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快穿)长生路远 作者:青空之羽 文案: 长生路远,且行且坚 每一次穿越都是一种宝贵的经历,历经万千世界,领略不同的风景。 去思考,去见证,去改变,从灭世到救世,从渺小到伟大,孰为善?孰为恶?苏溪终得能跳出轮回,终证永恒不朽之长生。 命运偶然间造就的一个意外,被苏溪变成了一个无可复制的奇迹。 苏溪从软妹纸到大Boss的进化史。 女主是个神经病,很渣。 快穿文,属于大杂烩,无cp。 内容标签: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溪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贤妻孝女1 “小姐,你醒了。” 苏溪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古装的打扮的丫鬟激动的大喊,标准的穿越台词和场景。 她打量四周,古色古香的家具装饰,屏风、绣架,带着铜镜的梳妆台,一个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的闺房。 很好,她这是穿越了?还不等苏溪再仔细思考,她就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快来人啊。”原本因为苏溪醒过来而激动的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喊人过来。 等苏溪再醒过来,就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坐在chuáng边哭泣“我的儿啊,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段,可叫我怎么活。” 这声音哭的她头痛,感觉像是蚊子在嗡嗡的乱叫,她无意识的吼了句“闭嘴” 世界顿时清净。 良久,那妇人才反应过来,她急忙拉开chuáng帐,一个古代贵妇打扮的妇人出现在苏溪面前。 这是苏溪目前占据这个身体的母亲。 在苏溪昏迷的时候,脑海里已经得到了原主的所有信息。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叫苏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才貌双全,出身富足,在苏溪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自杀。 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却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个故事其实说也狗血。 原主容貌秀丽,能书善画,是个被娇养千金小姐。 一日去庙里上香时,不巧被一纨绔子弟惊扰,容貌被窥见。本以为私底下又是陌生人,因无大碍,哪知那纨绔子弟一见之下竟动了心,回去之后悉心打听,就要上门求娶。 原主的家人自然是不肯的,那个纨绔子弟风流名远播不说,还已有原配,他的妻子早逝,留下一子一女。 可是纨绔子弟以原主的名节相bī,那人的父亲也是朝中一个不小的官员,为了这个独子,向苏家许了不少好处。 苏父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短短时日,便得到了提拔重用,只消做出些成绩来,往后前途自是不必说。 整个苏家喜气洋洋,苏溪的婚事自然是不必说的。 采名纳吉、八字相合,六礼既成,婚期定下,整个苏家都忙碌起来。 唯有原主自己伤心不愿,少女心思朦胧如诗,也多有幻想期待自己将来的夫婿,择一良人,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然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原主本就只是个闺中少女,心思细腻,心情郁抑一时想不开之下,就上吊自杀了。 虽然丫鬟发现的及时,但少女还是没熬过来,在苏溪到来前就已经死了。 “哼,逆女,还学会以死相bī了,我告诉你,婚期已经定下,你就是要死也要嫁到别人家再死。” “要不是你自己不守名节,被外男撞到,会出那么多的事。这几天,我会派人严加看守的,你就安心待嫁吧。” 说话的是苏溪目前身体的父亲苏正,他的话语带着怒气,显然也是被这事气的不轻。 婚期都已经定下,这个时候要出了什么事,他们苏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老爷,快别说了,溪儿她也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我劝劝她,会听话的。”苏母求情到,她虽然也心疼女儿,却没有办法去反对苏父的决定。苏正是一家之主,只要他拍板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阻止。 “溪儿,你就别倔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你放心,要是那姓宋的敢对你不好,咱们苏家也不是好惹的。”呵呵,苏溪冷笑,现在都已经能为了利益把她卖出去,将来还能指望他们怎么为自己做主。 不过她也不会傻到把这些说出去。 “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安心嫁人的,你们出去,我累了。” 苏溪拿被子捂住头,直接赶人。 “你”苏父看见苏溪这副样子气的要打人,然而这毕竟是女儿的闺房,他虽是父亲,也不好多呆,只得甩袖离去,临走前,命令下人严加看守,显然,对于苏溪刚才说的话是不信的。 苏母也无奈,看着明显拒绝jiāo流的苏溪,只得和丫鬟一起退了出去。 “秀文,秀兰,你们要好好照顾小姐,好好劝劝她,注意不要再出什么事。否则,你们也不用留了。”苏母嘱咐到,在下人面前,她还是很有威严。 “是,奴婢一定时刻跟随在小姐身边,尽心侍奉小姐。”两个小丫头齐齐行礼。 屋内,苏溪捂着被子,心里有一万句mmp要讲,贼老天,敢不敢再狗血一点! 这种狗血的剧情都能被她遇上!苏溪望着周围的一切,依然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觉,她这就穿越了? 眼睛慢慢合拢,临睡前苏溪最后的念头就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她在睁眼梦就能醒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苏溪醒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慡,没有熬夜玩手机的那种疲惫感,只是肚子饿的咕咕叫。 有小丫鬟端来热水,两个大丫头分别给她拧帕子擦脸,随便递上沾了青盐的柳枝供她刷牙,连手都不用她多动一下,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分别叫秀文、秀兰。 过后,又是一杯花茶用来漱嘴,张口吐进小丫头捧着的痰盆里,唇齿间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花香。 “小姐,穿这件粉红的可好”秀文捧来一件叠好的衣服,苏溪看了一眼“换成那件淡青的。” “可是那件还没熏香”小姐不是一向爱穿粉色衣服的吗。 “无妨,就那件。” “是”看着苏溪神色淡淡,秀文不敢多言。 她感觉小姐变得有些陌生起来,也不想从前那般爱说爱笑了,可任谁摊上这样的是,生死之间走一遭,恐怕也会有所改编吧,她终究只是一个做下人的,不敢多想。 秀文拿过那件蓝色的衣服给她穿上,这一切,只需要苏溪自己伸手就行,两人□□着她梳妆打扮完毕,早膳就端了上来。 熬的软糯的红枣糯米粥,几碟清慡的小菜,还有一笼小巧jīng致的包子,一些点心。 苏溪一边吃着,一边感慨封建社会的腐朽,不过她也不能改变什么,小小的改变一件衣服的颜色还行,要是叫这些人坐下来吃饭,跟她们说咱们众生平等,不分主仆,那么这家人一定会认为她疯了的。 而自古以来对待疯子的待遇,她一点也不想体验。 吃完饭之后,接过旁边的丫头递过来的手绢擦下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发没什么不妥后,苏溪道“秀兰秀文我们走,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去。” “小姐…老爷说了,您不用前去请安,要您安心待在院中待嫁就行。”秀兰小心翼翼的说着,同时那眼瞄着小姐的神色,生怕小姐一个想不开再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好吧,本来她还想多观察一下这个身体家人的脾性呢,现在看来不用了,不过也减少了她bào露的风险,算是有得有失吧。 苏溪在院子里转圈散散步,院子里的景致花草打理的都不错,但是她却一点也生不出欣赏的心情,她想回家。 这场穿越,究竟是暂时还是永远的呢?她对现在的这一切还抱有好奇,就像体验一场真人扮演游戏,但若是这场游戏的期限是一生,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还有这个身体的原主,如果她要是离开了,那原主还会回来吗?还是会直接死亡? 苏溪摸摸自己的脖颈出,那里还有消散不了的青紫,隐隐的作痛一直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门内摆好了冰,苏溪斜倚在软塌上,一个丫鬟给她扇着扇子,另一个丫鬟拿了本话本给她念着。 有着原主的记忆,苏溪也就大差不差的迅速适应了环境,她的内心是焦躁的,但是在这种焦躁并不能表现出来。 凉风被扇面有节奏的送来,耳边悦耳的女声给她说着故事,苏溪听着听着,不禁昏昏欲睡,这具身体的底子本来就弱,那次自杀更使这具身体元气大失。 “三妹妹,看来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吗。” 苏溪睁开眼,闻声望去,看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翻墙而来,身手矫捷,眼神灵动。是她的二哥,因与她是一母同胞,所以关系不错。 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嫡长子大哥,在外地求学。 苏母是正妻,手段也不错,所以头三个孩子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至于排在后面其他侍妾姨娘的孩子,苏溪就没那个功夫去记了,更何况她现在被禁足,也见不到他们。 “原本我还想安慰你一下呢,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想开了。” “安慰我,苏宁我看你是想来看我笑话多一些吧。” 苏溪说到“我真的一点也不愿意嫁人,你能帮我吗?” 苏宁看着苏溪认真的表情,也恢复了正经“我没有办法。” “在这个家里,父亲大人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更改,何况”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他也老大不小了,知道的事情多些,明白这次将苏溪嫁出去其实就是在为父亲争取更多利益,而父亲的官职被提拔,对他们整个家族来说都有好处。 甚至他本身都是受益者之一。 想到这,苏宁心里更加愧疚,这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小妹,若是有办法,二哥绝对是不会让你嫁个那个混蛋的。” 他还去过父亲的书房外面跪下求情,可是除了遭到一顿斥责外还有父亲给他讲的一大顿道理,如今苏家真是上升的阶段,如果苏家不嫁女,那就是得罪宋家,倒是候不仅是父亲的前途,就连大哥的前途,他的前途也会受到牵连,问他是妹妹一个人重要还是苏家全家人重要。 苏宁没法回答,这种无力的屈rǔ感让少年心中就像点燃了一团□□的火。 更因此,苏宁只能对苏溪承诺到“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上进的,等我有能力,就可以好好保护你,在也不让别人欺负你。” 苏溪这才认真的看向这个少年,虽然她对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一向不怎么感冒,但还是点头应下。 或许这对于身体的少女来说应该是个安慰吧,至少,她的亲人中还是有人为她争取过得。 第2章 贤妻孝女2 时间匆匆,转眼到了出嫁的那天。 在这期间,苏溪自己想过种种办法,但是都被她一一否决掉。 她穿越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个文科生,既不是特、种、兵能飞檐走壁,徒手扔飞刀霸气四溢,也不能像一些大佬jīng通制造玻璃、肥皂之类的赚钱配方,经商她还是花的家里给的钱,也就偶尔做个兼职,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更是没有,作诗也不会,属于那种到jì院也成不了花魁的存在。 虽然这具身体也给她留了一点书画琴棋的底子,但是她没经验啊,尚未能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东西。 所以说逃跑,别傻了,先不说她这个身娇体弱的小姐如此从把守严密的府邸逃出,就是逃出来了,没有官府开的户籍她也寸步难行,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掳去或着被山贼土匪杀死bào尸荒野的。 一个普通人,并不会因为穿越就突然变得无所不能起来。 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要作死,老实按照目前展示的剧本行事,走一步,看一不。 说点不负责任的话,这具身体都不是她的,她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为之努力奋斗的东西都随着穿越而消失不见,苏溪对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归属感,自然也不会顾虑太多。 大不了,bī急了大家就一起死。 苏溪抿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来,谁也不知道她心里转的这个疯狂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嫁给宋家是高嫁,总之苏溪的嫁妆又厚实了几分,苏溪自然统统接受,钱财这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嫌少的。 一番折腾,少女原本就出色的容颜更是灼灼其华,耀眼明媚,喜娘恭维到“老身见过那么多新嫁娘,这方圆几里,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小姐这般出色的人了。” 新娘子总是最美的,穿着一身华丽嫁衣的苏溪看着铜镜中的一片血一样的红,眨了眨眼。 “小姐,不好了”一个小丫鬟冲过来,使得喜庆的气氛一滞。 “呸呸!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什么不好了,出什么事慢慢说。”秀文上前斥责到。 “是…是姑爷……”小丫头支支吾吾不敢言。 “无事,你直接说就是,我不会怪罪你的。” 苏溪原本把玩着一枝jīng美的珠钗的手一顿,难道又发生了什么狗血的剧情。 震惊,新郎大婚之日冒出真爱,或是结婚当天新郎跟伴郎跑了之类,□□百姓喜闻乐见的标题在苏溪心中刷屏。 “是姑爷他,他来不了了。” “什么?” 等到小丫头把听到的消息都说出来,院内原本喜庆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苦命的儿啊”苏母搂住苏溪直掉眼泪,苏父也面露尴尬。 早在昨天,苏府就已经挂上来红绸,整个苏府都是喜气洋洋,今天天还未亮,整个苏府就已忙碌起来。那想到迎亲的队伍来了,新郎官却不在。 “堂弟在家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为避免延误婚期,当误大事,所以派我来待接新娘,不周之处,还请伯父见谅。”来人是宋飞鸿的堂哥,说话客气,倒也彬彬有礼。 “哼”苏正脸色yīn寒,什么偶感风寒,当他好糊弄吗,这事他派人一打听就知。宋飞鸿那个废物分明是逛jì院玩的太狠出事了而已,他原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一回能不能挺过来还难说呢。想到女儿可能刚嫁人就守寡,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当寡妇,逢迎上官,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何况虽然女儿没有儿子重要,养了那么多年,那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事已至此,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了,想到宋家答应许诺给自己的好处,苏正咬了咬牙,吩咐婚礼继续进行下去,送女儿出阁。 如今世人首重名节,新婚当天新郎病重,女儿克夫的名声也就落下了,就算他是悔婚,这个女儿也是毁了。 一番流程走完,苏溪拜别父母,被送上花轿。 十里红妆,敲敲打打,看起来也好不热闹,周围的百姓也都面露羡艳,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寻常人家哪有那么多嫁妆排场。 坐在轿子里,终于摆脱那些烦人的流程,苏溪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一个逛jì院都能把自己小命搭进去的奇葩,要怎么对待他呢?一想到自己要跟他睡在一张chuáng上她就感觉到恶心,如果那货还想动她,她真的不知道搞出什么事情来。 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里面紧紧的握着一只尖锐的银簪。虽然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但她目前也不想死,不管在哪里,活着总是好的,但她也并不惧怕死! 拜天地,送入dòng房,苏溪和那个代替宋飞鸿的堂兄走完这一趟流程,就被匆匆送入dòng房。 婚礼是在下午时候进行,所以也叫昏礼,现在天已经黑透,新房内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房外声音热闹,却没一人闯入闹dòng房,显然,已经得了吩咐。 苏溪掀下盖头。 “小姐”秀兰吓了一跳。 “没有人会来了,睡觉吧” 苏溪带来的丫鬟伺候她躺下,秀文看着毫不在意的小姐忍不住心中忧虑,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二天一早,苏溪起身洗漱后按照规矩去拜见公婆。 宋飞鸿的母亲早已去世,宋父没有续娶,宋飞鸿是他的独子,所以也难免溺爱了些。 宋父在朝堂上也是翻云覆雨的人物,可是对着独子,也唯有一片慈父心肠。看着独自前来的儿媳,他说道“我儿如此,也是难为你了。” 他在这件事情上使了手段,毕竟不光彩,这个孩子恐怕心中也有怨气,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她已嫁入宋家,只要大事上把持的住,其他些许小事,他不在意。 “儿媳不敢。” 面对这么个人老成jīng的老家伙,苏溪只得以不变应万变,小心应对。 在两人虚伪的一番礼节做完,就是开祠堂的大事,唯有把苏溪的名字写入族谱,苏溪才真正算是宋家的媳妇,从此以后就是宋家的人,死后入宋家的祖坟。 “你婆婆去的早,你既然是我宋家的媳妇了,那这些都是以后也都有你来管,咱家的后院也就jiāo给你了,有那些偷jian耍滑的,你看着处理就是。” 宋父命人端上几本账簿名册钥匙,看的苏溪惊讶。 这就是叫她掌家了,人事权财政权都jiāo出,这也放权放的太利索了吧,不过想想宋父也是朝堂上的人物,后宅琐事,恐怕不被他放在心上。 到手的权利怎能不接,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儿媳惶恐,媳妇初来,唯恐能力不足,不足以但此重任,还请公公收回成命。” 苏父自然已经决定把管家的权利移jiāo,自然也不会因为苏溪的几句客气话就改变主意,何况他也看出苏溪并不是不想要这个权利,因此随手把老管家调派给她,让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商量。 这正合她的心意,苏溪也不再推辞。 虽然对那个根本没有印象的夫婿一点也不感冒,但是既然嫁了人,样子总还是要做做的。 “走,去看看我们姑爷。” 苏溪带人来到西厢,入门就闻见一股药味,一个男子躺在chuáng上,看见苏溪过来,立马喊道“美人、娘子。” 他面色苍白,身材微胖,圆脸,小眼,嘴巴一咧,整个五官就挤在一起,看着十分滑稽。 他原本就病的不轻,却还是等到苏溪靠近时费力抓住苏溪的手,色眯眯的抚摸着,苏溪qiáng忍着一把将他甩开的冲动,勉qiáng挤出一个微笑来。 苏溪唤来伺候他的下人,细细问到他的病情,吃的什么药,大夫可来瞧了,又喂他喝了碗药,做足了一个担心丈夫病情的妻子的姿态。 然后,苏溪就在这家伙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 虽然面色如常,苏溪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底数,这家伙早年流连花丛早就被掏空了身体,这下子又一病,能不能在好起来恐怕还是两说。 这对她来说其实正合她的心意,苏溪冷漠的想到,最好那家伙还是早点去世吧。 毕竟早死早投胎吗。 第3章 贤妻孝女3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苏溪刚吃饭,就有下人来报,侍妾通房们过来请安了。 苏溪正吃的香“让她们等着。” 苏溪得了掌家权的事已经传开,下人不敢怠慢,应声退去。 “给夫人请安。” 苏溪看着堂下这一大堆莺莺燕燕,按照昨天从家里带的嬷嬷的提点中规中矩的说了几句,大意就是你们不要惹事情我也会好好待你们之类的。 宋飞鸿的身体早就败了,是以除了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外,这些人并没有生下孩子,以后估计也不大可能有。苏溪从来都没有把宋飞鸿视为丈夫,当然对她们也就没有什么妒忌之心。 只要她们不惹事,苏溪也犯不着故意去为难她们。 三朝回门的时候,苏溪仍然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虽然宋家准备了很多礼物,但到底面子上不好看,苏溪看到她这个名义上的便宜父亲竟然一脸热泪的迎上来,不由惊奇,不过随即明白了,他一方面是为了作出个慈父的样子,一方面也是给宋家面子,毕竟苏溪是宋家的媳妇了。 不过想要她演这场戏,也要看他能拿出什么。 苏溪与他眼睛对上,苏正不愧是混官场的,立马就明白过来,马上说到“我的儿,苦了你了,为父自你嫁出去是日日挂念,今日你回门,也让你母亲好好看看你。” 果然,吃过饭苏溪私下里和苏夫人在一起的时候,苏母捧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是几个田庄地契和两个铺子的房契。 苏母拿帕子抹眼泪,她是那种标准的古代女子,虽然管家对待侍妾下人都有一手,也能教导子女,但是对丈夫是不敢违逆的,只是说“拿着吧,这是你父亲叫我jiāo给你的,你不要怨他,他也是没有办法。” 说着又从衣袖里掏出几张银票“这是我私下里攒的一点银钱,你也收这吧。” 苏溪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qiáng烈的母爱的,但是她却又不敢为了女儿去违逆丈夫,这种矛盾让苏溪感到难受,她推辞不要,却让苏母更加伤心了,僵持良久只能收下。 苏溪又想到记忆里那个女孩子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除了绣花弹琴这些之外,认字读书就是从女四书开始,女则,女戒女论语,在女孩子学写字的时候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让她写卑弱、夫妇、敬顺、妇行、专心、曲从…… 告诉她男尊女卑,以夫为天。 甚至女孩子没出嫁前是禁止见外男的,也很少接触外界,她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从一个院子走到另一个院子。 那么这样想来,苏母的行为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一场回门就在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情况下结束了,说到底,苏溪也不想真的和他这个便宜父亲闹翻,在这个年代,没有娘家在背后支持的女子在夫家是站不住脚的。正因为苏溪背后有苏父,还有苏溪的几个兄弟们在,所以宋家在对待她的问题上,也会甚至几分。 夫族与妻族,历来是古代社会联系密切的两个群体。 回到宋家,一连几天,苏溪甚至拿出了高考时的毅力,大部分时间都在跟那个老管家学习管家算账,对宋府的下人有个大致的了解认识,宋祁这老头把管家权jiāo给她,她自己也要能服众才行。 “累死我了,快给我扇扇。”苏溪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让丫鬟给她打着扇子,她算是了解了,这老爷夫人的日子也不是好过得,劳心又费力,屁大点的小事都能牵扯出一连串的人情关系来。 古代的人情世故,比现代要麻烦无数倍。在现代可能在孙子辈之间堂兄弟表姊妹这种关系就非常淡泊,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在古代这就是属于非常亲的至亲,甚至亲戚关系都能上述到爷爷的父亲,祖母的母亲那一辈。 “少夫人,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可知道是什么事?” “是大公子和大姑娘回来了,老爷应该是叫您去见见。” 宋飞鸿的两个孩子先前去了他们外祖家里,所以苏溪到现在也没见过。 苏溪刚进门,就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亲昵的依偎在宋祁身边,那老头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比先前面对苏溪真诚多了。 大的那个是男孩,十岁上下,面貌俊秀,举止沉稳,看起来已经有小大人的风范,小的那个女孩不过三四岁大,举止懵懂,显出稚嫩可爱。 俩孩子都皮肤雪白五官jīng致,年纪虽小动作举止却也有礼有节,似年画里走出来的,他们父亲那混样,能将两个孩子教导的那么好,看得出宋祁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自古后妈就不好当,今天宋祁叫她来也估计有敲打一番的心思,苏溪送上礼物,表面功夫做足,反正宋祁是肯定不会叫她真正插手两个孩子的事情的。 宋飞鸿要是挂了,这两个孩子就真是宋家的宝贝蛋了。 不过苏溪也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这两个孩子是宋家下一代支应门户的人,苏溪既然嫁到了宋家,要想过的好,这两个孩子必须掌握在手里。 “妹妹,你喜欢母亲吗?”宋钰今年有十岁,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对于目前最忧虑的事情,就是有个傻妹妹,好哄还好骗,比如现在 “喜欢啊,母亲陪茜茜玩,茜茜很高兴。” 他这个傻妹妹呀,对于继母,宋钰也听他那些同窗还有提起过很多,例如继母故意将继子养废啊,为了自己的孩子谋害原来的长子啊,暗里使手段收拾原配留下的孩子……。 虽然他这个继母现在看来还好,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是男孩,年龄也大了,什么事情自然有祖父做主,可是妹妹到底年龄还小,又是个女孩,有些事情祖父也不便插手,放在继母手下,他也只好多看顾几分了。 对于宋茜这个孩子,苏溪还是很喜欢的,灵秀可爱,苏溪平日里也喜欢逗弄着她玩,对于每次都跟在旁边的宋钰的小心思,苏溪是知道的,这一点,想必宋祁这个老头心里也明白。 但宋祁也从来没有阻止宋茜亲近苏溪的想法,他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考验苏溪的品性,他已经老了,将来宋家娶妇嫁女,没有个女主人操持是肯定不行的,尤其是宋茜这个孙女,孙子还好说,孙女将来说亲,年幼失恃,没有母亲教养,总是要被人诟病几分的。 况且他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这个情况,这两个孩子也是苏溪未来的依靠,苏溪要是真聪明,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对待两个孩子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宋钰对苏溪的戒心也慢慢消掉很多。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半月过去,原本一副病入膏肓模样的宋飞鸿病竟然慢慢好了起来,原本躺chuáng都不能动弹的人现在竟然能能下chuáng走路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就是身上的肉不见了,彻底的消瘦下来,看起来像是一具行走的骨架。让苏溪不禁感叹,命真硬啊! 这人一好起来,不禁心思又活泛起来,看苏溪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几次要求与苏溪圆房,甚至大发脾气,欲要用qiáng,都被苏溪机智的躲开,以他病还未好全还是身体要紧给打发了过去,也导致苏溪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行为,害死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少女,也害的她来到这里,苏溪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宋飞鸿病好的消息传到后院侍妾同房们的耳朵里,不同于苏溪是正室夫人,宋飞鸿的妾侍众多,人有花心,她们可是靠着宠爱过日子的,为了不让宋飞鸿忘了自己,纷纷使出各种手段花枝招展的去探望他。 先前宋飞鸿病重的时候这些侍妾都被拦在了外面,现在宋飞鸿病好的差不多了,在他自己的要求下也无人在拦这些妾侍们。 宋飞鸿左拥右抱,享受着美人献殷勤,好不痛快,一时对苏溪也不那么看重了,这抱着抱着,就容易一不小心,擦枪走火。 等到苏溪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又躺到chuáng上了。 苏溪到来的时候,早有管家婆子把人押了起来,苏溪看着被五花大绑衣衫不整的女子,这是宋飞鸿的一个侍妾。 屋里吵吵嚷嚷的,苏溪呵斥到“吵什么”顿时就静了下来。 她很快就吩咐下去,看着躺在chuáng上浑身抽搐的宋飞鸿的样子,命人拿着宋祁的名帖去请太医,一方面,又叫人通知还在官衙的宋祁。 “说!到底怎么回事?少爷的身体原本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等了空,才有jīng力去问事情的原委。 原本伺候宋飞鸿的两个丫头跪在chuáng边,吓得颤颤咧咧,苏溪命人封了封了府门,又命各院的人待在院中不得外出,派家丁巡逻把守,这才带着几个心腹仆妇拿着棍棒过来审问。 “是、是李姨娘……”小丫头语带哭腔“原本少爷的身体是好转了的,然后少爷就闹着又要作乐,奴婢们不敢,今天李姨娘过来看望少爷,两人就…” “都是李姨娘那个贱丕子,少爷的身体才刚好一点,就那么迫不及待…”小丫头也咬牙切齿的,伺候的少爷不好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能讨得了好。 苏嬷嬷是苏溪陪嫁过来的家生子,眼光毒辣,她看了看宋飞鸿面色cháo红,口吐白沫的样子,又掀开被子瞧了瞧,回来悄悄对苏溪耳语道“chuáng都湿了大半,老婆子瞧着,姑爷怕是不行了。” “什么?”苏溪表面上作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这把刀,也算是插在宋飞鸿的头上了。 色中恶鬼,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算rǔ没了他吧。 苏溪一方面管住家里的下人,一方面也吩咐秀兰去她娘家叫人通知一声。 宋老头就这一个独子,谁也不敢保证他情绪过激之下会发什么疯。 太医很快就来了,在把过脉之后,又用金针刺向宋飞鸿身上的xué位,良久之后,摇头叹息,命人去熬人参汤吊着口气。 “准备后事吧。” 第4章 贤妻孝女4 没多久,宋府就挂起了白幡,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之哀莫过于此,宋祁的jīng气神像是一下子被抽gān,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原本虽然年老,可jīng神康健,保养得体,看起来说是四十岁也有人信。现在一下子头发白了大半,步履蹒跚,老态尽显。 往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可是又有几个人是为宋飞鸿哀伤的,给死人烧纸,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罢了。 包括那个李姨娘在内有几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宋府消失了,老爷子说要免得他儿子路上寂寞,谁能说什么,有时候,人的命真的不比一根草高贵多少。苏溪再一次庆幸自己有个不错的身份,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无怪乎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爬。 丧事还没办完,宋祁就倒下了。 “呜呜,祖父,你醒醒啊。” 宋茜哇哇大哭,宋钰也是红着眼眶。父亲的离去他们固然悲伤,但是比起基本不怎么过问他们宋飞鸿,显然祖父才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支柱。 现在这颗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倒下,心灵顿时没了寄托之处。小孩子的敏感,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周围人态度的变化。 “去,去到你祖父跟前唤他,跟他哭,快去。” 苏溪催促着俩孩子,宋钰已经明白苏溪的意思,带着妹妹来到宋祁chuáng前。 “祖父,您不要走啊,您要是走了,留下孙儿可怎么办啊。” “呜呜,祖父,你醒醒啊,你不要茜茜了吗,茜茜乖,茜茜以后会听话的。” 或许是真的舍不下孩子,宋祁幽幽转醒,他的神智清醒,是回光返照。 他看向苏溪,苏溪也望向他。 两个孩子已经被宋祁命人带了下去,宋祁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苏溪,语气带着一种罕有的qiáng硬,只有这个时候,他以往信奉中庸之道被压下来的气势才完全显现出来“当初我儿看上你,为了这桩婚事,我做了点不光彩的手段,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 苏溪没想到他竟然会开口道歉,可是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道歉有什么用吗?难道能把她失去的清白名声在找回来?呵呵。 “不过事已至此,在说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知道你心有怨愤,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儿以去,我如今也到了时候,最不放心的,还是…那两个…孩子,他们两个,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善待他们,有他们两个在,无论如何,咱们宋家不算绝了户,待我孙儿长成,也可以为你支撑门户,你是…他们的母亲,他会……孝敬…你……的。” 费力的说完这一段话,宋祁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他把外面待命的人都叫进来,开始跟苏溪jiāo代宋家的各项事情,等到了后面,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神涣散了。 “祖父,您别说了”宋钰宋茜揽着他的胳膊,哭声不止。 “您会好起来的,等您好了,孙儿在陪你说话。” “孩子……”宋祁抬起手想要摸摸宋钰的脑袋,最终却无力的垂下。 他的双目圆瞪,嘴巴张着,身体gān枯如朽木,现在他终于熬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气血。 “呜呜呜……”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哭声,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做样子,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尽数淹没在这哭声中。 大门紧闭,昔日繁华的宋府接连办两场丧事,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无尽的萧索笼罩着这座府邸。 孤儿寡母,难免不被有心的族人惦记,幸而一方面有宋祁留下的人脉关系,另一方面还有苏溪娘家的看护,倒也没有不长眼的欺负上门来。 重孝在身,宋府闭门谢客,只是宋钰看上去沉闷多了,整个人也多了股沉郁之气。 苏溪为着接连的丧事忙碌不已,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宋茜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让母亲看看。” 昔日活泼开朗的宋茜变得畏畏缩缩,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躲闪着苏溪的亲近。 “夫人,大姑娘就是这性子,不爱亲近人而已。”她的奶娘讪笑这解释,想要上前阻拦苏溪的靠近。 “放肆,夫人是她的母亲,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阻拦夫人亲近大姑娘。”秀文直接上前呵斥,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丫头的脾性也变得越发泼辣。 “夫人,你看。”秀兰将宋茜抱过来,挽起她的袖子对苏溪说。 只见原本雪白如藕粉般手臂上,竟然多了一道道红肿的印子。 苏溪顿时大怒,她使人将下人都唤来,命人把伺候宋茜的下人绑了跪在院中叫人看着,又唤来神情恍惚的宋钰。 “这是怎么回事?” 宋钰看到妹妹手上的伤痕,顿时向苏溪望去,眼里带着质询。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会看。” “我倒是想知道,大姑娘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你们屋里了。” 苏溪命人去抄下人们的住处,结果翻出来很多不该有的东西。 “夫人明鉴,这是大姑娘赏给奴婢们的,大姑娘,您说是不是。”奶娘拼命挣扎,想要宋茜给她说句话。 然而,证据面前,一切都是空谈。 苏溪也不想手上沾染血腥,直接唤来人牙子,将那个奶娘一家直接发卖,剩下那些伺候宋茜的下人,也都打了一顿板子,调往别处。 这样一整清,府上原本散乱的人心顿时一肃。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妹妹,你要是自己立不住,又拿什么保护你的妹妹。” 苏溪神色淡淡,说的话却一下子把宋钰惊醒。 其实苏溪又何尝不是被惊醒呢,接连两场丧事,人命就像早晨的朝露,顷刻之间,说没就没,给苏溪带来极大的震撼,也让她明白,这是属于她的真实人生,她是这其中的参演者,而不是一场游戏或是过客。 可是现在明白这些已经晚了,或者说就算一开始她就慎重对待又有什么用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一些超出时代局限的见识外,她又比原先的那个选择自杀来反抗的少女qiáng到哪里去呢? 苏溪是个比较冷静的人,权衡利弊之后,她决定就这样走下去,至少她现在有吃有住,有人服侍,现在还能当家做主,做个富贵夫人,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安排好各种事情,苏溪就将宋府就闭门谢客,守孝期间,怕沾了晦气,是没有人愿意来往的。 三年孝期很快过去,宋钰已经成长为一个翩翩美少年。 “这些年你的用功我都放在眼里,然而读书不仅要看自身的努力,还要有名师指导,咱们家请的先生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前些日子我给你舅舅去信,帮你得了一个崇阳书院的名额,你收拾收拾就去吧。” “崇山书院是这天下也数得过来的书院,里面有大儒执教,出过不少举人状元,桃李满天下,你到了那以后,要认真读书,不要挂念家里。” “是”宋钰恭敬应下,他顿了顿,又躬身到“多谢母亲。” “母亲对孩儿兄妹的恩情,孩儿铭记在心,将来定会加倍报答母亲的。” 虽然知道宋钰说的是好话,但苏溪总觉得怪怪的,这怎么越听越是反话呢。 又三年,宋钰十六,中举人。 复又三年,年十九,中状元。 鞭pào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张红挂彩,宋府已经很久没那么热闹了,谁也想不到,原本已经眼看着衰落的宋府出来个状元公来。 “母亲。”已经能撑得起宋府门楣的宋钰意气风发,行走间带着属于年青人的朝气和活力,才华横溢,样貌俊郎,不知迷倒了多少怀chūn少女。 “这是我打听到符合条件的大家闺秀的资料,你看看吧,有相中的母亲派媒人去提亲。” “先前你说功名未成不敢成家,现在你都成为状元了,总该考虑婚事了吧。” “母亲老了,到时候给你取娶个媳妇,是时候该歇歇了。” 就你还老,不过就比我大五岁罢了,宋钰哑然,看着二十多岁容颜正盛的苏溪,没有反驳,谁让她是长辈呢,不过还是回绝到“儿子现在正想有一番作为,无心成家,还请母亲见谅。” 随他,反正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苏溪也不qiáng求,她只不过是尽到责任,过问一下而已。 又是三年过去,宋钰二十二岁,已经升到六品,简在帝心,成为大楚官场上冉冉升起是一颗新星。 这回苏溪终于忍不住了“宋钰,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确的答复。” 她将宋钰带去祠堂,让他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祖宗排位“先前你说不想成婚,我也不bī你,可是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你难道真的想宋家这一脉断绝在你身上吗?” “还是说,你自身有问题。”苏溪对他小声说到,成功的让宋钰的脸黑了下去。也难怪苏溪多想,实在是那么多年,宋钰不愿娶妻也就算了,身边的妾侍通房竟然也没有一个,这不是有问题就是不喜红颜爱蓝颜。 等等,苏溪突然认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宋钰在苏溪的bī问下开口。 苏溪松了一口气“是哪家的小姐,我这就找媒人提亲去,你放心,身份低微也不是问题,咱们也不是那种挑剔身份的人。” “她——是个男的。” 宋钰落荒而逃。 事后,苏溪觉得,这绝对不是她当时的脸上太狰狞的原因。 贼老天,搞了那么多年,这原来是个耽美文! 苏溪其实也不是真的要管他那摊子破事,可这不还有一个宋茜窝手里的吗“你这样,想过你的妹妹了吗,长幼有序,你一直拖着不成婚,让她怎么说亲啊,茜茜今年已经十六了,你等的起,她可等不起。” 如今世情民俗,女子普遍十五六而嫁,那些穷苦人家的十二三岁就嫁人的也有,再往后拖,那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大楚建国多年,奉行儒家思想,尊崇三纲五常,法度严谨,同样,对女子的束缚也极重,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苏溪被宋飞鸿看了一眼就要嫁给他,那么多年也没有再嫁的原因了。 再嫁是不可能的,就算苏家还愿意接纳她,等待她的也只有被送进庵堂青灯古佛了却一生的下场。 “他愿意嫁给我。” “什么?”苏溪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他说,他愿意以女子的身份嫁给我。”宋钰说到,显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真是荒唐,你要是真喜欢那人,大不了日后经常往来就是,你们都是男子,怎么能成婚呢。” “你这样,让世人怎么看咱们宋府,要是传扬出去了,恐怕你的官也当到头了。” “您放心,儿子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他会以女子的身份嫁过来,绝对不会bào露的。”宋钰早就做好了安排,今天苏溪bī问,正好摊牌,反正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子嗣呢?你也不打算要孩子了。”苏溪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打算过继旁支的孩子。”这话一出,苏溪还真是说不出什么了,就是不知道宋钰是纯粹只爱蓝颜还是真爱了。 不过就算如此,苏溪也没现场答应“你再考虑考虑吧。” 其实宋钰的这种情况,苏溪也没有料到,这个时代也不乏有男子之间结为契兄弟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有闹到要结婚的地步,不管宋钰是天生的同性恋还是真爱,苏溪只是隐隐感觉到,这恐怕也有些跟他的幼年脱不了gān系,苏溪以前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些文章,说是如果孩子在幼年缺失父爱母爱的话,长大后同性恋的可能性会提高很多,因为他们会不自觉的渴求找到属于父母的那份缺失的爱。 第二日、第三日……到了第四天。 “你考虑清楚了,不后悔?” “不后悔。” “既然如此,那就娶吧。” 宋钰愣了愣,苏溪答应的那么慡快他也没有想到,让他原本的一些打算都落了个空。 苏溪才不会那么无聊呢,她也无意qiáng行gān涉此事,多问他几句只是想要表明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主意,他自己将来不后悔就好,至于取个男媳妇断子绝孙什么的,关她一毛钱gān系,她把两人抚养大,娶妻嫁人,还让宋家出了个状元,已经够对得起宋家了。 日子终究还是要自己过,苦乐自知。 十月,宋府chuīchuī打打,好不热闹,状元公娶一个名不经传的平民女子的事情已经传开,不知让多少女子芳心破碎。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苏溪坐在主位上,旁边还有两个空位,分别是宋钰的生母和生父的位置。 “礼成。” 人群呼啦啦一下子涌进新房,宋茜也嚷嚷着要去看新嫂子。 雕刻jīng美的香炉里燃烧着袅袅清香,苏溪百无聊赖的让丫头给她捶腿,翻看着手里最新的话本子,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她早已不在管家的新手,婚礼的各种琐事自有各处的管事下人操办,她只需要总揽全局,居中调节即可。 秀兰和秀文早已嫁人,现在她身边的大丫鬟是新培养上来的。 明明还不到三十岁,苏溪却有一种沧桑经年的感觉。 这要是在现代,要是她还没穿越,恐怕她也已经结婚了吧,然后和自己所爱的男人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一起工作挣钱供房贷,有空的时候一家人再出去旅游玩玩,这就是她原本规划设想的生活。 只是啊,老天却给她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第5章 贤妻孝女5 第二天新人来请安时,苏溪才从脑海深处拾起一个词,女装大佬,果然名不虚传。 新妇看起来除了个子较寻常女子高点,其余一点都看不出是个男子的样子,美艳无双,比苏溪还要有女人味。 秦朝华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苏溪也就按班就步的送上见面礼,两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对其乐融融的婆媳,其实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溪有些恍惚,就在刚才秦朝华向她走来的时候,她突然就又想起了宋祁那个老头,他的音容自己早已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记起,那一日,他也是端坐在这里,等着自己上前行礼。 物犹在,人已非,一晃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儿媳’,苏溪有时候也挺不明白有些人究竟在想什么,难道爱情就真的那么重要,要是让她选,穿越不由她,性别也不由她定,否则她宁愿选择男儿身,哪怕再苦再累,也好过在这后宅磋磨一生。 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懂得历史发展变迁规律,上能计算方程函数,下也知道硝化反应力学定律。天文地理,星体运转也略知一二。 可这些有什么用呢?在这个太平盛世,礼教盛行的年代里,世人对女子的要求,就是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打理后宅。 甚至,这也被看做她们最大的价值,女子如果不能繁衍子嗣,那么要她们何用呢? 苏溪看着有些漫不经心的新‘儿媳’,说实话,自己其实并不看好他们。 既然有了儿媳妇,那么苏溪也就慢慢把管家的权利渐渐移jiāo过去,自己倒是清闲不少,第二年开chūn,宋茜出嫁。 六月,宋茜怀孕,派人传来消息,同一月,苏溪父亲去世。 又一年过去,宋茜抱着孩子回娘家。 “这孩子长得可真壮实。”苏溪抱着小手小脚不停在怀里折腾的婴儿,乐呵呵的对回来的宋茜说道。 宋茜也还不到二十岁,满脸娇羞,做妇人打扮,一进门就生下嫡子,她在夫家的地位已经稳固,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孩子,身上充满着母性的柔情。 她不像宋钰,苏溪嫁过来的时候她还小,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处的不错。 苏溪开始过起老年生活,每日打理打理花草,看看书,写写字,日子倒也过得自得其乐。时间消去了她身上的轻浮和躁气,让她能够从容的面对生活。苏溪如今是老夫人,又不是宋钰的生母,再加上管家的权利已经移jiāo到新夫人手里,下人们都忙着讨好新人,所以对待苏溪不免有些懈怠。 苏溪到还没什么,秀兰到看是鸣不平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在没有见过这般势利眼的下人了,连自家的老夫人也敢怠慢,夫人,奴婢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那么痛快的就将管家的权利jiāo出去啊,要是您还管着家,他们哪敢这样怠慢咱们呢。” “趋炎附势,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苛责的,况且,这个家如今做主的还是宋钰,他要是真孝顺,我管不管家又如何呢。” 秀兰没敢再接话,老夫人是老爷名义上的母亲,说这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老爷毕竟是老爷,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说的。 “你不明白。”苏溪正在翻阅着一本佛教,在此时,类似于佛经这种书籍是流传最广的,也是最容易获得的“我已经完成社会所赋予我的作为一个女人的责任,现在,我有权想过属于的的生活了。” 每一个人在属性上都是自然的,可当他出生成为社会的一份子时,就已经被社会赋予了社会的属性,他们必须要完成社会赋予的责任,才能真正能做自己的事情。 上学,读书,男婚女嫁,工作挣钱,结婚生子,等孩子大了退休了还要照顾孙子,只有等这一切,或者说等这些在世俗眼中的责任都完成,一个人才算真正完成了自己的责任,有空去追求自己的爱好,过想过的生活,可悲的是,这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已经垂垂老矣,甚至反过来还要被自己的儿女管束,到死也不得自由。 苏溪曾经就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退休老头,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喝两口小酒,然后被自己的儿女阻拦,他的老妻也站在儿女那边,说是为了他好,死活就是不让他沾酒,后来老头一气之下就喝药死了,旁人惊讶,老都老了,哪来那么大气性。 然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一个文明,越野蛮就越看不起老人,甚至到了一定年龄反而还会被杀死以节约粮食,可是一个逐渐走向成熟的文明,却会恰恰相反的相信长者的智慧,有百岁的老人,甚至被称为人瑞,可以见天子而不跪。随着年龄和辈分的增加,这个社会长辈的权威和孝道的光环开始被苏溪拥有,社会对她的限制也在渐渐放松,男女之大防,夫妻地位之尊卑都可以渐渐淡去,女子这个角色开始被长辈和老人所代替。 秦朝华嫁过来已经两年了,哪怕苏溪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秦朝华却可以敏锐地感觉到下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听说,夫人是个不能生的。” “是啊,据说夫人善妒,自己不能生还非要霸着老爷,不准别人生。” “说什么呢!”冷哼一声,秦朝华走了过来,那两个小丫头登时被吓一跳。秦朝华的身边都是他的心腹,立马上前将两人带了下去。 跟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让他觉得欣喜,可是这样的指指点点也让他厌烦,他自问已经做的够好了。为了宋钰,自己牺牲了那么多,嫁入他家,只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他在心里为自己感到委屈。 今天宋钰下朝回来。秦朝华向他提起此事,大诉苦水。 其实宋钰也不怎么好过。眼见着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娶妻生子,有那勤奋的儿女都已经可以凑成十指之数。自己却膝下空虚,旁人不免问起,也都是劝他不妨纳几房小妾,夫妻伉俪情深固然好,可也不要忘了香火传承。 如今两人是越来越聊不到一块儿去了,身处的环境不同,自然决定了格局和眼光的不同,以往和秦朝华在一起,畅聊时事,评古论今,如今在谈起话来,却絮絮叨叨,琐碎杂事抱怨不听,真如后宅妇人一般无二,让宋钰心生厌倦。 宋钰着眼于朝堂斗争,秦朝华却拿这些在他看来,不过jī毛蒜皮的琐事烦他。宋钰心中厌烦,索性甩袖子出去走走。 转到祠堂,看着那供奉的一列祖宗牌位。年轻的时候不觉什么,现在却感觉到一种传承的延续。 对于子嗣的问题,两人曾商量过要过继宋家的旁支血脉,而今宋钰心里里却有点不甘心,对于拥有属于自己的血脉相连的孩子的愿望也就更qiáng烈。 他自己将来挣下的这些家业,难道都要传给外人不成? 但到底心中对秦朝华委身嫁于他还事怀有愧疚,宋钰索性申请外放,一来远离这些个闲言碎语,二来为自己履历上积攥些政绩。 五年后,宋钰归来,官场得意,已经跻身从三品之列,入阁拜相也只是时间。跟着他回来的除了秦朝华外还有几个孩子,以及带着孩子的女人。 宋家 苏溪如今是越发清闲,她已经升级为老夫人,也不管事,整天不是去哪个寺庙道观打着礼佛敬神的幌子游玩,就是去自己的名下的庄子住住,慈眉善目,万事不管。 对于秦朝华来找她哭诉,她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地说话。”苏溪命人扶起秦朝华,安慰道。 秦超华看着周围站着的下人,欲言又止。 苏溪了然,挥手命这些人下去。 “母亲,儿媳心里苦啊。” 见周围已经没有了下人,秦朝华这才放开声哭诉到。 “他明明知道我…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生孩子。当初他答应我的,要对我一心一意,白首不离,今生仅我一人,可现在呢,不过几年时间,他就已经纳了好几房妾侍。” 秦朝华越说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失声痛哭。这些年,他着实过的不怎么如意。 宋钰违背当年的誓言也就罢了。对他也已变心,小妾是一个个往府里纳,孩子也是一个个往外生。 人一多,事就乱。内宅斗争,手段不如人,他被诬陷过好些回,偏偏宋钰还不相信他。 苏溪说道:“你要我能怎么帮你呢,从你作为女子嫁到宋家的那一刻起,在世人眼中,包括你自己在内其实已经放弃了你男子的身份。” “既然你选择成为女人,那么生儿育女就是你的职责。你生不出来,宋钰自然要找别人生。” 秦朝华愣住。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涂脂抹粉,争风吃醋。哪怕叫你换上男子的衣服,你觉得自己还能回到当初吗?” 苏溪不想在跟他多说,端茶赶人。 誓言就如大坝,一旦开了一个口,那么洪水就会汹涌着涌出,口子只会越来越大,最终冲毁所有。 宋钰的官越做越大,后院也越来越多,其中也有不少娈童男妾之流,一开始秦朝华还能找借口,后来他却在也骗不了自己。 大楚建国已经两百多年,重文轻武,文风鼎盛,武备松弛,人们对文人的追捧达到了一个畸形的高度,武夫被视为是一个低贱词语。 士大夫把持下的社会里,他们一方面讲究伦理纲常,提倡女子从一而终,一方面却又狎jì嫖娼,甚至玩弄娈童被视为是跟的上cháo流的风流雅事,整个社会都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糜烂之风。 苏溪虽然说是老夫人,可她不是宋钰的生母,宋钰对她也不是特别亲近,连带着她名义上的孙辈,宋钰的那些子女也不怎吗过来。 苏溪身边的那些丫鬟大部分都已嫁了人,后来苏溪也没补上多少,整个宅院顿显冷冷清清。 随着宋钰官职的高升,皇帝要加恩家里,给秦朝华和苏溪都封了诰命夫人,然而,宋钰却专门上书,言明还有个早逝的生母,请求加封。 他生母早逝,然而又不像妹妹那样对生母毫无印象,所以童年记忆里隐隐绰绰生母的身影,就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执念。哪怕后来苏溪也对他不错,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替代不了。 宋钰的生母是嫡妻,而苏溪只是填房,所以遵照法理,皇帝对宋钰生母的加封必然要高过苏溪一头。 秀jú都快气坏了,她是苏溪的大丫鬟,与苏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所以是真心替苏溪恼怒“大老爷怎能这样,就算他心念生母,也不该这样公然打老夫人您的脸啊。” 苏溪的养气功夫到是做的很好,她正在练字,这么些年的时光消磨,练字、下棋成了她不错的打发时间的工具。 居移气,养移体,现在的她比初来到这个世界时要稳重许多倍。 “老夫人”另一个大丫头秀云匆匆来报,在苏溪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苏溪虽然已经不再管家,但是她经营多年,这个家有些风chuī草动都瞒不过她。 “老夫人,我们要不……”秀云示意。 “且不去管它,无凭无据的,莫要多生事端。” 苏溪正好写好一幅字,她将毛笔搁浅,看着秀云淡淡到“你最好也不去记它,明白吗。” 秀云默然。 第6章 贤妻孝女6 没过多久,宋钰就病了。 宋钰正直壮年,突然病重,皇帝也派太医来瞧过几回,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大群莺莺燕燕前仆后继的过来探病,脂粉味夹杂着小孩的哭声,搞得宋钰是烦不胜烦,他派人去请苏溪,有些事情,他现在也只能和苏溪商量。 苏溪一来,就成功的把这些人挡在门外,她是老夫人,孝道在上,谁也不敢和她顶撞。 苏溪进门,躺在chuáng上的宋钰让她惚间想起了那个她嫁过来没多久就死去的宋飞鸿,一样是因为管不住下面,一样是因为女人,果然是亲父子啊。 “母亲,孩儿不孝。” 宋钰面露羞愧,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像样。 苏溪没有接话,她扫视了脸颊消瘦灰暗的宋钰一圈“你这恐怕不是病吧”用的是疑问句,说出来的却是肯定的口气。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亲”宋钰苦笑“是□□。” “这后院能有那么大能量悄无声息给你下毒的……他呢?” “已经被我给关押了起来。好歹也是那么多年夫妻。” “悔不该,当初不听母亲的话,不禁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宋钰的眼神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毕竟是家丑,也算是给他留下个脸面,以全了我们这么些年的夫妻之情。还请母亲替我送他一程吧。” “你倒是重情之人。”苏溪略带讽刺的说道。 “你来了啊” 苏溪来到关押秦朝华的屋内,命下人退到屋外守候。 秦朝华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衣服整齐,妆容完好,看起来宋钰果然念着旧情,没让他吃什么苦头。 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壶酒。 “他,还好吗?” “你既然关心他,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不想忍受了吧,其实我早就想死了…有时候我想着,倘若是能和他一起共赴huáng泉,能同日死,也是好的吧。” “我大概是疯魔了吧…只是,到底又舍不得…” 他随手将桌子上的那壶酒推了下去,瓷器破碎,酒水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给我一把剑吧。”至少,让他可以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 “你……如果可以不用死,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往,你愿意吗?” 苏溪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宽大的裙摆扫起地上的灰尘,在空气中四散飘dàng,透光窗棂的阳光看得清清楚楚,苏溪的话很轻,但也很稳,此时苏溪的目光望向那些在空气中游dàng的浮游尘埃,它们在空中漫无目的,无所依凭的飞舞,半点不由己。 “什么?”秦朝华一位自己听错了,他没想到这位平日里自己根本不怎么来往的老夫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当初,自己去求她的时候,她对自己是拒绝了的。 “孩子,你愿不愿意,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重新开始。” 苏溪这回一字一句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虽然她这些年表面上看起来不管事了,但实际上,她暗地里经营的人脉手段,关系往来,要将一个人假死悄无声息的送出宋府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宋钰先负了他。 如果,不是秦朝华为了这份情甘愿放弃一切,他原本是有退路的,不能好聚,至少,可以好散。 可是,秦朝华偏偏选择了最为极端的一种方式,用女子的身份,想要陪他一生一世,这种极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方式,情到浓时,自然是感人至深,却也让他深陷在这后宅女眷斗争之中,无法抽身。 虽然对于宋府来说,最好的做法就是了结了秦朝华,对外宣布病逝,这也是大家族惯常的做法,但是苏溪,她愿意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秦朝华被她的目光注视着,竟然从她那平静深沉的眼中恍惚觉察到了一种悲悯,就像是神佛慈悲的注视着世人。 一如她一开始在见到自己时对自己所说的话,他最开始以为这位老夫人是不喜欢自己,也是,那个母亲会乐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男人,可是,他现在发现,这更像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断定。 她从一开始,似乎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秦朝华在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恶意的注视下忍不住哭了起来,心脏抽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重新开始,一切重新来过,他可以吗?已经晚了啊。 这双手,早已习惯了拿脂粉而不是笔墨,这个人,也早已习惯了后宅算计而不是江湖庙堂,昔日那个与宋钰意气相合,默契无间,读书立志的少年,早已被他亲手杀死。 是他,先为爱失去了自己。 他到底还是去了,以一种决绝的方式,滚烫的鲜血顺着剑锋迸溅出来,他却哈哈大笑。 这笑容带着一种深深的嘲讽,不知是嘲讽自己,嘲讽他,又或是,这个世道。 宋钰的毒虽然解了,但到底伤了身体,四十多岁死了。 宋钰最大的孩子已经二十来岁,却并没有遗传到宋钰在读书上的天赋,皇上只是加恩给了个虚职,苏溪这个老夫人顿时又变的举足轻重起来。 宋茜回来吊丧,她的长子已经娶妻,自己也是做祖母的人了,看到已经生死两隔的兄长,顿时又泪如雨下。 虽然现在兄妹两人联系少了,但兄长毕竟是她幼年最亲近的人。 又十年,老皇帝驾崩,新帝继位。 皇帝无嗣,这个新帝是大臣们从皇族宗亲中选出的幼童,朝政被把持在大臣们手里。 虽说如此,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开恩科,大赦天下,特别嘉奖那些花甲老人和贞孝之事,以正民间风气,宣扬正统。 苏溪的事情就被宣扬出来,夫君去世,寡居多年,却孝顺长辈,不曾改嫁,身为继母,把继子抚养成材,妥妥的贤妻孝女,节妇啊! 于是朝廷加封苏溪为太夫人诰命,又旌表门闾,树坊表,以张其妇德。 宋家的家风顿时上了一个台阶,外出的子弟与人jiāo谈,婚姻嫁娶时,说起是宋家女,旁人也不免高看几眼,结亲的人家更是上赶着来。 因此苏溪这个太夫人在家族中的地位顿时就拔高一大截,不光是宋钰他们这一支,就是旁的族人也有想把女儿送到苏溪这里沾几分好名声。 苏溪看着这些来嚷嚷着要来尽孝的孝子贤孙,颇为不耐烦,日子久了,大家都知道这位太夫人是个喜好清净的性,也就甚少前去打扰。 新帝继位六年的时候,苏溪的母亲去世,苏溪回家奔丧。 苏溪的大哥也早已离世,现在主持苏家的,是苏溪的二哥,他没有忘了当初的誓言,发奋读书,后来也是身居高位,这些年,他给了苏溪不少支持。 “三妹妹,我们都老了啊。” 兄妹两个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对方,相视而泣,这些年,聚少离多,不知还有几日再见的时候。 新帝十年,苏溪二哥去世。 新帝继位的这些年里,大旱连着大灾,有时候北方gān旱连年,南方却bào雨成洪,蝗虫、瘟疫,前些时候竟然还出现三伏天下起大雪,冻死了好多人。民间议论洋洋,百姓们都说,这是新帝德不配位,上天降下灾难呢! 可怜权利都被朝臣们把持着的小皇帝,都已经连下好几道罪己诏了,可这有关大臣们什么事情呢,事情他们做,锅自然是由英明神武的陛下背。所以朝廷不仅不体恤民生,反而加重赋税,徭役,bī得百姓逃窜山野,易子相食。就连朝廷明面上往下拨的救灾银粮,也被这些把管朝廷的士大夫们暗地里一层一层剥削,等到真正下发到底层的时候,已经连一层灰都不剩下了。 国家发生的灾害,却成了一些人的饕餮盛宴。 有时候,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本来有些地方还可以勉qiáng度日的百姓,也被bī得放下了手中耕作的锄头,加入到四处流亡的队伍中。 那些居无定所的流民,已经形成了一股浩大的声势。然而,身居高位的那些人,那些既得利益体士大夫们,依然在纵情歌舞,享乐。 苏溪也听说了这些事情,可她能做的也不多,只好命人准备些粮食,到城门外去施粥救济一番,那些流民自然是不会被允许进城的。 好在如今她是家里的太夫人,说的话没人敢不听,何况施粥行善也是做好事,有利于宋家的名声,自然更没人反对。 苏溪不顾自家小辈的阻拦,非要亲自前去瞧瞧,家里人无法,只得命人好生跟着,并且让苏溪平常最喜爱的一个小辈随身陪伴着。 “太奶奶,您小心些。”宋子文小心的搀扶着苏溪,不明白他这个平时不怎么管事的太奶奶为什么非要过来看看,那些流民都是些不讲秩序之徒,万一伤到太奶奶可怎么好。 城外不止宋家一家大户人家在施粥,那些家资不菲的高门大户们,有时候是不吝啬于展现一点自己的仁慈的,以表现自己的乐善好施的美名。苏溪着眼望去,只见乌压压的一片的人群,在兵丁棍棒的呵斥下勉qiáng维持着秩序上前领粥。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色枯huáng,神色黯然无神,像是完全对着世道麻木了一样,任由棍棒落在身上而不止躲闪,然而待看到面前的粥,眼里却又迸发出惊人的神光。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壮年男子,偶尔有老弱妇孺,也都是有壮年男子在一起,更多的,却是早早的就倒在了路上。 “小九儿,告诉太奶奶,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什么……”宋子文有些迷茫,看着周围这些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流民,和衣着光鲜的自己完全身处两个世界“他们很可怜。” “还有呢” “还有…这么些人聚集在一起,如果处理不好,非常容易引起□□,这一回朝堂的那些大臣们怕是有的吵了。”流民们都已经流窜到了京畿重地,纵使大家都拼命的想捂盖子,这个问题也必须要拿到台面上来说了。 “你回答的不错,但是,小九啊,你还是没看到问题的根结。” “这些流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原本都是种田耕地的农民,现在他们放弃了土地,跑出了自己的家乡,那些空下来的地谁种?国家的税谁缴?这些流亡的不事生产的流民又该如何安置,靠什么为生?这是国本的动摇!” “士农工商,明明农民是收入最少的,可为什么历朝历代偏偏都提倡以农为本?就是因为咱们这些世家贵族也好,官员大臣也罢,乃至皇帝都是靠这些最底层的农民供养的。” 宋子文听着苏溪的这些话有些迷糊,他毕竟还太年轻,忍不住反问道“那既然这样严重,朝廷诸公为什么还要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能在朝堂上身居高位的哪一个都不是傻子,可是…唉!”可是王朝末路,朝代更替,历史的洪流下,又岂是区区人力所能挽回的,他们虽然不懂这个道理,可也看得出现在局势的恶劣,不趁机为自己多捞些好处,又上哪去找那么多圣人去牺牲呢。 彼时宋子文没能明白这一声叹息里的意味,直到多年以后他因为从龙之功而身居高位,再回想起来,才恍然间了解到今天这一番话的含义,也叫他好奇到,那个一生看似默默无闻的太奶奶的智慧和见识,这些,都不是一个窝在后宅的闺阁女子所能有的见识。可她活着的时候他还太小,等他长大,她已经故去,那个太奶奶的一切往事,都随着她长眠于地底。 六月,西南发生大规模的地动,天气炎热,地动之后紧接着就是瘟疫,官员派兵封锁路口,百姓欲逃无路,死伤无数。 十月,因为百姓无力缴税,东南叛乱。 十二月,新年将至,但是却是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短短两个月,天下已经有十多批人马揭竿而起,有些人甚至已经公然自封为王。 转眼又到三月,虽然还是很冷,但是chūn天的气息已经悄悄的来了,大朵大朵的桃花怒放于枝头,原本还只是花苞,正巧刚下了雪,于是便一夜之间都开了,雪映桃花,但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铺面而来。 到底,还是留有不甘啊!苏溪佝偻着身子,听着丫鬟给她念的各路反贼的真真假假的消息,看着窗边伸过枝头的桃花,忍不住剧烈咳搔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天下不早点乱下来呢,或许,或许…伸向枝头欲摘花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楚国:地方志:列女传》曾载,宋苏氏,系本地苏氏女也,年十五,许亲,未果而夫重病,其父劝曰:未及嫁,或可悔之。女曰:言必信之,否则伤父名,婚约既定,当守节终一也。既嫁,夫死,则孝敬长辈,抚育子女,虽为继母,视之为亲子,终不复改嫁也。赞曰:贤妻孝女,当是如此。 第7章 青山隐隐 “云溪,死丫头,又跑哪去偷懒去了,还不快过来给我烧火。” 女人中气十足的喊声在小院子里响起,惊得苏溪身子一抖,立马麻溜的跑去厨房gān活。 太憋屈了啊,从富贵老太太变为农村土丫头! 哪怕过了十几年,苏溪仍然忍不住想要吐槽。 本来以为自己就这样玩完了,哪想到睁开眼就又是一世,这一回,还是胎穿。 原来,人死后真的有投胎转世这一说,只是不知她的记忆为何被保留了下来。 按照苏溪听来的传说,人死后会喝孟婆汤,还会有胎中之谜,总之,重新来过,便为新生,是绝对不会带着记忆的。 苏溪穿越两次,一开始还可以说是意外,然而现在她也不得不开始怀疑,按照自己曾经的经验,在自己身上找过什么胎记啊,玉佩啊,甚至私下里也悄悄呼唤过空间、系统,可还是一无所获,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除了拥有两世的记忆外。 这一世她还是姓苏,名字也在自己的争取下取了溪字,只是按照族中的排行,起名叫苏云溪。 苏家是这一片的大族,人丁众多,苏云溪一家虽然只是一个关系较远的旁支,但还是被承认属于苏家的一份子的。 这一世,如果说有什么让苏云溪惊讶的话,那就是,这个世界有修仙! 无论是苏云溪最初待的那个世界,还是上一世,关于仙人的传说,神话都有不少,可是谁也没有真见过仙,那些传说,那些记载,那些故事,离人们太遥远也太梦幻,可是这个世界,是真的有修仙。 苏溪亲眼看过,从天空掠过的身影,转瞬便飞入青冥,又时也会有飞的较矮的人影,腾云驾雾,或是踩着葫芦啊,扇子之类五花八门的法宝,这个时候就看的比较清楚,小孩子们都惊呼那是仙人,苏溪不知道那些人的修为怎样,但她感觉那些人应该还没有成仙,他们应该叫修仙者。 就像苏溪记忆中小时候抬头仰望飞过的飞机一样,小孩子们也对这些飞来飞去的仙人好奇不已,能看见这些修仙者的频率并不高,但每一次看见都会惹来一片惊呼声,苏溪虽然对这样幼稚的行为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但还是会跟他们一起去抬头仰望,目光紧随着他们的身影在天空中移动,修仙者啊,不知道他们俯瞰这苍穹大地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种风景。 她想起了已经有些记忆模糊的坐飞机时的场景,茫茫云海,所以的景、物都尽收眼底,飞过高山,越过大河,云雾与山川jiāo织,高楼被人流环绕,就仿佛在看一幅多彩的画卷,其上人间烟火,喧嚣熙攘。 这个世界按照苏溪所知的划分为州郡县村来治理,而苏溪所在的,就是一县之地,县有县官,村有村长,郡有郡守,州置州府。 这个世界最大的王朝叫禹朝,统治五洲所在。 苏溪所在的地方叫谷阳县,是正好处在雍州和梁州的jiāo界所在,背靠皋涂山,属于禹朝的边界所在。 谷阳县是个穷县,身处大山中,县中人家不过数千户,多是同姓之人聚族而居,其中最大的家族就是苏家,往后就数赵王两家,这三家在此扎根,互为姻亲,已有数百年历史,便是本地的县令家族也不得不礼让一二。 不过,这都是属于本家的辉煌,挨苏溪这种八竿子都未必打着的旁支就没多大关系了,该穷照穷,该缴纳的赋税照jiāo不误。 来到厨房,苏溪先是抓了一把柔软的gān草,用火石击出火花,三两下之后,gān草被点燃,苏溪控制着火势,保证gān草充分燃烧,不会熄灭后,才赶紧将手上已经有些灼痛感的gān草塞入灶台中,然后将捡来的gān树枝慢慢放入,最后等火势稳定,再加一把gān草后,才将劈好的木柴塞进去,此时,就可以不怎么管了,这些木柴可以烧好久。 做完这一切,苏溪赶紧用衣袖捂住口鼻,此时,小小的屋子里已经满是浓烟。 “咳、咳”苏赵氏也被呛得咳搔不止,她的双眼泛泪,紧眯着,被熏得眼眶通红“这该死的烟囱,赶明个儿,叫你爹可待好好修修。” 苏溪不以为意,这话她说过好多遍了,可是家里事多,根本就没有什么空闲,像修烟筒这种小事,在她爹看来又不是不能做饭了,就被一拖再拖,苏赵氏也知道,所以也只是习惯的抱怨两句而已。 等到做好饭,苏赵氏将锅里几个灰黑色的窝头装进框里,又用瓦罐装了稀饭,这才拿出一个碗来,从塞在案板下一个密封的瓦罐里摸出两咸鸭蛋来,想了想,又放回去一个,并警告一旁已经看得两眼冒光的苏溪“死丫头,你可不准偷吃啊” 把这些都塞进竹筐中,苏赵氏又用一块布小心的把它们盖好,粗壮的身体轻松的把篮子提起来,对苏溪嘱咐到“我去地里给你爹送饭去,你和你阿姐小心看家,照看好你弟你妹,让你姐把咱家的衣服洗了,还有猪圈里的那头母猪,可都要下崽了,千万不能饿着了,记住了吗?还有咱家的那几只正下蛋的老母jī……”苏赵氏絮絮叨叨,听得苏溪是头大。 “嗯嗯,放心吧,娘,我都记住了”苏溪捣头如蒜。 终于苏赵氏把一切都安排好,这才满意的挎着篮子出门,苏溪看着锅里的几个红薯和剩下的稀汤,无奈的叹了口气,胃里饿得发慌,可她一点儿也不想吃这些个东西,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着自己曾今见过的菜名,红烧肉,地锅jī,松鼠鳜鱼…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自己上一辈子怎么就不知道多吃点呢。 她又顺手淘了把野菜,也没什么油水,就撒了点盐沫子在锅里过了一遍,这才用碗盛了,端大屋去。 大屋中织布声响个不停,一个半大的少女正坐在织布机上,梭子如一条灵活的银鱼在她的两手间穿梭。在少女旁边的地上,还有两个六七岁大的小孩,浑身上下灰不溜秋的,正捏着个东西坐在地上玩耍。这就是苏溪的弟弟妹妹,一对双胞胎。 苏溪一家一共兄妹五个,苏溪上面还有一个大哥,苏赵氏生了不止五个孩子,可养活的就这么多。 “姐,吃饭了,歇一会儿吧。”闻言,那少女才从织机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腕,少女长的并不丑,大眼睛,高鼻梁,鹅蛋脸,正是最青chūn年少的时候,可是破旧的衣衫,枯huáng的头发,还有露出的皮肤上蚊虫叮咬的红包,荆棘野草的划痕以及布满huáng茧的大手却使她的颜色一下子黯淡下去。 包括苏溪也是这样,农户人家,没一个得闲的,她如今晒得也是黑炭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苏溪还会讲究一下,用上一世学的秘方啊做些清凉油啊护肤品,一来材料难寻,二来随着苏溪年龄的增长,要gān的事情越来越多,到后来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去折腾这些,入乡随俗,上一世被养出来的讲究和习惯也被丢的七七八八。 最让苏溪受不了的是,到处都是灰,身上,脸上,头发里,就连指甲缝里都积攥着这一层灰黑色的污垢,虱子,跳骚到处蹦,能在人身上做窝,还有四窜的老鼠,冷不丁在那墙缝里趴着的蝎子,长虫苏溪也见了不少。 “小四、小五,快过了吃饭。”苏云梅性格温柔,接过饭后没有自己先吃,而是唤着两个弟弟妹妹。 俩小孩玩的正欢,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反正习惯性的没有动作,对待这个温柔的大姐,他们还真不怕她。 苏溪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苏云红、苏洪良,大姐叫你们没有听见吗?”她眉毛一挑,上前一人揪住一只耳朵。 于是俩小孩就哇哇的站起来,苏溪平时私下里没少收拾他们,俩人也都怕她“手里拿的这是什么…那来的蝎子,去扔了,赶紧过来给我洗手吃饭。” “不要…”俩小孩磨磨叽叽,不愿意扔,苏溪也不qiáng求“那去找个石头把它压住,过来吃饭,记得洗手!” “噢”俩人欢呼一声,蹦蹦跳跳的去了。 苏溪看着俩个只知道玩泥巴的小屁孩,又不由的想到上一世比他们要小却都要懂礼的宋茜,教育的差距啊。 先天上刚出生其实都是基本上大家一样的,可是后天的教育,却决未来的成就的高低。 所以说才越长大差距越大。 你所处的高度不同,眼界不同,决定了你的圈子、jiāo友,谈吐,然后又凭借这些,从而影响你的方方面面,收入,配偶,思维乃至你的后代。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要拼了命的往上爬。 而大多数人一生,都只是在一个又一个圈子里打转。 第8章 青山隐隐2 “三妹,你又在做什么啊” 吃过饭,姐妹两个收拾了家务,又把家畜都喂了一遍,这才得闲些下来,苏云梅正待坐上机纾继续织布,就见她那三妹拿了根烧成焦黑的木炭条在地上画了起来。其实苏云梅更想叫她小三儿,那样更顺口些,可三妹不太乐意这个称呼,苏云梅只好随她。 “要叫咱爹知道了,当心他收拾你。” 这些天,她老是见三妹拿这玩意在地上写写画画,虽然事后都会擦掉,但次数多了,还是会留下些乌黑的印记的,索性家里也是泥地,不讲究什么,可终究不怎么好看。 “放心吧,爹才不会呢。”苏溪头也不抬,在地上继续写写画画。 那倒也是,苏云梅清楚,如果对象是苏溪的话。 她这个三妹,自打小就不同,苏云梅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感觉她和自己周围的这些人不一样,爹也不止一次的夸过她聪明。 苏云梅也是看着三妹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她就会开口讲话了,而且条理清晰,她还会算数,好像能算几千个大数呢,反正苏云梅自己是不懂得,三妹从小就爱gān净,言行举止总是端端正正的,苏云梅从来没见过三妹的指甲里染上灰过,三妹好像还懂得很多东西,她们这些人家里,大家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偏方野草药的用处,可三妹却懂得的更多,她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几番捣腾之后,竟然就做出了东西出来,她用过,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一股子清香,三妹说叫清凉油,比那走街串巷卖的桂花油还好用。 这些东西,也没人去教她,可她就是懂。 三妹做的绣品,活灵活现,技法高超,样子也新鲜,能卖个不少的价钱,相比起来,苏云梅就感觉自己笨拙了许多,因此,对于父母偏爱三妹一点,她也并不在意。 十指尚有长短,何况孩子呢,而且,家里最得父母重视的,始终是大哥,其次是五弟。 苏溪正拿着自制的炭笔在地上写写画画着,努力的回忆着记忆里的样子,然后在加以修改,计算数据,调整结构。 她要做的东西,是水车。 苏溪早就发现,这个世界生产力的低下或者说社会发展的缓慢。 就像是水车这个玩意,在苏溪的上一世那个古代世界,是早就有的,还有织布的机子,上一世苏溪也见过,绝对比现在的这个复杂先进,水准应该能达到历史上huáng道婆改良后的水平,而这个世界,就苏溪所见过的几部机子,不仅笨重而且效率低下。 苏溪也像一些老人打听过,这样的机子,东西,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从来没有人想过改变。 可惜苏溪不是学机械的,再加上织布机这东西过于复杂,她上一世也只是看到过,根本做不出来,因此退而求其次只好做个水车了。 水车这东西原理简单,以前苏溪去乡下庄子小住的时候也见到过,在加上第一世学历时的时候也查过些资料,因此苏溪有信心做出来。 苏溪在出生之后,长那么大也不是没想过一些法子去改善一下家里的经济状况,最好的法子就是做些香膏啊,水啊,油啊之类的护肤品去买,这些上一世苏溪虽说也没刻意捣腾,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不少,配方也知道一些。 这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苏溪上一世是老夫人,因此什么好东西都能任她折腾,这一回家里穷成那样,哪有什么好东西给她霍霍,等好不容易做成了一些东西,一是做不到量产,拿去单独卖不划算,卖给店铺人家又压价。二是这些油啊霜啊都有固定的产品,苏溪这个新品做出来并不是那么让人接受。 最可气的是,等这些好不容易卖出些钱了,又大部分拿出来给了她大哥jiāo学费,家里依然穷着。 后来苏溪就不弄这些东西了,吃力又不讨好,她发现,反倒是自己上一世学会的刺绣,才是最挣钱的,她的绣法曾今请专门的老师教导过,又会秀一些新鲜不俗气的花样,因此卖的价钱不错。 这一世的老爹老娘自然是要求她多绣的,可苏溪一点也不想变成绣娘,她是见过哪些凭手艺吃饭的绣娘的样子,大多早早的就被熬坏了眼睛,吃的是青chūn的饭。 因此,想要有话语权,就要先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出来。 晚饭的时候,苏傅俞回来了,苏赵氏早早的就做好了饭,等到苏傅俞回来这才盛上来,还没吃几口呢,就见苏赵氏捂着嘴巴,gān呕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又端了碗稀汤灌了下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苏傅俞也是有五个孩子的人了,见此哪能不清楚“可是又有了?” “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苏赵氏答道。 苏傅俞却没见多少喜色,反而脸上更添了忧愁,家里已经有了五个孩子,这要再添一张嘴,日子又不免更艰难了些。 旁边的几个人也没多大变化,倒是苏溪惊讶的看了她娘一眼,她上一个孩子不才流掉没一年,这就又有了?不过这件事姐妹几个也见得多了,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更没有避孕措施,天黑后大被一盖,不就这么档子事吗,苏赵氏的肚子鼓了又瘪,同她们见到的那些妇人一样,生的多,死的也多,最终能活下来的也就那几个。 正说着,就见院子的木门嘎吱响了起来,然后就见一个青年迈步走了进来。 因是坐在在院子里吃的,倒也看的真切,青年浓眉大眼,一身长衫虽旧却没什么补丁,也算得上……人模狗样!苏溪在心里骂道。 这人正是苏溪的大哥,好吃懒做,因为不愿意gān农活,就哄了她爹,去跟街上的木匠做了学徒,家里挣的钱大部分都给他jiāo了拜师费了,也没见他做出什么成绩来,反而那次回来不是要钱。 果不其然—— 就见苏傅俞苏赵氏俱是高兴不已,苏傅俞还嘱咐她再去给儿子烧两个菜。就见苏洪文客气摆手,连连说不用。 看见苏云梅苏云溪两个,倒也客客气气的叫了声“妹妹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去跟人家当学徒是要住在人家那的,因此一个月回家的次数也不多,苏傅俞拉着儿子好好的叙了一会儿话,说话间,苏赵氏就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苏溪眼尖,还能菜里面掺杂的jī蛋。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苏洪文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夹起筷子就往嘴里塞,又灌了两大碗汤,等到吃饱喝足之后,这才抹抹嘴,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苏傅俞,一幅想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苏傅俞哪能不清楚儿子“可是又没钱了。” 第9章 青山隐隐3 “那个…师傅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爹你也是知道的,师傅不止我一个弟子,如果到时候没有些表示总是说不过去的,只要把师傅哄好了师傅才会传授我手艺不是,倒是等我学会了手艺,咱家也开一个木匠铺子,到时候爹你也不用gān活了,叫你也享享儿子的福。” 苏洪文刚开始还有些结巴,到后来就越说越顺溜了,顺手还画起大饼来。 一旁的苏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想想,他那个师傅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子,凭什么会把吃饭的手艺传给外人。 只是当父母的,总是觉得天底下就自己的孩子最好,旁人怎么可能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呢,苏傅俞虽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想法的。 至于苏洪文后面说的那些空头支票的话,苏溪简直不要太熟悉,一股子安利的味道,只不过人家要比他高明太多,所相同的就是一个劲的告诉你收获会有多么多么的好,然后忽悠你继续追加投资。 苏傅俞也犯愁,儿子要钱,不能不给,只是刚jiāo完税没多久,家里又才播上新种,实在是没有钱了。 他的目光从同样泛着愁容的苏赵氏身上扫过,又忽略了两个嬉闹的幼子,落到了两个女儿身上。 “云梅云溪啊”他唤到。 苏溪心里一咯噔,来了。平时他爹可不会那么叫她们,都是大丫二丫的,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云梅,你的布织了几匹了?”他先是问向大女儿,接着又问二女儿“你呢,刺绣做的怎么样了?” “对了,文儿还没问你要多少银钱呢?”他忽然一拍脑袋,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苏洪文伸出的两根手指。 “是二十文啊”还好。 苏洪文摇了摇头,不对。 “那是多少?二钱?” 苏洪文继续摇头“是二两。” “什么?”苏傅俞吓了一大跳。 “没事的,我都问清楚了”苏洪文赶紧解释道“我有法子,人家说了,只要二妹妹绣一副大点的绣品就好了,人家都说了,只要绣好群芳赏花图,保证给二两银子。” 我去你mmp的。苏溪在心里骂娘,合着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是不嫌累,你知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这时候有没有电灯,她还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眼睛还要不要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 “大哥,我有更好的办法,保证能让你在一众徒弟中脱颖而出。” 她?苏洪文显然不相信他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但有求于人态度还是要好的,因此被苏溪拉着过去了。 两人走到苏溪画的那些图案跟前来,苏溪开始跟他解说。 苏洪文虽然也没学到什么东西,但基本素养还是有的,在看懂了这个东西以后大为惊诧“这,这可行吗。” 