复的速度，也是在敲击他的灵魂。对于神祇来说，伤口可以很快治愈，痛觉可以自由地掌控，身体可以随意地变化，即使没有了身体，只要灵魂和神格还在，就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这就证明了灵魂与神格是有多么重要，从灵魂中传来的痛苦是神力无法控制的，哈迪斯正好利用了提丰身上的力量有一部分属于冥界的力量——只能怪塔尔塔洛斯在冥界待得太久，血液上也沾染了冥界的气息——相当于半个冥界生物，而哈迪斯正好是冥界的主人，他主宰着冥界的一切。 所以他施加在提丰身上的痛苦是提丰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里面消除的。 “既然杀不死他，就得把他关起来，省得下次他在找奥林匹斯的麻烦。”波塞冬晃了晃脑袋说道，“趁着他没反应赶紧下手算了。”这个怪物的破坏力太强大，既然杀不死那么总得关起来才行。 “让我来。”这时候忽然传来宙斯略带疲惫的声音。 赫拉站在宙斯身后，一脸不赞成地看着他：“你不应该逞强。” “不，我没有事，我亲自将他关起来。”宙斯说道。 然而很可惜，他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将提丰关起来。 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得将提丰带回了奥林匹斯，而此时此刻，奥林匹斯一片狼藉。 之前只是瑞亚模模糊糊的信息让他们知道奥林匹斯被袭击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奥林匹斯居然变成如今的样子。 常年不败的鲜花弯下了腰杆，嫩绿的小草长成了凌乱的野草，顶端还变成了颓废的黄/色，神祇们建筑起来的宫殿被毁得差不多了，往常在奥林匹斯空中飞翔的仙女和精灵都不见了人。 奥林匹斯山生活的神祇，走掉了提坦一族之后，剩下的基本随着宙斯出征，几位女神留在了奥林匹斯，奥林匹斯受到袭击的时候还出来帮助瑞亚抵抗，只是后来瑞亚发现来袭的巨人太强的时候便对宙斯发起求救顺便把女神们藏了起来。 宙斯之前匆匆回来一次，砍掉了提丰的尾巴丢下山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倒是不知道瑞亚有没有把女神安抚好。 奥林匹斯的宫殿已经毁得差不多了，不过神祇们并不觉得难受，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可以再度制造。 宙斯将提丰关进了一间没有毁掉的神殿之中，然后找到了瑞亚，瑞亚说宙斯走后提丰又来了一次奥林匹斯，她便将女神们带往大地，让她们暂时在大地上生活一段时间，此后提丰大概追着宙斯前往战场了，但是瑞亚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便没有把女神们叫回来。 生活在奥林匹斯山上的仙女与精灵都已经离开了奥林匹斯，有些人融入了大地上的精灵群体之中，有些人则被美丽的大地迷住了，打算四处游玩。 瑞亚曾经回过奥林匹斯，但是却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回到了奥林匹斯的克洛诺斯。 克洛诺斯看上去极为疲惫，身为神祇明明不需要睡眠，他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一点活力都没有，并且曾经磅礴的神力如今也已经察觉不到多少了。 瑞亚没有露面。 她清楚克洛诺斯的脾气，一个不好也许就得打起来，然而哪怕克洛诺斯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但是毕竟是一位男神，身为女神的她并不愿意与对方起冲突。 于是她也暂时离开奥林匹斯，几天之后她看到了克洛诺斯从奥林匹斯离开，没多久，便是宙斯来找她了。 “我们不在的这期间，真是什么人都敢往这里跑。”宙斯听完瑞亚的描述，眼中闪烁着不满，“要想个办法，把奥林匹斯隔离开来才行……这里只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渐渐没了声音。 第59章 奥林匹斯这边狼藉成了一片，但是以宙斯为首的各类神祇却并不担心，身为神祇他们是有能力将这些毁掉的东西全部弄好的，并且保证和新的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来。 只不过宙斯在烦恼一件事情。 他不可能一直不离开奥林匹斯，这些个神祇虽然生活在奥林匹斯但是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要是某一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的话，他们应该怎么办，提丰以及克洛诺斯在他们不在的时候随意跑到这边来的事情引起了他们的担忧，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们需要想个办法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我才是奥林匹斯的主人，这里的一切我都会保护好，同样的，这里也应该按照我的想法来变化。”宙斯看着残垣废墟，死死地皱着眉头说道。 神祇在他的身后，一声没吭。 第二天，俄刻阿诺斯从海洋来到奥林匹斯，宙斯见到他的时候还十分惊讶，但是很快俄刻阿诺斯就对宙斯表示，自己不是来找宙斯麻烦的。 “克洛诺斯虽然神力大不如前，但是他之前下的神谕还在，”俄刻阿诺斯之前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这么多年，因为人类活动靠近海洋，他与人类的接触不可避免地多了之后，便喜欢将自己弄成老头的模样，此刻的他看上去成熟稳重，下巴蓄着白胡子，眼角带着和蔼的笑容，与当年站在海洋上看着刚刚诞生的萨维斯时候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判若两人，“只要我还没死，海里面就不会在出现新的神祇。” 自从萨维斯之后，海洋中确实出现了很多有力量的人或者生物，然而他们全都没有神格，要么就是海仙女要么就是海妖，讽刺的是，克洛诺斯说日后海洋中不能诞生新的海神，瑞亚却生出了一个亲近海洋的神祇。 波塞冬诞生于陆地而不是海洋，同样亲近海洋的他已经有了统治海洋的权利。 “所以你这个小伙子才会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对吧？”俄刻阿诺斯对于波塞冬的很多举动都十分了解，虽然一开始波塞冬给他找麻烦的时候他确实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很快的他就已经察觉到是什么情况，而那时候波塞冬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便小了，到了最后甚至不再出现了。 直到大地震动，海仙女传来消息说冥界与大地的连接被强行打开，并且从冥界漫出来的死亡气息随着之前被抽走的海水回来之后他才知道大地上的情况持续了变化。 只不过是十几年而已，宙斯却已经将那些提坦一网打尽了，这实在是出乎俄刻阿诺斯的意料。 波塞冬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好歹也是有强大力量的，如果不把你拖住的话，我们当时还忌惮着克洛诺斯和盖亚，你要是也来掺和我们可就麻烦了。” 俄刻阿诺斯笑了笑：“你们毕竟不熟悉母亲的性格，当初萨维斯刚刚诞生的时候我和瑞亚好说歹说她都没忍心动手。”后来勉强动手了，也在乌拉诺斯的捣乱下有了收手的痕迹，才使得克洛诺斯着急之下一口推掉了萨维斯，“她对很多事情都有着掺和的念头，但是往往踏进去一只脚之后就不会继续下去了。” 十分明显的就是之后这一次哪怕克洛诺斯有了危险，也不见她有什么举动。 “那么，你来奥林匹斯是为什么呢？”宙斯问道。 虽然奥林匹斯山换了主人，但是海神其实并不需要担心些什么，海洋与冥界一样独立于大地之外，额外需要属于自己的统治者。 “我来，是想把这个小伙子叫去海洋的。”俄刻阿诺斯指着波塞冬，“克洛诺斯没有死，我也没有死，当年他下的神域就还有效，但是如果出现了比他，比我还要强大的神祇，就有可能用新的神谕冲击当年克洛诺斯说出来的那些话。”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甘愿让出海神的位置，明明这个家伙在海洋中生活多年，力量不减反增，可是看上去却十分疲惫的样子。 “海洋之中不能只有我一个神祇。”俄刻阿诺斯叹了口气，“只是要压住克洛诺斯的神谕，便只能这么做。” 而宙斯对提坦们并不放心，同样身为俄刻阿诺斯的兄弟，宙斯虽然没有对他下手，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敌意。 大概只有波塞冬接替他的位置，宙斯才愿意降下神谕吧，而且作为克洛诺斯的兄弟，他对如今宙斯的心理活动很清楚，让波塞冬离开奥林匹斯，也是避免波塞冬与宙斯争夺那个位置。 “海洋不能只有一个神祇，大地之上万千河流汇聚大海，本应该诞生更多的神祇来让海水更为有活力，却因为克洛诺斯的神谕而出现了现在不少海洋生物出生之后过快死去的情况，所以克洛诺斯的神谕不能继续为持续下去了。”海洋中应该有许多的神祇——不一定是海神，但是一定是能力强大的神祇，才能和他一起去保护那些海水以及海洋中的生物。 “波塞冬，你觉得呢？”宙斯对于俄刻阿诺斯的提议十分满意，波塞冬十分亲近海水，又有俄刻阿诺斯相邀，一旦波塞冬成为了海神，那么他就可以放心了，只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兴奋，而是询问波塞冬的意见，“奥林匹斯圣光环绕美丽迷人，海里面可看不到这么美丽的风景。” 波塞冬嫌弃地挥了挥手：“那是因为你没有去海洋看过，你就和哈迪斯那家伙一样都是不懂欣赏海水的美妙的人，等以后我邀请你们来海洋逛逛你们就知道海里面是有多么美妙了。” 这算是告诉了他们他的决定了。 宙斯看着波塞冬那一脸嫌弃奥林匹斯的样子，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毛，什么都没说，倒是在一旁的萨维斯敲了下他的脑袋：“这一脸嫌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我等会就把你扔到海里面去你信不信。” 波塞冬乐呵呵地看着萨维斯：“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之前我住在海里面的时候看到的美景，可比以前咱们住的那片海好得太多了，所以说你们可别拦着我啊，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往海里面跑。” 萨维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之前咱们住的地方好歹能让你没有受到袭击，你现在倒是嫌弃那片海洋环境不好了。” “没没没，我就是觉得换点新鲜的总是没有错的不是吗？” “你帮忙宙斯把事情解决了，我就让你离开。”一旁的哈迪斯缓缓说道。 “怎么，奥林匹斯的建筑不是很快就能修好吗？”俄刻阿诺斯疑惑地问了一句。 “不是这件事。”萨维斯说道，“是因为我们总觉得奥林匹斯这里不够安全。”他大致说了提丰和克洛诺斯的事情，力量强大的提丰暂且不提，克洛诺斯可是失去大部分力量的，奥林匹斯说回就回，也幸好之前奥林匹斯没什么神祇在，不然的话恐怕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还不简单。”俄刻阿诺斯挥了挥手说道，“你们把山拔高，然后在入口处设置一些什么阻止别人进去不就好了，之前我也是住在海中央，后来人类活动越加频繁之后我烦不胜烦就住到海里面去了。” 并且还设置了一定的阻碍，防止有能力潜入水底的人类轻易进入海神的宫殿，不仅仅如此，很多的海仙女也被拦在了宫殿之外。 俄刻阿诺斯的提议让宙斯眼睛一亮，很快就点头决定这么做了。 没多久，宙斯将会把奥林匹斯山拔高的消息传出，并且宙斯还命令不少住在山腰的神祇搬到山顶，从此以后，奥林匹斯的神祇只能住在奥林匹斯山的山顶之下，与此同时，在瑞亚的建议下，宙斯将提丰打成重伤然后扔到了火山边上，提丰风怒地吼叫一声，引得地底火山喷发，熔岩很快将他埋没。 虽然不会死，但是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来奥林匹斯山找麻烦了。 三天后，宙斯亲自将奥林匹斯山的高度拔高，山顶直插云霄，白云遮住了半山腰，让人看不清山上的环境，神祇们将宫殿重新布置了一遍，颓废的奥林匹斯引来了新的生机。 波塞冬说到做到，奥林匹斯的状态稳定下来之后，他很快就随着俄刻阿诺斯离开了奥林匹斯去到了大海，几天后，大海掀起滔天大浪，一度让人怀疑这个浪花将会淹没附近的一切。 半天之后，海面平息下来，人们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倒是没有继续出海捕鱼。 只有海底的居民知道，半天之内，海洋已经换了一个统治者。 与此同时，萨维斯、哈迪斯打算回到冥界，便与宙斯等人告别。 “那么，再见吧。”萨维斯对赫斯提亚说到，“冥界的提坦交给我们，不会有事的。” 赫斯提亚点点头。 很快，两人就离开了奥林匹斯。 夜色降临后，冥界迎来了统治者的回归，明天之后，又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第60章 在人类从古至今的传说中，世间最厉害最伟大的神祇曾经住在一座高山上，而那座高山在一次雷电交加的暴雨中突然拔高，去到了人类所不能达到的地方。 后来人类遭遇了一次恐怖的洪水袭击，大地上的人几乎全部死去，只剩下一男一女还活着，传说他们得到了神的指示，用石头创出了新的人类。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因为早年的时候人类世界世界没有认字也没有可以记载故事的东西，一直都是长者对晚辈们的口耳相传，要么就是用抽象的图画来记载，很多年下来，故事早就已经被夸大以及演变成神祇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地步，但是日积月累的，人类对于神祇的敬意也是愈加的深刻了。 在那次天降的灾难里面，人类的繁衍进入了一个低谷，繁衍与文明一度中断，等到新人类诞生之后，这些文明的演变便拐了一个方向。 这么多年下来，人类的发展迅速了很多，大国小国不断冒出来，从之前三天两头就打一架到如今倒是和平了不少，近些年，很多国家已经出现了文字，也出现了能记载文字的载物，比如布帛，比如粗糙不堪的纸张。 与人类的发展同时出现变化的，是人类无法到达的奥林匹斯山上的世界。 多年前，因为一场战争，奥林匹斯一下子变得冷清了不少，如今倒是不断有新的神祇诞生，有因为自然变化而生的神祇，也有女神所诞下的孩子。 奥林匹斯一时间变得热闹非凡，只不过这里再也见不到仙女与精灵，自从诸神之王宙斯在奥林匹斯附近设下屏障，基本上除了神祇，也没有其他种族能进入这里了。 这么多年里面奥林匹斯其实还受到过其他的袭击，只不过在宙斯的领导下，没有人能动奥林匹斯的歪脑筋。 奥林匹斯这些年来诞生了不少新的神祇，那些因为提坦的消失而出现变动的自然规律很快就被新生的神祇所控制住，大地与神域的动荡不到十年便结束了。 宙斯在奥林匹斯的王位上坐稳之后，盖亚曾经回到奥林匹斯几次，虽然之前盖亚对宙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面对她，宙斯从来都是不吭不卑，也没有蔑视自大。 盖亚对于诸神来说毕竟是不同的。 只不过对于宙斯的诚挚邀请，盖亚还是没有留在奥林匹斯：“从前乌拉诺斯在的时候，我就一直是在大地之上。”她淡淡地说，听不出有多热络，不过也幸好没有冰冷的感觉，“但愿被自己儿子推翻的诅咒，能够终止在你的身上。”她看着宙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是摇摇头便走了。 这句话让宙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及隐隐的恐慌。 曾经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惧怕被自己的孩子推翻才吞下自己的孩子，但是最终还是使得乌拉诺斯的“预言”得逞了，最终失去大部分神力，如今流浪在大地之上基本不见踪影。 他并不想步上父亲克洛诺斯的后尘，然而同时他也知道想要避免这样的命运发生，不是效仿克洛诺斯那样吃掉自己的孩子就可以的。 宙斯为此辗转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说说自己怀孕了，她能够感受到胎儿强大的力量。 他便指着妻子的肚子说：“这将会是一个能够取代我的强大神祇，我再也不会有孩子比他还要强大。”说着他将自己的妻子吞进了肚子。 后来，他的头极为疼痛，于是他请普罗米修斯劈开自己的头。 然而头被劈开的瞬间一个孩子跳了出来，落地的瞬间便成长为成人。 那确实是一个力量极为强大的神祇，其出生落地之后整个奥林匹斯都为之震动，天空惊雷阵阵，直接劈到神殿之下，落入那孩子的手中，化为与宙斯手中武器极为相似的长矛，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盾牌。 那是宙斯都极为惊颤的力量，所有呆在奥林匹斯的神祇都以为是宙斯发怒，直到天空落下黄金雨的时候才发现这股力量并不属于宙斯。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取代宙斯的神祇，落地便成人，天地为之所变化，并且极为聪慧，便是宙斯，在其落地之后也不能在瞬间将其斩杀。 可惜的是，这是一位有着金色卷发，明亮眸子的女神，她端庄美丽，不怒而威，让众神为之惊叹，她一出生便凭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站在诸神的顶端，是所有新生神祇中最为强大的一位。 而宙斯的“预言”成真了，自雅典娜之后，他所有的孩子都没有强大到足以推翻他的神力，有的孩子甚至只能留在大地之上无法来到奥林匹斯，因为那些人类女子生下来的孩子并没有神格，虽然有着不俗的力量，然而却无法登上奥林匹斯。 而自墨提斯之后，宙斯先后与四位女神在一起，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位女神有当初宙斯对待墨提斯那般的温柔，传言墨提斯如今依旧留在宙斯的身体里面为他出谋划策，也因为她太爱宙斯，所以不喜欢宙斯与其他的女人接触。 宙斯与后面四位妻子在一起之后，并没有人能得到墨提斯所得的待遇，就连他的姐姐德墨忒尔也在生下了女儿泊尔塞福涅之后离开了宙斯的宫殿，此后便带着女儿经常往大地的草地山涧去玩，鲜少回到奥林匹斯。 而相比热闹非凡的奥林匹斯，宙斯的哥哥波塞冬所处的海洋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因为海神的变化，使得海洋中出现了更多的神祇，不再只有海仙女和海妖，住在海里的神祇们因为经常接触人类，对于人类的生活方式也有了些许的喜爱，甚至会有意识地去学习，感受人类生活的变化。 比起宙斯已经有了五位妻子，波塞冬的宫殿之中倒是没有女神在，只不过前段时间他对一位海仙女一见钟情，热情地围着对方转了好久，对方终于答应要嫁给他。 十分兴奋的波塞冬邀请了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兄弟一定要来海洋做客，奥林匹斯那边回复得很快，宙斯与他的三位姐姐说一定会来。 而他的哥哥却没有回信。 “冥界那边从来都是回复得比较晚一些，您不需要过于担心。”他的手下这样劝道，“就算冥王是个懒得动弹的，冥后殿下也会劝动他的。” 说起波塞冬的哥哥，那就不得不说到人与神都避之不及的冥界，比起日新月异的大地，热闹非凡的奥林匹斯以及偶尔会有所变化的海底，这冥界倒是百年如一日地没有什么变化。 