虽然理论上他感觉一切都说的通,但不靠人力物力,也不用仙人们的那些法术就能自己转的东西,实在是令他不敢相信。 “行不行,我们自己做一个小些的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这能成功,不比你想的礼物要好。” 苏溪劝道,于是俩人找来木材竹子,折腾到大半夜,终于做好了一个简陋的模型。 苏洪文的眼球充血,但jīng神还很亢奋,等看到那个东西在流动的水中借住水利自己转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把这东西紧紧抱在怀中,不舍得松开,突然之间,他一点也不想给他那个所谓的狗屁师傅了,什么寿礼,什么孝心,见鬼去吧!只要把这个献上去,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苏溪在一旁只是冷静的看着他发疯,这不过就是个水转筒车罢了,曾经对她而言就是旅游景点的复古装饰品而已。等到苏洪文发泄完,她敏锐的感觉到苏洪文态度的转变,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小子也不老实啊。 “哥,怎么样,这东西够分量给你的师傅吗?” “够够,当然够,不过我说三妹,你可别犯傻啊,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直接献给县令才是,到时候县令一高兴,咱们一家的富贵绝对少不了。” “哦,那以谁的名义献上去呢?” “那当然是……我咳咳,我说妹妹啊,不会是我这当大哥的故意要抢你的功劳,而是你一个女子,要说是你做的也要有人信啊。” “那哥哥说的就有人信了,万一你师傅知道了,说是他做的怎么办,这个东西结构比较简单,难保他不会画出结构图来,到时候一个学徒一个老师,你说大家会信谁的?” “到时候你师傅在倒打一耙,说其实是你偷了他的图纸,你又该怎么办?” “这……”苏洪文被苏溪一连串的发问难倒了,他一时间还真没想到那么多问题。 见苏洪文被自己的话问住了,苏溪目的达到,于是说“这件事请也不是没有办法,你附耳过来。” 于是苏洪文乖乖的凑过去,一点也没意识到他一个大男人听他妹妹的话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苏溪对苏洪文嘱咐一番,等到外面天光大亮,苏洪文就抱着东西跑出去了。 这个过程中,除了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外,其他的人都一直没睡,见这样看着两人忙碌,此时,都以一种大为震惊的眼神看着这个仿佛才认识的苏溪,虽然事情大半是苏洪文在办,但谁都看出来苏溪才是主导。 明明是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但是这一刻的苏溪,陌生的却放佛变了个人似的。 苏溪也不在意这些目光,折腾了一夜,早就困了,事情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成就成,不成拉倒,径直走到chuáng上睡去。 东西是个好东西,这件事情的关键,还在于把这件东西献上去的人,苏家虽然是谷阳县第一大家族,但是毕竟不是谷阳县的主政者,名不正言不顺,水车后面的推广,建造,还是要靠谷阳县令的,所以,水车是必须献上去的。 虽然大禹皇朝在这里的统治力已经薄弱,但这里毕竟还属于分封而来的周王的领地的一部分,谷阳县令就是他派来治理地方的封臣。 苏洪文地位微薄,他如果贸然就把这东西献上去,那么得来的结果是好是坏还不好说,可苏家主家就不一样,苏洪文也是苏家的一份子,说到底,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最重要的结果是,那个木匠是个迁进来的外来户,苏家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他闭嘴,甚至是让说什么说什么,听话的跟狗一样。 当然苏溪也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苏家主家那边太黑心,直接把这件东西昧下来,把苏洪文的名字剔除掉,直接抢占功劳。 虽然苏溪也准备了后手,但是不到万一,她不想拿出来。现在,就是考验主家那边在宗族关系下的吃相的时候。 苏溪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不再去想这些。 这种受制于人,把事情的成败依靠于他人的自身道德或者虚无缥缈的命运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很不! 第10章 青山隐隐4 索□□情一切都顺利,过了不久,苏家献上水车的事情就在谷阳县传了开来,有好奇者都围观在新建立的几处水车处喷喷称奇,谷阳县把这事往上报上去,听说还惊动了周王,有赏赐赐下去,具体是什么就不是苏溪他们能知道的了。不过没过多久,苏家主家那边就送来了东西,是一包纹银,足足有二十两。 苏溪感叹果然不能指望这些有产者的道德心,苏家主枝不知道从这里面得到了多少有形无形的好处,就拿这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一点钱来应付他们。 不过苏傅俞倒是很开心,他紧紧的把这包银子捂在身上,连睡觉都要随身枕着,为了这,他甚至暂时不去管他视若命根子的几亩地。 他的脸上裂开了笑容,身上始终都萦绕着一股喜气,他已经甚至打算好了“咱们家的房子早该修缮了,还有你哥也老大不小了,有了这些钱,咱们再起两间大屋,也能给他说个媳妇,还有大丫二丫,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尤其是大丫,马上也该嫁人了,到时候叫你们娘去扯两匹花布,做两身新衣,嫁妆也能攥起来了……” 晚饭的时候,家里的菜里竟然罕见的放了肉,虽然只有一些细碎的肉丝,但这也足以令人兴奋了,苏傅俞甚至给苏溪煮了个jī蛋,要知道,这往常可是只有苏洪文才有的待遇。 在对待苏溪的态度上,苏傅俞明显重视了不少。 每个月,在gān完家里的活后,族里还汇聚在一起gān一些活的,集体劳动,也多是gān一些比较公益的活,男女老少分开,比如男子一般都是兴修道路,修缮祠堂,挖几条引向田中的沟渠,这些其实就大家族中承担了一部分公共治理的职能,还有女子,一般都是采桑,打扫,晾晒之类的事情,比如家里的稻谷下来了后,可以跟大家聚一起集体卖,这样也不怕人家压价太狠,要不就都不收。然后大家在聚在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这就是有宗族的好处了,宗族的存在,并不只是人们所想的那样光是欺压弱小,侵占田产。 苏溪正和几个相熟的小姐妹聚在一起聊天,快中午了,她们gān的活计本来就不多,也没什么事了。就看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还把苏溪旁边的一个姑娘撞了一下。 “哎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满脸不开心“这是…云微!” 就在她才刚认出过来人的身份的时候,远处又有几个身影走来,是几个下人簇拥着一个和她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粉色的衣裙,头饰珠玉,手腕上还有两个银镯儿在叮铃作响,皮肤白哲,眉毛用炭笔描的细细了,十分的好看。 此时再看躲在她们身后的苏云微,衣着朴素,身上也并无多余的配饰,但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长的并不比眼前的少女差,甚至在气质上还有过之。 “十五姐、十五妹。”此时众人都看见了少女,都老老实实的按排行喊道,只是虽然嘴里叫着姐妹,但是却透着一股疏离感,完全没有面对姐妹的随意。 这两个人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们都是苏家家主苏傅勋的女儿,只不过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 苏云芷是姐姐,也是嫡出,作为她妹妹的苏云微只比她晚出生了一天,这其中的故事可想而知。反正从两姐妹出生的时候起,就注定了两人的对立,上一辈人的恩怨也延续到她们身上来。 这些都是苏溪知道的内情,看今天这情况,恐怕又是斗上了。 果然,面对着那么多人,苏云芷顾忌着面子,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恶狠狠的瞪了苏云微一眼“你过来。” 苏云微连连摇头,她才不傻呢,家里的下人都听苏云芷的,不在这趁着人多,她要过去了指不定还会被怎么收拾呢。 她露出手腕上的一圈青紫,对着众人控诉着“我真的好怕。” 虽然她没明说什么,但是众人还是将目光像苏云芷望去,苏云芷恨得牙痒痒,这个死丫头,跟她那个狐媚的娘一个样,就好装可怜! 当即就要再说什么,苏溪眉头一皱,不想把事情在这闹大,就上前对苏云芷道“十五姐,你看那边是谁来了。” 面对着族妹,苏云芷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当即顺着苏溪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然后就再也不提苏云微的事情了。 迎面走过来的是个少年。 大约有十六七岁。 苏溪不知道怎么形容,少年的气质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与他相比,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苏云微在内,都落了俗流,如仙与凡。 事实上,在谷阳县内,哪怕是见过的几面的苏家家主和县令,苏溪都找不到第二个能和他比肩的了,因为那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一个是凡俗的威严与气度,一个却是仙家的淡漠与出尘。 眉目俊朗,轻姿脱俗。 苏云芷快速的迎上去“君清,你,你怎么来了。” 她面带笑容,双颊不自觉带上一丝绯红。 “我无事,就过来走走。”君清跟苏云芷说着话,就像苏溪这群人走来。 随着君清目光投she过来,这边的女孩子们也都面露羞涩,还夹杂着一种不自觉的对自身的自卑,是以没有人说话。 苏溪倒是一笑“君清哥。” “嗯”君清对她点头示意,对于被女孩子仰慕但是又羞于上前的目光他见多了,因此对苏溪这个大胆的女孩子有点印象。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他的目光略过众人,落到后面的苏云微身上,语气不自觉温和了一分“你没事吧。” 苏溪她们也不是厚脸皮的人,见此,知趣的离开。 独留苏云芷在一旁气的跺脚。 原本,她对在这些族中姐妹面前跟君清说话还有种身份上的优越感。 现在,她对苏云微越发恼怒起来。 为什么要有她呢?为什么她偏偏还是自己的庶妹,简直就像天生克她的,从小到大,从父亲的宠爱,到现在的君清,为什么她一定要跟自己抢! 君清并不是苏家的人,他是四年前来到这里的,一直住在苏家家主那里,不过苏傅勋待他比亲儿子还好,简直就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他。 苏溪知道,那是因为君清并不是凡人。 四年前的雨夜,苏溪亲眼看到,一道光从天上落下来,然后第二天,君清就出现了。 他的来历神秘,众人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只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人,但苏家家主却拿他像对祖宗一样,颇有些巴结的意思。 这个人,恐怕和修仙者有关系。 苏溪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想这些事,旁边,是苏云梅浅浅的呼吸声。 快了,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第11章 青山隐隐5 苏溪在君清来到的这几年里也曾和他说过话,从他的语气中,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出来,但苏溪活了两世也不是白混的,还是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看出了对谷阳县人的隐隐的瞧不上眼和基于身份的目空一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城市的人鄙视从小山村中走出的乡巴佬,但是比这还要严重,那是一种视对方如草芥的感觉。甚至当苏溪故意说县里最厉害的除了县令以为就是苏家家主的时候,他也是一种不以为然的眼神。 一个少年,举目无亲的,凭什么可以对谷阳县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如此轻视,他的傲气,又是靠什么来支撑的呢。 而且苏溪还注意到他身边一些明显不是凡物的东西,比如会自动净化灰尘的玉佩,只要撑开就绝对不会淋上一点雨的伞,无油自明的灯。 于是苏溪知道,他恐怕不仅和这个世界修仙者有联系,而且还应该颇有身份,他迟早还会回去的。 这是她的机会。 从最开始知道这个世界有修仙者的那一刻起,修仙的种子就已经开始在她心中落下。 并且越长越大,最后成为她的执念。 她要修仙,她渴望力量。 唯有拥有qiáng大的力量,她才能将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中,才能拥有反击的权利,而不是莫名其妙的穿越。 什么妇德、规矩、什么孝顺,什么狗屁兄长、她凭什么要忍受这一切,凭什么要呆在这鬼地方! 她是一个现代人,那里,有空调,有手机…有她的同学朋友,还有——她的爸妈。 哪怕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是那种感觉,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 君清有些厌烦的看着周围像像看待奇葩异宝一样看着自己的山民。 “快看,仙人就是为了他来的……” “果然啊…我原本还奇怪这个人是什么出身呢,能叫苏家待他那么好…” “可我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特别…” 这些个话不断的传到君清的耳朵里。 虽然他们自以为说的隐秘,可是君清是有修为的人,听力何等灵敏。 这些不知礼的野民! 他烦躁的想要赶快结束这一切,可是碍于教养,他又不得不qiáng打起jīng神听着前面那县令撇脚的恭维。 在他的前面,是两个天守阁派来接他的人。 此刻,他们正在跟一大帮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寒说着话。倒是替他挡了不少麻烦。嗯,这两人还算机灵。君清这样想着,就看到了一旁与其他人想必安静的站着的苏家家主。 是叫什么苏傅勋来着,君清这样想着,对他点了点头,他在苏家暂住的这些个日子,这个人还不错。 想到这里,君清眼前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小脸。他的目光从苏傅勋身边扫过又像人群中看去,没有。 心里就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遗憾。 在一旁站在苏傅勋身边的苏云芷双目已经泛红。有泪花在她眼眶中积蓄,要掉不掉。 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来,那是不舍,遗憾,是不甘……,这个少年,他,终于要走了。 可惜那两个仙人说自己没有资质,否则,自己定要跟着他一起的。 从四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父亲带回来的贵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这个少年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人完全不同,自从有了他,那些围在自己身边的追求者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对苏云微有所不同。枉费自己费了千般心力来讨好他。 苏云芷的眼里闪过妒恨,她看到人群中没有苏云微的身影,得意的笑了。 她得不到的,也绝不让苏云微得到。 “求仙人收下弟子。” 人群一下子哗然起来。 原本纵然有很多人在旁边围观,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仙人。 可是这个人,他就这样窜出来了,他怎么敢! 那是一个十分瘦弱的身影,他就那样直愣愣的跪在两个仙人面前,这一举动使得他周围的人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使得地方一下子空了出来,便也越发显得那个人的瘦小与可怜。 此时他那紧贴地面的额头抬起,众人才发现,此她非彼她。 竟是个小女孩子家的,好大的胆子! “求仙人收下弟子。” 那小女孩又说了一遍,声音沉稳坚定,眼神执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知不觉间声音就小了下去。 俞云杳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一愣。 还有县令,他可是知道这些所谓的修仙者的脾气的,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也不想想,仙门是那么好进的吗。有那卿大夫子弟,耗尽家资,也不过堪堪得一个名额而已,关键还是要有资质,没有资质,在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他们那些,包括哪些王上封侯们,难道不知道修仙的好处吗,如果要真是那么容易,大家早跑去修仙去了,谁还来治理地方啊。 真是,他赶紧命人,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小民脱下去,一免惹怒了这些修仙者。 苏溪知道,决定她命运的时候来了。 关键时刻,她不能有一丝的差错,也不能有一毫的退缩。 她的心跳的很快,感觉有一股热气涌上双颊,她猜测,自己此刻的脸一定很红。 然而,她的大脑却无比清醒,思维高速运转,控制自己的身体,发出一道道指令,动作、语言、神态都被小心的,jīng细的控制着,保证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状态。 既能显示出自己的坚定、恳切,又不显得咄咄bī人,示人与弱。 她抬头,目光与其中的一个修仙者恰好对上。 俞云杳不知怎的,心突然就软了几分,通过那女孩子澄澈的双眸,他看到了一种纯粹而执拗的信念。 于是他就突然间多了几分耐心。他挥退上前想要拉扯女孩的差役们,看着那女孩,问道“你要求仙?” “师兄!”在旁边的琼林叫了一声,他不明白,师兄怎么突然对一个凡人感兴趣了,还问了话。 “是,我要求仙,纵身死而心犹不悔!” 苏溪的语气坚定,她不待俞云杳反应,又接着说“从我很小的时候,看见水池中的蜉蝣,从早晨到huáng昏,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天的时序变化而已,可是对于蜉蝣,却是他们的一生。” “后来我又观察秋蝉,它们在底下孕育几年才得以破土而出,也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生命,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四季的轮回,可是对于它们来说,这就是它们的一生。” “于是我就想到,那我们人呢?对于我们来说,人生几十年甚至百年都已经是非常漫长的岁月了,足够我们看过无数的日升日落,四季变换,草木枯荣。可是对于天地而言,我们自身又算什么?” 她自顾自的说着,像是质问者什么,又像是自问。 哈哈哈哈哈,苏溪的内心在癫狂的笑着,她的灵魂好像与肉身分离开来,仿佛以一种绝对冷静的,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着这个自己。 从那个修仙者开口说话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倒是个有些道心的。” 俞云杳开口了,他没想到,一个乡野间的小女孩,竟然也能有这样一番见识,还有,敢于上前开口的勇气。俞云杳对她有了几分欣赏,同时,也起了那么一丝爱材之心。有着这样一份心智,倘若是资质好点,那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光有着道心还不够,还要看你有没有修仙的资质。” 他上前来,将手贴在苏溪的头顶上。 于是苏溪就闭上眼,她感应到一股气从上方百汇xué涌入。 过了良久,他才把手拿开。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视在俞云杳身上,等着他开口。 大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可惜了啊” 苏溪心头一颤“资质不是太好。”他又接着说了下一句。 听到这里,苏溪的心情就像做了过山车一样来了个大转弯,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 有资质总比没有的qiáng。 不过,一句话一口气说完能死啊! 俞云杳是真的有点可惜,如果能为宗门寻找到一个天才弟子,那么他得的好处也会不少。 他收回了手,这样的资质,如无意外,一生也只能止步于筑基镜。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来接这位君清公子回去的,不值当。 他转过了身,欲要离去。 苏溪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她毫不犹豫的,重重的在地上拜了几拜,有尖锐的物体划破了她的额头,鲜血顺着顺着伤口留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水,很快又被大地给吸收,只留下一片染上鲜红的泥土。 可是苏溪毫不在意,她声音凄怆,瘦弱的身躯仿佛在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求仙人收下弟子。” “若为求仙,宁死不悔!” 另一旁的琼林年轻些,心肠也软些,他忍不住喊道“师兄”虽话未道尽,这便是为那个女孩子求情了。 俞云杳停下了脚步,他打量着苏溪,但是也没有表态。 于是苏溪知道他在犹豫,在计算这得失,在天平的两端来回摇摆。 苏溪决定在加重些筹码。 “君清哥。” 她把目光看向君清。 早在苏溪出现的时候,君清就发现这个人的身影有些眼熟,此时在听她那么一叫,顿时就想起来了。 苏家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子,他的脑海中关于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就清楚起来。 俞云杳原本在打量着苏溪,随着苏溪的话音落下,也朝着君清看去。 此时看到君清的神态,便知道这女孩子果真和他有旧,也是,君清公子好歹在这里居住了四年,难免没有些情分。 想的多了,他便赶着在君清开口前解决此事,也好卖一个人情不是。 “好好好,果真求仙之心坚定,既然如此,就是收下你又何妨。”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 苏云芷有些恼恨的看着那个不起眼的族妹,自己没能被选上,她苏溪何德何能,可以被仙人看上。 可是若是让她像苏溪那样,她也是绝对不肯的。 女孩子的脸是多么重要,她怎么就下得去手。 周围围观的人群看着苏溪的例子,连忙也有样学样,纷纷跪地希望仙人能发发善心,把自己也选上,好去做那仙家子弟。 “聒噪”俞云杳一挥袖,把闹得最欢的几个人震出老远。 县令也派差役过去拿人。 他们来着是接人的,又不是门派收徒,再说了,在这穷乡僻野的地方,能有什么好苗子。 见仙人发了火,这些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也只有一个。一旦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我们走吧。” 俞云杳放出一张方形的图来,上面纹着一个原形的yīn阳鱼。 那张图原本只有巴掌大小,在俞云杳的催动下,竟然慢慢的变大了,悬浮在半空中。 此时君清琼林三人都已经在上面了,苏溪手脚并用,也小心翼翼的爬上。 “小三儿!” 苏溪身形一顿在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喊声。 那是苏云梅的声音。 “嘻嘻,姐、阿姐、要去哪里?” 这是那两个双胞胎的声音。 “我的孩子啊……” 这是苏赵氏的声音。 虽然苏傅俞没有出声,但苏溪知道,他也一定在这。 他们一家,估计是全都来了。 但苏溪没有回头。 从始至终,她都一直很冷静。 那水车,就算是她对他们的报答了,有些那些钱,再加上出了苏溪这么个进入仙门的女儿,想必苏家主家方面也肯定会对他们多加照应,他们今后的日子,应该也能过的不错。 缘起缘灭,因缘际会,何物能长久,何事不别离。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 第12章 青山隐隐6 于是便开始往上空升起来,随着高度的提升,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急速变化起来,风越来越大,云雨聚散,隐约有些地方还有闪电划过。 这时俞云杳打出一个手决,却是在四周升起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因此所有的动静都被隔绝在外,苏溪顿觉好受了不少。 “这熊师叔的法宝还真不错,师兄,也叫我玩玩呗。” 琼林心里有些羡慕,他入门也有些年头了,可惜修为尚浅,至今没有什么像样的法宝。 “别胡闹。” 俞云杳呵斥了一声。 随即看见琼林盯着他不肯放的小眼神,又解释道“不是我小气,不想叫你碰,实在是操纵这法宝需要耗费的真气太多,你支撑不住。”说话间,他就右手一挥,又一股真气输出。 就见这法宝猛然往上提了一个高度,天空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云气都被踩在了下面。 苏溪小心的往下面望去,顿时一阵感到眩晕,等她缓过劲来才默默在心里估算,如果世界相差不大的话,应该是到平流层了,大约有一万米高度了。 和曾今飞机飞行的高度差不多,只是速度上要慢上很多。但也做够苏溪惊讶了,在这样一个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却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实现曾今科技文明所能做到的事。而且科技文明要驾驶飞机从地面的航向信号管理到飞机驾驶员等一系列的培训人员,相反像现在这样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轻轻松松驾驭法宝远行。 不过随即她又释然,像这样能够驾驭法宝的修仙者能有几个,要先从茫茫人海中挑出有资质的,然后还有修为足够,最后你还要有这样一件法宝。 到最后一切条件都能满足的时候,也就不多了。更何况一次能载的人还不多。 她不记得从哪看过,有人说科技是群体文明,而修仙是个体文明,待到qiáng大到深处时。一人即是一个文明。 现在她感觉这话即对又不对,从辩证的角度思考问题,科技越发达,其实越容易造成人的独居和社会流动的频繁。同样,越想要修行往上去,因该也离不开群体智慧经验的jiāo流和资源的互换,不然要门派何用? 行路无聊,她便有意引两人多说写,那个叫琼林的心性活泼些,便也跟她说了很多。 “其实咱们啊,准确来说应该是仙道中人,咱们修的是道,求得是仙,是长生。像那凡俗愚妇愚民们不懂,便口称仙人,其实哪里能称得上仙人,咱们只算是算是修仙者,以后可别说错了,徒增了笑话。” “哦,那仙和道有何不同吗?” “当然不同,道是人人都可以求,而想要修仙却要看资质,道无处不在,它只是我们为成仙的一种手段罢了。” “那怎么说,修道便可成仙。” “你要怎么说,也对。” “那岂不是道比仙厉害了,那这样,岂不是舍本求末了?” 面对这样有些刁钻的问题,琼林就答不出来了,他沉默半晌,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师兄,这样被一个小姑娘问住很没有面子啊! “并不是这样,因为成仙便可长生不死,因此才会去修仙。”俞云杳瞪了他一眼,接口答道。 “而只修道是不行的,修道本身是不能直接带来力量的,必须要有法,这个法,可以叫它仙法,也可以叫它道法,唯有道与法结合,才能修成仙,两者缺一不可。” “那成仙就能长生不老了?” “是的。” “那你是听谁说的,你亲眼见过有人成仙吗?” “师门里的长辈…大家都那么说……成仙…没有见过。” “那……” “闭嘴,那里那么多为什么!” 俞云杳被她问的烦了,于是苏溪只好悻悻闭嘴。 在这个过程中,君清都没有说几句话,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思考,但居苏溪观察,他的目光涣散,飘忽不定,明显是在走神。 他有心事! 从这两个修仙者恭敬的态度来看,他的身份哪怕在那个修仙者的世界也应该不低,但是他却偏偏被放到谷阳县这个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一呆就是四年,在看他如今明明是回去却一番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溪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心里翻过几个弯。 ………… 一望无际的水波浩dàng碧绿,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又似一块多彩的宝石,有些较浅的地方生长着许多彩色的植物,在湖水里倒映出斑斓的身姿。 远处,偶尔有飞鸟掠过,俯冲向水面划过一道波横,在冲上天际时,爪子里已经多了一条鲜活的小鱼。 横无际涯,浩浩汤汤。 这里是天水大泽,也是整个豫州,整个天下最大的河泽,约有四万多平方公里。 它坐落于豫州的北部,分开北禺山和南禺山。天水泽由无数个湖泊沼泽形成,其中最深的地方连那些合道的真人也不敢深入,最浅的地方才堪堪没过小腿。 泽上坐落着零星的岛屿,苏溪所在的就是最大的,也是位于天水泽中心的湖心岛。 按说这里的风景是不错的,但是再美的风景也经不起常看,呆在这里几年。每天望着这一片水景天光,苏溪早就没什么稀奇了。 此时,她的样貌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身量抽高,五官张开,长发散于脑后,身着一身素色的衣裙,亭亭玉立,受环境的影响,她的身上也有着那么几分不染凡俗的气息,仿佛一个从天上走出的仙子。 此时,苏溪正端坐在湖面的一座长亭之中,一杯一杯的喝着茶,眼神下意识的向外看去。 “哎,我说丫头啊,茶不是你这样喝的,你这不是在糟蹋我的好茶吗。” “行了,您的好茶还少吗,也不差我这两杯。”苏溪回过神来放下茶,但嘴上还是不服气的说的。 “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年轻人心性不过关那!” “又不是您要接受考核,你当然不着急了。” “那是自然。” 面对这样坦率直白的话,苏溪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和她在一起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打扮样貌都颇为仙风道骨,腰间挂个葫芦,平日里最爱喝茶。 他就是驻守天水泽地域的长老,反虚境修士熊遗梦。 为人和蔼近人,是以苏溪和他说话也随意些,并不怕他生气。 三年前苏溪初到天守阁,因而她并不是正规开山门收入的弟子,资质也不值当门派为她破例,所以她的教导问题就成了一个难题。 但凡新入门的弟子,最初一段时间都是要先教导文字常识啊还有从头教导如何修习功法,并不是扔给你一本功法让你慢慢参悟那么简单。 等到弟子修行入了门,然后通过考核,才能决定你的去处,是内门子弟,还是外门门人,这内外之别,便决定了你的前途走向。 然而苏溪去的恰不凑巧,上一批新入门的弟子已经考核完毕,下一批新弟子尚未招收,谁都不想接受苏溪这个麻烦,làng费自己的时间。 这时恰逢熊遗梦回门派述职,岛上多寂寞,在加上苏溪和他还有那么点缘分,俞云杳他们所用的那个法宝就是借他的,因此就把苏溪带到他这里来了。 可以说,熊遗梦对苏溪有着传道授业的大恩,两人可以算作师徒,只是还没有师徒的名分罢了。 门派里的人得知此事,对苏溪的狗屎运都羡慕不已,熊遗梦身为长老,修为高深,见识自然也不少,得到他的教导,苏溪在短短三年内就已经修行的炼jīng顶峰了。 再往上就是筑基凝神了,过了这一步,苏溪便可腾云御风,才算是真正的仙道中人。 天守阁修行,讲究性命双修,jīng气神三位一体,那个都不能少,入门弟子需先练出气感,在这之上等到气感圆满便可以心火炼化jīng血,等到二者平衡,便可一步筑基,然后凝聚神魂,开始真正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法术神通。 炼气凝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这就是古老相传的天守阁修行法门,只是近代修行环境以远不比古时,是以有先贤在前人的法门上略做改动,便形成了天守阁如今的修行境界划分。 “你不知道,在上古时啊,人们最开始都是jīng气神三体一起同修的,一入筑基便可化得圆满,比现在厉害多了。”熊遗梦喝了两口茶,又开始忍不住对苏溪讲起故事来了。 “行了,您都说了好多遍了,您还说咱们这天水泽是被东西给砸出的呢,说是这里面埋藏有神圣。” 苏溪听他说这些多了,这样闲谈的古史传说,也没法去辨别真假。 不过她有时候还真想过,如果这天水泽真的是被东西给砸出的,那这东西要有多大,要从多高的地方砸下来啊。除非是巨大的星体陨石,要知道,天水泽粗略面积有四万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台湾省,比那还要大点。 “本来就是。”熊遗梦以一种讲故事的语气悠悠的说道“你知道咱们门派是怎么来的吗,天守阁,它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天水泽的。咱们和天水泽南面的剑阁,原本其实是一个门派。咱们门派所在的北禺山,原本和南禺山是一座山。” “后来,一个带着火光的东西从天而降,正好砸中了禺山,于是将此地硬生生分开,这才形成了现在的北禺山和南禺山,而它们两个中间,也就是现在的天水泽。豫州原本gān旱少雨,可是天水泽从未gān枯过,它硬生生把这里变成了沼泽。” “被蒸发的水汽被东边的六连山脉阻挡住,又在那里形成了雨水,这才早就了豫州的绿林山野,水土丰茂。” “而原本禺山的门派,也一分为二,一半延续下去,就成为了南禺山的剑阁,另一半在北禺山上,改名为天守阁。” 熊遗梦神秘兮兮的道“传说,是当时天守阁受到了天启,奉命在这里守护这天水泽。” 第13章 青山隐隐7 很快,前来这里运送物资的船只到来,苏溪辞别熊遗梦,跟着船离开。 船行的很快,上面加上了神行符咒,速度并不慢。苏溪没有选择飞行,以她现在所能达到的速度和高度,在这浩dàng几万里的天水泽上飞行是个很愚蠢的选择。 天水泽不仅有美景,也有藏匿于湖泽草蔓间的无数凶shòu妖物。事实上,每年熊遗梦堤防铲除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东西。 回到门派的苏溪考核很顺利,一来,苏溪的修为在这里摆着,三年时间,炼jīng顶峰修为,在历代弟子考核中也算不错了。二来,毕竟有熊掌老的面子在里面,苏溪入门以后就跟熊遗梦去了天水泽,也没和门派里的人有过利益冲突,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找她麻烦。 顺利成为内门弟子的苏溪心情大好,天守阁处在北禺山上,有五峰,分别掌管着天守阁的大大小小的事务,由各个峰主所管辖,此外还有阁主一脉所居的秀水峰,秀水峰上的含元殿就是天守阁的核心所在,也是平时讨论大大小小事务的场所。 总而言之,天守阁的结构就是往下分为外门弟子和更低一层的杂役仆从所在,中间核心就是内门弟子和长老了,其中长老又分实权长老和名誉长老,长老不论辈分,只论修为,只要境界能够达到反虚境,就会获封为长老,享受长老的一份俸禄待遇,当然,这只是一个名义,像驻守天水泽的熊遗梦或是掌管门派才是实权长老,而五峰峰主是个地位特殊的存在,地位仅低于天守阁阁主。 像成为内门弟子后是要选择长老拜师的,一般没有单独拜师的弟子会进入五峰之一,类似于学院制那样继续修习,在这一点上,天守阁比较宽松,它设有传功处和藏书阁即藏法楼,不管你有没有拜师,每个月都会有长老公开授课解答修行上的疑惑,此外凭借你对门派做任务转的贡献点还可以自主选取功法和书籍。 开前往天水泽的船只下一批要半年以后,苏溪留在门派也没闲着,她每日或去藏书阁翻阅典籍,或去领取门派任务练手,但是修为却一直没有松动,卡在炼jīng期顶峰,距离筑基毫无头绪。 门派中也有长老可以询问,但是苏溪知道这不是功法或者经验的问题,这是她资质上的不足。 天地间有道,说话是道,喝水是道,草木枯荣是道,美丑善恶也是道,有道就有法,然而,想要修法,就必须要有资质。 有了资质,才能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有了资质,才能修行。 这资质,也可以说是根骨,是先天而生,无法用人力去改变的。 有那资质非凡的人,一天修行可以抵别人一年,哪怕玩乐都能比得上别人的苦修。 你的付出和你的回报,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公平。 当然,资质并不是都有用的,它只能帮你在前期迅速迈入修行的门槛,修行到了后期,还是要看个人的努力和天赋。 而那些凡间的人,有些jīng于一技,已然入道,却苦于修行无门,或无资质,便只好徒耗一生,百年尘土一堆。 如那庖丁解牛,善书画着者尚可留下书卷真迹,而jīng一技者便只能留于书册记载,或是市井民间传闻。 苏溪和他们相比,已然幸运了无数倍。 “哼,苏云微,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能修仙了就了不起,那也是沾了我的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话的女人长相艳丽,横眉瞪眼的看着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则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显得软弱与可怜。 在场的弟子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一路上跋扈的女子感官不怎么好。 苏溪也在场中,但是她与当初变化何止一点,这两人显然没认出她来。 是苏云芷和苏云微。 她们的变化倒不大,苏溪一眼就认出她们来了。 前些日子,雍州出事,在皋涂山方向有异动传来,大家怀疑是异宝出世,因为天守阁是离此地较近的门派中最qiáng的一个,因此,去的最快,派出的人也最多,不仅有长老,连五大峰主都去了一个。 如今,竟然把这两姐妹带回来了。 难道,事情跟她们有关系。 苏溪仔细观察她们两个,发现两人除了长成熟了些,身上竟然有华光灵气透出,尤其是苏云芷,身上简直是一个移动的灵物,这般灵气透骨,一般都是修行的好苗子,但是明明当初,俞云杳亲手验过她没有根骨的。 “琼林师兄,这边。”苏溪这样想着,还真是想什么什么就来,就看见琼林的身影,于是连忙喊道。 因为当初是他俩接苏溪入的门,再加上苏溪有意经营,因此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两人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苏溪就忙问道“琼林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啊。” “你这一回不是跟着去了吗,好歹也该知道些什么吧,就不能给你师妹说说,你还信不过我啊,你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苏溪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长而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嘴巴微微嘟起,带着点俏皮和可爱,看的琼林一愣神。 “我…那我跟你说你可别跟被人说啊。” 琼林向四周看了看,随手设下个结界,这才小声的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咱们派去的大人物多了,光长老都有十来位,我也就是因为以前去过你们那地方一次,熟悉地形,才被带上的。” “事情吧我也是听俞师兄说的,当时我在外围,根本就没到里面去。这事吧,还真是像传闻的那样,是异宝出世。” “然后呢,那她们俩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抢啊,宝物出世,有德者居之,谁是有德者,这还不是看拳头的大小吗。”说的这里,琼林咳了一下。 “那咱们天守阁的拳头大吗?” “咳,怎么说话呢,咱们天守阁当然是有德者,所以这俩人不就到咱们这来了吗。” 然后琼林在苏溪一脸你当我三岁小孩的表情中只好实话实说“咱们天守阁不是离得近吗,像那元清派这样的都还没过来的,于是咱们丁峰主带头,就先把人给抢回来了。” “人?” “也是那两个人走运,你知道那宝物为什么出世吗,那宝物竟然认主了。” “就是那个唤苏云芷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没事跑山上做什么,恰好就撞上了,只不过宝物虽然认了苏云芷为主,但是那个苏云微的也受了宝物的洗礼,身上染了宝物的气息,现在俩人都成了一等一的修行的好苗子,尤其是那个宝物的主人苏云芷,筑基以前,都不会有任何的障碍,听俞师兄说啊,将来至少能达到反虚境。” 琼林说着,自己也感慨不已,这人啊,有时候还真拼不过运气,他自己也才过筑基,尚处在凝神阶段,离反虚还遥遥无期呢,人家已经预定最少反虚了。 苏溪呆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结巴“那,那你知道是什么宝物吗?能让两个没有资质的凡人……” 她说不下去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上面封锁了消息。不过我听说,好像和人祖有关呢。” 琼林说道,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苏溪,关心的问道“师妹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不舒服,咱们谁不是辛苦一点点修炼来的,凭什么她一个凡人凭借宝物就可以拥有光明的前途,不过后来我又一想,她一届凡人,有身怀巨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琼林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苏溪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等到盘坐在蒲团上,点了根静心的香,她的思绪才慢慢回来。 琼林以为她只是一时听了这消息心里多少有些艳羡和失落,却不知道,她遭受的打击远比这大的多了。 此刻她只感觉到,这仿佛就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是对她的一种愚弄。 如果老天是个人的话,那么此刻苏溪就感觉到他放佛躲在那个角落肆意的嘲笑她,看,你不是费尽心机吗,你不是要修仙吗,我偏就让你看看,你以前看不起的那两个人是怎么一步一步修行有成,修炼成仙的,而你,只能一直止步于筑基境! 一时间,苏溪只感觉到真气逆行,心痛如绞。 噗!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袖,如一朵盛开的梅花。 她的眉头紧蹙,一手捂住胸口,良久,才深呼一口气“是我魔怔了。” 苏溪到底是经历过两世的人了,这点心性还是有的,只是方才听了那话,一时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而已。 心机算计,终日修行,却终抵不过一场奇遇。 苏溪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甚至,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第14章 青山隐隐8 就在此后,天守阁就热闹起来,一波波的人事往来,不少大门派都派人过来,甚至元清派的来人还住下来了。 门内的弟子们都被派去待客,苏溪与一些样貌好的女修特地换上长裙法衣,手持花篮,在山门口迎接贵客。 山门前,已经有两列男弟子一字排开,身着统一的门派服饰,面容严肃,累是累了些,但整个气势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相比之下,苏溪她们就轻松多了,女孩子们颜色如花,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事情居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就在大家都好奇还会有什么贵客前来的时候,就见远方的天空上白云变幻,云气滚滚,一会儿变幻长龙,一会儿又变幻凤凰,舞动间,就有剑气如cháo,接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剑组成一个剑阵,把云气绞碎,登时四周空出一大片碧蓝的天来,露出操纵剑阵的人,四周的弟子簇拥着一个头戴金冠,衣着华贵的中年人。 于是大家就飞身迎上,开始挥洒花瓣。这些花瓣都是带有灵气的灵花,摘了用特殊手法封存着,现在散出去,顿时便落花如雨,灵花在半空中就化为星星点点的纯净灵气,四周的灵气便浓郁起来,深呼吸一口,还带着花瓣的清香,让人身心舒畅。 “请” 天守阁有人迎出,正是那位带队去雍州的丁峰主,客套一番后,就要把人请进。 苏溪在一旁看着,她原先以为来的是剑阁,但剑阁虽说与天守阁曾今是一家,关系也不错,可在地位上比不过现在的天守阁,用这么隆重的礼仪勉qiáng还说的过去,待看到丁峰主亲自前来接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岔了,等近了在看到那人身上的标志,在联系到还有那么大的排场让天守阁慎重对待的,便是上清派无疑了。 只是上清派据此相隔数万里,远在扬州,这边只不过是一场宝物出世,就算是什么稀奇的至宝,也已经是天守阁的了,按照规矩,他人不会再来打扰,现在却来了那么多人,而上清派身为天下顶尖的三大派之一,什么样的宝物没见过,竟然也派人来了。 就在这时,上清派的人还未走进,四周突然有天音响彻,由远及近,凡是听到的人都感到一整神思清慡,见此,那个上清派的中年人冷哼一声,说了句“装模作样。”但还是停下脚步等候。 苏溪她们循着声音迎上,就见一老者骑着青牛从云间走出,手持一柄拂尘,青袍素衣,自有一股清净道意。 他的背后还跟着两个弟子,虽只是三个人,但气场和架势却一点也不输于先前的上清派。 “清微子,你们太清派来的不慢啊。” 上清派的那个人上前打招呼,但话里话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善。 那老者却似是没听出来,也不紧不慢的回到“哪里,哪里,我太清派虽说离此地近些,但还是比不上你们上清派,要说快,还要数你们啊。” 呵呵,面对着外人,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一些大派风度的,在加上来此又不是为了吵架的,随即被丁峰主请进山门。 剩下的弟子都不免窃窃私语,有些八卦的小声的说道,原来太清派和上清派关系不好是真的啊,真没看出来啊。 苏溪对于两个大派高人之间见面就撕的事情也觉得原本心中的高人形象有点破灭,不过想到三家的历史,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在一想到还有元清派的人早就在内,要是三家见面,那就是妥妥的修罗场啊。 梁州的元清派,荆州的太清派,还有扬州的上清派,三教原本在几万年前是一家,据说是道祖嫡传,为修行界的第一打派,全盛时期,就相当于修行界中的皇朝,号令之下,莫敢不从。后来三派分裂出来,也还是修行界的前三存在,只是互相之间关系吗,那就只能呵呵了。 别说情分,见面不打出狗脑子就好了,三派分属三洲,如今却能齐聚在天守阁,苏溪在心里把最近发生的事都细细的回想一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如今天守阁内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门派都派人来了,只是区区一件宝物出世,值得整个修行界都聚集在此吗? 苏溪想到琼林曾说过的话,难道,真的和人祖有关? 二祖开天! 正如每个世界都有创世神话传说一样,这个世界流传着大大小小神话故事,只不过,凡人口中的神话和修仙界的记载是两回事,至少,经过一些考察证实,二祖是真是存在的。 这两位,一位便是人祖,一位是道祖。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两位联手开天,创造了如今的天地。 后来,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天地间有了山川草木,有了鸟shòu鱼虫,也有了一些凶残大力的奇shòu,但是,二祖还是感觉到寂寞,于是,人祖根据自身的形象,创造出了人。 因而,被后世尊为人祖。 人祖还创建了世上第一个,也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皇朝,禹朝。禹朝号称人祖后裔,流传至今,已有几万年的历史了,最全盛的时候曾今富有九州,现在,也依然有五洲的疆土。禹朝的帝系嫡系曾今有多次断过代,然而,无论哪一支上位,禹朝的国号从来没有改过,血脉也从来没有断过。 如今,禹朝宗亲的封王已经遍布天下,所统辖的州域之内封土遍地,早已封无可封,禹朝中央所能调动的地区,也仅限自身所在的豫都一州,其自身,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且囊肿的怪物。 政令不通四野,封侯竞相伐异。 再说道祖。 相传人祖造完人以后,因人身弱小,便不免被野shòu吞食,或死于天灾疾病,道祖见此,便传下道法,人学了,便可保护自身。 然而,道祖讲道的时候,不止是人,天地间有灵万物,下到石缝间的野草野花,上到飞禽走shòu,水中的游鱼,地上的爬虫都来听道,因此,不只是人,天地间万物均可修道,都有了那冥冥中一线超脱之机。 又因道祖传道时,先传道,后讲法,因此坐在前面的人听的最多,那后面的生灵有的听漏了些,因此,人族便修习道法厉害些,渐渐的成了这片天地的主人。 因而,人们尊其为道祖。 而上清太清元清三派,便是据传是道祖传下,后来分裂为三派,元清上清都搬去另外州府重开山门,唯有太清留守在旧址昆山,保留的道祖传承也最完整,相传昆山上至今还留有道祖留下来的道器。 却说二祖做完这一切之后,见到天地间生灵繁盛,人族兴旺,便在昆山御九龙而去,了无踪迹。 只是在走之前有生灵感生命之短暂,悲生死之无常,问及长生事,道祖便言:可飞升成仙矣! 只一句,便令后世无数天骄人杰尽为折腰。 从此后,修行界便以成仙为最大的目标,很多人都认为二祖就是成仙而去,在另一个无限美好的仙界永恒无限,仙福永享。 若不然,纵你有千万里疆土,垒山积海的珍宝,夺天地之造化的容颜,举世无敌的功力,最终,也终逃不过一杯huáng土。 这世上已知的最长寿者,也不过活了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对于很多人和物来说,已经是祖祖辈辈的的延续,是沧海桑田的变迁,是一片森林的出现与消失。 然而对于天地,却只不过一瞬。 在苏溪翻阅藏书阁的记载中,古往今来,有信史记载的几万年间,最终走到飞升成仙的人有一百多位,他们都在飞离这一片天地后再无音信,然而,还是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最近一次记载是在五十年前。 不只是这些修仙者,那些在凡人中有权有势,地位尊享的诸侯,卿相,无数的帝王,也有众多疯狂的痴迷成仙之梦的。 用硝汞来炼丹,活人祭祀,或用童男童女来采补双修…疯狂执迷到一定程度,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再这样的疯狂下,还真有一人得以以凡人之身成仙。 他就是幽帝。 在一万多年以前,禹朝最qiáng盛的时期。 那是,禹朝富有九州,威慑四海,就连方外之域,也有无数的小国前来纳贡称臣,而门派修仙之人,全都在禹朝qiáng大的军阵铁骑下瑟瑟发抖。 军队都修有专门的杀伐神通,单个虽弱,但集合在一起却可以绞杀合道真人。 那是皇权王朝达到最顶峰的时期,也是修行界最黑暗的时期。 不时有门派大能被屠没灭门,那时道派尚未三分,是当之无愧的修行界的执牛首者,却也只能老实窝在昆山不问世事。 终于到了晚年,幽帝老去,沉迷于成仙之术,便搜集来天下奇珍至宝,命道派研究成仙飞升之法。 于是道派在禹都布下无上阵法,历时十年,幽帝终得飞升而去。 所谓盛极而衰,在幽帝飞升后,禹朝迅速的没落了下去,修行界崛起,道派也一分为三。 从那以后,也再无一例凡人飞升的事情发生。 这些事情在凡间早已成了荒诞离奇的传说故事,估计在禹朝内部相关的典籍也已经无存,但是在修行界,在这藏书阁中,苏溪却得以翻查出来,这些被法术保护着历经了悠悠时光的文本,苏溪甚至看见了一位前辈写下的心得猜想,当年禹朝之所以在幽帝飞升后没落那么快,是因为道派抽取了禹朝的国运以助其飞升。证据就是幽这个谥号。 在民间,幽帝早已为打为祸国乱民的昏君,但是当时的禹朝不可能不知道幽帝早年的功绩,况且谥号是给死人的东西,幽帝并没有死,而是飞升了。 再来看幽这个字:壅遏不通曰幽、动祭乱常曰幽、早孤陨位曰幽、违礼乱常曰幽、bào民残义曰幽、yín德灭国曰幽。 这要多大的仇恨啊! 第15章 青山隐隐9 在天守阁众门派的聚集让苏溪内心隐隐不安,她预感到或许有大事将要发生。然而她的地位太低,无法探知到更多的内幕消息,便一直有心留意着门内发生的事情。 苏云芷被门派大力培养起来。 苏云芷的脾气一直不是太好,在最初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收敛了些,待察觉到自己的地位不低,很被看重的时候,就又恢复了本性,得罪了不少人。 然而她依然我行我素,天守阁的阁主亲自出手教导她,门派的各种资源也都向她倾斜,甚至有峰主出手为她灌输功力。这让她一下子名声远扬,站到了一个风口làng尖上。有看不起她,背地里唾弃她的,自然也有巴结她,看上她的前途讨好她的。 相比之下,与苏云芷一同来的苏云微就不起眼了很多,虽然苏云微现在也有着不错的修行资质,但是在在苏云芷的刻意打压下,她一点也不起眼。 “云溪妹妹。” 苏溪已经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她本想往藏书阁去,听此,停下了脚步。 是苏云微,她穿着一身普通的门内弟子的服饰,已经有了练气中期的修为,见苏溪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就快步追了上来。 “云溪,你还好吗?几年不见,家里人都挺想念你的,你又多了个弟弟,洪文哥已经娶了媳妇了,你家里还盖了新房子……” 苏云微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故此她并没有说什么我好想你之类的废话,两人原本也不怎么熟悉,因此她选择从苏溪的家人说起,以便勾起她的回忆,能更好的利用同族姐妹这层关系。 苏溪对此既不表示欣喜也不厌烦,只是静静的听她说着,两人聊了一会儿,苏云微到底还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云溪,我……” 说话欲言又止,苏溪却并没有按常理问怎么了,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幽深而又宁静,并没有因为如今成了修仙者就显的傲慢或者看不起自己,一如当年还在苏家的时候,多少人对自己或可怜或不屑,唯有她,什么都没有,冷眼旁观像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好像什么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苏云微败下阵来。 她对自己的计划有了动摇,因为她并不确定自己能说服苏云溪。 这是个很冷漠的人,苏云微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能说服她的筹码。 可她不能放弃。 她想起怨恨自己不是个男孩的姨娘,想起从不正眼看自己一眼的大夫人,想起对自己的容貌待价而沽的父亲大人,想起一直以折磨打压自己为乐的苏云芷…… “云溪,你能告诉我这里的仙人们打算拿我们怎么办吗?” 虽然来到这里后好吃好喝的待她,还有人教会她像这些仙人一样修仙,可她还是隐约感觉到不安。 她不是娇蛮任性的苏云芷,从小的经历让她敏锐的察觉到,这里的人对她们的态度不对。 就像是——养猪! 苏云微是见过养在猪圈里的猪的,它们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gān活,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自然会有人把饲料送到嘴边,人们会按时清扫猪圈,有那爱惜点的还会给猪洗个澡,争取把猪养的白白胖胖的。 可这些,到最后是为了杀了吃肉啊! 她和苏云芷到了这里以后,待遇好的她有点心惊,若说是因为苏云芷得到的那个宝物的原因而对此青眼有加,可怎么能直接灌顶提升苏云芷的修为呢,这可不是培养弟子的态度。 她虽不懂,可也明白拔苗助长的道理,他们这样对苏云芷,到更像是为了猪能多长点肉而拼命的给猪塞东西,甚至往猪嘴里灌水。 虽然对她表现的不太在意,但还是派了人来专门的指点她修行,甚至分发给她的资源也从来不加以限制。 这个时候,苏云微其实更愿意这些人能把自己忘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打听到了苏云溪,她的族妹也在这里,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苏溪看着苏云微表现的惊惶不安犹如只受惊小鹿般的表情,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她□□修长的手抚上苏云微如墨的鬓发,又向她的脸上摸去。 于是苏云微便微微闭上了眼睛,睫毛忍不住闪动,感觉脸上痒痒的,可她不敢动。 苏溪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点缠绵不绝的亲昵,又宛若呢喃“你知道吗,相传人祖在建立禹朝以后,曾游历四方,行遍天下,在路过雍州的时候,被素水阻去道路,人祖在过河的时候,大làng滔天,企图将人祖所在的船吞没。” “人祖虽然不惧,但怜惜船上的其他人的性命,故而,解下腰间的印绶抛出,那印绶便化为一座山,将这一段素水了镇压下去。” “这座山,就唤做皋涂山。” 苏溪说道后面的时候,苏云微就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待到苏溪说完,她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溪“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不,我不知道。”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你给我解惑啊。” “你跟苏云芷——嗯?” 明明苏溪的声音并不qiáng硬,甚至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散漫,但是苏云微还是有一种她什么知道的感觉,她看不透这个人,于是便不敢隐瞒“在我们苏家祖上的记载里和这有些不一样。” “相传当年人祖过河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一滴血落入素水中,化成了一位神女。” “神女依素水而生,天生便被困于素水中。人祖心疼这个女儿,于是解下腰间的印绶,化为了一座大山,镇压素水,好教神女出来。” “素同音苏,我们苏家,就是神女的后裔,我们是人祖的后人,和当今的禹朝帝系一样,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天下最尊贵的血脉!” 苏溪不理会苏云微的疯狂,她继续问道“那哪件宝物?” “没错,就是那枚印玺。那本是我的,我才该是它的主人。” “是我先发现这个秘密的,也是我先找到,人祖的随身印玺啊,没有人祖的血脉,根本就不要想让它承认别人。可是,为什么要有苏云芷,为什么要来抢我的东西!” “你应该感谢苏云芷,要不是她,今天享受这个待遇的就是你了。” 苏溪的话成功的让苏云微冷静了下来。 “你也不想想,就算让你得到了宝物,你有能力守住它吗?没有能力,就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保持你的低调,他们现在是在全力培养苏云芷,把你当成个备胎。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让苏云芷能够继续修炼下去,就没你什么事。” “你放心,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苏溪给她留下一个承诺,就要离去。 “等一下!” “嗯?” “君清……他还好吗?” 苏溪摇了摇头“从当初我们进入天守阁起我就没见过他了,他应该在秀水峰哪里,如果你努力修行,兴许能看到他。” 苏溪走了。 她现在很乱,人祖传说、苏家,苏云芷持有的那枚印玺,还有君清……,这些林林总总的碰撞在一起,让她认识到有些并不是巧合,必须要找出一根线,把这些都串联在一起。 人祖、道祖……二祖开天的神话,真如传说般动人吗? 第16章 青山隐隐10 苏云芷迈入反虚境界了。 这是苏云微告诉她的消息。 目前,苏云芷已经被门派保护了起来,关于她的消息,大部分弟子都无法在打听了。 苏溪并不意外,这么多资源人力物力堆上去,就算是头猪也可以了,何况苏云芷现在的资质很高。 虽然是灌水上来的反虚境,论起真正实战来肯定很虚,但好赖是境界是真的。 猪养肥了,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吃肉了。 苏溪一直没闲着,她通过多方打听,尤其是在藏书阁中,知道了很多相当有趣的东西。 天守阁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门派,同样,它的藏书阁也建立了很久,里面又设有阵法保护,书籍的受损程度被大大减小,漫长的时光下来,就连管理藏书阁的人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本书。 这些地方都是设有阵法空间的,纳须弥于介子之间,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真实的大小,谁也不会有兴趣去数一遍的。 相比起传功处和藏法楼,藏书阁无疑就冷清很多了。但苏溪却从这些大部分人都没有兴趣的书籍中得到很多信息。 传记传说,天文地理、乃至很多真假难辨的野史杂谈,从这当中,一个大致的世界演化变迁的历史出现在她眼前。 天道与人道、天心与人心、兴盛与衰败,何物能恒久? 当苏溪的眼光能站在一个足够高的角度去看问题的时候,她才算真正有了一个作为执棋人的格局。 真正的棋盘之上的存在,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眼光锁死在三步之内。 通关查找,苏溪得到了一个消息:天水泽的出现是和幽帝同一时期的。 就在一万多年前,同一时期,幽帝飞升,道派三分,然后天水泽出现,禺山两分,原本在禺山上的门派也一分为二,一半延续了原来的剑阁传承,一半成了现在北禺山上的天守阁。 幽帝飞升后,禹朝那个qiáng大到极点的朝代开始迅速衰落,与此同时,修行界开始崛起,到现在,已经有四洲脱离了禹朝的掌控。 梁、荆、扬三洲,三洲接壤,同在最南方,道派三分之后,元清派来到梁州,也就是天守阁所在的州,上清派来到东南扬州,太清派留在祖地昆山荆州,同时也是两州的中间。 三派同时也是各个州所在的第一大派。这些州脱离了禹朝的统治之后,实际上的统治者其实就是他们这些修仙者门派。只是这些人都没有兴趣直接统治凡人,所以都是扶持一些家族或派遣些外门弟子。每个地域都被所在的门派世家瓜分,当然也有些凡人形成的小王朝,但和禹朝根本没有可比性,为了更好的管理治下的凡人,门派通常还会给予一些帮助。 虽说只有这三州,但梁州,扬州同为天下第一第二大州,再加上荆州,三州一起,其实已经占了九州的一半土地。 还有青州,青州背靠东海,与扬州相隔了一个徐州,但面积却并不大,它的东面接壤了禹朝的中央豫都,北面还有一个兖州,这样一个禹朝的核心之地,却也已经脱离了禹朝的掌控。 青州也被称为佛州,它被从西北极幽之地传来的佛门掌握在手中。 天下大致可以粗分为仙道中人、佛门和妖类。 修仙者自然就是这些修行门派,妖类就是那些成了气候的jīng怪鸟shòu,天下但凡非人的修行者,都可算作此类。 佛门也是个修行类别,只是佛门信奉佛祖,像凡俗的宗教多过于修行者,是以在禹朝已经传开,便信众无数,等到禹朝反应过来,青州已经变成了佛门的地盘,万家生佛,人人向往极乐净土,供奉佛门子弟。 苏溪找来了俞云杳。 “门派不久后会有大批的人进入天水泽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俞云杳惊讶,他就是负责此事的弟子之一,但这事处于保密阶段,没人敢向外透露。 “我查了最近的船只调动,很多航线都停了。”天水泽作为一个数万里的浩dàng水域,各种资源贸易往来都不少,是天守阁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 “帮我个忙,我要去湖心岛。” “这个,苏师妹,我知道你跟熊师叔关系好,可距离下一批前往此地的船只不到一个月了,你就不能在等等吗?” “来不及了,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 “我……这……” 好吧,俞云杳还是妥协了。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以他和苏溪的jiāo情,这点忙还是随手的事。 倒是琼林听了这个消息后无比热络的安排苏溪上船。 待苏溪走后俞云杳把他拉倒一旁,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苏师妹?” “师兄你怎么这样说……我…” 琼林下意识反驳,但他的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俞云杳在心里叹了口气,两人同在一个师门下,琼林入门的时间又比较晚,他这个当师兄的没少代师傅教导他,感情上自然比其他人亲厚些。 “苏师妹的样貌在我们门派中都是有数的,知慕少艾,你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师兄,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外貌”琼林听了,急着辩解道。 废话,如果她长得不好看你会想去了解她的内心?俞云杳把这话咽在心里“我知道,可是我看苏师妹一心修行,恐怕无意于男女之情上。” 这些修行界并不禁止男女嫁娶,有看对眼的结为道侣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合就分开,反而比凡间要潇洒许多。 但是有修行寂寞,想要找个人相伴的,自然也有一心向道求仙,想要飞升的。对于这种人,他们大多都不会贪恋情爱之事,以免分了jīng力。 当然,俞云杳还没说的是,像苏溪这种人,不是久甘于平凡之辈,琼林和她在一起,根本驾驭不住她,反而有可能被人家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苏溪见到熊遗梦的时候,他坐在湖心岛最高的悬崖石桌上饮茶,清风chuī拂着他的衣袖,仿若隐士仙人,隔离于人事烟火之外。 见到苏溪的到来,他并不惊讶,仿若早有预料,他令四周守卫的弟子下去,便指着对面的石凳“做。” 苏溪依言坐下。 “要喝一杯吗?” 苏溪点头。 于是熊遗梦便亲手到了一杯给她递过去,苏溪接过,便闻见味道有些不对。 她又细一闻,便一口饮下,然后便被呛的咳了两声“您老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 “怎么,不怕我下毒还你吗?” “看您说的,那能啊,我就是奇怪,您不是一向喜欢喝茶吗?” “其实我更爱喝酒的。”熊遗梦拍了拍腰间挂的一个葫芦“只是喝酒容易误事,所以现在就很少喝了,以茶代酒,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只以为我喜欢喝酒。”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碧绿小壶,索性对着壶嘴直接往嘴里倒,直到壶里的酒一滴不剩,这才意犹未尽的杂了咂嘴吧。 “痛快,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喝过了。” 熊遗梦打了个酒嗝,看样子倒真有些醉态,只是苏溪知道,像他这样境界的修士,如果他不想,那么哪怕再喝一百壶也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你们这些人啊,只会用法力驱酒。哪里懂得,醉后的乐趣。” 苏溪见此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她用手指敲击这桌面,吟诵道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嗯”熊遗梦眯着眼回味到“不错” “虽然格律有些奇怪,想必作诗的也是个妙人。” “您老说的很对,那人确实是个妙人,他爱酒成痴,而且越喝酒写的诗越好。” “如此人物,惜无缘一见啊。” “哪里需要见面呢,有诗就够了。” “是啊,有诗就够了。” 这首诗还是苏溪曾今上初中时,在课外拓展的练习册上看到的,后来不知怎么了,就记下来了。 有些东西,她以为早已经都忘了,然而直到刚才不自禁的说出来,才明白,其实只是自己不愿记起罢了。 第17章 青山隐隐11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家族还有那么一份辉煌的历史。” “君清出现在我们哪里,也并非是偶然吧。” “当然,他是当今禹帝的亲子。禹朝皇室为夏氏君姓,他应该叫夏清。只可惜,他并没有被禹朝帝系列入帝子的排名中,大概当今的禹帝也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了吧。” 熊遗梦的话匣子打开了,还是像以往一样喜欢八卦。 “这其中似乎有一段不一般的故事。”苏溪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君清的母亲祁瑶,当年是太清派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天资绝艳,风华无双,是太清派重点培养的对象。当时,仰慕她的人不在少数。她筑基以后,被太清派安排到禹都去执行任务,那本来是为了她的未来考虑,是对她的一种历练,在那里,她遇到了君清的父亲。” “那个时候,夏熠还没有当上禹帝,只是众多帝子中不起眼的一个。” “但是自一万多年前幽帝时代以后,修行界就有了明文禁令,禁止跟凡人王侯通婚,禁止私自传授道法,尤其是禹朝的帝系一脉。” “祁瑶此举,无疑是犯了大忌,尤其是她还怀了孩子。” “但是祁瑶的地位特殊,咱们天守阁和太清派联姻,生下的孩子,就是祁瑶。” “按血缘来算,她还是我们上代天守阁阁主的外孙女。” “出于多方考虑,太清派承诺,只要她回来,把那个孩子打掉,就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她不愿意。”苏溪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结局。 “对”熊遗梦点头“祁瑶当然不愿意,于是太清派就出手了,事涉修行界共同的禁令,没有人能护住她。” “具体的过程我不清楚,但是那个孩子活下来了,被送往天守阁,后来夏熠登基,他就被送到了你们哪里。” 苏溪听完后,对熊遗梦说道“既然君清的出生是修行界的□□,我猜你们让他活着,不可能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这样无聊的感情吧。” 熊遗梦没有否认“你不也猜到了,他继承了他母亲的资质,可以修行,我们原本还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但是没想到,人祖的一枚印玺会在这时候出世,还造就了你家的那两个姐妹,凡人中能有资质的万中无一,但是你们家族竟然接连出了三个,看来,是天意要兴我修行界啊!” “从我一来到门派,你就知道了的我的身份?” 熊遗梦摇头“最开始我只是出于无意间的一个举动,所以把你带到天水泽来。” “但是你要知道,我驻守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了,守着那东西,总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你认为我会亲手教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 “也是。”思维一旦打开,苏溪很快就想明白了,熊遗梦身为驻守天水泽总管一切事物的长老,在实际上的权利并不比五大峰主小多少,手下内门弟子过千,外门人员更是不计可数。每天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不少,他是有多闲,才会亲手去教导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而且那弟子还并不是什么资质出众的天才,真要发善心,随手jiāo给手下的人去带不就好了。 像那种什么凡人少女被修仙界大佬看重,收为弟子宠爱有加的,她又不是真的什么没见过的小姑娘了。所以苏溪并没有问什么你为什么欺骗我,你难道只是在利用我之类的蠢问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理智的去看待问题。 熊遗梦愿意把一切都跟她摊开说,是因为苏溪本身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在隐瞒下去没有意义,反而把这一切明说更有利于两人的关系,当然这也是因为苏溪是个聪明人,不然的可能就是被骗到死的结局,毕竟,人蠢不能怨社会。 “所以,你既然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我来到这里,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诚意吗?” “苏云微的资质比你好,而且,比你更好控制。” “但是,论关系当人是我们更亲近些,而且,我能给你的绝对比苏云微更多。” “不是吗?师傅?” 熊遗梦没有答应,而是领着苏溪来到了一间密室,取出了一枚丹药。 那枚丹药装在一个小玉瓶中,初看平平无奇,也没有寻常丹药所有的丹香,细看却能看出丹药表面浮现的丹纹。 “这是破障丹,你的修为太低了,它能助你突破筑基镜,但是也会毁了你的修行潜质,如果你不能顺利掌握这里的东西,那么你以后,就会永远再无进境。” 想要走捷径就要付出代价,破障丹药力霸道,一般都是没有希望在进一步的修士才会服用,苏溪如果能顺利掌握那东西自不必说,如果不能,那也不必说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它的成功率只有四成,虽然一般越年轻生命力越旺盛的修士越容易成功,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不成功就是死。” 苏溪没要考虑太久,就接过了那枚丹药。 在她来这里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天下大乱将至,没有人能逃的掉,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小心谨慎老实呆在天守阁内就能躲过去,弱者是没有人权的,不然何已有祸从天降一说。况且,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很想看看,如果自己再死一次,还会不会在转世。 “我会为你护法的。” 三日后,苏溪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巅峰,开始qiáng行突破筑基期。 这个过程只能苏溪自己来,谁也帮不了她。 丹药进入嘴中后立刻化为一股庞大的力量在身体中流窜,苏溪忍住疼痛,小心翼翼的引导着它们到达既定的位置,这个过程她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一旦稍有不留神,霸道了力量将会直接冲垮她的jīng神,继而在摧毁她的身体。 过了很久,苏溪睁开眼来,一股qiáng大的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将她周围三米的东西搅得粉碎,她的眼角、耳朵、鼻子、嘴巴还有身上都有丝丝血迹深处。 “我成功了。” 苏溪用低哑着的嗓音说道,她的声带也遭到了伤害。 “恭喜你,徒儿。” 熊遗梦给她留下了一堆丹药灵材“还有八天,你现在就在这好好修养,巩固下境界。” 熊遗梦走了。 苏溪将一把丹药倒进嘴里,立刻感觉好受了不少,开始调用法力修复受损的地方。 就在刚才,她差点死掉。 突破到筑基境就是要jīng气合一,完成肉身的圆满,在此基础上凝聚出神魂好在后续修的jīng气神的圆满,也就是这时苏溪才发现自己的魂魄虚弱无比,根本没有办法凝聚出神魂。 没有神魂作为牵引,jīng气根本无法统合到一起去,在加上服用的破障丹的药力,三种力量碰撞在一起眼看就要爆炸,关键时刻,她的魂魄中猛然爆发一种波动,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那是一种奇妙无比的力量,苏溪能在这上面感受到时间和空间的玄妙,带着一种永恒的意味。 虽然只是匆匆接触一霎那,但苏溪已经基本可以认定,那就是造成她穿越转世的真凶。 没想到,竟然是依附在她的魂魄内。 这个世界对于自身魂魄的探知只有到达反虚后期,将自身的魂魄成元神后,才能去运用神魂的力量,所以苏溪先前对于自身的魂魄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的神魂非常虚弱,也就是说,一旦她死去,哪怕有那东西在,也无法在让她转世轮回,她唯一的下场,只有魂飞破散,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 第18章 青山隐隐12 在苏溪修养期间,只见过熊遗梦两次。 没办法,他很忙。 天水泽除了他之外手下还有几位长老,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带领着弟子,在天水泽的中心布下献祭的大阵。 无数源源不断的珍贵材料被运送过来,熊遗梦等几个运算心力qiáng大的人在不停的矫正,调整阵法的布局。 上映诸星,下和风水。 每一秒每一刻,在阵法的各个角落,都有无数的弟子手持星盘、地尺在配合着他们进行微调和计算,直到大阵启动的最后一刻。以确保阵法的准确性和对能量的最大运用。 越是庞大的阵法,它的融错率也就越低,因为每一处微小的错误,在最后汇集到一起后,就是巨大的偏差。 天水泽从未像现在这样喧嚣过过。 在过去的一万多年来,虽然偶尔有些特定的季节会比较繁忙过,但大部分时候,它都是静静的坐落在梁州的极西之地,凄清孤寂,每一批刚开始调过来的弟子,都会有众多受不了这里的环境而离去。 寂寞与孤独感始终是所有人最大的敌人,哪怕是这些修仙者也不例外。 但是过了今天,这浩dàng数万里的天水泽还能不能继续存在,恐怕就是一个问题了,不少弟子在心里这样想。 凡是在这里驻守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有关天水泽的传说,但传说归传说,当它真正变成现实的时候,到给人的震撼不减分毫。 冲天的巨làng卷起十几米高,风云变色,水波激dàng。在阵法启动的那一刻,这一片的天空就已经直接变了颜色,黑压压乌沉沉。 làng越来越急,越大,一个庞大的漩涡在天水泽的重心缓缓形成。 周围的一切东西都被卷了进去,偶尔有灵鱼和巨大的虾蟹挣扎着越出了两下,随即也被漩涡毫不留情的卷下去。 周围水中的生灵感受到危险,纷纷像漩涡的外围游去,有不少都被撞击到了岛上,船上。 苏溪被保护着站在较远的地方,亲眼看见一个几丈大的巨蚌被冲击上岸,然而这种平时可能会含有珍稀水灵珠的东西现在也无人问津。 在这里,除了天守阁的人外,还有三大派的人也来了。太清元清上清,自从道派三分后,这是它们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 这里的布局有他们供奉的道祖的手笔,他们是来见证。 苏云芷的脸色苍白,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剧痛,她快支撑不住了,然而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处于阵法的中心,持续运转的阵法不断向她体内灌输大量的法力,以支撑她催动那枚她得到的,据说是人祖之物的印玺——九龙印。 随着印玺的持续催动,天水湖的动dàng也越来越剧烈,在那看不见低的、漩涡的最深处、有光亮透出,而随即又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挡着,不稳定的颤动了两下。 “继续!” 里她最近距离的人看着水泽急切的催促到。 “我支撑不住了啊!” “救救我!” 苏云芷咬牙喊道,真的,不行了。身上,就跟随时要爆炸一样,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庞大而剧烈的能量传输,她感觉到,自己的筋骨都在一寸寸的粉碎。 然而并没有人应答她的话,甚至都没有人专门看她一眼,他们偶尔扫过来的眼神,是那种如看死的物,看一件并不怎么珍惜的物件的冰冷、漠然。 该死! 苏云芷只是性子有些娇纵,并不是真的傻,到后期,她就感觉到这些人态度的不对劲,可她被控制住,只能按照他们的吩咐做。 现在看来,他们果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这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人,苏云芷冷笑,接触的久了,她也知道,这些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一样会哭会笑会有这样那样的需求欲望,他们根本就不是仙! 既然如此,他们凭什么可以这样漠视自己,可以这样的操纵他人的生死,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她猛然将九龙印催动到极致。 “不好,她要操纵法宝自毁。” 有人看出来苗头,一旦法宝自毁的冲击破坏了阵法,那么造成的反噬他们这里的人至少要死八成! “愚蠢!” 有人冷笑,随着这句话说完,苏云芷就感觉到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阵法中,苏云芷的整个身体都爆裂开来,血肉变成泥浆一样浇灌到九龙印之上。 收到这鲜血浇灌到九龙印随着血迹的渗入变得赤红如血,力量大增。 下一刻,就听见一声破碎的咔嚓声,天水泽最中心的水,被完全的排了出去,有一卷散发着光芒的卷轴飞出。 煌煌堂堂,神辉映目,不可直视。 而完成了任务的印玺此刻光芒收敛,直直跌落了下去,四分五裂,它的整个材质都变成了青白色,上面遍布坑坑洼洼的小dòng,它彻底毁了。 “按照我说的咒语召唤它,快!” 熊遗梦催促到。 虽然大家同属天守阁,但是并不代表就内部就没有利益纷争了。往日大家背靠天水泽,所掌握的权利并不比五大峰主逊色多少,甚至在财物收入上还有过之。 现在天水泽毁了,那他们身为天水泽一脉,最好的方法就是掌握这件新有的至宝。而苏溪就是他们推出的人选。 此物也是人祖之物,乃是人祖至宝,必需要拥有人祖的血脉才有可能驱使它。 苏云微与苏云溪,他们必需要抢占先机。 事实上根本不用苏溪多加费力,那卷神异的卷轴已经向她飞来,在卷轴落入掌中的那一刻,苏溪脑海中涌入一股庞大的信息。 幸好苏溪已经达到筑基期,勉qiáng承受得住在她整理了一下脑海中新出现的记忆惊呼脱口而出 “禹贡九州图!” …… 两个月后,禹帝夏熠崩逝,第五子夏清登基。 天下震动。 没过多久,徐州变节。 夏熠的第十九子外家乃徐州顶级世家,有他们在背后支持,并不承认夏清这个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帝子,公然质疑他血统的纯正性,联合徐州的各大势力一起,徐州自立,奉第十九子夏昊为新主。 同时,与之传来的还有一条消息,奉佛门为国教,允许在徐州境内传教,凡是佛教寺产,皆可免取税收杂项,凡佛门子弟见官不拜…… 修仙界这边得了消息恨得牙痒痒。 他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谋划,没想到却先被佛门摘了果子。 青徐两州相近,佛门一直以来都对徐州多有渗透。 佛门正式传入九州的时间不长,一出手,却已经占据两州,虽然是九州中面积最小的两州,但这种恐怖的传播性也不得不令人警惕。 好在现在,面对禹朝,佛门与修目前的修仙界是有共同利益的,处在一种继合作又打压的关系,但有识之士都明白,待到一切大定,免不得要与其做过一场的。 这天下就那么大,资源也就那么多,蛋糕,自然是越少人吃越好。 …… 五十年一晃而过。 第19章 青山隐隐13 空旷寂静的宫殿内。 宫人都已退下,殿内只剩两人,装饰古朴肃穆的宫殿中不经意的便流露出一股冷厉来,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香气充斥着君清的鼻口间。 燃烧的熏香自然是上好的,然而这种宫内已经闻惯了的气味对君清而言却是如此的陌生,一如这座都城,一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父皇!” 君清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那怕是如此的陌生,但是面对这个男人时还是会从心底生出一股亲切熟悉感,那是源自血脉的羁绊。 夏熠并没有说话,常年执掌天下权柄让他自有一股威严气度,唯我独尊,不容置疑,哪怕是与修行的真人在一些也不会逊色半分,这是禹朝的主宰,也是将是这天下最后一位正统的帝王。 终于,他开口了“吾儿,你回来了。”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但若是人生只认对错,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拼命的汲取权利,不就是为了可以活的肆意一点吗? 他死后,纵使是洪水滔天又有何妨! 于是,君清成为太子,然后成为帝王。 等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君清犹有些不敢置信。 就——那么简单? “就是那么简单,吾儿,这就是权利,让你可以选择,而不是被选择的权利。” 那个男人笑的肆意。 哪怕是面对死亡,他依然无所畏惧。 “我要去见你母亲了,她已经等我很多年了。” “可惜,等朕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于是,君清积压所有的不甘情绪都已经烟消云散。 从小没有父母,出身的问题,让他从小到大过的其实并不怎么愉快。他的到来,虽然有修行界的安排在里面,但是自己又何尝没有那么一丝野心呢,哪怕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引láng入室。 君清有修为在身。 他的登基,会让禹朝当年布下针对修行者的阵势失效,而苏溪掌握有《禹贡九州图》,有了它,破除当年人祖在禹朝内布下的阻挡他们的阵法就会轻松许多,禹朝,在也不是修行荒漠。 当年禹朝建立之后,为了防止那些掌握有大力量的修行者作乱,或者是早预谋着可能会有这一天,人祖在禹朝内布下了层层禁制,除非得到禹朝官府的许可,否则,在禹朝范围内根本就无法使用法术。 《禹贡九州图》,就是人祖留下操作禁制的至宝,上面详细的对应九州大地山川河流,能够操纵地力气运,具有种种不可言说的神异,然而,一万多年前,幽帝为了飞升,命令道派使用其抽取天下灵脉地气,最终,地脉的破损使得道派与禹朝遭到反噬,道派三分,禹朝也没落下去。 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年道派动用了道祖留下的宝物,形成天水泽封印了此物。 失去了《禹贡九州图》,禹朝也没法在自己的土地上让人修行,从此成为修行荒漠,虽然那些拥有神异力量的人或妖也没法在禹朝境内使用法术,但没有了恐怖武力的加持,禹朝也迅速没落下去,而梁荆扬三洲,原本就是禹朝后来占领的土地,所以也在禹朝衰落后轻易的脱离出去。 青州因为佛门的特殊性,固然已经成为佛门的地盘,但修行的禁制还在,其本身也不太好受。 现在,是终结这一切的时候了。 “仙人万岁!” “太好了,仙人来了再也不用受那些恶吏的欺压了” “我们家服徭役的孩子都回来了,不用在jiāo税了。” 苏溪冷眼看着底下欢呼雀跃的百姓。 有因为仙人的到来而受益所以欢呼和高兴的,当然也有因自身受损失而哭泣和悲伤的,众生百态,红尘一景。 这里是兖州的最后一片属于禹朝的土地,过了今天,天下将对豫州形成合围之势,豫州作为禹朝的国都所在,也将是最后的目标所在。 现在,这里的百姓正在为仙人的到来而摆脱了禹朝官吏的欺压而欢呼。 这样的场景,苏溪已经见过很多次,禹朝作为一个传承已久的皇朝,只要最高统治者脑子没病,为了维护统治都不会往死里压榨百姓,但是地方上的糜烂,尤其是禹朝也管不到的大大小小的封地领土内,繁重的剥削和徭役一直都没少过。 于是,民众们为了摆脱头上欺压的枷锁高兴着,议论着仙人的慈悲与善良。 着眼于眼前的利益,却没有想过,这些仙人们难道就会比从前的官吏诸侯要好吗? 群众永远是短视的,至少大部分是。 修行界门派的到来,对于具体利益的瓜分和统治,还是要依靠这些现有的贵族阶层的,毕竟,你不能指望这些修道者亲自去处理各种凡间公文案牍。 先杀掉一批顽固者不合作的以达到杀jī儆猴的效果,对剩下的有权有钱有势者加以吸收,利用他们替门派维持凡人间的统治,受欺压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 不要问苏溪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她现在正在那么做着。 靠着禹贡九州图这件人祖的至宝,苏溪的修为顺利的提升到了反虚中期,这些年在攻破禹朝州域的过程为门派立下了不少功绩。 现在她也是门派中握有实权的一脉长老。 熊遗梦死了,天水泽那一脉就被她收归到了自己的麾下。 不管如何,作为熊遗梦明面上的弟子,禹贡九州图的掌管者,苏溪也不在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在她接手过熊遗梦的势力后,在苏溪的苦心经营下,终于挤进了天守阁的高层。 绕是如此,苏溪也有过几次险死还生的情况。 禹朝作为一个屹立几万年的存在,自然也有着自己培养着力量底牌在。 一方面,是他们为了适应修行荒漠而专门培养的不借助天地灵气,专修武力,打熬自身的功法,这样练出来的人,练到大成甚至能斩杀反虚真人,就是一般修炼出来的军队,也给修行界带来了不少麻烦。另一方面,,禹朝为了抵抗修行界的入侵,不惜引入被驱逐到北海的妖族,还有修行界各种为了利益的互坑行为,私下的小动作一直没断。 熊遗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陷入到一个骗局中而被围攻死的。 等到姗姗来迟的援兵到的时候,他就只剩下快要消散的元神了。 苏溪比他还要倒霉,握有禹贡九州图是一件让很多人眼红的事情,尤其是禹贡九州图作为攻破每州修行禁制的先觉条件,这其中可以运作的利益足以让很多人为之动容。 随着禹朝的攻破,人祖的血脉这个先觉条件也已经不值钱了,禹朝延续那么多年,繁衍下来的宗室子弟血脉最近的也有几万人,从这几万人中挑选几个有资质的,在把他的修为提升的筑基期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并不希望苏溪活着,有时候,来自内部的暗箭才是最防不胜防的。 尽管苏溪已经小心再小心了,但是还是有几次陷入到生死危机的关头。 但随着苏溪逐渐站稳手脚,收拢人手,联合各方利益,最主要还是修为的提升,这种事情也越来越少。 等到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苏溪准备把剩下的琐事放手下去,赶往最终的战场。 “徒儿拜见师父” 来人大约二十几许,面相稳重,恭敬的向苏溪行礼。 “怀免,剩下的事情就jiāo给你了。”苏溪对自己的大弟子一向十分放心,不过对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是某个眼神一直飘忽不定的。 “涵书、子筠、子熙、小凉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要老实听大师兄的话,不许惹事,尤其是你,许小凉,听见了没有。” “师父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老实的。” 叫许小凉的少年躲在大师兄顾怀免的身后,对苏溪保证的是无比认真。 只是这个认真能保存多长时间,那就只能呵呵了。 苏溪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来“小凉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惹出什么事的话,我就罚你关静室修炼,还有你们,谁要是帮他,就一起陪他关静室。” 完了,许小凉看着周围露出爱莫能助表情的师兄师姐们,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五十年过去了,身为一位实权长老,反虚期的存在,苏溪自然是收了不少徒弟,排除掉记名弟子不算,这些亲传弟子中最让她放心的就是大徒弟顾怀免了,出身世家,成熟稳重,jiāo给他的事也都做的很好。 相比之下,许小凉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弟子就给她惹出了不少事来。 许小凉出身凡间,是在一次偶然间被苏溪救下,虽然惹得事不少,但每一次都能解决还会获得不小的好处,气运惊人,苏溪有点觉得他就像是曾今看过的小说的主角,因此对他也多加关注。 但不管怎样,是龙是虫,总会有现出真身的一天的,以苏溪现在的身份地位,对这些也不十分看重。 雍州外围守关城池外。 各大门派修行世家还有修行界来参与的主力都集中在一起,等待着最后的一场战争。 随着苏溪驾驭住禹贡九州图解开最后一道禹祖布下的封禁大阵,对于雍州的攻打就此开始。 作为禹朝的京畿重地,这里的抵抗力量也是最qiáng的,甚至,有不少大妖带领着妖族也帮着守城。 但是大势已去,一起都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那些妖族也不可能真的为了禹朝拼命。 等到雍州全面失手,攻入禹都的一路上,大家发现这里并不如想象中的繁华,街道上空空如也,并不是人都躲了起来,而是真的死寂,众人都是耳清目明之辈,能嗅到空气中散发的浓重的久久不能飘散的血腥味,这可不是光他们那些战斗能造成的,在神识的扫描下,能看到各个角落散落的人体的内脏和器官,很多都是直接撕扯的咬痕,就像是吃了一口觉得不好吃而随意扔下的食物一样。 不少年轻的修士已经脸色发白,很多人也都是恶心到不行。 大家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种单方面的nüè杀,还是有些恶心到了。 等众人还不容易在神识的扫描下找到一个活口,那个人也已经疯疯癫癫的,只嘴里不停的喊道“吃人啦…有妖怪吃人啦…不要过来,不要…吃我啊!!” 大家脸色一黑,等到对那人搜魂后,一切都明白了,禹朝为了对抗他们,引入妖族作为外援,甚至让它们进入雍州随意食人,拿这些民众当做礼物。 第20章 青山隐隐14 夏清已经陷入到了疯狂的边缘,他不惜引入妖族拉着百姓跟这个皇朝一起陪葬,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谁都别想要。 等到见到夏清的时候,这位已经成为帝王的男人高高的站在丹陛之上,负手而立。 经历过先前的事情,不管是真心还是装个样子,大家对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夏清,豫州的生民惨状是否是你接引妖族所为?为了获得妖族的帮助你竟然不顾治下百姓的死活,简直是无道昏君!” 有人一开口,就要先给他扣下一顶大帽子。 “昏君?哈哈哈哈……” 夏清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怪不得人家都说道者贼也,依我看你们简直比窃贼还不要脸皮,这里是我大禹的国都所在,天子殿堂,你们是怎么站在这里跟朕说话的,你们要侵吞朕的江山,难道还不许人抵抗吗?” “这妖族肆nüè,你们至少要占一半的因果!” 他这话一出,冥冥之中仿佛见证了什么誓言,众人都感觉身上一沉,顷刻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沾染在身上,俱都是感觉到心灵蒙尘,就连元神也沾染了一层灰色。 “不好,天道有感,妖族肆nüè产生的因果孽力至少有一半要算在我们身上。” 有识之辈俱都变色,没想到在这里被这禹帝yīn了一把。 “大家不要怕,现在我修行界气运正盛,等我们回到门派,气运庇护之下,这些区区孽力自然不再话下。” 也有人开口稳定人心。 苏溪隐隐间却有些明悟,现在修行界气运正盛,这些孽力自然无法奈他们何,但这些积累的怨气孽力不会消失,随着修行界人沾染的因果孽力越多,等到修行界气运衰退之时,就是孽力反噬之时,到时只怕会掀起杀劫,清算这一切。 天道好轮回,且看绕过谁? 禹朝的这场杀劫,不也正是人祖的余荫耗尽后天道对禹朝的清算吗? ——假借修道者之手。 这么想来,她的心念顿时为之一空,似有无数的兴盛衰败在她脑海中闪现,又与她曾今所学过的政治上的辩证法相结合,盛极而衰,历史的螺旋上升性,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会心的一笑,佛祖拈花,迦叶微笑,而今,她也悟了。 轮回之道。 一切只不过是场轮回,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主角,也没有什么会一直衰败下去,就像cháo涨cháo落,花开花谢,宇宙有诞生,有□□,但是也有坍塌的那一天,然而待到一切都毁灭后,不过又是新生。 同样,现在修行界吞并九州,借住九州的资源物力很快就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兴盛繁华的时刻,然而,在它兴起的那一刻起,衰败的因就已经刻下。 苏溪曾经看过的道德经中有言,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持而盈之,不如其己。 伴随着修行界的大兴,损耗加大,灵气必然更加稀薄,九州的资源也不是无限的,当诞生的速度赶不上消耗时,争斗必然更加频繁……这些都是祸患。 还有将来必然面对的来自人道的反扑。 早在这些人踏入修习的大门,他们就和普通的人民已经分隔开来,他们修的是道,成的是仙,追求的是天道,是长生,修行对他们自身的改变,寿命的增加,容貌的优化,可以说,他们虽然外貌上和人类还是一样,但他们早就是一个新的种族。就像曾今俞云杳对苏溪说的,仙道中人。 正如苏溪曾今所遇到的,制造水车的事件,科学技术,人文制度的发展处在一个停滞的状态,几万年过去了,皇位传皇位,爵位传爵位,挑水还是一样的挑水,织布还是一样的织布,如死水一样,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从来不是毁灭,不是动dàng,也不是倒退,而是一动不动,停滞。 在苏溪所处的第一世中,人道昌盛,仅用了五千多年的时光,人类就已经将科技遍布了整个星球,未来,还将走进星际。 而在这里,人道文明的发展在被压制,哪怕禹朝在腐败,在不好,也应该由民众,由这九州的人民来推翻,它是属于人道的一种制度。而现在,它被修行界的人推翻了。 然后修行界的人能gān嘛呢? 他们能为官做宰,治理一方吗?他们能庇护百姓,推广科技,研究怎样种出的稻谷产量更多,好让百姓吃饱穿暖,或是制定法律法规,怎样做才能做到最好的量刑裁决,不让坏人逃脱也尽量不让好人蒙冤吗? 他们不能!他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包括苏溪在内,最大的目标是要努力修行,提升自己的修为,然后争取有一天能飞升成仙,至于这些普通人,他们只不过是这些修行界圈养起来的牲畜,然后在其中挑选出一些修行预备役而已。 以天道代人道,以天心御人心。 但是修行界不会永远兴盛下去,人道也不会永远被压制,发展运动,是永恒的主题,不论是向好还是向坏。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清身上时,苏溪已经完成了一次顿悟,这使得她对禹贡九州图这件至宝的掌握又加深了几分,自身的境界也提升了一大截。 回过神来,她就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但她不打算说出来。 抬头与殿上的夏清对望,两人都从对方眼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但是可惜,在场的修为高深的不止苏溪一个。 “咦,你不是夏清!”说话的是上清派的年青一代的首席弟子,他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上方的夏清,虽是问话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上清派的地位尊崇,他的话十分具有说服力,一时间众人愕然,站在这里的不是君清,那会是谁? 竟然能瞒过众人的眼睛,差一点就这个人给欺骗过去。 既然被揭穿了,苏溪也就不在替她隐瞒“她是苏云微。” 当初苏云微与君清一同离去,苏溪也就没再关注,只是后来听说她被封了皇后,再后来就没了消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她。 被揭穿了身份的苏云微也不再伪装下去,她的气质顿时发生了变化,现在,哪怕她长得和夏清一样,众人也知道这不是夏清。 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一开始就找错人了。 “夏清在哪?” 有人bī问,目光已经带上不善,斩草除根,禹朝覆灭,夏清身为禹帝,是决对不能放走的,不能留下祸患。 “你们不用费力气了,他现在估计已经渡过北海了,事实上,这二十年跟你们的作战一直是我来指挥,包括接引妖族加入战争。” 面对众人的bī问,苏云微重要的信息一句都没有jiāo代,众人气恼不已,然而她是禹朝的帝后,并非一般的阿猫阿狗,在各大掌门主要人物到了之前,针对她的处置,众人只好对她先行关押起来。 是夜,苏溪独自来到关押苏云微的地方,隐去身形,没有惊动任何人溜了进去。 苏云微已经恢复了原貌,身上戴着禁锢法力的锁链,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对于苏溪会冒险来赴约毫不意外,因为她们本质上是一种人,都是,野心勃勃,不甘久困于人下之辈! “多谢你对我的信任,对于你能冒险过来赴约,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小忙,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禹贡九州图的秘密。” “什么忙?禹贡九州图的秘密?” “当然,禹贡九州图毕竟是禹朝之物,有些秘密你们是不会知晓的,其实我让你帮的忙很简单,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回去看一下我娘,如果她还活着,就帮忙照看一二。怎么样,简单吧,你是吃不了亏的。” “可以。”苏溪思考了一下,答应下来。 “我可以立誓。”修行之人的誓言会被天道见证,轻易违背不得。 “不用了,我相信你。” 面对苏云微的善意,这让苏溪内心有所触动“为什么?” 她发出提问,如果留在天守阁,凭苏云微的资质,也会有不错的前途,为什么,偏偏要搀和进来, “为什么,因为我也是人祖的后裔啊,这禹朝的帝位,我为什么坐不得!” “溪妹妹,其实,我们真的很相象啊!”都是那么的,不甘心于命运的安排。 如果她没有主动联络夏清催发他的野心,那么她现在或许还是天守阁一名内门弟子;如果她没有在看到家中密藏的记录后去固执的皋涂山寻宝,那么她还只是个每天生活的战战咧咧的庶女;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或许早就被父亲联姻或是献上做了那个权贵的妾室,以色侍人,被随意的当做玩意辗转赠送待客,就算将来她有了孩子,也要和她背上相同的宿命。 可是现在,她成了那些往日只能抬头仰望的仙人,成了大禹的皇后,还差一点,就成了史上第一位女帝。 就算失败了,可是青史上也会留下关于她的一笔,千百年之后,还会有人知晓她的名姓。 苏云微把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苏溪“你要好好挖掘它的潜力,禹贡九州图,远比所有人想象的更重要。”我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我注定已经失败,那么我希望你能踏着我的骨骸,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向所有人证明,哪怕最卑微最渺小的地方,也能长出苍天巨树,遮天蔽日,无惧风雨。 第21章 青山隐隐15 史载,夏历终年四万五千九百二十一年,禹朝国都破,禹朝最后一位帝王自缢,后世追赠为愍哀帝。 同年,修行界新修订历法为新历元年,一个全新的,属于修仙者们的时代开启。 各种各样的修行天才如雨后chūn笋一样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同时还有新创的修行法门,创新的法术,有些虽然还略显粗糙,但是就思路而言在苏溪看来也是惊叹不已。 这是一个盛世,一个属于修仙者的盛世,百花齐放,百道争鸣。 在答应了苏云微的事情以后,苏溪抽空回了一趟故乡。 苏云微的父亲早已去世,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还活着。 作为苏云微父亲的妾侍,苏家自然不可能把她当正经老太太来孝敬,但她毕竟也是苏云微父亲的女人,还有一个修仙而去的女儿,所以苏家人也没有不管她,苏云微来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小院里晒太阳,旁边还有两个小丫头□□着,但神志已经不太清醒,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念些什么。 带苏溪过来的管家见此连忙解释道“仙子容禀,我们可没有亏待过六姨娘,只是人毕竟年岁到了,她近两年就开始这样了,神神叨叨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行了,我知道了。”苏溪让他们都退下,等到众人都走完后,这才来到她的面前,给她喂下一颗丹药。 花白的头发有些慢慢转黑,脸上的皱纹也退去不少,等到过了一会,她的眼睛恢复清明,望着眼前如天人之姿站在她面前的苏溪,留下了一滴泪。 “我的云微,是她叫你来的吗?她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她的语气恳切,又带着小心翼翼与讨好,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幅慈母心肠。 苏溪不明白,她也多少知道点苏云微的事,知道苏云微的亲娘对她并不好,既然现在那么关心她,那么当初,为什么不肯对她好一点呢。 “是不是她不肯见我?一定是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怨我!”六姨娘自顾自的说起来,似是要把那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话都发泄出来“可谁叫你偏偏是个女儿身呢,身为女子,活在这世上注定是艰难的,我的云微啊!” 她嚎啕大哭。 苏溪拿出了一些灵丹奇物留给苏家的人,让他们好好对待六姨娘,这里消息闭塞,他们一直以为苏云微还在仙门修仙,再加上有苏溪的嘱咐,自然会对六姨娘小心供着。 临走前,她问及苏云微的事,苏溪答道:“她现在很好。” 得了这个回答,她的神色才终于舒缓开来“那就好”那就好。 苏溪想,如果苏云微还活着,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然后不知道是在什么想法的驱使下,苏溪竟然来到了她以前的家门前。 记忆中的茅草屋早就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砖瓦房的大院子,苏溪没有停留,她顺着自己的心念感应,来到了南边树林的墓地里,在她家的祖坟旁边,又添了两座新坟,坟前的柏树青青,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将一些东西烧给两人,躬身一拜。 待到查觉到有人过来,连忙隐去身形。 “祖母,你在看什么啊。”刚满六岁的小孙子揪着苏云梅的衣袖,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祖母眼花了吧。”苏云梅将手里的祭品摆好“来,过来拜见你的外曾祖父,祖母。” 看着地上刚焚烧过得痕迹,苏云梅的嘴唇捻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溪也没有现身,她把一些苏云梅能用得着又不太珍贵以免招灾的东西的放在苏云梅随身的篮子里,又用灵气为她梳理了一遍身体沉积的垃圾,悄悄的走了。 相见莫如不见。 飞身离去,以苏溪现在的修为,早已可以畅游云海,朝游苍梧暮北海早已不是梦,她随意的御使着法力在最低的一云层中穿梭,云海翻涌,感受着这份独属于她的自由。 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为了这份自由,她愿付出所有。 向东方在飞去一段时间,就到达雍州东南部,泗水郡,这里曾是周王的领地,后来禹朝灭亡后,这里就被依附于一个天守阁的小门派占领,和当地几家修行家族共同管理这片地方。 “就是这里了吧”苏溪取出一个乌檀木的匣子,对着里面道。 “让我看看,嗯,没错,就是这里。” 从木匣子里幽幽飘出一股烟来,飘散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衣袖飘飘,正是熊遗梦。 他望着眼前一片草木横生的荒地“没想到老子到死还是回到这里了!” 苏溪看着他越来越淡的身形,无奈到“别磨磨唧唧的了,还有什么遗言赶紧jiāo代,反正你也入不了轮回。” 熊遗梦元神破损的厉害,现在只是勉qiáng保留着一丝的魂魄,根本就不会再有下一世。 “没事了,你将这个木匣子留在这里就好了。”言罢,他的身形飘飘dàngdàng,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他的肉身早在战斗中粉碎不见,这个木匣子是温养他魂魄的所在,不过也只能延长一点他消散的时间罢了,苏溪闻言,也懒得费劲再去寻他,按他的吩咐,将这个木匣子深埋地底,转身离去。 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记忆过往,既然别人不愿意说,苏溪也不会好奇去打听。 俞云杳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苏溪了,没想到一见面苏溪就给他来句‘惊喜’。 “想不想成为一峰峰主?” “噗!”俞云杳将刚喝到嘴里的茶全都吐了出来。 苏溪赶忙建起一道法力屏障将这些水珠挡住,看着坐在对面的俞云杳“没想到过了那么长时间,你的心里承受能力还那么差。” 俞云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他心里承受能力差吗,有见面一开口就提这种话题的吗,何况还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跟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似的“不要乱开玩笑。” “我没乱开玩笑,认真的。” “认真的,就你,你自己好像也没给自己捞个峰主之位吧。”好吧,俞云杳实在没看出来苏溪认真在哪。 “那是因为我想要的是阁主之位啊,到时候我来做阁主,你们做峰主辅佐我,岂不妙哉。”苏溪说的轻松无比,仿佛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做游戏一样。 俞云杳开始慎重起来了,苏溪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要么就是她已经有了把握,要么——就是她真的失心疯了( ̄▽ ̄)~* 就目前而言,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你拿什么去争夺阁主之位?” “五大主峰中已经有两峰同意支持我,同时,还有我收的那些弟子们背后的势力。” 俞云杳只是细细的品着茶盏中的茶水,仿佛喝的是什么琼浆玉露。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苏溪放出了自己的气势。 “咔喳”俞云杳失手将手里的杯子捏碎“你竟然到了迈入合道期了。” 他随即又神情落寞的坐会到座位上,有时候,人与人真的没法比,他资质比她好,修行的时间也比她长,可是现在依然才反虚中期的修为,而自己的师傅,也因为这一点,对自己不甚满意。 战争必然会造就一方新崛起的势力,新旧jiāo接,苏溪现在代表的就是年青一代新崛起的领头人,她接受熊遗梦在天水泽的一脉势力后,从一开始,想要得就是天守阁的阁主之位,既然想要不被排挤在边缘吗,还有什么比掌握它更好的办法吗。 现在天守阁阁主因为受伤而要退去阁主之位,五大峰主也因为战争而空出两个来,正是他们上位的好时机。 俞云杳的师傅正是损落的两位峰主之一,丁玉寒丁峰主,俞云杳本是他的大弟子,按理说接手他的位置成为新一任峰主是理所因当的事情,可惜俞云杳资质普通,一向不讨他的喜欢。 丁玉寒最喜欢的还是他的二弟子,甚至一度言明要废除俞云杳的大弟子身份,如今丁玉寒陨落,俞云杳也根本就坐不上峰主之位,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发配到那个偏远的地方的打算,如今苏溪找上们来,哪里有不欣喜的道理。 第22章 青山隐隐16 新历五年,天守阁新任阁主苏溪上位,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重新修订门规,规定弟子等级,将五大峰主的按功能区域重新划分,弟子入门统一授业传道,等到筑基后在根据天赋意愿前往各峰之处当值。同时,将人事门规职能制度化,不断削弱峰主手中的权利,门派弟子不再已所选择的峰主为派系,而纯已所拥有的能力划分,如炼制丹药的,炼器绘符的这些杂物的,或是剑修,体修等。 这种情况下,门派阁主的权利不断加大,高度集权于一身的苏溪可以说比起前几任阁主要专权独断的多,五大峰主在这位qiáng势的阁主手下也都老老实实不敢有什么小心思,因为,敢那么做的,都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是的,苏溪就是那么一个小心眼的人,那些在攻打禹朝的过程中暗算她的,背地里给她使绊子的,外面的她暂时管不着的就算了,凡是天守阁内部的,在她掌权之后,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她揪出来清算了。 自然有人骂她公报私仇,打击报复之类的,可这也掩盖不住苏溪的能力与功绩。 苏溪重新修改添加了门派贡献系统,建立贡献点制度,门派会将要完成的任务以榜单的形式公布起来,凡是天守阁的人,不拘外门内门,哪怕是一个杂役,只要对门派有贡献,完成任务,就可以凭贡献点兑换任何东西,功法,丹药,灵石、哪怕是请门内修为高深的长老亲自为你传功也可。 当然,对于一些传承性的功法还有些珍贵的东西是不会都摆在上面,也有些需要些限制身份条件的。 但至少大部分是可以毫无限制的兑换的,这些就足以让人疯狂了。 至少给人指了一条明路,告诉你还有可以努力的方向。 除此之外,苏溪还经常性的的举办各种比赛,并不吝啬于拿出珍贵的物品作为彩头,很多甚至并不局限于天守阁的人参加,通过这些比赛,天守阁也招收的不少好苗子。 还有定期举行的长老讲道大会,开放藏书楼整理典籍文献,广开山门哪怕散修只要对天守阁有贡献也可通过贡献点换东西,将传道的典籍和基础的一些法门传播出去,有教无类…… 这些种种做法,使天守阁重新换发活力与生机,也为天守阁吸纳聚敛了无数的英才,使天守阁真正有了变成顶尖宗门的底蕴。 在这之下,对于一些人对苏溪议论和谩骂就变得不值一提,这对于苏溪来说没有任何损伤,相反,这些人也只敢躲在yīn暗的角落发发牢骚,因为他们一冒头,苏溪就能将他们全部摁死。 新历十一年,天守阁改名为天一阁,没了禹贡九州图的天水大泽早已gān涸,如今那里是一片千里沃土,已经不在需要守护了。 天一生水,又取自一线生机,源源不竭之意。 天一阁正式更名的大典上,九州朝贺,各地前来拜谒的门派世家有道真人络绎不绝,三大门派全都派人来了,这一份风光景象,苏溪这个天守阁阁主理所因当的享受着。 看着着底下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苏溪能从中感受到崇敬、仰慕、不屑、怨恨等种种不一而足的情绪,但不管怎样,当他们面对苏溪的时候,还是要挂上笑脸。 苏溪享受着这个过程,高高在上,被人敬仰,追捧。 是的,苏溪坦然并且承认着,她现在还没有到真的看破的份上,并且她并不耻于承认。 人天生就会追逐财色名权,那些嘴上说着已经看破一切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因为能力不足而不得不看破,以通过减少自己对于物质的渴望而缓解自身jīng神的痛苦。 既然苏溪现在还放不下,那就不放下好了,等到该放下时自然会放下的。 顺其自然,能守住清明而不违本性,这也是一种道。 新历十二年四月,修行界第一届论道大会举行,由此定下三派、一阁、两寺、三十六道脉、七十二旁门的修行界数千年格局。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举行的一次分赃大会。 佛门的传进已经成为定局,在这个大家都在享受瓜分禹朝的红利的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双方在你死我活的来一场,何况旁边还有被禹朝引入九州的妖族在虎视眈眈呢。 妖族原本也是九州的主人之一,甚至在九州的时间比人族还要长,可惜后来人族崛起,不管是修行界还是禹朝,都有志一同的排斥妖族,将其大部队赶到了海外荒凉之地。 现在妖族回来,见识了九州的繁华,对人族的态度可称不上好,所到之处,多处都已再无活人,要么就是被圈养起来沦为血食和奴隶。咳,当然,这些年人族对妖族也称不上多好,剥皮抽筋,取妖丹妖血炼药……有些过分之处比妖族还要有过之。 总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秉持着这个信念,修行界这边和佛门约定,各派双方一定数量的弟子领兵与妖族作战,双方的大能则负责压阵,非紧急情况不得出手,最终,以两方弟子对敌除妖的功绩来定下九州格局。 若是修行界这边修道者胜,则佛门困守青、徐二州三千年不得外传,若是佛门胜,则修道者这边不得在阻止佛门传教。 天守阁这边也有名额,苏溪大笔一挥就把许小凉填了上去,因为,他又惹事了。 “徒儿拜见师父。” 许小凉长得唇红齿白,俊逸阳光,从外表看绝对是一翩翩少年郎,此刻正老实的站在苏溪下首,眼神澄澈,显得人畜无害,乖巧极了。 只是,苏溪早就不吃他这一套了,每次犯完事后,这货都是这么一副无辜的表情。 “说吧,俞峰主的女儿和伍长老的小徒弟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两人不顾门规直接就在秀水峰前打了起来,争锋吃醋?你魅力够大啊!” “她们打架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要她们打的,讨人喜欢难道是我的错了。”苏小凉嘴里嘟囔着,瞥见苏溪转黑的脸色,连忙机灵的转过话题“当然,师傅你也是知道的,大仇未报何以为家。”何况,他心中早已有喜欢的人了。 苏小凉是被苏溪救下的,也是苏溪弟子中唯一一个出身凡间的,当年苏溪救他的时候,他的那个村子遭到了屠杀,只剩他一人因上山砍柴掉进深坑而躲过了一劫,要是没人搭救,也是饿死的结局。 他是个孤儿,从小吃村子百家饭长大,父母不明,还有个自他号称青梅竹马的女孩也在那次屠杀中死掉了。后来,被苏溪搭救后,许小凉就发誓要查出当年屠杀的凶手,为村里人报仇。 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也没什么结果。 怎么样,孤儿出身,村子遭遇屠杀,死妹子,后来还恰巧被苏溪遇见收为徒弟,是不是标准的主角出场待遇。 “我知道。”苏溪拿过桌案前的一份文书递给他“所以你很快就不会在为这些事情烦恼了。” “怎么样,为师对你好吧。” 许小凉正在看着里面的内容,原本因为苏溪的话产生的笑容已经僵住了,在听到苏溪后一句话之后彻底垮了下来“师父,我可以不去吗?” “你说呢!!” 许小凉败退。 “子筠师姐。”因为苏溪的安排,苏小凉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哪怕是跟平时最喜欢的三师姐打招呼也是有气无力。 “怎么了?又被师父训斥了?”魏子筠是个非常温柔似水样的女子,见状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询问着。 “比那还要惨。”许小凉把苏溪递给他的文书拿出来“这是调派签文,马上我就要走了。” 魏子筠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竟然都瞒着他一个人。 “放心吧,到时候子熙也去,他是你四师兄,你就跟着他就好了。” 魏子筠安慰许小凉“我会嘱咐他,让他一定照顾好你的。” 出行当天,以魏子熙和许小凉为首的天守阁的人驾驶飞梭离去了。 这也是新发明出来的东西,速度快,耗能低,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 “顾师兄,我们回吧。” 目送着飞梭渐渐消失,有弟子提醒好似陷入发呆中的顾怀免。 “嗯。”顾怀免从沉思中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暗色,随即又消失不见。 第23章 青山隐隐17 事实证明,主角的师父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这种类似天煞孤星的主角。 根据惯性,凡是跟主角亲近的人都会非死即伤,以此来成为主角发奋前进的动力,难道自己以为自己这个师父会幸免吗? 呵呵,还是想的太美了。 此时的门派,气氛一片低迷。 苏溪的大弟子顾怀免联合他背后的依靠天一阁的第一修行世家对苏溪发动袭击,关键时刻,虽然被苏溪力挽狂澜,但是整个门派还是不免陷入了恐慌、悲伤的情绪中。 因为这不是一场外敌入侵,这是内斗。 昔日相熟的师兄妹举起屠刀,慈祥的师长大开杀戒…这种来自内部的打击,最为致命。 其实这也是苏溪自己中下的祸根,毕竟,苏溪的各种改革,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乃至生存的根本。 所以,这次牵连进来的人也在少数。 因为顾怀免的缘故,苏溪门下的弟子更是死伤严重,记名弟子姑且不论,苏溪的五个亲传弟子中,大弟子顾怀免叛乱,二弟子涵书和三弟子子筠身死。 剩下的两个弟子魏子熙和许小凉被苏溪派去参与驱逐妖族的战争中去,许小凉他们因为提前得了消息赶回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恰巧赶上叛乱发生,虽然给了苏溪有力的支援,顾子熙却身受重伤,修为永不得寸进。 这都叫什么事啊! 苏溪突然感觉到一种从心里面发出的疲倦,但知今日生,谁知他日死,上一刻还笑语晏晏,下一刻以天人永隔。 争来争去,生死之间,权势、富贵、名望、情爱,能带走什么呢? “师姐,师姐,子筠,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小凉啊!” 许小凉抱着怀中早已失去温度的尸体,犹不敢置信的说着话。多年战争的洗礼,让他的气质冷硬了三分,样貌也由少年变成了男人,可是他最想让他看的那个人,却再也看不见了。 他还没有对她说,我喜欢你呢。 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师弟,可我还是很高兴。 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现在我已经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了,可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呢。 “小凉,让我姐姐她安息吧,不要在打扰她了。” 魏子熙也很伤心,死的不光是他的同门师兄弟,还有他的亲姐姐。 “你滚开!” 许小凉抱着魏子筠的尸体过了许久,等人们在缓过来神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爱调皮捣蛋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他变得沉默,变得稳重,不在捣乱,也不再有笑容。 放佛以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只存在人们的记忆里,他真正的,成长为一个男人。 这次内斗,让天一阁内部元气大伤,等苏溪把一切都处理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新进的弟子来了又去,人事调动,那一场内斗也渐渐被人所遗忘。 苏溪没有再收弟子,魏子熙渐渐隐与幕后,许小凉就是她门下风头最盛的弟子。 甚至在新人的眼中,一直以为他是阁主的大弟子,法力高qiáng,境界深厚,冷漠无情。 “这是后来清查到的消息。” 苏溪把许小凉叫来,把东西递给他。 “据后来搜查顾家发现,当你那个村庄的屠杀,就是他们gān的。” “嗯”许小凉依然面无表情。 “而且我们发现,顾家背后和外域的势力有所勾结,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很可能还没有死。” “你说什么?”许小凉终于有了表情。 于是苏溪就把查到的线索情报都拿给他看,过了良久,许小凉才犹豫这开口“师父,那个我想……” “我知道了,是去找你那个青梅竹马是吧,去吧,我给你一道手令,回头多带点灵石路上花。” “师父?!”许小凉怎么也没想的苏溪就那么轻易同意他去远行,他可是知道,苏溪是把他当做下一任阁主来培养的。 “那你到底走不走了?” “走!” 苏溪指着门口让他滚蛋,实在是不想在跟他废话。 自从那件事后,苏溪就萌生了退位的想法,也一直尝试这培养这个仅剩的弟子,可惜烂泥糊不上墙,没用。 她徒弟是个痴情种子,天赋好,运气也不错,可惜,他不适合当阁主,阁主是一派之主,必须要为门派着想,不是天赋多好,也不是法力多qiáng,而是,要有责任心,能担当事情。 这次就是对许小凉的一个试探,可惜许小凉却让她失望了。 一得到消息,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想要去千里迢迢寻找他的青梅竹马。 他的师傅呢?他的同门呢?他又把天一阁放在了那里,那么多死去的人,其中他的四师兄受伤,也没见他问过一句。 苏溪对于她的四弟子却是心存愧疚,事后虽然寻找到了方法医治好了他受的损伤,但他本身名望不足,当不起阁主的位置,只成了一位峰主。 天一阁的下一代中涌现了不少天才,但还都未成长起来,这个时候,需要一位过度的阁主,不需要有多能gān,但要有资历,能服众。 思来想去,苏溪想到了一个人选。 “我?不行不行。”琼林使劲摇头,却架不住苏溪和他师兄的死命劝说。 本来俞云杳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他资质不是太好,修为在五大峰主中属于垫底的一类,那就只好选他的师弟琼林了,资质不错,也是一峰峰主。 他当上阁主以后,至少有三个峰能对他进行支持,加上苏溪在一旁辅助,能实现天一阁的平稳过渡。 新历三十六年六月六日,天一阁新阁主继位,开启了天一阁波澜不惊的二百年悠长时光。 与此同时,苏溪也开始了她的游历之旅。 第24章 青山隐隐18 是真正的放下一切,去好好的看看,这个她其实并不真正了解的世界。 在这以前,苏溪的很多认知,都是从书上的来的,但是所谓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等真正去亲眼看了,见识到了,苏溪才明白,仅凭个人的想象是如此的单薄而无知,正真的天地,是书写不尽的。 因为苏溪有修为在身,已经辟谷,身体qiáng大,早就没有了吃喝拉撒睡的烦恼,又因为又法术在,所以也不需要带什么行李,孤身一人,两袖清风。真正实现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曾在万丈深渊下观测生命的存在,也曾飞跃至九天之上最高处与雷电罡风环绕中感受天地之威。 曾潜入水底最深处,也曾在下一秒飞跃至山巅观漫天灿烂星河。 若觉过于炎热,便招来云雨,若嫌行路无趣,便化为凡人与人同行。 她曾扮过老人、小孩、粗头粗脸的大汉,拿着一把折扇的说书人,装神弄鬼的游方道士。 嬉笑肆意,言谈随心。 闲时曾为山岳做过画,开心时也曾与一方名士,智者,下过棋,论过道。 无论是街角的孩童还是博学的学者,那怕是凡人,也都有自己的闪光之处。 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每一个生命也都弥足珍贵。 苏溪在这其中,以天地为师,众生为友,学到了很多。 她曾于路人讲鬼怪杂谈,异闻传说,也终成为了别人传说中的人物。 不仅是在凡人中,在修行界中,苏溪也发现了种种变化。 随着修行界的兴盛,各种法术道法也层出不穷,人们对魂魄元神的研究加深,鬼修一脉应运而生,与此同时附带的,鬼魂、僵尸,邪修道法也出现了,苏溪也曾亲身参与过研究,还创造出了很多这方面的修行功法,通过大量的实验和结果,苏溪发现,在人们死后,真的有那么一个冥冥中存在的yīn土世界。 这个世界,转世和轮回是存在的,但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运转的,而随着这些的出现,在凡人间,yīn曹地府的说法开始流传,哪怕在修行中人中,这种说法也开始大有人信。 yīn德,因果,功德,这些东西开始清晰起来,以往苏溪只能隐隐的感觉得到,现在,却再也无人敢随便乱造杀孽了,因为,真的会有报应。 这些的出现很好的约束了修行中人,苏溪也发现,这个世界,在渐渐的走向成熟。 炼丹、炼器、阵法、天数推演、剑修,体修,法修……修行的道路开始变得细致而成熟,每一条道往下分,都能分出无数的枝杈而。 而大道殊途同归,最终,那一条道都能抵达终点。 人们开始认识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开始研究时间,研究空间,研究因果,研究命运…… 其中,又以空间中的研究最为成功,人们开发出了传送阵,开发出了须弥芥子,储物戒指,储物袋开始在每一个修行中人流行,以往只有那些掌握有空间法术的大能才能储存的空间,现在,只要想,每个迈入修行中的人都可以应用。 而在命运中,所有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能感应到,隐隐约约中,真的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的所有,看不见、摸不着、无名、无形,却真实存在,他们命名为,天道。 人们还发现,这个世界的灵气在缓缓的变得稀薄,虽然这个过程很慢,但它确实是在变少中。 随着对一处处灵石灵矿的开采,灵药灵材的采摘,乃至修行的人数增多,这个稀薄的过程也在加快,聪明的人,已经明白些什么了,并且,开始着手尝试将这个过程变慢。 苏溪也投身到这些研究的最前沿,她与无数人jiāo流,论道、去试验,去验证。然而,越是了解的越多,越是发现自己的浅薄,无知。 沿着昔年天水泽的旧痕迹,向东出发,跨越六连山脉,苏溪开始了一场纵览九州的旅行。 她到了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事情,最终,她来到了域外。 来到佛教发源地的大菩提寺,苏溪对着高大庄严的金身佛像久久凝视,四周都是虔诚跪拜的朝圣者,唯有苏溪一个伫立者的人显得如此的突兀与显眼。 大菩提寺周围是千里的huáng沙,环境恶劣,可是还是会有无数的人,不惜千里迢迢,一步一叩首的赶往这里。 这里面有凡人,也有修士,但是在像佛像跪拜时,他们都只是一个身份,信徒。 他们信仰的,究竟是那高台上供奉的冰冷雕像,还是自己心中的圣地? 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阿弥陀佛。”有僧人前来问苏溪为何见佛不拜。苏溪答道“佛在我心中。” 我自己就是我的佛。 人应先学会自救,却向内追寻而非想外求索,否则,就只会越来越空虚。 因为心灵的漏dòng,是无法用物质填补的。 苏溪来到了妖族的地盘,这些再一次被人族驱逐出九州的妖族。 在这里,苏溪见到了一个不一样面貌的妖族。 褪去了他们侵略人族时表现的残bào,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子,又有孩子,同族之间也会互相维护。 虽然杀戮和欺压不可避免,虽然他们的行为不符合人类认为的伦理纲常,礼节礼仪,但是他们也有感情。 这里资源贫乏,天气严寒,苏溪看见,临死的妖族让自己的孩子吃了自己以活命,一只老虎和山猫在一起玩耍,一头láng妖轻轻护住一个刚诞生灵智的小妖。 苏溪化为一只白鹤潜入了妖族,在东海边,看到了一群哭泣的小妖。 “不要吃灵灵,灵灵不好吃。” 正在哭泣中的小妖看见苏溪变的白鹤飞了过来,连忙哭的更大声了。 他一哭,顿时,周围的小妖也都哭了起来“呜呜哇~鱼鱼也不好吃、小小不要被吃啊~” 苏溪定睛看去,原来这些都是些水族,小虾,螃蟹之类的,还有一条水蛇。 这些都是些法力低微的小妖,化形还不完全,长得跟西游记里面的妖怪了,有的冒出了尾巴,有的直接是虾头,叫凡人看了绝对会吓个半死,其实他们还都是小孩子。 苏溪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知道是他们的一个朋友被修士给抓去了。 “哇,贝贝一定被吃了,不要贝贝被吃。” 其中有个心智比较成熟的小妖,看见苏溪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因此壮着胆子跟苏溪说话“贝贝是被这附近驻守的人族修士给抓走了,我娘就是这样不见的,你能帮我们把贝贝找回来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希望。 “可以。”苏溪同意了。 “太好了,我能追踪到贝贝的气味。” 于是苏溪把他抓在爪子中,带着他沿着贝贝的气味追去。 越往西,就是人族防备妖族的防线,常年有修士驻守,不过苏溪隐身了,凭借苏溪的修为,这里的人还察觉不到。 是一处修士的宴会上。 修士虽然能辟谷,但也会有口腹之欲,有些灵材还会增加修为,能洗涤筋骨间的杂质。 苏溪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场用灵材做的宴会。 其中千年的人参,几百年的朱果,huángjīng,因为是靠近海边,所以大部分都是海里的东西,其中很多都是开了灵智的。 烧烤,炖汤,蒸煮煎炸,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苏溪爪子中的小妖却在微微颤抖着。 所谓的贝贝,就是一只巨大生蚝。 此刻它正与许多海鲜一起,放在烧烤架上用火烤着。 许多海物还激烈的挣扎着,苏溪看见一条鱿鱼,因为高温的烤灼,十条爪子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企图把变成一个圆球。 第25章 青山隐隐19 这些烧烤,都是直接上活物进行烤灼。 因为有很多都开了灵智,所以在被烧烤的过程中还会说着话,有的发出如幼儿般嘤嘤嘤的哭声。 “呜呜呜,好疼啊。” “烤死我了,烤死我了。” 这个贝贝,此刻就被当做主菜放在中间烧烤着,贝壳因为受热一张一合,里面发出滋滋的水声。 “大家尽情吃啊,这是今天才捕捉上来的三百年生蚝,直接上架烤的,绝对新鲜,大补的!” 把这些海物留在活的时候直接烤或煮,据说可以吃到最鲜美的味道。 “贝贝”苏溪带着的小妖对着大生蚝喊道。 苏溪则冷静的说道“没用的,它已经死了。” 苏溪没有过多加以gān涉,施了个法术就悄无声息的将那个大生蚝移走了。 至于底下的人受到的惊吓慌乱,就不在她的理会范围之内了。 一群小妖聚在一起对着贝贝的尸体哭泣。 “可恶,这些可恶的人类,将来我一定要杀光他们!”那个与苏溪jiāo谈的小妖眼中,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看见没,这就是你们人类。”身影一闪,一个黑衣男子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苏溪身边。 苏溪进入妖族的领地,那些大妖当然有所察觉,只是苏溪修为高深,所以他们才没有轻举妄动。 黑衣男子衣袖挥动间,一面光镜就出现在两人面前,镜子中,是人族所做的种种残忍之事。 有专门划开怀孕的母羊的肚子吃粉蒸羊羔的,有活吃猴脑的,也有奴役,圈养妖族,以nüè待妖族为乐的。 “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显示你们妖族有多高尚吗。” 苏溪又不是没什么见识的少年人,因为几句话就心智动摇,她神态平和无波,挥手间,也出现一面光镜,里面出现的,妖族对人族所做的事也相差无几。 额,黑衣男子脸色不禁露出一丝尴尬,他连忙转移话题“我还没问呢,你一个堂堂人族的大能,来我们妖族gān嘛。” “只是来转转罢了。” 苏溪是真的只是来转转的,她修为高深,再加上又有至宝在身,妖族的大能自觉留下苏溪所付出的代价过大,因此只好捏着鼻子任由苏溪在妖族转转。 期间,对于人妖之间发生的是,她都没有加以gān涉,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期间,黑衣男子作为妖族代表跟着苏溪身边,也是监视她的意思,看见苏溪对着一幕虎妖吃人的画面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了“你难道不去救他吗。”这可是人啊,难道这个女子不是人族的。 苏溪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黑子男子感觉到智商受到了藐视,我不懂,不懂什么,他可是妖族最博学的妖之一“为什么?”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留下一句分不清头脑的话,苏溪破开空间一步回到天一阁,只留下黑衣男子在独自纠结,道之理也?什么是道呢? 倒是把妖族的各个隐居的大妖吓了一跳,感受到空间的波动,这种不用传送阵而能准确定位破开空间的存在,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幸好先前没有动手。 苏溪回到天一阁,开始闭关消化得来的种种感悟。 这一下,就是五百年,久到苏溪都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许多人都已经不知道了这以位的存在。 五百年后,天一阁雷云环绕,阳光都被遮住,一副末日景象。 有人惊吓,也有人认识到,这是有人在渡劫飞升。 “什么,你说是飞升成仙吗?”大家犹不敢相信,现在渡劫飞升越来越艰难,最近百年内都没有出现过,再说,他们天一阁也没有修为到要飞升的啊。 “你们难道忘了还有一位老祖。”有人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轰隆隆,有雷劫开始落下,正是后山的地方,众人都躲得远远的,但仍能感觉雷劫里藏的天地之威,不仅吓得脸色发白,能抗住这样厉害的雷劫,后山那位老祖,究竟有多么厉害呢? 等到雷劫结束,天一阁现任阁主赶往后山,却只看到一个空空的dòng府,那位曾今的一位阁主,究竟是死是活,是飞升了还是渡劫失败,无人得知。 当然,对外,天一阁还是宣布,新出了一位飞升的仙人。 此时,苏溪已经进入到了另的世界。 还记得苏云微对苏溪说的关于禹贡九州图的秘密吗,禹贡九州图之所以无比重要,是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件至宝,它还是这个天地中九州大陆化形所在。 苏溪参考自己所知的资料,大致还原就是:有两位法力高qiáng的大能,开辟了这个世界,后来又因法力不够,于是就取下携带的这件宝物化成了九州。 真正能炼化禹贡九州图,其实能把九州给收进去,它里面所含的,就是一个大陆。 当然,苏溪,没那么gān,以前是因为能力不足,没有真正炼化掌握它,现在是不想乱拿东西,宝物虽好,可是随随便便能拿得吗,得了人家的东西,就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中,是要沾因果的。 苏溪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她已经大致可以确定神话传说中开天的二祖,究竟是什么存在了。 因为这个九州,就是一个粗略版的地球古九州地形图,还是放大了数倍的那种,苏溪的历史知识不错,曾今为了一个论文还专门查过故中国九州的资料,随着苏溪修为的加深,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不断的被想起,两者一对比,顿时就明白过了。 其中这个九州上的地形,很多都是在山海经上存在的,至于所谓的人祖,禹朝,就是大禹,治水的那个,他建立了夏朝,划分了九州。 至于证据,苏溪后来在禹朝的秘密记载中,他们的老祖宗,人祖就叫姒文命。 姒文命是大禹的名字。 而道祖,就是文始真人,老子西出函谷关时守关的关令,尹喜。 这一点,苏溪在太清派中得到了查证。太清派是道祖的嫡传派系,当年镇压禹贡九州图,造成天水泽浩dàng数万里存在的,其实就是一片竹简,上面只有四个篆字,上善若水。 这四个篆字苏溪只觉得风格是比先秦年代还要早的时代,她并不太认得,可任何人只要看着这四个篆字,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出上善若水的意思,若长久对着,便可悟道。 太清派对内对道祖的供奉,用的便是文始真人的名号。 大禹是五帝时的人,而尹喜则是先秦时代的,虽然不知道两个相差最少有一千多年的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还联手创造了一个世界,但苏溪是不敢在以先前的眼光去看待那些地球上的老祖宗了。 对于他们留下的东西,也不敢乱拿,了解的越深,越是明白像这样的人物越能坑人于无形,他们的便宜不是好占的,你以为是机缘,就是欠了他们的因果,谁知道来日会让你用什么偿还。 甚至,你还不还的起都不一定。 苏溪最大的收获,就是借用禹贡九州图的力量驱赶出去了潜藏在她魂魄中的东西,也是导致她穿越的元凶。 苏溪原本脆弱的魂魄,早在她修成元神后就得到了修补,但是她魂魄内潜藏的东西,一直都是她所担忧的。 那是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本身就带着永恒、不朽、时间与空间的真意在里面,原本哪怕苏溪身死,也只会在一个世界轮回投胎,可就是因为有那东西的存在,才得以穿越空间的局限,带着苏溪无意识的去往其它世界。 苏溪两世经历都姓苏,甚至头一次附身的人本名就是叫苏溪,也是因为,在这些世界中,两者最为相近的缘故。 不管怎样,苏溪还是感激有它的存在的,没有这片碎片,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碎片本身散发着无尽的神辉,苏溪甚至都无法具体感知到碎片的具体形状,只是感知到,这是一片碎片。 这个碎片无疑,是更高纬度的东西,所以,在苏溪所处的这个维度中,它是无法被具体知晓的。 然而苏溪不会容忍这种不知来历的东西存在自己的魂魄里,万一留有什么隐患就来不及了,也幸好禹贡九州图能对这东西起作用,苏溪便用它把这块碎片bī了出来。 那场雷劫,就是二者的一场角力,最终只是一块碎片的东西越逊一筹,从苏溪的魂魄中出来就隐入空间不见,苏溪的肉身也被损毁。 两者争斗,打开了一个空间裂缝,苏溪的魂魄被卷了进去。 与那片碎片呆了那么久,苏溪的魂魄也沾染上了一些空间、时间的属性和不朽之意,在加上苏溪本身修为的qiáng大,是她的灵魂也变得qiáng大无比,一次没有那碎片的庇护,苏溪也能自主的从空间裂缝中跃迁进入到一个新世界,进行投胎转世,虽然胎中之谜是个小麻烦,但还好,苏溪仍然拥有以前的记忆。 从这一点上来说,苏溪已经暂时超脱了轮回。 不过,如果继续在这样轮回几次下去,苏溪还是不免被继续拉入轮回中,记忆会在一次次轮回中消失,魂魄也会一次次磨损,然后永远沉沦,直道魂魄经过一次次磨损消散成天地最本源的物质或者有再次超脱的机会。 所以,苏溪必须尽快的成长起来,然后,才能真正的超脱诸天之上,永恒不朽,得大自在。 长生路上多艰险,但是风景也是独一无二的,踏上这条路,苏溪从不后悔。 见过大海的人,永远不会去向往水洼的浩瀚。 第26章 天骄 图卢兹的天气总是雾气蒙蒙的。 清晨,在第一缕阳光还未洒下的时候,城市中的人们就已经开始了活动,买菜做小生意的摊贩,散发着刚考出面包香味的面包店,步履匆匆赶去工厂的工人,穿着规整的有份正当工作的员工。 刚打扫完的街道还未洒水,已经有着哈欠的卫兵打开了城市的大门。 城门外,拥挤着等待进城的人群一拥而入。 他们或是起早进城买东西的农民,或是赶着货物来售卖的商人,或是远方的旅客、吟游的诗人、进城谋份生计的走头无路者……反正,作为图兰公国的第二大新兴城市,第一大经济中心,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不要太多。 就连城中泛着黑水的欧格斯特河和冒着滚滚黑烟的新兴工厂,在大部分市民眼中也是甜的、香的,是图卢兹城荣耀的一部分。 城门前,想要入城的人们正在排队缴纳入城税,有农民赶着一群鸭子也在排队,此刻,正与一个试图偷他鸭子被发现的小偷争吵,周围人看热闹的围在一起,也有的借着这个功夫偷偷的下了黑手,可怜的农民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争吵的这一会儿,鸭子已经悄悄的消失了两只。 聚在一起的人群已经把城门口堵了大半,这引起了很多想要尽早进城人的不满,维持秩序的卫兵正要拿着鞭子去呵斥这群该死的乡下佬,就听从远处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这附近的人们都感受到了马蹄声造成的地面震动,所有的人们都在一时间停止了动作。 守门的小队长格莱意识到这并不是少数的几匹马可以造成的声响,整个卫兵队都开始进行戒备,然而格莱心中却没有担心太多担忧——没有任何一支敌人可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闯入图兰公国的咽喉,斯图亚特王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果然,格莱很快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是一条拉的长长的车队,由最外面骑兵保护着,走在队伍最前面是五位全身重甲的骑士,骑着粟色的高大马匹,整个人连着马都被铁甲包裹着,就连脸上都带着铁面罩,让人看不清表情。这些甲胄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但铠甲上金属泛着的光泽让人毫不怀疑它的坚硬程度。 他们统一在腰间佩戴着长剑,身上披着白色的亚麻罩袍,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气,这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尽管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的气势针对格莱,但格莱还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并且在心中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但是为了这份极为丰厚的薪水,相着还要靠他养活的一家老小,格莱还是咬咬牙,坚守在了岗位之上。 排在他们后面的骑兵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夸张,但也都装备jīng良。 他们排着有序的步伐,簇拥着中间的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驶来。 队伍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们早在看见队伍的时候就已经远远的躲在了一边,这也使城门口很好的空出了一大片令队伍驻足的空间。 格莱几乎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停下来的队伍保持着良好的秩序,骑士们面无表情,整个队伍也都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打闹或者嘻嘻哈哈。 这也给了格莱很大的压力,他的额头冒出虚汗,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人上前履行他的职责。 “尊敬的骑士大人,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图卢兹城并不允许大规模武装进城,我很道歉,但这是规定……。” 格莱所询问的骑士依旧毫无动作,由于他带着面罩,所以格莱也无法揣测他的表情,就在格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从队伍中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仆,递给格莱一张名帖。 上面用金粉描了漂亮的花纹,还带着一股清香,最外面是一个繁杂的图案,然后是用花体书写的优雅文字。 但是关键的是,格莱并不识字,这就很尴尬了。 他看着严谨以待正等着他做出回应的男仆,露出一个自认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两人互相对视,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直到从最中间的马车里传了悦耳的女声“赫伯特,怎么回事?” 接着,马车的玻璃门窗被打开,窗帘先开,露出一只雪白的手来。 那是辆高轮马车,前后都站着驾车的御手与仆人,车身饰以金、银和珍贵的宝石,由四匹雪白的白马拉着,此刻太阳已经出来,整辆车都散发着金光,让人惊叹它的美丽与奢靡,难怪要用那么多骑兵护送。 格莱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对马车内发出的女声做出联想,能做这样马车的毫无疑问是这个队伍的主人,那该是位怎样美丽的小姐。 骑在五人中间的蒙面骑士听到呼唤,像马车走了过去,他推起头上的面罩,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 “艾丽莎,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小姐叫我问下是怎么回事。” 叫艾丽莎的是一个有着棕色长发的年轻女子,此刻她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情形,忍不住眉头皱起“怎么回事,不要耽误了小姐的事情。” “放心,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赫伯特看着呆愣在哪里的格莱,淡淡的说道“遇到个傻子。” ‘傻子’格莱并不知道他所敬畏的蒙面骑士对他的评价,不过很快市政官的出现就打破了僵局。 那是一个穿着考究的矮胖男人,此刻,他整以与那一身肥肉不符的灵活从马车上跳下,而后,在紧随其后的一大堆官员的陪同下,飞快的赶到赫伯特那里,以一种虽然恭敬却并不谄媚的态度将这一队伍小心的迎了进去。 在他看到这队伍里还有两件大型的qiáng弩后,他的眼皮跳了跳,忍不住伸手去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萨拉·布莱德是图卢兹的市政官,早在十几天前他就收到了来自图兰公国首都弗罗萨里的信件,但是照他的估算,这位殿下至少还要两天才会赶到,因此在接到格莱派人传去的通知后才会那么慌乱,这着实打乱了他的安排。 一旁的格莱对于布莱德那么恭敬的态度感到奇怪,身为图卢兹城的市政官,市议会成员之一,一般的领主封爵是完全不用这么客气的。 然后他猛然想起绘制在马车车身上那个并不起眼却也不容忽视的家族徽章,奥尔丁顿!格莱并不懂纹章学,实在是那个徽章实在太过显眼,黑色的双蛇头戴王冠,这是图兰公国的掌权者家族徽章。 在送走了队伍之后,萨拉·布莱德也乘坐马车离去,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身为千年奥尔丁顿家族的一员,当代图兰大公的长女,这样一位拥有正式公主封号的举足轻重的人物,她的到来对于图卢兹城的政治格局又有怎样的影响。 第27章 天骄2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苏溪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读书而已。 就在刚才,马车停靠在城门口的那一小会儿时间内,苏溪才从胎中之谜中挣脱出来,正式恢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此刻,她正手捧着一本标有奇怪符号的书籍饶有趣味的看着。 辛西娅·奥尔丁顿·李维斯·图兰,身为苏溪的转世,哪怕在没有觉醒记忆前,她也是以好学和天才著称的,事实上,这些随行的队伍中有两大车装的都是辛西娅搜集的书籍。 qiáng大的魂魄在苏溪还未时期就反哺着自身,从而从基因层次优化这身体的方方面面,不仅赋予了苏溪美丽的容貌,也让这具身体的资质和根骨达到一个完美的境界。 如果还是在那个修仙的世界的话,苏溪的资质可以让任何一个见到她的人疯狂。 而在这里,显露出来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在智力上,从小苏溪就jīng神力qiáng大,过目不忘,思维运算力能力qiáng大,善于思考,性格冷静。即使在还没有觉醒记忆前,苏溪也并不像一般的小女孩那喜爱珠宝华服,她更多的是对于书籍与知识的兴趣,以及对神秘的炼金术的探究。 由于她的好学再加上过于妖孽的天赋,苏溪在炼金术方面很快有所收获,在这方面也薄有名声,被别人称为‘奥尔丁顿家的小天才。’ 就在现在,刚满十二岁的小天才辛西娅已经不满足于现有的知识环境,家族内的藏书早都已经被她翻遍,请来的家庭教师也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于是她考取了相关炼金术方面最有名的卡茨坦大学,准备来此进一步的学习炼金术。 这让大公夫人很是不舍,苏溪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投入的感情自然很深,但女儿的聪慧又让她感到骄傲,而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没有jīng力在管女儿了,图兰公国需要一个男性继承人——她目前只有苏溪一个孩子。 车队穿过热闹的街道、商铺、学校和住宅区,往城市南面的富人区驶去,越往后,环境越好,两旁修剪整齐的行道树,一尘不染的地面,甚至还有花园和路灯。 但最后,队伍停在了一座庄园前。这里城南三区,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所以人烟也更加稀少,场地宽大,这么大的队伍过来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骑士们自动下马,城堡的大门dòng开,早有管家带着一种仆人在门口迎接。 在车队中最漂亮的那辆马车前,驾车的御者小心的将一个凳子放在马车下面,然从马车内跳出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女子,她先是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才对着车内行了个礼“我亲爱的辛西娅,您需要我抱您下来吗?” “不,艾丽莎,我并不需要,谢谢。” 苏溪扶着凳子很是稳当的走下了马车,她年龄虽小,但个子已经抽条,这让她退去了原本的婴儿肥,开始显露出一些亭亭的少女姿态,银色的长发长及脚luǒ,被很好的打理在身后,白色亚麻长裙用金丝绣出裙边,配上她金色的眼眸,很好的显现出了她清冷的气质,更让她多了一份圣洁之美。 苏溪并没有穿时下流行的紧身胸衣加大裙撑的蓬蓬裙——在上流社会的宴会沙龙中,那些贵妇小姐们拼了命的勒细自己的腰肢,在裙撑中塞垫填充物,以使的自己的裙摆可以更大,臀(谐)部可以更加的丰(谐)满。 她们往自己的身上拼命的添加宝石、蕾丝、珍珠,在发髻上抹上厚厚的油膏,以方便造出各种造型,却随身带着嗅盐,不得不依靠着侍女才能正常行走。 而这在辛西娅看来简直滑稽,哪怕她还并没有觉醒记忆的时候,也天然的排斥这一切。 “神呐,她简直就像月亮女神一样,照亮了我的孤独寂寞的内心。”就在不远处,趴在自家花园中的安德鲁透过栏杆用望眼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本来只是好奇,却没想到,会看见苏溪。 安德鲁只感觉到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这一刻,他仿佛被爱神丘比特之箭she中。 苏溪却敏锐的抬头向这边望去,安德鲁吓了一跳,尽管知道他躲在花木中间那个女孩根本看不见她,却还是将身体往后一闪。 苏溪也没有太过在意,一个小男孩罢了,苏溪随即把这事忘在脑后。 “嗨,你在看什么。”从背后突然蹦出一只手,一下子打在安德鲁的肩头,就在他惊吓间,手中的长筒望远镜已经被夺走。 “你整天捧着这个父亲带回来的新玩意在gān嘛?望远镜?让我看看。” “大哥,快给我。”安德鲁发现来人是他的大哥,随即就要上去抢夺。 “就不给。” 安德鲁的大哥比他大了七八岁,身材高大,远不是现在的安德鲁可比的,他闹了半天都没有要到,顿时气鼓鼓的,两个小眼睛幽怨的看着他,活像个得不到吃得小仓鼠一样,额头上的一撮金发配合着他的表情在脑门前随风微微撬动。 “哈哈哈”西奥多顿时就被弟弟的表情逗乐了,他放弃用望眼镜观看对面,反而伸出手来,在小安德鲁的头上狠狠的揉了两下。 “啊~我的发型!!” 安德鲁向西奥多身上扑来,手脚并用“我要跟你决斗!” 西奥多单手就按住乱抓乱挠的小鬼,往常他也没少揉安德鲁的头发,没想到他这次是这么的激烈。 他哪会知道刚有了自以为心上人的小孩自尊心是多么敏感,只是看着才十一岁多的弟弟,默默的把那句我一只手就能打过你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我真是个好哥哥,西奥多默默的想着。 他用望眼镜看过去的时候苏溪已经进去了,只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印在队伍中的家族徽章,奥尔丁顿!大家族消息灵通,此刻,他基本已经确定是来的是谁了。 小天才吗?想到马上要到来的入学考试,西奥多很想看看这位被众人chuī捧的女孩有多少本事。 炼金术,可不是小女孩过家家的玩意! 这个世界有点像苏溪所知道的欧洲启蒙运动时期一样,人们从黑暗和蒙昧中渐渐觉醒,压抑了已久的思想得到解放,人文主义开始抬头,各种千奇百怪的思想在流通,jiāo汇。新事物不断被发明,创造。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科学之说,它的核心生产力是炼金术。 从能用电能发光的路灯到蒸汽的火车,再到挑动起第一根绳弦的纺织机,这些都是炼金术的产物,最顶级的那些大炼金术师们,就像苏溪记忆中的科学家一样,发明创造,用他们的发明推动生产力的提高,从而促动一切的产生与萌芽。 新秩序还在半遮半掩中尚未出世,其伴生的血与火就已经开始在大地上灼烧。 “炼金术又Al—Kimya,不过,相较之下,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含义,炼成万物!” “炼金术并不是属于神秘学,更不是教你们如何练成huáng金的,它是一门系统的,有着严谨理论作为支撑的学科。” “鉴于这个学科超低的毕业率,我在此提前预祝各位好运。” 琼·佩格看着下面零星坐着的十几个学生,自从一百多年来炼金术兴起之后,就有无数的人想要学习它,哪怕掌握一些皮毛,都足以让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是学习炼金术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哪怕是以炼金术最著名的卡茨坦公学来说,能够走下去的也寥无几人。 这些人都是从全国的报名者中间层层的筛选出啦的佼佼者,都是各自所在地区的天才,但是他们最终能迈入炼金大门的,不过那么一两个。 这是一门很残酷的学科,如果不学习炼金术,他们或许会在各个领域有所成就,过得很好,可是在炼金术上,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大部分穷尽一生而不得入门。 “虽然人类用炼金术制作了很多的东西,带给人类以改变,但是它对于人类来说,还是一个太过与神秘与未知的世界。 有人说它是天使,但天使的对立面就是恶魔。 锻烧、液化、分离、组合、腐化、凝结、加添、升华、发酵、提升、增殖、投she。 早在1387年的时候,佐西默斯就提出过关于炼金术的最高理论Materia Prima(第一原质)的说法,在炼金术中代表了、单一、无形的、不可再分的物质,可以说万皆源于此、同时也回归于此。此外,它还能被说成是“Anima Mundi(世界灵魂)”、“Quinta Essentia(第五元素、本质元素)”……” 西奥多此时并没有在听上面的老师讲课,而是郁闷的盯着手里的入学考成绩单,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名,不仅如此,连前三都不是。 他把目光投向不远处做着的漂亮少女,苏溪的天才名声在外,他也一直吧她视为自己的劲敌,因此苏溪是第一名他虽然有些惊讶,可也可以接受,但是那两个把他挤出前三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个是肩头上站着只鸟的普通青年,另一个竟然是个胖子。 西奥多一向自诩为图卢兹城的第一天才,平日里也是力争第一,如今突然被两个名不经传的人赶超了过去,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时也激发了他争qiáng好胜的心。 格吉尔和克拉伦斯是吧,他记住他们了。 下一秒,那个叫克拉伦斯的胖子放佛有所预感的向他看过来,呲牙一笑。 你好啊,第四名~ 他的嘴唇无声的做出口型。 砰!西奥多面前的桌子被他砸碎。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西奥多恨不得找个地dòng钻气来,更为糟糕的是,下一刻,教授的声音响起“恶意损害公物,西奥多,罚扫学校卫生一个学期。” 格吉尔对克拉伦斯的做法不太赞同“这样捉弄他不好吧。” “活该”克拉伦斯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就该这样教训他,这家伙瞪着我们老半天了。” “你说是吧,我美丽的小姐,在下能有这个荣幸知道您的名字吗?”他又借着这茬企图跟在一旁的苏溪搭话,格吉尔不禁扶额,人家还是个小女孩啊! 不过随即,他就开始为自己担心了。 “嘎哈哈嘎嘎”就在教授的话说完后,一阵怪异的笑声响起。 想笑又不敢笑的众人→_→,怒火中烧的西奥多(#‵′)凸 寻找声音望去,众人就看见了格吉尔——肩头的那只鸟。 那是一只叫不出品种的黑色怪鸟,相貌奇丑,此时,它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梗着头拼命的往格吉尔怀里钻。 格吉尔在大家望过来的时候就大感不妙,此时拽住它的翅膀一把将这货往空中一扔“我跟这鸟不熟。” “嘎、嘎”那鸟被这一扔搞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在空中稳住身体,它似乎也听到了格吉尔的话,歪着头看了他几眼,似是疑惑,竟然开口说话了“主人,主人!” 教授:当我是傻子吗! “格吉尔,你带宠物进教室,扰乱教学秩序,罚你和西奥多一同打扫卫生一个学期。” 西奥多感觉自己心口的那口气终于畅快了,他挑衅的看着和那个死胖子坐在一起的格吉尔,无声的说道: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28章 天骄3 苏溪翻着手里发下来的一本厚厚的图鉴文字,炼金术有其独有的文字符号表达,每一个符号都有自己的特定的意义,比如金,在炼金术中就像个鸟头的图案,象征所有任何层次的物质的完美状态,包括思想,jīng神和灵魂。金符号也可以用来象征占星术中的太阳。 又如银,是she向三个方向箭头的形象,又象征月亮。火就是一个三角形,水就是倒三角。 日与月,yīn与阳、金与银、硫与汞、gān与湿,这种二元对立有可以互换的思想是基于炼金术的单一原质世界观来的。即炼金术相信物质有一个不可再分的最小的东西,称为本质元素又名第五元素,又基于这个观点把万物分为yīn阳对立转换的关系。让苏溪想到了道家中的yīn阳学说和化学中物质的最基本单位是粒子的说法。 炼金虽说不是练成金子玩的,但是贵金属在炼金术中也具有非凡的地位,最早期炼金术士们提出物质是由四大元素构成,即风火土水。 后来炼金术体系进一步完善,在四大基本元素上出现了七大元素,即金银汞铜锡铁铅,有对应天上的七大星辰,炼金术的七个步骤。 通过练成阵,把握事物最根本层次的奥秘,从而实现各种各样的物质转换。 学校发下来了几摞子厚厚的书籍,很快就被苏溪看完大半,她的手指有节奏的翻动着书页,看的克拉伦斯目瞪口呆。 “你…这些你都看完了。”克拉伦斯不敢置信,能考进来的没有一个是笨人,记忆力虽然不敢说过目不忘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这些书籍不仅是记住那么简单,关键是要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先前有学过。”苏溪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 按照当时贵族的礼节,苏溪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有必要举办一场宴会,邀请当地的贵族名流,大家互相有个正式的见面,图卢兹虽是隶属于图兰公国的城市,但并不是苏溪的采邑,因此苏溪也无实权过问这里的行政,但就算如此,大家也不会忽略了苏溪这个大公唯一的女儿的能量与影响,早在苏溪要来到这里之前,消息灵通的人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就等着和苏溪正式的会面。 这也是应有之义,自有管家去布置安排,因此就在自家的庄园内举办了一场宴会,图卢兹基本上的市政议会高层和又资历的贵族名流都来参加了。 一辆又一辆豪华装饰各样的马车驶来,驾车的御者看着来往的豪华的马车和打扮的一个比一个新奇的贵妇眼睛都看直了,男士们都衣着严谨,用绑腿绑着的紧身裤下是增高的长靴,而女生们则穿着一件件有着大大裙摆的裙子,露出胸前胸后一片雪白的肌肉,佩戴的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此外还有很多富商和新贵族,都已能拥有一张宴会的请帖为荣,为此不惜耗费巨资,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圈子,这些人并不傻,他们明白,只要能进入这个宴会,就相当于拿到了进入上层社会的通道。 顶级的葡萄酒用高脚杯装着,红得耀眼,按huáng金来计算的白鲟鱼子酱摆在从东方古国而来的青瓷上,煎的正好的小牛排、切得薄薄的生鱼片……还有各式各样的jīng致小甜点。 大厅内点着上百只鲸鱼油蜡烛,蜡烛内添加的香料随着燃烧散发着暖昧的清香。 气氛烘托的刚刚好,随之苏溪和她的骑士跳起第一支舞,氛围一下子被点燃。苏溪由上次在城门口相遇的布莱德领着,为她介绍城中大大小小的上层人士,大家打招呼,jiāo谈,苏溪很快融入到图卢兹城的贵族圈子里,随便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那位是谁?”苏溪指着一位打扮的恨不得在全身都挂满珠宝的男子,和注重低调而要优雅贵族不同,他周围的人都隐晦的远离他,显得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 但是这份名单是老管家订的,而能上奥尔丁顿家族邀请名单的,最低也要有三代传承的底蕴。 布莱德见苏溪注意到那人,这才解释道“这是伊凡男爵家族”他看着那个男子,发出一声痛心的叹息“这个家族的历史可以说是和图卢兹城连在在一起的,可惜传到老伊凡手里时已经没落了。但是没有想到,老伊凡为了金钱竟然抛弃贵族的荣耀,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商人,继承伊凡家族。”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布莱德是一个十分看重贵族荣誉的人,或许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跟苏溪又陆陆续续的讲着。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随着生产力带动资本的发展,一批原本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抓住机会富了起来,成为富商,称为新兴资产阶级。 而一些原本有眼光与远见的贵族也抓住了机会,开办工厂,使用新机器,在海外开办种植园,成为新兴资产阶级贵族。 但还有大批的贵族固步自封,保守、坚持贵族的荣耀,因此很多虽然拥有尊崇的地位名望,却因为经营不善而导致破产。 金钱积累到一定地步总是会谋求权利的结合,于是两者一拍即合,商人借此拥有挤入上层社会的身份机会,从而在进一步谋夺权利,最终在幕后用资本把持国家。 一战后贵族阶层受到重创,背后资本的黑幕yīn影重重,基金、股票、债卷,资本用一种不见血的方式,悄无声息的统治了这个世界。 然而终究是不一样的,苏溪很想知道,这个世界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文明。 地理大发现早已经开始,随着远洋航海的进行,入侵,奴隶贸易,商品倾销、海外种植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作为一名先觉者,哪怕先前没有恢复记忆时,苏溪就早早的在其中投入了资本,因此,她在金钱这一方面已经不需要在费心思。 卡茨坦作为整个西亚大陆最好的大学之一,秉承者公平公正的原则,首先看重的是个人的能力,如果是个废物,就算是公爵子弟也会被拒之门外,所以能入学的至少都会有一方面的特长,很多都非富即贵,要不然就是有着非凡的学识智慧。 历任出过很多的智者、伟人,那些贵族更是说不胜数,甚至还出过几位大国的君主,翻阅卡茨坦过往的学生名单,可以看成一部减缩的名人传记史,它的人脉关系可以遍及世界各地。因此很多学生来到这里也不光是为了求学,也是为了发展人脉,扩展社jiāo网络,他们在私底下秘密结社,组建各种社团,或谋求各种职位增加在学生间的威望,寻找兴趣相投,志同道合者,很多创业的开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的。 同学,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啊! 炼金的学科虽然只有二十几人,但是该有的形式还是有的,在苏溪表示懒得麻烦的情况下,西奥多作为图卢兹城的原住民,同时也是这些人中除了苏溪以外身份最高的一位侯爵家族,毫无意外的承担了同学之间的首场聚会。通过聚会,让大家迅速的熟悉起来。 第29章 天骄4 聚会就在西奥多家的大花园举行,和正式的宴会不同,下午茶时光,人们散漫而闲适的三五一群聚在一起,西奥多作为聚会的发起者,很好的发挥出他作为一名有着悠久历史的传承贵族的素养,随意而又不显冷漠,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感到被冷落。 这些学生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再此之间很多并无jiāo集,因此大家的谈话的话题便慢慢转到才过去的入学考试上来。 第一总是引人注目的,但苏溪的天才之名早就流传在外,大家只会觉得果然如此,而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真正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在排在第二名的格吉尔。 在这个教育尚未普及的时代,贵族把持着在知识方面的优势,那些能够考入的学生,绝大多数的身家都非富即贵,充足的金钱与物质供应他们能在知识方面进一步的探索,哪怕就是克拉伦斯也是一位小贵族出身。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身平民的格吉尔备受关注,尤其是他还获得了第二名的成绩下。 这令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看,那就是格吉尔。” “格吉尔,原来是个牧羊的。” “他不好好在山林里牧他的羊,来这里gān什么,难到他以为我们这会教授如何更好的饲养你的羔羊这样的课吗?” 有人说了一个并不太好笑的笑话,却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声。 格吉尔是和克拉伦斯一起来的,后者在来到之后立刻圆溜的钻进人群中,用他那张天生带有亲和力的胖脸与遇见的人侃侃而谈,无论来人说了多么生僻冷门的知识和话题,他都能迅速的接上两句并且言之有物,他的话幽默风趣,很快赢得的众人的好感。 这也使得很多人都放下了对他的偏见。 克拉伦斯的父亲是个大富商,在挣了很多钱之后,就为自己买了一个男爵的爵位,使他的家族一跃而成为贵族的一员。 但是这种用金钱买来的爵位是不被那些自诩正统的贵族们所接受的,在他们看来真正的贵族在于传承,在于底蕴,没有三代以上的积累,只能称之为bào发户。 格吉尔在来到这儿之后显得有些局促,他有些沉默的端着一份小点心吃着,对于一些人的窃窃私语似乎什么都了解,又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旁边,一个黑色的鸟的脑袋伸了过来,两只莹白的小眼睛盯着蛋糕不放,凑近、在凑近。 直到快碰到蛋糕的时候,格吉尔才伸出一根手指将它的脑袋拨开。 “呱!”那只鸟的体型有一只鹰那么大小,就那么站在格吉尔的肩膀上,扑棱了一下翅膀,又把小脑袋凑过去。 这回格吉尔照旧把它的脑袋拨了过去,如此三次之后,那只怪鸟开始呱呱大叫“呱呱呱,格吉尔大坏蛋,格吉尔大坏蛋!呱!” 四周人被吸引,开始有笑出声来。 格吉尔只感觉满头黑线,与肩膀上那只倒霉家伙对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亲手盛了一份点心端到它面前,它是鸟,自己是人,论起没脸没皮,还是自己吃亏。 另一边的西奥多也知道大家私下里对格吉尔的议论,只是他还在气愤被发扫地之事,虽然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怼上格吉尔,但是对这种情况还是乐见其成,甚至私底下还隐隐鼓励。 不过,很快,他就头疼起来。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叫安德鲁,是西奥多的弟弟,你认识我哥哥吗?就是那个有着一金发的骚包男,哦,我可不是这样的…不…我是说,很高兴认识您,我们能jiāo个朋友吗?” 苏溪默默的看着这个叫安德鲁的小男孩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话说道最后竟然有些结巴,不过看在他那么紧张的份上,她也礼貌的回了一句“也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安德鲁小朋友。” 安德鲁看到心目中的女神站在自己面前,早就激动的不知所以,她那么美,又似乎那么矛盾,温柔与冷漠jiāo织,银色的长发像月光一样,金色的眼眸,明明因该是璀璨的颜色,却偏偏似乎埋藏这无数光影,吸引他不由自主的去追逐。 不过,安德鲁小朋友?——小朋友?! 好吧,安德鲁努力垫起脚尖,看着仍比他高出一小截的苏溪,默默把所有的话咽在心里,扬起一个纯真的笑脸“那么辛西娅姐姐,我们能一起玩吗?”西奥多早就耐不住他的纠缠把辛西娅的名字告诉他了,只不过还有更多的消息没说,这也直接导致了安德鲁小朋友接下来的悲剧。 “好啊”苏溪也笑了。 “那我们走吧。”安德鲁立刻欢呼起来,一蹦一跳的走到苏溪身边,牵起她的手,顺便□□了两下,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苏溪脸上仍挂着笑容,将自己的手从安德鲁的小肥爪子下抽出。 安德鲁刚要说些什么,西奥多已经匆匆赶来“真是很道歉,辛西娅殿下,我为安德鲁刚才失礼的行为像您致歉。”说着,瞥了旁边还不肯老实的安德鲁一眼,眼里的威胁成功的让安德鲁安静下来,唤来女仆就要将人带走。 “没有关系,他还是个孩子。” 苏溪表示大度。 西奥多松了一口气。 “不过” 西奥多感觉自己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冒昧的问上几句,安德鲁的作业写完了吗?考试排名第几啊?平时成绩怎么样?我想,有西奥多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兄长,他肯定也差不了。” 西奥多:这个,还真不是这样。 对于安德鲁这样正处于猫嫌狗弃,jīng力充沛时期的小男孩,能让他安静的学习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是西奥多这个年纪的时候成绩也不怎么好。 因此,对于苏溪的问话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贵族都是信奉jīng英教育,对于身为侯爵幼子的安德鲁来说,每日被数位家庭教师包围着的事情是他的一大噩梦,对于这一点来说,他与地球上那些为学习和作业而烦恼的熊孩子并没有任何区别。 “正好今天我有空,不如让我来辅导他功课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了。”西奥多赶紧推辞,却已经有点明白苏溪的意思了。 “不麻烦的,我也很喜欢安德鲁的。” “那就拜托了。” 苏溪的学识西奥多是不用质疑的,只是,看了一眼暗自兴奋的弟弟,西奥多觉得还是让他先高兴会儿吧。 虽然安德鲁年纪并不大,但是涉猎的课程已经有一定的深入了,除了主修的数学、历史、法律、哲学之类外还有辅修的艺术鉴赏、贵族文章等,下午又有剑术,骑she这样的安排,将一天的时间几乎排的满满的。 苏溪翻看了一下仆人拿过来的安德鲁的作业,发现他大部分都还做得不错,对于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可以了,只是按照时下贵族的要求标准,他只能算勉qiáng及格。 尤其实在数学方面,jīng力充沛的男孩可以一整天骑马击剑而不会累,却受不了这些jīng密而复杂的数字游戏规则。 数学是一切学科之母,更是一种数与美的结合,苏溪以前也是为此头疼的一员,抱怨为什么还要学习那些数学,生活中买个菜之类的加减乘除就基本搞定,直到后来她接触修行,修仙界中也有数学的存在,叫数算,无论是布阵还是炼丹等各方面都不可或缺,再到后来她学习炼金术,数学更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记忆力思维能力这方面的大幅度提高,使她的大脑像个小型计算机一个转化,每秒可以运算数千亿次,却也真正跨进了数学的大门。 无论世界再怎么变化,有些基本规则却不会变,就像一加一不会等于二,十一不会是整数一样,或许她到的都是偏向于人类的规则世界,这些世界最基本的地方是相同的。 运用数学,却可以jīng确而又简洁的描述出世界的各种基本规则。 就像那个著名的公式,谁又敢说它不是美的呢? E=mc2 ———— 等到西奥多在看到安德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毫无仪态瘫在chuáng上的废喵。 “这是怎么了?”西奥多揉了揉他的有着柔软金发的小脑袋,坐在了一旁,一样的金发,相似的五官,看上去就像同一个人的不同年龄画像。 “我的心好累。”安德鲁嘟囔了一句,用手指了指旁边堆着的一大堆草稿纸作业,示意让他自己看。 “这…不错吗”西奥多一目十行的看过来,他是知道自己的弟弟数学成绩的。 “所以才累吗,这些都是我做出来的。那个辛西娅,我的女神,她为什么会喜欢数学这种学科呢?” 整整一个下午,苏溪成功的让安德鲁感受到了什么叫被学霸支配的恐怖,关键是,在女神面前做不出来很丢人啊啊啊! “她会的不止数学这门学科。”西奥多一直对弟弟竟敢喜欢的苏溪的事情感到无比的钦佩“你知道她和我一样都考入了卡茨坦最难的炼金术系了对吧。” “对呀,可再过几年,我也能考上。” “可她今年才十二,就比你大了几个月。”西奥多觉得有必要打击下弟弟爆棚的自信“而且我没有对你说的是,她是我们这次入学考的第一。” 听了这话,良久,安德鲁才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呀回头我在请她过来做客,让人家帮忙辅导下你的功课,说不定能赶上……”西奥多满意的笑了,但嘴上还是一副要为弟弟考虑的好兄长语气。 “不” “那你还喜欢她么?” “喜欢!” “那位请她来。” “不,不要。” —————— “艾丽莎,怎么慌慌张张的?” 此时聚会已经散去,苏溪尚未离去,就看见她的侍女和另外几个仆人在四处慌张的寻找什么。 “殿下,若伊不见了。” “刚才还乖乖的呆在这里呢,我一回头,在转过来的时候就没了。” 艾丽莎十分着急,若伊不仅是殿下的心爱之物,也是她亲手照顾的,娇气的很,此时一不见就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若伊会遇见的种种危险的遭遇。 “不用担心,会有人将若伊送来的。”苏溪手指微动,随即又放下。 “你好,图兰公主殿下,这是你的宠物吗。” 苏溪的话刚落下没多久,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礼貌的问话。 艾丽莎回过头去,随即惊喜的叫出来“是若伊。” 只见格吉尔有些不知所措的将一只白猫半搂半抱的托在怀里,他在面对苏溪是似乎有些羞涩,却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些,不过艾丽莎一眼就能看穿。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是同学,叫我辛西娅就可以。”艾丽莎能看出来的,苏溪自然也能看出来,她将白猫从格吉尔的手中抱回,搂在怀里,嫩白的手指在若伊雪白无暇的猫身上轻点,一时间两者竟不相上下,格吉尔甚至能清晰看到苏溪纤细的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 “你写的那份考卷我看了,如果不是出了一点小瑕疵,你是完全可以和我并列第一名的。” “我认为,凭你的实力,是完全可以规避那处错位的。我不知道你是否拥有不凡天赋,但你非常努力。” “是吗。”格吉尔清醒过来,竟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那双淡金色的眼眸,这是第一次有人肯定他的努力。 苏溪不置可否“我还要感谢你,将若伊给我送回来。” “它叫若伊?”格吉尔将肩头的那只黑色怪鸟小心的取下来“好巧啊,它叫若拉。” “若拉?黎明吗?” 格吉尔点点头。 有趣,黑色的黎明,白色的生命?苏溪看了看窝在怀里喵喵叫的白猫,像若来伸出手来“你好,我是辛西娅。” 叫若拉的鸟歪着头盯着她看了看,似乎是确认她是认真的,这才伸出了翅膀与苏溪碰了碰“你好,我是若拉。” “你很漂亮”苏溪看着它一身漆黑却打理的整齐gān净的羽毛。 “你也很可爱。”若拉被苏溪夸得忍不住扑棱了下翅膀,发出一声怪叫“呱” 下一刻,让它呆愣的事情发生了,又一声“呱”紧随其后响起。 苏溪怀里的白猫正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若拉,似乎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一声“呱”从它嘴中发出。 若拉看向它,黑与白,两双眼睛在这一刻四目相对。 第30章 天骄5 “你养的鸟把我家若伊带坏了。”艾丽莎很不高兴,她家的若伊是多么乖啊,怎么肯能会发出那么难听的叫声,一定都是那只鸟的错。 “我会管好它的。” 格吉尔敲了一下若拉的脑袋,却被它反啄了一口。 他看着苏溪离去的身影,抱紧了怀中的若拉。 “小若伊,以后看见那只怪鸟躲得远远的,听见没。”路上,艾丽莎不依不饶,对着怀里的猫一阵教训。 白猫似乎也是不好意思了,从她怀里一跃而起,躲到了苏溪这里。 “殿下,你看它!”艾丽莎像苏溪告状,同时说道“那只鸟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还会说话,看着也不想鹦鹉啊,长得丑就算了,竟然还学青蛙叫!” “要是咱家若伊也会说话就行了。” “会的,它聪明着呢,你多教教它就好了。”苏溪瞥了眼装的可怜兮兮的小猫,并没有被它的表演所打动。 “真的吗?”艾丽莎又兴奋起来,一把将躲起来的小猫抱起,双手揉的它喵喵叫,开始玩笑似的教它说话。 jīng灵吗?苏溪是几个月前把它带回来的,说是捡到的,其实是苏溪捉到的,在祭拜亡者的墓园里,多么有趣啊,本是走向终结的死亡却诞生出象征新生的生命。 那是图兰最大的墓园,几百年来埋葬了无数的白骨,终于,从亡者临死前对生命的留恋和不甘中,从那些祭拜者的追思与希望亲人复生的思念里,生命诞生了,它一出世就化为猫形,双眼沟通着死寂的另一个世界,白色的冰冷的生命。 它原本只是概念的产物,却在人们的思想中诞生,获得了物质的存在。 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在这个世界的法则的引导下用物质给它构建身躯,让苏溪对生命方面的领悟加深很多,只那短短的几秒钟,便可抵她百年苦修,那是创造! 它天生就有法则赋予的名字,名字也代表了它的属性,虽然是猫形,但却是jīng灵一样的存在,天生天养,不老不死。 这种生物并不多见,典籍上也没有关于它们的记载,若伊是苏溪qiáng行收服的,那么若拉呢?它的灵性很qiáng,诞生的时间自然不会短,黑夜过去就是黎明,那么究竟要多深沉的黑暗,才会诞生出象征曙光的黎明? __________ 扫地二人组很快在卡茨坦出名,甚至有人专门去看刚开学就被罚扫地的倒霉蛋,这也让西奥多感到十分抹不开面子,他们竟然嘲笑优秀的西奥多不会扫地! “扫地不是这样gān的。”格吉尔无语的看着西奥多像挥舞一把重剑一样挥舞着扫把,漫天的梧桐树叶飞扬,反而让地面更乱了。 “呱哈哈哈!”若拉飞在半空中嘲笑他。 “闭嘴,你这只丑鸟!” ‘噗哧’天空中掉下来一泡热乎乎的东西。 “你给我站住,你有本事不要飞啊!” “就飞,呱,你上来啊!” “我#@¥%……” 西奥多安慰自己犯不上跟一只鸟较劲,将扫把挥的霍霍生风,想着早晚有一天烤了它。 “你不用使那么大力气的。”格吉尔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扫把过去教他“要像这样,很简单的,我以前都这样gān,既省力气又快。” 西奥多试了一下,果然方便许多。 “多谢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要快点扫,划分给我们的这一片地区都是树,不然等会儿又有叶子落下了。” 西奥多想起肥头大耳的校方管理人员对他们一顿的挤眉弄眼,心下暗自决定等回头一定找机会收拾他,果然胖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省省吧”格吉尔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我也不喜欢他,觉得他太猥琐,但那个家伙是校长的亲戚,在学校里你是动不了他的。” “是吗?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西奥多自己都不清楚,格吉尔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哪来的消息。 “我就是知道。” 一阵风chuī来,将一树树huáng色的树叶chuī落,纷纷扬扬如同雨下,图卢兹四季分明,此时已至秋季,温暖适宜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在地上打下斑驳的光影,却也让西奥多更感到无力,这要扫到什么时候! “早晚有一天我要学会炼金术,到时候,我就用大手一挥,把这学校的所有树叶都给包圆了。” “那你真有志气。”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唯有树叶与扫帚发出的莎莎声在四周回响。 直到很多年以后,西奥多再回想起这一幕时,才发现在时间的某个角落,命运就已将一切早早写定。 时间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流逝,只不过每个人度过的方式都不同,有人纵情歌舞,有人埋头苦读,有人平平淡淡,也有人争分夺秒。 有时觉得时间很慢,日子很闲,但更多时候确实觉得时间太快,一眨眼就没了,是被谁偷走了吗? “一定是的,传说中在神祇中有一位偷窃之神,他什么都偷,就连时间都能偷去,相传他最喜欢偷那些勤奋的人时间了。” “行了,完不成就是完不成,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对于克拉伦斯的狡辩,格吉尔毫不留情的给予拆穿。 “你看我的肉,我觉得我至少瘦了二十斤。”克拉伦斯诉苦“是我不够努力吗?分明就是你们这些人太变态” “如果你愿意将自己泡妞chuī牛聊天打屁的时间腾出了一半,你决对不会是这个结果。” 小半年过去了,当初学习炼金术的人已经走了大半,而在剩下的八个人中,克拉伦斯居于第一,倒数的。 不过神奇的是,他居于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但每一次学科授业都能险险跟上,有人转系,有人退学,他则努力一把,继续挂在吊车尾的位置上。 对此,西奥多的评价是毫无上进心,làng费天赋,充满铜臭味的商人! 克拉伦斯在学校期间,虽然学习不太好,但却广于jiāo际,上到古板保守的大贵族,下到街头的乞儿流làng者,肩客、卫兵,没有他不认识的。 克拉伦斯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别人是学习知识,他确实善于把知识变成金钱,图卢兹最新开的几家大工厂里,全都有他的股份存在。 对于西奥多的讥讽,克拉伦斯从来都不跟他争辩,因为他知道西奥多的弱点在哪里,那就是——永远都不是第一! 格吉尔在后来终于追上苏溪,在各种考核中,两人都已满分的形式并列第一,属于那种不是他们只能考一百分,是试卷只有一百分的存在,两人真实的深浅早就不得而知,将众人远远的甩开了一大截,在他们还在学习理论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开始了练成阵的实践。 第31章 天骄6 “殿下,佛罗萨里来信了。” “放下吧”苏溪正在忙碌,gān净无尘的净室内,一个以六芒星为底图的复杂图案绘制在中间,上面用铅粉、盐、土等物质描绘,用如尼符文作为引导,图案开始发生变化,苏溪qiáng大的灵魂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四周的空间在发生变化,这些东西在练成阵中分解为一种极其细小的不可再分的物质——第一原质!然后,这些物质又以一种特定的规则开始组合。 终于,反应完成,从练成阵中置换出了huáng色的金属——金。 尽管都说炼金术并不等于炼成金子,但炼金确实是炼金术中的一个重要标志,只有达到这一步,才能代表你对物质的了解达到了一定的地步,炼金术的大门正式向你打开。 苏溪将刚出现的金粉小心的放到最jīng密的仪器上称量,一百三十一克,比之前放上的物质的总重少了十九克。 这就是耗损,物质永远不多也不少,在这个世界也是能量守恒,因为苏溪已经感知到,在这个进行转换的过程,有不少的物质在变为第一原质时逸散出去了。 另一旁,格吉尔的也已经完成“一百三十克” 他对苏溪表示祝贺“恭喜你,你又赢了。” “你也不差”苏溪对他表示肯定,格吉尔的努力,是重所周知的,他每天学习十五个小时以上,可以说把生理需要之外的所有闲杂时间都投入到了炼金术的修习中来,没有任何的休闲娱乐,以至于获得了‘木头人’的称号。 “好了,你们不需要互相谦虚了,孩子们,你们都很优秀。”全程都在一旁的炼金术大师赫德·阿尔文以及炼金术协会的几位长者和导师琼·佩格为他们鼓掌“恭喜你们,都通过了炼金术的考核,现在,你们就是正式的炼金术士的一员了。” 赫德·阿尔文亲手将两枚代表炼金术士身份的徽章发给他们,与之一同的还有份纸质的证书。 “他们真是天才的存在,炼金术有史以来最年青的术士”琼·佩格在一旁给他们夸赞,这是她手底下的学生,她自然也与有荣焉,最为一名老师,还有什么比手底下的学生出色更有成就感呢。 “是啊,我们炼金术界的未来,一定会更加兴盛。”已经五十多岁的赫德·阿尔文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旁边的几位会员也纷纷点头,近几十年来,炼金术的发展迅猛,渐渐的从只能是一小部分jīng英掌握的专属变为大部分人对之趋之若鹜,作为这个群体的一员,他们是最先享受到这种发展的福利的。 等一切都完成,苏溪才有空注意到那封信件,她此时已经和艾丽莎坐上了会家的马车,已经几天没睡的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即使jīng神qiáng大,但她此时的身体毕竟还是普通人的,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也让她不能向上一个世界一样修行。 “辛西娅,你没事吧”此时没有外人,艾丽莎又叫回了比较亲昵的名字,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苏溪身边了。 “没是,你帮我念吧。” 艾丽莎拆开火漆封存的信封,却久久没有言语。 “怎么了?”苏溪睁开了眼睛。 “是夫人的来信,夫人……又怀孕了。” “是吗”苏溪结果信件,前面照例是对她的一些关心问候的话,后面就是告诉苏溪,她怀孕了。 “这是件好事,辛西娅,等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珍贵的补品,珠宝,还有稀奇的玩意,还有图卢兹这边的特产,给母亲挑一些送回去。” “对了,前几天我们才得的那颗海神之泪,不是传是举世独一的珍宝吗,也给我母亲送过去。”苏溪有点遗憾,纯净度那么高的蓝宝石,可是作为炼金的好材料。 “大公夫人怀孕,这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可是辛西娅,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是个男孩…” “这不是你该问的,艾丽莎”苏溪淡淡的说到,却令艾丽莎一下子跪了下拉“是,殿下。” “不必如此,起来吧。” 苏溪到没有艾丽莎的担心,先不说孩子还没有出生,是男是女还是没影的事,就是出生了,难道他将来就能对苏溪造成什么威胁吗,一个公国的继承,对苏溪并没有说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她现在身上不仅有一个公主封号,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侯爵,伯爵的爵位,其中大部分是有实际土地的,而身为奥尔丁顿大公的长女,将来也会有属于自己的采邑,还有她的商会,船队的身影遍布大海,每天都会有无数的金灿灿的金币进账,仅仅这些,就已经足以叫她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时间匆匆的过去,很快,西奥多他们也相继的通过了炼金术的考试。 日常的课程已经结束,虽然还没毕业,但剩下的就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由发挥了。 “莎莉斯特、博瑞” 两人分别向大家点头,他们也是通过了炼金术的考核,曾今的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六个。 其中莎莉斯特是位美貌的女孩,文静而优雅,看起来非常有学者的气质,她也是除了苏溪以外当初考上炼金术的唯二女性的存在,能通过炼金术考核,这很令人惊讶。 “天哪,你们女生简直是太厉害了,全过。” 克拉伦斯装模作样的大惊小怪,顺手调笑莎莉斯特,西奥多在旁边看热闹,莎莉斯特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格吉尔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克拉伦斯的怪叫,就像杀猪的一样。 格吉尔就看见,克拉伦斯的衣服在一寸寸的变成细沙从身上滑下,而他整个人就像只受惊的肥兔子,一跃而起,躲到了格吉尔的后面,双手捂住重要部位,像苏溪求饶“别呀,我有没做什么,你太讨厌了。” 他最后一句活像个被欺负的少女。 “哈哈哈”众人被他委屈的表情和语气逗笑了,好在苏溪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在沙化到腰部的时候停止了。 于是,克拉伦斯就穿着只剩下裤子的衣服,捂着胸,羞羞涩涩的换衣服去了。 他那白花花的肥肉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在又一次引的众人大笑的同时却又不禁为苏溪炼金术的进步感到惊讶,她竟然到了随手一画不需要练成阵的地步。 炼金术士们在通过练成阵分解物质的时候,久而久之身体也会容纳第一原质,这种又被称作第五元素的存在非常神奇,有人说它是一切的本质,炼金术士们的身体被它们改造,充斥这这种物质的,就能不需要练成阵的媒介而直接作用于物质的炼成。 他们身体会发生种种奇特的变化,会减少衰老,但大多炼金术士的晚年,生命终结的时候,还是会被这种物质同化,肉身彻底的分解,化成一道光,一阵风,彻底的回归这个世界。 探索、发明、创造。 未知、启蒙、创新。 当真正步入炼金术的大门的时候,这种在未知与神秘中探索的新奇感令人着迷,每合成一种新物质,或者优化一种新的阵法,这种成就感就连克拉伦斯也被迷上了,他不在去关心其他,整整在实验室泡了大半个月。 “我成功了。” 克拉伦斯举着东西进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克拉伦斯将一块黑灰色的类似石头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用木盘端过来,众人都围了过去。 “这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宝石?好丑”西奥多手贱的去碰,却忽的感觉到手上猛一麻“嗷~” “活该!” 克拉伦斯毫不同情,他俩一直属于看不对眼的关系,这是电。 “电?” “对啊,还知道打雷吗,我们都知道那里面含有雷电,但是却没人能收即,这个东西,就是能收集电。” “真的”格吉尔和博瑞都很惊讶,莎莉斯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观看,却没敢触碰,苏溪用jīng神力去感应,受到了微微的gān扰,发现那个东西在竟然形成了电容。 “还真的储存了电啊,可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呢?” 发话的是博瑞,他和西奥多是好友,也乐于给克拉伦斯拆台。 “别急,看下面的。” 克拉伦斯又取出一根裹着铜线的东西,捣鼓了一阵,连上了一头透明的圆珠一样的东西,只听见滋滋微小的声音和火花闪过,一阵光,突然在室内亮起。 在紧紧亮了几秒,那个东西就随即烧毁,熄灭。 电灯! 苏溪拿起一份报纸,是有炼金术协会和美吉尔公司联手开发的第一辆蒸汽火车正式运行的新闻。 多数报社对它大书特书,占了一面报纸的大部分边幅,他们称之为,人类史上的一次出行革命。 第32章 天骄7 是光! 所有人都为眼前的景象惊奇不已。 无数年前,从人类第一次直立行走,开始开始学会思考时,就有个问题困惑不已,它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很多人把它忽略,也有很多人开始思考,那就是,光是什么。 因为光明,所以对应出黑暗,有了白天和夜晚之分,人们恐黑夜,应为黑夜带来的是死亡、寒冷,和无处不在的看不见的危险。 后来人们发现带来光明的是天空中的两颗大的圆球,它们比人们看到的所有的星子都要亮,于是人们把他们成为太阳和月亮,并对它们虚拟人格,加以神话,变成神灵崇拜。在所有的文明中,尤其是中早期,人们对于日和月尤其是太阳的崇拜尤为重要。 那么光是什么呢?后来人们点燃了火,用动植物的油脂制作了蜡烛,人们以为自己掌握了光,其实人们对它一无所知。 一项发明并不是靠偶然就可以成功的,想要大规模投产应用,克拉伦斯必须要经过无数的实验去验证,总结经验,明白原理。 他的商业天赋敏锐无比,在发现这样东西的巨大应用前景后,就对它的兴趣无限提高,撒着钱收买了相关方面的人才,准备在这方面进行大规模的开发。 期间,他邀请苏溪一起,却被苏溪摇头拒绝“我目前在做炼金术基础物质的练成反应和基本标准测定,才进行到七百多种物质。” “那可是个大工程”莎莉斯特惊讶,她目前也有了自己的实验想法,只是还没有进行。 “你是想为炼金术制定标准吗?别忘了,世界之上的物质何止千万,每种练成都有不同的反应,再加上练成阵的不同和属性,这根本事件耗时耗力都不讨好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想做过,但他们都失败了。” 西奥多说道,他和克拉伦斯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如今一直在他之下的克拉伦斯做成的成就让他压力很大,所以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学校实验室和图书馆之间。 只是一个伟大的炼金成果并不是靠一时的赌气就能出来的,他从图书馆搞来了很多的书,可惜大部分全是一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点子或者建议,看起来比街角卖的那种几个铜子一本的幻想小说还不靠谱。 “不,我并不是想出一本百科全书,之所以这样做,我是在想找物质之间最基本的共性,我相信,在炼金术之中,一定有一种最基本,但也最普遍的规律。将复杂繁多的变为简单清晰的,就像公式和定理。” 苏溪摇头,她通过这种物质间的分化和制成一直在试图进一步的解析这个世界和规则,修炼之法虽然在这个世界不能用了,但智慧永远不会被剥夺,以获得的力量也不会消失,她的道,一直在前进,完善。 从看见若伊的时候起,她就在想思考一个问题,生命能不能被练成? 或者说,创造生命? 这似乎是造物主才能拥有的权能,可造物主又是谁呢? 这个世界拥有着一种的名为第一原质的东西,所有的事物都由它构成,炼金术师们通过具有力量的文字和练成阵完成物质间的转换,将一样东西的本质转换成另一样东西,从而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沟通、掌握第一原质,摆脱媒介,直接分解,构成自己想要的物质。 这样看,把第一原质理解为灵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修行? 只是它没有灵气运用的方便,所以人类的文明还是在发展,炼金术,依靠人类的社会共同进步,两者互惠互利。 —————— “光照会?” 学生之间成立社团是很常见的事情,只是这个名字,苏溪看向名字的提出者西奥多,确定他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不由感到有趣。 “那你们的意见呢?”莎莉斯特和博瑞都没有意见,格吉尔也觉得还好“照亮、启发,是个挺不错的名字。” “是不错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让某个人参加。”西奥多斜眼看着某个胖子。 克拉伦斯对此表示呵呵,最终西奥多的条件被所有人无视掉了。 最终经过一番讨论制定了会徽和它成立的最终目的。 这个过程其实带了相当的戏nüè成分,最终发到每个人手中的徽章是一只飞向曙光中的猫头鹰,它口中衔着真理之石,盲眼,单腿,却依旧向天的最高处飞去,以期望透特神的给与回应。 它取材于一个广泛流传的传说故事。 这是最初的六枚徽章,为了区别于他们与后来者的创始人身份,在将徽章放在阳光下会照出金色的透特神的身影。 追求真理,勇于探索,永不停歇。 这是光照会的主旨。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逝去的,不会回,消失的,只能永远的存在于记忆里。 这一年,苏溪十七岁。 西奥多已经开始被家人bī婚,克拉伦斯在电与灯的发明上进展不大,倒是把共济会发展的有声有色,吸引了学校不少的jīng英和社会上人士加入。 莎莉斯特已经回家结婚,博瑞在炼金术方面也小有所成,出了不少发明和著作,在外面也被人称为一声大师。 倒是人们最先看好的苏溪和格吉尔两人,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苏溪还好,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果,但是一直发一些理论成果或者小的发现。 唯有格吉尔,彻底的沉寂下去,要是不想外人提起,人们都几乎不知道这一届炼金术院系的还有这么一个人来。 新一届的炼金术学员已经有人考入了炼金术士,他们这一届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苏溪有点可惜,求道之路总是孤独的,在炼金术上,她以为会多几个同行之人,但现在看来有些不尽然。 他们都有自己前行的方向,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越是前进越不可能和光同尘。 东方未晞。 夜色尚未褪去,一切都还沉寂在睡梦中,叫了很久的虫子沉沉睡去,远处亮了几乎一夜的灯塔也熄灭了火光。 就连风,都似乎陷入了沉眠,让这片密林彻底落入沉寂。 只有从远处传来的海làng声,永无休止的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海岸。 一只被吵醒的鸟突然从密林中飞出。 在它的目光注视下,就见十几个黑漆漆的人影从一处茂密的灌木种钻出。 尽管这些人影小心翼翼,试图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但鸟的警觉总是很高的。更何况,它已经醒来,准备要去觅食。 早期的鸟儿有虫吃。 它舒展起翅膀,围绕在上空盘旋了两圈,然后转身向远处飞去。 在它身后,跟着飞起了一群的鸟儿,扑棱棱,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惊起了这一片的生物,但无需在意地上这些没有翅膀的家伙的想法,它们用尖尖的喙梳理好羽毛,然后展翅翱翔,开始一天的觅食。 “不好,我们bào露了。”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看到这一幕急忙向后面的人预警,但是已经晚了。 一只飞快的箭簇穿过层层的阻碍来到他的面前,它的箭身上还挂着几片鲜嫩的绿叶,但这区区的阻碍并没有一丝减慢它的速度。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已经先箭簇一步传入黑衣人的耳中,大脑的已经飞快的做出指令,但等到身体去执行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 “主祭,您没事吧” 旁边的几个黑衣人见状纷纷担忧的问道“没事,快趴下”他捂着被she伤的手臂,快速的躲在一颗大树后面。 就在这些人都趴下的时候,一波密集的箭雨也正好袭来。 虽然已经有了枪支的出现,但那些枪she程短,威力小还经常发生爆炸,所以弓箭仍是战争的主要选择。 似乎是知道了他们的位置,后面的人也不再掩饰,很快,大地震动,更多的飞鸟被惊得腾空而起,寂静被彻底打破。 “快走。” “梭罗,你带着几个人跟进走,剩下的,跟我来。” “主祭,您呢” “不要废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东西绝对不能在落在他们手里,我们伟大的冥神在注视着我们。” 提到冥神,那个叫梭罗的人立刻坚定起来,他用左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圆,朝主祭点点头,然后人群中自动分出四人,跟着他离去。 第33章 天骄8 主祭望着他们的身影在前方消失,这才带领着剩下的人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他们都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开始毫无忌惮的用长刀砍伐灌木开路。 果然,后面的人们被他们的声音吸引,开始往他们这边赶来。 先到的是一批手持长矛的普通队伍,他们大约有十几个人,战斗力不高,战斗意识也不qiáng,在与这些黑衣人接触的几个短短的霎那,就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踉跄的往后退,而这些黑衣人才仅仅只有一个受了轻伤。 但是后面来的人络绎不绝的赶上来,很快就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这些黑衣人远远的围住。 “纳瓦罗阁下,您放心,他们跑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gān瘦的小胡子男人,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指挥着大匹的士兵将那群黑衣人围住。 在他的旁边,是一群骑着马的装备jīng良的骑士和几位学者打扮的老者。 “多谢”其余的骑士全都神情严肃的盯着前方包围圈里的黑衣人,无人回应他,纳瓦罗闻言不得不转过头来,礼貌的回了句道谢。 接着,他又把头转向身侧的几位老者,低声jiāo谈着什么。 小胡子男人见状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在他的命令下,从后面赶过来的弓箭手很快就备。 随着第一批箭矢she出,一场战斗开始了。 不过纳瓦罗的心思并不全在这上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群黑衣人,低声对着旁边的骑士吩咐了几句。 一队骑士带着人马离去。 小胡子男人装作没看见,极为专注似的盯着眼前的战斗,看到目前战场的情况,有点呲牙。这可都是他的家底啊! 虽然有弓箭的加持,但是人员的伤亡还是很高,尤其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无声的死去。 鲁多维科·莫罗见状对纳瓦罗说道:“该你们上场了” 他和另外几个人对视一眼,随即分散开来,从怀中取出各种配置好的材料,在周围迅速画了一个炼金阵,炼金阵已成,里面的黑衣人力量随即减弱许多,尤其是那位杀人方式最诡异的黑衣人,几乎是迅速虚弱下去,好几次险些丧命。 “主祭!”其他黑衣人赶忙过去支援,将他保护在中间。 “让我们来吧。”纳瓦罗对小胡子男人说道。 小胡子男人看到那几位学者打扮的老人的动作时先是高兴,接着又听见纳瓦罗的话,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怎么刚才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啊。 不过手下的人能少死一点就少死一点还是好的,因此他痛快的叫他的队伍停手了。 这些骑士们都手持长、枪,身着炼金术加持的各种装备,战斗之中往往一个不留神黑衣人就被□□穿胸而过,□□一旋,再抽出时溅起一片血花。 到最后这片树林已经被血腥浸染,只留下三个黑衣人,浑身多处受伤,被踉跄这bī到绝境。 “留下活口。”莫罗喊道。 长、枪已经bī近喉咙。 “东西呢?” 主祭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突然向前主动将自己的脖子送往枪、口。 他旁边的两个人也都是带着一种疯狂而不屈的神情,挥刀自杀。 “搜!”纳瓦罗冷冷的说道。 “报告大人,没有。” 这些尸体很快就被搜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他们应该还有另一拨人。” 小胡子男人提醒道。 “我已经派人去拦截了。” 纳瓦罗掉头去找“决不能让他们渡过红皇后海峡,过了哪里,就不是我们的地界了。” 此时东方已经破晓,火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 梭罗抱着怀里用牛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私下身上的一块布绑在身上,纵身一跃。 海水瞬间将他吞没。 他身后,还有两个黑衣人在拼死顽抗,与赶来的人战斗者,为他争取时间。 他水中拼命的游动着,向着北方游去,这里是两岸之间距离最短的地方只要度过这里,到达北方大陆,那么第五炼金会议将鞭长莫及,那里,是属于炼金术协会的地盘,也只有到达那里,他才能有机会完成冥神的神谕。 但是这么一个逃亡北方的重要的地点,怎么可能没有人守着呢,几艘船很快围拢过来,箭矢将他she中,周围的海水在变红后很快有恢复湛蓝,血腥味却随着水波传到很远。 梭罗只好一个猛子扎进水下面。 “快,跳下去人。” “不行,这片地区有白鲨,用网。” “人和网一起下,快去。”船上的士兵被粗鲁的几乎是仍下去,很快又是一场搏杀。 缕缕血红在海水中一闪消失。 “看,那是什么。” 有眼尖的发现远出海面上出现的小黑点。 “不好,是鲨鱼来了,我们这不是捕鲸船,没有专门对付它的工具。” “网到他了,快,快把他上来。” 鲨鱼来的很快,不过士兵们大都已经及时上去,只有一两个倒霉蛋落后没能上来,海水将一切掩盖,只能看见一股股的红色液体从水中涌出。其它没捞着的鲨鱼围绕着几艘船打转。 不过没人注意这些了,他们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被打捞上来的黑衣人身上,他已经死了。 “东西不在他身上。” 纳瓦罗的声音很冷,他的目光注视着这一片海域,鲨鱼在四周游来游去,湛蓝的海水似乎永远也望不到边际。所有冥神教的余孽已经全部绞杀,东西,很可能已经永沉海底。 虽然这个结果比它被带着逃到北方大陆要好,但第五会议守护的圣物失窃,他身为护殿骑士长的责任不可推卸。 这个地区被封锁起来,第五议会调用了很多人力船只进行打捞。三天后,一无所获的第五议会只能解除封锁。 红皇后海峡是通往南北大陆的主要地方,每天来往的海运船只不下数万,凭第五议会的影响力,能封锁三天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很多本应及时运达的货物被滞留,亏损严重的商人们怨声载道,但是碍于第五议会的能量,他们只能私下里咒骂两句出气。 码头,一艘来往于南北两岸的客船即将出发,一位妇女牵着一个金发的少女匆匆登上甲板。 那个妇人神情慌张而萎靡,身形瘦弱,一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的牵着少女,像是生怕她走丢。 少女白哲的小手和她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少女四处张望,一点也没有刚出远门的人应有的戒备和不安,反而带着一种好奇和莫名的傲气,她几乎是用一种近乎俯视的眼光来看待她所看到的一切,仿佛在她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么落后愚昧。 正直夜晚,海风习习,买了三等票的妇人好不容易能带着少女出来透透气,一转眼,却发现少女不见了。 “安吉尔,你在哪里” “我在,妈妈。” 少女不知将什么东西紧紧的包在怀里,她的半截头发和裙子几乎都沾了海水,散发出一股咸腥味。 “天哪,你究竟gān了什么。”妇人吓了一跳,匆匆拉着她回到船舱里。 窗边,苏溪正在撸猫的手一顿,看向南方天空正在侵占过来的旁人看不见的黑色,低头掐算了起来。 她的心神无缘无故的慌乱起来,给与她极为明显的提示。 这是这片天地传给她的警示,她低头看下若伊,原本眯着眼睛正在打呼噜的白猫也已经站起,浑身的毛都炸开。 她连夜写信,将一封信件加急送了出去。 第34章 天骄9 “翠玉录丢了。” 苏溪看的是阿尔文给她传回的信件,信中说明了最近炼金术界发生的一些事件,其中一件就是第五议会将翠玉录弄丢之事。 苏溪私下与很多炼金术方面的大师都有着书信往来,其中阿尔文就是一位比较要好的,他的消息也比较灵通。 翠玉录又名尼古拉的遗嘱,是一本形似一块翠玉的书籍,是炼金术史上著名的尼古拉的临终之作,又有传闻尼古拉其实并没有死,一直在事件的某一个角落活着,这本书其实被他用来封印了一个恶魔。 故事传的什么版本都有,苏溪所了解的是尼古拉死没死这点谁都不清楚,不过关于封印的事情到时真的。 据说尼古拉曾今是一个书店的抄写员,认识神秘的如尼符文,在一次抄写中遇到一位客人送来的神秘书籍,上面写着除非抄写者和他指定的后裔否则擅自观看此书的都要死的恶毒诅咒。 尼古拉看懂了这本书,并从书中的四幅图中得到启发。 后来那本书已经找不到了,尼古拉晚年的时候就根据他曾今看过的书制作了《翠玉录》一书。 《翠玉录》一直被第五议会收藏保存,和其它的炼金术圣物一起被放置在比例埃门的圣殿中,由圣殿骑士看守。 但是翠玉录据说被尼古拉用来封印了一位恶魔,千百年来,信仰那个恶魔的大大小小的教派一直存在,他们称那恶魔为冥神,自称是冥神降到人间的使者,等到冥神彻底临世时,会降下灭世天灾,清洗世间的罪恶。 他们一直想偷走翠玉录,解除冥神的封印。 就在前不久,他们策划了一场行动,虽然也令第五议会将这个冥神教派近乎一举铲除,但也导致了翠玉录的丢失。 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翠玉录沉入了海中,但是现在看来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我们这边商讨的结果是希望你能去阿□□翁走一趟,辛西娅。” “根据我们这边占星师的占卜结果和情报分析来看,如果这次劫难的源头真的出自翠玉录,那么它现在已经到了鲁诺的帝都。” “星语:那混乱哀亡的开头,起始于极北星所照耀的繁华古旧的千年古都。” 阿□□翁是鲁诺王朝的帝都,也是极北星所照耀之所,当初古鲁诺尔帝国建国之时请了上百位占星师最终定址所在。 当时,那里是整个南北大陆最繁华最昌盛的所在,是万城之城,是世界文明的中心。 然而,千年过去,一代代人出生逝去,时代的风云翻涌,当初见证它建立的英雄王者都已不在,只留下一堆空壳的持有者,固执的沉浸在旧有的荣光中不愿意改变。 炼金术协会这边派出代表来请苏溪商谈,因为苏溪的身份,是前往帝都的不二人选,炼金术协会在北方大陆的影响力并不如第五议会那样,而苏溪不仅是炼金术师,在鲁诺王朝也有伯爵身份。苏溪的母亲,就是鲁诺王朝的公主,当今的鲁诺王朝国王还是苏溪的表舅。 贵族们四处联姻,各国王室贵族之间几乎都能扯上些亲戚关系,如果真论起家谱,苏溪可以说四海之内的王室遍亲戚。 苏溪很痛快的答应了炼金术协会的请求,她对翠玉录非常感兴趣。经过她无数的推演实验和与众多炼金术领域的大师jiāo流,她对这个世界法则物质的解析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但关于生命炼金却始终差那么临门一脚,她可以完美的创造出肉、体,却创造不出灵魂。 世界的法则不同,所以对于人灵魂的定义也不同,不如在上个世界具体出来就是三魂七魄,到了这里就是以一种灵魂的姿态定义人死后的jīng神体,这个世界的人死后灵魂也会被法则牵引着再次转世投胎,可是灵魂初生,又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没有什么东西会不朽的,灵魂也会有磨损、虚弱,消散的时候,世界也会源源不断的诞生新生的灵魂作为补充,那么灵魂是怎么制造的?苏溪固然可以抓取一个灵魂塞入里面,可是这根制作一个容器,然后从世界哪里搞到一个零件进行组合拼装有什么区别。这可称为转世、投胎、或是复活。而苏溪想要的是创造,从源头,完完本本的创造一个新生命出来。 翠玉录知识与奥秘,才是苏溪最想要的。 “这是纳瓦罗阁下,他是第五议会派往这边,协助我们对翠玉录进行调查的。” “您好,尊敬的辛西娅公主殿下”纳瓦罗行了一个骑士礼“如果真的是翠玉录造成的问题,我们将责无旁贷。”纳瓦罗身形高大,面容英俊,面对着苏溪彬彬有礼,虽然穿着一身便服,但行走站立间都带着一种久经训练的战士般的利落敏捷。在看到苏溪之后,虽然有一瞬间的惊艳,很快就恢复过来,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身边带着六个人随苏溪同行,虽然都身穿便服,打扮的毫不起眼,但苏溪毫不怀疑他们的战斗力,一般的盗贼战士到他们手里就是给他们送人头的存在。他们都是第五议会培养出来的jīng英。 想到这里,苏溪不禁对比了一下这边的炼金术协会,同样都是炼金术组织,那边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军队,这边却混成了一个松散的学术jiāo流协会,这差距,实在不小啊。 阿□□翁 安吉尔任由她这位现在的母亲牵着手,好奇地东看西看,装饰的华贵而不是典雅的楼阁,用名贵木材制得家具,乃至随处可见的一些小摆设,都有可能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董,还有墙上那一幅幅名画,用金、银制得餐具烛台,简直不要太有古堡范! 相比之下,她以前参观的一些有名的古迹,虽然在整体建筑上可能不输于这里,但哪能有这种氛围呢,就连地上随便铺的地毯,好像都是从海外专门运来的。 这才是贵族啊! 这才是生活,和这相比,她们以前呆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猪圈。不,连她看过的猪圈也不如,又低矮又cháo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还有吃的,那又gān又硬的黑面包差点没把她的牙硌掉。 她没有理会小心翼翼低头用微弱的手劲提醒她的母亲,也没有在意旁边为她们引路的女仆暗藏的轻蔑目光,这些都已经被她忽略掉了。她用手悄悄的捂紧了身边携带的包裹,不是说主角都会有金手指吗,那么是这吗? 穿过重重叠叠的走廊,女仆把他们带到一处外面栽者鲜花的房间前,对母女俩行了一礼,用一种不含任何感情的平淡语气叙述者“侯爵大人吩咐了,请你们现在这里住下,不要乱跑。” 安吉尔正对着新的住处四处打量,这里比她们以前的地方好太多了,没有注意她母亲脸色猛地苍白起来。 安吉尔不了解,她却是知道的,这里再好,也是仆人房,他把她们安置在这,那他对安吉尔,究竟是什么态度呢? 她看着一旁犹不自知的女儿,暗暗下定了决心。 虽说侯爵大人已经下令禁止谈及此事,但私下仆人们的小声议论还是止不住的,流言很快就在众人中间传了一遍。 到了后来,就连看门的老头也知道关于侯爵大人私生女的事情了,和胖胖的帮厨的厨娘讨论起关于侯爵大人年轻时的风流韵事。 “我看,保不准大人就会认下呢。” “我觉得不可能”胖厨娘将自己身上系的围裙解下,习惯性的擦了擦手“就算侯爵大人想要这样gān,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不一定,又不是个男孩,一个女孩而已,就算认下对夫人也没有多大影响,要是侯爵大人坚持,夫人估计也不会在意的。” “这样是不好的,说到底,非婚生子本身就是件不光彩的事。” 胖厨娘坚持自己的意见,将围裙搭在胳膊上离去,她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第35章 天骄10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当天夜里那个被人们议论纷纷带个孩子过来的女人就死了,自杀。 这事出了,一来是自杀,二来也有侯爵出面压住消息,过了一阵子就没人在关注了。 可安吉尔到底是留下了。这事本身侯爵自己就有愧,正愁不知道怎么安置这母子两个呢,这下女人一自杀,就更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索性就认了养女,丢脸就丢脸吧,到底是自己的血脉。 利奥波特这个侯爵是自己挣来的,他原先祖上也有斯图亚特王室的血脉,只是传到他父亲那一支的时候没落了,恰巧利奥波特和现在的国王jiāo情好,本身也有能力,所以这位国王登基后对他也很信任,加以重任,提拔他做了财政大臣。 这也导致了他在家中威望很qiáng,平时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因此,这个养女,说认就认下了。 但安吉尔并不感觉到开心多少,她对现在这位母亲的死是有触动的,再加上现在她孤生一人生活在侯爵府邸里,周围的人不说苛待她,但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那种看不见的排斥叫她很难受。 “怎么样,小可怜,看见了吗,那些嘲笑你看不起你的家伙。其实他们有什么呢,不过是仗着出身比别人好,就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如果真把他们从小扔在贫民里,估计混的还不如你呢。”安吉尔抱着那本奇怪的书躲在房间里,声音却直接在她的脑海里想起。 “我确实很气愤,但是从我母亲把我带过来的时候我就预想到这种情况了。要是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私生女,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安吉尔其实也知道,但是她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金线缎的长裙,虽然不是十分华贵的那种,可是随便上面的一颗珠子就是普通一家三口几个月的花销,再看看自己房间内摆的jīng美家具,还有新送来的珠宝首饰,她就实在没什么骨气说不接受这些。 梅莎是利奥波特的妻子,她也是出身贵族家庭,虽说和利奥波特都有了几个孩子,但家族联姻,本身就没有感情基础,现在就更是淡了。利奥波特现在搞出私生女的事,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羞rǔ。但利奥波特qiáng势,梅莎索阻止不了他,索性就跑到乡下的一个庄园里,和要好的贵妇人们一起每天开宴会纵情歌舞,打猎游玩。 她总共生了七个孩子,活下了三个,除了当继承人培养的长子外,就只有两个女儿,贵族千金,脾气也不怎么好,在梅莎离去后,更是认为安吉尔的存在破坏了她们的家庭,对安吉尔恼怒起来。 今天吃饭的时候,对安吉尔的用餐礼仪冷嘲热讽,半个脏字都没说却气的安吉尔手臂颤抖,表面上qiáng忍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你没事吧” “不要哭了,哭的太狠对眼睛不好,女孩子要学会爱护自己。” 听到这个声音劝着,安吉尔哭的更狠了,连平时感到机械的声调都硬是听出了几分温暖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呜呜…我讨厌她们,也不想呆在这里,可我能怎么办啊,我什么也不会,也没有什么赚钱的办法,母亲又死了,再也没有人关心我了。” 安吉尔大哭,这和她想象中的认亲完全不一样。 在坐船的时候,她母亲告诉她要找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安吉尔是怎么想的呢,失散多年的心爱之人带着孩子回来了,肯定是高兴不已啊,一腔慈父心爆棚,愧疚补偿什么的。 哪知道人家有妻有子,自己就是一个私生子。就算是她母亲死后,这人总算把自己收为养女,也就那么匆匆见了一回,事务繁忙,平时都没见他回来过。 那对自己会怎样呢,估计就是把自己那么养着,然后回头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要是有利用价值保不准会把自己嫁给谁呢。 她这样一想,就更伤心了,她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变成这样,可她能怎么办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安吉尔把那本奇怪的书抱在怀里,就这样窝在chuáng上小声的哭泣着。给她配的侍女仆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伤心。 “别哭了。” 那声音又在她脑海里想起来了。 “你之所以那么无助,是因为你没有力量。掌控你命运的力量。” “力量?” “对,你想想,你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呢?要是你有能够赚钱的办法,你至少不用留在这里接受被人的欺rǔ,你自己可以养活你自己。要是你有武力,你也不用害怕离开这里之后遇见坏人,谁要欺负你,骂你,打回去就好了。要是你有智慧,谁就不敢再小瞧你,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就是力量。” “哼,你说的怪轻巧,我上哪儿去弄呢!” “打开我。” “我可以教会你这一切。只要你打开我,你就可以掌控你自己的命运。” “闭嘴。” 安吉尔将手中的书籍狠狠的砸出,书籍在砸到墙上之后才又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尽管如此,这本书却没有一点破损褶皱之处,那翠玉一样的颜色仿佛真有玉一般的坚硬。 它就这样好整无暇的躺在地上,书页合紧,仿佛在等待一个开启它的人。 这已经不是安吉尔第一次这样gān了,这个声音一直在蛊惑她,尽管安吉尔抱着一种奇遇的心态把它留下来,可她也不是不担心如果真按照这个声音说的做会发生什么,毕竟,天下哪有那么多免费的午餐。她不想付出,也不想冒险,却也舍不得把它丢掉。尤其是她现在过得不好,这本书更成为她的希望所在。 她动心了。 安吉尔把自己裹在软软的天鹅绒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滚动着,希望自己能睡着。 午夜,月光正好透过玻璃的窗户洒在房间里,将房间里的一切照的纤毫毕现。 安吉尔起身,掀开被子,赤脚走了下去。 睡衣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仿若绽开了一朵朵花,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不凉,安吉尔的身形却微微颤抖着。 她弯下腰,将那本书捡起,索性就那么坐在了地上。 封面上的符文字母她并不认识,却觉得像是它们扭曲了,化成了一张咧着嘴的笑脸。 那声音并没有再出现,四周寂静极了,她深吸一口气,就着月光将它打开。 第36章 天骄11 当今的斯图亚特王室总共有三个孩子,大王子和大公主是国王的第一任王后所生,王后生公主时难产去世,国王就又娶了王后,新王后没多久就生下一个男婴,就是现在的二王子,二王子与大王子只相差四岁,随着年龄的增大,斗争也越来越厉害。 新王后想让自己的孩子做将来的国王,那么排在王室顺位继承权第一的大王子就成了非常碍眼的存在。 先王后是外国嫁过来的公主,而新王后则是与利奥波特侯爵出身关系密切的一个家族,背后有着本地贵族势力的支持,在加上年轻貌美,因此使得国王对她颇为宠爱,爱屋及乌,两个儿子中,大王子的存在感就很薄弱了。 “而且大王子整日冷冰冰的,谁知道他天天在想什么。”布兰妮和凯蒂斯正在忙着换衣服,今天二王子要来她们家做客,她们可要好好地打扮一下。 “就是,哪比的二王子,年级英俊,还有才华。他上回做的诗据说全帝都的少女都轰动了。”凯蒂斯又给自己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比了比,又换成了那条红宝石的。 “哼,那又怎样,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专门给我写诗的。”凯蒂斯提着宽大的裙摆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颇有自信的说到。 她们姐妹俩容貌都不差,平时的追求者也有一大把,在这点上十分有自信。 “哪那个安吉尔呢?” “她?一个出身卑贱的私生子,这种场合怎么能让她出席呢,等会儿让人看好她,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碍眼。” 二王子的到来让两姐妹十分开心,在带他参观了家里的藏书博览室后,两人又带他来到了家里的后花园,这里被仆人打理的十分整齐,草地松软,是个十分优美的环境,两人围着二王子谈天说地,二王子脸上也挂着和煦的微笑,将两姐妹哄得十分高兴。一个说要给二王子跳舞,一个又说要给二王子拉奏小提琴。 表演结束,二王子嘴角挂着醉人的笑,向姐姐布兰妮伸出了手。 布兰妮将矜持了好一会儿才将手递上二王子,一时间只觉的二王子碧色的眼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凯蒂丝在一旁气得直跺脚,直接找了一个借口离去。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手拉着并肩走在一起散步。 “什么人在哪里?”二王子停下了脚步,看向前方的花丛中。 “谁在哪里?出来!”布兰妮皱眉,是那个仆人那么不懂事,她明明已经吩咐过这里不准人打扰了。 一个人影不紧不慢的从花丛中抬起头,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安吉尔?你在这里gān嘛。”布兰妮的语气中带着厌烦。 “我在这里摘花啊,亲爱的姐姐大人,这花园又不是你的私人场所,不会妹妹我不能来吧。” “当然能,只是你随身也不带个人,小心背刺扎到手。”被安吉尔拿话堵住,二王子在场,布兰妮只能暗自瞪眼,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也想啊,可谁知道她们都跑哪去了,我喊半天每一个人理我,那比得上姐姐,随意一吩咐,就把花园里的人都清场了。” “你”安吉尔故意跟她过不去,布兰妮碍于二王子在场,只好和二王子先行离开,准备回头再收拾她。 “一点小事,不要生气,刚才那位小姐是?”二王子依然温柔的拉着她的手,问道。 “就是我父亲新收的那个养女。” “哦”养女啊,二王子随即把这事忘在脑后。 走在一颗花树下,两人深情对望,慢慢的就要吻上去。 “噗嗤~咕咕咕” 一种奇怪的声音从布兰妮身上发起。 二王子随即后退两步,望着布兰妮。 “不是我”布兰妮解释,她也听到响声了,可真不是她放的屁。 “我回头再来找你。”没有给布兰妮解释的机会,二王子已经匆匆离去。 估计还从来没有谁在他面前这个失礼过吧,他需要静静来安慰他。 安吉拉躲在远处,抱着书无声的笑到颤抖。 去你的贵族气质,去你的淑女礼仪! 只需要一个屁,统统搞定。 她头一歪,眼看就要撞在一旁的树gān上。 “小心。” 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的头稳稳托住。 他有着和刚才那二王子相同的眸色,只不过在他身上却显出冰冷的感觉,他没有多说话,对安吉尔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二王子就登门向利奥波特侯爵进行了提亲。 侯爵没有当场答应,事后招来了大女儿。 在看到大女儿期盼的表情后,气的一掌拍碎了他最喜欢的茶案。 当今国王尚且年轻,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站队。 最终,在二王子几次登门和王后的隐晦暗示下,他只能同意。家里,他妻子和女儿早就闹翻了天。 安吉拉和大王子并排走着,得到这个消息的她表示担忧“对不起,我父亲那里,对你没有影响吧。”二王子和大王子的事她也有耳闻,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小说,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放心,这点事还是影响不了我的。”大王子揉揉她的头,表示这些完全不是问题。 “我要走了,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 “哦”安吉尔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安吉尔拿了一个木匣子,将那本书放在里面,然后上锁。 那本书里面有神奇的知识,但在她尝到甜头后,书上就不能在学习了,想要继续往下学,就要进行一个祭祀仪式,而献祭的物品,是人命。 “你就是个恶魔!我再也不需要你了!”安吉尔准备将钥匙丢掉。 安吉尔将钥匙拔出,将箱子塞进一个角落。 “不,你会需要的。如果你真的对我死心了话,你就应该把箱子扔了,而不是钥匙。”那声音依然十分平静的像是叙述着一个事实。 “闭嘴!” “我再不需要了。”安吉尔将钥匙扔进花园的一个湖泊中。 王宫内,利奥波特侯爵给国王建言,大王子带军花费奢靡,财务支出浩大,下半年的皇宫修缮费用都已经掏不出了。 国王找来大王子一顿训斥,随即免了大王子统帅的身份,但由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暂时只能由副统帅担任。 大王子在下方,听着国王吐沫横飞的训斥,并不言语,甚至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滚!” 国王心里多少也清楚两个儿子的心思,只是相比之下,他确实更喜欢跟他亲近的幼子一点。 “我会帮你的。” 安吉尔像大王子承诺。 自从布兰妮嫁人后,侯爵可能被气到了,反而对安吉尔多加关注起来,有他的关注,其他的仆人侍女再安吉尔面前都变得恭敬起来,但安吉尔并不稀罕。 她找到机会悄悄溜进书房,将大王子吩咐的东西偷出。 “还有这个,和你吩咐的东西放在一起,我都拿了出来。” 大王子看着安吉尔拿来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财政大臣竟然还做过这些,我亲爱的父王,不知道等你知道了这些会怎么做呢。 就在二王子正chūn风的得意时,大王子一派发起反击,先是状告财政大臣诬告,军费并没有耗费那么多,包括王宫的修缮费用在内,都被他挪用给二王子了,要求彻查账目。 接着又拿出证据,证明在老国王时期,利奥波特就已经是财政部的官员,贪污了巨款至今去向不明,作假账目,与敌国私通。 证据确凿,账目书信笔迹都在,利奥波特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所以陛下,我们怀疑,利奥波特早就被敌国收买,那些钱,说不定也被运往了敌国,用我们的钱组织士兵跟我们打仗。”告状的这个官员说的那是一个大义凛然,言语间已经把侯爵定义为卖国贼,激的年轻的官员都向侯爵投去愤怒的目光。 只有些老狐狸看着看着眼前的场面若有所思。 苏溪早就来到了阿□□翁,当时的场面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事后自会有人想她说起,戏剧性的一幕。 利奥波特没有辩解,真真假假,挪用款项是真,通敌叛国只是没有,可谁会仔细给他辩解呢,更何况早先的那些钱是当今的国王还是王子时为他用的,可国王能有污点吗?会承认错误吗?他没有贪污,钱自然也拿不出,所以只能是通敌叛国,甚至国王为了堵住他的嘴巴还会让他早点死。 只有死人,才是最稳当的。 第37章 天骄12 苏溪他们早半个月就到了阿□□翁,但是阿□□翁人口众多,人海茫茫,哪怕有占星师的帮忙,要找一本书也不容易,苏溪常着自己演算,也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天机灰蒙蒙一片,根本就不给人提示。 苏溪现在还没到qiáng行与世界法则杠上的地步,只好作罢,好几次,他们都找到了线索,但最后总是一场空。 就像冥冥中有一种意志在阻拦着他们。 这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它并没有主观思想,只是按照规则行事。 这场灾难,是天意,也是不可阻止的。 何为天意,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 就像水满了会流出来,饿了要吃饭一样。 它并没有特意去针对什么,或者怀有什么主观恶意,天意就像是一个程序,一种规则,它的存在就是维护者这个世界的发展运行,维护着这个世界从新生,到qiáng盛,最后在到毁灭这个过程不出意外, 而任何与之作对的,都是它要打击的目标。 在人类眼中主观的善与恶,在世界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善或恶,只是人类自己的划分。 就如一个人放生了一个小动物。 这在人们看来是有爱心,善良的。 但小动物在这个地区泛滥成灾,毁坏了这个地区的生态平衡,在世界法则或者说天道的规则内,就是不好的结果。 它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主观做善事,就向天道从来不在乎杀戮死亡一样,它在乎的,只是结果。是平衡,是运转,是世界的生生不息,个体的善或恶,生或死,从来都与它无关。 人类所说的修yīn德,行善事,报应不慡,那是人道! 人道苍莽,天道高远,对于世界而言,人与草芥与它有何区别呢? “殿下,大王子又来了。” “你知道的。” 苏溪住在阿□□翁的使馆里,正在演算着炼金术的一种反应练成概率,侍女艾丽莎匆匆来报,大王子最近频繁的来苏溪这里,不过都被苏溪给挡在门外。 “拦不住,他已经来了”艾丽莎也很不高兴,随着她话音刚落,大王子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二人眼中。 “外面的守门的是gān什么的,难不成这就会鲁诺王国的礼节。” “别不开心,我要进来,没有人能拦住的。” 大王子目光深沉的落在苏溪身上,带着浓厚的占有欲。 “亲爱的辛西娅,老实闷在屋内可不好,要多出去走走。” 他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草稿上,正要拿起,却被苏溪挡住“我不喜欢被人动我的东西。” 苏溪不悦的看着他,艾丽莎随即机灵的把草稿都收起。 “好好好,不动。”大王子看着有些生气的苏溪,却觉得此时的她多了几分人气,就像神祇落入了凡尘。 原本的苏溪固然美丽,但周身都围绕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如冰如雪,只让人觉得圣洁不可侵犯,更像供在圣坛上的月神,高高在上,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念。 但这也让欧格特升起了一股征服欲,他要让神祇彻底打落人间,纳入他的掌心“你是我的。”他对着苏溪的耳畔chuī着气,被苏溪一巴掌拍过去。 苏溪恶心的都要吐了,特么的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她手指微动,就见欧格特头上原本一股旁人看不见的气运华盖被消掉大半,天上凭空闪过一道闪电。 等着吧。 苏溪去哪儿,欧格特也死皮赖脸的跟着,见到苏溪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生气恼怒,欧格特感到一阵无趣。 他没有看到,苏溪望向他时眼神深处潜藏的冰冷。 “利奥波特的事是你做的?” “当然,我愚蠢的弟弟,他以为只要结个婚一切就搞定了吗?”欧格特毫不遮掩的承认,一切属于他的都会归他,谁都抢不走。 苏溪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看向一边。 一个少女缓缓走来。 她走到欧格特面前,站定,就这样直直的望向他。 “她是谁?” 欧格特却转过身来“一个贱民而已,不值得你关注。” 欧格特深受从小接受的等级教育观念的影响,要不是为了打击财务大臣,他才不会和一个出身低贱的私生子来往呢。安吉尔容貌固然称得上漂亮,但他又不是没见过美人,他身边的随便一个侍女来出来都比她来的有气质涵养。 一个贱民而已…贱民而已……安吉尔就这样,目送着两人,走远、走远。 碰!碰!碰! 石头一下一下砸锁的声音,箱子最终被打开。 “我早就说过,你会需要我的。” 夜晚,城区的一处仍然灯火通明着,人声鼎沸,熙然喧嚣,酒气混在着香水味,到处都是女子的嬉笑声。 一个喝醉酒的壮汉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突然一愣,然后飞快的向前跑去。 “抓到你了,过来让我亲亲。” 他摸着手中柔软的小手,陶醉的眯起了眼,不顾女孩的尖叫将人往一旁的小巷子里拖去。 巷子里想起女孩的挣扎生和男子的叫声。 没过多久,男子的声音停了,女孩又来到了街上。 很快,又一个男子向她走去。 安吉尔用到费力的将要用到的东西割下,装在一旁携带的麻袋里,然后才用裙子擦了擦黏腻的双手“还有什么?” “秘银、刚出生的羔羊、牛的眼泪、乌鸦的夜羽……” “去哪里找?” “我知道,我说,你做。” “好。” 第二天,接连发生的好几处发生的失窃案和杀人案在人群中传的沸沸扬扬。 死的人全都被割下头颅,胸膛被破开,场面极度血腥。相比之下,同时发生的几件失窃案就不那么被关注了。 但是终究因为死的人都是一些普通民众,这件事也只是在普通民众中流传,王室上层明争暗斗,大王子疑似成为最终赢家,这个关键的时候,没有谁会把注意力放到一场凶杀案上来。 安吉尔非常láng狈。虽然上面的人没有多加注意,但仅是普通的警察例行追捕就将她搞得焦头烂额,每次都要依靠那声音的指点才能逃脱。 她毕竟不是专业gān这的,力气小,留下的痕迹破绽也很多。 “还要多久。” 她目前藏身于城市的下水道中,阿维、尼翁作为古鲁诺尔帝国的帝都,屹立千年之久,也是整个建筑史上的奇迹,大部分的道路城墙直到今天仍在使用。 同时,它也拥有真个世界最发达的地下排水系统,围绕这座城市建造的排水系统入蜘蛛网一般四通发达的环绕在城市地下,用青石砖打造的地下水道高达几米,qiáng大的泄洪能力让这座城市无论下什么大雨都没有被淹过。 “就在今夜。” 夜晚,天上挂着厚厚的云层将繁星遮蔽,只留下一轮圆月挂在上面。 一阵又一阵云彩飘过,月光也是若隐若现,有人不经意间抬头看去时,发现那月亮竟然变成了红色。 整个月亮就向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让看到的人打心底莫名就的不安。 望着这轮血月,苏溪几乎是瞬间就感知到了城市的一处传过来的造成空间动dàng的异能量波动。 随即,她又算到了什么,想要立即赶往现场的脚步停了下来,叫人去通知正在私底下调查前几天那件凶杀案的纳瓦罗。 “吾会实现与你的承诺的,赐予你力量” 眼前明明是一团黑雾,但在安吉尔眼中却是一个俊美妖异的男人。 黑发黑眸,身披黑衣,如同最漆黑望不尽的黑夜。 “我要亲手报仇。” 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安吉尔面漏狰狞。 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影和面前的yīn影有一瞬间的重合。 欧格特心情非常愉快。 支持他弟弟财政大臣倒了,同时也借此事给了对方一击。 而自己这边,虽说国王没有说恢复自己统帅的职务,但目前暂时统领军队的副统帅其实也是自己的人,所以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损失。 相反,他还一举把属于自己的亲信送上那个位置。 至于他亲爱的父亲,他的意见重要吗?自己会让他最终只有一个选择的。 一阵抖动之后,欧格特将压在身下的侍女赶出去,颇觉的有点索然无味。 现在,他还需要一位出生高贵的妻子来为他生育拥有高贵血统的子嗣。 图兰公国本就是从古鲁诺帝国分出去的,现任图兰大公只有三个女儿,只要娶了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的他的长女,那么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图兰公国收入囊中。 到时候为了两大国家能合二为一,他的皇储的身份将无人可动摇。 第38章 天骄13 夜已深沉,欧格特却并完全睡去,他幻想着自己未来当上国王以后的种种风光,被压抑已久的大脑就兴奋的无法入睡。 忽然一阵凉凉的夜风chuī来,将他chuáng上的帷幔chuī开小半。 估计又是仆人粗心忘关窗户了,欧格特正想着明天一定要处罚仆人,就看见chuáng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黑影。 他刚有的一点睡意瞬间跑光,身体本能反应下拉着身上的被子往chuáng的另一边躲。 是谁?他张嘴欲喊人来。 一个冰凉的手已经伸过来紧紧的扼住他的脖子。 出于求生本能,他的双手拼命的掰动扼住脖子的手指。 碰触到的手指纤细嫩滑,整个手比他的手要小很多,就像他平时摸的那些女人的手。 就是这样一只本该柔若无骨的手,却像铁钳一样,任他使尽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撼动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没劲可使了,双手的动作也渐渐放缓,长时间的呼吸不通使他的脸涨得通红发紫,意识慢慢开始归于混沌。 他费力的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伸出的那只手只能扼住欧格特脖子的三分之一,就这样,单手将欧格特整个人提了起来。 那只手的五根手指已经深陷进欧格特脖子两边的肉里面,有血渗出。 热的。 等风再次chuī过帷幔的时候,室内已空无一人。 清晨。 几个侍女轻手轻脚的端着洗漱要用的东西走过来,为首的男侍小心的敲了敲卧室的内门。 “殿下?您该起来了。” 没人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轻的敲了几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门内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一时拿不定注意,大王子平时作息习惯都是很准时的,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一旦大王子起迟了,他们绝对会被处罚的。 但他又不敢真闯进去叫人,大王子有很严重的起chuáng气,他的上一任就是这样死的,然后这个叫大王子起chuáng的工作才落到他的身上。 看了看天色,对后面跟着的人无声的做个手势,他决定在等等。 一行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这里。 侍女端着水盆的手开始微微发抖,里面的水早已凉透。 日头一点点的升起。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将大门推开。 金色的阳光随着他的动作洒入室内“殿下,您该起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张空dàngdàng的大chuáng。 “查,给我调集护卫队,全城搜索。” 国王虽说不喜欢大王子,但一个王子在家里凭空消失,这代表的是对王室安全的威胁与对王室对鲁诺王国的挑衅。 更重要的是,王子都能这样,会不会有一天他这个国王也能消失了。 这绝对不能容忍。 “陛下,那昨晚天空出现的血月一事?现在大家都被它搞得人心惶惶,城内更是流传出要发生灾难的传言。” “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想办法让那些愚蠢的民众闭嘴,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看来应该再加重一些赋税,对于这些贱皮子,就不应该让他们吃饱!” 国王很不在意“血月之事我会询问宫廷养的占星师的,就这样,你可以离开了。” 使馆内,苏溪与纳瓦罗正在说着昨晚的事情。 翠玉录此刻就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然而封印,却被解开了。 “原来真的封印有恶魔。” 纳瓦罗回想着昨天的经过,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摆下的极度扭曲邪恶的祭祀场景,现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唯有摆放在地上的翠玉录和已经突破封印的恶魔。 附近原本栖息聚集在这一片的流làng汉乞丐都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就连野猫野狗都不例外,周围一公里以内,凡是有生命的都死了。 这不是恶魔是什么?纳瓦罗来到的时候,就看到黑色的皮肤,头上长着犄角的红眼恶魔。他有着羊的头颅,牛的尾巴,马的躯gān,嘴里不断吐出huáng色的烟气。 他漂浮在空中,并没有离开,似乎就是在等着纳瓦罗的到来。 纳瓦罗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追回议会遗失的圣物翠玉录,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翠玉录的事情已经不再是首位,重要的是赶紧跟议会方面通知此事,翠玉录真的封印有恶魔,并且让他跑出来了。 一个活生生的恶魔降临在人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我们的攻击对他无效。” 纳瓦罗和苏溪讨论说着这个话题,昨天他们已经将能使的攻击都用了一遍,不管是弓箭,□□,水淹,火烧,或是传说中能对付恶魔的大蒜圣水都统统没有效果,那个恶魔就那样漂浮在半空,所有针对他的攻击就向针对空气一样,长剑从它的身上穿过,又毫不停顿的飞出很远,根本没有感到一丝的阻力。 那个恶魔,甚至连它身上的皮毛都没有碰掉一根。 就像根本处在两个世界。 唯有苏溪的使用的练成阵才对它有些效果。 “等等,刚才你说你看到的是什么”纳瓦罗正在说着话话,就被苏溪突然间打断,苏溪认真的问道。 纳瓦罗就将自己看到的样子描述一遍,未了还评价到不愧是恶魔,长得就是丑。 “但我看到的是一团黑雾。”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的是个长相丑陋的恶魔,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纳瓦罗不相信,自己明明看的清清楚楚,绝不会认错。 “有时候我们的眼睛会欺骗自己,是不是我看错了,在叫其他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二人叫来昨晚参与行动的其他一些人,这些人的回答五花八门,有的说看到一只大鸟,有的说看到一个全身掩盖在黑衣下的黑衣人,反正没有一个是重复的,甚至有人就什么都没看见。 这样的描述,再结合对它使用无效的攻击手段,简直让纳瓦罗绝望。 想好昨天它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不然,纳瓦罗可不会相信他们能有抵抗的力量。 那些周围倒地不起的流làng汉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恶魔来到人间,谁都不会相信它是来游玩的。 更何况它被尼古拉封印在书中一千多年。 虽然这件事不是纳瓦罗一个人的事,但是还是第五议会丢失翠玉录造成的,在这件事最终爆出之后,议会必然要面对各方的责问。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向各方公布这件事情,恶魔已经逃脱,谁也不知道它会在接下来会做什么。还有就是联合南北两边的炼金术方面的大师,既然千年前尼古拉能将它封印,那么就一定有对付它的办法。 刚开始面对苏溪告知这件事的国王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随着后面南北炼金术同盟共同发布通知,再有遇见过那个恶魔的纳瓦罗他们出面作证,整个世界都沸腾了。 关于翠玉录的各种传说故事开始迅速流传起来,还有对于它的作者尼古拉的考证,甚至有人传出尼古拉还没有死,在某某个地方见到过的传闻,与此同时关于恶魔地狱等的传说故事也迅速火热起来,让很多原本已经走向没落的大大小小的教派很是收割了一波信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神灵鬼怪被人们造出,闻到商机的商人们迅速造了一批与之相关的产品面具图书之类,还有各种号称能克制恶魔的物品。 说到底,并没有亲眼见识到恶魔危害的人们好奇多过恐惧。 由于这里是发现恶魔的第一现场,各方炼金术方面的大师jīng锐们很快都赶往了这里,还有很多原本都已经退隐的泰斗级别的人物,都因为好奇恶魔来了,此时这里可谓是汇聚了炼金术方面的几乎全部顶尖人物。有很多人都是那种平时相见他们一面都难的那种。 纳瓦罗作为见证者,在给大家讲述完自己的经过后就退到一边了。他不是又炼金术师,下面是苏溪的主场。 有人对苏溪这个没见过的年轻面孔表示怀疑,也有早就与苏溪私下通信的对苏溪表示支持,最终,所有人还是都坐下来准备听听苏溪说什么。 苏溪将纳瓦罗发现的物理攻击无效和看到恶魔不同面目的事情重点的讲了出来“我推测,它和我们可能并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维度?” 大家头一次听说过这个词。 “大家听过空间吗?” 苏溪这样一说,这个所有人都有所了解,搞炼金术的,尤其是对一些实体炼金,对空间的把握还是必须要有的,否则搞出来的东西极有可能在出现的瞬间,就因为违背了这个世界空间规则而破碎。 “比如说我们用纸做一个空箱子,那么空箱子里面包裹的就是空间。” “而空间,有维度的划分。”苏溪尽量用简单的语言给大家普及。 “0维是一个无限小的点,没有长度。”苏溪在纸上画了一个点“一维就是有点变成了无线长的线”苏溪有在旁边花了一条线出来“这个时候它有了长度,但是也只有长度。” “二维就是一个平面”苏溪在脑子中回忆起来当年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这课的场景,一时间心中有些感触,但也只是一瞬间。 “大家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实面就是有无数的线段组成的,这个时候,它有了长度和宽度。三维就是我们生活的空间,加上了一个高度。长宽高,我们可以用它去描述生活中的基本的物体。” “如果在说个形象的比喻,比如有一天你走在水边,你的倒影映衬在水面上,水中一只螃蟹看见了,好奇过去夹你,却发现无论它怎么用力水中的倒影总是恢复如初。” “它或许会好奇,或许会放弃,或许会由此产生了思考,从此成为有思想深度的蟹,可他不会知道,水中的倒影其实是水面上的人形成的。对于它来说,它所能认知的空间只能是它生活的水中,水与空气,看似对人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对它来说确实不可逾越的鸿沟。” 关于维度的问题苏溪以前也看过一些讨论,但是都没有办法实证,有人提出世界是六维的,也有说十二维、二十四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十维、三十六维五花八门。 关于第四维,物理学家奥斯卡·克莱因提出第四维度只是蜷缩起来,而其他三个空间维度则被延长的说法。 克莱因就是那位提出著名克莱因瓶理论的人,他在理论物理方面有很深的研究,也是他根据与广义相对论和电磁理论提出第四维的说法。 关于维度的理论的理论说法无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高维度俯瞰低纬度的时候,低纬度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们看物体需要角度,物体的背面就看不到,但是在高纬度就没有这个问题。对于三维生物而言,时间过去了就过去了,然而从高维来看,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拖着长长尾巴的时间长虫,时间的每一个节点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变成了一本可以翻阅的书。 第39章 天骄14 就在诸位炼金术师聚集在一起还没有商议出什么对付那个恶魔的办法的时候,它带来的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开始席卷整个北方大陆。 它从阿维、尼翁开始传播,最初的时候,是那些居住在贫民窟垃圾场等最肮脏混乱的场所开始出现,得病的人在三四天内就纷纷死亡。 他们最初开始时出现寒战、头痛等症状,继而发热、昏迷,后来皮肤广泛出血,身长恶疮,呼吸衰竭。 由于瘟疫最开始出现的是在那些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群中,所以尽管死亡率很高也未能引起上层的注意。 而等到高层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疫病通过来往的人群车马商队迅速的向大陆各个角落蔓延。 而此时的阿维、尼翁,早已经笼罩在一片死亡的yīn影中了,瘟疫可不会分辨你是贵族还是贫民,行善还是作恶,每天往城外运送的尸体至少上千,而更多环境比较脏乱的地方,人群更是一片片倒下,尸体根本无人处理,堆积在家中静静的腐烂,化为一片死域。 尚且活着的人们拼命的四处逃离,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甘就这样死去,却也将身上感染的疫病散播到更多的地区。 尽管上层的人们设立了隔离区,但死亡人数还是一天天在增加,不时有人感染发病。 苏溪在瘟疫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她却没有qiáng行制止,事情发生必有前因,这次瘟疫看似所有人都把原因归罪到恶魔身上,其实它也只是点燃这次事件的□□而已,如果苏溪阻止,那么只是将危险再次压制下去,等到最终再次爆发的时候会更加可怕。 就像人的情绪,看似因为一件小事突然爆发,其实你不知道她已经在之前‘忍你很久了!’ 苏溪所曾今了解的欧洲历史上的黑死病,导致了几乎欧洲人口的一半以上死亡,然而如果把这种病放在现代,可能死亡连一百人都不到,现代体制上建立的成熟的卫生机制、防疫机制、隔离机制,可以有效迅速的杜绝传染隔离,最主要的是,当年的黑死病据说是通过老鼠跳蚤传染,而现代人的生活卫生习惯基本上已经杜绝了疫病的传染条件。 那么现在苏溪所在的世界呢,契税并没有比当年的欧洲好上多少,人们虽说开始了城市化,大城市开始兴起,生产力有了提高,但卫生习惯上并没有随着提升多少。 假如走出贵族区,走出那些富人所在的居住区,真正走到贫民百姓的生活中去,就会发现大街上没走几步就会发现屎尿的痕迹,还有牛马动物的粪便,人们会把生活垃圾等图方便倾斜进河中,甚至有些直接在河面上建起了厕所,然而这并不影响河的另一面的人饮用取水。 除了图卢兹等几个大城市会有专门雇人来清扫打理地面外,其它地方的生活卫生条件并不容乐观。 还有一个就是人口密度,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能养活的人口也就更过,据苏溪统计,就整个图兰公国而言,近十年来就增加了数十万人,这个数字放眼的大陆,恐怕会突破百万不止。 不要以为这是一个很小的数字,和近代以来动辄成百上千万的城市不能比,哪怕就是鲁诺的帝都阿维、尼翁也不过十几万而已。 瘟疫的传播是需要途径的,哪怕恶魔造出了瘟疫,那么它也是需要物质传播,这个世界的法则限制了大型瘟疫术法或是诅咒的实现,如果在物质条件上不适合,那么瘟疫根本就不可能传播的那么快,爆发的那么迅速。 或许是因为炼金术师们长期与第一原质接触,所以所有的炼金术师们都没有感染上瘟疫。 最初炼金术师们因为齐聚在阿维、尼翁而在哪里探讨治疗瘟疫的办法,可是在长久的没有研究出来之后,大部分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回去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也需要他们的力量。 尽管炼金术师们并没有大规模治疗瘟疫的方法,但是可以通过练成阵操作来转化人体内的病菌,将之变成最本质的元素分解出来。 但是能进行这一项的炼金术师非常至少,他必须jīng通练成阵转化,而且对人体有很深的研究,所以注定只能由那么极小一部分人能享受这个待遇,普通人是绝对不用指望了。 所以目前最同行的办法,还是在保持卫生消灭传染的害虫,对传染的人进行隔离防疫上。 大量虫鼠、家畜被毁灭,石灰、大蒜等更是广泛应用,一些炼金术师炼成的物品更是在预防上发挥了很好的效果。 而苏溪已经回到了图兰公国,图兰公国由于有苏溪的提醒在加上苏溪亲自安排的隔离防疫等工作做得比较到位,所以死亡率相较之下也比其它地方好很多。 这也让大公很满意,对于他来说,哪怕没有儿子,但是作为长女的继承人已经足够优秀,让他可以放心的将国家jiāo托。 苏溪也对瘟疫做了研究,但是她却发现瘟疫中含有的不死特性很难用药物将之消灭,除非是用练成阵从病菌源头开始转换,否则一旦人感染上,在一时的杀死后还会再次复活,并且产生抗药性。 这种不死性,是来源于将它制造出来的恶魔身上,只有将之杀死,瘟疫才会结束。 苏溪在等待,一个杀死它的机会,现在这机会已经来了。 由于瘟疫最初在北方大陆开始爆发,所以传到南方大陆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瘟疫并不严重。 然而此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了过来,南方大陆上掀起了起义。 南方大陆的近代历史并不长,相较于北方,南方大部分地区气候温暖,河流平原密集,所以产粮丰富,一直以来,对外都是进行大量的粮食贸易。 原本南北大陆一直相互jiāo流通商,但是北方一直要先进一些,而在一百多年前,北方率先兴起炼金术革命,技术生产力大幅度提高,开始进入航海殖民时代。 大机器生产开始,原材料掠夺,商品倾销,海外新大陆难寻而且危险困难很大,所以最先下手就是对面的南方大陆。 一直以来南方都享受着土地带来的福利而生活滋润,很多土地甚至不用耕种直接洒下种子就能丰收,这让他们对于北方的人有着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也相对散漫,现在他们终于为此付出了代价。 北方入侵,先进的武器和qiáng大的军队很打的南边的人节节败退,几乎所有北方的大国在南方都有殖民地,有的还成立了新的国家,而炼金术师则不同,第五议会趁机崛起,成为了南方的一大势力。 而南方的本土势力,则在承受着层层的压迫剥削中艰难生存。 现在北方大陆爆发瘟疫,元气大伤,如此天赐良机怎能不抓住。 第40章 天骄15 南方大陆起义的消息传来,使得整个北方本来就不稳的人心立刻又乱了下来,原本因为瘟疫有所控制而和缓的局势又恶劣下来。 面对着南边传来的救援的消息,北方的这些既得利益的受损者,这些国家,当然想要援助,想要派兵镇压,可是这场瘟疫已经极大的消耗了他们的元气,他们根本没能力出兵。 出兵人数少了,没用,出兵人数多了,又暂时没有那个能力,只好在武器装备上多加支援,还因为瘟疫的原因运送的极不方便。 相比之下,图兰公国在各个国家中就淡定很多了。早在苏溪的建议下,图兰公国就把大部分殖民地移到了海外新发现的地区,所以在南方损失的并不大,最重要的是,苏溪这个目前的实际主、政者一直表现的很淡定,领头的都不慌,下面的官员们自然心中会安定很多。 长亭中,侍女看着苏溪在弹奏着一种很奇怪的木质乐器,乐器上只有七根弦,弹出来的声音却很好听,那是一种舒缓的,仿若流水潺潺的感觉,听着听着,侍女就感觉整个人都被洗礼了一遍,那些心头的yīn霾烦恼都随之散去,直视过去的一切,发现以前困扰自己的统统没了,不由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笑容,周身的气质也更柔和了两分。 “你下去吧,不用在这了,我想自己待会儿。” 侍女被苏溪的声音唤回神来,只好略带点遗憾的下去。 苏溪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低头又继续弹了起来。 这一会,明明还是一样的动作,琴音却突然变大起来,甚至能看见琴音在空气中形成波纹,一圈圈在空间震dàng起来,苏溪在其中注入了自己的力量。 但奇怪的是,在远处站岗的侍卫对着琴音却没有任何反应,琴音在离开苏溪的不远处就消失不见,有风渐渐从小到大挂起,chuī得庭边的一株花树花瓣飞舞,却也同样只在这一小片区域打转。 远处的侍卫不经意间看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空dàngdàng的亭子和开的正好的花树。 殿下什么时候离开了?他小小的疑惑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恢复了站岗,这里戒备森严,绝对没有人会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带走人的。 这里已经形成了场域。 处在狂风的中心,苏溪仍然在继续弹着琴,对周围发生的变化没有一丝动容。 在她周围除了亭子和花树的地方外,所有的景物全变了,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不时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窃窃的耳语声,尖锐的哀嚎声,挣扎锁链晃动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却在苏溪的琴音面前不敢靠近一部,慢慢的竟然都远去了,从始至终都没有迈出白雾一步。 “啪啪啪” 是鼓掌的声音。 一个人从白雾中走来,走过旋转不停的风bào,来到苏溪的面前。 那人身着一袭黑纱,长眉,红唇,妖魅而妩媚。 她此刻望着苏溪的眼中有着渴望,有着贪婪,但整个人却又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游戏人间之意,那是对眼前所见的一切的漠视与不在意。 “qiáng大的灵魂,吞噬了你,我会在这个世界占据多少信息,真想立刻试试呢。” 她听着苏溪的弹奏,发出一生略带夸张的叹惋“可惜了,很美的乐曲,以后再也听不到你的弹奏了呢。” “既然觉得可惜,那就不妨把这一曲听完吧。” 苏溪没有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任由这个妖艳的女人来到自己身边,态度如同招待娴熟的旧友,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戒备。 “哼,你要是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那你就错了。”女人说着这样的话,却也没有在进一步动作,或许是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而任由苏溪把这一曲弹完。 一曲终了,女人开口了“你是我在这个位面见过的最特别的人。” “位面?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苏溪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的”女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你可以叫我溟” “我是被一个该死一万次的家伙qiáng行拉到这个位面来的。”说到这,她面漏狰狞,咬牙切齿“我可以感应得到,那个家伙还在这个世界上,早晚我会找他算这一笔账的。” “既然是那个人招惹你的,那这个世界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报复,去找他去好了,为何还要制造这场瘟疫?” “你们都是这个世界的,谁都逃不了,你懂什么,整日看遍鲜花阳光的人怎么会明白我被封印的这些年中的痛苦,永恒的黑暗,没有任何信息可以与我jiāo流,若非自我意志坚定,我早就自我沉沦毁灭了。” “所以这也是你借用女身的理由,我可以感知道你所拥有的形态是分男女的。” “我本来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没想到你也会执着于男女外像,这具身体是最适合我降临的存在。” “可她不是你的。” 苏溪此刻已经从凉席上起身,站在她的对面,花树下,如果不考虑两人之间环绕的紧张的气愤,这倒是一幕很唯美的画面,两个各有风情的女子对立而望。可惜这一幕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能看见。 “如果一开始你破除封印后是去找封印你的那个人算账,那么这件事就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因果,有因有果,我是不会管的,可惜从你制造这场瘟疫收割了无数的生命的时候,你就已经与这个世界结下了不可破解的因,虽然有一部分是世界在借你的手而为的,但你也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 “而你今天来找我,就是取死之道!” 是无绝对,天道亦会留下生机,而溟今天来找苏溪,就是彻底的把自己的生机堵死了。 苏溪从来都不是一个弑杀的人,但也不会放任一个想要吞噬自己灵魂的家伙活在这个世界上,天机显现,叫他出现在苏溪面前,其实又何尝不是借苏溪的手杀了他呢。 溟作为高维的存在,想要主动的进入这个物质世界,就必须进行降维,否则他最多也就做到蛊惑人心或者制造瘟疫的程度,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不可触摸的,他不可能直接对这个世界作出改变,同样,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伤害到他,最多只能将他封印。 而溟害怕再一次被封印,他已经被上一次的封印彻底搞怕了,所以他谋划着降维,制造瘟疫收割庞大的生命力量来打开自己所在位面的门户,实行高维对低纬的位面征服,将这个位面化为自己所在位面的养料。 然而这时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所不允许的,它绝对不允许这种自己可能消亡的危机出现,所以借用苏溪的手一定要把他搞死! 这其中,苏溪和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所谈的种种pyjiāo易就不细谈了,总之,苏溪原本想要对溟进行彻底毁灭就要进行对自我的升维,处在和他同一信息维度才能从根源上将他的存在抹除gān净,但是苏溪并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这样苏溪就无法再降维回原来的维度,就像爬上容易下山难,越陡峭的山越如此一样。 苏溪会变成和溟一样的存在,别人不能伤害她,她也不能再对这个世界进行gān预,就像变成一个幽灵一样。 这是苏溪所不允许的,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事情没做完,这个时候,苏溪发现,溟竟然主动降维,并且来找自己了。 这个发现让苏溪很高兴,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与溟逃走,苏溪任由溟将自己的这一片地方变成了场域,在限制苏溪逃走的时候其实也限制了他自己,现在这片空间已经脱离主世界的任何一处了。 两人动了,不见多么花里胡哨的打斗或者厮杀,短短的几招往来之间是一场力量的qiáng硬碾压,溟想要吞噬苏溪的灵魂,以在这个世界增qiáng自己灵魂的稳定性,占据更多的因素,保证不会被作为外来者驱逐,可是他没想到苏溪的灵魂坚韧qiáng大之处是他始料未及的。 溟作为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从能被无法反抗的拉入这个世界就可以看出本事并不是多么qiáng大,就算是有这么多年的封印折磨,也只是将他心底的bàonüè残忍加剧催发出来,实际上灵魂qiáng度并没有多少提升,就算有这用瘟疫获取了无数人的生命力量聚集在身,又如何能与苏溪可以直接跨越世界壁垒的灵魂相比。 而随着苏溪对这个世界规则的熟悉,她的力量更是能以这个适合这个世界的方式使用出来,所以两人战斗,苏溪以一种绝对的优势碾压。 站在溟的角度来开,他是倒霉的,无缘无故被牵扯进这个世界,被封印,但这并不是他可以大肆报复或者向弱者发泄的理由,这些人又不欠他的,生命不应该被无因的被灭亡。 