多年前在提坦战争结束之后，冥王冥后回到冥界，将提坦全部扔入深渊之中，常住冥界的塔尔塔洛斯在深渊中消失，此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卡隆依旧在河边撑着船摆渡，倪克斯女神当时还偶尔会出现，后来也不见了踪影，此后冥界便沉寂了下来，日复一日除了亡魂闹出来的动静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那凭空冒出来的宫殿，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冥王冥后在，后来多了一些神祇，比如死神，比如睡神，还有一些原本是人类，死后被哈迪斯带入宫殿之中，便一直留在了冥界。 早在几百年前，冥界就没有什么变化了，除了偶尔需要将冥界与大地摩擦产生的缝隙修复，哈迪斯竟是清闲得很。 不过哪怕是清闲得很的他，对于两位弟弟偶尔的邀请基本上都是视而不见，若不是萨维斯在一旁敲打着他，他甚至连回复都懒得回，当然，作为兄长，比起两个弟弟来他似乎过得不算好，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不仅仅“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但是因为他身边有萨维斯在，无论波塞冬还是宙斯愣是没敢嘲讽他——波塞冬是怕被萨维斯修理，而宙斯是怕被三位姐姐修理。 波塞冬猜得没有错，他送入冥界的信息一如既往被哈迪斯搁置在了一边，理都没有理会。 不过哈迪斯虽然很少理会两个弟弟的邀请，但是他却十分热衷于邀请他的两个弟弟来冥界做客，只是大部分神祇对这里都有阴影，基本上是能不能就不来，所以他与两位弟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如果不是他记忆力好，大概会忘记这两人的样子了。 “我刚刚遇到塔纳托斯，他说你又把他晾了一会儿。”从门口走进来的萨维斯带着无奈的笑意，“这又是怎么了？”他随手捡起哈迪斯丢在一旁的纸张，“恩？波塞冬邀请我们去海洋做客，他将要迎娶安菲特里忒，他围着这海仙女转了那么久，人家终于点头了？” 哈迪斯将他拉到自己的怀中，拿走他手上的纸张：“恩。” “你不打算去？”萨维斯好笑地问道。 “想去？”太过了解萨维斯的哈迪斯微微挑眉，只需要看看萨维斯的神色便知道这人的打算了。 “好久没去海里看看了，陪我去一趟吧。”他蹭了下哈迪斯的脸颊。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只能维持少年模样的萨维斯早就已经“长大”，如今看上去是个美貌的年轻人，与哈迪斯做这些亲昵的举动时少了一些对于青涩，倒是多了一份让哈迪斯着迷的成熟。 他亲吻萨维斯的唇，轻声应道：“好。” 第61章 波塞冬与海仙女安菲特里忒的结合使得海域十分热闹，波塞冬统治海洋之后先后与不少女神或者女人在一起，但是没有人能被他带进海底并且没有人能得到海后的神格。 他追求安菲特里忒的事情整个神界都知道，很多人神祇都在猜测他这次应该会跌跟头，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得到了海仙女的点头，甚至这位海仙女居然成为了海洋的另一位主宰，实在是出人意外。 他的弟弟宙斯带着奥林匹斯的很多神祇都前往了海域，甚至之前他一直觉得不会有希望的冥界也传来了信息，说是冥王会在不久之后亲自前往海域与他多年不见的兄弟叙旧。 当然，波塞冬确信这封信的具体内容他的兄长绝对毫不知情，因为按照那人冰冷冷的性格，绝对不会回复这样温和的话，他肯回他一句“会去”就是那人心情好的表现了。 “很明显能劝得动他的只有萨维斯一个。”德墨忒尔一边为自己的女儿整理头上美丽的花环，一边轻笑道。 德墨忒尔的女儿泊尔塞福涅出生的时候并没有能够一落地便拥有成人的模样，而是像人类一样经历了婴儿到幼年再到少女的时期，事实上，在宙斯统治奥林匹斯之后，奥林匹斯山上很多新生的神祇都经历这样的历程，自雅典娜之后，神祇结合产下的神祇再也没有多少个人能够拥有庞大的神力，甚至有一些根本没有神格，连精灵都算不上，在短短的百余年之内就走向死亡。 由自然孕育的神祇越来越少，从雅典娜出生之后近百年时间内由女神产下的孩子不少，自然孕育的神祇却再也没有人见到。 泊尔塞福涅在几年前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继承了德墨忒尔的美丽，拥有迷人的雪白酮体以及微卷的金色头发，带着纯真笑容的她让周遭不少男神都迷失了心神。 自从她出生之后德墨忒尔便带着她搬离了宙斯的神殿，经常带着女儿在大地上的草丛中玩耍，很少回到奥林匹斯，她给予了泊尔塞福涅全部的爱，而在她的呵护下，泊尔塞福涅也成为了一位纯真美丽的少女。 “母亲，你说的是？”听到德墨忒尔用怀念的语气讨论着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泊尔塞福涅有些好奇，“母亲经常提到的萨维斯也会来吗？” “是的宝贝儿。”德墨忒尔温柔地说，“还有哈迪斯，我的另一个弟弟，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但愿你记得他。” “当然。”泊尔塞福涅的语气欢快，“母亲经常会提到他们，只是很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他们应该会在不久之后到。”恰好在这个时候，宙斯与赫拉走了进来，两人相互交谈着什么，看得出来氛围还不错，至少赫拉的脸上的一直带着笑容的，德墨忒尔顿住了话题，带着泊尔塞福涅与两人打了声招呼，“我带你去四周转转，以前还没带你来过海域。” 说着也不等泊尔塞福涅反应过来，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在新生的神祇之中，泊尔塞福涅成长的速度已经算快了。”赫拉带着笑容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自从她出生之后德墨忒尔就很少呆在奥林匹斯了，赫斯提亚也经常不见人影，实在是让人觉得乏味。” “赫拉，我亲爱的，如果你觉得无趣，我可以陪伴你在大地上走走，这些年新生的人类的小发明也许能够引出你的些许兴趣。”宙斯说道，赫拉前不久才回应了宙斯的追求，这让宙斯十分兴奋，这段时间一直跟在赫拉的身边献殷勤，却又不会让赫拉觉得厌烦。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宙斯。”赫拉微微眯起眼睛，“但是这得等以后，我们现在需要在意的是，海洋又迎来了两位客人，我觉得我们应该第一时间赶过去。”她说着冲着宙斯眨了下眼睛，然后很快便消失了。 宙斯楞了一下，很快就跟了上去。 宫殿前已经被惊动了，冥王的到来给原本就冰冷的水底添加了更多的冷意，也不知知道是冥王懒得改变自己的外貌还是在漆黑的地方呆得久了，在不少人看来那人就是一身黑漆漆的样子，一头黑色的长发被长袍遮挡了一大半，哪怕他的面容再硬朗帅气，不少人也被他吓得不敢往前凑，这跟宙斯带着不少神祇来到的时候的面临的场景天差地别。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与哈迪斯的身高超不多，比起基本上没有表情的哈迪斯，他则是嘴角带着温和的微笑，看上去十分亲切，并且他长得美丽迷人，所以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如果不是他跟在哈迪斯的身边，恐怕此时不少女神已经凑过去了。 “哦，哈迪斯。”波塞冬身为海洋的主人，在哈迪斯出现在海洋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许久不见。”虽然是这么说，然而他却是冲着萨维斯而去，“我亲爱的萨维斯，你曾经承诺过我要来海洋看望我，但是很显然我一直没有等到你的到来。” 萨维斯与他拥抱了一下：“但是你也没有来冥界看望过我，波塞冬。” “要知道海底可是比什么都没有的冥界要迷人得多，萨维斯。”波塞冬撇了撇嘴，“我实在无法想象你是如何忍受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待上那么久的，萨维斯，海洋才是你的世界！” “冥界有了很大的变化，波塞冬。”萨维斯摇摇头说道，“你打算让我们站在门口？” 波塞冬不得不松开了萨维斯，因为就在这会儿，赫拉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赫斯提亚已经双双出现了，当然，赫拉的身后还跟着宙斯。 许久不曾出现的哈迪斯和萨维斯自然得到了两位女神的关注，虽然哈迪斯一脸的冷漠并且摆明了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习惯了他脾气的两位女神根本不介意，哈迪斯一个点头或者摇头，她们都能自己衍生出正确的答案，有时候哈迪斯觉得她们太烦了懒得理会的时候，她们会直接去询问萨维斯。 “很早之前就听说波塞冬在追求一位海仙女的事情了。”等到众人终于坐下来的时候，萨维斯才终于解释自己答应来海洋做客，“虽说很少离开冥界，但是大地上不少亡魂会为我们带来有趣的故事。” “我们也十分吃惊。”依旧没有和任何一位男神在一起的赫斯提亚轻笑道，这些年三位女神都有了不少变化，似乎时光沉淀了她们所有的急躁与狠戾，早年动荡的生涯养成的锐利眼神如今被睿智与温和所取代，虽然隐藏了干练，却不损其迷人的气质，“而且没想到她居然能惊醒海后的神格。” 与波塞冬结合之前安菲特里忒只是一位海仙女，惊醒海后神格之后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位美丽的女神，那是一位拥有温柔气息的女神，在变化多端的海洋之中鲜少会出现这样温婉的性格，除去哈迪斯与萨维斯，基本上来到海洋做客的神祇都已经见过她了，众人都表示虽然安菲特里忒的气质与波涛汹涌的海洋格格不入，但是这样的她站在波塞冬的身边，却意外地契合。 “说起来，德墨忒尔呢？” “带着泊尔塞福涅四处去逛了，那孩子第一次来海洋。”波塞冬说道，“常见的溪流哪里能和浩瀚的海洋相比呢。” “这次有什么打算吗？”赫斯提亚问道，“打算在海底呆上多久？” “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看看安菲特里忒，哈迪斯和我打算在大地上转上一段时间，听说大地上的变化很大，一直没机会上来看看。”萨维斯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描述着冥界如今的情况，“这段时间冥界的变化也很大，以前就我和哈迪斯，在我们之前似乎也有神祇留在冥界，但是除了这些年新来的神祇，之前很多人都不见了，倪克斯女神早些时间还会出现的，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似乎……除去偶尔还能在地上见到的盖亚，最早的那几位神祇差不多都不见踪影了。 “说起来，变化最大的便是奥林匹斯了。”赫斯提亚看了一眼宙斯，“宙斯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 宙斯自信地笑了起来。 “啊，有机会也会去奥林匹斯看看，听说赫拉决定住进主殿了？” 萨维斯看向赫拉，询问道。 赫拉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比起波塞冬的惊天动地的举动，宙斯可就十分懂得什么是悄无声息了。”赫斯提亚打趣地说道，“我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呢。” 说起来，赫拉这样的脾气和性格，也不知道宙斯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得到了赫拉的点头，要知道和其他女神不同，若是赫拉被纠缠得烦躁了，可是会直接动手的。 萨维斯看了看赫拉，又看了看宙斯，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要知道在神祇的世界，男神与不同的女神结合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在赫拉之前宙斯就已经有不少妻子，虽然没有一个能常驻他的神殿，并且这次宙斯所找的妻子性格只是强势了一些，但是在男神的面前，再怎么强势的女神终究有多限制。 大概等赫拉觉得厌烦了，就会和德墨忒尔一样搬出神殿吧。 只是大概在座的人没有一个能猜到未来的走势，谁都没想到越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一起的两位神祇日后翻脸起来才是最惊天动地的。 第62章 海洋不似冥界没有光照、没有时间，波塞冬的神殿有特殊的力量笼罩着，能将海面上的阳光引入神殿之中，海底神殿的时间与大地上的时间是共同运转的。 萨维斯和哈迪斯在这里住了五天，五天里面基本上把海洋中新生的神祇认了一遍，也几乎将奥林匹斯新诞生的神祇认了一半。 在克洛诺斯消失之后，他原本下的神谕就失去了作用，波塞冬进入海洋成为新的海神之后，海洋之中不断诞生新生的神祇，如今的海底十分热闹。 萨维斯在进入海洋的第二天才见到了从大地回来的安菲特里忒，他十分诧异安菲特里忒带给他的第一感觉。 可以说在萨维斯看来，再多的女神都无法如赫斯提亚等人给他的印象要深刻，因为在神域之中，外貌对神祇来说实在是太容易被改变的了，这种随意更改的外貌看多了就只能用“美丽”来形容，却再也让人在找不出其他的词语去描绘。 不过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女神凭借着不同的气势以及作风让人眼前一亮。 安菲特里忒就属于后者。 这位女神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温婉且优雅，似乎嘴角总会微微上扬，神殿的光在她的发丝上跳跃，仿若暖阳趟在平静的湖面，使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说话的时候犹如吟唱着歌曲，婉转动人，并且传说她有最动人的舞姿，波塞冬当初就是被她的舞姿倾倒，从此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虽然在场没有人见过这位海后的舞蹈，但是从她行走的时候轻盈的步伐来看，波塞冬为其舞姿倾倒的传说绝对有所根据。 就是这样的性格与波塞冬那永远安静不下来的活跃成为了最为鲜明的对比，当她站在波塞冬身边的时候才不会被那强大的神祇掩盖掉属于她的光芒。 “除了萨维斯，我第一次见有人能将语言说得那么好听。”赫斯提亚撑着下巴，打量着坐在哈迪斯身边的萨维斯，“说起来，萨维斯原本也是海神对吧。” 说起来，早期诞生的海洋之中的神祇都拥有绝妙的嗓音，就连严肃的俄刻阿诺斯在刚刚诞生的时候声音也能让海底生物为之着迷，只是他的儿女们鲜少有继承俄刻阿诺斯和忒提斯那美妙动人的声音的。 “海洋拥有神秘的力量，”萨维斯笑道，“透过海水传出去的声音都被添加了一层神秘感，要是到了冥界你听我说话，就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你还是没有放弃让我们去冥界逛逛的想法，萨维斯。”德墨忒尔用手指玩着手中的植物，抬眼看了萨维斯身边沉默寡言的人，“要不你先跟着我们去大地上和奥林匹斯上看看，那里可比冥界要好多了。” 萨维斯摊了摊手：“哦？”他对此没有太多的表示，然而却侧过头对着哈迪斯说了点什么。 哈迪斯缓缓对他点头。 “怎么？” “哈迪斯说他同意多花点时间来陪我看看奥林匹斯。”萨维斯说道，“当然，还有海洋，波塞冬，要不要来比一场。”以前还在克罗诺斯的肚子里的时候，萨维斯和波塞冬最喜欢的消遣游戏大概就是比比看谁的速度快了。 此后的四天，萨维斯时不时就和波塞冬来一场比赛，第六天他们告别了海神和海后，缓缓地上了岸。 说起来，之前他一直都是给克洛诺斯禁锢在肚子里面，后来跟随着哈迪斯出来之后没多久就有去了冥界，居然没能在大地上闲晃过。 据说大地这些年经历了很多变化，从贫瘠到富饶，从清冷到热闹，每一次变化都少不了神祇的参与，都少不了人类的勤奋。 神祇将大地装扮得美丽迷人，人类则从中找到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食物，当他们不再为自己的吃住发愁，他们开始学习神祇用自然来装点自己。 从这边走过去，四处能看到人们将自然植物引入自己生活的痕迹，甚至于枯萎掉的花朵在他们看来都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美丽，在热闹的人群之中，萨维斯看到了很多与人类不一样却又没有神格的人。 “神祇和人类诞下的孩子。”哈迪斯在他的围边轻描淡写地说，“没有神格，但是比一般的人类多了点力量。” “奥林匹斯新生的神祇越来越少了。”萨维斯双眼看着四周，他的声音很小，甚至在热闹的人群之中十分容易被覆盖，然而哈迪斯还是将他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人类却越来越多了。” 奥林匹斯和海洋的神祇也许没发现，无论是奥林匹斯还是海底都是人类难以企及的地方，但是冥界则不同，自从人类经历过一次浩劫之后，冥界的灵魂确实多了起来，从来没有时间流逝没有吵闹声音的冥界第一次变得如此热闹，冥河之中因为禁锢的亡魂太多，已经自发扩大了河道，如今哪怕盖亚来到冥界，也不敢轻易硬闯那条宽阔的河流。 人类变多了，也渐渐不像以前那样对神祇存在着敬畏，至少以前他们觉得神祇是自然的化身，身边的一切都不能轻易去动，否则就会遭到神祇的报复，现在他们已经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来换取自己生存的机会，“我们并不需要人类的敬畏。那是宙斯才喜欢做的事情。”当初人类之所以经历一场浩劫，就是因为得到火种之后对神祇的敬畏之心少了很多，才让宙斯一怒之下用洪水冲刷整个大地，哈迪斯似乎发出了一声嗤笑，“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在大地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在奥林匹斯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之间遇到了德墨忒尔。 她正带着女儿穿梭在花丛之中，同时阻止了女儿试图往山涧走去的念头。 看到哈迪斯与萨维斯过来，她轻轻打了声招呼。 德墨忒尔只在海洋住了两天，哈迪斯和萨维斯到的第二天她就带着女儿离开了，虽然对于神祇来说分离从来不是什么伤感的话题，然而毕竟萨维斯与德墨忒尔并肩作战过，再次相遇还是让他觉得很开心。 “说起来我们都能好好聊一聊。”萨维斯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放在支起的脚上，“你离开得太早了。” “泊尔塞福涅不能适应海洋里的生活，而且……”德墨忒尔看着不远处正努力想让一朵花苞绽放的女儿，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话题咽了下去。 “恩？”萨维斯看着她眉宇间的淡淡愁色，有些惊讶。 “你在躲着宙斯。”倒是哈迪斯能准确地看透了她的心思，说出的话让德墨忒尔的脸色再度发生了变化。 她无意识地扯着手边的野花，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愣是没有张开，萨维斯没想到德墨忒尔居然和宙斯之间产生了间隙，一时之间也没有继续催她，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许久，德墨忒尔才叹了口气：“哈迪斯，一成不变是只有冥界而已，奥林匹斯，海域，人界都在变，生活在这其中的人也是一样。” 萨维斯和哈迪斯至少上千年没有离开过冥界了，虽然如今冥界的亡魂变得多了，冥河的河床也变大了，但是似乎生活在冥界的神祇确实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撑着船的卡隆，每次出现都让人毛骨悚然的倪克斯，被哈迪斯放到冥界入口去守着的刻耳柏洛斯以及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哈迪斯等等，似乎从萨维斯最开始见到他们至今，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 “赫拉她……”德墨忒尔斟酌片刻，“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年我们三人结伴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了，自从她接受了宙斯的追求之后，处事风格就变得有些……我不大能赞同。” “这也不该是你避着她的理由。”