但是如果溟不这么做,那么他向当初封印自己的qiáng大存在复仇也只是妄想,所以为了获取报仇的力量,他出手了。 同样也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qiáng,所以他死了。 这就是世界或者说现实的残酷之处,现实不问对错,只问输赢。 成者王,败者寇,如果溟的力量qiáng大,他也可以最终毁灭这个世界的意识,打败苏溪,打败自己的仇人,然后带着这个世界的遗骸风光回乡,到时候,他就是那个世界的英雄,励志的典型,遭遇困难,百折不屈,成为那个世界生命崇拜向往的大人物。 但现在,他死了,他在维度在这个世界线上的痕迹已经被苏溪永久清除,谁都不会记得他。 第41章 天骄16 尼古拉吗? 苏溪的手轻触着空中的一点余辉,然后看着它慢慢飘散。 苏溪的目光移到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她醒了。“这,这是哪里?” 安吉尔只感觉到似乎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大梦,在经过最初的混沌与迷糊之后脑子逐渐清晰过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素白的屋顶,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呈现一种单调的白,摆放有序的器具,画着奇异符号的图纸……她不是在…对了那个被她放出的男人呢?安吉尔挣扎着起身,抬头却看见了苏溪。 是她!那个跟在大王子身边的女人! 安吉尔的眼中闪过嫉恨,虽然她已经惩罚了负心的人,但这个贱人也逃不了多少关系,要不是她勾引大王子! 安吉尔越看她那张脸越觉得恶心,同时心里也隐秘的升起一股对自身容貌的恼怒,这更让她怒火高涨,真想撕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就会靠着这个勾引男人! 但是还不是时候,安吉尔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原本借住哪个神秘人的力量都已经消失,面对当下的情况,她迅速的做出了反应“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她有些害怕的问道,少女莫名的昏睡醒来面对的陌生环境总是会心生警惕的,所以她的语气里也带了一丝的防备。 但苏溪没有回答她的话,对她神态中掩不住的恶意也没有任何表示,她专心的拿着玻璃试管调试着一些东西,不时将一些奇奇怪怪的液体物质添加在一起,徒留安吉尔一个人站在那里陷入了尴尬。 安吉尔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见苏溪已经拿着一管完成的试剂朝她走来,那个不停冒着泡泡泛着浓墨汁颜色的东西,像极了她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面的巫婆的魔药。 安吉尔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安吉尔?” “是的,是我,请问你是?” 安吉尔趁机问道,但是她没有等到回答,就看见那个女人手一指,自己就无力的软倒下去,身体在被她接住的时候,那管试剂就灌到了安吉尔的嘴里。 “咳咳咳”安吉尔呛得直咳嗽,感觉有一股火热的感觉从胃里涌入四肢百骸,仿佛整个人都被放在烈火中焚烧一样。 “不!这是什么啊?” 她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紧接着,脑海中的记忆翻涌而出,那些从小到大的记忆画面,就像放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在她的眼前浮现,小时候因为一颗糖和幼儿园的小孩发生争执,上小学的时候不想写作业而骗老师说忘在了家里,高考结束疯狂的窝家里打游戏……爸妈絮叨而关心的身影,好友搂着她的肩膀走在校园里……甚至还有很多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也从大脑的潜意识记忆中被翻涌上来,出生时发生的第一声啼哭,哭泣时在母亲的怀中感受到那时散发的安全感,尚未出生时肢体发育成型时无意识的小手的一次挥动。 这些生命诞生之初的的,本已在三岁后就彻底消失的记忆被寻回,然后在一切的之前,尚是一片混沌虚无时,一股磅礴浩瀚的伟大气息从她的身上浮现起,这片地方的天空上迅速风云变幻,雷云密布,隐有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聚集。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气息。 世界,只是一个简略的称呼,苏溪到目前为止经历了了总共四个世界,对于世界的类型在也略有些了解。 世界是不同的,从大小,到物质上的表现形式,大如苏溪第一世庞大的宇宙世界,无数的天体物质在其中散布,知道苏溪离开的时候,人类通过星系红移光谱发现这个宇宙仍在不停地扩张。 小的亦如苏溪所在的那个修仙世界,在苏溪第一次穿越的那个古代世界,又有环境能力的限制,苏溪所知道的有限,紧能知道有太阳和月亮,四季循环,有cháo汐有引力,无论是环境还是基本物理量都和地球相似。 而在那个修仙世界,世界最大不过那片地盘,大陆,海域,从远处看实物的变化,到苏溪后来的游历,苏溪可以推出来那个世界就如古时传说的,天圆地方,整体面积虽然比地球大几倍,但仍不能改变它是一个小世界的现实。 高空之外是密布的九天罡风,苏溪曾作死的在往上面探,感受到唯有虚无,而地心径直往下,也是如此。 所谓成仙,很可能是曾今创造那个世界的大能设计的一个符合条件自动进入的另一个世界的程序。 给所有哪个世界所有生灵留下的一条活路。 但是从长远看,那个世界仍是不具备较长久的发展潜力的,物质一旦被耗尽,所有生命都只有消亡的命运,世界倾塌,重归混沌。 而地球,假若地球毁了,还有宇宙,还有无数的星球等待探索,虽然这个过程非常之困难,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那么现在苏溪所在的世界呢?按照苏溪的看来应该称为晶壁系,每一个位面都被晶壁所包裹着,有的位面处于上升期,有得位面处于衰退期,有得位面已经晋升到高的维度,有得位面却以跌落二维。 历史上从别的位面召唤过来的奇奇怪怪的生物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都是相同等级的位面或者低等位面,从没有过像溟那样的高等位面的存在,这样造成了他的不确定性即难以消灭,只好将他封印。 面对天空出现的这种情况,苏溪早有预料,她随即将出现的这个世界标记取出,用自己的气息遮掩住,天上正在凝结的雷电顿时找不到目标,在聚集了一会儿之后,只好不甘心的散去。 每一个生命从诞生之处在灵魂中都会留下属于哪个世界的标记,这就像是中国制造四个字一样,代表它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而穿越,就像出国,无论是魂穿还是身穿,你可以办个护照,但是身份证上的国籍是不会变得,真要查起你来,分分钟可以将你前方出境,也可以借助你的身份证找到你的国家jiāo涉。 对于苏溪来说,第一次她是魂穿,身份证没变,但第二次她是胎穿,是正式经历了轮回转生,就像是合法的更改了国籍,身份证变更,原本的世界标记也就随之改变。 最开始苏溪没能想过,但是在拥有可以穿梭世界的能力之后,回去就变成了一件必须的事情,突然的穿越,令她在最初的世界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但是世界无数,无论是空间上的穿梭,还是时间线上的锚定,都是一件只能撞运气的事情,苏溪还尚未成长到能俯视整个多元虚空海,纵览时间长河的时候,丢了世界标记,在想寻找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时间线,就像在大海中寻找水滴,在沙漠中寻找砂砾。 现在,感受到这个世界标记中熟悉的气息,苏溪却用理智压抑住了原本的喜悦,这么小概率的事情,怎么就叫她碰上了呢?真的只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既定的命运? 但无论怎样,该来的总会来,勇于面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逃避也不轻敌。 北方大陆上,三年的时间过去,原本突然出现的瘟疫也突然的开始消失,已染病的人病情也得到遏制与好转。 但是瘟疫造成的创伤,却并非一时可以好的,原本呈繁荣状态爆发的人口,一下子锐减了四分之一。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殡,棺材和墓碑的售卖是最好做的生意。 然而这场瘟疫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卫生制度被提出,人们用生命来养成的gān净的生活习惯,解刨学,细菌学…医学在短短时间内靠着大量的实践得到了飞跃。还有战争,面对南方的起义,原本应该迅速派兵镇压的北方却因此停下了动作,从而使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在后世中,这场瘟疫又被称为恶魔的诅咒事件,无论是恰到好处的给南方的变革壮大留出了时间,还是瘟疫开始前流传的恶魔逃出事件,都给后世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究竟是时事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创造了时事? 历史有着无数的让人惊讶甚至惊叹的巧合,但是你再细看,在背后却又有着无数的必然性推动着这些巧合。 第42章 天骄17 金色的麦làng田野里,小孩子的嬉戏声远远的传来,四周,带着草帽遮挡阳光的人们正在飞快的收割着田地里的庄稼,尽管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却依旧不减笑容。 这是一幅看上去那么安宁而温馨的田园画卷,一点都没有要战争临近的感觉,使有些人不由的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阿尔斯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土丘上凝望这一切,天空中一只黑色的大鸟划破云层落到他的肩膀上。 “是若拉回来啦。”他旁边的一个青年小伙子兴奋的向大黑鸟打招呼,于是若拉也同样高兴的煽动了下翅膀回应他“你好,好久不见,德斯。” 若拉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 “若拉,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记得我的名字。”青年得到他的回应就更高兴了,他摸索着从一边的口袋里翻出一些肉gān,递到它的面前。 若拉却把头转了一下,用尖尖的嘴细细的梳理着翅膀边的的羽毛“你吃,若拉不饿。” 青年见它坚持不要,只好失望的把肉gān收回去。 旁边若拉的俩黑溜溜的眼睛一直在四处转,其实是若拉自己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刁,从南边回来一趟后,这种小肉gān已经入不得它的眼,它要吃那什么——新鲜的东西,小肉gān又硬又咸,对它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但是它也不能明着说若拉不喜欢,跟着格吉尔去过很多地方的它已经隐隐明白了有个叫人情世故的词语,要是明着说,德斯会伤心的。 它转了转头,感觉人类好麻烦啊。 “格吉尔,我们该走啦。”若拉提醒道,它要回去吃饭了,做饭的那个老爷爷跟它说今天会有鱼呢。 “是阿尔斯,若拉,你又叫错了。”德斯在一旁提醒道。 “都一样,若拉想叫就让他叫吧”阿尔斯说到,格吉尔是他在外起的假名字,虽说回来就没有用了,但他也代表了自己经历的一部分。 “你们说,我们掀起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此刻,阿尔斯正眺望着原野上的场景,在看到此刻人们幸福的笑容之后,不由的发起了这个疑问,战火会毁了这一切的。 阿尔斯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的身边此时除了德斯外还聚集着几个青年,都穿着普通的粗麻衣服,打扮和下方的人一般无二,但每个人的腰间都要布条半遮半掩的绑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随身多带了一件衣服,其实那下面是火枪。他们是负责与阿尔斯同行保护他的安全的,但是其实和阿尔斯自己也差不多大,却已经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此刻,听到阿尔斯的提问,他们都把注意力投she过来,有的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其中一个人开口了“若果能和平,谁都不想发起战争。” “阿尔斯,你必须要明白,那些老爷们,那些商人贵族么,那些大地主们,他们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把土地还给我们的,唯有战争,唯有把他们打痛,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们才能不被他们欺压。” 他年轻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与之不符的坚毅,那是一种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信念在支撑着他“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祖父就是我们当地老爷的农奴了,到了我父亲,我这里依然如此,我们每天要无休止的劳作,使田地里都长满了庄稼,使他的牛羊都喂的肥肥的,可是我们却连饭都吃不饱。我祖父后来得了重病,就被扔了出去,我亲眼看见他哀嚎了整整三天才死去!” “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发出质问,像是问阿尔斯,又像是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整日辛勤劳作的连一口饭都吃不饱,而那些不事生产的老爷贵族们却每日歌舞宴会,华服美食! 有了他的起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了“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母亲,据说是她被卖给别人了,等后来我打听道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死了。” “我虽然是自由民,可是日子也同样不好过,那一年大旱,我们那的贵族老爷又收了很重的税,我们的农具全都被收走了,也没有可以播种的种子,jiāo不出粮食来,我们的地就是他的了,为了不沦为农奴,我就逃了出来。” “阿尔斯,战争是一定要打的,这里是我们的土地,如果说先前我们的祖先因为落后而被打败的话是活该的,那么整整一百多年的惩罚也该够了。” 德斯说到,他也同样看向了下方的正在收割粮食的人们“在你看到这些人丰收的时候,我们的后方却有无数的老人儿童饿死,而他们还把无数的粮食资源运往北方。” “为了土地而战,为了正义而战,我们必胜!”他轻轻的念叨起来,引得所有的人都跟着喊道“必胜!” 阿尔斯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谁都不明白的苦涩,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半天,才用gān涩的声音说到“爱德华把你们教的很好。” “你说什么,阿尔斯。”德斯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没什么,我们走吧。” 这里目前尚是敌人的地方,他们是悄悄穿插进来打探情报的,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当地的政府为了防止引起恐慌向人们隐瞒了战争即将到来的消息,有知道消息想要告诉人们的反而被关押了起来,他们正在组织人们进行秋收,打算到时候带足粮食武器钱财跑路。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也因此,他们很快在这种几乎是不设防的情况下摸到了这里的路线分布,兵力布置,还有那些重要的行政区。 爱德华带领着八万人包围了这里,由于得不到其它地方的支援,所以当地的政府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坚守过这里,他们几乎在其他地方都有家业,犯不着在这里跟他们死磕。 “爱德华,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面对阿尔斯的质问,爱德华不慌不忙给他倒上一杯热茶,端到他的面前“怎么了?你闹着非要去一起探查情报,我也让你去了,下次可不要这样胡闹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他的态度犹如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气的阿尔斯重重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贱出来的水花浸湿了一旁堆积在一起的文件。 若拉吓的煽动着翅膀飞到了一边“阿尔斯生气啦!” “不要敷衍我,我要听你的实话。” 他指着门外正在警戒的士兵“他们都是好小伙子,他们都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青chūn时光在等着他们,但他们几乎是把自己的生命都jiāo托给你了,他们对你全心全意的信任。” “所以——拜托你,不要让他们为你的野心而毫无价值的送命!” “南丁格尔的荣耀也不会应为这而更加辉煌,它只会因此而蒙上yīn霾。” 南丁格尔曾经是南方的第一大贵族姓氏。曾经在北方尚未入侵这片土地的时候,南丁格尔家族分支众多,声势显赫。 然而随着北方人的到来,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如昨日huáng花。 阿尔斯与爱德华同为南丁格尔家族的子弟。阿尔斯是从小就具有极高的炼金术天赋,后来在家族的帮助下隐姓埋名前往炼金术最兴盛的北方求学。 对于这场战争,阿尔斯感到无奈,却又无法阻止。 战争拼的不仅仅是意志力,或者说仅靠一腔热血,物资、武器、后勤补给,这些都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重要因素,还有士兵的训练配合以及指挥官的指挥。 北方一直以来镇压各个殖民地,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无论从军备还是军官的战术素质,都不是南方可以比拟的。 他们拥有qiáng大的陆军和海上舰队,虽然因为瘟疫的事情而一时管不过来,但是一旦等他们缓过气来,这场战争最终的胜负是可以预见的。 到时这些靠着信念和热血为这自由和胜利在战场上拼杀的人们,他们的生命又有谁来买单? 阿尔斯不是不支持南方的起义与独立,只是他害怕,爱德华到时候会靠着这些人为筹码来向北方谈判。 靠背叛换来的权利荣华是让人所不齿的。 “那么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爱德华把双手放在阿尔斯的肩上,与他的眼睛直视。 “相信我阿尔斯,你只要搞好你的炼金术就行了。” 然而阿尔斯不为所动。 面对这样的阿尔斯,爱德华无奈,只好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你有没有想过,北方并不是一个整体。” “来侵略我们的,是由北方多个国家组成,他们的背后还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家族,有着无数的恩怨情仇,他们的利益并不是全都一致的。” “就像在我们南方这边由北方人建立的三个国家。如果说第一代第二代他们还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北方的人的话,那么三代四代到如今呢?他们说着南方的口音,听着这里的故事,接受着这里的文化教育,他们是被南方的水土所养育长大的,他们在心底会对北方有多少认同呢?” “然而,他们却要把自己所产出的矿产粮食,木材等种种源源不断的以一种低价持续的供应北方。这种不平等的贸易是不会长久的。” “所以你想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阿尔斯已经有些明白过来。 “不,不,只要他们和我们说着相同的口音,与我们有着一致的利益,那么他们就是南方人。” 第43章 天骄18 又一年过去,寒尽chūn生,就在树梢悄悄开始冒出绿芽的时候,这场战局就已经悄悄的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 南部联盟的三个主要国家的倒戈令北方大陆措手不及,没有及时下场的他们发现,这场战争已经不仅仅是起义或者说一场农奴bào动需要镇压那么简单了,这是两个大陆的战斗,而北方假如还想要恢复以往住在南方大陆的秩序,就必然要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而这代价,有些地方,已经不想出了。 图卢兹,佛罗萨里,这些新兴的城市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讨这个问题,打仗是要死人的,况且一旦战争开始就不仅仅是出人那么简单,出钱出粮,各种生产活动和商业贸易肯定要受影响。 北方共有主要的两大王朝和三大公国,其中王朝就分别是西边的斯图亚特王朝和东边的爱丁儿王朝,下面最南面和南方大陆隔海相望的就是图兰公国,也是商业海运最发达的繁荣之国,剩下的两大公国则分别在大陆的最北方。除此之外,剩下的一些小国家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而与南边利益关联最紧密的就是这两个王朝了,北方的两个公国因为地处遥远,所以对于南方的土地身长莫及,而图兰公国原也跟南方联系密切,然而经由苏溪的影响,把大部分的经营放到了海外新大陆上,故而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派兵的打算。 东西两大王朝经由商议后派遣联军三十万,共四个主力师团,携带各种重武器装备,打着为了平定南方的安宁与稳定,平定叛匪的旗号出发了。 大军出发,每天消耗的粮草资源都是海量,刚刚才恢复些元气的东西两大王朝可以说是在拼着国内民变的重压在支持这场远征的,这是一场事关国运的豪赌。 如果一旦赌赢,那么两大王朝将会独享南方的市场份额,迅速发展恢复经济生产,进入一个国力蓬勃上升的盛世阶段,而一旦输了,那么原本就重重积压的国内矛盾就不好说会晾造出什么后果了。 因此,这也是一场转嫁国内矛盾的战争。 一栋房子无论当初建造的时候怎么豪华或者富丽堂皇,都会在时间的的侵蚀下慢慢的腐朽,在修修补补无数次后,就到了拆了新建这一条路,然而新建的房子,产权还会属于原来的旧主吗? 而苏溪在gān什么呢? 晶莹洁白的大理石殿堂内,空寂的室内奇异的符文遍布,从上空俯瞰下去形成一颗倒生的树的模样。 珍惜的材料,特定的物品,将所需的东西,条件都布置好,苏溪开始按照指定的科仪步骤引动原质。 力量在沿着特定的路线汇聚,等到凝聚到最中心的时候,天上运行的星辰也恰好达到关键的位置。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一一具备,可是,又失败了。 苏溪冷静的隔空操纵着笔记本记录下第1311次试验数据记录,生命炼金在这个世界被当做禁忌之术,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成功的。 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这里的智慧并非是指思维记忆力之类的东西,而是指灵感看事物的角度,跳出局限框架。 这也就是为什么说成年人思维定型的缘故,年龄越大潜力格局定型越快,少年人潜力无穷云云,除了一部分是生理原因,随着年龄的增加记忆力反应力身体机能不可避免的下降,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下滑,还有就是认知的局限。 你了解的越多,其实也在越来越局限固定你的思维认知,而有时候小孩子恰恰因为不知道天马行空有时候反而会给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见知障。 而集体文明的智慧是无穷的,也唯有把这众人的智慧集合在一起,才能推动起一个文明的发展。 仙侠神人或有独自一人就是一个文明,抬手间就能创造一个世界的大能,然而除了那些先天而生的存在,所有的伟大起之于微末,都是要借鉴众生的智慧。 在古代时候我们或许听了各种各样的才子牛人,还有民国那些动辄几个学位十几国语言的大师牛人,但是你在往现代看呢,科学的深入与细分,使得每一门的分枝越来越多,知识也越来越深奥,越是向前,越是艰难,像牛顿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神再难出现,取而代之是一个个动辄成百数千人的数项目团体甚至跨国合作。 国家要在一个领域研究一样东西,全国的高等大学联合在一起,耗费无数的资金,动用世界最尖端的设备,最后研究成功了,我们看到项目的负责人或是主要负责人获得各种奖项荣誉,在夸赞厉害的同时也别忘了在他们背后站着无数默默无闻的科研工作者,乃至于整个社会,工业体系的支撑。 苏溪自认担不起一个文明的引航者,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去实现那种人人如龙带领着整个文明前行的愿景,但她却可以在这个世界拉开这个序幕,轻轻的推动一把这个前进的过程。 第一纪元1497年,注定是值得被记住的一年,刚刚度过一场大灾难的世界还在缓慢的愈合着自己的伤疤,一场激烈的大战却在南方大陆上打响。 这是这个世界史上第一次大兵团的作战,也是第一次那么多人的远征战争,全面动用了热武器的战争。于此同时,在北方大陆的图兰公国,一场自上而下,自内而外的改革也在进行着。 战争是残忍的。 古往今来有很多的文学作品歌颂战争,歌颂征服与伟业,歌颂在其中骁勇善战的将军,这其中,有很多,都属于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文人的情怀,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智计百出挥手间覆灭百万大军,这是古代士大夫意*咳…自我娱乐。 战争就是如何使用最高效迅捷的方法消灭敌人的肉、体,它是政治的延续。 南方大半个地区都已经在起义军的掌控之下,唯有靠近北方的工业地区还在苦苦支撑着,这些来到南方的北方人,在这里聚集,修建工厂,投资矿山,直接就地将廉价收过来的原材料加工然后在侵销出去,或者通过红皇后海峡便捷的海运将它们运回北方贩卖,近一百多年来,南方的金银等贵重金属就是以这种方式飞快的流失入北方。 这里也是优良的避风港口所在,只要这里还没有失守,那么跨海而来的三十万大军才有展开队形进行反攻的地盘。 所以,这里也是起义军的重点攻击对象。 为了保住自己财产地盘的北方人与南方人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场可歌可泣的攻防战,凭借着一条宽约八百多米的大河,硬是等来了北方方面的援军。 爱德华明白,最好的战机已经失去。 如果能攻克这里,那么他们就可以守住海岸御敌于海上,虽然起义军目前的造船技术不能与北方军队在海上进行作战,但是占据陆地进行攻击,绝对要占很大的优势,只要将他们耗在海上上不了岸,那么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应该供应不上海上补的消耗给而自己回去。 战争也是促进科技进步的一大诱因。讽刺的是,人们认识到了炼金术技术进步带来的便捷,却把它们首先应用在如何更有效的屠杀人类自己上面。军事科技永远要领先于民用科技,飞机起源于人类最初的梦想飞翔,最初应用时却是用于空中侦察与轰炸。 第44章 天骄19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双方在南方大陆上打出了堪称绞肉机的惨战,从最初的火枪到后来几百米外就可以瞄准的全威力步枪,击中之后士兵整个人的头就如西瓜一样嘭的炸开。到后来的连发机枪,高烈度手雷弹,用炼金阵法刻画充能的大pào,最开始的时候在空中用于侦察的飞艇,到后面飞在数百名的高空中机身投下的炸弹。 战场上再也不需要个人英雄,没有任何人能孤身挡住每秒钟数万发子弹的齐she,骑士阶层受到重创,热武器就在战场上飞速着完成了一步步升级换代,并且一出现就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惊艳的登场,让人们更加直观的了解到科技或者说炼金术的威力。 而士兵,彻底成了一种战场的消耗品,肉泥混着残肢飞溅,也有被大口径的火pào直接打成了一团焦黑,旧式的军队就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了更新换代,代价是很多后来活下来的士兵患上了极为严重的心理疾病,在心理学尚未被重视的年代,那些可怜的家伙只能余生活在这种yīn影的折磨中,或者发疯控制不住自己屠杀平民,越战结束后一些退伍米国大兵就以这种悲剧收场。 然而,老天总是给人开一些玩笑,我们把这称之为命运的戏剧性。 千里迢迢跨海而来的北方军队终于撑不住了,虽然南方的起义军损失的更加惨重,但是一个是为了家园与自由而战,一个是为了金钱,双方的能付出的心里代价根本就不在一个程度上,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成了压倒天平的最后一个砝码。 —— 北方,图兰公国首都。 大街小巷正弥漫着一股节日的喜庆感,彩旗飘扬,人cháo涌动,庆祝一年一度的君主立宪纪念日,同时这一天也被图兰立为国庆日,写入宪法,成为法定节假日。 “陛下。” 侍从小心的扶着早已头发花白的女王走向城堡的窗台前,见到早已很久就不露面的女王出现,低下的人群又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苏溪也微笑着和他们招手示意。 作为主动提出君主立宪,国家权力下放,开启首相选举道路的开明君主,这位王室的年长者,哪怕早已传位给新国王,许久不出现在人前,也依然不妨碍人们对这位老太太的好感与敬意。 更何况这位老太太在位时作出的一些列影响世界的重大的改革。 使炼金术成为一门显学,遍地开花,正式走入千家万户,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如今,就连刚入学的孩童都能根据固有的炼金术公式迅速的写出几个小炼金术来。 而召集全世界炼金术师聚集颁布出炼金术基础质能公式表,奠定炼金术全面传播基础的图兰首都,也一跃成为炼金术的圣地,每年,都有无数的人怀揣着炼金术的梦想来此求学。 瘟疫和战后的世界所有地方都弥漫着不可避免的衰颓的气息,唯有图兰公国不可思议的繁荣着,在所有人毫无争议中升格为王国。 然而这位带领图兰走向顶峰绝对可以被记入最伟大的君主之一载入史册的女王却在巅峰时期急流勇退,顶着巨大的压力主动实施君主立宪,并且放手让海外殖民地独立。 为此不知道有多少王室贵族在暗地里看笑话,知道后来两大王国相继爆发革命,皇朝的王冠被摔碎在地上,国王被送上断头台,贵族阶层没落,人们才明白这位女王的远见与智慧。 安静而戒备的庭院中,突然在上空传来一阵扑棱棱的翅膀挥动的声音。 侍女长的眉头皱起,女王喜静,尤其在看书的时候更是如此,周围的动物等一系列能制造噪音的东西都被赶走,这是哪来的鸟,听声音,体型应该还不小。 这方,听到声音的苏溪已经将手里的书放下,她已经八十多岁,哪怕如此,看书也从来不需要眼镜。 侍女长正想招来卫队将飞来的鸟驱赶走,就见苏溪站起了身。 她赶紧上前搀扶,苏溪打开了彩色玻璃的窗户,静静等了一会儿,一只黑色的怪鸟就悠闲的飞了出来。 它停在屋内的乌木桌子上,还未等侍女长发出惊呼,就见女王那只常年懒洋洋的大白猫忽的睁开眼睛,一步跳跃到怪鸟的跟前。 侍女长来到女王的身边也有很多年了,这只白猫从她来到前就一直是作为女王陛下的宠物存在,从未见其老去,但是平日里存在感也很薄弱,大众也都知道女王喜欢猫,但却不知道女王怀中抱着的白猫从始至终都是一只。现在,在女仆长眼中这只颇为神奇的猫眼睛中竟然对一只鸟流露出了欣喜的神态。 苏溪打发侍女长去取一些食物过来,等到侍女长离开了,才对着若拉问道“阿尔斯去世了?” 若拉长鸣一声作为回应。 凡人终有一死,但阿尔斯身为大炼金术师,本不该这么过早的离世,可见有些事情,终究令他不能释怀。 “喵~”若伊不知何时蹭上了她的肩头,将自己毛绒绒的头颅在苏溪的脖子间蹭啊蹭,自从若伊跟着苏溪逐渐认识了人类世界后,它已经很少在做这些被它认为是丢喵脸的动作了。 苏溪笑着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 在若拉美美的吃完一餐后,两个小家伙围绕着这个房间开始玩闹起来,直到天空中的太阳一点点的沉下去,残阳的余辉在天边渲染出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透过玻璃窗,投she进室内一种暗沉柔和的橘红光芒,将人身上都渡上了一层色彩。 天色很快暗沉下去,夜幕将要开始它的主宰。 “呱——”若拉一声怪叫,煽动翅膀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然而很快它又折了回来,因为若伊还未离去,它站在窗口频频的回望着苏溪不停的踌躇徘徊。 若拉警惕的看着苏溪。 “去吧” 苏溪对着恋恋不舍的小家伙道。 凡人终有一死,而它们却是永生。 作为天地孕育出来的jīng灵,只要世界还在,它们就能一直存在下去,哪怕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jīng灵们有自己生活的领地,现在,误入人类中的这两个小家伙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夜色已经降临,最后一缕斜阳还在顽qiáng的停留在地平线上。逆光中,有一个黑色的怪异身影向着那里飞而去。 那是一只黑色的大鸟,它的身上站着一只白色的猫。 第45章 天骄20 第一纪元1597年。 行人如织,车马如龙。 众人排着队走进这座一百多年历史的古建筑里。 “就是这里,当年的那些伟人们就是在这里指挥者前线的战斗,正是有了这些人的为之奉献出生命的反抗斗争,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和平自由的生活。” 电子解说员的声音悦耳动听,游人们进入以后就四散开来,纷纷在感兴趣的地方驻足观看,听着戴在耳朵上的解说器的解说。 这些建筑根本与豪华或者壮丽扯不上半点gān系,甚至有些低矮cháo湿的地方还长了青苔。 但人们本也不是为了观看风景而来,当原本是死物的东西承载上历史的厚重,它就有了非同一般的意义。 站在这里,想象着当年的人们办公往来,情报联络,牵动着世界的风云变化,足以决定成千上万人的命运的指令从这里发出,就足以让心cháo澎湃,热血沸腾,恨不与那些人生于同一年代。 一个半大的男孩正跟小伙伴激动地讲着要是他回到那时候如何如何,脑袋就被他的父亲敲了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英雄梦想。 “汉克,你应该好好看书,少看一点那些幻想小说的。”像汉克这样的,如果真到了那时候绝对是pào灰的下场,为了反抗压迫,取得胜利,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祖先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连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都拉上了战场,到最后战争结束,人口也用了几十年才恢复过来。 在这场被称为南方独立解放战争的过程中,涌现了太多太多的风云人物,然而也有一些人本身就带有争议性。其中最让人争论不休的就是独立战争最初的领头者爱德华和大炼金术师阿尔斯。 爱德华一手拉开了独立战争的序幕,而阿尔斯则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它。 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就是英烈墓园,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人来这里献上鲜花,白色的花海最中央,就是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屹立在那里,与其他地方摆满的鲜花与祭品不同,这里只有几束零星的花束放在这里,与其周围一对比无端的显现出一股凄凉来。 “哎”一个老人将自己手里带来的花束放下,用颤抖着的的手对着墓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对他行为的议论纷纷,反而是静默的对着墓碑沉思。 “老师。” 尽管他也是被卷入那场战争的一员,甚至为此全家都在战火中丧生,可他从来没有怨恨过他,反而从他那里学到了为之一生践行的崇高理想,尊他为老师,尽管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小兵的默默追随。 现在的这些后人永远不明白,为了自由与平等,当年的那些人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这短短的几个字的背后,却是南方一百多年被压迫欺凌的血与泪。正是有了曾今上一辈的付出,才有了如今幸福安宁的生活,这是当年那些在贵族老爷的皮鞭下,在工厂主的不分日夜劳作的工厂中,在一出生就被打上奴隶烙印生而不平等里,在每一天都在战火与死亡中挣扎的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人人生而自由平等。 这句简单的话语,为了能让它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片天空下,这片土地上的人已经付出了它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当年起义军在于北方的军队jiāo战中损失惨重,很多人都在为能战胜qiáng大的北方军队而开始抱有怀疑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北方提出了两方停火谈判的条约。 和平的曙光似乎已经到来。 可那是份严苛至极的不平等条约,虽然承认南方的独立,可在那种情况下成立的南方政府,不过是北方皮了一层皮继续欺压南方的傀儡罢了。 处在顶层的人固然可以尊享荣华富贵,而底下的人民却会遭受更早严酷的剥削。 可是爱德华答应了。 准确的来说是有相当一部分起义军的高层动心了。 惨烈的战争与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未来,已经严重磨损了他们当初奋起反抗时的一腔壮志热血。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北方的设想那么发生。 起义军内部发生了一场果决的政变,包括爱德华在内的那批动摇的高层全部被血腥的处决。 其中爱德华,是阿尔斯亲自动的手。 这为他的身上蒙上了抹不掉的污点,爱德华是起义军的首领,威望最高,当时谁都没有胆量开那一枪,哪怕是爱德华被杀的时候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举枪的阿尔斯,同姓南丁格尔,他们一向被看做同一阵营的人,甚至还有几分遥远的血缘关系。 战争就这样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态度继续打着,为了抹平与北方的装备武器差距,南方可以说是真正那人命往里面填,到最后就来十几岁的少年儿童都送上了战场,使得战后的南方几乎见不到过肩的男丁,很长时间都是妇女撑起了南方的一切(这也相大大的提高了女性的地位)。 而阿尔斯则带领炼金术师们在军中为起义军的武器进行研发更新,更是亲手参与带领了毒气的研发与制造,在最后关键时刻的那场毒气战,一举摧毁北方士兵的心里防线,使南方取得了全面而彻底的胜利。 然而毒气战的出现,也令阿尔斯毁誉参半。 有些学者公知说他研发了这种残酷的战争武器,认为如果没有他杀害爱德华早就可以取得了和平,与北方签订了条约,后面也就不用继续死那么多人了。 认为他残忍癫狂,性格残bào,把人民拖入战争的深渊。 当然也有支持他的人,总之主流的风向一直在变,这样也使得跟风的普通民众对他一会儿崇拜一会儿批判。 但是斯人已逝,旁人说什么又有什么gān系呢? “妈妈,那里面有我们刚才在外面献花的那个阿尔斯叔叔吗?” 这是一处当初作为阿尔斯住宅兼实验室的地方,如今已经被当做历史建筑向游客开放观看,一个小女孩在屋内转着圈,无聊的看着这个布置略显沉闷单调的屋子,突然指着屋内唯一一张相片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张众人的毕业合影照。 照片上的年轻男女们穿着学校统一的服装,朝气蓬勃,面容青涩,正事青chūn好时景。 “有啊,这里面可都是后来的名人呢。”母亲看着下面的注释跟女儿细细的讲解起来,这个就是阿尔斯叔叔,这个是后来图兰的女王,这个是如今顶级金融财阀之一克拉伦斯家族的创始人,那个是参与了城市独立的侯爵贵族,她指着照片中唯二的两个女人之一“这个就是你们上课时学到的课文里面的莎莉斯特夫人。” “就是那个创立了全世界无国界卫生医疗救治制度的大慈善家吗?” “对,就是她”母亲摸了摸女儿的头“她一生嫁过三次人,第一次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家族联姻,后来那个男人死了,她又被嫁给了另一个贵族,但是那个贵族有家庭bào力,莎莉斯特夫人最终不堪忍受与他离了婚,这在当时的贵族圈可是一个轰动的丑闻,与家族闹掰,莎莉斯特夫人把自己的全部jīng力都投入到了做慈善中,她一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妇女儿童的权益特别关注,后来好不容易一遇见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也在一次针对她的刺杀中为了保护她而死。但她没有屈服,她一生都在为了保护弱者而与qiáng权作斗争。” “还有博瑞,当今资产阶级剥削论的创始者,无产阶级的兴起人,当年北方两个大王朝的革命就是以他的理论作为革命基础的。” 母亲兴致勃勃的讲着,也不管女儿听没听懂。小女孩的大眼睛眨呀眨,突然伸手拉了下母亲的袖子。 “怎么了。” “那个大姐姐跟照片上的一个人长得好像。咦,她怎么不见了。” 小女孩回头看着空dàngdàng的身边。 这是一处宽阔的广场上。 广场中心,一个巨大的石像正在被竖起。 那是一个手指向前方肩上站着一只怪鸟的男人。 周围路过的人对这个石像没有过多的关注,只不过是复归原位罢了。 在最初的时候,人们是对他给予英雄的定位,所以立了这个石像。 后来舆论风气转变,石像也被推翻,再后来又被树立,又推翻。 历经三次,石像终于又回到这个位置上,关于一些事情的性质被盖棺定论,正式写入书中。 然而,却再也没有了狂热的人们,路经这里的人或有抬头望上一两眼的,眼中却大多仅是好奇。 历经轰轰烈烈,石像上被砸出的坑痕仍然清晰,时间却终归平淡。 历史的天空中,群星闪烁。 第46章 独孤1 孤寂冰冷的宇宙中,无时无刻不在有星球诞生和毁灭。 太阳系,地球。 蔚蓝色的水星绕着中央的那颗大火球在轨道上做着周而复始的转动,同时又与它的卫星,互相转动,白天与夜晚就此产生。 突然,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太阳系的所有运动就像凝固了一样,时停了一秒钟,在微观量子层面多出了一些东西。 与此同时,全球各个地方的量子钟产生了一些紊乱。 在CERN,在NASA,在CNSA,在世界各个地方的高能物理实验室中,一份份报告被递jiāo上去。 天空中一大一小两颗流星划破天际坠落下来,只可惜流星出现的是白天,所以没有被多少人注意。 华夏内地的一处山区中。 野草丛生,乱石堆积,毁坏的公路被山上滑下来的土石挡住,原本的建筑物中有小树斜斜的破开水泥墙壁长出。 这是一处山体滑坡后的现场,原本的盘山公路下的一个村庄已经废弃,几年过去了,没有了人类活动的地方已经被自然占领,疯长的野草中是动物们狂欢的地盘。 偏僻而荒凉,就算是野游的驴友也不会跑到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地方来。 在一处倾塌的墙根下,地上堆满了掉下来的砖块,历经风chuī雨打,已经被泥土半掩埋,砖缝间偶有虫子爬过。 地下一米多。 这是一个不深也不浅的距离,至少是一般的地下虫子钻dòng到不了的深度,雨水经过层层渗透到了这里也变成了轻缓水流。 所以得以让它保存得比较完好,哪怕深埋地下已久也能看见原样。 那是一个系着口的麻袋。 麻袋里,一堆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肉块样东西腐烂在一起,一层层浊huáng色的浮油透过麻袋渗透到周围的土壤里。 如果按照这个程度腐烂下去,过不了多久里面的血肉就会碾做泥,化为尘,彻底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然后留下的骨骸,也将在历经漫长的岁月后融入大地。 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肉块,动了起来。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挪动着这些东西,这些肉块蠕动着纷纷有序的拼到一起,到最后,组成一个人形的骨架出来。 骨头轻易就撑破了原本就已经糟烂的麻袋,在土壤里撑出一个人的空间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原本就已经腐烂的肉块如炖了好久的肉一样轻轻挪动就纷纷掉落,骨肉分离,唯有一些骨头的筋上还残留着一些肉渣。 骨头上还一丝丝黑色的纹路,那是已经gān枯的神经血管。 泥土混杂着肉块充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在这其中的骨头已经拼接完毕,那是一具人的骨骸。骨头上的各个断裂处还能看见不规则的锯齿形裂痕,可以想象下拿着一把重刀具或者斧头把骨肉剁开的场景,就像剁排骨。 原本已经有些发huáng的骨质在慢慢变得光洁,断裂处的地方发出稀碎的轻微声,就像种子破壳的声音,它在慢慢长合在一起。 太阳东升西落,天亮了又黑。 夏天过去,秋天到来。 冬雪覆满山野。 白骨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肉芽,青色的血管在上面分布,噗通、噗通、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肉芽覆盖的白骨已经不知道何时团成一团,以一种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环抱着自己,周围的黑色腐烂物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一个茧,将白骨包裹在里面。 有生命在大地下孕育,新生。 轰隆隆。 闪电过后是一阵阵沉闷的chūn雷,雷声作响时,倾盆的大雨也随之落下。 地表很快就汇集了一道道浅浅的溪流,雨水落下时溅出一朵朵水花。 大雨如白练,又像倾倒了整个天河。 墙根处堆积的砖块突然动了一下。 原本正在砖缝中躲雨的一只蚂蚱吓了一跳,蹦着跳进了雨中,但是很快,不曾减弱的雨势又让一只蟋蟀躲了进来。 它抖了抖前头的两条胡须,身下的砖块上很快就聚集了一小滩水渍。 砖块又动了一下。 蟋蟀被惊动,预备着跳离这里,但是它没有原先的蚂蚱那么好运,震动并未停止,上头滑落的砖头一下子压在了它栖身的这块砖头上。 可怜的家伙,它被压扁了。 这片地方都已经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在从地下破土而出。 砖头被全部顶落到四周,原本的砖块掩盖的土地上藏身的很多小虫子纷纷四散着爬走。土地鼓起了一个大包裂开,从中伸出了一只如白玉般的手。 那是一种不见一丝血色的惨白,手的每一处就像是最优秀的能工巧匠雕琢而成,没有一点瑕疵与伤痕,甚至连掌纹都没有生成。 轰隆,雨下的更大了。 松软的泥土很容易破开,很快,半个身子就已经爬出来了。 那是一个人,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身上的皮肤如婴儿一样白嫩,掉落在身上的雨水恰好的冲去她身上的污垢。 她的脚掌从地下拔出,稳稳的踏在大地上,迈出了第一步。 浑身、赤、luǒ、的站在这片天空下,苏溪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 哪怕是没有眉毛和头发,新长出来的按照huáng金比例分割的身、体仍是美丽的,却硬生生被这个笑容衬出一股yīn森鬼气来。 “杀人、分尸。” 新长出的声带说话带着些沙哑,苏溪的眼中一片yīn寒。 她的双手合动,不远处的树叶植物就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操纵下变成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套在了身上。 雨水在落在她身上之前就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隔开,她赤足踏进泥水里,却如踏在了空气中,离开时仍一尘不染,这世间的任何一点污渍都不能进她的身。 第47章 独孤2 苏溪没有想到,自己一回来面对的竟然是典型的凶杀案现场。 在上个世界中,苏溪从那个穿越者身上取得了穿越者原本世界的坐标,幸运或者巧合,这就是苏溪第一世所在的世界。但是由于各个世界时间线的不确定,为了避免同一时间线上出现两个自己的互斥显现,所以苏溪降临的时间点只能向前,不能向后。 在努力jīng确在jīng确后,苏溪努力把时间定在了自己穿越后的几年中,由于苏溪原本就是魂穿,所以苏溪原来的身体还留在这个世界。 并不知道自己魂穿后身体会被怎样处理的苏溪想来,也无外乎被当做植物人送往医院,或者躺在家里,在倒霉一点就是已经埋葬烧成骨灰什么的,然而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倒霉的凶杀案被害人。 我回来了。 面对着雨后碧空如洗的蓝天白云,苏溪轻声说到。 随手画出一个水镜出来,镜中的面容熟悉又陌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或许只是过去了几年的时间,但是对于苏溪而言却是过去了近千年。 千年时光恍如一瞬,好似huáng粱一梦。 qiáng大的记忆力让她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穿越前的一切,大四实习,每天来回赶公jiāo地铁,然后晚上和好友一起出去吃吃吃。 那天晚上,苏溪的记忆停留在和好友在一起逛街回来的晚上,然后一切就戛然而止。 她穿越了。 不过现在,她回来了。 苏溪抬脚向最近的城市中走去,随着她的脚步迈出,脚下的景物在飞速倒退着。 随着进入公路上,四周的车辆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近些年旅游经济收入可观,所以哪怕这里并没有什么有名气的地方,但是因为有山在,当地政府也在这附近搞了一个旅游景点,将动物园湿地公园什么挪到一起,平时周末假日倒也吸引了不少人来这里。 然而这么些人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看到苏溪的身影,偶尔有比较灵敏的人,也只感应到一阵风从身边chuī过。 夏寒看到这一幕,那个在公路上飞速穿行的身影,眼睛猛地瞪大,攥着一旁人的手也不自主的握紧。 “怎么了,寒寒。”楚穆航见状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 夏寒不想让他担心,装作没事的样子说到,只是夏寒并不善于说谎,他的惊讶的表情根本就掩盖不了,楚穆航想不知道都不行,他见夏寒不想说,倒也没有再问,只是在心里留了个意。 估计又是那个世界的东西。 两人回到车内,楚穆航在一旁专心开车,夏寒还在为刚才看到的一幕震惊着,缩地成寸,能使出这个早已成为传说的法术,那个人的修为该有多高。 路程很快就到了,夏寒是被一个大老板请来为他新买的别墅看风水的,楚穆航难得放下公司的事情亲自来开车陪他,只是夏寒到底感到不好意思,没有让他跟着一起,挥手赶人。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这个老板的房子布局设计都很好,只是不知怎么的混进了脏东西进来,所以才引出了些骚乱,夏寒轻易的就将其消灭,又在房子的各处布置了一些镇物,然后在请他来的老板的要求下布置了一个招财的风水局,喜得那个大老板眉开眼笑,临走还热情的要请他吃饭,不过夏寒对这些应酬往来一向不太喜欢,因此直接拒绝了。 面对这样的奇人异士大老板也感到无奈,不过高人吗,总是有些怪脾气的,只好在原本的报酬之外又多给了一大笔钱,商人最是jīng明,遇见这样的人物当然要好好结jiāo了,万一以后还有用的到人家的时候,平时对下面人抠得要死的人这时候分外大方。 而轻轻松松数百万到手的夏寒没有看见,原本在他身上的无形的气运又消失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黑色的丝线。 他的身上已经缠绕了不少的这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失踪呢? 可以告诉你的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失踪。 每年如果将这些失踪的人汇聚在一起,足以填满一个小城市。 然而,面对地球庞大的人口基数,在每天乘以数倍的出生率与死亡率的遮掩下,这些人的失踪毫不起眼。 所谓失踪,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在自然灾害中失踪的,也有偷渡出国的,被拐卖的、被贩卖人口组织掳走当奴隶玩物的,或是被摘取器官、流làng的,总之,在公安局堆叠的厚厚的失踪人口卷宗下,每年是只增不少。 毕竟,人其实也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如果运作的好,一个年轻健康的身体绝对不低于百万。 比克就是做这种生意的。 一般比较畅销的是心脏或者肾脏,肝的销路也可以,脾脏的话有的也有人要,□□这类的也很畅销,不过论卖钱还是比不上前几个,就图个薄利多销,还有零零散散的比如骨髓移植啊,稀有血型养殖,其次在零碎一点的皮肤,头发之类的小钱比克已经看不上了。 不过现在比较兴盛的是一个货源供应就是jīng子卵子,尤其是那些高学历高智商的身体健康年轻人的,放到市场上颇受那些有些钱的中高产阶级的喜爱,他们大多奉行单身主义,不喜欢结婚,或是因为身体原因或者不想体会生孩子的痛苦,但是又想拥有孩子,所以这种jīng子卵子市场就诞生了,比克看出这个行业潜力巨大,因此还同时开了代孕妈妈一条龙配套服务。 这里是太平洋的一座隐蔽的小岛上,在国际上它是隶属于一位富豪的私人度假岛屿,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型的奴隶饲养场。 小岛表面上植被遍布,青山绿水环绕,实际上岛上的山体早已被掏空,里面是巨大的建筑空间,从卫星看只能看到表面上零星着落的几座建筑,和普通的岛屿一般无二。但其实整个岛屿内松外紧,山林中各处都布有通电铁丝网,将整个山体紧紧围住,同时各个要点也都有人看守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 其实就算是有人逃出来也逃不了,小岛的四周就是茫茫大海,负责运输补给的船只每半个月才会到来一次,这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处境。 现在,又到了补充货源的时候了,比克的货物虽说以养殖为主,但是每个月总有消耗的时候。 补充货源的时间并不固定,大多数都是比克感觉到原先的货物消耗的差不多,就会主动通过网上特定秘密邮箱跟对方联系,然后一批新鲜的货物就会趁着下一次补给的时候一起送来。 “嗨,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面对着走下船来的这次jiāo易的负责人,比克脸上挂着热情的虚伪笑容上前迎了上去,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迅速找准有利地点警戒的士兵。 岛上的环境四季温暖,所以他们穿的也不多,大多数人都只穿了一条裤子,彰显出自己肌肉虬结的qiáng壮力量,他们都手持AK或者PKP,指向前方黑dòngdòng的枪口给人莫大的压力。 对方的人手同样也拿着枪站在一旁戒备,两人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毫不受影响的谈笑风生,双方都是老熟人了,因此在经历一番短暂的jiāo流以后比克就开始验货。 对方的人从船上抬着一个个四四方方的铁笼子下来,里面是一个个□□着身体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肤色上也都是黑huáng白各类都有。 笼子都是按照他们的体型准备的,因此也紧紧只能让他们把躯体蜷缩在里面,不过却不会压迫到他们导致血液不流通躯体坏死而瘫痪,在这点上他们还是非常有经验的,此刻经过了几天的海上航行,只喂了一些葡糖水的货物们基本上都显得萎靡不振。 进过了那么多天的经历,他们早就被教育好了服从的重要性,因此此刻都是默不作声,任由眼前的这些人对他们的命运作出安排。 这些货源的来历很广,几乎遍及世界各地,他们有的是被从战乱地区难民中直接掳走的,有的是从一些不发达地区以出国打工中奖旅游诈骗等等柔和点的方式骗走的,有的是赌博欠钱的,还有的是吸毒的,死刑犯之类的。 等到把他们都一字排开在海滩上放好以后,比克这边才有人拿着水管对他们连着笼子进行冲洗,连续几天的航行,人体的排泄物虽然会顺着缝隙漏出去,但整体的气味还是不敢恭维,等清洗感觉后,这些人会被带入基地进行进一步的消毒和体检。 现在,比克看着这些货物的面容脸上露出不太满意的神色“这里面几乎没有长得好看的,还有这些浑身gān瘦的家伙”他指着几个皮肤黝黑的货物说到“这批货物的质量不太好啊,你不会给我混进死吸毒仔来了吧。” 嗑药、滥jiāo,那些沉溺于吸毒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废渣一个,而且他们大多数都携带有艾滋,比克可不想要这种货色,他们的肉、体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处理还要làng费子弹的那种。 “当然不会,兄弟,怎么可能,相信我啦。” 唐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他有着一副典型的亚洲人的面孔,哪怕说英语也不自觉地带了点母语的语法习惯。 “你也知道,最近中东那边的事,这些都是难民啦,你又要的量大,国际刑警查的比较严,为了保险点只能从那里面挑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先前订的价格该改改了,他们根本不值这个价。” 比克看着眼前这一帮外表容貌基本不怎么好的货物皱眉“又让南边的先挑了。” “你知道的啦”唐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表情“组织的命令,我也不想的,他那又不多给我钱。” 比克也就是这么一问,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也就没有说什么,虽然组织的管理比较松散,各个地区的负责人可以自由决定本地区的发展,但是来自组织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 南边的和比克这里一样也是个小岛,只不过那里是培养调、教宠物的地方,美丽的皮囊人人都爱,哪里绝对能满足大人物们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口味,在有些时候能发挥关键的作用,所以虽然论赚钱没有比克这里多,但是论优先度还是排在这里之上的。 第48章 独孤3 进入市区中,苏溪在一路上通过无所不在的网络飞快的了解了她不在的这些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变化,如今已是二零22年,距离她的离开过去了五年多。 五年多的时间,可以改变什么呢? 5G+网络时代开启,量子通讯广泛应用,各国月球空间站建造进入热cháo,各种资本力量涌入,成为继互联网之后的又一风口làng尖,医学诺奖上又一大奇迹,人们宣布在癌症上攻破取得重大突破,人工智能,清洁能源……可是五年的时间又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工作的照旧工作,上学的有的还在上学,有的已经出去工作,建筑还是那些建筑,人还是那些人。 “咚咚咚” 宁琴打开门,就愣在了哪里。 “妈,我回来了。” 知道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将人拉进屋里,搂着就哭了起来。 “你个不孝女啊…你这些年都跑哪去了,先是一声不吭的就没了人影,接着就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他们都说你遇害了,整整五年多啊,我一直都不相信……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以后都不走了,就陪着你好不好。” 苏溪任由她妈抱着痛快哭了一场,听着她妈熟悉的声音,突然感觉自己历经数百年时光与这个世界产生的隔阂消失了,她找到了自己的根。 “这些年你都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宁琴开始拉着女的的手四处打量,相比五年前她变化很大,原本是微胖的身形,现在瘦了,也高了,两人站起来的时候,她比自己高了半头。 “我那晚原本是和同学出来玩得,后来半道上就被人迷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贩子绑架了,和很多人在一被卖到了国外一个血汗工厂里,这些年我一直想办法跟国内联系,但哪里管的很……后来那个工厂被当地的政府捣毁,我才能回来。” 苏溪把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告诉她,同时把网上F国捣毁非法特大型劳力工厂的消息找出来给她看,苏溪早就安排好了,国内解救人员的名单上会有她的名字的。 这是一种在信息层面的修改,因为有网络的存在,通过网络,苏溪发现自己做什么也更加方便了,她自己可以随时随地的接入网络,网络在她面前基本上是不设防的。 这让宁琴更加心疼了,机会眼看着又要大哭一场,苏溪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妈,我爸呢?怎么不见他啊,你怎么住在这啊。” 苏溪是直接推演她妈的位置找上门来的,但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家,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面摆设整齐gān净,就是没有什么人气,还显得空dàngdàng的。 “别提他了,我跟他离婚了。” “原本我就跟他吵个不断,自从你失踪后就更是这样,以前我是为了你才跟他耗着,现在你都不在了,我还受他那窝囊气,索性离了落个清净。” “那你就一个人住这?” “房子当初是他买的,也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我离婚你姥姥死活不同意,我就搬出来租房子住了。你放心,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宁琴说到,她是真的过得不错,没有了整天无休止的争吵,不用像个老妈子一样收拾家务洗衣做饭,同样是工作挣钱,男人回来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往家里一躺,女人就要累死累活什么都gān了,连一双臭袜子都要她洗,原本就这样吵吵闹闹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可是女儿的失踪成了斩断夫妻之间最后一丝牵绊的稻草,最后索性离了,离了之后,才发现日子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难过。只除了女儿一直没找到,现在她回来了,自己就是死也可以闭眼了。 宁琴看着女儿,担心她会不接受这个消息。 “妈。” 苏溪搂着她的胳膊,她妈说的轻松,可是人到中年,反倒孤零零一个人,唯一的女儿也失踪不见,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会陪着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苏溪还记得她爸创业失败之后那些年,他自己一蹶不振,家里是一点都拿不出来了,是她妈努力挣钱养活了一家人供她继续上学,宾馆保洁阿姨饭店服务员,医院打扫卫生的,她妈什么工作都做了一遍,贫贱夫妻百事哀,也就是从那之后,两个人的争吵越来越厉害,为着钱,为着哪怕一点小事,都可以吵上半天。 “爸” 宁琴已经通知了前夫苏志国女儿回来的消息,两人约定在一家茶馆见面,一起吃过一顿饭后,苏志国陪着苏溪去派出所办手续,其中牵扯到她的户口身份证这些东西。 一路上,苏溪跟他说了自己失踪发生的事情,苏志国先前只有苏溪一个女儿,自然也很疼爱她,父女关系也很不错。 他又结婚了,跟一个叫钟丽蓉的再婚女人,她是带着一个女儿嫁过来的,婚后两人没多久就生下一个儿子,今年刚满三岁。 由于那场案件很轰动,在国内都有报道,所以在确定苏溪是那其中受害的一员后手续办的很顺利。 一切都办完后,苏志国邀请苏溪回家来坐坐。 苏溪家早起也富过,否则也不会再市里买了房子从乡下搬出来,当时买房较早,房价也便宜,三室一厅,是那种成栋的楼房,在一楼,房子隔音不好,站在楼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穿来孩子的尖叫吵闹声。 苏溪想了想,还是进去了,她已经决定和她妈生活在一起,那么自己的东西也该收拾一下腾出地方。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眉眼间因为孩子的吵闹带着一丝烦躁,在看到苏溪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将两人迎进来。 “志国回来了,快,快进来。”她对苏溪笑笑“这就是小溪吧,你爸经常提起你,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你爸有多想你。” 随即又将客厅两个孩子叫过来“快过来,叫姐姐,这是你们的大姐。” “这是苏臻,这是你弟弟苏易。”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大的女孩看样有七八岁,眼神带着点敌意的看着这个被要求叫姐姐的苏溪,小的那个看见苏志国就伸手要扑过去,苏志国熟练的将他抱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逗得他发出咯咯的笑声。 旁边钟丽蓉看着苏溪望向两人的场面,像是解释的说到“这孩子太小,所以粘人了些,毕竟你不在的这些年,你要体谅你爸的不容易。” 苏志国也看到这边的场景,触及苏溪的目光后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将抱着的孩子放下。 苏易正玩的开心,猛然被放下后有些不高兴的咧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钟丽蓉连忙将他拉走“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饭应该快做好了。” 说罢抱着苏易去厨房了,苏臻一个人勾头在沙发上玩手机。 苏志国就拉着苏溪走到了她的房间,以前家里三室一厅,夫妻俩人一间,苏溪一间,还有一件是留做书房用的,偶尔来客人了也会住在那,现在改成了苏臻的房间,苏易跟他们睡一间,苏溪的房间一直留着,里面的东西一直也都没动。 里面大多数都用防尘罩盖着,窗户地上有着一层薄灰,带着俩孩子本身就收拾不过来,要像电视剧里面说的那样每天打扫啊根本就不现实。 “丽蓉她前夫去世了,苏臻是她前夫的孩子,当初你失踪了一年多,一直都没消息,我找人问人家都说你可能遇害了,当时你妈又跟我离婚了,每天晚上我都能做梦梦见你,看到苏臻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你,丽荣就把孩子随我姓了,那一段时间,那个孩子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后来,丽荣说再生一个,我想着你,多个孩子也是好的,就有了小易。溪溪,你不要怪爸爸。” 他伸手摸摸女儿的短发,她瘦了,高了,也变漂亮了,和几年还带着学生的稚气相比如今的她变得从容,自信,生活给了她磨难,也使她成长。 “那我妈呢,你有妻有子,生活幸福,家庭美满,如果我没回来的话,她要怎么办。” 苏溪非常冷静的问出这个问题,他爸或许是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如果她真是一个失踪数年好不容易回来的年轻人,看到原本以为温馨美满的家庭变成这样一定会非常难以接受。 人的记忆有很多时候都是美化过得,在苏溪的记忆里,他的身份一直就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一谈到这个问题,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人永远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更何况是这种家庭问题上,更是没理可讲。 或许是因为苏溪的到来,桌上的饭菜做的比较丰盛,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味道做的也不错,期间苏溪看着钟丽蓉忙里忙外给小的孩子喂饭,偶尔还要管教一下大女儿,而她爸则端做在一旁不动如山的和苏溪吃饭聊天。他还是老样子。 吃过饭后苏溪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chuáng、桌子、柜子,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能找到她儿时留下的记忆,塞在chuáng板上的言情杂志,以前五块钱一本,要是去旧书店找,还能卖的更便宜,桌子是那种老式的笨重办公桌,刚搬新家的时候她爸就给她买了,为的是她可以做作业学习用,上面还有她用圆规戳下的痕迹。 历经漫长的时光,苏溪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无论是修仙世界神奇的法宝,还是西方世界jīng巧的工艺,又或是原本那个古代世界各种珠宝首饰,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可以当古董卖的,可是现在抚摸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的记忆清晰的涌现,一点也不会忘却,甚至她还能清晰的记得自己当初留下这些痕迹的原因,过程,可是当时的那种心情,却再也不会有。 这些,是对时光的一种见证,是她弱小时,身为凡人时,所遗留下来的,苏溪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认知,有些东西,她永远的失去了,人永远都是在不断失去和得到中前行。 粉白的墙壁上留下的各种涂鸦依然颜色鲜亮,书桌抽屉里未写完的笔记本已经发huáng,她年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青chūn期各种敏感,整日里私下里伤心难过,遇到哪怕别人一个眼神都会联想出一大堆,因而渐渐变得不爱说话,然而这种性格又越发被人排斥,恶性循环。 苏溪嗤笑一声,有一段时间她真的不止一次的想过各种自杀方法,还在手臂上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疤痕,现在她在伸出手来,光洁白嫩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连汗毛都不存在。 或许她应该感谢那场穿越的,感谢那个不知名的神秘碎片,是它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命运痕迹,将自己从一个普通平凡的芸芸众生中分离出来,让自己从一口井中原本只能仰望上方那一点天地的地方跳出来,就像井底之蛙突然来到了陆地上,那是更广阔的无垠的天地,是展望无限的可能。 尽管有着很多的危险存在,但人很多时候,渴望奇遇,渴望不确定,不就是为了摆脱拘束,摆脱那种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的生活吗。 第49章 独孤4 “我家不欢迎你。” 苏溪收拾东西的时候,苏臻这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大人都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小孩子是很敏锐的,苏溪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威胁。虽然不是太明白,但她聪明的避开了大人来私下里找苏溪说,就像她知道弟弟的出生无法阻止,所以她会在大人面前表现的非常喜欢弟弟,知道家里最有话语权的是谁,所以会下意识的讨好苏志国。 这是种完全处于本能的趋利避害的体现。 “你说要是我把这话告诉你家长会怎独孤4样?” 面对小女孩的挑衅,苏溪起了点恶趣味。 小女孩沉默了,她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结果,最后蹭蹭蹭跑了出去。 苏溪当然不会无聊到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叫人一样样的搬下去,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苏溪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你其实可以不用般的,没事可以回来住几天,这个房间永远给你留着。”苏志国看着这场景对苏溪说到,旁边钟丽蓉没有说话,从私心讲她是乐意这种情况的,丈夫跟前任的女儿,作为继母,无论怎样都是尴尬的存在,再说将来两个孩子大了总要有地方睡得,但她没法把这些话说出口。 “不用了,爸,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再说了以后他们两个大了也要有自己的房间,就让苏臻住在哪里吧,以后苏易大了,总不能一直跟你们俩睡。”苏溪看了钟丽蓉一眼,从头到尾苏溪都没有怎么跟她说话,态度客气而疏远。 她已经不喜欢,也不愿意在掺和这些事情中来,这世间,唯一还让她留恋的,也就这一丝温暖而已。 宁琴在苏溪回来之后,一直就把她看得很紧,连平时出个门散步都要跟着,这让苏溪有点无奈,但同时心里有些小甜蜜,好吧,她其实是有点享受这种来自家人关怀的爱的。 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自己的死是怎么回事,五年多的时光过去,很多人事随着时间流逝,但并不代表苏溪就没法查了,如果自己彻底死了那就算了,既然现在回来了,那么有些账还是要算的。 这其中最直接的证人就是五年多前和苏溪在一起的那个好友加同学,通过调查,苏溪很快了解到,当年在苏溪遇害后她并没有出事,而且还得到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款,虽然是以中奖的方式发放下来的。当局在对案件的调查无果后只能以苏溪的失踪来对事件定性,而她也在事情结束后回到了家乡那边,并且凭借那笔款项在家乡置业,如今混的也颇有名气。 湘省,水系发达,dòng庭湖天下有名,古时又有苍梧之称,chūn秋时为楚国境地,受楚文化影响深远。 宝庆,是湘省的一个下属城市,当地居民除汉以外,以苗,瑶,回为主,各族杂居,风俗各异。 “嘉薇姐,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点。” 嘉薇正在查看着今天的收支记录,闻言说到,随着店里的员工的离去,卷闸门被半拉下,室内彻底寂静起来,此时,已是深夜。 嘉薇在回到家乡以后,就在市里开了个小饭店,主打当地的特色菜系,主要是面对外来的游客,虽然比较辛苦,但是赚的也不少,几年下来,已经在市里置了一套房,她准备在gān几年就把父母接过来享享清福。 店内的员工都已走完,她在店内查看了一圈,将没摆好的桌椅扶正,又去后厨查看煤气有无关好,检查了下电源,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多,那么晚了,随即也不打算在回去,这里二楼还有一间较小的空间,她在这里置了个小chuáng,平时回去晚了就在哪里将就着睡一晚。 “当当当”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猛地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没有说话,她去后厨拿了把菜刀出来,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因为没人而停止,依然有规律的响着。 “谁啊,这么晚了,已经打烊了,要吃饭明天再来。” 嘉薇壮着胆子喊了那么一句,同时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拨出报警数字。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这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 外面的声音猛地响起,吓得嘉薇手一抖,直接按在了拨号键上,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 尽管听声音是个女声,可是她现在也不敢放下警惕起来,反而更害怕了,她环顾四周,怀疑店内是不是被人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难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策划,是准备谋财还是…… 就在这时,电话通了。 “喂,你好我要报警…”她赶忙拿起电话,却听见里面穿来熟悉的女声“我一点都不好,劝你放下手上的刀具,那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是刚才门外那个声音,可是号码分明是报警电话啊。 就在这时,门口穿来卷闸门拉动的声音。 嘉薇猛地拔腿就往楼上跑,因为跑得太急还跌在楼梯上磕了一脚,腿上擦破了皮。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跑到楼上,在四周转了一圈,还是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然后,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熟人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上显示没有信号。 我擦!她暗骂一声,心慌的找屋内的东西抵住门。 楼梯有沉重的脚步声穿来,是那种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嘉薇平时自己就是那样走路的,此刻听着那样的声音却如同敲在她的心上。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木门传来敲击声。 “你出来。” 女声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到,听着yīn森森的,让人直起jī皮疙瘩。 这事太邪乎! 嘉薇小时候也听过不少乡野传说,但她一向都不相信,此刻却不由想起那些故事来,看得恐怖片里的女鬼形象也浮现在她脑海中。 门外的响声越来越大,砰砰砰,门在这种敲几下震动的晃dàng,眼看抵挡不了多久。 她咬了咬牙,一狠心,推开靠近街道的窗户,将窗帘chuáng单扯下来系在一起,一头绑在chuáng沿上,翻窗而下。 绳子在离地一米多的时候就没了,她手上却没力气在停下了,只得匆忙打了个滚卸力。 顾不得身上沾满的灰尘,爬起来就要走。 这里是饭店后面的小巷,只要跑到前面就是繁华的街道,还有24小时营业的店面,只要见到人就好了。 抬头,却被吓了一跳。 “啊”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寂然而立。 “我等你多时了。” “你是谁?” “多年不见,看来你过得很好,老朋友都不记得了吗。” 人影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来。 那是嘉薇永远也无法忘却的噩梦。 “那些钱,你用着,可还安心。” “苏溪…你…你”她张口,想说你没有死,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不是有意的,你要体谅我啊,当时我母亲病了,急需要一笔钱治病,我…他说只要把你带过去就好,他只是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他,是谁?” “就是你拒绝的那个麻子男,李志明啊,当时我想着他那么有钱,你跟他在一起也不亏,我就……” 嘉薇说到,她以为,最多就是…就是两人睡一觉而已。 谁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是,苏溪被带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那些人确实神通广大,她后来被警察调查也没查出什么事,后来她心里害怕,索性就拿了钱回来做点生意发展。 “那人就是个混混,他哪来那么多钱,整整六十万,嘉薇,你不诚实。” 李志明是她们的大学同学,属于比较奇葩的那种,比较好色,开学一个学期就把班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骚扰了一遍,后来有人看不过眼找人收拾了他一顿才老实了点。 苏溪当初上的就是一普通二本院校,李志明家里据说也是托关系才让他进来的,混到大二多门课挂科,学校就直接把他开除了,他家里人估计也是对他不报什么希望,也不管他,任由他在外面胡混,刚开始还来过学校找一些哥们玩过,后来就在没有他的消息了。不是苏溪看不起他,只是他拿得出那么多钱的可能性实在不大,而且苏溪以前长相一般,劫色这个理由实在扯蛋! “你说,我要是现在报警将这件事情捅出来会怎样,心思歹毒,为了钱陷害自己的好朋友,你家乡这里的人会怎么看你,你的父母日后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而且,既然能让我失踪而不让人查出来,你说有些人会不会放过你,为了以防万一会不会灭口呢,我记得你的父母好像都在乡下啊,对了,你嫂子今年还给你家新添了一个侄子。” “别,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的?你妈跟你说她病重,其实是你大哥结婚要彩礼钱,这你知不知道呢?” “我……”她沉默了,她知不知道呢…或许隐约知道…但那是她妈啊,生她养她,她怎能不给。 苏溪看到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自私自利,愚孝还不知悔改,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对别人的伤害上。 这样的人,她心底最后一丝善意也没了。 嘉薇已经被吓破了胆,在苏溪的追问下,将当初的事情一一道出。 这件事背后确实是另有隐情,但时她正为钱的事情发愁了,李志明正好就出现来找她,并jiāojiāo代她只要把苏溪悄悄哄过去就好,她想着估计只是李志明对苏溪不死心,想要玩玩而已,就偷偷给苏溪下了药,这样,回头苏溪在问起来自己也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知道李志明把苏溪带走后就不见了,后来他再出现身边还带了两个人,看来混的不错的样子,他警告嘉薇,不要把这件事情乱说,否则谁都讨不了好,后来嘉薇看苏溪不见这件事情果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心中害怕,带着钱跑回老家来了。 那可是活生生一个人啊,说不见就不见,自己当初做的手脚并不隐秘,可是竟然一点都没查到自己身上来,仅仅是问个话就完事了,这也让嘉薇心中恐惧,她并不笨,知道李志明背后的势力恐怕不小。 “你想怎么办?” 话都说开了,嘉薇反而坦然了些,既然苏溪能找上门来,说明也是有备而来,但她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心中的胆气变壮,她便也坦然起来。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李志明吗,告诉他,我回来了。” 苏溪说到“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我失踪了这些年,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不太想知道……”苏溪话没说完,故意留下给她脑补的空间。 “听说你爸妈年纪都大了,伯母还有些难以根治的老毛病,还有小侄子,这大人小孩啊,体质最弱了,说不定哪天生场病就没了,你说是不是。” “你卑鄙!” 嘉薇气愤难当。 苏溪?苏溪有点想笑。 第50章 独孤5 宝庆位于湘省的西南,最不缺的就是山,水系发达,同时还有身为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的武冈云山,道教,佛教寺庙林立,因为与多民族混杂又有独特的文化习俗,天然溶dòng,入云险峰,倒是一处旅游的好地方。 这些天,苏溪就向一个真正的游客一样在四处游玩。 此时天上正下着蒙蒙的细雨,微风chuī拂带来徐徐凉意,苏溪一身简单的素衣布鞋,仿佛是个走在山间的隐士。 山道艰险,在苏溪的脚下却不见阻碍,轻飘如一朵云,隐入山间云雾里。 “等等我啊” 后面,嘉薇气喘吁吁的喊道,她是真的累,这几天跟苏溪一起爬了一圈的山,整个人感觉骨头都是散架的。 偏偏为了维持在别人面前的塑料花姐妹情,苏溪无论到哪还非要拉着她一起,嗯哼,其实是想让她付钱吧。 嘉薇心里忍不住吐槽,吃她的,喝她的,连住宿钱都让她掏,偏偏还一副大爷的样子,几年不见,这脸皮倒是练厚了。 不过也真奇怪,见山必入,逢庙必进,你说是礼佛求神吧,又见佛不拜,甚至连香都不烧一炷,不拍照,不买东西,出来玩图个什么啊。 “你怎么了。” 嘉薇好不容易追上苏溪,看见苏溪待在一处悬崖边久久凝视,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想从这跳下去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犯不着为了报复我把自己撘进去。” 嘉薇有点害怕,现在本来就不是旅游旺季,苏溪又特地挑的小道走,现在就她们两个人,要苏溪真从这跳下去了,绝对和她脱不了gān系。 苏溪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她一眼,嘉薇发誓她从其中看到了明晃晃的鄙视。 “对你,还犯不着。” 嘉薇:…… 她好想打人,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苏溪那么招人恨呢。 不过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还是把憋在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你这些天都在瞎晃悠什么,见个山就要上去,遇见那么多庙宇就进去,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拜个佛,是不是没钱啊?” “没事,我身上有钱,不用给我省的。” 她试探的问道,也是趁机想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我是想寻找此地的山川遗魂。” 苏溪在上个世界炼金术的理念中即有万物有灵的概念,虽然世界不同,但是任何一样东西只要存在久了就会有时光沉淀下来的痕迹,有些得了机遇灵气,即可化形,谓之jīng怪。 而山有山魂,地有地祗,祂们都是天生的山神土地。 云山作为道教福地之一,相传秦始皇年间就有昔卢、侯生在此炼丹,后来历朝历代也都均有僧道居此,本以为会有山神形成,却一无所获,这里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 苏溪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灵气,而且不算太低,可是这些日子走过来,她却连一只jīng怪都没有遇见过,偶有游魂,也都是神智昏沉之流,术法不兴,人道昌盛。 有点,太空dàng了些。 苏溪闭上眼,与脚下的山脉相互呼应,感受着它曾有过的一次次运动与变迁,火山喷发,版块隆起,有过千百年不化的寒冰,也有四季如chūn的繁茂,动物在其上繁衍,草木在上面生长,与它相比,所有的生命都显得太过短暂与匆忙,苏溪使用山的感知,发现瞬间所有的生物移动都快了百倍,对山来说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山上的生物已经换了好几批。 人也好,动物也罢,对它一点意义都没有。 它还是它。 随着苏溪的感悟,原本缭绕在山间的云雾迅速激dàng,苏溪感觉到一个先天的道纹正在形成,那是一个神位敕令。 只要接受它,就可以立马成为这座山的山神。 而且是天地所封,不受任何人的挟持。 一座山的山神,只要在这座山的范围内,就会拥有源源不绝的法力,长生不死,与世长存。 苏溪睁开眼来,向后退了一步,她拒绝了。 敕令不甘心的在她身前晃动了两下,消散了。 饶是如此,苏溪也感觉到自己对这座山突然亲切了很多,就像是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能知道所在。 这场变动传到山外只是云雾急速的涌动而已,没什么太过奇怪的,可是全程目睹了一切的嘉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 她震惊的望着苏溪,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怎么看嘉薇都觉的她突然神秘了无数倍,原本看似神经在举动也在她心里变成了大有深意。 她想问苏溪什么时候学的这本事啊,她要是有着本事,何苦当年会被自己害了啊。 “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嘉薇狠狠点头。 “给李志明发消息了吗?” “发了,我告诉他你回来了,但是还不知道我出卖你的事情,他叫我先稳住你。” 此时两人正坐在一家店内吃饭,火锅的热气腾腾的冒出,嘉薇一股脑儿的将羊肉卷肥牛什么都倒进去,红彤彤的辣油迅速的将食物包围。 “你不是开饭馆的吗?怎么不在自己家吃啊?” “我那早就吃腻了”嘉薇捞起一筷子菜放进碗里“再说了,我家那也不能…咳,只要不常吃,还是不错的。” 苏溪只端了一杯白开水在喝着,面对着眼前的饭菜一筷子都没动“你也不怕吃出事来。” “没事,只要料放重点,烧熟点,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安全的,再说了,现在的人哪有那么脆弱,到此都是加料的,早就练就百毒不侵了” 嘉薇当然知道自己的饭馆这样做有问题,但是钱谁不想要啊,至于用料问题,在她看来,只要吃不死人,一切都是小事,不gān不净,吃了没病。 “怎么不吃啊,你放心,我给这家老板认识,她给咱们上的菜绝对没问题的。” “不用” 嘉薇看着苏溪就端着一杯白开水,珉了半天也没见少,想了想说道“要不,我给你上炷香?” “蜡烛也可以的” “你留着自己用吧。” 苏溪相当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苏溪本身的五感包括嗅觉都超过普通人数倍,虽然她可以控制住这种变化,但是她本身已经成就无垢之身,这些给普通人吃下去增加能量的东西她吃下去并没有好处。 灵气,或者说极高纯度的能量才是她需要的。 眼前的这些东西,上面布满的细菌,散发的各种细微的气味,苏溪可以忍受,但让她吃还是算了。 “李志明这个人啊,表面上看起来贪婪好色,整天一副二流子的样子,其实还是有那么几分聪明的,也有着那么一股子狠劲,我虽然没有在跟他联系过,但是也知道他在皖省混的还可以,光是明面上的身价就有千万,再加上私下一些见不得光的,少说也有过亿,” “黑白两道都有些面子,据说在当地,只要找他,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看起来混的不错。” “也就那吧,要一般的混到那种程度早就想着洗白了,他却不行,如今看着有点收不了手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国内的大环境,一旦做大肯定都会被清算的。” 嘉薇正在详细的跟苏溪介绍着李志明的情况,自从那天见过那一幕后她就热心多了。 此时苏溪正拿着一个手机查资料,嘉薇撇了一样,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定理公式,上面很多特定的专业词汇看得她头大。 “你这是在工作?” “不,学习” “这是一篇国际最新前沿的理论。” “什么?”嘉薇来了点兴趣。 “是关于可控核聚变的,如果一旦这个理论实现突破,恐怕核聚变会进入大规模商用阶段。” 嘉薇瞬间没了兴趣。 苏溪却兴致勃勃。 她从不排斥科学。 无论是科学也好,还是所谓修仙,炼金,乃至神秘学,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都是对世界的认识,只是认识的角度有所不同。 它们都是文明的产物,哪怕开始来神秘的学说,内在都蕴含着某种规律,秩序。 人类创造知识来认识世界,同时又通过已认知的事物的特性来为自己服务,从而更近一步的探索未知。 就像科学的体系是人们一点点创造出来的,科学定理也是一点点发现的,通过这些,人类创造了如今高度发达的社会,修行的功法也是人类摸索出来的啊,通过这些,人们掌握力量,改变自然。 一件事情从来都是懂得越多才能越体会到其中的乐趣,苏溪没穿越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上学啊,密密麻麻的定理公式啊都是抱着一种头疼的态度,也确实,比起要耗费大量脑力才能理解的这些东西,电影小说游戏不是要慡快多了。 以普通人的资质,如果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那么理解这些确实是件费尽的东西。 所以高考的意义才在于这里,如果没有高考,大学作为诱饵bī着你学,恐怕至少社会上百分之六十以上连一个二次元方程都解不出来。更别提公式定理了。高中的知识并不在于多么深奥,那是大学的事情,高中的意义就在于给你普及大量的基础科学知识理论。 为社会提供高素质的工业人口。 咳,扯远了。 凭借苏溪现在的智力反应力在看这些以前感觉很难的东西却看得轻松自如。 因为现代社会获取知识的便利,短短一段时间苏溪就把自己的学识水平往上拔高了无数倍,也因此,她开始以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 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世界,以前的自己以为知道很对,其实一无所知,很大一部分信息的接收都是来自往上,人云亦云。 理论仅仅是理论,要是真有实质性的发现各国保密都来不及也根本不会张扬出来,不过苏溪却是知道一些,相比起各国扯皮不断的ITER,华、夏这边的CFETR可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没有外国那些煤炭,石油等资本的阻碍,在华、夏实现核聚变大规模民用阻力是最小的。 第51章 独孤6 接到嘉薇的消息,李志明独自一个人在大厦的顶楼上静坐了一会儿,这是他的习惯,每当遇到什么需要思考的事情都会一个人静坐一会儿。 苏溪……他的手在额头的轻轻敲着,手指上宽大的宝石戒指带来一阵冰凉感,这个名字,如果不是现在再提起来,他早就忘到了脑后。 这是上面主动要的人,而且手法必须要gān净利落不惹人怀疑,当初他也是初经手这些事,为了保险起见,给上面趁机表现自己,他还特意给了嘉薇这个女人一笔钱,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胆小,那么简单一个事情,不就绑架一个人吗,竟然还要动用钱来解决。 问题是这个人觉得到的消息已经死了,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难不成是哪个老对头搞的鬼 李志明一边把这个事情往上面报,一边决定派手下的人去查查。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觉得亲自去一趟看看究竟,当初苏溪被jiāo到他手里的时候是全程昏迷的,所以不会知道自己参与其中。 这些年的顺风顺水已经麻醉了他的头脑,尽管仍然自问保持警惕,其实李志明已经开始飘了。 望着汽车绝尘而去的身影,两个面相毫不起眼的路人外貌男悄悄离去。 “就这样让他去不管他” “没事,正好让他帮我们探探虚实,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的一位正在用自己的手机打着游戏,从远处看就是一个沉迷游戏的低头族,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无情“他的底子太多,不好收尾,组织已经决定放弃他了。正好,废物利用吗。”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透着蹊跷,从湘省传过来的资料显示就是那个人,可是她明明已经被处理了,这是你我亲眼看到的。” “难道,是那几家的人在搞鬼?” “那又如何,跟组织斗,他们早晚是死路一条,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就叫他们多蹦跶几天。”玩游戏的男人表情温和,语气里却透出一股绝对的自信和傲慢。 待他这一局打完后,两人转身离去,走进了一家教堂内。 他却不知道,李志明一进入宝庆就已经栽了,而后在李志明身后跟踪的人也纷纷落马。 通过这些人的口中,苏溪知道很多有用的消息,比如,这个神秘组织是来自国外,在国内的只是它们庞大触手的一角,而李志明只是它们中一个连正式成员都算不上的外编人员,这个神秘组织每发展到一个地方都会在当地扶持一些本地人专门为组织做些脏活累活,是组织的灰手套,为了保持组织的gān净不被玷污,他们随时都是被舍弃的存在。 因此李志明知道的不多,苏溪审出来的大多都是他自己作恶的罪行,什么bī企业收缴保护税,名为开设夜总会实际开设色、情场所,兼带放高贷,利用□□bī学生下海,腐蚀当地政府官员,官商勾结,qiáng拆,走私,一百多个情人……这货把人能想到的恶事全都gān了一遍,最奇葩的是他于女、色上的重口,基本上属于见一个就想上一个的类型,从十来岁的萝、莉到四五十的大妈,他手下的女的基本上被他睡了个变,这几年见识多了了还好点,不过还是发誓要收变各个类型的女人,为了战斗力能够支撑的上,因此常备蓝色小药丸。 苏溪看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一大堆小药丸和各种类型的套套无语,这货撑到现在没死真是个奇迹。 不过也快了,他命犯色相,因为长年纵欲而眼袋青黑,身体gān瘦,jīng气枯竭,哪怕jīng于保养也遮掩不住很虚的事实,就算没有苏溪,过几年也照样是要死在chuáng头上的。 猝死的料,苏溪想到第一世的经历,脸上又黑了几分,旁边察言观色的嘉薇立马将李志明带下去准备在教育一顿,保证他以后再也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这里是几间废弃的工厂,周围荒无人烟,就算叫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应答。 嘉薇是个很务实的人,就像她可以为了钱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好友出卖,也可以在苏溪的威胁下屈服,在见识到苏溪的能力之后又立马投诚,开始向苏溪主动卖好,这种人最会审视夺度,用着也顺手,因为她会完全顺照你的心意来,但不要指望她有多少节操,因为她也会随时因为遇到了更qiáng的人而将你出卖。 苏溪看着嘉薇熟练的手段,看来她也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啊。 其实苏溪论真实的实力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在一瞬间就可以将自己的神识扩大到这个星球的各个角落,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研究,只不过她那样做的后果就是,会被天道毫不留情的赶出这个世界。 越是高级的世界天道意识也就越qiáng,你不是走合法程序(转世投胎)就相当于没有身份的黑户,如果太嚣张的话,天道绝对不会对对自己放任不管。 就像假如你家院子里进入只蚂蚁,你会直接无视它,但要是进来只嗡嗡嗡的马蜂呢?你绝对会选择拍死它。 苏溪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曾今和这里的世界意识进行过短暂的jiāo流,在一开始世界明显是对她表现出较大的排斥的,但是后来又突然不再排斥她的进入。 现在看来,是有些原因的。 苏溪现在是在道教的重要名山之一的昆仑山脉,被道教誉为万山之祖,万神之乡。 它又被看做祖脉,是华夏的龙脉之祖。 然而,这里又和神话中传说昆仑并不是一个地方。古时先秦和之前的典籍中说的天柱昆仑山其实是现在的阳城析城山。 古代典籍中的昆仑丘位于古冀州,因山体呈碗状又称宛丘;因傲立于群山,像一个柱子通向天空又称天柱;因对应北斗星,又称璇玑玉衡;因传为天帝下都,并盛产玉石又称玉京山。 神话中昆仑山记载于《山海经》《淮南子》等古典著作,为中华最早的神山,据传伏羲曾于那里王天下,推演出太极八卦,造六峜,制节气,定婚丧之礼,建立太皞部落,是华夏文明的起源之一。 huáng帝也曾在哪里的轩辕台祭天悟道。 而苏溪所在的昆仑山脉,则与道教关系密切。 在宋时,这里曾是曾是道教混元派的所在。后来这个教派的消息就逐渐隐没,一直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在,道教没落,这个教派却一直存在着,并且发展的很好。 “晚辈见过真人。” 苏溪对着上面的泥塑神像施了一礼。 泥像形状粗犷,看起来就像是随意制成的,五官模糊不清,然而上面却又一股玄妙的气息流转,使人一眼望去就心生敬仰,站在旁边使人神思清明。 这是开过光的神像,有神念寄托在此,信徒虔诚跪拜祷告之下,就能把自己的愿望告于神灵。和众普通寺庙里的雕像不同,那些就真的是泥胎木偶,他们设立的神像没有得到神祇本人的认可,也就不会有神念垂下,地下的信徒跪拜的在诚恳,也只是做无用功。 真正有神光的神像,周身清净无瑕,三尺之内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不得近身。 就在苏溪在这里的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一些有灵性的小动物前来像人一样匍匐跪拜在神像前,却被神像传来的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驱赶出去,那些小动物也不怕人,瞅了苏溪一眼,自顾自的离开。 苏溪没有动作,看来这位真人跟她有话要说。 苏溪通过李志明,成功的引出了藏在他背后的神秘组织隐修会较为核心的人员,也弄清楚了自己被害的原因。 起因竟然是华夏的一股与隐修会对抗的隐秘势力,他们自称来自昆仑。 那股势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按照一些条件全国搜索起一个人。 生辰八字,性别外貌特征……等等,筛选的工作是浩大的,但是那个隐秘势力在华夏的能量也不小,最后竟然把这个范围缩小到了一个省内。 苏溪就很不幸的符合了他们寻人的所有的条件。 那个神秘势力大张旗鼓,寻人的消息闹得很大,在一些圈子里都有流传,结果还没到华夏这边的神秘势力派人过来找苏溪,这个事情就被李志明背后的隐修会得知,先一步派人劫走了苏溪。 华夏这边的势力当然不愿意放弃,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找的人竟然被对手劫走了,这也太憋屈了。 华夏到底是这个隐秘势力的地盘,李志明背后的隐修会在国外势力很qiáng,但在人家的地盘里还是施展不开,最终本着他们得不到也不然别人的得到的想法,直接把苏溪在路上处理了。 当时他们正在被追杀逃亡的路上,虽然很想把苏溪带回国外研究一下华夏这边为什么要找她的原因,但是被bī至绝境之下也只好把苏溪杀了。 反正不让华夏这边的势力得到人。 苏溪的尸体被死后分、尸后,他们原本是想想办法运出国去研究一番,但是因为昆仑的人这边追的太紧,到最后他们只好找个荒凉的地方草草掩埋。 那一次隐修会损失了太多的人,事后在华夏境内的势力为了躲避来自昆仑的追杀,彻底潜伏了起来,关于苏溪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苏溪在得知到这一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往昆仑而来,此昆仑非彼昆仑,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就有所预料,恐怕自己的穿越也于此有关。 结果,又有多少人知道,在昆仑山脉间还坐落着这样一座古庙呢。 这里是混元派的立教祖庙,平日里无事根本就不会让人靠近。 古庙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有树木山峰组成的天然阵法,并不是那种多么玄幻的上古大阵,而是侧重隐蔽,利用易理术数的知识巧妙的化用自然,普通人根本就摸不到这里面来。 庙的下面垒了层层的底基,所谓九重垒土,等苏溪登上去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着一些老树的枝丫了。 庙本是祭拜之所,然而苏溪所到的这古庙却庙门大开,里面空空dàngdàng的只有一间巨大的宫室,里面伫立着一尊四足青铜鼎,上面刻着四方神shòu的纹路,鼎内仍能看见香灰的痕迹,然而已经许久没人上香了。 苏溪笑了,朗声颂念一首道决“混元乾坤祖,天地日月星 三教诸经师,金木水火土 浑合本空dòng,朝谒上玉京 虚无生一气,良久归太清” “据传雷真人曾得仙人受混元六天如意道法,现在看来神通果然广大,在这末法之世,真人竟还有真传留下。” 苏溪说的客气,雷可权却不能当真,这是隐隐要找茬的节奏啊“却是但不得道友一声真人的称呼,大家既同为修行之人,称呼一声道友即可。” 苏溪现在论实力的不在他之下,在加上他之前受意教派去寻人一事坑了她,所以现在雷可权说话很客气。 “对于道友先前遇害的事,真人这边已经给了补偿,另外我门下现有门人弟子任道友差遣,希望能与道友了却这段因果,如何?” 真人若在普通人的称呼中或许只是个敬称,但是在道教中却有非凡的意义,雷可权到底是真正经过敕封的真仙,能被他称呼为真人的,在加上他提起的补偿,苏溪立马确定了人选,但是她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真人是真人,但是道友却是害我身死的直接原因,倘若是我没能及时从世界外归来,亲人父母具以亡故怎么办,何况你现在留下的门人弟子也不过就比普通人qiáng一点罢了,道友认为现在还有什么是我自己搞不定的吗?” “道友想凭借这点跟我了去因果,可是当打发叫花子的?”苏溪抬手,四周风起,眼看就是一言不合就要掀摊子的节奏。 “罢罢罢”雷可权苦笑,看眼前这人就知道不是好打发的,未免惹急了她真把自己这庙掀了,看来他不得不吐出一些真东来“今日你正好来到这里,我本是奉真人之命接引你去见他,既然要趁机与你了却因果,那老道我也吝啬不得了。” 言罢,一道神光却是从神像中飞像苏溪而去。 苏溪接住,神光散去,却是一块非金非玉的长尺,上面没有刻度衡,却有草木勃发的造化之景。 “这是自神树建木枝丫所制的化生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我观道友此身处于生死之间,恐怕是在体悟造化之道,这尺子应该对道友有所帮助。” “就以此了结你我因果可否?” “善” 苏溪表示同意后,就感知到牵连两人之间的因果线的断裂。 “那就随我来吧,真人有事要与道友分说。” 说话间,苏溪往前一迈,进入神像中消失不见,大殿的门缓缓关上,却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第52章 独孤7 此处却是一处似空飞空的无何有之所。 早在很多年之前世界的神、仙都已经离开的离开,消亡的消亡,现在和苏溪见面的,是隔着无穷远的时间与空间投she来的影像。 雷可权留下的神像可以算一个留在地球的道标,而然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穿过来的力量会被层层削弱,到达地球的时候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刚才他给苏溪传过来化生尺的时候就是用了神像上积攒的信仰之力才成功。 苏溪也终于在这里见到了那位记载于古史典籍中的道家真人。 他穿着先秦时期风格的古服,披发长须,和规规矩矩保持着仪态言行的雷可权相比,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一种不拘之感,眼睛里是那种足以望穿岁月的深邃,苏溪看到他的第一眼,看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身上那种宇宙和谐之美。 信息的jiāo流,语言其实是很低效率的一种,两人神光jiāo接间,在短短不到0.01秒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思维的jiāo流。 这一切起因,还要从苏溪的灵魂里的那枚碎片说起。 那是片世界种子的碎片,是世界本源。 世界有毁灭的是时候,正常毁灭的世界最终都会回归于原点作为养料重新开辟出一个世界来。然而也有非正常毁灭的世界。 跟着苏溪的那块碎片就是来自于一个幼小的,正在诞生的世界,被外来的qiáng大力量击碎。正在孕育的规则破碎扭曲,大量的能量溢散出去,影响了数个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有少数的世界法则演化的碎片飞离了出去,正好落到地球,正好落到了苏溪的身上。 这个概率,是比彗星撞地球还要小上无数倍,小数点后要加无数个零的事情。 然而,既然是有概率,那就是说明还是有可能发生,所以爱因斯坦就不信概率,因为事情就只有两种结果,发生或没发生。 世界碎片落入地球的时候,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时间是却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地球的规则,也在被雷可权留在地球的神像感应到。 于是,在尹喜跟商量后,他就派出混元派的势力去寻找苏溪。 也就造成了后来的事,所以后来,在苏溪第二个世界对苏溪大有帮助的禹贡九州图,就是尹喜对苏溪的补偿。 那是尹喜和姒文命联手创造的世界,所以他虽然离开了那个世界,但是对那个世界还是有感应的。 早知道如此,苏溪就不把禹贡九州图留下了,不过它对自己帮助也挺大的,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凭借那么低微的修为就控制了一件世界至宝,这些至宝背后都有自己主人的神识烙印,甚至至宝本身也有灵性,能那么顺便的被苏溪掌握,恐怕尹喜也是跟姒文命大过招呼了,不然那人家的宝贝去打人家的后裔,现在想想头还真挺铁的。 神物自敛,虽然不会主动去伤害苏溪,但是也不是苏溪本身一个凡人灵魂能承受的,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苏溪的灵魂被世界碎片消磨掉,但是苏溪突然的死亡使得世界碎片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依附的物质,在跨越时空界限时消耗了一些力量,也给了苏溪一些喘息的世界。 因为世界碎片与世界是同级的,所以有着碎片存在的苏溪并不受一个世界轮回的限制,在苏溪附身的那个古代世界结束后,苏溪的灵魂就已经被消磨了大半,如果在修仙的那个世界苏溪没有顺利修炼有成的话她就彻底完了。 不存在的人自然就没有因果联系了,但是苏溪回来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番会面。 大家都是踏入个体修行之道的人,对于尹喜这些走在前面的人苏溪还是很好奇的,既然之间的因果以了,苏溪也提出自己的疑问“当初离开地球的其他的人呢?” 如今她在回到这个地球,可是什么qiáng大的神异都感觉不到,无论东西方,都是一片空dàngdàng的。曾今那么多辉煌璀璨的神话传说,如果它们存在,那么在何处,如果它们不存在,那尹喜他们有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已经走远了,唯有我们这一批还能感应到地球。” 尹喜对她说到,他并不介意在给苏溪多讲几句“如果把世界比作母亲,那么吾等就是躲在母亲庇护下的孩子,但是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母亲生活的,我们的存在已经是世界的一种负担。” 这其中当然有着很多很漫长复杂的故事,但这已经和苏溪无关,他们已经退场,现在舞台上的主角是人类。 这一切的jiāo流都是在几乎瞬间完成的,所以两人达成协议之后,尹喜的身影渐渐变淡,雷可权也对她点点头,一起离开了这里,这或许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联系地球。 苏溪也同时离开了这里,她和接待她的现任混元派掌门jiāo代了一些事情后就悄然离去了。 混元派发生消息泄露的事情足以证明他们中间有人泄露了消息,不过是被收买了还是隐修会混进来的卧底,这位掌门都有的要忙了。 这是她头次接触到走在这条超脱之路上的前人,她抬头向天望去,这看似无边广阔的天际其实很小很小,人类也只是这很小里面更小的存在,但是有一批先行者,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在人类所能理解的时间线里,他们只是人类几千年前存在与历史神话中的故事,但是在他们自身经历的时间了,他们已经横跨了漫长的岁月。 苏溪想起世界碎片在地球造成的一些列烂摊子,她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也与之有很大关系,所以现在世界碎片留下的这些事情也要她来收场,这点,离去时的尹喜还特地提醒了她。一因一果,总是要有人来收场的。 地球上其实早就不适合修行,现在涌现的这些灵气都是世界碎片降临时带来的后遗症,还有碎片在降临的一瞬间规则的混乱造成的种种奇异现象事件,这些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得,万一通过混沌现象对人类发展造成什么毁灭性打击苏溪可就乐子大了。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先要回家一趟。苏溪出门快一个月了,宁琴几乎天天几个电话的打,要是在不回去估计人就要亲自过来找她了。 还有对嘉薇和李志明的处置,在单挑了隐修会在中国的一个据点后她就直接拿一堆黑材料把这些人举报给国家了,两人的黑材料都不少,尤其是还牵连到了外国的势力,直接在当地掀起了一股扫、黑除、恶的严、打,还有不少官员下台,这件事情到最后肯定会注意到苏溪身上,仔细一查,苏溪这五年不正常的失踪肯定会被查出来,苏溪敢保证她家附近现在肯定蹲守着人等她回去呢。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行事守则,苏溪既然拥有了超凡的力量,那么就是对这个世界现有秩序的一种破坏。 就像一个人通过黑客技术寻找到一个人和通过推演找到一个人,虽然结果是一样的,可是前者就是在这个世界合理的范围内,后者就是对世界规则的一种破坏。 这种异常处,除非苏溪能保证自己在地球的时间都不使用这些不符合常理的力量,否则只要使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各种各样的来自各方的势力好奇、试探、觊觎,企图研究,掌握。 人的心是永远不知足的,那她要怎么办?她回来的最终目的是陪伴家人的,难道还要把周围的亲人都卷进去,像都市文中那样,来一批杀一批,大杀四方,与各种邪恶的势力展开斗争,最终无敌于世间吗?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与其一味的装怂,给别人打脸的机会,还不如一开始就亮明手段,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与现有的势力展开合作。 华夏立国三百载,繁荣盛世,大国气象,苏溪对现在的这种生活很满意。 何况苏溪也不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鬼祟手段,现在她要处理世界碎片留下的痕迹,就更有必要借助国家的力量了。 “妈” 苏溪回来的时候,就见家里的客厅里宁琴正在和一个年轻女人聊得正欢,见到苏溪回来,立马站起身来,对着苏溪左看右看“回来了,吃过饭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 苏溪只好先回答她的一连串问题,随即看着这位随着她妈的动作也注视着她的女人“妈,这位是?家里来客人啦?” “哦,这位是对面新搬来的邻居”宁琴见女儿回来了,也没什么心情在和人聊下去。 “你好,我是李如雪,你对面才搬过来的。” 李如雪主动介绍,随即伸出手来,两人手掌jiāo握,四目相对“你好,我是苏溪。” 李如雪对上苏溪的眼神一愣,暗道不好。 被发现了。 “妈,我在路上都没怎么吃饭,好饿啊。” “这孩子,那我去给你做去。”宁琴对着苏溪说道了几句,无非是什么吗那么大了不知道好好吃饭爱惜身体之类的,对李如雪打个招呼就走进厨房去了。客厅内只剩下两人,气氛开始凝结起来。 “坐” 苏溪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歪在沙发上,看似就像一个平常的和朋友见面的普通人一样,却另李如雪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危险感。就像下一秒钟,这个此刻瘫坐着看似漫不经心的女人就会同样用这样一种轻松的态度杀死她一样。 接受过训练的李如雪知道,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她一点也不敢因为苏溪表现出来的随意而掉以轻心。 在苏溪在皖省gān过的事都已经被调查清楚了,同时李如雪也根据自己的看到的资料了解到在眼前这个女人失踪的身上发生的事,失踪五年,被传已经死了,却又在五年后又回来,疑似拥有qiáng大的武力,独自组织复仇,而且据被关押审讯的嘉薇口供jiāo代还貌似拥有超自然力量!?当然身为国家工作人员,李如雪对最后一点是不信的。 现在她所想的是,苏溪失踪的那五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使得她发生那么大的变化?由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哪怕经过训练的特种兵都可能不是对手的地步。 毕竟那可是隐修会啊,而苏溪就一个人,竟然挑翻了它们在当地的据点,拔出萝卜带出泥,可以说是在当地直接掀翻了天。 她是被谁训练的?五年时间就让一个普通人变成这样,要说背后没有一个有力的势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她背后势力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在失踪那么就后甚至在她户口都已经注销的情况下,她又突然光明正大的恢复身份出现在人前?国家混入那么一个不稳定因素,查,肯定是要查的,但是因为一直也没查出来苏溪做了什么对国家有害的事情,所以李如雪接到的命令是对苏溪偏向中立的监控和打探情报。 但是没想到,这个任务在开头就失败了。 “这是我的证件,还请苏女士据实相告你的目的,否则,我们有必要对你进行调查和审问。” “看来你们的动作也不慢啊” 苏溪接过一看,果不其然是国家安全部门的“那就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李如雪一愣,那么顺利? “不用怀疑”苏溪看出了李如雪的不敢置信“其实我本来就是想要找你们坦白的,要不然在皖省的事情我完全可以遮掩过去,也不会特意闹那么大了是吧。” 李如雪点头,这个还真是,要是苏溪想动手的话,估计也就不会刻意留下那么大的动静了,事后隐修会所在的据点地方直接塌方,而里面的人也都统统消失,后来他们也是通过李志明和嘉薇知道的苏溪和隐修会的事情。 如果要是苏溪可以隐藏自己的话,完全也可以叫两人一起消失,而不是留下他们两,叫他们将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 恐怕,上面也知道苏溪是故意让人们了解到她的消息的吧,所以才派自己来跟她接触。 李如雪苦笑,怪不得苏溪一眼就看中自己的身份没有一丝意外,原来人家是早就达成默契了啊。 一间守卫森严的房间内,简洁的桌椅,沉默的工作人员,在给苏溪到了一杯茶后就默默离开,在苏溪的感应中,外面各个角落都站着持木仓的保卫人员。 在跟李如雪坦白了之后,李如雪原本是要苏溪跟她一块回去接受调查的,但是在苏溪出示了一个东西后就没了消息,紧接着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接苏溪七拐八绕来到了一片极为隐秘的地区。 或许是知道苏溪的不平凡,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遮掩,苏溪跟他们走进一处地下十几米深的建筑中。 苏溪呆的应该是个会客室,但是把守同样严密,由此可见这个地方本身不寻常处。 苏溪淡定的珉了一口茶,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在就在自己的预料中。 她拿出来的那样东西,其实是混元派的身份玉牌,是苏溪在离开时特意去向混元派的掌门要的。 用混元派,来为自己背书,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自己消失的那几年死而复生的事情了,混元派本事就是修行门派,有些超自然力量很正常,而苏溪也不相信混元派这种存在那么多年一直都有活动的势力国家会没有察觉过。 这也是混元派在苏溪眼里最大的作用。 第53章 独孤8 要苏溪等待的人很快就来了,这是一个气质稳重的中年男人,面容清瘦,带着眼睛,虽然穿着一身军装,但是相比气质上却更像一个官员。 “你好”两人握手,礼节性一番谈论后随即就切入正题“苏女士是混元派的人?” 他问道,事实上,来之前,针对苏溪的调查就已经塞满了好几个档案袋,还有一些电脑资料,另一方面也紧急跟混元派方面的人取得了联系,在确认了苏溪的身份如实之后才有了这一次的谈话。 因此别看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他自认为对苏溪还是比较了解的。 从小到大,小时候三岁那次从chuáng上掉下来脑袋上留个疤,上小学的时候不写作业骗老师说忘在了家里,和同桌一起逃课看电影,谈过两次恋爱,不喜欢吃蒜……很多恐怕当事人都已经忘记的事情这里面都有记录,总而言之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只除了这五年的空白。 五年的时间,能对人有什么改变呢? “正是,五年前我被师父所救后就留在了混元派,这几年也一直留在山上修行,这次回来除了一方面放不下家人以外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报仇。”苏溪毫不隐瞒对隐修会的态度。 她把混元派的掌门说成了自己的师父,又表明自己回来目的是为了报仇。在皖省闹了那么大也是为了引起上面的注意,寻求合作。 隐修会是一个横跨全球的跨国组织,单凭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对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而只要苏溪有所求,才能让人放心用她,才能让人对她安心。 这位自称为项局长的人对苏溪的话不置可否,对于国内的一些隐秘势力,国家一直有监控着,类似于正一、全真、少林等地方都有一些隐秘力量,他们是俗世势力,这些年发展兴盛,和国家方面也多有合作,而混元派就属于隐世门派,虽然实力不弱,但是和国家方面一直没有什么接触,行事低调,随算是和国家达成一种默契。现在,混元派派出了苏溪这位弟子,还搞出了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决定入世了吗? 项局长不由想到。 其实他对于这些神秘的力量,所谓的修炼功法也略知一二,建国来,国家方面对于这方面也多有研究,只是现在所谓这些修行人的力量一代比一代削弱,用研究人员的话说,是现在已经不适合修行的环境了,所以他对于这些并不是太过于忌惮。 无他,修炼太难了,一个普通的修行人修行多年可能还挡不过一枚子弹,就算是有一些厉害的,只要国家上重武器对战,任你一拳能打死猛虎,要照样要化为飞灰。修炼,即不能长生,又不能使人不老,只不过是比普通人有些特殊能力罢了。 在飞速发展的科技面前,这些都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或许古时候的人民能靠着这个纵横于朝堂江湖之间,但是现在是科技的天下了。 不过这些人还是有着特殊的用处的,有些事情用他们解决也比较方便,想起来最近这几年国内外频发的一些事件,项局长摆正了坐姿“苏女士,虽然你最初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对于你贸然出手造成的影响很恶劣,希望你能依照我国的法律办事,你既然是我国公民,就要遵守我国的法律。” 项局长说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之后,看着苏溪似乎不为所动,话音一转,又说到 “但是,类似于隐修会这样的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的黑恶势力也是我们打击的目标,现在我作为特殊事务处理小组的负责人正是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一起为维护社会安全出一份力。” 特殊事务处理小组就是国家安全部门下面新设的一个部门,全称是特殊事务处理既收录司,总部设在首都,是专门对于现有科学无法解释且危害影响的现有社会安全秩序事件进行处理部门,简称超自然事件,项局长所说的小组就是市里面成立的分组,论实力当然比不过那些大的省市,但是也是不能怠慢的部门。 近年来国内各种超自然现象频发,虽然有这些掌握特殊力量的修行界人可以处理,但是处于种种考虑,国家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方便,因此,特殊事务司就是在那时候建立的。 对于苏溪gān出的事情,私下里所在的动作,虽然她惩处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私下里私自出手报复,已经算是触犯了法力,项局长不能放任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社会上乱窜,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自然是以收编为主的。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苏溪知道,如果她一直呆在混元派内隐居不出来就算了,既然她现在回来了,继续拥有以前的身份,那么就要遵守现有的法律行事,只要她同意加入特殊事务处理组,那么她先前做过的事情自然一笔勾销。 苏溪并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先跟他谈起了福利待遇。 项局长对苏溪谈论这个问题反而很开心,有所求,自然就更加好控制些了,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给你捅出一个大篓子出来,事实上反而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真正的可怕。 一切谈好之后,项局长对苏溪的态度就热情了许多,毕竟也算是自己人了。他带领苏溪去办入职手续,在苏溪签下一份保密协议后开始对她对她领她去见特事组的成员,一路上也对她介绍了下大致的情况。 这里原本是一处地下的基地,在跟着他穿过几个走道坐电梯以后竟然来到了一处大楼里。 苏溪透过窗户看去,旁边不远处是政府机构和公安局所在,这里则是竟然是市图书馆,看书的地方在上面,他们两个去的则是在地下的二层建筑里。整体安保外松內紧,明面上就几个保安,实际上苏溪察觉到各个角落都有暗中警戒的人。 见到的这位特殊事务处理组长相比项局长更加像一位军人,动作gān练,气势凌然,国字脸,很有电视剧中标准正派的感觉,他见到苏溪后很热情“欢迎欢迎,上面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说有一位新成员要加入,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快。” “老肖啊,我来跟你们介绍,这位是就是你们新来队员的苏溪了,这位是特殊组的组长肖元基”项局长的心情现任不错,他又指着跟在肖元基身后的几个队员一一介绍,他好像很忙,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又匆匆离去。 他一走,苏溪发现这里的人神情都放松下来,比刚才自然多了。 加上一个肖元基,六男二女,就算在加上一个苏溪,总共才九个人。 “这个部门本身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员,那些非专业的人来只能是添乱。” 由于苏溪打招呼的态度本身就比较冷淡,或许身怀特殊能力的人本身都有些傲气,那些人在跟苏溪认识后也都纷纷散去,只有肖元基在跟她热情的介绍着这里。 “特殊事务处理组成立在三年前,最初是国家方面先发现问题,然后在首都设立了特殊事务处理司,然后各地方才纷纷跟进设立分组。” “这是我们以前经手的一些案件” 一层被简单的分成了几个大隔间,苏溪放眼望去,两侧靠墙的位置摆放着几排大型的书柜,都是些佛教、道教、基督、等宗教的典籍,还有一些记载异闻密术的书籍,一排排塞得整整齐齐的档案,书籍用什么材料都有,羊皮卷、不知名的shòu皮,抄在贝叶上的经文,但大多数还是复印本,记录的文字也五花八门,各个民族的,钟鼎铭文,楔形文字、卢恩文、希伯来文……苏溪一眼扫去,有大半也辨认不出来历,有些都是早已消声蹑迹的死文字。 其它的角落里则堆积着佛像、金刚杵、朱砂、银质十字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第一眼望去想到的就是寺庙景点批发的纪念品摊子。 “这里有点乱,习惯了就好” 肖元基从档案里面抽出来一个作重点标记的,其余都是一些小事,没有什么参考价值,这里面是近几年来发生的几件被评价为一、二级事件事件。 苏溪翻看过去,古楼鬼怪杀人事件、预言天书事件、重生人事件,这些都是影响较大是事件,其余还有一些三四级的小事比如十字路口看见鬼影啊,家里无故少了东西之类的就没什么可关注的了。 古楼鬼怪杀人,是在平阳市一座有名的荒喽,还是民国时期一个名人的住所,因此开发拆迁的时候给保留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闹鬼的新闻,在网上还被评为十大鬼楼之一,经常有外地的人慕名来这里参观,当然一直也没出过什么事情,直到有一伙学生从网上看到了消息,自称是灵异爱好者,于是准备进去试试胆量,为了增加氛围,他们还特地选了午夜过了十二点后。 这一去就出了事。 苏溪看到拍摄的照片,和面对群众的照片不同,这些都是没有筛选的,直接把最真实的一幕展示出来,照片上几个学生倒在不同的地点,身体扭曲,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都是一副过度惊吓的表情。 这次事件最后只有一个女生被救了过来,也被吓的半疯,至今还在接受心理辅导。 文件用一种客观的立场把一切过程都详细的纪律下来,文风朴实,却能让看得人背后升起一股凉气,当然苏溪不在此列。 “那到底有没有抓到鬼呢?”文件里只写了过程,却没有下任何结论。 “是灵异体”肖元基正色道,见苏溪看过来,他提醒道“苏溪同志,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未知只是因为我们科学还未了解罢了。” “嗯”苏溪敷衍了应声,肖元基也就没有在多说,说多了谁都烦,但是表面上一些形式还是要做的,不然回头在领导或会议上面前说漏了几句,仕途还要不要了。 “有的,只不过那个灵异体的实力过于qiáng大,我们的人收拾不了它,最后还是请了一位佛教的大师才捉住那个灵异体。” “那那个灵异体现在在那?” 现实的鬼怪唉!自己自从回来这个世界后还没见过呢,苏溪来了兴致。 “消失了” “消失了?” “对,这也是我们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对方”他翻到预言天书那一页,这是唯一的一件被评为一级事件的,有照片,但是模糊不清,就是一本书的样子“预言吗,你知道这代表的意义的。这是我们从一个普通男子哪里找到的,那人说这原本是他买的一个装订成书样式的复古手抄本,结果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研究了这本子的功能后,发现只要把没发生的事情写上去它就能自动帮你预测结果,那人乐坏了,拿这个去预测彩票号码,结果还不知足,又想玩股市,咱们国家的股市一向是比较测不准的,结果这回来了个能准确预测走向的,好家伙还真把自己当股神呢,闹得太大就被市场监测的同志发现了。” “这东西原本是要供科学院那边研究呢,结果还没研究出什么就发现这东西没作用了,变成了一本普通的书。” “也就是说那个灵异体是消失,而这个预言天书是又变成了一本普通的本子。” “对,预言天书之所以叫天书是因为里面全是空白页,写上了字也会在一分钟内消失,而预言的能力消失后,在上面写字就没有变化了,它就和文具店里卖的那种复古的本子没什么区别了。” “那那么说的话那个本书只是载体,重要的是能让那本书预言的能力。” “你抓到了重点。” “还有重生人事件也是,主角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父母只有这一个孩子,平时都很较关心他,结果发现这孩子说话有时候非常成熟,学习上也是猛然变聪明了起来,不哭不闹,跟父母也变得有点陌生,整个行为动作就像一个成年人,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样子,父母都以为小孩子中邪了,最后bī问之下那小孩才说出自己是重生的,并说出了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 “我们发现的时候,根据小男孩的话验证,结果他说的几个时间比较近的事情真的都一一发生了。” “你们当时应该比较惊讶吧” “是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小孩是真的重生了,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 “那个小孩对我们的人并不信任,有很严重的抗拒心理,为了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们对那个男孩进行了心里催眠,结果提问他问题发现他除了未来一些生活琐事外,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很多细节上根本就不知道,只记得自己什么二十三岁遇见女朋友,结婚、被绿、婚变……咳咳。” “事后等小男孩再次醒来,我们就发现他又恢复了正常六岁小孩的心智,也不记得什么重生了,多出来的记忆都模糊了,问他问题,都是大概、好像、过了几天后就彻底想不起来了。” “而在这些事件的背后,我们都检测到了大量的能量波动。” “能量存在,这些异常就出现?能量消失,这些异常也就消失了?” “对,这和你们这些修炼的人身上能量很像,但是你们是修炼而来的,是有迹可循的,而那些能量波动却是混乱的,无规律的,最关键的是这些事件背后留下的烂摊子,现在网络媒体那么发达,很多事情一个闹不好就不知道发酵成什么样。”肖元基语气中很是头疼。 这些都是世界碎片搞出来的事,但是现在都变成了苏溪的锅“那这些事件频繁吗?在全国都有发生还是就这一片地区多?” 不要看说得上的才这三件事,但是这是只是一个市,而且时间也就年三年,换算到全国,一个市平均一年发生一次至少二级超自然现象还有各种小的事件,那这频率就有点吓人了。 “要是都这样频繁那人们还用不用活了,这是早该闹得满世界皆知了”肖元基摇摇头“事实上这种事情最开始频发的就是这个省,那些宗教界的都说是什么天地环境改变,妖魔都冒出来了这种话,而他们一开始也确实是对付这些超自然现象的主力,因为很多事情都发生在鬼怪上,他们对待这些鬼怪也特别拿手。” “现在国家已经在研究如何使用科技手段应对这些事件了。” “不止我们华夏,全世界都有这种事情发生,很多传说中的生物,埃及的木乃伊、泰国的鬼曼童、英国的吸血鬼……都有出现。”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二层,到了这里风格一下子正规起来,摆放了很多大型仪器设备,其中还有几间无菌室,给人一种科幻电影里的感觉,刚才苏溪见到的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就坐在位于一个屏幕面前操纵着仪器。 “这是最新研发的量子灵能监控系统,监控范围覆盖全市,一旦这里爆发大规模能量波动就可以及时检测到。”青年见苏溪到来,简单的介绍到,同时苏溪看到大屏幕上随着青年的操作整个平阳市地形结构都显示在里面。 “卫星?” “对,这是一整套系统,这里的只是一个二级权限的子系统,为了能够进行全方位的侦察,国家在这方面计划投入81颗卫星,可惜目前还未完成。” “真希望有那一天我能去看看,动动手就能看遍全国,多慡啊”青年语气中夹杂着期盼。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苏溪说到,肖元基还有事就离开了,两人也慢慢聊到一起,在得知苏溪是混元派弟子后他还有些惊讶,而后语气里就对苏溪亲近了几分,“没想到你竟然也是我道门子弟” “原来是道友啊”苏溪见他称我道门,也就顺便换了下称呼“不知道道友师承哪派?怎么也会在在里做事。” “道友谈不上,你叫我顾飞就行”顾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我曾今在全真派修行过几年,后来因为受不得那份清苦就下来了,我原本就特别喜爱这些神秘文化,宗教典籍志怪传说也有些研究,在加上我正好又会点网络技术,就上这来了。” 第54章 独孤9 跟国家合作,好处还是比较明显的,起码苏溪在明面上现实得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图书馆员,这省了苏溪很多麻烦,起码可以让她妈安心了。宁琴先前一直担心女儿因为这几年的事情与社会脱节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忍不住为女儿的未来发愁,现在这个工作别管工资怎样,好歹有正式的五险一金,有退休保障,让她松了口气。 而苏溪则开始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很悠闲,高等级的超自然事件出现的频率其实不高,一些小事也造不成什么麻烦,特殊事件处理组的成员大部分时间都在摸鱼划水,苏溪也跟众人混了个脸熟。 苏溪从回来以后在宁琴面前就一直是十分积极向上的态度,一有闲暇时间就看书学习充实自己,给宁琴接受自己变化的过程,这回找到的工作待遇十分优渥,双休节假日礼物红包加奖金,弄的宁琴都有点怀疑苏溪真的只是图书馆员吗,她怎么不知道本市的图书馆员待遇那么好。但是这件事情有政府背书,所以没有什么能质疑的地方。 倒是苏溪在手里有点钱了之后就开始进行投资理财,短线投资,股票基金,宁琴在旁边看着组织不了,想着赔就陪吧,反正也就几万块钱,只要女儿开心就好,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回头赔了在好好说说女儿。 结果,赚了。还没等宁琴高兴呢,苏溪反手又把赚来的钱连本金带利息有投入了进去,她这个心提的啊,眼看着钱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宁琴也就越担心,生怕一下子全赔进去了,闹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最后苏溪转战国际金融市场,到最后收手的时候宁琴看着银行卡的数字还有点发愣,她是不是多数了个零,几百万啊!这样是单凭她自己的工资的话,她几辈子也挣不着啊。 一时间宁琴终于放下了对女儿的担忧,有着一手在,她闺女在哪里都饿不着啊。 苏溪的目的也在于此,之所以在宁琴面前露出这一手,就是为了让她妈放下对自己的担心,几百万,对普通人来说看似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是对整个金融市场来说连根毫毛都算不了,苏溪不是不能再搞到更多的钱,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钱并不是越多越好,就这样就很好。 这半年的时间,苏溪也没有闲着,明面上她是在图书馆上班的管理员加奋进的考研党一员,背地里则跟着特殊事务处理组的成员处理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超自然事件,私下里还要关注整个地球不会发生什么特别大的难以处理的特大型事件。 这些超自然事件被各国以等级划分,二级有一大影响,三四级比较常见,一级就已经是影响比较严重的了,特级事件也发生了极其,其中苏溪还在背后暗地里帮了忙。 其实这些事情人类自己处理的挺好,世界碎片造成的影响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大概在过个五到十年就会消失,到时候一切还会恢复原样。 所以苏溪就更加偷懒划水了,没事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在搞研究,努力的考研,发论文期刊,做学术,跟国内外科研前沿的大佬jiāo流往来,倒是又小挣了不少钱,弄的顾飞吐槽她一点都不像修炼中人。 对了,他还一直坚信目前地球这这些现状是灵气大cháo来临的前兆,坚信修行盛世会到来,到时候只有修炼才是王道,苏溪所做的这些是在本木倒置,对此苏溪坐等将来看他的笑话。 网络上也确实有那么一批人信奉灵气复苏的论,多是一些超凡力量的修炼者和一些超凡生物,侧面导致灵气复苏类型的小说也很火爆,还改编了电影。除此之外还有末日论也意外的受人追捧。 当然这一切都只在特定的圈子中流传,大多数的普罗大众还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每天照常上班,生活,为人类社会的基石添砖加瓦,贡献出一份自己微薄的力量。 苏溪搬新家了。在让宁琴了解到自己的赚钱能力后,苏溪就买了一处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宁琴兴致勃勃的对这个院子做起了规划,这里重点菜哪里种点花,她小时候也是农村出来的,家家户户都有院子的。以前院子里还养了jī、鸭之类的,现在倒是不方便养了,但是养个宠物也是可以的,猫啊,狗啊,都不错。 宁琴跟苏溪提议,商量着养什么好。 等等,宠物?猫狗?苏溪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喵呜” 胖乎乎的肥猫以一种优雅的姿势蹲在地上嚼着嘴里的鱼gān,旁边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对这只猫讨论着 “它好可爱啊” “对啊,胖乎乎的,摸起来手感好好啊” “橘猫都是这样,据说橘猫是天生的肥胖体质呢。” 女生手里拿着肉gān投喂到橘猫嘴里,这只橘猫也不躲不避任由这几个女生抚摸,眼睛半眯着,神态放松,硬是做出了一种大佬气场。 “它一点也不怕生哎” 有个小女生说到,闻言橘猫似乎抬眼朝她看了一下,有转头慢条斯理的吃它的鱼gān了。 女生带的一小袋鱼gān很快吃完,橘猫用爪子似乎是抹了抹嘴三两下窜到旁边的树上了,任由几个女生怎么叫都不下来。 “它吃的那么多,不会吃撑了吧” “什么啊,分明是我们没有东西喂它吃了。” “这样太绝情了吧,刚才还冲我们喵喵喵叫,吃完就翻脸那么快,不愧是猫主子。” 几个小女生无奈,看着树上那只吃的毛色油光水量,似乎正在打盹的大橘,最后只好离去。 “等下回在多带点,馋死这只肥猫!” 如果说世界这上有什么单靠卖萌就可以为生的,那这其中一定有猫,这只橘猫就在附近混出了名号,每次遇到人吃东西就喵喵喵跑你腿边撒娇,等吃完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扭头就跑,让好多人感觉心灵受到了伤害,‘贱猫’之名也随之传出。 现在,苏溪看着树上那个懒洋洋晒太阳的家伙不由的感到有些无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只猫了?” 窝在树上的猫看到苏溪先是一愣,接着以一种与肥胖的身躯不符的灵活两步并三步窜到苏溪怀里,嘴里喵喵喵直叫,一双大大的猫眼里似乎有泪花在闪现。 饶是苏溪知道这货伪装的成份很大,也被它这可怜兮兮的外表所欺骗,不由对它添了几分愧疚之情。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丢下那么长时间不来找你” 肥猫的长尾巴在空中摇啊摇,整只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团成一团缩在苏溪的怀里,最后用尾巴勾住了苏溪的手腕。 “喵喵喵” “你要吃肯德基?” 半个小时候后,苏溪倚着胳膊看着桌子上的猫独自gān掉了一大份肯德基全家桶套餐加烤jī翅加薯条,一边吃的同时还不忘一边吸一口饮料。 整个肯德基店里朝这边注视的目光就没少过,带孩子吃饭的家长不在少数,很多小孩子都被它吸引住饭都不吃 “妈妈,看,猫猫” “这也太宠猫了吧?” “这些都是油炸食品,叫猫吃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这只猫成jīng了呢,你看它竟然还会用吸管,天,它吃薯条还蘸酱!” 周围人议论纷纷,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准备上传到网络,苏溪眼睛都没抬一下,回头技术性屏蔽一下,拍在多也没用。 这几年宠物的地位越来越高,主人将它们收拾的也很gān净,很多餐馆都允许宠物进入,因此也没人对此提出抗议。 “吃好了没有” 苏溪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嫌弃,实在是这货让人可怜不起来,肥胖的身躯占据了小半个桌面,毛色顺滑,身上也没有什么脏点,一看就知道之前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已经吃饱的橘猫慢悠悠的蹭到苏溪的手边,企图喵喵喵继续卖萌,看来这货这一招掌握的很熟练。 付钱走人后,苏溪看着赖在身上那团分量不去的肥猫“你还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 “喵喵” 回应她的是两声无辜的猫叫。 “别装,我知道你听的懂”苏溪在它头上狠狠的撸了一把。 这货是她根据观察白猫那种天生jīng灵制造出来的生命,也是她的第一个——造物。 虽然制造它的过程有那么一点偶然性,但它确确实实是一个完整的生命,有着独立的智慧和性格。 它的诞生,也让苏溪在造化之道上获益良多。 上一世的最后,苏溪站在了炼金术的巅峰,借助炼金术窥见了造化之道,另辟蹊径,反而让她在原本已经走到了头的修仙之路上更近一步。 也因此,苏溪对自己的第一个造物颇为喜爱,甚至在离开的时候也带上它。 “汝自吾掌中诞生。” 苏溪的眼里是纯粹的喜悦。 “祂”是类似于先天生灵的存在,诞生之时并没有固定的形态、性别,但是可能是苏溪参考白猫的生命形态创造的缘故,所以导致它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选择常见的猫的形态。 它的智慧并不低,相反要比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类还要高很多,但它诞生的时间不长,虽然苏溪在它诞生的时候有为它灌输相关常识一类的传承记忆,却还是懵懵懂懂,心智上就像人类的小孩子一样,需要人来教导。 作为它的创造者,苏溪有这个责任,同样,虽然苏溪并不介意它选择动物的形态,可是“你不想成为人吗?”和动物相比,到底,人目前才是这个天地间的主角。 “就算是猫,也可以化形成人的哦。” 然而怀中的懒猫对此好像兴趣不大,依然懒洋洋的窝着。 苏溪也没有在问它,直接把它带回了家。 先这样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胖猫很快凭借着它天生的萌属性赢得了宁琴的喜爱,没过几天,宁琴就把它搂在怀里宝贝的哄着,然后做各种好吃的往它嘴里塞,生怕它饿着。 然后苏溪就看着它好像又胖一圈儿的体重,对她妈说道“妈,你别什么都喂给它吃,它和人不一样,猫有很多不能吃的,而且吃的东西如果太咸还会掉毛呢。”当然它还是不同的,虽然拥有猫的外表,但是各方面的体格素质绝对qiáng悍无比,只要它想,就算是铁块,也能啃下来嘎嘣脆。 “真的吗,那我待好好查查”宁琴闲着没事gān,现在苏溪又回来了还找了份正式工作,也不需要在拼命赚钱了,日子一天天过好,换了个清闲点的工作,空闲下来一腔余热全都发泄到了新来的猫身上,果真仔仔细细给肥猫制定了个食谱,缺油少盐的,严格按照上面的执行,连苏溪偷偷喂它一点零食都不准。 宁琴摸着看起来一脸郁闷的橘猫的头“大花啊,奶奶这是为了你好。” 得,这直接把猫当成孙子了。 苏溪在一旁哈哈大笑,引得大猫斜眼看她,她对瞅过来的猫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别怪我,是你自己愿意当猫的。 “喵呜呜”还有没有爱了,有这么坑自家的猫的吗! “别理她。”宁琴抱起一直喵喵喵看起来受打击严重的大猫“奶奶今天中午给咱们大花煮jī肝吃。” “等等,妈你叫它大花?”苏溪问道。 “对啊,你不是没给它起名啊,叫大花怎么了,人家也同意了,是不是啊,大花?” 肥猫适时的应了一声,看起来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苏溪这一会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因为这货承认了大花作为它的真名。 每个生灵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真名,作为在宇宙中存在的印记,真名是誓言,也是种束缚,特别是对于那些身怀力量的人,到达一定层次的时候,都会感应到自己的真名,这是烙印在灵魂中的,就像是苏溪,苏溪就是她的真名,所以无论在哪里这个名字都不会变,对于普通人随着转世或者死亡而并更姓名,但是对于修行的人来说,真正被他们承认的名字只有一个。 真名是具有力量的。 苏溪并没有给大猫起名,就是想要它自己给自己起名,就像对待孩子的家长,总是希望孩子能学会独立成长的。 家长对孩子的期盼,并不是孩子有多优秀,而是希望孩子能成长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格,能不摆脱对父母依赖,成为一个真正独立自主的人,哪怕面临的是分别。 现在看来吗,真是白瞎了苏溪这一腔自诩为老母亲的柔情。 大花是吧,苏溪看着这只毫无志气目前看来往废喵发展的大猫,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哈哈哈,然而还是有点想笑怎么办,这么具有生活气息的名字! “大花,花花” 苏溪逗着歪头看着她的大猫,十分的恶趣味。 第55章 独孤10 “追踪到了,就是这个人。” 顾飞将查到的资料放到中间的大屏幕上让大家看,卫星清晰的拍摄下那人的面容。 “夏寒,男,二十二岁,高中文化,疑似因为特殊原因辍学,一直生活和乡下爷爷生活在一起,后来搬入到市里,和本市的著名企业家楚穆航关系密切,并且跟很多省里乃至国内的有权有势的人物都有来往,从银行查到的账目看他们都给夏寒汇过钱,而且数目还不低。” 肖元基介绍到,众人手边都有一份纸质打印资料,此时翻开看,顿时惊讶了“乖乖,数目还不低呢。” “这些钱加在一起,怎么说也有几个亿了,他这才搬进市里两年不到的时间啊” “这人是做什么的,这么赚钱,让我看看,古董、字画,赌石……我天,在把这些加一起,啧啧、真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 饶是在做的人在工作这几年里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物,眼界开阔了不少,也是被这份奢侈程度给惊到了,富豪见过不少,但日常生活上这么会玩的还真是不多见,汝窑、元青花、唐三彩,翡翠、白玉,紫檀、极品huáng花梨木的木料,仿古的复古名园,历代名家的字画……一种种一样样因为这人自称喜好华夏古文化,因此别人在送礼的时候也都是送这方面的。 苏溪也在下面看着资料,她对于这些倒是没什么感觉,奢侈的东西见过太多了,因此主要还是听肖元基讲的这事比较有趣。 “当然查他不是为了钱,只要来钱的渠道是合法的,那么他就是拥有在多的钱也和我们扯不上关系。” 肖元基看着下面一片感叹声,咳了一下解释道,查他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行为很可疑,很多原本是经营不善、或者是触犯了法律被查、或是家族无能人眼看要走下坡路的在跟他有过来往之后都纷纷逢凶化吉,一路财源广进,有好多明明是被该倒霉的,却好运连连“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楚家的原因。” “楚家?” 这两个字一处,下面的人顿时都抬头看了起来。 楚家是本省头等的大家族,还有一位老爷子在上面,虽说已经退下来了,但是能量也不小,子孙有人从政,有人经商,当现在已经传了三代,俨然已经是一个盘踞本省的枝繁叶茂的庞然大物。 “对,上面巡视组下来的时候,有人举报,很是查出了不少问题,但问题是一直都找不到实证,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被稀里糊涂错过去,最后查了几次都是不了了之。” 有些话肖元基这个做队长的不好说,就由别人代劳了,王有声是小组创建以来最早进组的老人了,平时私底下也爱说故事,口舌伶俐,又是小组的副队长,因此就由他来说。 “还有一次明明是重要的物证,结果在取证的路上被弄丢了,不翼而飞,怎么都找不到,这是太蹊跷,就跟老天刻意阻拦一样,好多次下来,有人就留意上了夏寒。” “楚穆航是楚家第三代当中商业这一块的领头人,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哈弗商学院硕士,据说很得那位老爷子喜欢,他跟夏寒来往密切,别人想不注意夏寒都难。” “夏寒这人据说是会风水玄学之术,堪舆定xué、改运捉鬼样样都会,据说很灵,很多人为事求他不惜散尽家产,这也是他短短几年就得了那么多钱的原因。上面注意到了这事以后还特地去找宗教界那边问过,是不是有人越界了,用能力捞钱,这可是大忌,结果都说没有这号人,那估计就是超自然事件了,这就落到我们这里了。” 王有声说到这里,还特别不怕死的感叹到“亏这一大家子还都是*员呢,结果就跟这号称封建迷信的搅在一起了,共*主义不都是号称无神论的吗,这还真是越**越迷信啊!” 说的肖元基瞪了他一眼,这才闭嘴。 最后把这次事件定位为B级事件,大家收拾一下,就开始出发了。 平阳市是昱省的省会,大家都是在一个市里,因此找人也方便许多。而且不要看小组就这几个人,整体力量还是很qiáng的。 作为队长的肖元基,是某顶级特种部队出身,身手不凡,还是位外家高手,虽然不懂宗教神秘学这方面的事,但是政治上绝对可靠,这也是上面派他当队长的原因。 王有声作为副队长,曾今在宗教管理局那边混过,宗教学博士出身,可惜嘴太碎,别人踢过来的,对各种国内外传说故事、教派、神秘学知识了解的很深,苏溪就经常跟他讨论些问题,两人一说起话来被人就插不上嘴。而且据说也是出身道教的弟子,据苏溪观察修为在这个世界里也不算低了,平日里笑呵呵的,脸型圆润,身材肥胖,就是一肥胖子,实则完全是在扮怂。全队里知道他真正实力的没几个。 此外还有杜宇,少林的外传弟子,顾飞,黑客方面的大牛,平时关于电脑方面的事情jīng通,还有擅长祝由术的秦子焚,心理催眠的南暮秋,文案专员的陈木,还有两位从天恒宗教研究学院毕业的新人,白驰和许倩倩。 世界这些年发生的变化,有人传灵气复苏,修行大势要来,国家虽然重心还是在发展科技上,但是也做了多手准备,创办这个学院作为尝试就是其中之一,目的试图将科技与修炼结合起来,他们就是第一批的毕业生。 特殊事务处理小组并不是单独独立出去的,而是有着极高的权限,甚至如果感觉到事情危害影响重大,有申请调动军队的权利,在当地本地相关单位的积极配合下,很快就摸清楚了夏寒的底细。 夏寒是个孤儿,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因为老人把他养大就已经很不容易,因此在考上大学时放弃上学的机会留在乡下和爷爷相依为命,据说多才多艺,在乡下开了个农家乐,做饭的手艺也不错,后来大概在两年多前,突然对道教典籍易理堪舆之类的起了兴趣,还买了很多书研究,给人捉鬼驱邪看风水之类都十分灵验,名声渐渐传出去,后来就搬到了市里并且和楚穆航结识,并且通过他的人脉又认识很多大人物。 由于在调查楚家的时候就对夏寒起了怀疑,所以夏寒这边的资料原先就搜集的十分齐全,小组成员经过一番排查,很快就把目光锁定的一件古物罗盘上去。 照片还是几年前地摊的老板拍得,众人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侥幸找到,灰扑扑的罗盘和其它的一些小物件混在一起并不起眼,这种刻意做旧的物件在古玩市场到处都是,也就是忽悠一下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罢了,但是当时夏寒看见这个东西却爱不释手,最终被摆摊的老板狠狠宰了一把,也因此地摊老板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 “据了解,夏寒发生的变化,就是从拥有了这个罗盘以后开始的,在这之前,他就是一个成绩优秀的高中生而已,道经都没看过一本,又没人教他,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发生那么大变化呢,乖乖,这一手改运定xué的本身,我原先的师傅都没有吧。”顾飞说到,他好赖上山学了几个月的道,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王有声关注的重点则在那个罗盘上“这罗盘说不定原本就是我道教遗失的法器呢,不然也不会过了那么久还没失效。”那些庞大的灵气能量,虽然会依附在各种东西上,造成一系类的超自然现象,但是由于物体本身的材质所限,即使没有被他们找到,也会在过一阵子后因为本身无法承载而使能量消散殆尽,物体又恢复平凡。 能承载那股庞大的能量那么久的,说明本身就非凡品。 “那人运气也是真好,能得了这样一件宝贝,按理说这也是他的缘分,只是gān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这样胡来不守行规,也搞得上面对咱们印象都受了牵连”秦子焚皱眉,他传承的是祝由术,民间乡下传承,不如那些佛道教之类的受人的青睐,人们一想到祝由术就想到什么打小人厌胜之术之类的,本就很重视名声,这下子夏寒这事一闹出来,宗教界的名声受损,一连带的他们这些人的名声就更不好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吧”杜宇年纪比较小,虽然是学的佛教功夫,反而脾气最为火爆。 既然事情都查明白了,那么调查组就直接登门了,由于夏寒是和楚穆航住在一起的,鉴于楚穆航楚家的身份,所以由肖元基带领,加上苏溪,杜宇,白驰和许倩倩也跟着一起。 警察局那边也派出了一批人手在外围配合。 另一方面由于查处了是夏寒的问题,直接请了宗教界的高手出来,针对楚家的调查也有了很大的突破。 夏寒所在的是一处高档富人区的别墅群,环境优美,安保严密,遇到保安阻拦的时候,几个人拿着警察局那边开的证件, 直接就走了进去。 开门的是请的佣人,等到几人在客厅坐下的时候,夏寒和楚穆航才从楼下下来。 楚穆航走在前面,衬衫的扣子凌乱的扣了几颗,露出里面健壮的腹肌,看来应该经常锻炼,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很有言情小说中的霸道总裁范,只是脸上的表情一脸的不慡。 走在他后面的夏寒个子就矮了很多,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看上去竟然像未成年一样,脖子里吻痕清晰可见。 看得众人都一愣,虽然早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是现在是白天啊。 肖元基不想多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的把知道的事情给夏寒将,在夏寒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获得的机遇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与秘密。 楚穆航感受到他的不安,把他挡在身后“不要怕,我在这里。” “嗯” 夏寒顿时感觉到心里安稳不少,自己获得奇遇后自然有人眼红的,也遇到了不少麻烦,每次都被楚穆航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在他心里,这个男人无所不能。 第56章 独孤11 “夏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肖元基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让夏寒跟他们走一趟,还有jiāo出那个罗盘。 夏寒当然是不能接受的,面对肖元基的话,夏寒神色愤愤,直接把几人当做知道了他怀有宝物要仗着权势抢夺宝物的人了。 “上jiāo国家”这种话,在他耳中听着在刺耳不过了,他自己得的宝物,没偷没抢的,凭什么你说上jiāo就上jiāo啊。 楚穆航更是直接般了楚家来,以为肖元基他们几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扯着国家的身份过来找事的愣头青“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仗着有点权势,就可以肆意的胡作非为,国家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蛀虫才会有那么多贪官污吏的。” 楚穆航对肖元基他们掏出的调查令和相关证件不屑一顾。 “别急着为自己的小情人出头,楚先生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脾气火爆的杜宇在听到蛀虫这话后直接把话怼了回去“蛀虫这词楚先生还是留着给自己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先生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杜宇用十分欠揍的语气说到。 楚穆航感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般知道他身份的人,那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和夏寒厮混,由于家里人不接受他和夏寒的事情,为了表示决心他直接搬到了夏寒这里,也没接家里人的电话。 现在打回去,听到电话里的消息脸色立马变了。 “你在哪?老爷子叫你赶紧回来,别在管那个什么夏寒了,你大伯叫纪检的人带走,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 “怎么了”夏寒在旁边关切的问道。 听着好像是楚穆航母亲的声音。 楚穆航的大伯是楚家老爷子退下去后现在地位最高的,他被带走调查,这对外放出的信号就是楚家恐怕出事了,墙倒众人推,楚家的政敌们恐怕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此时楚穆航在看肖元基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同,那是带着深深的忌惮。 “你们楚家不该做的太过了”肖元基开口说道“贪心太过只会自取灭亡。” 但凡一说到风水,人们最熟悉的就是一个,龙脉。 古往今来的这样的故事简直太多了,尤其是朱元璋,据传他能从一个乞丐最后变成帝王也是因为他们家祖坟埋进了龙脉中。 后来朱元璋登基后为了防止别人也这样做就派刘伯温斩龙脉,从此中原龙脉四散,有一缕流到关外正好应了满清,这也就有了野猪皮十三副甲胄建立清朝的事。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夏寒为楚家四处寻找福地迁坟的事情是真,尤其是他们竟然还妄图寻找龙脉! 他们是想gān什么? 这件事情触痛了上层敏感的神经,也给了楚家的政敌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尤其是楚家本身就立身不正,黑污点很多,这种情况下,多方合力,也就注定了楚家的结局。 原本是夏寒为了讨好楚穆航的家人,为了他们接受两人的感情所做的事却成了压倒楚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这根本就是污蔑,证据呢?肖组长,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你们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 楚穆航当然不可能承认,他一边跟悄悄跟身后的夏寒打眼色: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楚家现在的运势蒸蒸日上,无灾无难,近期还有肯能更上一层楼吗? 夏寒也用疑惑眼神回他,他也不知道啊! 他确实是给楚家梳理了风水,还特地为楚家的老宅布置了聚运高升的风水局,本来按照他的推演,楚家的那位大伯近期还会高升的啊! 夏寒想再用罗盘推演一番,然而推出来的卦一片乱麻,他只看到楚家的运势下降了一大截,呈黑红色,不仅有劫难恐怕还有血光之灾! 夏寒感觉到眼前一黑,他个人跟楚家的运势早就连在一起了,原本楚穆航就是一个极贵的至阳命格,只是孤阳不长,所以有损自身,恐怕寿命不长,而自己是至yīn之命,两人是天生一对,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会对双方都有极大的好处,现在一损俱损,连他也受到了极大的牵连。 “头?”此时杜宇看着肖元基神秘莫测的表情十分不解,难道查他们不是因为楚家被人举报,而夏寒利用能力帮助他们隐瞒吗?还有什么隐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白驰和许倩倩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肖元基,只不过他们没有像杜宇那样直接问出口罢了。 与他们想成对比的则是一旁的苏溪,她脸上依然是平静无波,仿佛是没有察觉到肖元基话里的深意,又仿佛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事实上,她关注的重点也确实不在这上面。 一个家族的起落罢了,这种事情她见太多了。 肖元基话说出口的时候也趁机将几个队员各自的反应收入眼底,尤其是苏溪的表现,他一直有种预感,这个人,并不像她表面上显示的那么简单。 而苏溪注意的则是夏寒身上被密密麻麻纠缠的因果线。 这些因果线纠缠着他,另一端没入虚空中消失不见,上面也有功德线,但更多的还是黑色的业力和怨念,这些东西将夏寒紧紧包裹,蒙蔽他的心智,也让他原本身上庞大的气运一层层消耗殆尽。 所谓算人不自算,夏寒在为别人增加财运,福运,消除灾厄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的运气在逐渐消除呢? 因果这种玩意,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约束,就像人们随口发的誓言多了,也没见几个遭到报应的,相反那些越了解因果,修行它的人受到的束缚越大,像夏寒这样已经迈入了道途可以跟人改运随便gān预他人命运的人受到的约束更qiáng。 一因一果,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反馈。 就像夏寒被一个大饭店老板请去布个招财阵,使得原本已经快要关门的生意转亏为盈。事情的反应就为,原本应该接手过这个店面并且经营有成的一对夫妻最终选择了gān别的生意,但是生意亏损,男人也在几年后患病因为没钱看病而去世,而他们的女儿,原本应该上大学的也被迫早早的踏入社会。而那个老板原本生意不好就是管理有问题做的菜不好吃又死贵,但是在招财阵布下去后,他意外的招到了几个原本该在其他地方gān最后有自己机遇的大厨,改良了菜色,很多人因意外因偶然因各种原因踏入这个饭店。 夏寒的一个动作,却改变了很多人命运。 这种改变有好有坏,但是那些因为夏寒而命运凄惨的人,就像那个患病而死的丈夫,他临终时对于老天的怨恨,感叹命运弄人,冥冥之中天道却是要算在夏寒头上。 却说夏寒用罗盘看到的结果,让他下定了决心,不管楚家是发生了什么,不能叫楚家的运势就这么下降下去了,他打算全力催动罗盘,想要镇压楚家的气运,扭转局面,顺便,在场这些人的他都要狠狠教训一番! “敕令!”他双手结成法印,一个造型古朴的罗盘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就是这时候,动手!” 肖元基早就注意着夏寒的一举一动,见他有所动作,立马喊道。 不知什么时候,顾飞和苏溪已经悄悄的站到夏寒的左右两边,随着肖元基的一声令下,顾飞第一个上去,肖元基也从正面攻击而来。 而他们带来的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竟然攻击向楚穆航。 楚穆航虽然也学过一些招式,但主要以健身为主,哪能抵得过经过专业训练的二人,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将人拿下,还愉快的击了个掌“耶!” “你们,卑鄙!”楚穆航被抓,夏寒心神被扰乱,悲愤不已。 原本他操纵罗盘宝物,两人的攻击很难破开防御近身,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他只忽然看见站在一边没什么存在感的苏溪对他一笑,然后就感觉身上法力一滞,周身的防御出现漏dòng,愣神的一瞬间,一个拳头就已经打了上来。 “喀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 夏寒捂着满脸血倒下了。 这边,苏溪手里拿着新到手的罗盘把玩着。 闻声赶来的佣人看到这一幕吓得腿软,接着局势就被接到肖元基命令迅速跑进来的警察控制。 “你们等着,别得意太久,我楚家还没有怕过谁呢!” 楚穆航被白驰和许倩倩松开后见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撂下一句狠话,就在夏寒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准备离去。 “寒寒,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你放心,凭他们不能把你怎样,我一定会救你的。” 最终,夏寒还是被他们带走,焦头烂额的楚穆航已经顾不上他了,因为楚家总公司那边也出了事,工商局的人来突然查账,还有商业上恶意并购,打压对手种种事爆出,上了新闻头条,网络上传的到处都是。 审讯室里,夏寒面对审问仍然义正言辞,因为他真的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别人给钱,他帮别人消灾解难,他又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骗子,也从未利用过自己的能力做过什么坏事。 “你真的觉得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吗?” 面对夏寒义正言辞,王有声嗤笑一声“好,那我就给你读读你做的好事。” “陆平章和郭曼的婚事是你搞得鬼吧” “是我,但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为了他们好?所以你就用姻缘符,叫郭曼爱上陆平章?” 陆平章是夏寒的好友,对于郭曼简直可以说是痴迷,一见钟情的典型“他为了郭曼可以付出一切,又一次甚至为了郭曼差点就没命了,他这么爱郭曼,两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夏寒说到,郭曼从小到大就是女神级的人物,但是她不仅长的漂亮,家事也不凡,陆平章虽然和夏寒相比家庭条件好了不少,但是和郭曼也是有着巨大差距的,所以郭曼的父母对这事是坚决不同意,看到陆平章和自己一起吃饭喝醉后痛苦的表情,嘴里还一直喊着郭曼的名字,念念不忘,夏寒就索性用姻缘符推了两人一把。 即使郭曼的父母再反对,只要郭曼坚持,他们到最后不还是要妥协吗。 “但是难道陆平章喜欢郭曼就一定要郭曼也爱他吗?郭曼对陆平章是不反感,甚至因为陆平章舍命就她还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郭曼就喜欢他。你只看到了他们两人幸福的结婚,你知道事情后来的发展吗?” 夏寒摇头,他和楚穆航在一起,又每天和各种有钱有势的人来往,两人间的差距越拉越多,到后来已经很少联系了。 “哼,童话的结尾总是公主和王子幸福的在一起了”王有声讽刺的说到“从没有描写他们婚后怎么生活的,而真实的故事,两人在结婚大半年后姻缘符失效,郭曼面对不爱的人,两个人的矛盾也开始渐渐积累,虽然陆平章总是保持着包容的态度,在很多人看来是郭曼太作,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而这些外人的议论也让郭曼更加难受,尽管陆平章极力挽留,郭曼还是提出了离婚。” “什么?”夏寒是真没想到这个结局。 “这怎么可能,陆平章他那么喜欢郭曼!” “是啊,所以陆平章怎么可能离婚,最后见事情无法挽回的他直接将郭曼囚禁了起来。” 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 哪怕的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陆平章非法囚禁了郭曼的人身自由,并且对其进行□□,将她关在屋内,不准她穿衣服,并且没收她一切与外界来往的工具。等到几个月后郭曼的家人发现不对报警的时候人已经疯了。” “到最后,陆平章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甚至在监狱里叫嚣,后悔没有杀了郭曼,他要把她藏在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两个人合二为一,永永远远也不分开。” “你的一个好意,却毁了他们两个人。如果当初陆平章没有追到郭曼,说不定最后也能看开了,但是你却让他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害人害己。” 第57章 独孤12 “还有护身符。” 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对王有声点点头,然后接着王有声的话继续说道“你为王乐道制作过护身符并且为他家捉过鬼吧。” 王乐道一个公司的老总,曾今说被鬼缠住并且在夏寒这买了一个护身符,也是这个护身符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后来就直接请夏寒去他家驱鬼。 王乐道的家人都被那个鬼绕的不得安宁,甚至到最后那个鬼还附身在他的小女儿身上,一个五岁多的小姑娘被折腾的半死不活,那个鬼甚至还嚣张的放话要夏寒少管他的闲事。 夏寒最先是企图劝说,当然最后劝说无果被夏寒给灭掉了。 “那你知道那个鬼为什么缠住他一家吗?” “了解一些。”夏寒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鬼也不会平白无故找人事的,追问之下,才了解到这个王乐道曾今主持过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拆迁的时候因为没谈拢,有人不愿意走,qiáng拆之下结果就闹出了人命。 他还记得那个鬼说的话“他有女儿,我也有女儿啊,我女儿才一岁多,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开口叫我爸爸时候的样子,当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尽我所能,把这世上最好的给都她。” 那个鬼当时神情癫狂,附在小女孩身上,五岁多的小女孩说话歇斯底里,像个大人一样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恶毒,夏寒到现在都还记得“为了她,我拼了命的gān活,在工地上gān活,收破烂,运垃圾,一天从早忙到晚,我什么都gān,虽然我没什么文化,可是我有着一把力气啊,哪怕再苦再累,只要能看到我闺女脸上的一个笑,听她说一句爸爸我爱你,我就感觉到什么都值了。可是那天夜里我打工回去后,看到的是什么,我家的房子直接被推到了,我老婆和女儿还在里面的啊!” “她们是被活埋的啊!”那个鬼失声痛哭“我四处求告无门,这个事派出所根本不管,人家背后有人,只说是意外,随便扔了点钱,以为我稀罕那几个臭钱吗?他们以为什么都能用钱打发吗?等到在见到我老婆和女儿的时候,只剩下她们的骨灰了,毁尸灭迹,他们直接火化消灭了证据。” “现在,这是你的报应,王乐道,我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呢?夏寒想到,但时他对那个鬼劝解道“这件事情你也有做的不对的事情啊,当时叫你般你为什么不搬呢,你要是早点搬走不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吗?就算王乐道做错了事,但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啊,你不应该将别人牵扯进来!”当时他打听到这个鬼已经先后害了好几个人,当初那几个亲自进行qiáng拆的人已经被他害了,所以在后面发现完全不能跟他沟通后就直接把他灭了。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搬?我难道不想搬吗?可我搬了去,能住哪里呢,给的钱连原先房子的一半都买不到,答应好的房子一直都还是荒地,我还有老婆女儿要养,搬走了,我们能去哪里呢!”他还记得那个鬼的笑声,但是他已经不想在多做纠缠了,这些事情根本就讲不通,他只是一个捉鬼的。 当时王乐道指天发誓说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房子里面还有人,夏寒看他诚心悔过,事后还监督他给这个鬼的亲人捐了一大笔钱,并且嘱咐王乐道以后多做善事。 “所以你是原谅了这个王了道了?” 夏寒被苏溪问的一愣“嗯,他不是故意的,现在已经成心悔过了,还做了很多善事,捐助了很多慈善项目。我认为一个人做错了事情,要给他改正的机会啊。”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杜宇在旁边一直听着王有声和苏溪说话,此时忍不住开口“阿弥陀佛,虽然我也算是佛门中人,但是我一直认为这句话是句屁话,难道放下屠刀了,以前做的恶事就不算了吗?你先杀了一个人,然后在救一个人,难道你杀人的事情就不算了吗?功过相抵了吗?屁,就算你在救一千个人,你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你的罪孽永远存在!” “况且,你有什么资格,代替那些受害人来原谅王乐道!” 你又不是那些当事人,你感同身受过她们的痛苦吗?高高在上的在一旁说着原谅,施舍着一种廉价的怜悯和自以为是的同情:够了,他已经诚心会过了?为什么还不能原谅他呢! “你错了,王乐道并不是悔过了。” 苏溪还是那种平淡表情继续说道,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会从她的语气中听出那种淡淡的厌恶 “你是不是对王乐道说了以后要积德行善,做善事得善报,做恶事的恶报,以后还会有报应?他是被你吓着了,他之所以在会面积极行善,是希望能有善报,得到好处,比如让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也是为了给自己刷上一层好名声,起家的时候什么手段都使过,有钱了,功成之后就开始图名,洗白上岸,变成一个别人口中的大善人,做慈善是很多人的首选,名利双收,最后在平安终老,儿孙满堂,家业兴旺。” 华夏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就像帝王,很多年轻的时候争权夺利父子手足相残在所不惜,到晚年了大权在握反而想图个善名,在史书上留个光彩一笔,因而对那些大臣十分纵容,对那些贪污腐败视而不见。 苏溪用一种十分理智的态度剖析着“你只听了王乐道的一面之词,用你自己的善恶标准去原谅他,而没有想过,要他jiāo给相关司法机构来审判。” “jiāo给司法机关?”夏寒是真没有想到这点,或者说是他以前所接触的,他高中毕业就不上了,留在乡下和爷爷相依为命,到后来和楚穆航在一起,和那么有权有钱的人来往,看的也都是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势,凭借自己的喜恶或做善或行恶,这其中法律对他们的约束十分微弱,以至于他下意识的忽略了法律所代表的意义和能起的作用。 “你知道吗?王乐道那么多年来不只做过那么一件坏事,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只那两条,就连那个找他报仇的鬼,他活着的时候一直不肯放弃报仇,苦苦的搜集证据准备上访,最后被王乐道找人制造了场车祸死去。只不过他还能有幸变成鬼,还能亲自报仇。” 这样一个人,竟然因为做了些好事就顺利洗白了,挥舞着大把的钱做慈善,捐助希望工程,前不久网络上还出现王乐道捐助希望小学小学生们给他戴红领巾的一幕照片,被人称为,有良心和社会道德责任的企业家。 因为查夏寒的事,所以顺带着那些跟夏寒jiāo往过的人也都查了,这一查就查出了很多问题,王乐道自然也没能幸免,他的事情被曝光的时候还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甚至还有人称这是陷害。 