萨维斯用手撑着下巴，他注意到德墨忒尔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泊尔塞福涅，有什么答案在他的脑海中呼之欲出，他问道：“是和泊尔塞福涅有关？” 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远处的泊尔塞福涅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德墨忒尔冲着女儿温柔地微笑，摇摇头示意没事，等到泊尔塞福涅转头之后，才重新让忧色占满自己的眉宇：“泊尔塞福涅渐渐长大之后，宙斯对她的态度就变了，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是，我的直觉让我躲过了很多次灾难，这次我也想相信我直觉，泊尔塞福涅还是远离奥林匹斯比较好。” 泊尔塞福涅从小被她养在山林之中，接触的不是动物就是宁芙，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成长着，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带着女儿前往奥林匹斯。 “这么多年，宙斯成熟了不少，至少听很多女神说，比起克洛诺斯统治的时代，她们更喜欢现在的环境，只是……也许是我自己的性格问题，也或者是我没有经历过克洛诺斯统治的时代，我终究不算喜欢现在的奥林匹斯。”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从这里路过，是想去奥林匹斯一趟吧？也许你们亲自去走一趟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萨维斯和哈迪斯对视了一眼，看着德墨忒尔略显担忧的神色，终究是没有继续追问。 几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奥林匹斯。 第63章 奥林匹斯确实比萨维斯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发生了很多变化，然而在这些变化之中又隐隐能看到最开始萨维斯见到的时候的样子。 宙斯统治这里之后，精灵与仙女基本不会在奥林匹斯之中出现了，不过宙斯本人却很喜欢和仙女精灵聊天，在人类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时候，宙斯离开奥林匹斯的时候很喜欢和山间精灵在一起，不过他从来没有把精灵带回奥林匹斯。 奥林匹斯的神祇也变得多了起来，基本上新生一代的神祇只听说过哈迪斯，没见过人了。 他们在主殿看到了宙斯以及坐在宙斯下首的赫拉，恍惚间，萨维斯觉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当年杀伐果断的那个女神。 坐在宙斯下首的赫拉面容肃穆，神态端庄，看上去高贵而冰冷，让人忍不住想要俯首，却生不起亲近的念头。 和当初那个高傲的女神很相似，却恍惚间已经和当初的女神不再是同一个人。 一瞬间，萨维斯觉得自己明白了德墨忒尔的话。 “我的哥哥，我诚心邀请你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宙斯的语气中隐隐带着热情，然而他的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看奥林匹斯的变化，你会发现当初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宙斯也变得不同了。 萨维斯随着哈迪斯坐下，在心里想。 他已经不需要将自己的心思掩藏起来，他如今的他统治着整个奥林匹斯，可以骄傲自满地告诉他们，当初选择他留在奥林匹斯的没错的。 瑞亚听说哈迪斯来到奥林匹斯，特地过来看了一眼。 瑞亚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美丽并且温柔，并且对待宙斯的时候总有一股子和别的子女相处时候没有的亲昵，毕竟宙斯是当初她想办法保下来并且亲自抚养的，比起一出生就被吃掉的其他儿子，她与宙斯肯定比较亲一些。 瑞亚对待哈迪斯一如既往任何，不过却很少会看向萨维斯，萨维斯自己对瑞亚也没有多少好感，能够不接触对于他来说肯定会比较好一些。 来到奥林匹斯没多久，萨维斯也见到了宙斯的子女，听说宙斯不仅仅和女神们生下孩子，他还和一些人类结合，不过那些人类女子生下的孩子没有神格，不足以被宙斯接到奥林匹斯，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只是传言而已。 宙斯的所有子女之中，给萨维斯留下最深印象便是勒托的一对双胞胎，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有多强大，而是他们手中随身携带的弓箭让萨维斯不得不注意他们。 “那是当初独眼巨人留下的弓箭对吧？”萨维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阿波罗带在身后的弓箭，他记得当初巨人除了赠送给三兄弟不同的武器之后，还将两把弓箭交给了宙斯。 不过宙斯在那场战争之中并没有使用它们，没想到多年之后他还能在见到这两把弓箭。 “双生兄妹。”哈迪斯抬眼看了看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很适合他们。” “看出来了。”那两把弓携带着强大的力量，萨维斯没少看到对方拉弓，不得不承认这两把弓箭确实在两兄妹手上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对了，看到这两把弓箭才想起来。”萨维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们要不要把那个送给赫拉。” “恩？” “反正我又用不着。”萨维斯说道，“我想赫拉会需要它的。” “你做决定就好。”哈迪斯对他说。 第二天，萨维斯便去找了赫拉。 “萨维斯？”庆幸的是，面对萨维斯的时候，赫拉没有端起那高高在上的架子，甚至还会露出些许的微笑，“怎么了？” “有东西送给你。”萨维斯笑着说道。 “这是……”赫拉从萨维斯手中接过所谓是“礼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当初巨人留下来的王冠吗？” 当初独眼巨人为宙斯等人制作武器，除了武器之后还有两把弓被交到了宙斯手里，还有一根权杖以及一顶王冠被哈迪斯交给了萨维斯保管，没想到…… “巨人制作的王冠不仅仅是饰品，里面似乎还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过我没有戴上过它，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事实上，就连那根权杖他现在也无法使用自如，无论是先天形成的权杖还是后天打造的权杖都不是一般的神祇能够使用的，传说尼克斯就拥有一把黑暗权杖，没有人见过她使用权杖会出现什么现象，但是身为唯一一个已知的拥有权杖的女神，无论是她的性格还是力量都不容小觑，“这个东西似乎无法在冥界发挥力量，陪着你留在奥林匹斯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赫拉笑道：“谢谢。”她将王冠妥善地收了起来，“我听说你和哈迪斯要走了？” “去大地呆一段时间。”萨维斯陪着她坐在地上，“说起来我没能好好在大地上逛过，虽然现在人类多了大地有些吵闹，但是我还是打算在大地上生活一段时间，不过哈迪斯不能离开冥界太久，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回冥界了。” 赫拉沉默着，许久才用一种萨维斯听不清其意味的语气说道：“你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恩？” “我最近……”她顿了顿，然后稍显颓废地稍稍弯了下背，不再一直挺着，“总觉得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离开奥林匹斯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很多话想要问问她们，但是宙斯占据我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她一只手放在支起的腿上，“就像泊尔塞福涅占据德墨忒尔太多的时间一样。” 萨维斯轻声说：“我没想到你会和宙斯在一起，这大概比波塞冬娶到了安菲特里忒还要让我惊讶。” “我也没想到。”赫拉耸了耸肩，“可是我为他而着迷，就像他迷恋我一样。” 萨维斯看着她的养子，最终没有把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口。 他很想告诉赫拉，当初宙斯不是迷恋德墨忒尔，才有了泊尔塞福涅的出生吗，然而最终他选择了沉默，赫拉和德墨忒尔终究不同，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刺激赫拉。 “我该走了。”他最终选择离开，“据说德墨忒尔大大宫殿植物环绕，十分美丽，哈迪斯说要陪我过去看看，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奥林匹斯。”他顺手将赫拉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也该走了。” “恩。”赫拉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下次见，萨维斯。” “下次见。”他往来时的路走去，半路停下来转身往回看的时候，便看到赫拉有恢复了冷漠的神色，她侧着头看向远处，冷漠而严肃，萨维斯转身离开，没有问她在看什么。 第二天，整个奥林匹斯发生强烈的震动，一道刺眼的光芒从主殿绽放，瞬间四散包围整个奥林匹斯。 彼时塞维斯和哈迪斯正想要离开，那道光过来的时候哈迪斯微微皱起眉头，将萨维斯抱在怀中，挡住了席卷而来的白光。 起初萨维斯没拿这道光当一回事，直到哈迪斯挡在他面前，光线从身边擦过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那光中携带的强大力量，虽然不至于伤人，但是足够让人难受一阵子。 “怎么回事？”他扒下哈迪斯的衣服检查对方的后背，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神格。”哈迪斯任由他的举动，回答的同时看向神殿的方向，“有人拿到了新的神格。” 可是就算拿到了新的神格也不应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绝对在雅典娜之上了。 “是神后的神格。”沉寂多年的奥林匹斯因为那道光乱了起来，在吵闹的人群之中，哈迪斯带着萨维斯缓缓离开奥林匹斯，“赫拉原本就拥有一个神格，现在神后的神格出现，才会造成之前的轰动。” “可是在她之前，无论是盖亚还是瑞亚都没有出现过这个神格，也没有听说过这个神格。”萨维斯往后看了一眼，“难道是我之前给她的王冠……” “神祇制作的东西本身不会拥有强大的神格，她应该是做了什么，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哈迪斯扳回他的身体，“但是神格已经形成，而且她进入了宙斯的神殿，对于她来说不算坏事，拥有两个神格并不是坏事。” 萨维斯停下脚步看向身后被光芒笼罩的奥林匹斯，上一次奥林匹斯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在宙斯将整个山脉升高的时候，想起昨天那个眺望远方的女神，萨维斯最终还是没有返回奥林匹斯。 “走吧。“他对哈迪斯说道。 哈迪斯握紧他的手，带着他离开了奥林匹斯，他们身后，整个神域依旧被强烈却又温暖的光所笼罩着，久久没有散去…… 第64章 奥林匹斯的变动并没有影响人类，在很多年以前，当神祇居住的地方与人类所居住的地方相连的时候，整个世界十分容易受神祇的情绪所影响，尤其是当时盖亚的情绪与大地紧紧相连的时候，大地上的变化极易受到她的情绪影响。 当神域与人类的世界相隔开来之后，像是分别成为了两个不一样的世界，互不影响。 萨维斯离开了奥林匹斯之后一头扎进了人类生活的城邦之中，意外地迷恋上了人类的食物。 比起鲜美多汁的水果，他更喜欢将人类用火做出来的食物，因此哈迪斯不得不推迟回冥界，让萨维斯在大地上多呆上一段时间。 留在大地的第十天，他们在一处森林里面见到了正亲昵地与一只小鹿玩耍的盖亚。 就在哈迪斯皱着眉想带萨维斯离开的时候，盖亚拍了拍小鹿的头，那只动物跳着离开了，而盖亚则转过身来，没有任何意外地说：“许久不见。” “很久了。”哈迪斯将萨维斯拉到自己的身边，“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似乎最开始出现在世界上的神祇也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他们虽然不会死去，但是却不会再与年轻的神祇有所交集，当初的卡俄斯是这样，后期的塔尔塔洛斯是这样，连带当年被赶回天空的乌拉诺斯也没有了消息，这些年有关盖亚的传闻越来越少，很多人都觉得她可能已经沉睡了。 盖亚嗤笑了一声：“你能确定我是醒着的吗？” 哈迪斯没说话，握着萨维斯的手却越来越近，虽然众所周知女神在男神面前的战斗力不需要对比，但是盖亚不同，如果盖亚想，那么哈迪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她的对手。 “你故意在这里等我们？”察觉到哈迪斯难得的紧张，萨维斯自然也不敢放松，回握住对方之后，他沉声问道，“有什么事？” “你们在大地逗留得太久了，”盖亚的回答让萨维斯明白，自己确实才对了，对方确实是故意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到来，“该回去了。” 萨维斯怪异地看着她，然而盖亚这个人从来就神秘，并且萨维斯本人还和她有过嫌隙，说完这句话之后居然就这样消失，没有再给她们发问过的机会了。 “走吧。”等到盖亚离开之后，哈迪斯便拉着萨维斯走进深林深处，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想和他回去了。 “恩。”盖亚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离开大地，“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萨维斯看着哈迪斯打开冥界的通道，再度回身看了身后一眼，“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她对现在的格局很满意，不愿意任何一方出事。”哈迪斯关闭了临时开启的通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盖亚的意思不仅仅是让他们回到冥界，很显然是希望他们如果有可以，没事的时候最好不要离开冥界。 “她也有可能是故意的，”萨维斯拍了拍迎上来的刻耳柏洛斯的脑袋，“但是……算了，最近多关注一下地面的动静大概就知道原因了。” 萨维斯觉得，既然能惊动盖亚来警告他们，必定是大地上即将发生点什么事情，只要最近多关注一下地面的情况，他们大概就能知道原因。 然而一直到大地战争硝烟熄了又起，他们还是没收到任何会威胁到神祇的消息，倒是因为萨维斯比较关注地面的情况，有关奥林匹斯和大地的信息一直不间断地传到冥界，对于奥林匹斯的变化，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赫拉嫁给宙斯之后惊醒新的神格，据说人也变得更为艳丽却又冷漠，似乎除了在宙斯面前会变得温柔一些，在其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美丽却又高高在上的女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宙斯之前的毛病又开始才出现，在萨维斯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与人类女子生下三个孩子，并且这三个孩子都被得到消息的赫拉抓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赫拉将孩子送去了哪里，此后，赫拉与宙斯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甚至因为赫拉那完全不输给男神的战斗力，很多时候她还会和宙斯动起手来，至此之后，奥林匹斯再无往日的平静。 “她可以和德墨忒尔一样离开宙斯。”对于奥林匹斯现在的混乱状态，哈迪斯冷哼了一声，“德墨忒尔的行事很果断。” “赫拉和德墨忒尔始终是不同的。”萨维斯现在一听到奥林匹斯就觉得头疼，“事实上，德墨忒尔是三姐妹之中性子最柔的，除了战斗的时候利落果断，很多时候她都是拖泥带水。”只有在宙斯一事上，德墨忒尔似乎看到了危机，于是果断地带着女儿离开了宙斯，并且在大地上一呆就是上百年，偏偏是往常行事最为干净利落的赫拉，却意外地执着宙斯。“之前我和赫斯提亚谈过，她劝过赫拉，可是赫拉已经听不进劝了，她坚信她能改掉宙斯的坏习惯。”哪怕是最有耐心的赫斯提亚在和赫拉交谈无果之后也不得不表示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 “赫拉这样下去，我总担心会出事。”正是因为了解赫拉的性格，才知道这个人一旦固执起来有多么可怕，可是萨维斯没想到，在他还没下决心去找赫拉谈谈的时候，德墨忒尔那边却传来消息，希望他前往大地一趟。 萨维斯匆忙来到大地之后只看到了德墨忒尔一人，泊尔塞福涅并不在她的身边。 “和阿尔忒弥斯她们去玩了。”德墨忒尔笑了笑，“她总要交到一些朋友。” 泊尔塞福涅已经拥有神格，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神力，但是这让德墨忒尔明白她不可能一直把女儿藏在山涧丛林里，这些年她也渐渐恢复和奥林匹斯的联系，新生的女神之中有不少有不少人与泊尔塞福涅相处得不错，并且都是喜欢在山林间玩耍的，德墨忒尔也渐渐不再拘束着女儿了。 “你太紧张了。”德墨忒尔不仅仅有一个女儿，听说她还和波塞冬生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却至于泊尔塞福涅是她亲自带在身边的，自然态度不一样，“她已经成年很久了。” “可是在我眼里，她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德墨忒尔笑了笑，“不说这个了，其实我有点事想找你。” “你说。” “是赫拉。”德墨忒尔叹了口气，“我和赫斯提亚都劝过了，但是她听不进去，我想着如果是你和哈迪斯的话也许能有什么办法，我和赫斯提亚实在是不忍看她这样下去。” “我现在算是明白当初你为什么会那样担心了。”萨维斯坐在德墨忒尔的对面，同样露出苦恼的神色，“赫拉的嫉妒心太强，并且占有欲也太强，她想让宙斯独属于她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觉得让她离开宙斯会很难。” “再怎么样也得试试。”话是这么说，但是德墨忒尔自己就没什么底气，“赫斯提亚已经生气了，我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虽然她嘴上说不想管赫拉，但是她心里还是担心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说不动赫拉，只好拜托你和哈迪斯帮忙，赫拉和宙斯现在这样子……奥林匹斯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宁的时候。” “我只能说尽可能试试。”萨维斯说道，“这件事还得和哈迪斯说……” “怎么？” “冥界出了点事。”萨维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先回去看看，赫拉的事情下次再说。” 