楚家事情的后续就不关肖元基他们这些人的事情了,对于楚家的审查还在继续,但是这种事情没有个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出不来结果,夏寒这边在经过几番审问之后也将移jiāo相关机构进行审判,不过临走的时候,在得知楚穆航的结果的时候,他还是在为楚穆航叫不平。 “穆航他虽然有些大少爷的脾气,但他本性却是很善良的,他出身不凡,行为处事上有点霸道也是难免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而且我也一直劝着他,和其它的那些少爷公子哥们相比他要好太多了。”夏寒听到楚穆航被判刑的消息,固执的认为楚穆航是被人打击报复了。 “就算楚家有什么错,楚穆航也是无辜的啊!” 对于他这话,负责押送他的王有声只表示嗤笑“雪崩的时候,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呢?” 夏寒被送走,罗盘却留了下来,最后大家研究之下这确实是一件古时候遗留下来的法宝,王有声非常感兴趣,叫上顾飞一起想要肖元基给上面打申请报告希望这个罗盘jiāo由他们小组使用,原本还要叫上苏溪的,却反而被苏溪拦下来了。 “我劝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去了,把这罗盘留下来也用不了多久。”苏溪早就在罗盘到手的时候就把罗盘研究透了,这个罗盘的力量也在缓慢流失中。 第58章 独孤13 夏寒的事情处理完,暂时又没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闲了下去。 这天天气正好,苏溪和宁琴一起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大花在前头领路,左抓一下,右挠一下,横冲乱撞,所到之处猫狗避让,整一个小霸王。 那些原本溜着自家宠物的人就看见自家宠物纷纷吓得往自己身后钻,动物最是敏感,虽然大花的外表不过是一只猫,但是它们能感受到大花身上散发的危险的气息,但是人不知道啊,其中一人溜的是头成年的萨摩耶,看到自家狗子见到大花以后庞大的身躯只往自己后面躲,大骂没出息,推搡着狗子的屁股就想把它推出去跟这只猫决一死战“怕什么,这不过就是只猫而已,上啊!” “嗷呜”白色的萨摩耶被自家主人推着上前嘴里发出委屈的叫声,然后在大花亮出爪子的那一刻喵怂,后退几步反而自家把自家主人一屁股坐在了下面。 “嗷,我的腰”被狗子一屁股压倒了的主人惨嚎一声,站起身来就要修理这只蠢狗,然后就看见那只猫特别冷眼高贵的向这边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施施然离开。 呵呵,他竟然从一只猫的眼中看到了鄙视,主人看向摇着尾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自己撒欢的狗子,感到了一阵淡淡的忧桑。 走在公园里,大花就像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会儿动如疯兔,一会儿又各种优雅冷艳,两者之间切换自然。 突然它耳朵动了动,警惕的浑身站定,摆出一个战斗的姿态。 “汪汪汪”远处的小泰迪蹦哒哒的向这边跑来,见自己的偷袭被发现,随即吼出示威的叫声。 “喵!”大花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随即一爪子挥在扑过来的泰迪身上。 小泰迪被抽的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起来之后锲而不舍的继续扑过来,大花灵敏的往旁边一跃,它扑了个倒栽葱。起身后抖抖身上的灰,又继续扑上来,又如此几次后,大花不耐烦了,在一次闪身躲避后,泰迪直愣愣的撞到了大花身后的树gān上。 “呜~汪” 这回小家伙终于老实了。 “哎呦我的小心肝呀~”一个中年妇女心疼的把小泰迪抱起来,抬头正好看见走过来的宁琴和苏溪。 “宁琴,是你吗?。” “好巧啊,果儿她妈,你也来玩啊” “是啊是啊,哎呦,有多年不见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看你啊,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两人聊上天了,看样子是老熟人,苏溪对这人没什么印象,打个招呼后就把大花叫走玩去了。 “还不快走,你打了人家的狗,当心人家告状,回去叫奶奶训你。” 大花一听这话,嗖一下跑了,苏溪在后面慢慢的走着,虽然离的远了但还能听见两人的谈话,远远的就听到 “这是你家姑娘吧,长得真俊,多大了,有人家没有啊。我给你说啊,正好我那边有一个小伙子,人长的好,有车有房的……” 苏溪听到这里脚下一顿,走的更快了,现在的大妈们都热衷于给人做煤吗,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说到做媒,还真是,现在各种婚恋相亲网站蓬勃发展,但是偏偏,结婚的少了。 恋爱照谈,但是不结婚,哪怕结婚了生孩子的意愿也在降低。 华夏早些年执行计划生育,但是开放二胎之后,再到不做限制,到政策鼓励,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 原本以为在开放二胎后会迸发的婴儿出生cháo,在开放二胎的第二年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接着就是一年年出生率的下降。 人口负增长,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世界性关注的问题,与之同时到来的还有就是人口老龄化。 华夏旁边的岛国早在苏溪还未穿越的时候就已经是人口老龄化严重的国家,现在华夏也开始渐渐面临这个状况。 当年的独生子女现在身上背负的可能是六个老人的养老问题。 ‘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 现在回头去看看,当年为了控制人口的爆发性增长,为了经济增长,也为了国家发展,人民富qiáng,计划生育在那种特定条件下不能说是错的,但是现在政府养老却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因为qiáng壮年人口的减少,所制造的社会财富的减少和日益增多的养老金的支出。 所有的这一切,政府正在努力的做着调控,比如延迟退休年龄,华夏旁边的岛国就出台将退休年龄延迟到70岁的政策,个别地方企业甚至上调到75岁,这在古代人活七十古来稀的看法看来,简直是在nüè待老人。 当然,现在全人类的平均寿命也在增长,百岁老人也不是特别罕见的事情了。 苏溪闲暇之时和很多人讨论社会人文等方面的问题,相比起自然科学方面的积极向上,连连蹦出好消息,这方面很多人都是心怀忧虑,在讨论问题时,更多把目光看在社会的弊端和不好的一面。 他们其中,有做学术的人,有教授,有纯粹就是爱好者的,有工作要求的,他们讨论的是探讨问题,解决问题,苏溪看到的是智慧的迸发,尽管苏溪不修人道,但是其中那种人类无数年来传承下来的智慧的火光仍然给与苏溪以借鉴,以指引。 比如传统文化技艺的没落消亡问题,一提到传统文化,我们首先想到的是什么?绣花?书法?戏曲? 刺绣有苏绣、湘绣、蜀绣……,书法有篆隶楷行草各种体……,戏曲也有huáng梅剧、京剧、越剧…… 但其中除了我们耳目能熟的,在细分下去很多流派与技法都在消失,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传统文化民族文化手工冶铁锻造、手工制伞、织布缫丝、民歌曲调、民族乐器……太多太多,很多世界上少数民族中原本的语言和文字都在失传中,往往都是这个民族中最后一个老人去世,就在也没有人认得自己民族的文字了。 经济全球化的同时,文化的同质现象也非常严重。 很多人想了很多办法来挽回,但仍然无法拯救这种传统文化整体的没落现象。 这世界上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一种传统文化或者技艺在消失,但是同时苏溪也看到,这个世界上每一时每一刻都有新的文化或技艺在诞生。 不断的消亡与新生,这是人类社会前进中的必然现象,就像苏溪曾今待过的那个修仙世界,事物的发展进入停滞状态,也代表着这个社会发展的停滞。 旧事物的消失,很大问题上就是与社会生产力的脱节,旧有的生产力适应不了社会生产的需要,这时候就会有代表先进生产力的事物来取代。 很多传统的技艺制造出来的东西jīng致、美观、匠心独造,任何人都不能说不好,但是却跟不上社会生产的需要。 想要完好的保留下来,就只能转而变成一门艺术。 比如书法,书法在现在保留的还算完好,但是也从人类生活的必需品行列退了出去。 在古代,书法是和写字连在一起,不可或缺的,但是现代的,书法在华夏仍然有很重要的地位,但是你要说缺了它不行,那也不可能。 这就是一种势,古人说顺势而行,并不是说要不作为,而是要顺着这个大势行动。 比如对传统文化改良创新,加入到新的生产技术或生活中来,找到盈利点,制作视频宣传让更多人了解等等,这正是现在人们所做的。 苏溪站在公园湖泊的桥上放眼望去,现在是下午,公园是以前的古园林改建而成,古树森森,人流不少,但大多都是老人。 远处的亭子中有唱戏chuī奏的声音传来,草坪的棋盘上也有老人在下棋,有带着孙子孙女逛公园的,也有不少养着宠物过来溜的。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出现的年轻人就更少了。 就算是有了空闲的时间,更多人也愿意把时间花在上网睡觉或者逛街娱乐上。 苏溪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种情况走在大街上或许感受不到什么,但是留心角落的四周却能发现很多情况。 老龄化是每个现代化的国家都要经历的,但是未富先老却是一个问题,尤其是华夏庞大的人口基数下。 老龄化所带来的经济的不景气,进而影响到方方面面,例如悬而未破的房地产泡沫。 泡沫未破之前,所有人都知道房价虚高,但是也同样拦不住资本流入房市。但是危机也代表着机遇,这是一个消化房地产泡沫的好机会,同时也是国内产业能源升级换代的机会。 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反腐倡廉、军队改革,量子网络、纳米技术,还有最重要的能源问题,核聚变项目。 可控核聚变的技术问题已经基本攻关,到目前问题,华夏和对面的超级大国都是走在前列的,但是就算不考虑各个石油巨头,中东沙特阿拉伯的影响,排除一切外力因素影响,可控核聚变本身带来的影响任然是无法估量的。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从中飞出了希望,但是伴随而来的还有各种灾难降世,同样,可控核聚变的投入使用也必然伴随着一系列麻烦和危机。 总得来说,这是一个有着变革,有危险也有机遇,发展中的生机勃勃的时代,这或许不是最好的时代,但绝对不会是最坏的时代。 第59章 独孤14 公园听到的那番对话让苏溪又不好的预感,果然回到家以后的宁琴就兴致勃勃神情激动的跟苏溪讨论起了这个问题,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让她看看,尤其是听到以前的好友现在都已经抱上孙子了以后,宁琴更是被刺激到了。 当然对此苏溪也不是毫无还手的之力的,她就直接对宁琴表示到“您跟我爸都离婚那么长时间了,就不考虑在找一个?比如,就住咱们旁边的顾叔叔?” 宁琴也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虽然有苏溪陪着固然好,但是如果在找一个老伴在一起苏溪也没有任何意见,人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面子啊别人的说法钱财都是浮云,开心最重要,苏溪并没有想叫父母牵扯进修行或者超自然力量里面的任何想法,他们本也是普通人,顺遂的过完一生就是最好的。 顾叔叔是苏溪家旁边的邻居,很有生活情趣的一个老头,会打羽毛球,唱戏,种花,养鱼,他是搞园艺的,把自家院子打理的跟一个小花园一样,在苏溪和宁琴搬过来后,作为邻居,两人熟悉后就经常来往,他叫宁琴打理花草庭院,种花种草,没事的时候送点东西,而宁琴也看他孤身一个人孤零零的也经常叫他一起过来吃饭。老头的妻子早些年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也在外地工作并定居了,叫他过去不愿意过去,说是舍不得这个院子,况且儿子住的那都是高楼,地方还没这大,他一点都不习惯,如今也只有逢年过节的儿子儿媳才会带着孩子回来看看,平日里就他一个人。 和宁琴熟了以后,来这边就更加勤快了,经常宁琴做饭他打下手,只不过有次他做菜露了一手后就变成了他做饭宁琴打下手了,他做饭确实比宁琴好吃,如果宁琴是家常菜水准,他就可以上升到厨艺了,对此宁琴埋怨他先前的隐瞒,有这么好的厨艺也不说出来,顾老头也笑呵呵的去哄她,直叫苏溪在旁边看的感觉自己是颗好大的灯泡。 两人之间也就剩下一层薄膜没有挑破,现在面对宁琴的发难,苏溪抢先一步开始在顾老头在的时候谈起这个问题,对此宁琴表现的是有些恼怒的说到“死丫头,胡乱说什么呢。” 顾老头到表现的挺镇静的,在苏溪挑明了事情后就开始征求苏溪对两人事情的意见,在苏溪表示没有意见后就直接对宁琴展开了追求,对于苏溪担心的他儿子的事情直接霸气的一挥手,他会搞定一切的。然后两人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婚度蜜月去了,直接丢下苏溪一个人和一只猫呆在空dàngdàng的家里,苏溪抚摸着大花越发长胖的身、躯,现在这货站起来都有一般的小狗大了“大花啊,奶奶不要咱们了。” “喵喵~”大花摇着尾巴,对苏溪的话呈敷衍态度,它现在正盯了养在池子里的一池子鱼呢,顾老头临走时候把院子jiāo到了苏溪手里,相比起苏溪这般的空dàng,顾老头这边可就热闹多了,有花有鸟有鱼有草,这可就便宜了大花,进到这院子里先在花丛里打个滚,然后就盯上了院子里挂着的几个鸟笼子,只吓得里面的鸟扑棱棱直掉毛,然后被苏溪教训了一顿后又盯上了池子里养的傻鱼。 这些鱼平日里被喂习惯了,因此只要看见有人喂就自动游过来,大花看见苏溪喂过一次鱼后就学会了,叼着鱼食也跑过去喂,于是等到苏溪再去喂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鱼池里少了好几条大鱼。 “喵~”大花在一旁摇着尾巴装迷糊,看到苏溪的表情企图逃跑,纵身一跃跳到了水池中的荷叶上面,然后苏溪挥了挥手,荷叶jīng直接断裂连带着它一起掉进水里了。 “喵~你竟然坑猫”大花悲愤的叫唤到,它气急了,竟然也会说话了,声音像稚嫩如幼童。 最后,它是以狗刨的姿势游上来的。 “都过来,开会了。” 过了一段悠闲日子的特殊事务处理组成员被召集起来,然后就都看见肖元基脸上不同寻常的严肃。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因为宁琴去度蜜月去了,大花不肯一个人待家里因此苏溪索性也把它带来了,此刻她正和许倩倩俩人做一起撸猫玩呢。 肖元基向这边瞪了一眼后还是无视了那只吸引力众人眼球的猫存在,眼前的这些虽然各有各的特殊能力但到底不是自己以前带过的兵,自己也不可能按照当兵的要求管理他们。 “这次召集大家开会,是因为上面有任务下达,要我们抽调一部分人过去。” “什么任务?难道哪里出事了?” 对于这些问题,肖元基的回答统统都是两个字,保密。反而弄的大家更好奇了,对于抽调人员的名额跃跃欲试。 不过肖元基早就指定好了人选“王有声,苏溪” 我?苏溪有点惊讶,因为她平日表现并不如何出彩,然后她就看见王有声对她眨巴眨巴眼的动作,瞬间明白了,八成是这老狐狸在捣鬼,高手之间都是有感应的,正如苏溪能知道王有声不简单一样,王有声也能感应到苏溪的不凡。 然后肖元基有对众人说了一番加qiáng检测,不要懈怠,qiáng调了一下纪律之后就让众人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三人,肖元基才说道“这次的任务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全国各地都抽调了人手,具体地点在国外,好像是各国合作,你们要自己小心。” jiāo代了一番他又给两人每人一张卡“卡里的钱是你们活动的经费,收拾一下,今晚就走。” 今晚就走?这么急!苏溪掐算一番,却没感应到那个地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花用尾巴甩了她一下,苏溪赶紧说到“能带猫吗?”苏溪托着两只爪子在下巴上的大花。 “我走了没人照顾它。” “要不然我就不去。” 苏溪表现的非常光棍,反正加入特事组签的合约也是那种类似于员工雇佣制的,自由度很高。 “你——”肖元基彻底无语,不是自己教出来的人就是不行啊,看白驰和许倩倩多老实多能gān,在看看这帮人,真是。 “我帮你问问。”肖元基还是妥协了。 最后得到肯定的答复,回去收拾好东西晚上的时候就直接做上了飞机。 虽然带宠物坐飞机要加钱,但是有公费报销苏溪一点也不在乎。 好吧,就是没有公费报销苏溪这点钱苏溪也不在乎。 大花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望着舷窗外的景象表现出十足的好奇,苏溪在一旁悄悄的跟它说话,“其实你也可以飞的。” “喵~?”虽然大花已经会说话了,但是在外人面前它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它很聪明,虽然外表无害但同样也很凶残,作为苏溪的第一个造物,它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它会随着苏溪一起成长。 “真的”苏溪摸摸它的头。由于公费报销,所以两人选择的是头等舱,直接飞往海口,然后在哪里有人安排登船。 王有声舒服的往后一躺,整个头等舱就六个舱位,两个空姐服务,地方大,服务好,非常安静,别提多舒服了。 往常他还在宗教局的时候哪敢享受这待遇啊,稍微有点钱就要藏着掖着,哪像现在,真是祸兮福所倚。 苏溪旁边坐着一带着墨镜的青年男人,带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一起上飞机,看见苏溪腿上毛色光滑的大花之后伸手就想摸摸,却被大花伸爪就是一下。 “嘶~”那人没想到看似闭眼打呼噜的橘猫那么警惕,做他后边的小助理赶忙上前查看,洁白的手背上已经浮现出三道红痕“明哥,都肿了。” 第60章 独孤15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看好自己的宠物。” 小助理向苏溪发难,苏溪有点莫名其妙“我家猫不喜欢陌生人未经它许可就胡乱摸它。” 她看向男人的手背,很明显大花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现在男人手上就不止是三道红痕那么简单了。 男人神色顿时浮现点尴尬“道歉,是我鲁莽了。” 小助理则不依不饶“你家的宠物难道不给它剪指甲的吗,要是回头有什么感染病菌啊怎么办。” “小梁,我没事,不要怪人家了。” 男人制止自己的助理。 “可您接下来还有演出啊”小助理把机上的两个空姐指示的团团转,又是消毒又是上药的。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张画过淡妆有些不辩男女的脸。 “这好像还是个明星?”王有声说到,他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 “管他呢”苏溪更不关注,她打开旁边的宠物笼,大花有点不情愿的进去,然后苏溪闭上眼开始睡觉。 男人原本正期待苏溪的反应,却发现苏溪已经睡着了。 王有声倒是没睡,还非常新奇的多看了他几眼,但是那种看稀奇的眼光叫他非常不舒服。 两人下飞机后,就看到机场一片喧哗,安保开路,还有记者在,好多人激动着想要往前冲,而他们身边那个带助理的男人则被激动的人群围在身边,好多人尖叫着,打着横幅海报,将出口围的水泄不通。 好在两人都不是凡人,使了个小法术就轻轻松松走了出去,找到接待的人后就上车离去。 “明哥?”小助理也看到了苏溪二人,毕竟一起下的飞机,示意要不要把这件是透露给媒体,正好又是一个新闻。 叫明哥的则皱了皱眉“还是算了”他刚才注意到接两人的车,前面的车牌号好像是军牌。 车一直开到港口,苏溪发现四周已经全部戒严,往里面开都是荷木仓实弹带着黑色头套的保卫人员,一直到登上船,已经查了好几道手续。 船上陆续还有人到来,而且都不是普通人,到后来已经坐满了一个小会议室,很多都是各个教派的前辈高人,看得王有声额头冒汗,他预感到,这次事件真的小不了。苏溪想到肖元基说的抽调全国的人,这恐怕真是发生大事情了。 等人都到齐了,就有一位竟然是少将军衔的老者上台讲话“大家好,多余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很疑惑这次把你们从全国各地请到这里来为了什么,诸位请看这段视频,这是我们在半岛海面上发现巨大水漩涡,直径约有十米,每秒吞入海水约有1800吨左右,该水漩涡自从出现后就一直在扩大,目前已经造成附近海面降低了0.02毫米,而且我们一直都没找到它的出水口。” 随着老者的讲话,身后的投影屏幕上展现出卫星拍摄的画面,宽达十余米的漩涡清晰的展现在海面与陆地的jiāo错地,无数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推填进去,然而漩涡就像一个无底的黑dòng,无论流入多少黑水都没有一丝变化。 水漩涡不是黑dòng,就算是黑dòng那也是有进就有出,一般来说在发生水漩涡的附近都可以找到排水口的,况且那么多的海水涌入,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面对众人的疑惑,老者回答道“我们已经联合各国进行全面排查,然而世界各地均未发现涨出海水来,而且这个水漩涡还在不断扩大中,甚至开始蚕食陆地面积。” 画面上放出一组水漩涡变化图,最初不过是一个一米多的小漩涡。 “由于水漩涡是发生在一处悬崖和陆地jiāo接出,所以后来半岛方面注意到这一情况时曾试图堵住海水一探究竟,结果那个水漩涡越变越大,连围堵的物质都吞噬gān净,只匆匆探测到水漩涡下面好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dòng。” “哪里原本为海陆jiāo界处,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个无底的黑dòng,我们用了一切办法均无法探测黑dòng的深浅和来源,仿佛那就是一个贯穿地心的dòng口,因此断定为超自然事件,请你们来帮忙看看怎么办。” “要是真叫这样一个黑dòng扩大下去,说不定真的有能把地球都吞没了。” 地下的人听着这个消息都议论纷纷,苏溪则凝重的盯着那个黑dòng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推演为何一点感应都没有? “这好像小学学过的一片语文课文,喂——出来”有人说道。 “贯穿地球的dòng?”很快就有人接口,这片课文原本就是一片著名的短篇科幻小说,还被摘入语文课文中,知名度不要太高。 “你们说,会不会如今这个黑dòng也是这一种情况”很快就有人说道,这个猜想虽然说有些荒谬,但未必没有可能。 只是想想,喂——出来里只是落石子,这要是真的,那可是成吨的海水往下掉啊。 面对这个说法,老者回应到“这个我们也想到过,去对立的地球那一面看过,距离这个漩涡出现已经半个月了,要是出现也该早出现了。” 最为讽刺的是,这个dòng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是作为倾倒垃圾存在的,最开始是在陆地上,大后来扩大到海上开始倾吐海水。 各国在发现的时候,最开始是抱着看半岛笑话的心态,但是世界联系是一体的,在发现这个dòng还会继续扩大甚至到影响到他们的时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其中华夏是离半岛最近的,受的影响也最大,所以在行动方面也是非常积极。 “这一次是各国世界性的联合,倒时候还会有世界各地的人赶来和你们一起处理问题。”老者说道“另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其实在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了一批各国专家学者组成的对黑dòng调查的研究了,只是他们在做直升飞机就近调查的时候靠近一定范围就发生了昏迷,甚至还有一架飞机直接掉了进去。” “有一架飞机掉进了漩涡的黑dòng里。” “那也就是说这个黑dòng在一定范围内还有致人昏迷的能力?”有人问到,老者点头。 “那那些昏迷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用醒来,身体的一切机能完好,但是意识陷入了昏迷,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各国的医学家都束手无策,医疗设备也都检测不出问题,所以这次也是希望你们能有办法。” 在大船行驶到半岛之后,有人带他们来到昏迷者所在的医院。 当时总共两家飞机,一架掉进了黑dòng里,一架侥幸飞出了黑dòng的水漩涡区域被救援上来,里面的加上飞行员在内的五个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来自华夏的人看过之后一帮年纪威望最高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然后向上面报告他们得出的结果“离魂症。” “他们都没有了地魂”与此同时,苏溪也和王有声在讨论这个问题,王有声点头“你也看出来了。” “嗯,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为胎光、慡灵、幽jīng,其中慡灵为地魂,主智慧思考,地魂没了,他们怎么会醒来。” 众人将这个结果报告上去后,过一会儿就看到异域各国的超凡力量修炼者们,藏地的喇叭,基督教的牧师,神社的巫女……他们得出的结果也和这边一样,他们的灵魂被没有了。 “那个黑dòng竟然还能吸人魂魄,可怕啊可怕” 王有声有点不安。 接下来就是安排众人去到实地看看具体情况,由于不清楚黑dòng致人昏迷的缘故,所以他们只能远远的观看。 “黑dòng的作用范围在三米左右,你们放心,这个范围绝对安全……”带众人介绍的是半岛的一个军官,话还没哟说完,就看到苏溪慢慢的倒了下去。 卧槽!苏溪最后的脑海里回dàng着这两个字,然后就意识就昏迷了过去。 第61章 王道1 “快往后退!” 苏溪的晕倒惊到了的众人纷纷一阵慌乱,在经历一阵兵荒马洛把苏溪送往医院之后,想要上前检查苏溪情况的医生却根本进不了苏溪的chuáng。 “喵呜呜~”炸毛的大花身子弓起,保持着一个随时进攻的状态,嘴里发出威胁的声音,使得任何人都近不了苏溪的身。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猫,看着一爪子挥过墙面上留下的三道深深的印痕,有人惊讶,也有人眼神变得热切起来,,特别是很多聚集在一起的各国科学家们,看着大花的眼神更是无比热烈。 这么好的一个研究素材! 他们qiáng烈叮嘱进行抓捕的人员不要弄伤了这只猫。 可惜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根本就没人能抓住这只猫,敏捷的身手,对一切药物麻醉免疫,还有音波攻击,曾一下子震碎了周围所有的窗户,身上爆发的力量更是差点把这栋大楼搞塌,要不是顾忌着苏溪,人们根本就不可能堵得到它,更让人惊叹的是,这只猫似乎还有短距离穿越空间的能力。 总之,大花表现的能力越多,也让人更欣喜,它的研究价值也就越大。 但是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没办法捉住这只猫,众人只能和它僵持了起来。 同样,作为这只猫的主人,苏溪的身份也被重新调查。 貌似,主人要掉马甲了? 大花歪着头考虑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它用尾巴在苏溪沉睡的脸上扫了扫,没良心的,跑路还丢下自己的猫! 多元虚空界海中。 无数个世界在这里诞生毁灭,其中,一个摇摇欲碎的世界正在疯狂的向周围的世界吸收物质能量,激起了一层层界海的动dàng。 被扒住吸收能量的世界也奋起反抗,莫挨老子! 但那个将近破碎的世界就像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咬到了别人的白面馒头,就吃就吃,无论主人怎么打都不啃松嘴,就这样,渐渐的,这个摇摇欲碎的世界竟然开始慢慢的在恢复了。 在这个世界像别的世界吸取物质能量补充自身的时候,不可不避免的就吸收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杂质,一些细小的亮晶晶的东西也被吸入进来,只是这些东西太小了,世界根本就不屑于食用。 呸!世界将这些东西吐了出去。 世界又看到一块大的亮晶晶,好浓郁的能量! 世界一口咬下——呸!世界……世界将这些东西咽了下去。 妈呀,崩着牙了。 东西太坚硬,世界只能期望慢慢消化。 能量那么浓厚的东西,吐出来是不可能吐的! 被咬成两截的东西落入人间,一大一小分别化作不同的光点落下。 苏溪睁开了眼。 苏溪对天比了个中指。 什么都吃,你怎么不怕崩了你的牙!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男人。 世界想慢慢把苏溪消化掉,因此苏溪要尽量减少与世界的接触,以单独的灵魂体游dàng在人间很容易就被世界消化化,必须要给自己的灵魂套个壳,而类似转世啊,多来几次与这个世界接触的深了也会被消化掉,时间紧急,苏溪来到这个世界就就近选了一副与她灵魂最契合的肉、身,一个刚死去的十五岁少年。 好吧,这没什么,反正到了苏溪这个地步对于男女之别早已经不太在意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处在一处古代战场上。 一方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一方是毫无章法拿着各种乱七八糟东西乱砍的乌合之众? “杀!” 看到原本倒下的人竟然又站起来,一把长、木仓向苏溪刺来,苏溪提起手中的家伙,一把大刀拨开刺来的一枪,然后反手砍了回去。 噗嗤!滋~ 出乎意料的轻松,对面那个身着甲衣的小兵被拦腰砍成了两半,肠子内脏流出,鲜血四溅。 苏溪被恶心了一下,然后适应良好。 虽然被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住不能直接使用法力,但是力气变大了许多,苏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改造这个身体,未来这具身体的力气还会越变越大,在硬度,防御、抗打击方面也会增qiáng。 苏溪想想自己未来身高八尺,肌肉发达的场景,努力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这太可怕了。 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在战场上,只有杀人和被杀两种选择,为了不被杀,苏溪当然选择前者。 战场两方一边是身披薄甲褐色衣衫大多数手里拿着同样的长戟兵器,另一边则要杂乱的多了,身上的衣服、兵器都五花八门,锄头、长木仓,有的手里直接就拿了把木棍,苏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破破烂烂,短褐衣襟,很显然她是属于乌合之众一方。 大刀挥舞,苏溪边杀边向战场的边缘挤去,一路上凡是靠近他的敌人都被砍于刀下。 所到之处人人避退。 苏溪感觉很难受,心里忍不住的bào躁,甚至开始有点迷恋上这种收割生命的感觉。 自己被这个世界坑了一下,灵魂分裂成两半,一半是现在的自己,而较弱的另一下半却不知道遗落在哪里。缺失了一部分灵魂,这种感觉就像心里缺了一块,空dàngdàng的,很不舒服。 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灵魂分裂的另小一半找回来,然后在找这个世界算账。 唰!靠近她的敌人都没在她手下走过一刀,这也让周围的敌人暂时不敢上前,在她面前留下了一小片真空地带。 不过苏溪个人的勇猛并不能阻挡她这方人马的颓势,与训练有度,三五一个结成阵势共同杀死一个敌人军士相比,苏溪这一方的人大多都是拿着武器大喊着就横冲直撞的冲了上来。 结果自然是不甚理想。很多直接被几把长戟穿成了刺猬。 战场几乎是成一边倒的形势,苏溪这边杂乱衣衫的人不断倒下,褐色的军士汇集在一起,更加有效的收割起了生命。 “逃啊” 苏溪这一方顶不住,终于开始溃逃了。 大地震dàng,尘土飞扬,数万人的脚步jiāo杂在一起,场面是无比壮观的。 没有投降,没有视死如归,也没有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的喊声,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后跑,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俘虏这个概念。 被抓住了以后,能够完成的死完是最好的结局,最大的可能,是被当做储备粮,做成人肉gān。 所有人都是为了活着,而连年的战乱,早就已经没有粮食可吃。 大片大片的良田被废弃,百姓或被屠杀一净,或扶老携幼,流亡逃窜,十不存一。 被屠杀,被劫掠,被欺压……被吃。 饿极了的时候,人是可以吃人的。 陶罐中煮着一锅红色的肉汤,在火焰的烤灼下散发出香味。 咕嘟,苏溪对面蹲着的两人咽了口吐沫,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溪不敢动弹,他们都看见了今天苏溪在战场上的恐怖力量。 此刻,苏溪那把染上gān涸血迹的刀就放在身边。 他俩是在逃散中偶然和苏溪相遇的,但是有时候人多聚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事,双方实力差距那么大的情况下,他俩很有可能变成苏溪的储备粮。 嗯,现吃现宰,保鲜的那种。 “吃吧”苏溪看着那俩瘦成火柴棍模样的人,没有丝毫欺负他们的兴趣。 但同样,他的刀也没有离手过。 这世上,最不能考验的,就是人心。 顿时,也不顾烫嘴,两人láng吞虎咽的将食物吃完,未了用已经看不清颜色的乌黑手掌擦了擦嘴角,然后又放嘴了唆了唆。 天色以暗,他们三人现在躲在一处废弃的民宅内。 他们两人一个叫宣生,一个叫张二子,都是瘦成一副骨架的样式,苏溪目前也是如此。 通过从两人的口中问的话,苏溪已经清楚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和苏溪所知道的一段历史很相似,此世原本汉王朝末年,天下三分,晋取其一而代之,统一天下,结束战乱。 然而晋朝内乱,祸起萧墙,实力大损,三十四年前,各方胡族纷纷趁机入侵中原,大肆屠杀汉人,晋朝南渡,中原路沉,到现在,隔着商水大半个中原已经沦落到他们的手中。 氐族、匈奴、鲜卑、女真、倭人,羯人……他们在北方建立政权,互相攻伐,横征bào敛,动辄屠城掠地,千里无人烟。 乱世啊,苏溪借着陶碗的水的倒影,洗gān净脸以后,才终于粗粗看清自己的模样,十五岁的少年,长眉入鬓,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锐利。 就是太瘦了,这具身体原本被杀留下的伤口已经长好,超qiáng的愈合能力,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伸手摸去,都是骨头了。 苏溪现在就是一普通人,恢复伤口又消耗了太多的营养,十分需要进食补充能量,但是有些东西,他一点也不想下嘴。 好在还可以坚持一下。 一夜浅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溪睁开眼,那两人已经没影了。 苏溪也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吃饭,凭借他现在这具身体的素质,嗯,他决定,还是抢吧。 bào力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普通的民家要么死绝,要么过得估计比自己都惨,所以苏溪的目标只能是那些大户贵族。 这个世界是有门阀士族的,他们或进则官做宰,退则盘踞一方,王与马,共天下,嗯,和苏溪所知道的那段历史很像了。 只是晋室南渡后,很多士族都选择留在江北,胡族入主之后,他们的下场就……还是比较滋润的,咳咳,倒霉的永远都是下层百姓,外族想要建立政权,为了巩固统治,这些士族就是拉拢的对象,为官为臣,治理地方,这些还是士族们gān的溜啊。 士族垄断知识教育,士庶之间的人口素质差距,犹如天渊。 如今苏溪所在的地方统治的是鲜卑。 就是穿着动物皮毛,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的形象,苏溪没走多远,就遇上了这样一队人。 他们是出城来抓游散的奴隶的。 相比起中原早已进入了封建制,外族很多都还停在奴隶制,游牧民族居所不定,奴隶就是他们财产的最好体现。 “谁?” 苏溪从后面偷摸跟上来,脚步轻灵‘喀嚓’一声,直接捏断了走在最后面一人的脖子。 剩下的众人反应灵敏,但是已经晚了,苏溪抽出随身带的大刀,一刀下去,有两个人头飞出。 就像切瓜一样,刀刃被苏溪的这种bào力行为搞得卷起,还有一块飞崩了出去,正对一个鲜卑人的眼睛。 “啊”那个鲜卑人惨叫,其他则纷纷举起武器刺向苏溪。 苏溪直接拉起其中一个人的腿将人举到了头顶,然后扔了出去。 就像打保龄球。 全中。 他们随身还带着长弓,但是根本没有机会拉开。 解决了他们,苏溪从他们身上翻出了食物,终于吃上饭了。 照着他们的模样伪装了一番,苏溪混进了城。 这是一座小城,大街上也颇为热闹,但那只属于鲜卑人,苏溪看到很多被绳子捆住手脚的奴隶,他们都是汉人打扮。 在城内闲逛踩点,苏溪把很多重要的据点记载心里。 他有一个想法,像现在这种乱世,他也就是一个力气大点的普通人而已,活着就如此艰难,遑论其它,所以,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势力。 第62章 王道2 六月,天气正炎热,正午的太阳热的人睁不开眼睛。 一只军队乌泱泱的经过。 这只军队中用牛马车托运者好些箱子,后面,是和牛羊畜牧一起用绳子捆着的女人。 这些女人大多不过十几岁的样子,神情麻木,衣衫不整,赤脚光足,很多兵卒走在一旁对他们动手动脚,有的将女人用根绳子拴在马边,兴起了就直接把女人压在地上发泄起来。前面领头的是一个头插羽翎,满脸胡子的高鼻深目的男子,见到这一幕笑呵呵的一点也不管,反而和旁边两个同样是将领的人物说笑,打赌这人能坚持多长时间。 天气热,队伍中很多都是□□上身,火气上来,一时间队伍更加混乱了。 秃发rǔ檀一点也不管,此处已经进入北凉境地,刚和西凉打了一次胜仗的他心情正好,大军留守新占领的三郡,他则被命令押送劫掠来的物资人口现行归国。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前面就是一座山林,他命令士兵生造做法,等吃完饭在前进。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队伍后面的人群一阵骚乱,那些本已麻木的女人眼中有着无限惊恐,如惊慌的羊群,却还是被士兵拉着拽到大锅前。 “哈哈哈,这些女人,就像刚出生的小羔羊,最是鲜美不过。”秃发rǔ檀满意大笑,拿起身边的酒囊灌了一大口。 肉香很快传来,就在整个队伍最松懈的时候,一场袭击开始了。 从左右的山林中杀出人来,先是两轮□□she击,接着手持大刀的队伍向这边冲来。 “集合”秃发rǔ檀最先反应过来,他把酒囊往地下一摔,拿着身边的武器就喊起来,周围的士兵动作迅速回击,然而,还未带秃发rǔ檀看清来袭的敌人是谁,就见杀过来的人群中一人隔着老远奋力的向这边扔了几个东西过来。 其中有一个正好扔到秃发rǔ檀脚下。 “轰、轰、轰”接连几声爆炸声响起。 “将军!” 士兵惊叫,秃发rǔ檀原先站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炸出来的大坑。 没有了主帅,在加上这种不明的爆炸声,军心很快乱了。 这支几千人的队伍很快被拿下。 其中,苏溪拿着□□包jīng准投掷功不可没。 “杀” 苏溪下令,把物资武器抢了,俘虏一个不留。 至于他们劫掠的这些女人,哎,苏溪叹口透气,命令带上那些健康的,那些生了病的,半死不活的就统统就地杀死。 不是他残忍,实在是苏溪连自己的队伍都养不活,当今北方共有秦、夏、魏、燕、西凉、北凉、南凉、明等几个政权共存,其中这些政权有胡人建立的,也有汉人建立的,但除了明以外,都是些建立不长的国家,互相攻伐,征战连年,很多初代建国者也算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偏偏一传到子孙辈就变成了些奇葩玩意儿,比如苏溪所在的北凉。 地处西北,本来就不是产粮区,又逢大旱,偏偏还要发兵攻打西凉,下令治下百姓每五户就jiāo一辆车,两头牛,五十斛米,十匹娟,jiāo不出来就斩。 又为了建立宫殿,征召男女十六万人,车十万乘,砍伐木材无数,为了赶工期,夜里也点着蜡烛gān活,结果起bào风下大雨,死了数万人。 如今更加上旱灾,粮食的价格飙升到五千钱一斗,人吃人,饿死都有十来万,人们争相逃往国外宁意自卖为奴只为找条活路,结果都被下令处死在路上,尸体直接把路都堵死了。种种情况,也造成了大批的流民,但问题是,这也造成苏溪根本就弄不到粮食,哪怕是抢,抢来的粮食也非常有限。 这几个月,苏溪四处烧杀劫掠,跨州连郡,以战养战,很快在北凉拉起一支流民队伍,但是他喵的,根本就找不到吃的啊!因为苏溪严令禁止食人,苏溪只好拿抢来的金银财宝和外地来的商队高价购买粮食。 然后他这支日益壮大的流民队伍终于引起了重视,引来了正规军队的绞杀,苏溪却带着人马直接躲进了段云山脉中。 段云山脉是横跨三凉的大山脉,别说躲进去几万人,就是十万人填进去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苏溪就在这里面搞起了根据地,偶尔下山打打游击。 靠着自己掌握的知识,苏溪直接在山里面搞起了开荒种田,争取达到自给自足。 烧荒种田,冶铁练兵,大山资源丰富,苏溪在里面找到了煤、铁、铜等矿产,竟然还有金矿,在加紧能够供应生产的时候,苏溪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练兵。 这些都是历经乱世的人,实在不要指望他们有什么忠诚、节操,很多都是受尽欺压苦难的人,然而当他们手握刀兵的时候,他们也会同样杀人放火,□□劫掠,甚至做得比胡人还过。 对于这些,苏溪是坚决杜绝的,一个有战斗力的军队首先要保证纪律,否则和流民土匪有什么区别,因此在挑选自己班底的时候他就格外注意,那些凶残bàonüè,滥杀无辜的,通通不要,因此时下流民众多,他原本可以汇聚十来万人攻占城池的,却只挑了三万人躲到了大山里。 苏溪要打造一支独属于自己的班底,要保证自己对队伍的绝对掌控力。 订立制度规矩,训练军队,教他们最简单的扫盲习字,顺便,在给他们灌输洗脑。 苏溪忙个半死,同时也被这群人气个半死,你知道一个连小学生都能轻松做到的立正集合就jiāo了小半个月,分左右消息又叫了半个月,然后是快速列队,跑步,更别提什么军阵兵法,互相之间的配合了。 同时,也彻底深刻的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基本人口素质差距。 和这些什么都不懂大字不识一个很多连是个数都数不来的人先比,那些世家子一出生就有良好的环境,从小接受jīng英教育,家中藏书万卷,在父辈兄长的言传身教下成长,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相比起来,让这些普通百姓拿什么跟世家比。 就算是一个智商一百八的婴儿,你把他丢给母láng养,长在láng群里,长大以后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变成一头聪明点的láng孩罢了。 治理国家可用的人主力同样也是那些世家,所以掌握了受教育权的士族无所畏惧,用家世门第筑起一道高高的墙,将一切寒门仕庶挡在墙外,尽情嘲讽鄙夷。 同时,就在苏溪窝在深山里当山大王的时候。 明朝。 这个和晋朝一样甚至比晋朝还古老的国家已经建立了数百年,发达的经济,文化,国内信奉儒家思想,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存在,而它之所以能在胡人入侵中得以幸免,除了信奉儒家思想统治过渡稳定外,就是有钱。 就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jī,每次只要打了败仗就会奉上一大笔赔款,同时还和南渡的晋室守望相助,自身拥有一支不弱的军队,这才在那么多年的战乱下幸存了下来。 “娘娘,您要坚持住啊” “不行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无力的躺在chuáng上,她的身边围了一群的宫女和稳婆。 此时,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子的肚子上。 正值寒冬,所有人都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哪怕是屋里烧着碳炉,稳婆依旧冻得手脚发抖。 终于,在女子的在一次发力下,一个瘦小的婴儿终于生了下来。 “生了,生了”然而直到稳婆将他抱起,冰凉的手触碰到婴儿的皮肤,小婴儿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生了?是男是女?”chuáng上的女子虚弱的问道。 “是个小皇子,只是,皇子早产,怕是有些体弱。”稳婆答道。 “抱过来我看看。” 此时婴儿已经被清洗gān净放在包裹里,稳婆将他轻轻抱到女子的跟前“小殿下眉间有颗朱砂痣呢。” 女子转头看去,包裹内的婴孩已经闭着眼睡着了,雪白的皮肤,映衬着眉间的那颗朱砂痣红的越发耀眼。 有宫女小心推开窗户一角疏散屋内的血腥气,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落雪了。 茫茫白雪覆盖住人间的每个角落,掩盖住所有的污秽和不洁。 与此同时,还窝在大山里的苏溪也感应到,另一个自己,诞生了。 第63章 王道3 窝进大山做山大王的苏溪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如果苏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土著人,没什么大志向的话,那么抢抢劫、种种地,有酒有肉有美人的日子似乎也可以,但是苏溪不行啊,要搞建设,搞民生,搞发展,顺便说一句,他现在已近有放眼天下的野望了,结束乱世,一统中原,然后,借助人道的力量,以人主的身份,揍这个世界的天道一顿。 让你咬我!!! 呜呜呜,苏溪一想到自己的另一半和自己隔着大老远的位置,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心里就有只爪子在挠一样烦躁,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过得好不好,有人没有人欺负他,两人一分为二,自己占据了绝大多数力量,那另一个自己肯定是又弱小又无助又可怜了。 好吧,以上这些,纯属苏溪私下里暗搓搓纠结,至少他表面上越来越有霸主风范了。 他手底下的人,凡是被他眼神盯住的,没有哪一个不胆颤心惊的。 已经二十岁的苏溪也长成了一个一米八几的长腿大帅哥,身长玉立,眉目英挺,他这具身体可能带了点胡人的血统,所以五官相比其他人更加立体点。 其实他有着一双凤眼,笑的时候特别好看,但是一但苏溪冷下脸,眼神冷冽,没有一人敢跟他对视。 五年的时间,如果说苏溪最开始是以qiáng大的武力,慑服人心,那么现在苏溪手下的人就是发自内心的崇敬,信奉了。不仅是因为苏溪是个qiáng者,更因为苏溪的表现的智慧,以及现在的美好生活。 现在,整个段云山脉中苏溪的基本盘中生活着十一万六千五百多人,其中,有四万多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如果在外面,他们就是过着被抛弃,被生食,被屠杀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而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田耕织,所有人都仿佛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苏溪手下的士兵有很多都和这些被救上山的女子结成了新的家庭,甚至生了孩子,这既大大解决了士兵的生理问题,同时也增加了整个队伍的凝聚力,让他们知道,他们打仗的时候,身后站着的是他们的家人。 同时,苏溪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少,衣食住行,衣物主要是葛,麻,丝、皮这些,到了冬天,主要就是羊毛、皮衣,然后就是丝絮,用丝絮做成缊袍来过冬,问题是这玩意根本不怎么保暖,然后这破地方又死冷,窝在大山里,一下雪,大雪封山那滋味就比较酸慡了。 惨兮兮度过第一个冬天后,苏溪gān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亲爱的棉花这种作物,如果两个世界的历史相近的话,那么棉花这个时候已经传到这边来了。 然后他真找到了,这时候棉花叫白叠子,然后棉布就随之上线。 然后是吃的部分,常见的玉米、红薯、土豆这种高产作物是不用想了,辣椒,花生,瓜子这些也没有,五谷稻、黍、稷、麦、菽,在剔除掉不适合种的,粮食产量根本就不能供应自足,然后就是渔猎在加上圈养些家禽了,饶是这样,每年还要像外面高价采买粮食。 然后就是日常的建设上,攀科技树,改良现有技术,选育良种,改进器具机械,最主要的是对于军队的训练和武器的制造。 此外最要紧的是火药的制造,苏溪原本想搞几门大pào的,但受限于找到的铁矿石纯净度不够,火控温度种种问题,只能制造投石车,弓、弩,然后就是搞些炸、弹玩个火、药了。 还有医疗问题,后勤保障制度的建立与完善,制定条例人口管理制度等等……这些围绕的一个中心,就是考试与选拔。 也是将来推举科举制的雏形,苏溪在自己的地盘里搞扫盲教育,自己亲自编写教材授课,挑选脑子灵活用心学习的作为一期生,然后再让他们学会了以后jiāo给下面的人,就这样一级一级的传递,时间紧急,不是苏溪想jiāo出几个大学问家或者门徒,教学的目的,一是开启民智,二就是给他们灌输苏溪想要的三观和思想。 武力上的qiáng大只是肉体的qiáng大,jīng神上的qiáng大也同样不可或缺,将来苏溪要面对的问题很多,外族入侵和民族问题,世家门阀与九品中正制、皇权的集中,地方的自制……处理这些问题是,没有一个集体的理念是不行的,只有心中有了一个理想,大家往一处使劲,这个组织才会有凝聚力,这也是一个国家最根本的治国理念。 你想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个问题,□□当年那批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反复探讨,反复研究,然后,在战火中洗练、升华,最后有了新中国。 现在这个世界北方被胡族入侵,政权jiāo替不断,但是士族依然是稳固的存在,而南方则是皇权被直接被高门士族把握在手里,琅琊王氏掌握大权,颍川庾氏、陈郡谢氏等士族林立,他们凭借家世郡望把握社会舆论风评来控制升入高层的门槛,哪怕一个人凭借自己的才能升到了高位,只要家世不行,就依然是被他们所排斥的。 特别是晋朝最初的占田荫客荫族特权,更是促使了士族的壮大,他们依靠封建特权赐予土地和劳动力、俸禄、恩赏和政治bào力行为,加qiáng其经济势力的发展,并形成以家族血缘和地域关系为纽带的自给自足的地主经济集团。这个集团的最上层是士族,下面是门生故吏、姬妾歌僮、宗族、家兵、部曲、佃客、奴婢和大批荫户、士族还通过政治特权,私自侵占国家公田,分割吏卒。 作为整个社会来讲,士族其实是在皇权自身衰弱和外族入侵下的一个特殊时期产物,同时也是不利于社会发展的存在,是苏溪将来必须要铲除的敌人,苏溪要实行科举制,要打破士族垄断的知识和教育权,那么在这个士族门阀政治为主流的社会里,苏溪面对的未来必然是一片血红,对待敌人,如果思想上不能折服,那么还可以从肉、体上彻底消灭。 因此,苏溪特别注意对自己最初班底的打造,最初宁愿自己窝在大山里多累点也不出去和士族合作,争取本土士族的支持割据一方。 为此,苏溪还亲自下场写了很多本书,天文历法,数学、医学、生物学……还有现今的书籍竹简,苏溪在外出打仗的时候也都特别注意收集,他在修建了一个大图书馆,只要遵守一定的规章和制度苏溪手下的人都可以进去抄阅。 为此,苏溪在攀科技的时候最先搞出来的就是纸,然后是雕版印刷术。 印刷术保密,纸张却流传了出去,一等的为白玉纸,纸张洁白光洁,次一等的为huáng草纸,这个世界纸张已有出现,但是质量并不怎么好,上层士族还是普遍用竹简或者丝帛。同纸张一起流传的,还有穿越者必备的玻璃,毕竟山上不可能什么都自给自足,要养活是十来万人,钱财的开销是个恐怖数字,苏溪只好想办法赚钱。 时值四月,山雪融化,绿意萌生,杨华身着一身轻便胡衣走在山林间,身边跟着的是由家族部曲护送的一车车粮食,山道崎岖,可是他们走的这条路却被人为修正的颇为平坦,显然是走惯了的。 他身边跟随的仆人劝他骑马,却被他拒绝,不过一点山路,他如今出来游学,难道这点路都走不了了。按理说作为林松郡杨家的三子,他平时jiāo往的至少也应该是一郡太守或者郡望名士,像这种藏在深山中的流民住所,连让他多注意一下也不配,但谁让他如今要出来游学呢,闲来无事,就当是郊外游玩了,何况他也对这个对出产玻璃和白玉纸的地方颇为好奇。 世家自有经营之道,除了耕种收租外,经商也是世家的重要财货来源之一,像杨家的商队就为苏溪提供了大量的粮食,而苏溪则回报与他们玻璃和纸张。 这让杨家这几年赚得的盆满钵满,同时也被其他世家和北凉的皇帝眼红,杨家跟苏溪这边的贸易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发现,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们一家吃独食了,于是杨家决定bī迫苏溪jiāo出制造这两样东西的配方,趁着苏溪还没bào露,到时候由先杨家主动拿出配方,和其他几家商谈处理细节,这样得到的利益也更多,然后在联合几家一起发兵除掉苏溪,彻底灭口。 这件事情就被jiāo给杨华来办,在杨家的长辈们看来,这只是一个给小辈们锻炼试手的机会而已。 于是杨华自信满满的来了。 然后全都被苏溪圆滑的绕了回去。 无论他或威bī或利诱,苏溪就是一点都不松口,表面上把对杨华的恭敬做的足足的,主动给杨华斟酒、布菜,然而一点食用的东西都没露出了。 临走前,杨华看到这里驻地把守井然有序、纪律严明的士兵,暗叹此子是留不得了,在继续下去,迟早成心腹之患,必须要回家说服祖父,哪怕是和其他几家共分利润,也要联合起来除掉苏溪。 此人能窝在深山几年,可见其安于隐忍,又看其带兵布置,就知有大志向,再加上自己刚才无论言语上怎么威bī都不见其脸色有任何变化,就知道此人心机深沉,一旦让其成长起来,恐怕整个北地都要不得安宁! 临走时他向苏溪告别,眼里却是流露出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只是他没发现,苏溪看向他目光也是一样的。 杨家通过粮食跟苏溪jiāo换玻璃和纸张这些东西赚取巨大的利润,财富,甚至还对苏溪这边压价,两方做不平的jiāo易,乃至现在对苏溪起了杀心,苏溪都没有在意,因为,跟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可计较的,死人没有意义。 这场jiāo易,从一开始,苏溪就没安好心。世家是苏溪必须要铲除的对象,所以在一开始杨家一方面故意低估苏溪提供的商品的价值,另一方面又拼命靠着垄断这两样东西赚钱的时候,苏溪甚至还有点开心,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东西迟早都是他的,杨家只是帮他保存一下而已。 所以杨家对他什么态度他一点都不在意,区别只在于将来对杨家的手段是qiáng硬还是委婉些。 现在看来,正好不用留情了,韭菜长高了就就是为了割吗。 况且,也不光是为了杨家,古语云,三年不鸣一鸣惊天,他这把花费五年磨成的刀,也该向世人揭晓它的锋芒了。 第64章 王道4 杨华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运来的粮食中有三分之二是假的。 那些假的都是压放在最下面的,要不是核查的人仔细,恐怕要过一好阵子才能发现。 “他娘的,竟敢欺骗咱们,大王,让我带人砍了他去,这山高林密的,谁知道会蹦出什么猛shòu,到时候只能怪这位杨小郎君命不好了。” 宣生yīn恻恻的说到,他是和苏溪在那座小城里相遇的,当时他和张二子跑出来以后就碰上捕奴的士兵被逮了回去,和很多奴隶关押在一起等死,那晚是苏溪放火烧城,造成城中大乱,然后乘机放跑了所有的奴隶,还带人抢了县衙,事后苏溪要拉队伍的时候,两人就跟他gān了。 当时宣生也不过才十七八,张二子二十出头,五年过去了,宣生因为吃的供应的上长得人高马大,在练兵习武方面很有天赋,而张二子则聪慧好学,做了文书方面的事务。 如今宣生说要带兵为杀杨华,估计也是早就手痒痒了想一展身手。 “无须在意,就让他在多活两天吧”苏溪把杨华喝过的青铜酒杯拿在手里,轻轻一捏,酒杯就这样被她团成了个球,随意的掷了出去。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在意,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嗖! 铜球发出破空之声,把直接把一颗大树贯穿个dòng。 “大王威武,大王厉害。” 旁边响起并不高明的拍马屁声,一个长得浓眉大眼满脸憨厚的青年走了过来,他对先对苏溪行了一礼“大王。” 然后就和苏溪旁边的宣生互相瞪眼,嗯,如果这是动画场景的话,那么两人眼神之间肯定有火花碰撞。 “好了,子钰,别闹了,叫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苏溪被这货的马屁拍的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全部办好了,大王,你放心就是了”齐子钰连忙保证。 “那就去把先生们都叫过来开个会,你不是想打仗吗?马上就能如愿了。”苏溪这回是对宣生说的。 “啊?我也想啊?”齐子玉连忙说道。 “那就看你俩谁跑得快了。”苏溪一摊手。 “这不行,刚才明明说了是让我去的。”宣生叫屈,却见苏溪示意他朝身后看,只见齐子玉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齐子玉,你跟我等着!”他连忙追去。 议事厅内,彻夜烛火未歇,苏溪已经跟他手下的团队讨论了一天一夜,墙上挂着的,是林松郡的详细地图,桌上也摆着一个巨大的林松郡主城的结构沙盘。上面清清楚楚,把街道房屋都标的一清二楚。 这些年,苏溪不仅是当当窝在大山里那么简单,对于情报上的工作也从来没有懈怠,南面的晋国宰相王源欲废晋帝,另立新帝,明国的皇后病危,皇帝独宠贵妃,还有秦国皇帝符年病危,诸子争权……更别说就在苏溪山脚下的林松郡了,早就被苏溪的人渗透的跟筛子一样,兵力布防什么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在讨论战争预算。 坐在这个议会厅里的人,有管后勤的,有负责医疗的,有领兵的……有文臣也有武将,他们当中,最小的才不过十五岁,而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 这是一个年轻的,朝气蓬勃的管理队伍,固然他们没有经验,可是他们心怀理想,满腔抱负,怀有无限的热忱和激、情,尽管所有人都一夜未眠,可是他们却依然神采奕奕,为这场将要开始的战争讨论着,争辩着,制定一个最详细的计划,力求每一点都做到尽善尽美。 他们没有一个是士族出身的,在五年前,他们被压迫,被杀戮,被迫流亡他乡,居无定所,每天浑浑噩噩,朝不保夕,他们是流民,是让统治者烦恼,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存在,是苏溪,给了他们希望。 建立一个,新的,没有战争的国家。 征伐天下,统一乱世。 这其中伴随着的,是一个被皇权,士族,统治者们压迫已久的新阶级的崛起。 杨家,这几日的杨家,喜气洋洋,车马往来不绝,因为明天,是杨家嫡女出嫁的日子,北凉的忽必来大将军在偶然下见了杨家的嫡女一面,并且一见倾心,随即就派人上门提亲。尽管这位将军有个让人诟病的低贱出身,可是杨家的家主不知怎么想的,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才有了今天的场面。 士族们固然瞧不起出身低贱的忽必烈,可是杨家却是处在正在上升阶段,家族蒸蒸日上,因此,看在杨家的面子上还是来了不少人。 “不要……不要杀我……啊!” 杨慧自梦中惊醒,看到往常只能在梦中出现的场景,惊疑不定。 “女郎,您怎么了”守在旁边的婢女赶忙上前,轻声问道,又有婢女打来温水,供她擦脸。 此时杨慧才发现自己以满脸泪痕,但杨慧以顾不得那么多,她状若癫狂的抓着婢女的肩膀,厉声问道“我问你,近日是何许年,现在是怎么时候?” 婢女疑惑不解,但还是一一答了,在听到明日就是她和忽必来结亲的时候,杨慧哈哈大笑,惊的一众婢女都瑟瑟发抖,怀疑女郎是不是梦魇了。 “女郎,您就是不愿意这门亲事,也要保证自身啊,况且咱不是商定了吗,明日的亲事由您的庶妹代替,反正我们杨家只说嫁女,又没说嫁那个女儿,到时候那忽必来把人迎了去,还敢反悔不成。”杨慧往日的心腹见此小心翼翼的上前劝到。 “杨骊荷,那贱人算是什么东西!” 杨慧听到这里眼里闪过怨毒之色“不,我反悔了,这门婚事,我结定了!” 杨慧想到前世,忽必来虽然喜欢自己,但是他长得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吓人的疤,出身低贱,自己身为杨家的嫡女,自幼受尽父兄宠爱,连名字都是随男丁为单字的,自然是满心不愿意,瞧不上他,于是自己也是让杨骊荷替嫁,那忽必来果然没有敢有什么异议,事后祖父虽震怒,但也只好随了自己。 谁又能想到呢? 那忽必来竟然是北凉国主的私生子,能征善战,最后竟然统一了三凉,做了那开国皇帝! 到最后自己家破人亡,父兄惨死,而自己也受尽折磨,想到自己那做了皇后的妹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最后竟让人将自己活活折磨死,想到最后衣着华贵,凤冠耀眼的庶妹站在自己面前,带着无尽恶意的说到“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可谁让他最后还是忘不了你呢!” 杨慧忍不住攥紧拳头,保养圆润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苍天有幸能让她回到过去,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要保护她的家人,不会再辜负忽必来,她会好好跟忽必来过日子,然后让那些曾经欺rǔ过自己的人血债血偿! 杨慧来到正院,看到正在议事的祖父和站在一旁的父亲,兄长,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吾孙”杨祖父看到伤心杨慧赶紧将她叫了过来,阻止了她的行礼,抚摸着她的头“与忽必来结亲的事,委屈你了。” “不,祖父,孙女不委屈,为了杨家,孙女愿意。”杨慧赶忙摇头说到。 “很好”看到杨慧那么懂事,杨祖父满意的说到“你且看那忽必来送来的聘礼,整整堆了三大间屋子还不够,而且有很多价值万金,是举世难得的奇珍,就知道他对你的心愿。” “嗯” 杨慧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家主”这是,有管家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怎么回事?” 杨慧的长兄问道,接过信一看,随即就jiāo给了祖父“是那边的。” 那边的?杨慧有些好奇,有什么信件能值得祖父那么重视,亲自翻阅,但她只看到了一个盖着红印的一角,就被打发了出去。 “苏?”北凉有这么一姓大族吗?杨慧疑惑。 却说屋内,杨祖父拆开信件。“上面写的什么?”杨鸣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是杨慧的长兄,也是杨彪的嫡孙。 “上面说,以听闻慧儿的婚事,会在明日慧儿出嫁之时亲自道贺,并且送上一份大礼。” “太好了,这个苏溪一定是听到我们和忽必来结亲害怕了,怕是明日要亲自上门赔罪呢。” “正是,他说大礼,那么说不定就是准备将自己手里的配方拱手献上呢。”杨父杨石也认同的说到,忽必来是目前北凉武将中的第一人,掌握有北凉大半的军队,与他结亲,他们杨家的权势必然会再上一层楼,而得到了那些配方,更是让他们杨家如虎添翼! “既然如此,那明日就好好招待把。”最后杨彪发话。 第65章 王道5 翌日,清水洒道,城门大开,街道两侧尽是站立的兵丁,林松郡第一士族杨家嫁女,本是喜庆的事情,却弄成这幅甚至有些肃穆的样子,皆因,忽必来将军,为表示对杨家女的看重,要亲自来迎亲,带了五千jīng兵来,驻扎在城外。 虽是有士兵把守,但今日乃是喜事,为着杨家上赶着来祝贺的人不少,很多都是从外地赶来的,因着城门人来人往,一辆又一辆青棚的牛车经过,并拉着的许多贺礼。 “真气派啊”守城的士兵啧啧称奇,这就是士族的风光。 忽必来也很满意,他娶杨家的嫡女,不单单是看上了人那么简单,更是为了杨家的豪富,二者联姻,对谁都有好处。 更何况,那杨家的嫡女也确实是位美人,想到这里,他就心头火热,某个部位开始充血。 “女郎今日甚美呢” 杨慧坐在玻璃前,由着婢女为她梳妆打扮,看见镜内光可鉴人的人影,她不禁扯了的微笑。 但是这一面宝镜,在外就有价无市,可见父兄对她的疼宠,这一世她也发现与上一世的不同,家中好像比上一世更富了,不过这些她都不甚在意,目前最要紧的,是要嫁个忽必来,还有杨骊荷那个贱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为身边的心腹到“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回女郎,您放心吧,已经按您的吩咐划花了她的脸,目前正关在柴房内。”婢女答道。 “很好,你们看着点,不要让她死了。” “只是,她到底也是主君的骨血,您的庶妹,回头主君要是怪罪下来”婢女担心到,到时候女郎肯定没事,可是她们就惨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回禀了父亲,让她为滕妾随我一同陪嫁过去,现在她是任我处置。” 杨慧把一支步摇斜插进发髻里,端详着自己娇美的容颜,杨骊荷,这一回,先毁了你那张脸,看你拿什么魅惑忽必来,我一定要让你也受尽折磨,尝尝我前世的痛苦! “请~”杨府的管家在门口迎客,部□□份贵重的,还由杨鸣亲自迎进去。 这种情况下,苏溪这种带着几个人过来的就相当不起眼了,随着众人进入府宅,杨家经营几代,盘踞一方的大士族,论占地面积和红楼梦里宁、荣二府毫不相让,这附近的整条街都是杨家的地方,住着杨家的族人分支和亲近附属,主宅更是庭院深深,层层进进曲折环绕。 “这杨家看来是看不上咱们啊,把咱们安排这个地方。” 跟苏溪一起来的齐子钰非常不满,那些和杨家jiāo好相近的士族亲戚都被迎入正厅,而他们这边安排的就是一些小官吏或是刚崛起一两代的寒门仕族。 “这有什么,在杨家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聚众为患的流民匪徒,在他们眼里原本都是贱民的存在,这样安排估计在他们看来都是抬举我们了。”苏溪身边还跟着一个当做清秀童子打扮的人,十四五岁的样子,站在苏溪身边,眼神却非常灵动的四处打量着,他就是苏溪文官团体中年龄最小的那个。 “反正这些马上就是我们的了,现在还计较这些gān什么,你要是气不过,回头等拿下这里,你就是拿着杨家主屋当茅厕也由着你。” “我去你怎么比我这个武夫还粗俗啊,动不动就将茅厕挂在嘴边。”齐子钰看着一脸纯良无辜表情的陈子文,从外表丝毫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坏心眼,其实心里估计已经在算计拿下这里后要怎么处理杨家这些人的事情,啧啧、果然,文人的心扒开都是黑的。 他们俩站在一旁窃窃私语,苏溪已经开始跟旁边的一群人胡侃八说的闲聊起来了,他今日身外罩了一件黑色长袍,头带玉冠,看起来也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只是一开口就全漏了陷,时下人都讲究踞坐,就是屁股跪在腿上,坐在椅子上那是胡人的做法,唯独苏溪把腿一盘,一屁股跌坐再下去,硬是摆出了老农民的架势,让很多人暗地里鄙夷,当然也有些人还是亲热的聊了上去,毕竟能进入杨家大门的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贫寒之辈。 随着忽必来到来,整个婚礼达到了高、cháo,虽然不耐烦汉人这些琐碎的礼节,但是忽必来还是耐着性子一样样完成,然后终于见到了他新婚妻子,杨慧。 杨慧心里带着一丝新嫁娘的娇羞和前世对这个人的惧怕心理被众人簇拥着走上前去,做好了心里建设,然后她就看着眼前的这张刀疤脸似乎也没那么丑了,甚至忽必来的满脸胡子都变成了男人气概的象征。 新妇拜别父母,杨慧父母端坐堂前,丫鬟仆妇簇拥着二人行完礼,还没等杨慧松了一口气,觉得今世终于和前世不同了,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声到。 “慢!” 苏溪越过四周好奇大量的人的视线,大踏步朝前走去。 行礼现场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极为失礼了,杨慧好奇的看着这个前世没有见过的俊美男子。 杨石则眉头一皱,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今日众人都在,还请劳烦给我做个见证。大家那杨家这几年靠玻璃和白纸积纂下大量的资财,却不知那两样东西本事我家的产物,杨家与我家合作,原本商定的是我家生产出物品,杨家负责贩卖,五五分账,可恨他杨家势大,原本就欺压我等,如今得了忽必来作为女婿,更是要我家把配方jiāo出去!” “可怜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心血啊,儿孙不孝,只好亲自来杨家送礼了!” 这一番话说得杨石面上大为无光,如今这里汇集了众多的士族名士,这话说出去,无论真假,他杨家一个谋夺他人财产的名声是跑不掉了,他狠狠的看着苏溪“那来的狂徒在此胡言乱语,我杨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来人,管家把他给我打出去!” “是真是假看看不加知道了,来呀,把给杨家的礼物拿出来。” 苏溪身后几个人抬着几个木箱子放在了堂前。 这些顿时周围的人都不淡定了,原本杨家贩卖这两样东西获得的利润就叫人眼红,如今可能是配方出现,难道还能让杨家独吞不行。 于是原先就已经议论纷纷的众人更是躁动起来,有些人仗着同样是大士族的身份,开口说得 “杨君且慢,不妨让我们看看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啊,要真是此人胆敢污蔑杨家主,那我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更有人直接道“杨君不会是心虚了吧!” “哼,有我忽必来在此,我看谁人敢造次。” 忽必来也知道两样东西的价值,但看杨家这几年凭借这两样东西赚取的利润就知道了,此时有配方出现在眼前,焉有不取的道理 “既然是来给我妻出嫁送礼的,那就是她的嫁妆,我看在做的诸位谁敢动一个试试!” 刷! 忽必来身边原本站立着的护卫双双拔刀,雪白的刀刃成功的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却也让杨石心里一苦,驱走了láng群,却来了只独占的猛虎,原本还能有口汤喝呢,现在估计是连根毛都捞不上了。 “小婿见过岳父,剩下的事情就由小婿来处理好了。” 忽必来先是恭敬的对杨石行了一礼,然后又对苏溪道“你既然是给杨家送礼的,如今我妻既然出嫁,那么这就是她的嫁妆了,小兄弟,我也不难为你,虽说这原本应该是杨家的事情,但谁让我娶了人家的女儿呢,就赐你百金作为补偿,日后若有人难为你大可以报出我的名号,我来给你做主!” “善!” 苏溪对忽必来拱手“还请将军近前几步,亲自看看我送的礼物满不满意。” 忽必来颇为自信的走上前去,也不让人跟随,指着苏溪身边的一个随从“你,把箱子打开。” 齐子钰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和几个人一齐打开了箱子。 明晃晃、簇新的,还未使用过的铁制兵器。 此刻已是下午,太阳并不耀眼,离得近的人还是看见了箱子里泛着的寒光。 “砰!”苏溪非常bào力的,从背后嗯着忽必来的脖子就着箱子角就来了一下,忽必来刚要做出反应时只觉得一股令他根本无从反抗的巨力从背后压过来,接着就被撞了个血窟窿,脑子一下子晕乎乎的。 “啊!!!” “杀人啦,快来人啊。” 惊慌的人群,尖叫的女眷,还有赶紧上去护住主人的护卫,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将军!”忽必来的亲卫只来得及喊一句,就被原本站立的仆从中窜出来的人she出匕首,直中心窝。 剩下的则是和人打斗了起来。 原本一些侍立在众人身后的婢女下人纷纷拔出藏起的短刃,人群中原本混入的人从打开的箱子中拿起武器开始加入战斗。 此时,街头巷尾都是窜出来的手持利器的人群,他们目标明确的将城内所有反抗力量屠戮一空,占据府衙粮仓等地。 杨家的一群人和宾客依靠着部曲家丁躲在一处院子里死守,此刻他们全部的希望都在忽必来放在成为的五千jīng兵上,但是很快,他们就听见城外出来的轰隆巨响。 一声接一声的声音仿佛天雷炸she,炸在所有人的心头。 “你说,城外会不会出事了?”一个身着锦衣的老者问道。 “不可能,那可是五千jīng锐骑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怎么能是这帮子贼人能比的呢。” 杨石坚定的答道。 然后这里原本高大的院墙就被连着大门一起推倒了,砖石掉落,原本守卫在墙边的下人惨叫着被埋了进去。 “我头降,别杀我。” 这帮很有自觉的家伙按照要求双手抱头,乖乖的蹲在了地上。 原本一个名士打扮的人还想有些异议,在被拖出来一顿爆打后也老实了。 果然是一帮子下贱的乱贼,竟然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士族子弟,有人心里腹诽道,然后把头抱的更紧了,他才不要被打成猪头! 第66章 王道6 “父亲!” 杨石悲呼一声,就见杨彪跌呛着被人拽过来,原本他是端坐在祖屋等待孙女孙女婿过来见礼的,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也跑不掉,在经过几下打斗后不出意外的被活捉了,此刻他衣衫沾染了尘土,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胡须发髻蓬松打结。 “我杨家完了!” 他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就算侥幸不死事后也要被清算,到底这场灾祸是由他杨家引起的。 “大王,你不会把他弄死了吧?” 忽必来如死狗一样被苏溪拽着头发编的辫子拖在地上,原本脑袋上的那个血窟窿已经凝固,脸上占满了尘土和污血,要不是这身衣服还真认不出来是谁。 “没死,只是晕了。找军医给他治一下。”苏溪叫齐子钰过来对他一阵吩咐。 “大王,你真是太坏了,不过俺喜欢!” “滚!” 回应他的是苏溪的一脚。 “大王,这个人说她知道杨家的宝库,愿意把知道的关于杨家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搜查杨家的结果不是太理想,虽然也搜出了很多财货,但是杨家经营多年,不应该就这点家底。 最应该清楚的杨彪杨石骨头死硬,目前还没有审处什么结果,没想到就有人主动来投诚了。 “这人是我们在柴房发现的。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就关在里面。” 来人看背影也是一个芊芊少女,看打扮不像是婢女,一进来就跪下,声音悦耳,应该也是个美人“小女杨骊荷见过大王。” “杨骊荷?那你也是杨家的女儿了,为什么还要出卖杨家呢?” 一旁的陈子文不为所动,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因为” 杨骊荷抬起了头。 猛地众人被吓了一跳,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jiāo织纵横,血块凝结成了疤痕,除了两个眼睛外在找不到完整的地方,活脱脱一个恶鬼造型。 听完了杨骊荷说的话,陈子文忍不住摸摸脸,最狠的还是女人啊! 很好,一个叛出士族的反骨仔,苏溪很愉快的接受了她的投诚,然后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主动要求是审讯她的父兄! 哪怕如今算是礼崩乐坏的乱世,对于孝道也是很看重的,曾经就有小吏因为谎称父母生病请假被处斩的,搁到现代那些写作文父母爷奶都病一遍的小朋友统统都要死啦死啦的,敢写文章咒父母! 还有因为父亲去世后继母在嫁,然后继母去世后没服三年孝而被撸去官职的,继母尚且如此,何况亲生父亲。 “你个逆女!啊啊啊啊!!!” 牢房内,杨石被吊起来鞭打,杨骊荷面无表情“杨君这话就错了,我是逆女,那杨君有把我当女儿吗?从小到大,我被所有人看不起,被你的那些嫡生子女欺rǔ动辄责打,他们看不起我这个庶出,卑贱的身份。” “那请问当初杨君又为何要令我娘生下我呢。” “我娘只是家中的一个婢女,既然你们这些人认为婢女卑贱,嫡庶有别,那又为何不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呢!” 杨骊荷拿这一把短刃冷笑着划开他的衣裤“杨君既然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那就让骊荷来帮你吧” “啊啊啊啊!!!” 痛到了极致的惨叫声在地牢里回响,所有有幸看到这一幕的男人都忍不住□□一凉。 “杀!!!!” 兵戈jiāo接,箭矢如雨,投石车将一包包□□送上城墙,登乘车上扶起云梯架在城墙上,人不断的往上攀爬掉下去,血水四溅,尸枕成山。 “让开!” 一架怪模怪样的有着钢铁尖头的攻城车被人推了过来。 “快拦住它!”有人大喊,然后被这个庞然巨物冲过来的庞大动力势能撞飞碾压在下面,血肉成泥。 咚!咚!咚! 城门被撞的咯咯响,就是不开,苏溪看不下去了,双手横抱,竟然将这辆车给举了起来。 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城楼上的一方拼命的向这边she箭,都被苏溪身上穿着覆盖全身的铠甲挡在外面,他双手用力一甩,向城门砸去。 “轰隆”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城门塌了一半。 所有人都没有了再战的意识,放下武器投降。 又一座城池被攻破。 “大王天生神力,无人能敌!” 齐子钰抹了把脸上的血水,适时地拍了个马屁。 “主公,您这样很危险!” 进驻到城里面,不出意外苏溪被一群下属围起来唠叨,随着苏溪势力的增长,众人除了几个二愣子外都把大王这种苏溪愿意是为了恶趣味的叫法改为了更为正式的主公,也不许苏溪在亲自上战场,他们的理由很明确,如今苏溪是众人的主公,哪有主公亲自上战场的,苏溪还未有子嗣,万一苏溪有个意外,他们这个势力也就完了! 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苏溪非常敷衍的回应,让众人很无奈。” “主公,又抓到条大鱼,北凉的六皇子。” 有人来报,压着一个面容英俊的青年走了过来。 “老规矩,先审问一番,然后挂旗杆。” “吆,这不是六皇子吗。” “孤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忽必来将-军~” 六皇子特地把将军两个字拉长了音调。 以上为挂在旗杆上的两人隔空对话。 此刻已经被占领的城池中心菜市口处,一排排吊着人的旗杆迎风晃dàng。 下面围着一圈好奇观看的老百姓。 苏溪攻破这座城已经几天了,但由于军纪良好,治安严明,没有趁乱烧杀劫掠的,所以城内大部分店铺都重新开了门,人们也渐渐敢出门走动。 而忽必来,距离他还是大将军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想起来恍如隔世,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挂起来的生活。 一开始,苏溪把他挂起来带到战场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扰乱北凉军心,他是谁,他可是北凉的战神,从无败绩的忽必来大将军!!最开始他也羞愤欲死,认为这是对他的侮rǔ,是耻rǔ,但是没死成。 到后来,他——忽必来!成为了北凉最大的笑话,他就已经淡定了很多,后来又有了很多人来陪他,他们无一不位高权重,赫赫有名,忽必来就更加淡定了,现在他已经被人遗忘,剩下的功能也就是挂在这里让人看着热闹了,但还赖还活着。 忽必来勾头看着一个拿着木棍的小孩子好奇的戳着他的脚,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胡须头发掩盖的脸动了动,尿了小孩一身。 “呜呜~”小男孩哭着跑走了。 哼,熊孩子!!! 第67章 王道7 天下风云变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苏溪的势力的扩张让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 一统三凉! 这个原本由流民组成的势力着实震惊了所有人,苏溪的大名也被摆上了众多当权者的桌案上,真正的名扬天下。 关于苏溪所建立的势力的信息人们知道的还好,但是关于苏溪的资料却所知寥寥,仿佛就他就像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时下人爱寻宗追谱,就是要给自己找个显赫的祖先,显摆出身,但是当下没有哪一家苏姓的大族,也从没人听过他有兄弟姐妹亲人。 只知道力气奇大,颇具学识,文武皆备,最早出现是在六年前拎着一帮流民劫掠。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但不管怎么样,一统了三凉目前是北地最大势力的苏溪已经有了作为天下这盘棋中的一方执棋手的资格,一股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势力。 “小殿下,您看,这就是那凉国出产的纸。”宫女拿着洁白的宣纸铺在他的面前,半哄着跟他讲苏溪的事,随着苏溪名声传播,众人也都知道白纸是苏溪的杰作了,这也让苏溪更增添了一份传奇的色彩。 宫人间最爱流传这些故事,此时宫女讲述着她不知从来听来的变了无数个样子的故事,把苏溪描绘成一个生啖人肉,身高八丈,杀人不眨眼的残bào形象。然后宫女就看见听着故事的小殿下笑了,他伸出稚嫩的手掌,稳稳的握住了毛笔,然后几笔勾勒,就在宣纸上画出一个狰狞的巨人模样 “如兰姐姐,你说的苏溪就是这个样子吗?” “嗯嗯”宫女点头,然后就看见小殿下笑的更开心了,眉间的朱砂痣为他增添了一份仙气,就像一个从天上下来的小仙童,清澈没有一丝yīn霾的双眸更是像盛了一汪湖水在里面,纯净透明,让人只要看间他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不见。 小殿下从小多病,又很少笑,经常绷着一张脸做出沉思的样子,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硬是摆出了高冷勿进的气场,因此这次如兰趁热打铁到“小殿下,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啊。” “嗯,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我要摘一些送给母后。” 小殿下用手支着下巴,然后才说道。 “好” 如兰给他披上了件雪白的狐裘,又去拿了个篮子,才伸手准备把自家的小殿下抱起来。 “不,我要自己走。” 如兰看着小殿下拂开自己伸过去的手,慢慢的爬下软塌,然后整了整衣服才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去。 她叫来如玉,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就赶紧跟了上去。 如玉匆忙答应,她围着围巾,原本正在做洒扫的活,此时看着案几上所剩不多的宣纸叹了口气。 整个皇后的宫殿,此时宫女太监加一起也才十来个人,月钱少发,各种份例物资都不够,皇后久病,皇帝宠爱贵妃,一月都未必来一次,宫室清冷,能走的早就走完了,此时剩下的都是皇后的死忠。 “不好了,小殿下呢?” 秋嬷嬷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在外面和如玉一起玩呢。” 如兰答道,然后她就看见秋嬷嬷不顾仪态的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秋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最重规矩不过,什么事能让她这么焦急,如兰楞了一下,赶紧向皇后的寝殿跑去。 “母后” 如玉抱着小殿下跑来,路上原本被小殿下抱在怀里的花一朵朵撒落,此刻看到躺在chuáng上的女人的模样,更是一下将怀里的篮子扔在地上,飞奔向chuáng前。 篮子里最后一朵小花被跑起的风带起,正好飘落到女人的头边“这是你给摘的花吗?真漂亮。” 她笑着看着自己的幼子,苍白的手将这朵花勉qiáng握在掌中“可惜母后闻不到它的香味了。” “不,母后,海棠是有香的,你要细细去闻才能闻到。” “是嘛?”女人手掌微动,带着这朵花又飘落到地上“皇上来了吗?” 此刻她脸上泛起红光,竟然有力气做了起来。 回光返照! 在场的人心中都涌现出这个念头“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娘娘放心,陛下肯定回来的。” 秋嬷嬷哽咽着说道“娘娘,您先躺下吧。” “不,扶本宫起来,本宫不能这个样子见他。” 她挣扎着起来,让人给她梳妆打扮,穿上明huáng的绣着凤凰的礼服,发髻高盘,凤冠点缀,步摇轻垂,蛾眉淡扫,在脸上敷了胭脂掩盖病色。 还有耳间垂的明珠,脖颈的项链,手上的戒指手镯,腰间的佩饰,这一套至少十几斤的东西压下去她立马站不住了,只好斜倚着卧在软榻上,一手支着脑袋“皇上来了没有?” “还没有呢。” 秋嬷嬷看她那么辛苦,忍不住劝她“娘娘您保重身子要紧啊,要见皇上也不急于一时。” “我的身子我自己了解,我想最后再见他一面。” 她的眼睛闭上,静静的靠在那里。 “皇上来了没有?” “快了,婢子去瞧了,皇上说他快到了。” 如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良久良久,众人不见回声,秋嬷嬷轻声叫到“娘娘?”用手往鼻下探去,顿时大悲。 这样头倚着手臂仿佛睡着了的姿势一下子和当年初入宫时那个贪睡少女的样子重合,一切仿佛跨越时间,回到十六岁的那个午后,只是,少女再也不会醒来了。 第68章 王道8 三凉的统一震惊了天下,这个新建立起来的政权,在建立之初就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充满了侵、略与掠、夺,夏、燕、秦、魏……从最北方冰天雪地的黑河到最西方的一望无际的草原,从漠北的荒凉到蜀地的峻岭,从士族到胡人,敢档在它面前的无一被击破、碾碎,这个在贫瘠的huáng土地上崛起的势力就像一个以战争为食的狰狞巨shòu,在一次又一次的战火中得到成长和壮大。 现在北方的土地除了偏安东南一处的明朝外,已经全部归了苏溪统治,面对着这种情况,晋朝自然和明朝开始结盟,所有人都清楚了苏溪问鼎天下的野望。 六年的时间,二十八岁的苏溪正处在一个人一生中最年富力qiáng的时候,每天凭借着自己qiáng悍的身体素质日以继夜的处理着来自方的事情,这些年来连续吞并的地盘有着太多的隐患需要解决,哪怕手下有着众多的臣子,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也有太多。 因为他是制度的创建者,是开国之君,如果他想延续先前的王朝制度,那么他有太多的例子可以借鉴,这会让他轻松很多,然而这不是苏溪想要的,建立一个封建式的统治王朝?然后在三百年周期率的循环中再次重复覆灭的过程?这对苏溪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想要,带来改变。 这种人道的演变大势,苏溪亲自参与到其中,自身对于的道的认知也加深很多。 建立完善的人才选拔制度,和正版的科举不一样,苏溪在自己的地盘上建立起来的人才选拔制度更加类似于现代的公务员考试,除了统一要求的统考外,你要到那个部门gān活就要参加关于那方面的专业考试,不仅限于文人,工匠技艺百科都有,武将也有专门的武术排兵布阵的学习和考察,建立专门的军事学校。 阶级永远是存在的,有国家就有统治者,有统治者就会有阶级,权利的阶级、金钱的阶级,农耕文明本身受限于土地的脆弱性,注定供养不了太多的特权阶级,历史上,每当人民供养的脱产者超出承受范围之后,也就是这个王朝崩塌的时候。 那些王公贵族士族官员脱离了农耕文明最基本的农业生产,但是往往一个这样的脱产者要用更多的人脱离生产去伺候他,妻妾子嗣、丫鬟仆妇、小厮家丁……要豪宅,要庄园,要土地,良田千顷万顷,只为供养一人,而且这些人往往还不用jiāo税。 统治者的数量是在不断增加的,于是便有了不断的圈田占地,而国家的土地就那么多,不断减少的土地上耕种的百姓承受者愈加繁重的赋税,然后终有一日再也过不下去后揭竿而起,推翻旧有的统治者,均田分地,却又变成新的统治者,最终重复这个怪圈——屠龙的勇士终将变成恶龙。 固然百姓需要领导,需要统治,但是百姓真的需要这么多统治者吗? 由统治者造就的特权阶级,什么公侯府上的二公子、郡王爷的小郡主,这些和百姓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父辈是特权阶级,所以他们长大后也会是特权阶级,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几率为官做宰,成为国家统治者阶层中的一员。 阶级出现形成后一个必然的现象,阶级固化。 这是哪怕现代都没有彻底解决的问题,苏溪曾经看过美国纪录片的调查,富人的孩子还是富人,穷人的孩子还是穷人,钱财的积累一代代传承下去,要彻底改变自己出身的阶级往往要耗费几代人的努力。 这种事情苏溪目前也没有办法改变,祖辈的遗产留给儿孙,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苏溪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阶级之间的流通性。 能者上,庸者下,兴起基础教育,尽量实行公正公平的考核选拔,不问家世,唯才是举,给阶级一个流通的渠道。同时立功封爵的也会代代削减,如果没有立新功最终还是会回归普通人的身份。还有税收,税收是一个国家很关键的一点,无论贫富官民商贾一律jiāo税,借鉴现代的税法,苏溪建立了严苛的税收制度,高收入的累进税,巨额的遗产税,各种商业税,按所拥有的田地财产收入jiāo税而不是人头税,也幸亏苏溪是开国者,否则早就有一大群老不死的既得利益者跳出来说苏溪不守祖制了。 但是现在,苏溪自己就是祖宗! 这时候就看出来苏溪把士族特权阶级剔除在外一开始自己培养班底的好处了,虽然苏溪这里以后也会形成新的特权阶级,但是没有了这些人的辖制,苏溪制度的制定进行的更加顺利。 跟苏溪在一起的是最广大的贫民百姓,所以苏溪在他们没有变成新的特权阶级的时候把一切都制定下去,以后就好办了。 苏溪所做的这一切最根本的还是一点,生产力! 如果生产力不提高,那么制度做的再好也是徒劳。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曾今课本上耳熟能详要求背诵,但是大家都觉得没有用的废话,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其中的智慧呢? 从古代到现代,土地一直就是那么多,为什么古人和现代人差别那么大,我们说大航海,地理大发现,资本兴起,文艺复兴……等等原因,本质上都离不开一点,生产力的提高。 科学技术的革命性进步使得生产力大幅度提高,生产力提高了,物质资料宽裕了,一切都好说了。 现代依然是一小撮人掌握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但是科技带来的生产力的提高使得那百分之一的资源也能让大部分人都过得很好。 就说现代共、产、主、义,拿什么共、产呢?共、产、主、义的终极目标就是生产力高度发展,社会产品极为丰富,人们的一切需要都能被满足,按需分配,这个时候,资本主义自然就不存在了。 没有生产力,一切都免谈。 所以苏溪在有了自己的地盘后就开始大力发展科学技术,流水线作业,大工厂模式,矿产勘探,轻工业、重工业发展,技术理论研究,主张百家学说。 