他匆匆赶回了冥界，还没进入神殿就听到一阵惊慌的啜泣声，神殿大门锁得很紧，塔纳托斯等人被赶到了门外：“怎么回事？”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升起一抹不安。 “您回来了。”塔纳托斯看到他之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然而神色却没有放松下来，“您离开之后殿下也前往大地，然而没多久之后冥界的通道被人强制打开，殿下就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对劲，”塔纳托斯顿了顿，“殿下说，她将会成为他的王后。” 恰恰在这个时候，里面的声音中参杂了愤怒的骂声，萨维斯立刻听出了不对劲。 那是泊尔塞福涅的声音，他不得不破解哈迪斯在门上下的禁锢，强制打开了门。 大殿之中，男人静静地坐在王座之中，低下头神色莫测地看着跪在他脚边哭泣的少女，从萨维斯的角度看去并不能看到对方的神色，然而他却能从哈迪斯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 “哈迪斯？”他轻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骤然抬起头，黑色的眼眸之中闪过只有萨维斯察觉到的迷惘与冷漠。 萨维斯停下了脚步没有上前，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究竟是谁能对哈迪斯下手。 而大地之上，才送走萨维斯没多久的德墨忒尔一转身就听到了阿尔忒弥斯的惊呼。 她心下一惊，还没等她行动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就飞奔到她的面前：“德墨忒尔，泊尔塞福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传言泊尔塞福涅是和阿尔忒弥斯、雅典娜在山涧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触碰了象征冥王的水仙花才被哈迪斯拉到冥界去的＿（：3」∠）＿ 而且哈迪斯还被厄洛斯射了一把箭←＿←不然实在不能想象禁/欲/系的哈迪斯为什么会执着泊尔塞福涅甚至用石榴阻止泊尔塞福涅回去，当然，这是个人见解，请勿当真 第65章 “哈迪斯？”萨维斯轻轻走上前，尝试着呼唤对方的名字，“你……” “萨维斯？”对方倒是没有像萨维斯所想的那样对他冷言冷语，而是有些苦恼地撑了下额头，“你回来了？” “恩。”他尝试着走过去，发现哈迪斯并没有警惕他，便走到对方的身边，打了个手势让塔纳托斯在外面等着，他坐到台阶上，仔细检查哈迪斯的情况，对方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除了皱着眉头看向泊尔塞福涅，眼中有些不解之外，便是眼神比之前更冷了几分，他柔声问道，“你之前上去大地了？” 哈迪斯点点头。 “那……你请泊尔塞福涅来做客，有和德墨忒尔说一声吗？”萨维斯又问道。 “萨维斯，”哈迪斯认真地看着萨维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我要她做我的王后。” 萨维斯愣了一下，这次发现哈迪斯的究竟哪里不对劲。 虽然哈迪斯此事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但是在他提到德墨忒尔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并且他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强调他想要将泊尔塞福涅留在冥界并且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心思，最重要的是，哈迪斯看着他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哈迪斯对待瑞亚时候的态度：尊敬有余，爱意不足。 若是往常，哪怕哈迪斯和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但是萨维斯在他说话的瞬间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然而现在……这么久以来，萨维斯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看透哈迪斯的心思。 可是哈迪斯不会是这样突然翻脸的人，他耐下心来，问道：“你刚刚离开冥界去大地，除了泊尔塞福涅有遇到谁吗？” 哈迪斯皱着眉想了想，没有回答萨维斯，而是忽然站起身：“封闭冥界入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殿下？”塔纳托斯看向萨维斯，在哈迪斯的情况不明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乱动。 “去吧。”萨维斯点了点头，这才让塔纳托斯离开了大殿，“泊尔塞福涅会暂时住在冥界，但是哈迪斯，她不一定能适应这里的环境，而且……她身上的神格……” “冥后神格……”哈迪斯说着，看向萨维斯，黑色的眼眸中隐隐浮现敌意，有那么一瞬间，萨维斯觉得哈迪斯会对自己动手，夺取自己的神格交给泊尔塞福涅，在哈迪斯动手之前，他走到哈迪斯的身边，在他的肩膀处狠狠地打了一下。 “我不管你被什么困住了，你要是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把你扔到深渊里面去。”哈迪斯从来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刚刚那样轻易让他看透了他眼中的敌意，必定是哈迪斯本身的意识在抵抗那股力量，萨维斯很少会对哈迪斯发火，现下动手了又提高了音量，成功让哈迪斯眼中清明了不少。 “我先去安顿泊尔塞福涅，你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他拉起地上的少女，在哈迪斯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了大殿。 必须给德墨忒尔发消息告诉泊尔塞福涅的去向：“泊尔塞福涅，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萨维斯带着她一边走一边问道，“现下我还不能把你送回大地上去，不过我会给你母亲发信息，你先忍耐一段时间，不要害怕，”他试图将语气放松，“这里其实也就是环境暗了些，太阳光被止步在地面，如果你冷静下来了你就会发现其实这里比大地安静多了。” 因为见过萨维次几次并且母亲经常讲述有关他的故事，泊尔塞福涅算是冷静了下来，同样的环境下，遇到一个温柔的人比遇到一个冷漠的人要让她觉得安全。 “我和阿尔忒弥斯以及雅典娜在林间玩耍，在一个小坡上，有很多的小花，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离我有点远，我想给母亲编个花环……” “泊尔塞福涅说想弄个花环，但是我和雅典娜没有兴趣，当时森林里面有很多的动物，我们和她离得有点远，后来我们听到她的叫声，似乎大地震动了一下，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阿尔忒弥斯对德墨忒尔说道，“我们之前已经在附近找过了，但是没有在附近找到她。” “大地震动……”德墨忒尔颤抖着手，呢喃着这几个词，“难道是盖亚吗……可是她为什么要带走泊尔塞福涅……” “德墨忒尔？”雅典娜有些迟疑，然而还是把一个花环递了出来，“这是泊尔塞福涅没完成的花环。” 花环用没有叶子的藤蔓做成，上面已经编进去了几朵白色的小花，一朵开得鲜艳的水仙花使得身边所有的小花黯然失色，然而德墨忒尔看着上面的水仙花，忽然就变了脸色：“这是……” 其实水仙花在湖边经常能看见，它就和山野林间的野花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它却是冥界冥王的圣花，虽然生长在冥界的水仙不是这个颜色，然而此刻看到它，德墨忒尔不得不想到另一个可能。 如果不是盖亚带走的泊尔塞福涅，那么泊尔塞福涅会不会是被带到了冥界？ 可是……想到之前萨维斯忽然变化的脸色，德墨忒尔心里越来越慌：“我去一趟冥界。”她将花环收了起来，很快就离开了。 两位女神见德墨忒尔似乎已经有了想法，也没有往心里面去，德墨忒尔虽然平日里性情温和不爱发火，然而毕竟是当初以女神的身份参与了男神之间的战争的，无论是阿尔忒弥斯还是雅典娜都不认为德墨忒尔的能力会差到哪里。 然而几天之后，她们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德墨忒尔急匆匆赶向冥界的时候才发现冥界的入口早已经关闭，她冲向了海洋，试图在波塞冬的帮忙下打开冥界的通道，然而波塞冬也没有成功。 “哈迪斯的力量太强，又住在着整个冥界，他亲自下令封闭冥界的话，我们从外面很难打开通道，事到如今，你最好去找宙斯帮忙。”德墨忒尔又冲回奥林匹斯。 宙斯听到她的请求之后很快就点头表示自己会帮忙，然而赫拉拦住了宙斯：“无缘无故打破冥界的入口会被视为对冥界的挑战，虽然萨维斯性子温和，但是哈迪斯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人。” 宙斯衡量再三，觉得赫拉说得不错，哪怕宙斯自诩自己是世界的主宰，然而对于自己那个力量难以预测的兄长，他始终存了一分忌惮，虽然他并不怕打起来，但是打起来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天上与地底从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世界，就算他战胜了哈迪斯，战利品也不过是他从不踏足的冥界罢了。 他和哈迪斯的关系并不好，事实上，他和他的两个兄弟的关系都没有和他三个姐姐那么好，不需要为了一个泊尔塞福涅去挑战哈迪斯。 德墨忒尔与赫拉大打出手，赫拉自认自己站在奥林匹斯的角度避免一场战争没有错，然而她也知道德墨忒尔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打斗中她不得不想办法避开德墨忒尔的攻击，自她成为神后，除了宙斯之外再没有会对她出手，但是赫斯提亚和德墨忒尔对她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 德墨忒尔与赫拉的打斗掀翻了半个奥林匹斯，打完之后德墨忒尔离开了奥林匹斯，赫拉站在原地看着远方许久，知道赫斯提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才转过了身：“我还是那个回答。”她看着赫斯提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留在他的身边，只有我会这样爱他，会这样为他着想，不会离开他。” “我没打算劝你。”赫斯提亚走到她的身边，“从以前我就明白你的脾气，以前就没劝得了你，何况是现在呢。” “那就好。”赫拉收起自己的鞭子往神殿走，虽然奥林匹斯毁了一大半，但是她知道要恢复过来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罢了。 赫斯提亚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缓缓走到她之前所站的位置，看向她之前所看的远方：“就算是圣光环绕的奥林匹斯，照射进来的光芒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德墨忒尔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有人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在大地上四处寻找自己的女儿，她想找神出鬼没的盖亚，也在想办法打开一直封闭着的冥界的入口，然而无论是哪一件事她都没能做到，她美丽的面容变得憔悴，头发失去了光泽，身体变得佝偻，双眼时长被泪水浸透，而因为她再也不去关注大地上的情况，没有了她的照顾，大地的植物生长失去了规律，花苞不再打开，果实无法成熟，树叶在夏天变得枯黄，从树上落下之后再也没有新的嫩芽长出来，没有食物的冬季提前到来，并且没有离开的迹象。 消息传到奥林匹斯，宙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第66章 “德墨忒尔现在在哪里？”坐在王座之上，宙斯冷声问道。 “没有人能找到他。”赫尔墨斯低下头，“我们用尽了办法，没有人能找到德墨忒尔。” “这样下去不行，”阿波罗很干脆地坐在了地上，“再过一段时间，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要死，就算有些动物只吃树叶和细草，德墨忒尔不再，不会有新的植物长出来，更别说长出果实了。” “继续去找，找到她之后想办法把她带回奥林匹斯，但是不要和她打起来，”新生神祇之中，能和德墨忒尔交手的人不多，而且之前他们拒绝帮忙必定让德墨忒尔心生怨恨，一旦打起来可就要没完没了了，“告诉她我们会想办法打成她的心愿，让她无论如何先回到奥林匹斯再说。” “我去找母亲。”宙斯站起身，“让她想办法找到盖亚，赫拉，你想办法去冥界一趟，先去找萨维斯，看看冥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冥界入口虽然关闭，但是她知道赫拉会有办法将信息传到萨维斯的手上，“现在不知道泊尔塞福涅到底在哪里，如果是在大地上那还好，如果是在冥界……”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德墨忒尔把泊尔塞福涅带走，德墨忒尔有不少子女，然而却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泊尔塞福涅身上，现在出事了才让他们觉得棘手。 “我知道了。”赫拉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联系萨维斯。” 赫拉力量强大，将信息传入冥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萨维斯回信也十分迅速，他和赫拉约定了地点以及时间，并且他告诉赫拉，冥界最近出了点事情，所以冥界入口不能打开太久，到时候他亲自打开入口，赫拉必须迅速走进冥界。 赫拉按照萨维斯的吩咐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没多久，眼前便传出一阵波动，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她面前蔓延开来，她伸出手在面前轻轻点了一下，金色的光点悬浮在她的面前，广点中心有一个黑色的细点，随着光点渐渐扩大，那黑色的细点也跟着变大，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将赫拉拉了进去。 只打开没多久的冥界入口在那一瞬间就又关闭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赫拉微微挑起眉头，“连你也只能打开一点点吗？” “哈迪斯亲自关闭的入口，”萨维斯说道，“所以要打开有点麻烦，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泊尔塞福涅失踪，德墨忒尔不可能不着急。”赫拉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现在德墨忒尔也失踪了，没有了她，大地上所有的植物都不再生长，泊尔塞福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应该是在这里的吧？” “之前我也给德墨忒尔传信息过去了，但是没有收到回复，”萨维斯带着赫拉上了船，卡隆一声不吭地撑着船桨，“泊尔塞福涅确实在这里，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把她送回去。赫拉，你跟我来。”说起来他心中有了怀疑之后还没有证实，正好赫拉来到这里，可以帮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哈迪斯有些不对劲，泊尔塞福涅是他直接带回来的，说是要让泊尔塞福涅成为他的王后，哈迪斯在大地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可能会突然做这些事情。”正说着，卡隆停下了船，萨维斯带着赫拉往冥界深处的山脉走去，在不远处没有树叶只有枯枝的矮树林下看到了众人遍寻不着的泊尔塞福涅。 这里是整个冥界野花开得最密集的地方，泊尔塞福涅受到德墨忒尔的影响，对植物尤其是花朵十分亲近，离开萨维斯身边的泊尔塞福涅只有在这里才能勉强平静下来，最糟糕的是哈迪斯最近只要不忙的时候必定会出现在泊尔塞福涅的身边，泊尔塞福涅拒绝他的触碰，那么他会选择坐在距离泊尔塞福涅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庆幸的是几乎失去理智的哈迪斯还听得下萨维斯的话，虽然大部分时候他看上去都想和萨维斯动手。 “他这个样子……和阿波罗那时候很像。”赫拉和萨维斯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看着两人的样子，琢磨着开口，“应该都是厄洛斯的箭造成的。” “阿波罗？” “前段时间，阿波罗和厄洛斯吵架，厄洛斯一气之下给了阿波罗一箭，又把相反的箭射/入达芙妮体内。”直到达芙妮变成了一棵月桂树之后阿波罗才追悔莫及，直到自己惹麻烦了的厄洛斯为了躲避阿尔忒弥斯的报复在自己的母亲的帮助下躲到了大地之上，“哈迪斯应该是那把箭，爱上了泊尔塞福涅，时时刻刻想和她在一起。”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当初阿波罗十分想要和达芙妮亲近，所以疯狂地追求她，达芙妮不堪其扰才逃跑，然而眼下哈迪斯却满足于呆在泊尔塞福涅的身边，实在是不可思议。 “没有办法吗？” “没有，至少厄洛斯本人也没有，最开始的时候会想要亲近对方，到以后会冷静很多，不过还是会觉得无法离开对方的身边，可是哈迪斯现在的情况似乎和我所知道的有所出入。”至少哈迪斯和泊尔塞福涅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热恋期。 “我知道了。”萨维斯松了口气，“只要对哈迪斯没有伤害就好。” “你……不生气吗？”赫拉迟疑地问道。 “生气？”萨维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怎么说？ “我接触的所有人之中，只有哈迪斯完完全全属于你，至少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赫拉缓缓地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现在……你不会生气吗？” 萨维斯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赫拉的意思，他失笑道：“他一直属于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完完全全的。” “没有人能抵挡那把箭的力量。”赫拉强调着。 “只是没有人认真抵抗过，”萨维斯自信一笑，“毕竟是新生神祇，力量再强大也会有所局限。” 赫拉看着萨维斯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觉得不相信哈迪斯能做到，而且虽然她天天找宙斯的麻烦，但是其实她知道，男人的风流性子实在是太正常了，哈迪斯身边至今只有萨维斯一个，哪怕身边再多几个女神，赫拉觉得她也不会奇怪，虽然哈迪斯沉默寡言，然而他强大而英俊，是不少女神的思慕对象，泊尔塞福涅日后会不会留在冥界还很难说。 赫拉没有立刻回到奥林匹斯而是在冥界留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以前只听说冥界漆黑无比，处处充满了亡魂的哭声，连带植物都充满了黑色的气息，让人十分不舒服，然而在进入大殿之后，似乎外面的一切吵杂都被隔离起来，她被安排在了泊尔塞福涅现在的住所的隔壁，萨维斯安顿好他之后就去接泊尔塞福涅回来。 萨维斯离开之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虽说冥界被黑暗占满，然而真的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纯粹的黑暗，这里其实更偏向于灰色，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什么色彩，对于神祇来说并不会阻碍他们的视线，虽说这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然而赫拉却在萨维斯离开之后意外地觉得十分平静。 她躺在了地上，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时候还在克罗诺斯的肚子空间里面，她和两个姐姐就是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之中相互依靠，那个终年昏黄的环境连风声都没有，然而却让她觉得十分安稳，哪怕那时候她们其实面临着重重的危机。 难怪萨维斯喜欢冥界。赫拉心想，对于那两个人的性格来说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如果是刚刚离开那里的赫拉，也许也会喜欢上这里。 然而…… 赫拉坐了起来，走到了门边。 她听到了萨维斯和泊尔塞福涅说话的声音，泊尔塞福涅还不能适应冥界的环境，哪怕按照如今哈迪斯对她的迷恋只要她开口哈迪斯会毫不犹豫地为她点亮整个整个冥界，然而她只有在萨维斯的身边才能镇定下来，萨维斯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也离开了，赫拉靠在门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她留在这里不是想要为泊尔塞福涅做些什么，而是想看看接下去会发生点什么，她知道哈迪斯必定会有不耐烦的一天，看看阿波罗，看看之前被厄洛斯捉弄的神祇们，没有一个是躲得过那神奇的弓箭的魔力的，男人拥有多个女人在人类的世界以及在奥林匹斯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等到泊尔塞福涅嫁给哈迪斯，萨维斯就会明白她的痛苦了吧，她不需要谁的劝解，她需要的是有人帮忙，让宙斯完完全全属于她，就像再过不久，萨维斯也会需要有人帮忙，让哈迪斯重新属于他的…… 第67章 如果此时赫拉看到萨维斯的去向，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萨维斯依旧住在哈迪斯的宫殿里面，要知道阿波罗迷恋达芙妮那会儿可是除了达芙妮身边谁也不肯接近的。 哈迪斯对那把箭的抵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萨维斯的预料。 不过违背心中的冲动让哈迪斯最近难得十分疲惫，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沉默寡言，至于萨维斯看得出来他基本上其实已经十分烦躁了。 “很难得看到你这样疲惫的时候。”萨维斯走进门内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哈迪斯，对方那一向没有什么兴许泄露的眼眸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以及烦躁，萨维斯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略带嘲笑地说道，“你这样子让我想到你刚刚诞生的那会儿，每次遇到袭击的时候你都是这个表情，想要拽着我的衣服让我躲到你身后去但是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力量不够强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 懊恼以及无可奈何，那时候的哈迪斯虽然少言少语，至少那会儿表情还很真实，哪像是现在，基本上不出声基本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不是在一起太久了，估计他都看不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哈迪斯这样的神色了，真是让人怀念。 哈迪斯抬起头看着他，在泊尔塞福涅那边受到的冷遇让他觉得脾气烦躁，然而面前眼前的人却怎么也发不起火，如果是塔纳托斯在他的面前…… “怎么，被别人暗算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要我同情你？”萨维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说，你在大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你什么都不说，幸好赫拉来了才告诉我到底哪里不对，说清楚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去联系波塞冬让他教教你当时他是这么追求的安菲特里忒，让你也学个经验？” 哈迪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征兆，就想波塞冬发怒的时候海面上会掀起滔天巨浪一样，此时此刻哈迪斯的怒气使得整个冥界的环境变得愈加寒冷，萨维斯觉得他都能听到亡魂们更加痛苦的哀嚎声了。 偏偏萨维斯似乎还察觉不到他的烦恼，站在他面前幸灾乐祸地笑着。 “我……”他缓缓开口，却并不打算说下去，他一把揪住对方的手，将他拉向自己，因为他之前是坐在阶梯上，萨维斯又是俯下身看着他，因为哈迪斯的手劲，他失去了重心直接就扑倒在哈迪斯的怀里，两人从低矮的阶梯滚了下来，哈迪斯死死地将他压在身下，他钳住了萨维斯的双手，微微穿着气。 哈迪斯缓缓底下身亲吻萨维斯的眼眸，直到对方受不了那如羽毛轻轻瘙痒眼皮的那股痒痒的感觉不得不闭上眼睛，才缓缓转向他的鼻子，然后是嘴唇。 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之前还在喋喋不休的唇瓣，换来萨维斯恼怒的呻/吟声。 “你希望泊尔塞福涅留在这里？”他最终抬起头问萨维斯。 萨维斯轻哼了一声：“你就算想留，也要看德墨忒尔同不同意。” “如果你希望她留在这里，德墨忒尔最终会同意的。”他对萨维斯承诺道，等到萨维斯自己沉默之后，他又问道，“你希望她留在这里吗？” “你前几天还说希望她做你的王后。”萨维斯用没有被禁锢的脚轻踹了一下哈迪斯的脚，“我反对有用吗？” “冥后神格在你身上，如果你不同意，要打开通道送她出去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哈迪斯任由萨维斯的脚在自己脚边施暴，“你希望她留下来？” 萨维斯一用力，将哈迪斯反压在身下：“是你说要让她成为你的王后的。” 哈迪斯将萨维斯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轻吻了一下：“现在波塞冬想要找别的妻子也需要安菲特里忒的同意。” 萨维斯又被哈迪斯反转了过来。 哈迪斯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希望的是什么呢？” 萨维斯发誓他看到了哈迪斯眼中的笑意。 现在恼羞成怒的人换成了他。 他用头撞了下哈迪斯的额头，等到对方稍稍推开之后，一口咬向了对方的喉咙。 哈迪斯握着他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萨维斯翻身坐在了哈迪斯的身上，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人类时间的两个月你必须把那把箭的力量摆脱掉，不然的话我就亲自动手了。”他掐了一下哈迪斯的鼻子，“德墨忒尔那边我最多给你撑两个月，你要是自己没办法，就自己去和德墨忒尔打一架，然后我把你打一顿。” 哈迪斯将手放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十分疑惑地问：“哦？你要怎么打我？” 萨维斯全身上下最怕痒的地方就在腰间，这么久了哈迪斯对他的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眼看着危险来临，他立刻从对方身上起来：“德墨忒尔怎么揍你的我就怎么揍你，别想着求饶啊，我说道做到。” 然而他却被人拉住了脚踝，这次摔倒可比之前要大幅度，不过庆幸的是他依旧是摔在哈迪斯的身上，对方接住了疑似投怀送抱的他，然后再度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双手也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我以为，你舍不得打我……” 在耳边呢喃的声音渐渐小了，萨维斯回抱着眼前的人，在意识沉沦前，呢喃自语：“你要是真的做不到，我绝对会舍得的……” …… 等到沉沦的意识回来，他们已经回到了床上，以前他们根本不需要睡眠，自从萨维斯突发奇想跟着来到冥界的亡魂学习了很多人类的建筑之后，他们的大殿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用冥界枯木做成的床，从萨维斯贝壳中拿出的珍珠变成的柔软的被子，基本上不会用到的桌子，以及插在桌子上经常被更换掉的鲜花，都是萨维斯做成的。 哈迪斯的作用就是在萨维斯询问他某个决定的时候点头就够了——萨维斯不许他反对。 “你是怎么遇到厄洛斯的？”萨维斯趴在哈迪斯的身上，将手放在哈迪斯的胸口，不等哈迪斯回答，直接探测哈迪斯体内的情况，“除去你自己的力量，确实还有另一股力量在你身上徘徊，能自己把它抽出来吗？” “冥界最近有个地方频繁出现缝隙，我过去看看。”哈迪斯任由萨维斯检查自己的身体，疯狂迷恋泊尔塞福涅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他的脑海里虽然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见对方，但是理智基本上已经回来了，他和萨维斯相伴已久，自然不会排斥萨维斯的亲近，“出去就遇到了厄洛斯，那时候应该是泊尔塞福涅正好碰到水仙花的时候。” 水仙花是冥王的圣花，虽然这种花在人大地上四处可见，然而泊尔塞福涅所碰到的那朵花恰好是在冥界裂缝中长出来的，所以当她摘下那朵水仙花的同时惊动了哈迪斯，泊尔塞福涅是哈迪斯中箭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于是哈迪斯在瞬间的冲动之下将她带到了冥界。 “那个小鬼的力量不强，但是这把箭蕴含的力量倒是不能小觑，”萨维斯将手刺入哈迪斯的体内，探查哈迪斯体内的情况，“你自己隔离了一层？” “只能勉强挡住，但是不能讲它们驱逐出去。”被人将手伸入自己的体内触碰自己生存根本的力量来源不好受，哪怕是和自己亲近的萨维斯，也让哈迪斯死死地皱起眉头，“但是它的力量不会持续太久，等到力量削弱之后就能拜托它。” “听赫拉说之钱厄洛斯也乱对阿波罗下手，后来阿尔忒弥斯恼羞成怒想要他报复，他最近就一直在大地上生活，你应该是正好出现在那个地方倒了霉，”萨维斯缓缓将手从哈迪斯的胸口抽出来，“但是厄洛斯这种随便找个人或者物就拿来做实验的习惯可不好。” “将消息透露给德墨忒尔，她会帮我们解决的。” “说道德墨忒尔，我之前发信息给她但是她没有回复我，按照她的性格，她应该在得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冲进来才对。”萨维斯心里有点不安，“你现在情况稳定了，我出去找找德墨忒尔，赫拉暂时住在这里，你收敛点自己的脾气。” 之前哈迪斯刚刚将泊尔塞福涅带回来的时候处于一种十分疯狂的状态，然而他自己又下意识排斥因为厄洛斯的箭引起的冲动，萨维斯一边安抚惊慌失措的泊尔塞福涅一边想办法稳住脾气日渐暴躁的哈迪斯，等到赫拉发信息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受到德墨忒尔的回复。 按照赫拉所说的，德墨忒尔在泊尔塞福涅刚刚消失的前几天还是在奥林匹斯的，后来宙斯拒绝帮忙之后才离开奥林匹斯来到大地之上，至此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来吃糖o（*￣▽￣*）o 第68章 萨维斯带着泊尔塞福涅来找赫拉。 “我要离开冥界一段时间。”他对赫拉说道， “哈迪斯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得麻烦你照顾泊尔塞福涅了。” 赫拉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泊尔塞福涅， 看得她神色紧张。 良久， 赫拉才收回目光， 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大地一趟， 可能要在大地呆上两个月， 哈迪斯不能控制自己， 得麻烦你照顾泊尔塞福涅了。” “事实上， 有阿波罗的对比， 我觉得哈迪斯现在的表现就已经能证明他足够理智了。”赫拉说，“你不是向来不担心他吗？” “那是因为我在他的身边。”萨维斯笑着说道，“我离开之后就不一定了。” 他并非是要炫耀自己对哈迪斯的重要， 只不过是说出了实话，就像以前他们在一起时波塞冬总是喜欢拿哈迪斯离不开他这件事来调侃他，而她们三姐妹难得能打趣那个不苟言笑的弟弟，也会跟着挪愉萨维斯， 久而久之后，萨维斯也不介意他们的打趣， 甚至会顺着他们的话点头调笑， 所以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倒是没想太多，反倒是最近一直和宙斯在闹矛盾并且清楚自己一旦放松警惕宙斯绝对会去找别的女人的赫拉心里有了芥蒂。 她心里觉得，萨维斯这是在炫耀，然而却又明白萨维斯说的是事实。 她抿了抿唇， 答应了会照顾泊尔塞福涅。 “太好了。”萨维斯这才放了心，不过他知道这两个女神向来不亲，泊尔塞福涅出生之后没多久就被德墨忒尔带离奥林匹斯，就算偶尔姐妹相聚也甚少带着女儿，所以只是说安排泊尔塞福涅住在赫拉的戈壁。 因为赫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他告诉泊尔塞福涅他安排了塔纳托斯来照顾她，因为哈迪斯的强势，泊尔塞福涅对冥界的人一直有一种抗拒，且一直都是萨维斯在照顾她，她来冥界这么久还真没接触过其他人，但是眼下她也知道萨维斯是为了她好，便也强忍着不习惯点了点头。 “不要去冥河边玩，河底的亡魂会将你拖到水底，不要在山脚奔跑，沼泽里的怪物会设下陷阱，不要靠近亡灵，亡灵的哭声会让你再也想不起快乐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要吃任何植物，它会让你在冥界生根发芽，塔纳托斯会告诉你能够吃什么。”离开前，萨维斯一一嘱咐着泊尔塞福涅，“我去找你的母亲，让她亲自来接你离开，哈迪斯和你母亲的关系一向很好，不要担心他会伤害你，如果他来到你的身边，请不要驱赶他，他坐一会儿就会离开。”为了避免泊尔塞福涅心中的忧伤无处诉说，他特地给她找来一位侍女。 “这是明塔，在你住在冥界的期间她就是你的侍女。”被萨维斯找来的侍女是个高挑的女孩子，她有着美丽的面容，灿烂的金发以及甜美的笑容，在冥界这样灰暗的世界中，她仿若明火一样的存在，让一直对冥界十分抗拒的泊尔塞福涅一下就对她产生了亲切感，“明塔是以为水泽仙女，她的力量能让冥界枯死的树木重获生机，我知道你身上带着种子，也许你可以在这里种上一些花，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因为哈迪斯喜静，加上冥界本身就不是什么热闹的场所，自冥王来到冥界之后，偌大的宫殿一直没有多少人，这里神祇少有涉足，仙女和精灵更不喜欢，像倪克斯那样常驻冥界的女神实在不多。 也算泊尔塞福涅运气好，前不久明塔才来到这里，甘愿成为哈迪斯的女仆，萨维斯离开前请塔纳托斯照顾泊尔塞福涅，经对方提醒才想到可以让明塔来照顾泊尔塞福涅。 “谢谢你，萨维斯。”泊尔塞福涅松了一口气，把明塔拉到自己的身边，不得不说萨维斯的安排缓解了她因为萨维斯要离开而产生的紧张感，不过她没有放弃离开冥界的想法，她怀着希冀问道，“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走吗？” 萨维斯顿了顿，满怀歉意地摇头：“我无法带你出去，除非你能像赫拉一样在我打开裂口的一瞬间就走出去。” 到底是亲疏不同，他虽然想要帮泊尔塞福涅，但是他也担心万一泊尔塞福涅离开冥界，哈迪斯可能会失去理智。 他终究是更在意哈迪斯一些。 萨维斯安排好冥界的一切，便前往了大地，此时大地被白雪覆盖，万物凋零，连常青树都失去了生机，萨维斯踏上大地的那一瞬间，竟觉得一股凉气从他的脚板窜上心头。 这不应该…… 萨维斯倒吸了一口气：“德墨忒尔对大地的影响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失去德墨忒尔，整个大地的植物都在哭泣，这季节变化而下的雪原不该对神祇有什么影响，萨维斯踏上大地那一刻感受到的凉气是植物们濒死而发出的呼喊，身为冥界的神祇，他一踏上大地便能看到整个大地的植物都被死亡的阴霾笼罩着。 按理来说，就算丰收女神不在，身为大地的盖亚也不至于让大地陷入这样的困境，难道盖亚已经沉睡了？ 萨维斯伪装成旅人，进入了人类的城邦。 失去食物、正直冬季，人类陷入了绝望之中，国王相信了神官的话认为是神祇发怒，于是宰杀牲畜祭祀，然而冬天迟迟没有过去，原本少数在冬季也能生长的野菜没了踪迹，不少人请求国王为奥林匹斯的神祇祭祀奴隶——也就是活人祭祀。 一连走过数个国家都被死亡笼罩着。 萨维斯在这些国家中寻觅未果，便来到了荒野之中。 森林已经不似以往茂盛，只剩下枯瘦的枝丫，被雪压得巍巍颤颤。 冬天迟迟不走，周围荒无人烟，他顺着森林走到了结冰的河流边，从河道走向海洋，然后去了海底。 “萨维斯？”波塞冬惊讶他的到来，“不是说冥界关闭起来了？你怎么来了？” “你们都知道了？”德墨忒尔闹出这样的动静，事情不可能瞒得住，萨维斯一听波塞冬这句话便知道波塞冬肯定得到消息了，“德墨忒尔有没有来过这里？” “来过一次。”波塞冬想了想，“想从我这里进入冥界，但是没能打开冥界通道，哈迪斯是怎么回事？” “一场恶作剧。”萨维斯冷笑着说道，“你知道厄洛斯现在在哪里吗？” “厄洛斯？找他做什么……难道……”想起前段时间传开的有关阿波罗的事情，波塞冬瞪大了眼睛，“厄洛斯疯了，连哈迪斯他也敢捉弄？” 厄洛斯捉弄波塞冬之后怕波塞冬报复，连奥林匹斯都没敢呆着跑到人间多了几十年，没想到非但不吸取教训，反而更加胆大妄为了？ “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哪怕是巧合也好，这种乱来的行为也该改改了。”他来到大地不仅仅是为了找德墨忒尔，还是为了把闯了祸就躲起来的厄洛斯揪出来，“你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我和这小子不熟，加上他为了躲阿波罗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不代表他找不到厄洛斯，“他喜欢呆在水池或者河流边，尤其是森林边缘，我会让海洋仙女注意的。” 眼下人间被白雪冰封，一片白色，一点装饰也没有，厄洛斯身为阿芙洛狄特的儿子，不但自大并且爱美，他不会喜欢呆在单调的环境，身为神祇，他能对自己住处进行改变，有了这一个缺点要找他就不会有难题。 “若是找到了他麻烦给我个消息，不要惊动他。”免得到时候他得到风声，没等自己去找他就溜了，“我回大地去。” “德墨忒尔不一定还在大地。” “我知道。”他顿了顿，“但是盖亚在大地上。” 想要找盖亚其实很简单，只要在大地上呼唤她的名字，她若是听到了便会出现，但是其实也不简单，因为她便是整个大地，只要她不愿意，你就算把大地都翻了一遍也找不到她。 而幸运的是，再度踏上大地之后，盖亚回应了萨维斯的呼唤。 萨维斯是在树林边缘遇到她的，盖亚原本美丽的金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不像人类老去之后失去光色的枯白，而是在太阳底下闪着光的银白，她身着一条白色的纱裙，裙摆拖到大地，偶尔有冷风席卷而来，却没能吹动裙摆分毫。 “德墨忒尔在哪里？”萨维斯问道。 盖亚摇摇头，随后又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我能感应到她在那边，但是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德墨忒尔还在大地上，然而身为大地的盖亚却无法搜寻到对方了，萨维斯心下一惊：“你要沉睡了？” 似乎十分疑惑他的问题，盖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了许久才摇摇头：“不，只是这件事我不能管。” “为了新生的人类，大地需要固定的季节，这是德墨忒尔必须要经历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你们，临近完结我中二病爆发跑去开了新坑，过几天新文完结了我就滚回来码结局，真的很对不起！过几天我就回来！ 第69章 “需要固定的季节？”萨维斯重复着盖亚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大地的植物从来只有开花和结果两个阶段，从来不会短缺的食物让人类开始肆无忌惮地发动战争，奥林匹斯已经离开大地，这里不应该再享受和奥林脾气一样的环境。”盖亚淡淡地说，“往这边一直走你就能找到德墨忒尔。” 她没有再给萨维斯发问的机会，很快就消失在大地之上。 萨维斯思索了片刻，就顺着盖亚所指的地方走去，因为这次有了固定的方向，他害怕错过德墨忒尔，所以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就在他在大地上寻找德墨忒尔的时候，冥界之中哈迪斯因为没有他在身边，竟连续几次抵挡不住厄洛斯之箭的力量，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将泊尔塞福涅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离开，泊尔塞福涅日渐害怕哈迪斯，她听说如果和哈迪斯结合那么就要一直留在冥界之中，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对于她来说，能一直忍受那么久是因为温和的萨维斯一直安慰着她，如今萨维斯离开，赫拉来看她的时候一直板着脸让天性乐观的泊尔塞福涅都不愿意靠近她。 庆幸的是哈迪斯虽然将她强行留在神殿里面，却离得她很远，并且还把塔纳托斯叫进神殿一直在和他商量不同的事情，泊尔塞福涅偶尔听到一点却连贯不起来，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她拔下几根自己的头发把它们变成花来玩，尽管冥界一片灰暗但是有熟悉的植物相伴她好歹没有那么紧张了。 神殿之外，被萨维斯安排来照顾泊尔塞福涅的明塔捧着水果站在神殿前，哈迪斯不允许她进去，所以她只能站在外面等泊尔塞福涅。 赫拉从她身后走来：“这是什么？”她指着明塔手中的水果，“不是说冥界的水果都不能碰吗？” “殿下。”明塔优雅地行礼，“这是萨维斯殿下引人界的水浇灌的植物所长的果实，凡人不能碰，但是神祇却可以随意，萨维斯殿下一直在发愁若是您们降临冥界他应该用什么招待你们，后来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萨维斯的注意向来很多。”赫拉笑道，“我能尝试一下吗？” “自然，能为您献上水果是我的荣幸。”她急忙将手中的水果献上，赫拉从中挑了一个，尝了一口才说道，“虽然引用了人界的水但是到底是从冥界的土壤中长出来的，吃着和奥林匹斯有很大的不同，倒是新鲜。” “若是您喜欢，明塔立刻为您送到房间去。” “也许我能和你一起去挑选水果，你愿意给我说说萨维斯和哈迪斯平日里在这里是怎么度过的吗？要知道我才来没多久就觉得非常无趣了。” “这是我的荣幸，赫拉殿下。”明塔激动地又行了一个礼，但是她没忘记她是被萨维斯喊来照顾泊尔塞福涅的，她原本应该一直在神殿面前等待泊尔塞福涅从里面出来，但是萨维斯也曾经叮嘱她不要让赫拉误食冥界的食物，所以此时离开她并不会被惩罚，所以她找来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在殿门前等待，这才为赫拉引路。 “整个冥界只有冥河和深渊的交界处有一片萨维斯殿下亲自移植的果林，这里也是两位殿下最常来的地方，若是不属于冥界千万不能采摘食用冥界的东西。” “我看这片果林生长出来的水果与冥河边的生长的水果非常相似，你们不会有搞混的时候吗？” “偶尔会，但是冥界从来没有神祇做客，哪怕是混了也没关系，只有两位殿下能准确区分它们的不同，经常会把自己栽种的水果挑出来。” “传说若是吃了冥界的水果那么就一直都要留在冥界，这么多年有人离开过吗？” “没有殿下。”明塔十分骄傲地说，“由冥河滋养的植物蕴藏着恐怖的力量，无论是谁只要吃下一颗冥界的果实那么就会被冥界束缚，久而久之他的肉体就会死亡，哪怕他的神力再强大也无法重新凝结能在大地和奥林匹斯行走的身躯。”她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所以您千万要小心谨慎。” “多摘一点回去给泊尔塞福涅，可怜的女孩，她一定吓坏了，哈迪斯把她留在身边那么久。”赫拉轻叹着说道。 明塔也觉得泊尔塞福涅十分可怜，便按照赫拉的吩咐多摘了一些果子准备哄泊尔塞福涅开心。 等两人回到神殿时正好看到塔纳托斯拉着泊尔塞福涅逃跑似的冲出来，神殿里面传来极为强大的力量震动，她心下一惊，将果子全部交给明塔：“哈迪斯怎么了？” “殿下正在和厄洛斯之箭的力量做抗争，为了避免伤害泊尔塞福涅就让我带着她出来了。”塔纳托斯冲着赫拉行了礼，简洁地说道，“萨维斯殿下不在，没有人能安抚殿下。” “明塔，你带泊尔塞福涅回去休息，或者去泡点水放松一下，”为了避免哈迪斯等会追出来，赫拉立刻做了安排，然后自己走进了神殿之中。 哈迪斯正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一只手放在曲起的右脚上，然后扶着自己的额头，正闭着眼，看似睡着了，但是赫拉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强大的神力正从哈迪斯身上投射出来，向四周不断扩散。 “你还好吗，哈迪斯。”赫拉试探着问道。 “嗯。”哈迪斯应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力量目前不会对赫拉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赫拉还能帮助他保持理智，所以没有赶赫拉离开。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需要这样压抑自己。”赫拉试图劝他，“这种事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可以遵从你心里所想，等厄洛斯之箭的力量消失了再把她送回去，你并不需要压抑得那么辛苦。” 哈迪斯侧过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赫拉。 “无论是波塞冬还是宙斯，从来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她苦笑着说道，“我不喜欢他那样做，但是却也知道我不能压抑他的思想，你们三兄弟的性格都差不多，萨维斯……会理解的。” “赫拉。”哈迪斯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什么？” “我最想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萨维斯伤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哈迪斯对他说道，“你要我按照那把箭的力量去做，才是让我违心。” 赫拉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哈迪斯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她的心似乎有熔岩在不断地翻腾，有什么东西要从心中喷涌而出，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叫做嫉妒。 她嫉妒获得宙斯的爱的人，嫉妒愿意为了萨维斯忍受厄洛斯之箭的力量的哈迪斯，嫉妒得到一个神祇全部爱情的萨维斯。 就连阿芙洛狄特也没能得到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为什么它会出现了在充满死亡国度的冥界？ 她缓缓在桌子边坐下来，手不经意触到了明塔刚送过来不久的水果。 她盯着那些水果很久很久，明塔的话和她听到的传说在脑海中翻腾不止，一个计划在心中隐隐闪烁着，她却迟疑着不敢去抓住它。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一声尖叫——那一声尖叫惊动了冥界的鬼魂，他们从沉睡中惊醒，像是回应那声尖叫，齐齐发出了哀怨的哭声，冥河的河底，万千亡灵哭着挣扎想要从水底爬出来，整条冥河的水如同被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哈迪斯很快从神殿中冲了出去，没一会儿整个冥界的哭声渐渐小了，然而他久久没有回来。 赫拉也冲了出去，顺着那个尖叫声来到了冥河与深渊的交界处，那里除了萨维斯栽种的果实之外还有一个湖泊，湖泊底放置的是萨维斯的贝壳，贝壳连接了冥界和人界，这里的水便是贝壳从人界引过来的，之前泊尔塞福涅从神殿离开，接受了赫拉的建议让明塔带她去一个可以洗澡的地方，明塔便带着她来了这里。 然而没想到的是，已经有人潜伏在这里了。 明塔请示了泊尔塞福涅之后摘了果子送到赫拉和泊尔塞福涅的房间，回到这里却看到一个男人将泊尔塞福涅抱在怀中，两人都是赤/裸着身体，明塔没见过这个人，她知道泊尔塞福涅的重要性，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吓得尖叫了起来。 她是冥界的人，她的叫声直接唤醒了冥界沉睡的亡灵，才有了之前亡魂齐哭的动荡。 赫拉不懂得如何安抚那些哭泣的亡灵，她担心的是泊尔塞福涅会出事，所以急忙冲了出来，然而等她赶到那里之后却整个人都僵住了。 “赫拉？”那男人看到她似乎非常惊讶，然而他并没有放开泊尔塞福涅，“你还没离开？” 赫拉死死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宙！斯！” 第70章 没过多久，哈迪斯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个最近加入他们的那个家伙很明显并不需要住的地方。 事实上，他活跃得有些过头了。 “我刚刚在水底找到了这个。”波塞冬手中举着一条五彩斑斓的鱼，“我记得前段时间还没有。” “也许是新生的物种。”萨维斯百无聊赖地趴在水面上，“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发现我这片水域的生物在快速地减少，波塞冬，你并不需要进食。” “可是进食也不会影响我的身体。”波塞冬笑嘻嘻地说，“而且我发现，当这片水域的生物减少到一定的数量的时候，总会有一批新的生物诞生，就像这个，”他晃了下手中的鱼，“萨维斯你在这里住得太久了，怎么没想过换点不同的生物来观赏？”他倒是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担心，整天笑嘻嘻地潜到水底去，从他睁开眼睛到现在，水底的生物都被他扫荡了一遍，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要么成了他食用的对象要么成了他研究的对象。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已经成长到了成人的身体，但是性格却还是像个小孩子，对什么都十分好奇，也成天坐不住，在水里一游就是很久很久，他能从海洋的这头窜到另一头，再从另一头窜回来，以至于现在水底的生物原本没有多少的智力，现在看到他就本能地避开。 反倒是还是孩子模样的哈迪斯和他比起来就沉稳不少，成天坐在贝壳上哪儿也不去，只有在萨维斯下水太久的时候才会出现躁动的情绪，偶尔会忍不住跑到水里去把萨维斯拉回来，有时候要是萨维斯在他的身边，他能坐在萨维斯的身边很长时间不动弹，整个人就这样靠在萨维斯的身边，目光有些空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萨维斯在水中趴着的时候，他能就这样看着萨维斯一动也不动。 “毕竟波塞冬是瞬间成长的，比不上哈迪斯已经出生有一段时间了。”赫斯提亚笑着对他说道，“又是在你身边呆了很久，多少会受到你影响，德墨忒尔跟在我身边最久，不也是受到了我的影响吗。”就是赫拉因为她和德墨忒尔有意的保护，所以性格上和她们有点偏差，不过很多时候赫拉的处事方法还是和她们差不多的。 受到他的影响吗？萨维斯看着身边的哈迪斯，有些不确定。 自从哈迪斯来到他身边之后，他自己就开心了不少，至少以前他从来没有自说自话的习惯，自从哈迪斯来了之后他就喜欢说话了，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再说，哈迪斯虽然听得认真，但是也是好几句才应上那么一句，要么就是干脆点头摇头，鲜少回话，大多数时候看上去他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把哈迪斯培养成一个话唠。 倒是哈迪斯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是以前的他，在贝壳上一坐就是许久，要么就是呆在他身边发呆，很多时候要不是他老是喜欢往自己身边凑的话，萨维斯会觉得哈迪斯完全没有把身边的人当一回事。 “哈迪斯还小的时候，也不见那么活泼。”萨维斯笑道。 不过他刚刚捡到哈迪斯的时候，这家伙还是婴儿的样子，虽有已经有了神智，但是那会儿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估计也没有精力想波塞冬这样上蹿下跳吧。 “赫斯提亚，要不要试试？”波塞冬转眼间就把那条鱼处理好了，他用树叶变成了一个翠绿色的碟子，把处理过的鱼放在上面，“很不错的。” “波塞冬，那条鱼有毒，你最好把它给扔了。”赫拉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鱼，眉头狠狠地皱起。 这个空间随着神祗的增多已经出现新的变化，萨维斯等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不再隐藏神力，哪怕使用神力会导致这个空间的“进化”加快，但是他们不欲受伤，便只能这样做。 这片水域亲近萨维斯，在萨维斯有意的引导下，湖底的生物也开始了进化，大多数生物开始携带攻击性，随时应对从水底爬过来的植物，以及陆地上开始渐渐出现的动物。 若是放在外面的空间，水中生物颜色越是丰富、鲜艳，身上的毒性就越强，但是那些生物对神祗的身体无法造成伤害，可是这个空间不同，这个空间的所有动植物都是为了消灭他们几个神祗而生，所以这片水域中为了反击而存在的动植物身上的毒素自然会对神祗产生影响。 也不知道波塞冬是因为运气好还是本身亲近水源的关系，这段时间他吃掉了不少水底的生物，可是没见他出现中毒的迹象。58读书 可是他运气好不代表他们的运气就好，很少下水的赫拉以及较为亲近火焰的赫斯提亚是绝对不敢尝试这片水中的植物的，最近她们甚至很少摘取树上的果子吃，既然她们不吃东西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那么自然是能避免意外就要尽力去避免意外了。 倒是德墨忒尔没有多大的顾忌，她本身亲近植物，甚至能催促树上的果实尽快成熟，虽然鱼类不属于植物的一种，但是大概是最近吃起果子没有多少顾忌的习惯，在波塞冬把碟子伸到她的面前时，她伸手捻起一片薄薄的生鱼片放进了嘴巴里面。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波塞冬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赫斯提亚和赫拉自然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过她们是担心德墨忒尔会中毒，才会对她紧张不已。 德墨忒尔缓缓咀嚼着那片生鱼片，慢慢咽下去之后才笑道：“很鲜美，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想了想，伸手摘下一个果子，将果实里面的汁水挤出，淋到鱼肉上面，然后再捻了一片生鱼片，“这样子吃就觉得美味多了。”有了德墨忒尔的尝试，赫拉也慢慢靠了过来，波塞冬大方地将鱼肉分给了她。 赫斯提亚坐在树枝上看着那三个吃得正欢的神祗，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赫拉比德墨忒尔还要沉稳，现在波塞冬来了之后她们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萨维斯笑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比我还小那么几千岁呢，成天在我面前沉着一张脸活像是我们下一秒就要被袭击了似的，给我造成不小的压力呢。” “你也知道你比我们年长许多，怎么比我们还贪玩呢。”若说波塞冬没来这里之前几个人之中最调皮的人是谁，那么绝对非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比她们大了几千岁的人莫属，只不过他大概是熟悉这片水域，所以才没有像波塞冬那样上窜下跳寻找新鲜的玩意，但是不四处乱跑不代表萨维斯能安静下来，她们看得最多的便是他经常拉着哈迪斯聊天，而那十岁出头的孩子往往是一脸无奈地听着，偶尔回应那么一两声，比她都要寡言。 “那不是在此之前没人陪我玩吗。”萨维斯耸耸肩，“德墨忒尔没到你身边之前你一个人也觉得很难受吧。” 赫斯提亚微笑着没回话，却也没有继续打趣萨维斯之前的种种表现了。 秉承了有好东西一起分享的原则，在成功把德墨忒尔和赫拉诱拐了之后，波塞冬将碟子分给自己的两位姐姐，然后潜到水里再次弄来了一条鱼，快速地处理完之后跑到哈迪斯的身边：“嘿，哈迪斯，要不要试试看。” 哈迪斯眉头皱得死紧，伸出手似乎想要推开波塞冬，萨维斯心中一动，在哈迪斯有所行动之前将自己的手伸向了波塞冬手中的碟子：“说起来这片水域的鱼类那么多，我还没有试过呢，不介意我也尝尝吧？”波塞冬有些诧异萨维斯的举动，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萨维斯你真着急，你应该先让哈迪斯试试的，这家伙很少下水，估计很少看到这些鱼类，你可是天天接触它们的。” “正因为天天接触，才会想试试看它们的口味。”他说着把生鱼片放到嘴巴里面，“恩，还不错，早知道我就不天天爬到树上去吃果子了，明明这些鱼类很美味。”他又用手拿了一片生鱼片，递到哈迪斯的唇边，“哈迪斯，试试？” 哈迪斯沉默地看着萨维斯递到他唇边的生鱼片，片刻之后才一声不吭地张嘴吃掉。 “这孩子，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萨维斯抱怨了一句，然后指了指德墨忒尔那边，“哈迪斯本身就不喜欢水，估计也不喜欢水里的生物，不过我想，德墨忒尔和赫拉对它们很有兴趣。”波塞冬回过头，看到德墨忒尔手中的碟子已经空了，连忙跑了过去。 萨维斯侧头看了看慢慢咀嚼生鱼片的哈迪斯，与一旁的赫斯提亚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哈迪斯对他的兄弟抱有一定的敌意，而波塞冬对哈迪斯的好感也不多，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这种与兄弟之间的不亲近甚至出现敌意是与生俱来的，大概是他们本能地知道，若是离开了这里，那么总要有一个人在推翻那个人的统治之后，坐上那个王座。 萨维斯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71章 “你们……”萨维斯才开了口，红了眼的得墨忒尔已经杀到了。 波塞冬以前很少和得墨忒尔动手，就算打起来也是彼此之间开个小玩笑，而且女神的力量向来比不过男神，所以波塞冬虽然知道自己的几个姐姐很强大，但是只要不是三个人联手，就一直没把她们当一回事。 可是如今得墨忒尔发了狠，真的动了杀机向他动手，他才发现得墨忒尔的力量实在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 数千年来得墨忒尔在奥林匹斯越来越不引人注意，当年她和宙斯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引起多大轰动，仿佛随着奥林匹斯渐渐安定下来之后，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当年随着宙斯征战的几位女神，只知道奥林匹斯在宙斯神的统治下一片繁荣，虽然自然出现的神祇越来越少，由女神所生的神祇却越来越多，而且得墨忒尔掌管农务，脾性愈是温和，当年嫁予宙斯都没把自己放在奥林匹斯另一位主人的位置上。 这么多年来波塞冬久居深海，身边的海仙女与精灵也是温和善良，偶尔来奥林匹斯小住，遇到的也是带着女儿于花田里玩耍，浑身散发母性光辉的得墨忒尔。 他真的已经忘了得墨忒尔当年还是位女战神了。 忘记一些关键的事情又昏了头犯了一些错误的波塞冬的遭遇就是此时被得墨忒尔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然而得墨忒尔正发泄怒火时，突然整个人一颤，手中力量化成的长鞭掉落在地上变成枯萎的藤蔓，紧接着她无法控制自己，化身成萨维斯刚刚找到他们时候的那匹马。 天上突然乌云密布，闷雷隐隐作响，得墨忒尔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嘶鸣。 萨维斯冲到了她的旁边想要帮忙，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震开。 天上降下暴雨，将周围笼罩起来，这雨水中似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萨维斯眉头一皱：“波塞冬？” 波塞冬久居深海掌管海域，能让晴天骤降暴雨的也只有他了。 可是波塞冬一脸无辜：“不是我。”他刚刚还被得墨忒尔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实实在在抽不出时间来布局。 就在两个神祇警戒起来的时候，得墨忒尔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女神的声音加上的马的嘶鸣，竟盖过了雷声，此时周围原本因得墨忒尔的心情而枯萎的植物突然就活了过来，化身成利刃刺向得墨忒尔。 得墨忒尔是掌管丰收的女神，是大地上植物的母亲，它原该最亲近她，此刻却突然要对她下杀手，萨维斯和波塞冬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作祟，波塞冬甚至不顾可能被得墨忒尔在痛苦中反击的危险挡在了她的面前，和萨维斯一起抵挡袭过来的植物。 得墨忒尔却呻/吟着说：“走……走开！”她话刚刚说完，便又发出了几位痛苦的喊叫，“杀……杀了他！让我杀了他！” 波塞冬十分伤心：“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追求呢，你都能接受宙斯却不能接受我？”只是因为这一次……得墨忒尔居然就要对他下杀手？ “你先走吧，我在这里就好。”萨维斯对这两人的事情一头雾水，但是也不能眼看着得墨忒尔真的下杀手，他推了推波塞冬。 就在此时，他们隐约闻到了血腥味，回过头，却见一匹马从得墨忒尔的身下站了起来。 “这是……”萨维斯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神界的女神精灵们怀孕生子的时间基本已经和人类同步了，已经很少发生这种眨眼间就诞生一位神祇的情况，得墨忒尔和波塞冬刚刚□□，得墨忒尔便生下孩子，实在是让人吃惊。 那匹马落地之后却没化为人形，只是跪在地上舔着得墨忒尔的毛发，却被得墨忒尔驱逐了。 萨维斯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植物暴动并不想杀死得墨忒尔，根本就是感受到了得墨忒尔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心情想要杀死他，更甚至……如果不是太突然，或许这个孩子会被得墨忒尔直接杀死在自己的腹中。 波塞冬却很高兴，他一把冲出去抱住了小马驹：“哈哈，你曾经和宙斯生下一个孩子，现在你也和我生下了一个儿子。”言词之间，竟有与宙斯攀比的意思。 波塞冬很快带着小马驹在化为人形的得墨忒尔的长鞭的追赶下离开了，此时的得墨忒尔看着十分狼狈，裙摆已经变成了深灰色，头发也不再美丽光泽而是变成了白色，她的眼角长出了皱纹，明亮的眼睛也不再水润。 她看上去就像一位老妪。 可是看到萨维斯，她却没打算控诉波塞冬对她所做的事情，而是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哽咽着问：“泊尔赛福涅……她在冥界对不对，哈迪斯为什么会关闭冥界的入口，为什么！” “得墨忒尔……” “我的女儿，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原本虚弱无比的得墨忒尔突然化身为藤蔓死死地缠住了萨维斯，全身的力量冲击着他的身体，竟是要硬生生打开通往冥界的大门。 藤蔓拉着萨维斯缓缓往下沉去，得墨忒尔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却还记得没有伤害萨维斯，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调动了萨维斯体内的力量，让冥界误以为萨维斯即将回去，虽然冥王下令关闭冥界，但是冥界却不会拒绝另一位主人的出入。 萨维斯出来的时候花了一些力气就是因为他擅自离开冥界算是违抗冥王的力量，他打开的出口只足够他一个人的进出，此时得墨忒尔化身藤蔓覆盖在他的身上，进入冥界的时候他清晰地看到身边的藤蔓被冥界的力量腐蚀，因为彼此靠近，他能感觉到藤蔓在不住地颤抖。 回到冥界之后，得墨忒尔化为人形倒在地上，身上的神力幻化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白嫩的手臂上满是黑色的伤口，她虽然无力站起来，却笑道：“我感觉到了泊尔赛福涅的气息。” 萨维斯叹息一声，抬手为她疗伤。 “当初哈迪斯出事，我一直在担心他，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如果他当初早点出去找得墨忒尔而不是只让人联系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初他发出去的信息为什么会莫名消失……按理来说得墨忒尔不应该收不到才对。 “我想帮你疗伤，等会去找哈迪斯。”他三言两语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想解释谢什么，只是想给她提个醒，哈迪斯现在神志不清，倒时候尽可能不要冲突起来，“就算不能立刻带走泊尔赛福涅，你也可以留下来陪她。” “厄洛斯。”得墨忒尔咬着牙，“先是阿波罗，后是哈迪斯，好，好一个厄洛斯。” 虽然阿波罗中箭是他自己乱开玩笑的后果，可是厄洛斯的恶作剧使得达芙妮从恐惧中化身月桂树，如今又使得哈迪斯丧失理智连累泊尔赛福涅，第一次知道自己闯祸之后不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躲到地上，如今知道自己闯了第二次祸不是来帮忙哈迪斯解决问题而是又躲起来，萨维斯早就对他不满了。 萨维斯努力了很久，才堪堪使得得墨忒尔站了起来，只是她身上有很多伤都没办法治愈，甚至被冥界的力量侵蚀得更严重了。 “先让我去渐渐泊尔赛福涅，我不见到她不放心。”得墨忒尔倒是没管自己的伤，她强撑着站了起来，请求着萨维斯。 而此时，冥界的宫殿中，哈迪斯对明塔点点头，示意她照看熟睡中的泊尔赛福涅。 泊尔赛福涅今天被吓坏了，平日里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哈迪斯此时成为她最大的依靠，在她的心里，宙斯已经成为比哈迪斯还要恐怖的存在，自被哈迪斯从宙斯身边带离之后，她一直抱着哈迪斯没放手，直到哈迪斯把她带回房间，又把明塔招来陪她，她才安然入睡。 而自从中了厄洛斯的箭之后一直对泊尔赛福涅朝思暮想的哈迪斯终于得到少女主动的拥抱之后，却只是欣喜了一会儿就不愿意再接近她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完成能抵挡那把箭的力量了。 他沉默地等明塔安抚好泊尔赛福涅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那把箭的力量在他脑海里叫嚣着返回去拥抱那个女孩，把他据为己有，他却左顾右盼寻找着另一道气息。 他忍不住问塔纳托斯：“萨维斯呢？” “您忘了，殿下去寻人了。” “是……吗？”两股力量相互在身体里较劲，哈迪斯终于想起不久前萨维斯离开前说的话。 “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别去吓泊尔赛福涅，我很快就回来。” 他后知后觉发现萨维斯离开得太久了——从他们相遇至今，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得如此之久。 第72章 “去找。”哈迪斯的手隐隐发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返回去，就是萨维斯都没有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他被烦得心烦意乱，怒火就这么烧了起来。 “殿下？”塔纳托斯隐约听到哈迪斯说了什么却不真切，只能喊了一声。 哈迪斯却听不见他的话，他被脑海里的声音缠了老半天，在听到那个声音喊着“你应该占有她，让她留在你身边，只要给予她冥后神格她就永远离不开冥界”时理智“啪”一声断了。 当初萨维斯带着他冲出乌拉诺斯体内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冥后神格……如果不是冥后神格……萨维斯如今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声音怂恿他夺走冥后神格，可不就是让他杀了萨维斯？ 厄洛斯之箭影响力最大的时候哈迪斯尚且不舍得对萨维斯动粗，更别提此时力量已经减弱哈迪斯基本不受它影响了，此时脑海中的这一段话，使得哈迪斯多年来未曾浮动过的情绪骤然暴涨，不祥的力量从他的手中凝聚成黑色的长箭，他竟把长箭刺向自己的体内，跟在他身边的塔纳托斯大吃一惊，随后便听他念了几句话，那长箭从他体内穿刺而过，似乎把什么东西从哈迪斯身体里拉了出来，然后射向了天空，他察觉的冥界结界隐约浮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冥界出去了，而后又回归了平静。 “冥界不再封闭，你亲自去联系得墨忒尔，告诉她泊尔赛福涅在这里。”哈迪斯冷声说完，抬脚走向了自己的宫殿。 塔纳托斯在他身后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摆脱那股力量的束缚了？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赫拉提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过来，她神色有些落寞，推开泊尔赛福涅宫殿的门后，恰好看到了醒来的泊尔赛福涅。 泊尔赛福涅平日里是不怕赫拉的，只不过她自小被得墨忒尔教导要小心赫拉和宙斯，而今天遇上这事之后又第一次见到赫拉动手的样子，不免有些怕她。 赫拉关上了门，示意明塔出去：“对不起。”她对泊尔赛福涅说，“遇到这事，我的心情也不好。”她把水果篮放在桌上，“我只是想来和你说说话，和你道个歉。” 泊尔赛福涅怀疑地看着她。 “你是得墨忒尔的女儿。”她拿起一个石榴，仔细地剥了皮，“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鞭子甩向了我，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早就被消化在他的肚子里了，”她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神色有些怀念，“后来我和她，和赫斯提亚一起，在那里过了很久，那会儿肚子里的空间不记年月，但是空间却记得要替主人除掉我们，她救了我很多次，我也救了她很多次……” 泊尔赛福涅的思绪跟着远了，无意识地接过了赫拉递过来的石榴籽，学着赫拉的动作往嘴巴里塞，赫拉不和她谈别的，只说得墨忒尔当年战斗的英姿。 那是泊尔赛福涅从未见到过的，她的记忆中，母亲从来都是端着温柔的笑容，走过的地方鲜花竞相开放，树枝会献上最甜美的那一颗果实，他们在花园、草地、山谷间嬉戏玩耍，柔和的风掀起母亲的裙角，轻柔得擦在她的脸上，如云一般柔软。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母亲会乱着头发，或是凝聚力量成长鞭，或是长矛或是双剑，只要是能击退攻击的武器，她都能挥舞得干净利落，动手时毫不犹豫，招招致命。 “我们一起熬过了最苦的岁月，来到奥林匹斯之后，我是真的庆幸我们能不再担惊受怕了。”回忆起以前，赫拉的的眉头也渐渐展开了，她又剥了个石榴，和泊尔赛福涅对半分，“你没出生前，我们三人还经常在一起，外面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太新鲜了……后来她嫁给了宙斯，我真的十分难过。” 朝夕相处的三姐妹，似乎多了个人插足进来，泊尔赛福涅觉得如果某一天她的妈妈又另外嫁了人，她也一定会觉得难过的，于是对赫拉的说法，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赫拉嗤笑：“直到她带着你离开了宙斯，我才觉得好受一些。” 泊尔赛福涅惊讶地看着她。 “我爱宙斯，我那么爱他，我不允许有人站在他的身边。”赫拉轻轻地说，“可是你的得墨忒尔的女儿，我不舍得对你下手。” “所以，你就留在这里吧……” “泊尔赛福涅！”萨维斯带着一脸笑容的得墨忒尔推门而出，只见赫拉和泊尔赛福涅围桌而坐，桌子上是一篮诱人的水果，桌面有一些被剥开的果皮，泊尔赛福涅脸色苍白，手中抓着几颗石榴籽，更多的石榴籽，则散在了赫拉的脚下。 和年幼未曾到过冥界的泊尔赛福涅不同，身为掌管农作物的女神，得墨忒尔是能看出桌上的水果的不同的。 “赫、拉！” 泊尔赛福涅刚刚还在脑海里想想自己母亲战斗时的样子，只是没想到眨眼间就亲眼看到了。 怒火中烧的得墨忒尔将宫殿掀了个天翻地覆，她这次的战斗对象是个女神，没有力量上的压制，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萨维斯都没能拦住她们，他从未想过，当年那对并肩作战的姐妹，如今会刀剑相向。 得墨忒尔到底是刚刚强制进入冥界受了伤，来找泊尔赛福涅的时候根本就是强撑着，一时气急了爆发了短暂的力量之后没能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赫拉看着她失手倒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看着她身上的伤，不知是喜是悲：“你被冥界的死气所染，就要被冥界所缚了，以后便留在这里陪你女儿吧，到底也是团聚了。” 赫拉恨极了被宙斯所喜爱的泊尔赛福涅，却又因为她是得墨忒尔的女儿而没有下死手，只是将冥界的水果混在了萨维斯所培育的水果之中诱骗泊尔赛福涅吃下，此后泊尔赛福涅再不得离开冥界了。 得墨忒尔死死地抱住女儿，将她的头往怀里按，她浑身是伤，却依旧牢牢地护着她。 “你先带泊尔赛福涅回去休息。”萨维斯不忍她们母女接连受伤，便挡在了她和赫拉之间，“没吃下完整的石榴，事情并非没有回旋之地。” “萨维斯！”赫拉大声喊道，“将她们留在冥界，是最好的选择。” “大地不能没有得墨忒尔，赫拉，你不能因为你的心情而乱做决定。”不说别的，盖亚第一个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不会允许大地失去生机的。 “我是奥林匹斯的第二位主人，我要求她们留在冥界，再不得回到奥林匹斯。”赫拉手握权杖，一顶精致的王冠出现在她的头顶，她微微仰起头，冷冷地宣布。 当年送与她的礼物，竟成了她驱逐得墨忒尔与泊尔赛福涅的利器。 萨维斯叹息，嫉妒已经让赫拉失去理智，忘记大地上还有一个盖亚在看着天上地下的神祇。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出现在赫拉的身后：“这里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没等赫拉反应过来，哈迪斯已经扯住她甩了出去——比起宙斯和波塞冬的多情，哈迪斯对待兄弟姐妹的态度可谓是无情，他推出赫拉的同时，权杖打向了冥界的某一端，直接将宙斯也打了出来，之后将他两送出了冥界。 萨维斯还不知道冥界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哈迪斯出现在这里，只当他又控制不住厄洛斯之箭的力量想要亲近泊尔赛福涅，只是此时得墨忒尔在这里，母女两人刚刚受了刺激，他担心得墨忒尔会把怒火发在哈迪斯身上，便要拉着哈迪斯往外走，不管怎么说先让人母女聊聊天彼此冷静一下。 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哈迪斯，就被全身都冒着冷气的人抱住，刚刚还冷着脸的人好歹缓和了表情，轻轻喊了他一声，似乎带着点不知所措，又带着些心急。 这样的哈迪斯自从来了冥界就没见过了，往常都是在乌拉诺斯肚子里时萨维斯要是离开他身边太久他实在着急了才会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萨维斯一看他这样便知道他大概已经摆脱了厄洛斯那把箭的影响，神智却有点混乱以为自己离开冥界了。 “你是怎么……” 没等他问完话，对方便压了下来，清冷的气息环绕在身边，唇上是温热的触感，带着许久不曾出现的粗鲁，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主人克制住了。 哈迪斯是真的急了，也不知道是谁刺激到他。 萨维斯只得任由他为所欲为，好一会儿之后才安抚住了他。 终于平静下来的哈迪斯终于松开了他，搂着他对一脸戒备的得墨忒尔点了点头，也不过去，只是道：“她的情况不是没有办法，你们母女先聊一聊，等冷静下来再说。”虽然他也是厄洛斯之箭的受害者，但是盛怒中的得墨忒尔只会把他也当成罪魁祸首，所以此时说他已经摆脱影响是完全没有用的，不如等她们母女自己冷静下来。 他也不管得墨忒尔反应，搂着萨维斯就离开了。 第73章 哈迪斯带着萨维斯回到了他俩的宫殿就一直没撒手，哈迪斯这人向来沉默寡言，就算他一天变化好几种心情，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冥王冷着一张脸想事情罢了。 萨维斯却能精准地区分他的情况，更何况自从哈迪斯中箭，他很少在萨维斯面前这样专心，受到厄洛斯之箭的影响，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恍惚一阵，那是箭的力量在催促他去与泊尔赛福涅肌肤之亲，而哈迪斯极力抵抗的表现。 萨维斯戳了戳他的脸：“这是恢复了？” 哈迪斯不答，顺势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边轻轻蹭着，颇有股炫耀的意味。 “知道你厉害啦。”他夸赞道，“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他发现这些小习惯都是哈迪斯小的时候对他撒娇用的，自从哈迪斯成年，对方更喜欢将他庇护在身后，如今旧态重现，一定有原因，但是他没有刻意去问对方，只是一如既往地纵容着，无视了对方握着的自己的手，和他说了点自己在大地上看到的事情，哈迪斯偶尔会骚扰他的另一只手，没怎么说话，但是意外地让萨维斯从他身上找到了少有的顽皮——真稀奇，哈迪斯自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受伤之后，这种情况就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了。 为了摆脱厄洛斯之箭的束缚，不会真的走了极端吧？ 萨维斯在心里琢磨着，按住了哈迪斯的手，凑近了他，果然在他眼中发现了一丝隐忍。 难道还有力量残留？ 他一边思考，一边将手覆上了哈迪斯的胸口，神力在哈迪斯的体内探索着，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他熟悉哈迪斯，一番探索下来确认哈迪斯是真的没问题了，所以这动手动脚的是怎么回事？ 直到被对方狠狠圈住，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他才恍然大悟。 不是哈迪斯还被束缚着，是他们很久没有分开这么久了，哈迪斯这是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他总不能强求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做太多事，毕竟从他们彼此相遇起，就没发生过分开这么久的情况。 他俩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得墨忒尔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有妈妈在身边，泊尔赛福涅看上去也放松了不少，然而宙斯带来的影响终身刻印在她的身上，她的眉宇间已经有了成年女神的风韵，再也不是在得墨忒尔的保护下天真无邪的少女了。 明塔一脸尴尬地站在得墨忒尔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对泊尔赛福涅说：“上岸后您身上落下了血，有一位女神从中诞生，如今正在冥界某处。” 和得墨忒尔被波塞冬强行□□后生子的状况差不多，泊尔赛福涅在岸上留下的血液与宙斯的精/液混合在一起，一位女神从中而生，说起来，也算是他们的女儿了。 泊尔赛福涅似乎吓得不清，她呼吸有些急促，握着得墨忒尔的手，头埋在她的怀里。 得墨忒尔试图安慰女儿。 “我知道冥界已经多了一位拥有神格的女神，那个孩子的出生是必然。”哈迪斯淡淡地说，“冥界已经容纳了这位女神，若你不想见她，只当她不存在就算了。” 除了哈迪斯和萨维斯是活着就拥有冥界神格的神祇，冥界之中大部分神祇都是死后进入冥界才拥有神格的，从泊尔赛福涅和宙斯的混合液、体中诞生的女神一出生就拥有被冥界承认的神格，只能说她的出生是必然，容不得得墨忒尔对她动杀机。 而长久居于冥界的神祇甚少离开冥界，只要泊尔赛福涅和得墨忒尔回到大地上，他们可以自欺欺人从来没有这个女神诞生过。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泊尔赛福涅吃下了生长于冥界的植物，虽然吃得不多，但是她已经被冥界束缚了。 “我暂时留在这里陪着她。”得墨忒尔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至少在这里，宙斯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这些年在奥林匹斯说一不二，使得宙斯骨子里的专断发挥到了极致，她知道宙斯惦记女儿许久，她千防万防，却没想到对方敢趁着冥界混乱趁虚而入，唯一庆幸的是宙斯在得手之后一般不会过于纠缠，她打算和泊尔赛福涅在冥界住一段时间，过上几百年，也许宙斯会彻底忘了这件事。 女神永远打不过男神，她只能尽力为女儿筹谋。 得墨忒尔如此决定，哈迪斯俩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泊尔赛福涅便带着女儿在冥界住下，因为她的到来，冥界意外地有了些生机，植物喜欢得墨忒尔，只要在她的身边，它们就能得到生命，哪怕得墨忒尔极力控制，她和泊尔赛福涅所住的宫殿周围还是长满了植物，若是每天足不出户，那么除了周围的景色暗了点之外，泊尔赛福涅还真有种回到了大地上的感觉。 她和宙斯而生的那位女神也没有出现过，神祇的亲情向来淡漠而生疏，所以奥林匹斯的统治者能眨也不眨地推翻自己的父亲，如今整个神界，将孩子带在身边尽心呵护的，除了得墨忒尔，目前整个奥林匹斯只有阿芙洛狄忒将厄洛斯带在身边了。 平淡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萨维斯正在由自己的贝壳引出的泉水旁游玩时，隐约听到了哀鸣。 他心念一动，顺着这声哭泣找去，竟来到了海边，看到了正在礁石上哭泣的安菲特里忒。 安菲特里忒是最美的海仙女，当年波塞冬一看到她就被迷了眼睛，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爱的不可自拔，如今她俯身哭泣，声音婉转哀恸，竟让萨维斯听得悲伤，他走上前，询问道：“安菲特里忒，你怎么了？” 安菲特里忒抬起头，她的眸子里写满了忧伤，布满了迷惘。 萨维斯没见过如此柔软的女神，得墨忒尔等人都是强势而干练的，就如得墨忒尔最近被厄洛斯和波塞冬气得发疯，杀人的时候也是很有章法，安菲特里忒这样迷惘无助的样子吓得萨维斯不知如何是好。 “他答应过我会永远爱我，然而他违背了诺言。”安菲特里忒缓缓地说，她的声音里有着如塞壬的魅惑，说话如同唱歌一般，只可惜话中的内容太过伤感，让人高兴不起来，“据说宙斯也曾答应赫拉只爱她一个人，然而前几日他从大地上接回了一个孩子。” 萨维斯骤然想起了被波塞冬带走的得墨忒尔产下的不能化形的那匹马，以安菲特里忒的力量，自然能看出那不是一匹普通的马驹。 参加婚礼时安菲特里忒的笑容还历历在目，如今一切都变了。 “波塞冬……只是想和宙斯较劲……”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进行不下去，波塞冬想和宙斯较劲，已经有了想夺取宙斯地位的迹象。 宙斯布下神谕说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将会推翻自己，然而他吃下那个孩子之后再生出来的雅典娜再也没有和他抢奥林匹克之主的可能，可是他防止了自己的孩子，却防不了自己的兄弟，他们的力量都差不多，他的神谕无法影响波塞冬。 波塞冬一旦起了这个心思，就算是和宙斯反目成仇了。 萨维斯坐在安菲特里忒的身边叹了口气，他和哈迪斯常年住在地下，冥界的日子一成不变，就如同还在乌拉诺斯的肚子里时那样，分不清昨日今日，以至于他现在对当年的那场大战还印象深刻，对赫拉三姐妹当年的姐妹深情印象深刻，对波塞冬与宙斯并肩作战的场景那以忘却。 他曾经以为没有变化的东西，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滋长出新的情感，萌生出新的欲望。 想要就会去夺，然而欲壑难填，这一份渴望满足了，总会有下一份欲、望顺势而上，在这样的奢求之下，宙斯兄妹早已不是萨维斯所熟悉的那几个神祇了。 身边没人的时候还能肆意哭泣，但是当萨维斯坐在自己的身边，安菲特里忒却不好意思发、泄了，她渐渐止住了哭泣，疑惑地打量着萨维斯。 她和萨维斯不算熟，但是却莫名能察觉到此时他十分难过。 海浪一下一下拍打在他们身上，天空传来海鸥的叫声，却没能让两人之间热络起来。 萨维斯又叹了口气：“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细细数着过往，他骤然发现，那些他以为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他第一次察觉到了“时间”带来的影响。 安菲特里忒趴在礁石上，听着萨维斯细数过往，她见过人事变迁，知道时间的残酷，听着萨维斯口中叙述的美好，只觉得以前的一切真美好，只是她并不如萨维斯那般怀念从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浪也大了许多，萨维斯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你……最好和波塞冬好好谈谈。” 他并不知道波塞冬到底变了多少，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他已经不适合去“开导”波塞冬了，化解执念的事情，还是交由波塞冬的妻子比较好。 安菲特里忒也稳定了情绪，正要和他告别，却见海上的波浪骤然涨高，带着霸道的力量冲向萨维斯。 “你们在做什么。”波浪的怒吼下，是波塞冬冷冷的质问。 萨维斯挡住了向他们袭来的波浪，而后他看到了骑在海浪上手持武器大大波塞冬，时隔多年，萨维斯再一次见到了战斗状态的波塞冬，他手持三叉戟，脚踏海浪，眸子中酝酿着杀机，紧盯着萨维斯：“萨维斯，你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你想为得墨忒尔报仇吗？” 萨维斯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安菲特里忒会和我做些什么，波塞冬，莫非你心里一直这样想？” 只有心里的疑影太深，才会在看到疑似的场景时就盖章定论，波塞冬不仅仅是对得墨忒尔心存念想，估计对别人也心有怀疑。 “你一向和得墨忒尔的关系很好。”波塞冬不由分说地冲着他而来，“若是她拜托你，你定会这么做。”他竟以为得墨忒尔被自己强了之后不满，拜托萨维斯来强自己的妻子。 第74章 萨维斯用海水化作武器挡住波塞冬的攻击，看过波塞冬的战斗，然而波塞冬却很少看到过萨维斯出手，一时之间，波塞冬竟落了下风。 “波塞冬，你在海底的世界过得久了，连当年的事情都忘记了，你以为我真的没能力和你一战吗。”塞维斯手中的水枪穿透了波塞冬的肩膀，他看着波塞冬的眼神渐渐冷了，“你简直比小的时候还不懂事。” 这“小的时候”就是指他们还在乌拉诺斯肚子里的时候了，那会让波塞冬落入乌拉诺斯的肚子，前有姐姐后有哥，还有一个萨维斯护着，基本没遭什么罪，那会儿他是见过萨维斯出手的，然而掌管海域这么多年，他也渐渐忘记了过去，觉得自己能轻松制服萨维斯了。 波塞冬反手握住萨维斯的水枪，三叉戟凝结神力，冰冷的气息蔓延整个海域，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高涨，一下一下地冲下来，不少住在海边的人类都被卷入了水中，就连居于平原的国家都看到了高涨的海浪，人类的王国一时之间充满了恐惧的尖叫，国王召集臣民，紧急布置献祭的物品，祭祀跳着祈祷的舞蹈，祈求海洋的神祇能消气。 而海面上，萨维斯正欲召唤自己的贝壳，他的身后却射来一道暗色的光，直接钉入波塞冬的胸口，这道光刺入波塞冬的胸口后似乎在里面作祟，竟使得波塞冬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安菲特里忒被吓坏了，急忙过去接住他，她护着波塞冬，面对萨维斯的摆出战斗的姿态。 萨维斯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身后有人将他笼罩在暗色的披风之下，腰间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圈住了他，他拍了拍哈迪斯的肩膀，安抚他的怒火。 哈迪斯比暴怒的波塞冬要冷静许多，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便带着萨维斯回了冥界。 “我第一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回到冥界，萨维斯靠着哈迪斯感慨道，“以前我们在乌拉诺斯的肚子里过了多久呀，日子那么一成不变我都没感觉，可是现在他们兄弟姐妹一人一个样，今天这个反目成仇明天那个强制□□，多新鲜啊，可是我怎么看着那么心烦呢。” “所以你注定要跟着我待在冥界。”哈迪斯把下巴枕在他的头顶，声音中辨别不出喜怒，“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影响不到冥界便是了。” 冥界作为一个区分死者与生者的所在地，从出现的那一刻便拥有着特殊性，他们可以随意出入奥林匹斯与海域，但是一旦冥界封闭，除了盖亚那一代神祇，其他人绝对进不来。 “我果然还是喜欢一成不变。”他喜欢赖在哈迪斯身上不起来，喜欢闲着无事的时候戳戳他的胸口玩，偶尔能感受一下哈迪斯少有的顽劣，更多的时候享受着他为数不多的热情，“只是可惜了。”当年那么好的兄弟姐妹，如今各自有了个字的心思，大约再也不会聚在一起了。 隔日，萨维斯就得到消息，那日伏案哭泣的安菲特里忒在波塞冬被打伤之后带着对方回到了海域，夫妻二人在宫殿里呆了许久，哈迪斯毕竟没下狠手，波塞冬的伤很快就自愈了，而夫妻二人再次出现在人前也十分甜蜜，安菲特里忒甚至接受了被波塞冬带回家的那匹马，只不过神祇之间亲情淡漠，二人自然不会给予他太多的关注，对于波塞冬来说，这个孩子更像是一个战利品——象征着他夺取到了弟弟的妻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成果。 而奥林匹斯那边也传来消息，早先对宙斯从大地上带回一个孩子不满的赫拉，不知道和宙斯如何交流，也容忍了那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只不过有关天后脾气暴躁、爱妒的传言越加频繁地传到冥界，萨维斯深知当年那位杀伐果决的女神终究是不在了。 得墨忒尔与泊尔赛福涅渐渐习惯了冥界的生活，之前发生了那一遭事情给母女两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如今的她们更喜欢整日整日待在宫殿里面，玩着花吃着水果，鲜少与人交流。 只是得墨忒尔常年住在冥界终究是给了大地巨大的影响，大地上的作物出现多年生长缓慢，人们开始捕食动物，甚至为了粮食开始圈养动物，更多地培育植物，只可惜他们的努力没得到太多的回报，饿死的人在日益增多，来到冥界的灵魂大多精神恍惚，一不小心就被拉入冥河河底。 灵魂的哭声一刻不歇，竟影响到了哈迪斯和萨维斯。 大地上的惨状终究惊动了许久不曾出现的盖亚，那一日大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植物一夕之间开花结果，人类纷纷感谢神祇的降临，摘下果实狼吞虎咽，就连动物都在咽下甜美的汁液时留下了眼泪。 盖亚亲自前往奥林匹斯，据说连瑞亚都被她训了一遍。 而冥界之中，传言已经沉睡的倪克斯乍然出现，让正在乘船的卡隆吓得抖了好几下。 比起面无表情的哈迪斯，这位女神才是真的如同冰雪中走出的神祇，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从船上下来，顺手拉回了几个即将被扯到水底的灵魂，然后走到了冥王所在的宫殿。 所有神祇都对她低下了头。 她来到哈迪斯和萨维斯的面前，冷漠而僵硬地说：“得墨忒尔必须回到人间。” 哈迪斯为她变出一张座椅：“她坚持留在冥界陪伴泊尔赛福涅。” “那便让泊尔赛福涅随她一起回去。” “赫拉诱骗她吃下了冥石榴。” “这没有什么难处。”她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哈迪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到倪克斯离开，萨维斯才惊道：“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沉睡了。” “只是睡着了，还能醒过来。”就如塔尔塔洛斯，即使化为深渊，也是存在自我意识的，虽然睡醒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终究有那份可能在。 倪克斯很快就处理好了这件事，在她的帮忙下，得墨忒尔与泊尔赛福涅得以回到大地之上，只不过泊尔赛福涅吃下了冥石榴，所以一年之中有一定的时间要回到冥界。 盖亚亲自前往奥林匹斯，终究得到了宙斯不再找得墨忒尔麻烦的承诺，然而盖亚前脚刚刚离开奥林匹斯，赫拉后脚就下了神谕：“如果你不是一直守护着泊尔赛福涅，她会悲惨地丢掉自己的生命。” 至此之后，得墨忒尔便随着女儿往返冥界与大地，她在大地时，大地遍布鲜花与果实，当她离开时，大地上寸草不生，甚至天气渐渐寒冷，多年之后，大地上渐渐演变出了四季，人们摸透了这个规律，圈养动物储存食物以度过难熬的冬天，在来年鲜花盛开的时候又播下种子，为了生活日复一日心情劳作。 辛苦的劳作使得他们减少了祭祀的次数，国与国之间渐渐有了货物的交换，以至于后来，两国交战前，君主会先看一看自己国家的粮库，计算着这些粮食是否足以支撑他们在冬季的消耗。 人类的生活渐渐由依赖神谕转变到了依赖自己，虽然由于神祇的干涉，大地之上发生过很多起战争，各种有着神力的人参与其中影响着战争的胜负，但是人类的观念确实在渐渐转变。 盖亚终于化身成大地陷入了沉睡，那天得墨忒尔正带着泊尔赛福涅回到大地上，春季到来，一夜之间花朵开遍了大地，盖亚的身影变得高大，她轻轻做了个拥抱的手势，微微低垂着头，渐渐睡着了。她的身影渐渐自大家眼中消失，成为那一年春天第一道暖风，吹遍整个大地，让人不由自主露出温暖的笑意。 而奥林匹斯那边，宙斯与赫拉在持续不断的争吵和好中度过了千万岁月，宙斯的孩子还在持续增多，只不过到了后来，由人类女子诞生的孩子渐渐没有了神力，他也不再把孩子接回奥林脾气；波塞冬时不时还会挑衅奥林匹斯，他也有了很多非安菲特里忒所生的孩子，萨维斯有时候能通过海水听到他的哭泣，但是在为数不多的还能见到海神的人类灵魂的口中，海后依旧是唯一一个能安抚暴怒的海神的存在。 似乎很多事情都在变，然而又似乎有些事情没有变。 天上海里每天都有新鲜事，就连大地上的人类都有了新的生活。 直到后来，神祇的事迹渐渐少了，很多人渐渐把“奥林匹斯”当成了传说，当这些人类被引渡到冥界时，各个都觉得不可思议，带着一副“传说居然是真的”的神色，许久不出冥界的萨维斯后知后觉，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 一日，送走了泊尔赛福涅和得墨忒尔，萨维斯在冥河边闲逛，见到了多年不曾见过的赫斯提亚，多年未婚的她身上有着一股神圣的气息，她眉目犀利，身段妙曼，于冥河边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萨维斯许久没见她了，自从奥林匹斯热闹起来，自己的弟弟妹妹反目成仇，赫斯提亚也如盖亚一般隐于奥林匹斯，多年之后再见，萨维斯发现她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前段时间听说厄洛斯身上的诅咒解开了，哈迪斯居然也有网开一面的时候。”她轻笑着对萨维斯说道，“阿芙洛狄忒求了你们这些年，也算是重视这个孩子了。”当年厄洛斯把小心思动到了哈迪斯身上，哈迪斯在冲破禁锢之后就冲着厄洛斯下了咒，这么多年厄洛斯一直是个小孩的样子，与妻子相处多年，能恢复成年的时间少之又少，阿芙洛狄忒为了这个孩子求了又求，如今可算等到哈迪斯网开一面了。 “其实我们都忘记这件事了，阿芙洛狄忒进不来，就以为我们记着仇。”萨维斯与她一起说了会话，赫斯提亚便说自己要告辞了。 “只是想见见你们。”她看着缓缓走来的哈迪斯，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奥林匹斯和海底天天鸡飞狗跳，尽管这些年诞生的神祇已经不多了，但是他们还是有本事闹得哪儿都不安生，大地上的变化也快，一段时间一个样，人类的生命毕竟太短了，”她看着自然而然靠向哈迪斯的萨维斯，眼中带着一抹怀念的神色，“你们一直都没变，真好。” 她挥挥手与两人告别，离开了这个没有时间流逝的世界。 萨维斯握住哈迪斯伸过来的手，与他在冥河边上漫步，人类避之不及的世界，却有着整个神域都没有的宁静。 他们没说话，彼此肩靠肩，在冥河边上走走停停，这个世界一直灰蒙蒙的，就如多年以前那个昏暗的世界，他们从那里走到这里，千万年的岁月从他们身边匆匆略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