对于儒家,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但是现在要实行的依然是封建王朝,为了维护统治,所以儒家是不可能被抛弃的,何况儒家提倡的仁爱,礼、智、信等在社会道德方面也有很大用处,但是儒家其中一部分三从四德、愚孝、男尊女卑等等自然是要摒弃的,法家方面的依法治国,农家的农业,墨家的机关木工技术……哪怕是如名家、纵横家、小说家等苏溪都从来不会打压,他会制定好相关的制度法规,然后去引导这些的发展,名家纵横可以往辩论哲学这些上发展,小说家也可以发展写作,文学,在一个成熟的统治者眼里,只有用在那里的问题,从来没有无用之人,无用之物。 兼容并进,包容万物, 在基本统一北方之后,苏溪就开始鼓励与西域各国的商贸,在沿海建立造船厂,研究一系列航海技术,海外寻找新大陆,带回好多新作物与良种。 现在农业上研究出了高产的杂jiāo小麦,占城稻。土豆,红薯,玉米这样的高产作物为也被找到,至少,保证了人民最基本的生活,因为战争士兵脱产带来的粮食不足饿死的情况不会在出现。 同时,在民族问题上,苏溪开始培养国家概念,大一统的泛种族意识,即我们都是华夏后裔,炎huáng子孙,对待这些入侵的胡人,那些冥顽不灵,凶残野蛮的,统统拉去修桥铺路,开采矿石,对待逐渐同化的,则qiáng化起国家意识,弱化其民族观念,永远不要小瞧其中原文化的同化力,过几代之后,就在也不分彼此了。 却说明朝,虽是跟那晋朝结盟了,但是到底两国还有商水相隔,不像苏溪这边靠的那么进,划郡为界,一旦开战晋朝绝对来不及第一时间支援,因此也特地遣派使节,虽不至于到称臣的份上,纳贡还是有的,每年愿赠与多少多少岁币财货,大意就是想花钱买平安而已。 明朝地处东边沿海,国内商业发达,文风鼎盛,虽还是以治学做官为主,但国内但凡有点势力的大户,无不置船进行海外贸易,是以国家富足,颇有点资本萌芽之意,同样的,再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商人团体,党派斗争,皇帝的权威就相对较弱了。 又有朝堂上组内阁主事,在野有商会自治,哪怕皇帝几年不上朝都没有问题。这次的对苏溪这边的出使,就是对内阁大臣们自行商议的,明帝在看见呈上来的奏折后也只是撂下了一句让他们看着办,就没有多问了。 他已经久不上朝,与朝臣往来多靠太监内侍,平日里和贵妃在后宫嬉闹玩乐,皇后死后也在大臣们的阻拦下没能立贵妃为后,最大的烦恼就是贵妃一直没有生育。 这次出使的团队,主使为皇帝的胞弟誉王,两位副使为内阁大学士杨明和威国公曾涉,同时还有光禄寺、尚书丞、御史、国内的名士大儒等次史六人,由左卫郎将领两千jīng兵护送。 这只是明面上的,此外,队伍中还有商会的代表,高门镀金的子弟,学子等乱起八糟的人,加上官员小吏仆从,林林总总二百多人,吵吵嚷嚷,才算把事情定了。 第69章 王道9 出使队伍出发的前天晚上,威国公府上却是来了一辆牛车。 牛车驶入巷子拐到公府后门,早有下人在此等候,驾车的车夫掀开帘子,却是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年青男子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容貌清雅,一举一动无不带有世家子的气度,后面的那却是身形娇小,皮肤偏白,仔细一看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郎。 此时那女郎就十分不高兴,她用手扯着前面那人的袖子,撒娇道“阿兄,这明朝的威国公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你我乃王氏子弟,他竟让我们从后门进。” 被她扯着袖子的青年无奈的看了不安生的妹妹一眼“从后门进是为了保密,你我这次的身份不能外露,叫你好好在家里你偏要偷偷的跟上来,我到此乃是为了正事,不是游玩散心的。” 牛车后面还跟着几个jīng壮的仆役,一行人进入府中,威国公早就在正厅等候。 “王玄、王霖见过大人。” 见礼之时,两人却是以后辈的身份拜见,威国公含笑应答,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坐在王玄身边的是位女子,但见王玄没有一丝异样,就知此事他已经默许,遂不在多问。 “两位贤侄便现在我这住下吧,明日随我一起随使节出发,只是出门在外,还请贤侄记得切勿bào露自家身份。” 目送者两人离去,威国公才端起桌边的香茶抿了一口,谁都知道苏溪那疯子野心勃勃,这次出使虽说声势浩大,大家心里却未必报多大希望,还是要提前找好退路啊,一旦明朝亡了,还可退居晋地,就算没有了现在的权势还能做个富家翁,哪像苏溪那个疯子,竟然把世家贵族统统丢去挖矿了,简直荒唐,看他没有了我们这些人怎么维护统治,目光短浅,注定长久不了!! 然而使节团一路西行,途中众人所见种种,却和想象中大为不同,原本由儒生准备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回国批判一番的,却也不敢在胡乱写了。 苏溪连年兴兵,然而众人所见之处,却没有想象中的土地的荒凉与饿殍出现,虽然一路上所见百姓过得也就那样,却没有大规模的流民和饿死现象,相反,治安管理仅仅有条,田间阡陌尽是青青,村户有人烟,城池中生意贩卖亦十分兴盛,而且还出现好多新奇事物,在天地中耕种的奇怪机器,官道上铺就的坚硬似石头一样的路,粮食谷物价格稳定,各种新奇美丽的小物品物美价廉,越往北走这种变化越大。 杨明看着前方冒着黑烟的名为工厂的地方,注意到城中绿黑发臭的河水,神情深思,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和曾涉留心观察探讨这些问题,誉王虽是主使,但就是个摆在上面好看的架子,真正做主的还是他们这两位副使,这些他看不大懂的新奇东西让他心中隐隐不安,因为他不明白这些能带来的变化,但是光他能看懂的就已经令他十分不安了。 这个苏溪治下的地方商业兴盛,民生看起来不仅没有要崩溃的迹象,甚至支持他在打一场灭国之战也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这里极重文教! 旁的儒生学子还在为这里女人抛头露面甚至进城gān活大呼小叫有rǔ斯文的时候,这位在明朝官场混迹了一辈子的老臣已经注意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在书肆中看到印刷jīng美,价格低廉的书籍,各郡县兴办的基础教育,新培养出的科举出身的官吏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苏溪敢一脚踢开士族门阀他们这些人的底气在哪里了,苏溪在亲自培养忠于他的官员人才,他在把一直以来属于士族最根本的一样东西,教育权或者说知识的独门传承给打破,不再以血统,不再以门第出身就将一个人彻底打入底层,苏溪这个人,是所有士族的大敌! 使节团与苏溪的会面的并不顺利,到了苏溪目前行政所在的古城之后,使节团就一直在被苏溪手下的官员打太极,足足半个多月过去,依然没有见到苏溪的面,直到从晋国那边穿来的一则消息。 “看报纸唠,晋大司马东海郡王王恒谋反,目前以攻破建康了!” “最新的消息,晋帝身死,晋朝东阳寻阳并庐江几郡拥立长沙王啦!” 明朝的一个小官拿些这里发行的,类似于邸报但是公开售卖的所谓的公报急急忙忙的跑会使臣们居住的客栈,很快,得到消息的众人汇聚一起,脸色都不好看。 “这、这是真是假?我们国内那边都没有穿来消息。” “这不可能。”更有人不敢置信。 他们敢来谈判,也有一部分是借着晋朝的底气,一旦晋朝乱了,那他们明朝就危矣!两者的关系可以说是一损俱损。 王玄王灵蕴更是脸色苍白,因为这个王恒可是他们的亲叔父!王家为晋朝第一世家,其中更以王源王恒两兄弟最为出众,王源出任宰相执掌中央,王恒更是受封异性王,在地方掌握兵权,王家正是最鼎盛的时候,虽然自家的叔父脾气bào躁了些,但是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他能gān出这样自毁城墙的事情! 直到几日之后,他们才接到建康那边传来的信件,他被骗了,王恒接到假冒是王源的信件,但是等他打到建康的时候王源早已身死多时,他以为是有人要针对他们王家动手才索性直接谋反的! 此时也顾不得在隐瞒身份了,得到了两兄妹证实的消息使得一众明朝使臣俱都沉默了,也就在这时,他们得到了苏溪的接见。 此时也到了苏溪对他们说得话很简单,他们没有什么条件可讲,要么直接无条件归降,要么他不介意在去攻打晋朝之前先把他们灭了,如果他们主动投降的话,还可以保留他们明朝皇室的宗庙,苏溪会给他们一个安乐公的爵位,对于明朝的官员贵族也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还允许他们如果能通过苏溪这里的考试继续为官。 苏溪的话成功的让一众使臣的脸色一遍再变,直接就是那么不客气的话,但是如今晋朝内乱,自身都自顾不暇,他们明朝是彻底没了外援,单凭自身,真要与苏溪开战,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使节团的人心思各转,况且,如果能保住自家的富贵的话,谁又愿意真的拼命呢?反正大家都是汉人,不就是头上换了一个皇上吗。威国公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下心思已经转了数转,到时那杨老大人还有几分忠义,此时气的手颤抖不已,誉王早已是脸色发白,满头大汗了! 与其他人而言可能是换了个皇帝,但对于他这种皇族人来说可就是失国了!大明立朝数百载,祖宗传下来的江山,难道就要忘在他们这一代手里吗!哪怕他平时只知吃喝玩乐,也知道一旦失国他们这些前朝皇室的下场不会好。 他看着周围具是一副低眉顺眼模样的使臣,在苏溪抛出既往不咎,可以通过科举考试继续为官条件以后,这些人,这些人……他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凉来,皇兄啊,这就是你那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啊! 明朝对宗室防范甚严,是以誉王虽然有表面上的尊位,却根本没有实权,此时看到这些自诩为忠臣的表现,再想到对当朝他们这些宗室的戒备防范,他突然感觉到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诞。 而后,不等他们缓过神来,苏溪又抛出来一个要求来,而且态度qiáng硬,不容反驳。 “听闻贵国的九皇子风姿秀美、天质自然,观之如白璧无瑕,似明珠生辉,且jīng通音律,曾弹琴引得飞鸟伴舞,吾欲得其常伴左右,以慰吾心。” 当今天下战乱频繁,时人多见惯生死离别无常,也因此造就了一种对美的病态追求,特别对是美人的qiáng烈追捧,晋朝尤甚。 明朝的九皇子从小长于深宫,尚未得封王爵,又身体孱弱,本没有多少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但是有一次一位入宫游玩的晋朝名士偶然得见了梨花树下抚琴的九皇子,一眼之下,惊为天人,特为作赋一首赞颂九皇子的容貌才情,那位名士本就出身大家,又才气了得,伴随着这首赋的广为流传,使得天下人也对哪位传说中的九皇子向往不已,不知有多少男女暗自倾心遐想,为了能得见这位美人一面,更有人不惜擅长宫禁。 事后明朝皇室以皇子体弱的借口把所有想见九皇子一面的人统统挡了回去,是以仍没有几人真正见过这位九皇子,却反而助长了世人对他的美貌的好奇与向往。 苏溪说的话直白无比,在加上时下男风盛行,世家贵族多有圈养美貌娈童的风气,由不得誉王不想歪,他此时气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九皇子乃皇后嫡出,又有名声在外,不管皇上对其的态度如何,但他确确实实已经是皇室的掌上明珠,现在苏溪要把这颗明珠摘了去,如果他们一旦答应,这又让世人如何看待他们明朝皇室! 若是公主,纳入后宫尚可算联姻,说不得还是一件好事,可若是皇子……贪生怕死,献子求荣,他们皇室的脸面是彻底完了! “苏公,我朝陛下尚有两位公主正当妙龄,尚未许嫁,具都是生的花容月貌,如若苏公有意,愿送来侍奉苏公,可是皇子,万万不可啊,如此荒唐之事,让天下人怎么看待苏公!”关键时刻还是杨明站了出来,据理力争。 “天下人爱怎么看怎么看,况且,你们明朝马上就是我的了,还纠结一个皇子吗?” 第70章 王道10 苏溪充份表现出一个不在乎名声的bào君形象,面对不肯应答的使节团成员,苏溪也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派人将他们送出境,接着,立马就是陈兵五十万,连占明朝数郡。 古代调兵从调令下达到军队集结到位至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准备,苏溪准备的那么迅速,也让不少聪明人看出了些猫腻,更是有人猜到恐怕晋朝的这场内乱也有苏溪的手笔在里面。 还真是。 苏溪在积极发展商业的同时,也大力组建情报部门和暗探,分对内和对外,对内检查官员人民,对外随着商队的流出散步世界各地,拿钱腐化,威bī利诱,最远已经到了欧洲,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很容易就会被底下的大臣们集体蒙骗,独立出来的密探机构就是一个君王眼睛和喉舌,虽然不被官员大臣所喜,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成熟的上位者,永远不会去考验人心,寄托于道德良知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之上。 在苏溪充份供给的金钱威力的腐化下,密探部门很快就在晋朝发展了一批批的投诚人士,在加上苏溪给出的成熟完善的暗号密码联络方式一对一的单体发展下线模式等,这些人很快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由于时间尚短,所以发展的人中很多都只能是大人物身边下人的下人,根本近不了重要人物的身,但是不要小看小人物,众多人的作用如同一张网汇聚在一起,也足以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这次事件的主导者就是杨骊荷。 这个被自己嫡姐毁了容,心狠手辣的阉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女人。 时人最重孝道,在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后很多人都要苏溪杀了她,但是苏溪在审问过所谓重生的杨慧之后,给了她一次证明自己作用的机会。 在杨慧口中前世杨骊荷能从一个并不得宠爱的庶女最后做到一国皇后的位置,心机手段非凡,果然,在其后经过系统的培训和学习后,脱颖而出,成为密探的首领之一,苏溪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心思慎密,同时又很辣无情,一身黑衣,让见到她的人基本都是绕道走,特别是那些男性官员,背地里悄悄给她起名毒寡妇,诅咒她一辈子找不到男人。 早朝。 “皇上驾到” 随着小太监的喊声,已经五年多不上朝的皇帝漫步从后殿走出,做到殿上的龙椅宝座之上,随着使节团的回归,边关的战事出来,皇帝即刻举行了大朝会,文武百官难得那么整齐的齐聚一堂,气氛却十分低沉压抑。 一番君臣见礼之后,皇帝拂袖坐在龙椅之上,俯看下面的众臣“众爱卿怎么不说话啊,咱们君臣那么长时间不见,难不成都哑巴了。” “这,这……皇兄,此事万万不可答应啊,以臣弟看,只要我们君臣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与那苏溪未必就不可一战,况且我们还有二十万兵马驻守在边防,堂堂一国,如若不战而降,将来青史铁笔,让后人如何看我们,将来到了底下,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况且晋朝内乱,里面未尝没有苏溪的一笔,只要我们双方能联合起来,未尝没有胜算。” 以誉王为首的宗室首先发言,誉王更是已改往日的沉默主动走出来说道。这番话让百官众臣都议论纷纷,皇帝听着下面的议论声,依旧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反而问道“那么诸位大臣的意见呢?” 底下的众臣讨论良久,才有一个代表出列,先是向皇帝施礼,然后才说道“回陛下,臣等不赞成誉王的话,誉王只想着一味死战,可曾为了百姓考虑,想过生灵涂炭,一旦这场战争打响,必是惨战,哪怕我们侥幸赢了,也是百姓遭殃啊!” 这话一出,气的誉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卖国之贼,我明朝怎会有你这样贪生怕死之徒!” “誉王殿下此言差矣。”一个一脸正气的文官出列“昔日战国之时,秦王灭六国,齐国主动投降,因此得以保住宗庙不失,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啊!” “况且那晋朝如今自顾切不暇,反贼王恒诛杀了与我们jiāo好的晋帝,却又没能力一统全国,让诸王臣服,如今晋朝根本没有就能力发兵支援我们。”又一位官员说道。 “那么看诸位的意思就是投降了”皇帝右手摸索着雕成龙头的龙椅把手,以一种浑不在意的语气说道“那苏溪不是还许诺给朕一个安乐公的爵位吗,既然如此,那就投降好啦。” “皇上!”誉王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欢理朝政,但没想到他会昏聩至此,咬牙狠狠的道“都是李玉儿那个狐媚子,把你迷惑成现在这样,那女人合该千刀万剐!” 这话听得皇帝勃然大怒,将手里的玉扳指狠狠的朝誉王砸去“滚,都给朕滚!朕已经纵容你们到这份上了,朕事事都听你们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把什么罪责都扯到贵妃身上!朕什么都不要,朕只有她了!” 底下的百官顿时呼啦跪倒一片,皇帝发怒,不管是真害怕还好,假害怕也罢,总要做个样子,其中威国公看见皇帝欲走,连忙说道“启奏陛下,还有一事未决,事关重大,臣等不敢擅自做主。” 遂将苏溪讨要九皇子一事讲了出来。 “九皇子?他今年才多大?一个孩童,那苏溪要他作甚?” 皇帝不解,身边机灵的内侍就在耳边说道“陛下,九殿下今年虚岁已经十五了,容貌清雅,名声远扬,崔子的那篇有名的诗赋就是专门为九皇子写的。”内侍特地在容貌清雅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随着内侍的讲述,皇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道了声“允”,身影未做停留的离去。 有那见过九皇子的都忍不住为他的命运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样一个人,竟然落到那苏溪的手里。 朝堂上的消息很快传到后宫,知道的人都开始为自己日后的命运担忧,人心惶惶,也无人再去认真做事,如兰得到这消息后入晴天霹雳,暗地里垂泣过一场,不知该如何向小殿下将这个消息。 此时苏兮正懒洋洋的窝在软塌上翻书,他身子弱,身上还围着一chuáng被子,乌压压的长发散开来,被他卷起一缕轻轻绕着,在知道另一个自己消息,并且对方已经打出苏溪的名号后,他就主动把自己的名字改了一个字,不然以后相见多尴尬,事实上九皇子是排序,他这一世的父亲根本就没想起来给他取名字,众人都是九皇子殿下的叫着。 特么的那个老混蛋的,只管播种不管养的家伙,苏兮毫不客气的在心里咒骂着他这一世的生父。 见到如兰进来,苏兮一看她那哭过的眼睛,就知道有事情发生“发生什么事了,直说吧,是不是不好的消息,还和我有关。” “殿下聪慧,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如兰勉qiáng露出一个笑容,看着眼前容貌清美,眉眼间却带着一丝病弱的少年。 听到如兰的讲述后,苏兮宫殿里的所有人纷纷都为苏兮担心起来,最后竟然闹得苏兮要反过来安慰他们。 不愧是我自己啊,苏兮颇感慨道,搞出这么骚包的操作来,明明可以等明朝灭亡后在和他相见,偏偏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搞得天下人皆知,搞出自己这样一个苦情的角色,不好好利用有些可惜了,苏兮想到自己通过另一个自己派遣的密探接到的消息,脸上带上愁意,心里却有了想法,准备送‘自己’一份大礼。 第71章 王道11 晋帝永宁十二年,明天保三十四年,明朝在基本统一了北方全境的苏溪大军威bī下,举国投降,彼时,苏溪的军队已经连破九郡,攻十二城,一路上势如破竹,军队气势大胜。 在这样的背景下,三十四年的夏秋jiāo接之际,一支护送着九皇子的出使队伍悄悄从皇城出发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是去商谈投降条件的。 临行前,王灵蕴看着脸色苍白,被一群宫人紧紧看着的九皇子心有不忍,其中更多的还是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明朝完了,所以哪怕是一朝皇子也被当做礼物一样送出,什么公主、皇子、什么天家贵胄,随着王朝的破灭,统统都被被打入尘埃,这就是亡国之人的下场。 明朝一亡,他们晋朝又该如何独存?王玄心情沉重的想着。 “殿下,您该走了。” 负责领兵护送的萧将军看见这一幕小心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苏兮对兄妹二人点点头,接着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登车而去,自从对他的旨意下达了以后,为了防止他出什么意外,或者因一时羞愤自杀之类的,他的身边就时时刻刻被人派人盯着,原本熟悉的侍女反而被挤到了外面。 王玄王灵蕴和很多人一样站在城头上目送着队伍走远,在真正的见到这位皇子之后,他们也不得不为对方的容貌所倾倒,王灵蕴想到,自古美色祸国的事情还少吗,不知道此人又能掀起怎样的风làng。 “兄长,我们该走了,我想家了。”明朝的事情成定局之后,他们也该回去了,毕竟苏溪下一个针对的就是晋朝了。 “叔父来信,让我们先不要回去的。” 王玄不知道该不该给妹妹说这个消息,他们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父亲身死,你我作为儿女怎么能不回去奔丧,且晋朝大难在即,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该团结在一起啊。” 王玄和王灵蕴都是晋朝宰相王源的儿女,作为晋朝可与皇族比肩的第一高门士家,王源的死本身就疑点重重,何况还是造成王恒起兵叛乱的□□,这其中种种yīn谋谜团,晋室被扣黑锅的很能性很大,他们再傻也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动王家啊,这一个弄不好就是动摇江山的事情,何况还有苏溪作为外敌虎视眈眈的盯着。 “叔父说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为今之计也只能和和苏溪拼上一场,至于胜负就只能看天意了,叫我们保重自身,他已经查明,父亲之死和苏溪有很大的gān系。” 王玄说话的语气尚且冷静,眼神却冷漠无边,一股复仇的火焰在他的心底熊熊燃起,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唯有仇人的鲜血才能洗清! 对于苏溪讨要敌国皇子的荒唐要求,他手下的人都不同程度的表示了担心,虽然有比较莽的对苏溪表现了毫无底线的盲从,认为苏溪不可能被区区美色所迷惑,但更多的还是对这件事表示担心,毕竟有先例在前,前秦皇帝苻坚在灭燕国后也是将燕国皇子慕容冲收入后宫,那慕容冲貌美非凡,备苻坚受宠爱,后来竟然放他去做官,但是慕容冲在得势后就起兵造反,最终杀了苻坚,前事之师,后不能忘,如今苏溪所做的事情的和当初苻坚何其相似啊。 苏溪的臣子们甚至主动表示可以在民间为苏溪遴选美人献上,但是统统都被苏溪拒绝了。 是以,苏兮到达后就发现这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很多目光中都带有敌意。 尚未及冠的少年一头乌发直垂到膝,气度高华,眉间一点朱红,仿若误入人世的画中仙人,宽大的衣袖随风浮动,腰间环佩叮咚作响,迤逦飘然,只一眼,就足以让任何人沦陷。 “怪不得主公瞧不上我们献上的那些人,那些鱼目怎么能与明珠相提并论。” 哪怕对这个少年怀有敌意,但有幸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无法否认他的美貌。 苏溪更是长眉一挑,扫了眼前这些人的痴态,直接走向前去,将人打横抱起,对还在场的众人撂下句“你们接着商议。”就这样走了。 于是,还在和苏溪这边谈判投降条件的明朝臣子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的九皇子被抱走。 苏溪这边的人更是感觉心好累,主公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但没办法,谁让他是主公呢,陈子文心里窝着气,和身边一个带着眼睛的青年对视了一眼,对着明朝的官员露出了一个让他们忍不住一抖的笑容来。 惹不起主公我还惹不起你们吗! 苏溪所在的原本是燕国时候皇帝的宫殿,现在被苏溪占了用来当住所和下属官员们办公的地方。 苏兮被另一个自己抱着,算是深深的体会了一把公主抱的感觉,等到了苏溪的宫殿之后,看苏溪还不放手,忍不住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脸“放我下来。”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难不成是以前自己古装剧看多了。 这个动作吓得两侧侍立的宫人脸色发白,随后在苏溪挥手让他们下去后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苏兮的目光中带上了点敬佩?怜悯? 这都什么鬼。 “你现在有那么吓人吗?” “没办法,凶名在外。” 苏溪解释到,人的名树的影,而他随着杀戮的增多,性格确实受到了点影响,bào力还有时不时的充斥着毁灭的一切的欲、望。 人在改变着环境的时候,环境也在改变这人,灵魂上的缺失使他对这种改变的抵抗力下降不少,这也是往往乱世多出bào君的原因“还好你回来了。” 苏溪这回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自己’,两人虽说外表上大不相同,气质迥然,一个偏qiáng壮一个偏瘦弱,可是细细看,眉眼间却都十分相似。 “我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呢。”苏溪忍不住把他拥在怀里,抚摸着他鸦色的长发。 “自恋” 苏兮白了他一眼,同时忍不住有些叹气,同样都是‘自己’为什么他的武力值就那么低呢。 “我就是自恋。” 苏溪反而大方承认,这让苏兮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是一个人,说他不是在说自己吗。 “我去……”大爷的。他把下面没说出口的话咽下去,反应过来骂的还是自己,但是没用,苏溪在他尚未说出口前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如同他也能感受到从苏溪心底传来的愉悦情绪。 这种来自同一灵魂本源上的吸引,是比一母同出的双胞胎还要亲密的关系,世界上父母、兄弟、夫妻、挚友、再也没有比这更亲密的联系了,毕竟,能一直陪伴着的自己的,唯有自己啊。 无论贫富、美丑、贵贱,生老病死,哪怕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背离你而去。 但是还有自己啊,世界上有谁能不爱自己呢? 苏溪看着枕着自己腿上缓缓陷入熟睡的另一个自己,心底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原本古井无波的心湖泛起波澜,很多陈旧稀碎的记忆翻涌出来。 力量的qiáng大啊并不一定代表jīng神的qiáng大,就像一个外表肌肉虬结的大汉,可能他的内心反而脆弱敏感,但如果没有qiáng大的心智,就一定无法驾驭qiáng大的力量,就像手持着□□弹的婴儿,最终的可能就是害人害己,反而使自己陷入毁灭。 但不可否认,当一个人拥有qiáng大的力量,这个力量可以是外貌、金钱、权势或是qiáng健的身、体,也会反过来壮大他的心灵,或是脾气,最让人难忘的,还是人们最弱小无助时。 在从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婴孩成长为一个具有民事行为能力,可以独立生活在世界上,独立赚钱,生活,没有人在扭曲自己的意愿,不怕外界的恶意和伤害的过程,一个人所生活的一生当中,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些无法释怀、不能忘记,也不会原谅,只能在黑夜中自己舔舐伤口与遗憾。 一个人,从纯白无知的幼儿被带到这世界上来,到最后依然孑然一身的离去,到最后,留下的是什么呢?历经风尘,满身沧桑,如果可以,谁不愿天真善良,待人热情坦诚,谁愿意欺骗,谁愿意世故,谁愿意带上一张张面具呢? 苏溪最开始的成长,就是在一种被迫的环境之下。 她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父母疼爱,虽然家中不算富裕,但是也轮不到她去操心钱的事情,每天上课,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最多就是出去些兼职,考几个证书,等毕业了,先在外闯dàng几年,如果混不下去,就在自己家那边找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在找个人结婚…生子…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无波无澜,对自己的未来也有着较为清晰的计划,她就是个普通人,偶尔也会做做梦,畅销一番如何如何,但终究只是做梦。 而后,穿越改变了一切。 最初她毫不在意,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看着一出出闹剧,后来她发现那是自己的生活,她融入进去,可是已经晚了,所以第一世,她没有改变的勇气。 她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的小姑娘。 发现自己拥有第二世,甚至可能更多的轮回之后,她开始反抗,因为她不想这样沉沦下去。 一个人的心是如何变得冷硬的,一个曾经连jī都不敢杀得人是如何学会yīn谋、算计、甚至去亲手扼杀生命?只要被bī到绝路,在也没有后退的余地。然而,终究还是有遗憾存在。 现在,苏溪找到了重新弥补的机会。 我会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我要为你建一个辽阔的帝国,为你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献上,为你建一座世上最美的家园,免你愁,免你忧,免你颠沛流离,把你捧在掌心,拂去一切尘埃与风雨。 因为,我是如此的,爱着我自己。 苏溪轻轻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所有的鲜血、杀戮、责任,仇恨与冷眼,都由我来承担,愿你平安喜乐,愿你一生无忧。 在发下这个誓言后,苏溪感觉到自己对于法则的理解更深了一层,他的神思前所未有的清明,甚至隐隐周身有一种轻快圆满之感,他知道,只要等到自己的灵魂本源合二为一,这个世界就在也困不住他了。 苏溪与苏兮,二者的灵魂本源力量就如小溪与大海,就如同小溪最终会汇入大海,两者也会最终融为一体,甚至因为没有了空间的间隔,与苏溪在一起的苏兮,每时每刻都有力量从他的身上流回到苏溪的身上。 第72章 王道12 天保三十四年,秋意染红了霜叶,北风chuī起之时,明朝也走到了末路。 谈判的使者商谈好投降的条件,双方jiāo涉完毕,苏溪的军队开始一步步的接受明朝的地盘,城市,皇帝亲自去太庙告罪,然后洋洋洒洒读了一篇所谓的罪己诏,接着和文武百官大臣一起亲自出城,亲手奉上传国玉玺。 苏溪要坐镇攻晋南渡之战,所以这次是派使者代她意而来,由于苏溪并没有称帝,因此这份命令文书真正意义只能算是一纸约定,但是当使者宣正式宣读时,皇帝并所有的大臣还是跪地听命。 所谓皇帝乃上天之子,是君父,从来只有臣跪主,这一跪,就是彻底的把自身的格位由主降为臣。 裴子祐把宣读好的文书送到当今的这位明帝面前,雪白色的印金纹纸面上,印着苏溪鲜红的大印,此外还有各行政部门的官印,乃至裴子祐这位带兵将领的将印,日期时间写的清清楚楚,表明这份文书是一层层从高到低以极为正式的方式下达下来的,这也是代表着苏溪对明朝的承诺。 “臣领命。” 明帝双手接过它后,深深的一叩首。 他身后的官员宗亲则不同程度的露出颓唐无所适从之色,毕竟,苏溪安排明帝一家人,赐给他爵位田宅衣食住处,可不会在养着一帮子闲人,现在这些做官的大部分都瞬间沦落为庶民了,还有明朝一大帮子吃闲饭就等着每年领俸禄过活的皇室宗亲们,是彻彻底底断了粮了。 哭泣有之,急着表忠心投诚有之,愤怒有之…… 裴子祐冷眼看着这帮人的丑态百出,命运真是奇妙啊,十年前他不过是个逃难的灾民,靠着啃树皮吃观音土才不至于死在乡野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个士族大官当个仆人,哪怕卖身卖命,能吃饱就行,十年后这些人当时看都不敢看一眼的贵人,却要跪伏在他的脚下。 贵人吗?世上哪来什么贵不跪的,不过都是爹娘生的,都是人,甚至有些连人都不如罢了。 面对这些的种种情况,裴子祐早就已经接到苏溪那边给出的大致应对计划和实行政策,剩下就是他自己要看着具体处理的事情了,目前苏溪的主要jīng力并不在这上面。 南渡之战。 晋朝在商水南边,与苏溪有着中原最大的一条江,商水的天堑之隔,历年来,晋室也是凭借着这条大江,安居南地。 此时已然离入冬不远,而古代打仗也多是秋季开始,最不济也要等到来年开chūn,因此,晋朝方面虽然知道与苏溪必有一战,但是并不认为现在就会打,王源忙着与个地方势力达成统一,他虽然占据了中央,但是并不能服众,此刻也只是勉qiáng在外来的压力下堪堪达到统一,因此在探子打听苏溪那边没有大动作的消息后,大家开始为明年开chūn之战各地派兵多少,粮食供给,带领统兵的人选这些问题争执起来。 而苏溪,早已决定在冬季发动突袭。 过冬的种种困难都被想到,后勤的供养配给绝对能保证上,棉花的大面积种植使得棉衣迅速的普及开来,这次也是准备的足足的,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苏溪手下的这些兵都是北方人,在这个没有暖气的时代,抗冻是绝对比南方人qiáng的,最关键的是,苏溪这些兵都是旱鸭子啊!而商水冬季会结冰。 扬长避短,非要和这些南方人在水里扑腾,比谁会打水战吗? 苏溪当然不会gān这样的事。 河古渡。 这是商水的下游,水流平缓,几十米的两岸河道窄而平,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古渡口存在,因此也是晋朝防守的重地。 清晨,此刻江面上笼罩着茫茫的大雾,浓雾遮天,伸手远一点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了,牛chūn缩着脖子哆哆嗦嗦的窝在瞭望亭上,心里暗骂着,狗娘养的典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换班,就知道偷懒,你做初一不要怨我做十五,给老子等着,下回看我怎么折腾你。 炭盆里的炭早已燃尽,只有些零星的火星,也很快泯灭在凛冽的寒风中,但他还是伸出长满冻疮的手,妄图汲取最后一点温暖。 “你大爷的可算来了,又去东街的花娘那里了吧,快快快,有热的茶水没有,给我来一碗,冻死我了。” 瞭望亭上有震动传来,隐约间一个人影上来,三两步窜到他跟前。 “你…唔…”牛chūn刚想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待看清来人,一句你不是典忠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捂着嘴划破了喉咙。 冒着热气的鲜血从破口出一股股的喷出,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浑身温暖极了,身、体轻飘飘的,他的眼睛还大大的睁着,意识却渐渐模糊。 有敌袭…… 来人在解决目标之后,又迅速奔赴下一个据点。 已经结冰的江面上寂静的听不见水流之声,薄冰处被破开,铁锁横船,一条条由船连在一起的浮桥被搭起,轰隆声渐起,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去。 …… 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多大悬殊的战役一方人心涣散,另一方却蓄谋已久,因此在成功渡河以后,苏溪的军队根本就没有遇到多少有力的抵抗,又加上苏溪使用建造的各种新式武器,短短半月而已,就已经攻破到晋朝的现在的都城建康城下。 却说那晋朝原本的东海郡王,现如今杀死晋朝皇帝的王源就在建康城里,在如今晋朝各地均被苏溪攻下的情况下,明知大势已去或许是知道自己哪怕投降,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此在临死前疯狂了一把。 在苏溪的队伍花费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攻破了建康城后,就见到了原本应是帝都繁华之地的建康城里现在的惨状。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进公卿骨, 晋朝新建了几十年的都城建康完全已经是个半废弃的废墟了,在王源叛乱时它被攻开过一次,而后,在苏溪到来后,它又被王源的疯狂折腾了一次,苏溪所见到的建康,遍地残骸,烽烟弥漫。 普通的平民百姓自然是最先遭殃的,原本城里的公卿贵族,世家高门也好不到哪里去,都纷纷被王源屠戮了个七七八八。 先前王源攻入帝都的时候的时候,很多见事不妙的士族高门都向王源投诚,如今王源自己将死,怎么会容忍他们再出卖自己,向苏溪投诚呢,索性将他们全杀了,和自己一起陪葬。 王源自己都如此,让他手下一帮跟着他自己打仗的将领就可想而知了,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反而开始放纵手下的兵卒在健康城里大肆劫掠,什么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以前或许见没见都没见过的,只管冲进富贵人家并商铺去抢夺,更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世族贵女,大家闺秀,美貌姬妾,每日大吃大和美人相陪,让手下的士兵凭借着这些和苏溪做顽qiáng抵抗。 只是再多的再好的享受,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在三日后,率先受不了那么高伤亡率的王源一方开始崩溃,叫苏溪攻入城来。 所见之处,满目苍夷,宛若人间地狱。 只是这种事情,在这时候大打仗中乃是常见之事,众人虽说也是唏嘘不已,却并没有太过震惊。 当今乃是乱世,更有道德水准不高,再加上文明程度更低的游牧民族入侵,导致的乱象就是,现代战争中可以被所有人唾骂上军事法庭的大屠杀、nüè、杀儿童、妇女、老幼平民,jian、yín、劫掠、放火,在这里只不过是战争中最司空见惯的事,甚至史书中很多被称赞英勇的将领,也会在攻破敌城后三日内不封刀,任由兵卒胡来劫掠发泄内心的欲、望和抢劫财货,哪怕到了号称文明的二十世纪,欧洲的所谓绅士们也经常gān这样的事情。 所幸苏溪的军队靠着jīng神上的洗脑还有丰富的物质奖励以及严厉的纪律基本杜绝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没有人民的子弟兵这样高的思想觉悟,但是也有了大家都是华夏人,都是同胞这样的泛泛概念。 至此,中原基本统一。 苏溪定都弘安。 原是燕地故都,节制南北的jiāo通要地,北有三关,南临紫山,易守难攻,上可东渡临海,下可西巡入商水。 国号周。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基大典上,接受百官朝拜的苏溪身着帝王冕服,上绣十二纹章,山河日月,又同样是十二旒的冠冕下垂下五色的玉珠,将苏溪脸上的表情完美掩盖住,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只一双眼睛明亮锐利,眼眸漆黑深邃无比,让所有见到的人都有种所有心思都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只到帝王威严,深不可测。 不过现在也无人敢真正的和苏溪对视了,只除了苏兮。 话说苏溪举行登基大典时,苏兮并没有在现场,他现在还顶着亡国皇子的身份,并不被苏溪的臣子们所信任,为免引起什么争议,所以苏兮还是老实的呆在苏溪安置他的宫殿内。 在苏溪举行登基大典,昭告天地四方神灵的时候,随着仪式的进行,他和苏溪同时感觉到,一股磅礴浩大,皇皇堂堂,从苏溪所统治的疆域内传来的人道气运加持在本质上还是一人的两者身上。 而在皇宫内,原本因为灵魂本源弱小而造成身体孱弱的苏兮也受到了人道气运的庇护,苍白的脸上有了两分血色。 王朝建立,龙脉新生,由人道意念传来的喜悦的情绪感染了他,是他随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如霁月清风,见之忘忧。 被苏溪派来侍奉苏兮的太监总管看到两旁呆愣的宫人,不满的咳嗽两声,把人都惊醒回来。大总管摇摇头,这些宫人只知道主上看中这位主子,送来多少的奇珍异宝,珍贵物件,却不知道美人本身,就是无价的珍宝。 第73章 王道13 这个世界上,有得利者,自然也有失利着,苏溪的崛起,不仅仅上他一个人的事情,还有他背后新行成的统治阶级。 在以前,他们可能是被统治者,但是现在,他们一跃成为了被统治者,并且他们的子孙很大程度上也会延续他们的阶级。身处在不同的环境,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屁股决定脑袋,就像那些骂贪官骂的最狠的人,很可能做官以后更贪,人的思想会跟着自身所处的地位而随之改变。 官员的贪。腐,统治阶级的腐化是一种无法避免的事情,纵使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当初都是被压迫的人,比谁都要知道那种苦难的滋味,但是在一朝得志起来后,反而做的更加过分,纵然是苏溪,也被有些人难看的吃相惊住了,反而是那些旧世家贵族,因为沉淀的底蕴和家风在,好歹还会顾忌些颜面。 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当年□□建国后就面对这种情况也震惊痛心不已,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曾今都是信仰坚定的好同志,甚至有些都曾为之牺牲过过自己亲人的生命,所以后来大业成就,会有这是自己应得的待遇的想法。朱元璋面对这种情况也曾剥皮充草以震慑之,最严重的时候什么一个地方的县令一个月换了三次,每个当官的人都颤颤咧咧,生怕轮到自己被带着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依然没有遏制住官员的腐化。 “你看看吧,这才过去了多久,有些人才爬到了上面,就连自己的出身也忘了,他们曾今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们怎么敢!” “高贵?风雅?他们才摆脱从土里面抛食的阶段多久,既然他们忘了,朕不介意帮他们张张记性,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溪将监察司密探上的折子扔给站在一边的站立听苏溪发火几个人看,他其实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早有预料,之所以表现这样的愤怒是为了给别人看,帝王的怒火,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弭的,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去平息他的愤怒。 陈子文接住被苏溪扔过来的密折,在心里感叹又有一大批人要倒霉了。 打开折子,是一位将领为了扩建自家的花园,前行征地,拆了好几家百姓的房子,甚至活活bī死了一对孤儿寡母。 随着弘安成为帝都,这里的地价也一路往上飙升,尤其是靠近中央皇宫的地段,聚集的都是达官显贵,很多人倾尽家产都买不来一块落脚的地皮,只能选择往外扩张,但是这里原本就是燕的旧都,投降的也比较gān脆,没有死多少人,都是有主之地,一般人也不会愿意搬走的,那就只能动用权势了,威bī利诱的还好些,好歹还愿意出钱,更怕那些连钱都吝啬出的,很多以前都是穷怕了的人,恨不得把钱塞进□□里时刻揣着。帝都的物价在这里摆着,给的钱别说买房子,连吃饭都成问题,这不是成心bī人去死吗。 陈子文叹息一声,这个将领他恰巧比较熟悉,也是先期就跟着众人打天下的老人了,齐子玉还记得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身影,大家也在一起喝过酒,吃过肉。 还有那些为了让农民扔下土地进自家作坊做工的,竟然趁夜将地里种的快收获的庄稼一把火全烧了,刚种出来的小苗也全部拔了,农民为了买种施肥还有农具欠了钱,庄稼收不上来,就只好进这些贵族官员们开的作坊赚钱。但你也别指望攥下钱来,吃喝嫖赌抽,很多为了可以持续的压榨工人故意使他们染上一些上瘾的毒。品,他们有的是办法榨gān你口袋里的最后一个子儿,刚发的钱还没捂热就没了,甚至有的还倒欠了钱,只好继续打工,陷入恶性循环。 由于现在发明出现的新式农具和各种肥料良种,粮食的产量比以前多多了,再加上连年的征战需要粮食的供给,所以粮价不降反升,新朝初立,又没有什么苛捐杂税,这种情况下,种田不比在作坊里一天累死累活十几个小时舒服?而科技的推动,机器工业化的出现,必然会形成大规模的作坊也就是工厂,有工厂就需要大量的工人,很多人又不愿意提高福利待遇,为了让农民放下土地去打工,很多人也是想尽了办法。 这其中做的最过分的就是吕家的人,吕家以商业起家,由于苏溪对商业实行的是鼓励政策,吕家也在苏溪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随之发展,承接军用物资订单,粮食、布匹生意,近几年又扩展了海上贸易,其中吕家三兄弟也在苏溪的发展过程中出了不少力,所以苏溪后来也给三人都封了爵位,但是吕家的生意是需要不少劳动力的,尤其是海上的生意,死亡率大,为此只能使用非常手段,那种成瘾性的毒、品就是他们从海外岛屿上偶然发现的植物提取出来的。 由于连年战乱,劳动人口短缺,新朝需要人口来耕种恢复生机,对于商业这种与农业争夺人口的行为,朝堂上已经有人有了意义,号称这是与民争利,要求打压商贾,重农抑商,近些天为了这些事情抄个不停,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御史台那帮御史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上书。 陈子文是最初跟随在苏溪身边的,又是苏溪亲手教出来的,相当于苏溪的弟子,明白商业的意义,他看完了密折,将它递给旁边的几位大人,看向苏溪“您打算怎么办?”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 苏溪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耐心的等着众人看完折子的内容,反问他们。 众人议论一阵,有人回答应该严惩,也有人为犯事的那位吕家求情的,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亦有人不做表态,表示全由苏溪做主。 这些人,这些回答的背后,是一个个圈子,派系,代表的是一个个利益阶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苏溪要做的,就是要把所有人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向着一个既定的目标使力。 对于犯事尤其是贪污弄权闹出人命的官员苏溪下令一律严惩,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因为过往的功绩就居功自傲,认为犯点小错没什么,但也不能搞株连,要注意分寸,商业上仍实行鼓励政策,但是对农业实行保护,给予补偿,对于非法bī人为奴,破坏农业行为的进行严厉的打击。 同时制定完善的商业税法,行业条规,周朝在统一的过程中也陆续俘虏了很多战俘,这些大约三十多万人的壮劳力,种族混杂,有高鼻深目的胡人,和中原人长得一样的南亚人,甚至还混进了不少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和全身漆黑的黑人,这本就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时代,苏溪将这些人全都分布到各地挖矿进行基础设施建设gān各种劳逸,承诺只要gān满十年就可以赎回自由,给与他们民籍。 但事实上这种重劳力的超高死亡率,大部分人根本就活不到十年。 休养生息的安定生活必然会迎来一批人口大爆发,但人的成长有一个时间过程,短时间内面对整个中原百废俱兴,到处都缺劳动力尤其是商业方面的时候,人们自发的就把注意打到了海外。 全国就有三处大型造船厂,除了大型的木制船以外,由于煤炭的开采,科技的进步,人们已经开始尝试建造铁船,在寻找到海外肥沃的土地,人口,资源以后,无数人携带资金投入到这个行业,使得造船航海的技术也得到超前的发展,贩奴贸易也应运而生。 压榨和剥削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苏溪能对周朝国民实行保护政策,维护他们的利益,那么就总有些人要牺牲的,美好的生活是建立在一部分人的痛苦之上的。 周朝在地方上实行元朝改良版的行省制,中央则是修改过的三省六部制,中书,门下,尚书,尚书就是各部长官官员组成,其中官员之首则为首相,统筹中枢,辅佐皇帝,中书则是勋爵贵族,门下是由各省选□□的议会成员组成,门下的下一级就是省里面的省议会,然后是郡、州、县,到乡,参考了秦汉的三老制度,由当地受人尊崇的年长者和有威望的人组成,具有监察官员提出一些建议的权力。 与之相对应,军队则是独立出来,有皇帝直接掌管的另一套独立体系,有军官学校,设置政委,参谋团,专门的选拔考试…… 尽力在全国完善三年的基础教育,在各省建立书院,改名大学,对于技术研发和相关方面的文章舆论进行鼓励,有在帝都设立自然科学研究院,给与院士二品官员的相关待遇等等。 这个刚刚建立的国家爆发出qiáng大的生命力,从它的帝王到官员,在到新生的人民,朝气蓬勃,年轻向上,然而在这看似鲜花着锦的繁华之下,亦有激流暗涌。 就如曾今秦统一后的六国遗民,流亡贵族,那些失去了家族,地位,亲人,利益受到损害的一些人,也默默的蜷缩在周朝的各个角落,渴望着复仇的机会。 针对苏溪的刺杀从来都没有少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苏溪死去,这个刚刚建立的王朝将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没有第二个人能接掌它。 到时候乱世重启,无论是复仇者还是野心家,都能在这其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乱世,对很多人是炼狱,同样也是一些人的天堂。13 第74章 王道14 有着另一个自己在,苏兮这回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自己操心,于是,在心安理得的被另一个自己养着的同时,闲着无聊的苏兮给自己找了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古书典籍的整理。 战乱造成的动dàng,反应在文化上就是知识传承的断绝与爆发性的思想文化的多样性,由于胡人的入侵,在加上成熟的纸张没有出现之前,典籍传播的困难,因此这些书籍都是被大士族豪门深藏在家中的,一般的小家族里面有几卷书简就已经可以称的上书香门第了,这也就造成了,没有被大规模传播开来的典籍,在原本藏匿的几本或者原本就是孤本被毁之后,直接就失传了。 尽管苏溪在战争的过程中已经尽可能的去避免这种损失,注意保护书籍文物,一些有着悠久历史具有特殊意义的建筑,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不可避免造成了冲击,天下统一之后,类似于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这些秦始皇做过一遍的事情官方还是要做一遍的,以后还有统一语言,以前战乱时期,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地区一种货币,货币的购买力不一样,币值高低这种事情是不能再有的,造币权官方还是要抓过来的,私人铸造货币,死罪。 当然,这些都是经济方面的事情,文化上的事,胡人入侵,带来了不同的风俗习惯外,还有他们的语言文字,以及一些原本就在中原地区生存的少数民族自己的本民族语言,文字。 苏溪已经下令,对大部分的典籍书册,由专门的官员进行统一校正,印刷,刊行天下,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技术,农学,诗歌之类的这些也会刊发,但是排除在主流文化之外,那些在漫长时光长河中流传下来的小部族属于自己的语言,书籍记载,却都在灭绝的边缘,还有那些入侵的胡人留下来的自己部族的文化,这些都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消失。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现在并不太适合刊行的书籍。 历朝历代,为了维护国家的统治,那些统治者们都会在思想文化这一方面进行有所选择的压制。 苏兮想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些资料,文献,记载,整理,保存下来。 使得千百年后,当后人翻阅他们时,能够知道人类还曾发展过这些不同的文明。 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文字,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歌谣,乃至他们的神话中,记载着他们对于天与地,自然与生命,不同的看法和认知。 有人会在这其中看到搞笑,有人能看到荒诞,也有人能从中得到些许启发,就以足够。 这就是变量。 随着人类联系jiāo流的密切,世界是趋向于联合的,文化同质性也会也来越qiáng,然而,每一种不同的文明或文化,都代表着曾今每一支的人类祖先演化发展的过程。 无数的文明在碰撞中jiāo流,融合,或泯没,或壮大,最后形成的,就是人道。 人道,不一定是最好的,最完美的,但一定是最有利于人类的。 苏兮要准备建一座,用于收藏这些的馆阁。 竹简、丝帛、shòu皮、植物的叶子、动物的骨头、石器、金银,乃至印在器具钟鼎上的,五花八门不同的图案、文字、还有很多不能移动的图案,碑刻也都运来了烙印或临摹本来。 对于这种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在这种很多人看来是无用之物上面的事情,大多数人是不解甚至反感的,在他们看来,有这空还不如多印几本圣人典籍呢,只不过如今在所有人眼中苏溪对这个亡国的皇子宠爱正盛,有着苏溪的支持,却是没有人敢明着反对这件事。 所有的东西都一式两份,原物小心封存,抄写下来的一份则附上翻译矫正后收藏起来。 苏兮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旁边是已经堆了一叠的在外人看来犹如天书一样的公式图样演算手稿。 在苏兮的计划中,这座藏书阁应该具备防水、防火的基本功能,而且还要防cháo,但是太阳又不能直晒过来,还要够牢固,能够断绝白蚁老鼠这类虫蛀伤害,然后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发生战乱,兵灾,如何才能防止这座藏书阁被人为的破坏。 苏兮想着弘安这一片的地势水文图,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公子,您待在这里面那么久了,休息一会儿吧。” 一个宫女从外面走进来,在得到苏兮的允许之后,才将几碟jīng致的点心和一碗热粥放下。 苏兮一向是不喜欢在书案上吃东西的,这些人跟在苏兮身边一段时间后也将苏溪的习惯摸清楚了,只不过他这具身、体先天不足,肠胃比较虚弱,太医提议要少食多餐,苏兮平日也会用一些方法调养身体。 但是苏兮自己明白根本问题还是在灵魂上,灵魂本源的缺失,和苏溪离的越近,每一时每一刻,都会有本源能量逸散回苏溪身上。 苏兮看着自己苍白的已经近乎于透明的手,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就连一点念头,也会维持不住。 一方在补足本源,不断qiáng大,一方却在不断虚弱,步入死亡,两者本为一人,心意相通,谁都没有阻止或者加速这个过程,qiáng弱之间,生死之间,这种感觉玄而又玄,却能把握到那种死亡中诞生生机,生机早最终造就死亡的奇妙,向死而生,轮回不息。 不过,既然来了,我,终究还是要留下点东西的。 苏兮把草稿整理好放在一旁,转而看向桌上的点心。 宫廷之中,礼仪繁琐,就连摆放点心也要有规制的,要求形状优美,寓意吉祥,注意到一块点心的摆放有些问题,苏兮伸手将它取下,掰开。 今夜子时,望君一见,落款,玄。 白色丝帛上是用明朝的文字写的蝇头小字。 果然,苏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有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夜晚,苏兮自己的寝宫内,支开身边的人,还有苏溪私下里派来保护自己的人,苏兮打开窗户,静候子时的到来。 房间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宫灯,苏兮可没有挨冻的习惯,夜晚凉风渐起,他窝在chuáng上,身子半倚着枕头,眼睛合拢,呼吸趋于平缓,看起来像是睡熟了样子。 chuáng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此刻,却像被苏兮的容颜镇住了,或许是灯下看美人的缘故,静静睡卧在chuáng榻上中的人就像是玉做成的一样,luǒ。露,在外的肌肤找不到任何的瑕疵,美玉生辉,灯光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鸦色长发从他肩头蜿蜒散落下来,尚余稚气的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脆弱,眉头微锁,这一幕,就像是画师笔下开到荼蘼的花,最动人却又最让人感伤。 想到九皇子从小病弱的传闻,他更不忍叫醒眼前的人来。 如此美人,也怨不得周皇如此盛宠了。 他是一个刺客,也是一个死士。 从有记忆起就被训练,死士不需要名字,所以他只有一个代号,子甲。 这就是他的全部,若有一天他死了,或许,就连这个代号也没了。 隐藏在暗夜里永远见不得光,然而,这就是他被主人训练出来的意义。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但是,现在他有了脱离这黑暗的机会。 刺杀周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就因为刺秦这一件事,荆轲这个原本名不经传的刺客名声被写入史册,被后人所颂扬,成为天下所有刺客为之奋斗的榜样。‘ 他也一样,只要刺杀周帝成功,他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让天下人都记住自己的事迹。 这是一个,注定要震惊天下的yīn谋。针对周帝的的刺杀有过很多起,然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在还没有近到周帝身边前就被解决,更遑论周帝本人也是一个武力不凡的高手,曾今有一个刺客好不容易临近到周帝身边却被他给用单只手就解决了。这件事情传出去以后,针对他的刺杀就少了很多。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坐以待毙的,周帝以他的兵马横扫天下,在他的qiáng权之下,不允许有任何人违背他的意志,那些被bī的走头无论的人,那些旧世家,前朝皇族,原本盘踞一方的霸主或是权臣……他们在周帝的追杀下汇集在一起,将这些人连在一起的只有一见事情,刺杀周帝。 这些天,子甲见过太多所谓的大人物了。 和他以前想象的不同,这些大人物也有láng狈不堪的时候,他们也会害怕,提到周帝时也会惊慌不已,他们一边畏惧这那人,一边又对那人咬牙切齿。 为此,他们找天下最厉害的刺客,用天下最毒的毒药,寻天下最美的美人。 既然单纯的刺杀近不了周帝的身,那么就只能用毒,而周帝身边防守森严,吃穿用度皆是经过层层把关和试毒,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除非,用美色,而这一点上,谁还能比的过如今苏溪身边最等盛宠的昔日明朝的九皇子呢。 苏兮的眼睛缓缓睁开,似乎是刚醒来视线还有些朦胧,然后才看清chuáng边站着一个人,黑亮的眼眸直直的望过去,嘴唇微微张开着。 “子甲见过九殿下。” 来人主动自报身份 “王玄公子叫我来问您,亡国之仇,您是否忘了,那周帝将您收入深宫,纳为禁脔,如此大rǔ,此仇此恨,您难道就不报了吗?” 苏兮在听到禁脔两个字的时候,手指狠狠的抓住身上的被子,显示内心的不平静“报仇?说的简单,我拿什么报呢?周帝武力高qiáng,就算是近身我也伤不到他一分一毫,我虽不怕死,一旦不成功,必会牵连到我明朝投降的子民,还有我的家族亲人。” 他纤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在抬眼已经是一片冷漠“如果这只是王玄一个人的意思,那么你可以走了,念在之前他来为我送行的情分上,我不会吧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你回去以后好好劝他,不要徒劳无功的送死了。” 苏兮是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为了使苏兮相信他不是鲁莽而来,子甲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这次参与其中的人遍布各个势力,就连朝堂,军中他们都有联系到,王玄只不过是居中负责串联的一个罢了。子甲继续又说到,就连苏兮的兄弟都有牵扯到这里面。同时拿出了一封苏溪父亲也就是前明帝的密信,上面盖有他的私印。 “既然如此,我该怎么做。” 看到这,苏兮终于不再拒绝,反而主动问道。 其实苏兮虽然和明帝没什么接触,但是一看信上的字迹知道是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手笔,根本就不是已经近四十的明帝写的,至于信上的私印倒是真的,估计十有八九是他哪个坑爹的兄弟做的。 不过这重要吗? “周帝在宫中守卫太严,我们的人能潜入的寥寥无几,即使进来了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你要想办法找个机会让他出宫去。” “好,倒时候我怎么通知你?” “不用通知,我就在您身边。” 子甲拉下脸上的面罩,身形一阵扭曲后足足小了一圈,身形佝偻,声音尖细“主子,我是您的洒扫太监,小李子啊!” 第75章 王道15 第二天中午,和苏溪一起吃饭的时候,苏兮就把这件事情给他说了“我给你送了份大礼,怎么样。” 然后趴在苏溪身上咯咯笑个不停“你不知道,他竟然真的自宫做了太监,对自己那么狠得下手,是个硬茬!” 苏溪把他的身体扶正,无奈的看着这个傻笑的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周围的原本侍候的宫人已经被苏兮赶走,此时他有点漫不经心的靠在苏溪身上,一边享受着苏溪亲手喂食,一边道“人那么拼,我也不好意思不满足他的愿望啊,你说咱们去哪里呢?” “既然他们知道我的实力,还想玩刺杀,那一定是准备了大型的攻击器械,要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苏溪敲着桌子想了下“就去城外狩猎把,我记得前燕在那里有个上林苑,背靠伏牛山,以前就是专门供皇帝打猎的地方。” “理由吗?朕要亲手给爱妃你猎白狐如何?”上林苑中养着专门供王公贵族狩猎的动物,其中有珍禽也有猛shòu,像白狐这种在野外很难找到的白化动物也是有的。 “爱妃?哈哈”‘ 苏兮忍不住又笑了,他白玉般的手捏上苏溪的下巴,像模像样的抛了个媚眼“那陛下,要不要人家伺候您侍寝啊?” 苏溪“……” 他都不知道自己性格里有这么活泼的一面,看着但是眼前眼波流转,倾国倾城的美人,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之美,尤其两人还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亲密联系在吸引他,他是真的有动心的。他又不是走清修禁欲一路的,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看不开,只是这是他自己啊,对自己下手,他还没那么没节操。 “别胡闹。” “哈哈哈”二人心意相通,苏兮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恶趣味上来“你真的不来吗?其实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人的性格从来不是固定的,所以哪怕苏兮和苏溪是一个人,但是表现在外面是不同的,苏溪是沉稳威严,苏兮就比较天真烂漫了,一举一动,就像真正的十几岁少年一样,此天真非彼天真,更是一种知世故而不世故,了解人世险恶,却依然能保持心灵无瑕,二者相比,虽然苏溪获得的力量更qiáng,但是苏兮更加接近一颗近道的赤子之心,反倒是苏溪,在权谋尘世中浸染,心境上难免沾了些尘埃。 “这件事情过后,我打算给你封王,为你正名,就叫苏兮,怎么样?” “可以啊,你说,我们俩外貌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将来后世人会不会有人猜我们是什么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之类啊。” 苏兮知道他的意思,现在天下人都把他看成是苏溪的男宠,虽然两人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苏溪不想委屈了自己,他既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那就不愿在委屈他一分一毫。 苏溪搂住他,面对这个柔弱的自己,他更多是被激发了一种保护欲。 十日后,微风和煦,万里无云,苏溪携文武百官大臣去上林苑狩猎,这次的狩猎其实就是两人设下的一个局,天下虽定,但隐患未消,还有很多人和势力潜伏在暗处野心不死,与其费心去找还不如稳坐钓鱼台等他们上钩,再者,师出要有名,苏溪若无铁证就像一些人表面上已经归降或者出名的人下手,那会让所有投降的人寒心,导致人人自危的。 把这次刺杀事件闹大,化被动为主动,到时候牵连出谁,扩大或缩小,这其中操作的余地就多了。 苏溪突然搞这样盛大的狩猎活动,尤其还是打着为苏兮找白狐的旗号,免不得众人把指责都落在苏兮身上,尤其是之前有太多红颜祸水的事情,苏兮只怕在很多人心里已经被打成祸国殃民的妖妃,苏溪在一些人看来也是迷恋上美色的昏君了。 这让跟着苏溪一起打天下的众多的臣子们非常的不满,虽然有苏溪压着他们表面上不敢表露出什么,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就死无数回了。 看着齐子玉、宣生他们恶狠狠的瞪视,就连陈子文也对他露出不满,苏兮私下里悄悄对苏溪说“这回我的名声可彻底完了,我为了你可牺牲大了。” “行行,我知道,那我也真给你猎个白狐回来行不?” 苏溪哄他,早有官吏把周围的动物特意的赶过来,其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掺杂在其中不要太显眼,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做的手脚,苏溪狠狠瞪了掌管上林苑的官员一眼,吓的他只能苦笑,他也不想这么明显啊,谁让那些大人们威胁他,要赶紧让陛下猎到白狐好赶紧回去,针对苏溪的刺杀一直没停过,他们也是为了苏溪的安全着想。 “哼,你们两个”对作用两边依然像斗jī眼一样盯着苏兮的齐子玉和宣生说到“你们两个,今天不猎到一头熊就别想回去!” “啊?” 上林苑来的都是高官显贵,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以防出什么意外,饲养的动物都是以中小型温和无害的类型为主,尤其是这次苏溪亲临,更是要保证万无一失了,现在上哪儿找熊这种大型猛shòu啊,两人对视一眼,又去威胁那个掌管上林苑的官员了,赶紧给弄头熊来! 这边苏溪打马飞去,望着在众人马蹄声中被惊动不断四处乱窜的shòu群,从背后抽出两支箭,拉弓,一前一后嗖、嗖she出。 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顿时被钉在地上不动了。 里马有人过去将猎物捡来,果然是只白狐,而起竟然丝毫无伤“陛下的两支箭jiāo叉在一起正好把白狐身、体定住了。” 那人说到。 顿时臣子们都是一顿猛chuī,没有了齐子玉这个文化水平不高的马屁虫存在,众人的说话水平还是很高的,场面一度其乐融融,气氛和谐。 “轰隆”的震天的响声划破天际,打乱了原本的热闹的气氛。 首先警惕起来的是苏溪带来的随身御林护卫,他们纷纷刀剑出鞘,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四周所有的人。 “陛下,是火pào。” 有人指着南面炸出来的一个大坑,实际上这时候已经不需要他提醒了,开国之初,在场的这些大臣有八成都是亲自上过战场的,这种声音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 不过以前都是他们拿这种东西轰别人的。 “快走。” 周围附近的地区都有布防,敌人的pào能打到这里,说明他们的坐标已经bào露。 早在pào弹落下之后,众人就已经急忙从原先的地方撤离,整体队伍虽然慌乱,但还算有序,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人。 果然,下一刻,在苏溪他们原先的地方,又有几发pào弹先后落下。 “好像是最新的线膛pào”一位武将听着声音,开口出了说出了大pào的型号,口径和大致方位“在伏牛山栖水潭哪边。” 立刻有人领命带人去查,不过经历过实战的都知道,大pào这种武器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主要是作为攻击大型目标,如城墙、营帐、或者给敌人造成恐慌,真要论对敌目标的jīng准打击,还不如弓箭,尤其是在距离那么远的地方,一旦第一波攻击落空,在不知道苏溪等人现有坐标的情况下,绝对是赌运气的瞎打。 线膛pào作为帝国最先研究出来的武器,处于高级保密状态,有那些军队装备了多少都是有数的,到时候绝对经不起查,敌人费那么大力气搞到这些东西难道就是给大家听个响吗? “不好!” 在场的想到这一点人不少,只是这时候已经晚了,从四周的林地草丛中扑杀出一批人来,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场护卫的羽林卫和禁卫军中人也有刺客存在,都是朝夕相见的熟面孔,很多人被杀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防备,眼睛都是睁的大大的。 现场顿时混乱起来,众人将苏溪护在其中且占且退,也有些官员脸色非常之不好看。 比如吓得脸都白了的掌管上林苑的官员,还有一位掌管一军将军,因为新式大pào批下来的现在都是装备在他军中的,还有负责掌管对内安全情报工作的主官,这场刺杀他事先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苏溪的脸色非常之平静,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怒极了表现,因为从显示的种种表明,帝国中一定有内部人参与了这场刺杀,而且参与的人级别不低,竟然连他jīng心挑选最为信任的羽林卫都策反了。 在这场刺杀中,与众人脸上惊慌错愕表情不同,显得非常显眼的苏兮乖巧的站在苏溪身边。他怀里还抱着一只被大pào声吓的瑟瑟发抖的白狐安抚着,霞明玉映、云容月貌,洁白的衣袖纤尘不染,与很多人的惊慌láng狈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场刺杀一开始,苏溪就回到他身边,然后护着他和众人一起向外退。 然而即使这场刺杀进行了准备依然没卵用,在近几年有所收敛基本上不会亲自上战场的皇帝陛下在一次展现了他那无双的战力,靠近他的刺客的都在一回合就被解决掉。 这时,原本就领命在附近待命的人马也飞速赶了过来和刺客厮杀在一起,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最松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在混乱中像苏溪身边靠拢,他是跟着苏兮的人,在先前的刺杀中也表现的颇为英勇,甚至还拿石头趁乱砸晕了一个刺客,让一些看到的人都赞叹一声忠勇。 此刻,子甲的心中是紧张的,离目标越近,他就感觉时间过得越慢,甚至眼前的一切景物声音都在他眼中消失了,只剩下心中噗通噗通的心脏跳动声和眼前的这个人。 快了,就要成功了。 他的袖中藏得是淬了剧毒的匕首,见血封喉,只要轻轻那么一次,哪怕只是划破皮,这个人——周帝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而他,也将成为天下颂扬的英雄。 死又何足俱哉! 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大义凛然的豪情壮志。 而然,当苏溪看过来,子甲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看着那人仿佛千年深潭般看不到任何情绪的眼睛,子甲忽然有中灵魂都被看透的感觉。 “陛…陛……陛下” 他呐呐开口,身形却像猎豹一样向苏溪扑来。 不到半米的距离。 “闭眼” 苏溪向苏兮喊道,他依言照做,下一刻鼻尖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现场一定惨不忍睹。 苏兮想,但其中肯定没有苏溪的。 这件事过后,周朝迎来了一场大清洗。 无数人人口落地,也有无数人和家族从高位上跌下去,被流放到最偏远的地区挖矿。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而调查出和这场刺杀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家族中有人参与,甚至随身带的内侍中还有人动手刺杀了苏溪的苏兮,确没有收到任何影响,甚至还被苏溪破例封王,改性赐名,并且与苏溪的名字同音! 苏溪这一系列的作为引起了众人的qiáng烈反对,尽管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这也让所有人认识到了苏兮的在苏溪心中的重要性,至少明面上是没有人在敢对苏兮有所轻视了,而作为自认为最了解苏溪的陈子文,却知道苏溪并不是一位能被所谓美色动摇心智的人。 在一次下朝过后,陈子文偶遇到了苏兮。 准确来说,是陈子文‘主动’偶遇了苏兮。 彼时苏溪正在督查藏书馆的建造,这座充满了他心血的建筑,被他正式起名为大周內宫收藏馆。 好吧,他其实就是懒得起名字。 这里已经是属于前朝的地界了,因此陈子文出现在这里并不算逾越。 哪怕是见过苏兮多次,再次见到也依然会被眼前这人的姿容所震慑。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所谓的绝世或者国色的话,那应该就是眼前这种吧。 一举一动,乃至一个眼神一个回眸,都有一种无言的美感,甚至他整个人,就包含了一切人类对美的一切终极追求。 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旭日和风,明月净潭,让人的心都不觉跟着他的一颦一笑发生变化。 “下官恰巧路过此时,见到殿下,打扰了。”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陈子文回过神来,收敛心神,忍不住心中对苏兮加重了三分警惕,这种容色,哪怕是匆匆见一面都受不了,若是让人日日见着,谁又能抵抗的住呢…… 这样的美人,大概也只有帝王才能护的住吧。 “恰巧?陈大人还真是耳聪目明呢。” 陈子文知道苏兮是讽刺他在宫中消息灵通打听道他行踪一事,也没反驳,反而厚着脸皮继续跟着苏兮jiāo谈,两人一道走着,陈子文望向工匠正在修建楼阁,赞叹道“殿下心思玲珑,构思jīng妙,在下佩服。” “陈大人过誉了,我这点微末本事,哪比得上有小首相之称,智珠在握的您呢” 苏兮微笑,他说话时的表情,让陈子文一瞬间觉得十分熟悉,就像面对陛下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他暗自摇头,陛下什么时候会有这样温和的语气。 苏兮对陈子文感观很好,当今的这任首相就是一个暂时占着位置快退休的老头,陈子文先前虽然功绩卓越,但因为年纪太轻错过了首相的位置,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内定的下一任首相。 他可以说是苏溪从小一手教导出来的,与苏溪在君臣之外还有着一层师生之情,因此在苏兮这里看待他也是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心态。 “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事情担忧,但是你是他教导出来的,你应该对他有信心才对。” “在未见到您之前,我也这样以为,但是在见到您之后,我就不敢肯定了,在多见过您几次之后,我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说实话,您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存在这人间。” “齐大人多虑了,兮本就是没有啊”苏溪答道,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悠远飘渺,眉间的朱砂痣衬的他仿若出世的仙人,在高处悲悯着世人苍生,却又不染尘俗分毫。 兮本就是没有?兮是一个语气词,无实意,眼前这人用这个字回答他,又让陈子文感受到另外一种深意。 苏溪,苏兮,他目光猛地瞪大。 兮本就是一个语气词,无实意的啊,苏兮,其实就是没有。 第76章 王道16 苏兮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却也越来越美了。 就像盛放到极致,开到荼蘼的花,最惊艳最动人的时刻,却也是凋零的时刻。 所有人的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为此而落泪,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死亡是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不管众生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众人面对苏兮表现的悲伤,亦是对内心自我的映照。 查不到病因的越来越虚弱,让搜寻天下请来的名医也只能摇头叹息,归结到苏兮的先天不足,寿数已尽上。 周围的宫侍尽皆垂泪,苏溪抱起他,来到外面花木葳蕤,落花如雨的世界。这一刻,众人忽然发现两人是如此的之相像。 他住的地方,是苏溪令人惊心修建的,引入了地下的温泉活水,一年四季都会有花盛开,生机不绝。 此刻天光正好,然而眼前的人仿若就是一个冰雪铸就的娃娃,在阳光下一点点消融。 苏兮费力摘下一朵海棠花,递给苏溪面前“你闻,它有香气的。” “嗯” “我会永远陪着你。” 那朵海棠花终究还是落到了地上。 刹那间,青丝变白发,红颜化枯骨。 接着,就像是要把痕迹在这个世上消失的彻底一样,散做点点星光,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 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玄幻的一幕,而记录帝王起居注随行的史官,则真实的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化作千百年后人们口中又一个真假难辨的奇谈。 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应到,苏兮的死带给当今皇帝陛下的影响,就像一柄收进鞘中的刀,敛去了所有的寒芒,也或许是因为年轻不再的原因,他开始变得平和、宽仁,竟然有了那么一点慈祥的味道。 当然无人敢真把他当做无害的邻家老爷爷,他依然紧紧握着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权柄,只要他活着,无论是功勋卓著的将军或是位高权重的权臣,都要在他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然而平静了十几年的周朝,又再一次因为巡视地方的首相陈子文被刺杀身亡的事情掀起了一阵狂澜。 这位年仅三十八岁的首相以他的死,成功拉开一个对不断外侵略扩张时代的序幕。 事情被调查出来是周朝旁边一小国所为,而后驻扎在周朝边境的军队就开始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发兵灭国。 这个所为被调查出来的证据错漏百出的没一处地方都透露出一股掩盖不住的yīn谋味,苏溪虽然出手处罚了真正的主谋,却也没有去阻挡帝国扩张的脚步。 十几年来的和平发展,让周朝建国后最先出生的那一代年轻人成功的长成,科技的不断发展带来生产力的进步,市场的饱和、资源、土地、渴求廉价劳动力的需要,随着海航的发展人民对于海外财富的狂热,军队新生代对于渴望建立战争的渴求,一切的一切,从朝堂到民间,关于战争的极端言论也在不断发酵。 而一位信奉政治保守派的首相,无疑是阻挡了所有人的路, 哪怕他是真心的为民着想,不希望再启战争。 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贵。 他不是没想到会有的危险,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会那么大胆。 所以,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 那天,内侍只看见皇帝陛下将一大群将军招进宫去,然后紧闭的殿门内不断传来皇帝陛下厉声的呵斥声。 所有人跪在地下低声不语,然而这看似恭顺,其实已经是一种无言的抵抗。 “朕多希望这件事中没有你参与啊” 苏溪指着跪在地下的齐子玉厉声喝问道“当年你们在一起学习,我为你们的名字中都加了个‘子’字,以希望你们将来能够记住出身,互相扶持,那么多子字辈的人现在还剩下的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你和子玉同是那一届文武中最优秀的。” “既然你想打仗,那朕就如你所愿,滚吧,永远不要回来见我。” 自陈子文这位首相被刺杀起,周朝开始了对周边国家的一个个吞噬,疆域横跨诸多大洲,而为了维护统治,周朝也开始在那些被征服的地方设立总督或者给皇子封王镇守一方。 总督和那些诸王们拥有封地上的军政大权,税收出每年上缴中央一部分外也都是自己处理,明眼人都知道这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的存在,这也给后来周朝的统治留下了诸多的隐患。 周朝大将齐子玉是第一个受封总督的,然而他却在这之后在也没能回过帝都,曾多次上书,帝均不允,死后尸骨也留在封地安葬,在后世史学家看来颇有几分流放的味道。 朝堂上一代代面孔jiāo替,唯有苏溪这位开国皇帝依然如旧,身体硬朗,健步如飞,给人一种还能再活一百年的感觉。 “老家伙,没想到如今是你陪我下棋了。” 发须皆白的苏溪对面是同样满头银霜的张二子,他在跟随苏溪后虽然在政事方面有些才能,但到底不算太出众,开国时候封爵也捞了个伯爵的爵位,家族人口兴盛,在一众老人中也反而成为最长寿的一个。 “是啊”张二子目光也有些迷离,提起往事,他也想起了因为早年战场征战旧伤发作而早早去了的宣生,“那么多人的英杰,却偏偏,我这个最平庸的活到了最后。” “哎,话不能这样说,要是平庸的就活得久那我这算什么,应该说这是有福气。” “是我失言了”张二子对苏溪也没有太过拘谨君臣之别“这么说倒也是,能看着自家的子孙都一个个成长起来,也是种福气喽。” “这才对嘛。” “吃我一子”苏溪落下一枚白子,忽而又觉得不对,细细数了下棋子个数“别耍赖,把你藏得jiāo出来。” “就知道瞒不过你。” 张二子一抖袖子,几枚白棋子晃落下来“老都老了,眼睛还是那么锐利。”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祖爷爷,让我进来,你的门口怎么守着人啊。” “是我重孙女。” 张二子说到,苏溪对身后一人挥挥手,让他出去命人放行。 “祖爷爷”来人是一个脸颊有些微胖的女生,未施粉黛,穿着窄袖的上衣和裤子,到多了几分gān练的气质来,长相平平,很好的遗传到了张二子的外貌,因为他长相也不咋地。 “无敌啊,你怎么又做这幅打扮了。你说你这大姑娘家家的也不打扮一下,平日里绣个花种个草多好,非要学着那些臭小子的做派,我看将来谁敢娶你。” “哼,gān嘛要让人来娶我,将来我又本事了要娶别人。” “胡闹,这是陛下,还不见过。” 张二子轻轻说道了一句,看来对这个重孙女也颇为喜爱。 “臣女见过陛下。” 她刚进来就注意到和祖爷爷坐在一起的这个老人了,心中原以有了几分猜测,听到祖爷爷的介绍,连忙正了正神色,却是行了一个男子的礼节。 苏溪却为张二子刚才叫的名字好奇“无敌?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么起这个名字。” “陛下有所不知,我那孙媳妇怀她的时候,曾峰咱们跟海外之地扶桑开战,他爹也应征上了战场,当时人们都说怀的是个儿子,所以就留下了这个名字,希望他能所向无敌,战无不胜,后来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我那个孙子却再也没能回来,这名字就一直用了下去。” 张二子解释道,有看向重孙女“你急急忙忙来,有什么事啊?又惹你娘不高兴了?” “没有,我是来告诉您,今年的国考成绩下来了,您孙女我考了第一。” 张无敌很沉的住气,只是到底是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带了些笑意。 “哈哈哈,好好好,你一直嚷着要做官,能考到这个成绩,就是对你实力最好的证明,以后你娘要是在阻拦你,不要怕,有你祖爷爷给你撑腰。” “陛下,你看我这个重孙女怎么样。” “不错。” 苏溪也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她,如今虽然女子的地位比先前得到了很大的进步,但是男尊女卑的观念还是存在的,朝廷虽然批准了女子可以考官,男女平等,唯才是举,但是对暗中对女子的歧视还是少不了,很多家里人也不愿意让女孩子抛头露面,即使做官的也都是些闲职小官,用来装点一下面子,应付上面的要求罢了。 “张无敌,朕问你,你是为什么要做官呢?你应该知道女子在官场上的不易,这条路可不好走,难道在家里有家人疼宠回头叫你祖爷爷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不好吗?” “不好” 张无敌的目光清澈坚定,身上有一种超脱了年龄的稳重“陛下,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做官,女子就不能站在朝堂之上呢?无敌自小就有这个愿望,想报效国家,一展自己胸中的志向抱负。” “小的时候,娘亲总是抱着无敌哭,感叹无敌为什么不是个男儿,可以继承父亲的遗志,可是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呢,我自小发奋刻苦,日日从无懈怠,也是想向所有人证明,我张无敌不比任何男子差。” “好,不过做官可不仅是嘴上说说而已”苏溪问了张无敌几个当今在讨论的朝政问题,张无敌一一对答出来,虽然也有回答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整体有理有据,思路清晰,举例数据都很翔实,看来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嗯,朕今天问你的问题就算是提前面试了,你通过了,想去哪里任职啊” “当真?” 苏溪不顾张二子频频给他使的眼色,说道“朕说话算数,任你挑选。” “那我想去做地方官”张无敌开口就报了周朝最偏远的几个地方之一的县城。 那地方huáng沙漫天,土地贫瘠,还闹匪灾,听得张二子气急“你这丫头好好留在帝都不好吗,你想做官祖爷爷不拦你,为什么非要选这样的地方。” “因为我想从基层做起,唯有这样,才能真正了解和认识到这个国家的面貌,祖爷爷,我知道帝都繁华,人景皆好,可我老呆在这个地方,眼睛只往上看,是永远看不到这个国家的全部的。” 第77章 王道17 番外(无敌天下) 很多年过去后,周朝,这个传奇的朝代,作为近代文明的开端,它的繁华、它的qiáng盛、它的崛起与衰落,它的分裂与动乱,仍然被无数人津津乐道并研究着。 然而翻开那一页故事,总有些人是无法绕过去的,比如周朝历史上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女首相,张无敌。 摘要 《周朝的传奇女首相》 她崛起于周朝太、祖晚年,出生于高官显贵之家,曾祖是追随太、祖的开国功臣之一,这样一个大家族小姐,却毅然选择了在当时对女子极不友好被很多人所反对的一条路,从政。 《八一八历史上真实的张无敌》 首先,一定要澄清一点,张无敌长得并不漂亮,大家不要被那些电视剧骗了。 周朝晚期兴起了一种从海外传过来的素描画,注重写实,最新出土的文物中就有她的画像传下来。 具体请看插图。 长相普通,甚至还有些矮胖,这才是真实的她。 …… 关于婚姻,张无敌一生仅有一次婚姻,也不是很多剧里面所说的真爱,而是一场纯粹的政治联姻,通过这场联姻,张无敌获得了有力的支持,成功击败了当时另一位风头正盛的对上,登上首相的宝座,开启了她长达二十多年执政生涯,在当时的时候,周朝是世界文明的中心,而张无敌就是周朝的中心,人们可以不知道周朝的皇帝是谁,但不能不知道张无敌。 《那个把一个时代玩弄在手上的女人》 在周太、祖逝世以后,周朝的继任者是一位性格仁善或者说有些优柔寡断人,这也使得首相的权利在张无敌手上进一步扩大,或许是做太子是在那位qiáng势的太、祖手下当久了的缘故,面对张无敌这位同样qiáng势的首相,君臣之间的相处也颇为和谐。 周朝开始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对外扩张,经济繁荣,帝都科学院每隔不久就有新的发明出来,排除掉大部分稀奇古怪根本不实用的发明外,还有各种新技术被发明出来后首先应用于战争方面。由于当时皇帝的年号为永宁,这段时间又被成为永宁之治。 然而这样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年,第二任皇帝继位时已经四十多岁,在位仅十年后就短命而亡。他留下继任的太子只有十几岁,年轻的太子早就看不惯在他眼里一直隐隐压他父皇一头的首相,在登基后处处与首相作对,那段时间,周朝的政令经常朝令夕改,一件同样的事情都有两个以上不同的处理意见,为周朝内政造成混乱,最终张无敌技高一筹,小皇帝被废,张无敌一手扶持起了一位新帝。 在此后的十几年里,张无敌一共三废三立皇帝,尽管她政期间周朝一直稳定扩张,但这也大大降低了中央皇权的权威,也为以后的动乱埋下了祸根。 这期间,飞速扩张的周朝各种矛盾开始激化,周朝分封的拥有极大自主权利的总督和封王与中央之间,文臣与军队之间关于继续扩张还是休战,甚至军队之间还分为陆军与海军,文臣中也分出革新派、科技派、复古派…等等,民间出现的反战思cháo与资本产能过剩等问题,张无敌认识到这些,开始进行一场内部自上而下的改革,收拢中央集权,停下周朝不断扩张的脚步,处理周朝的内部矛盾。 然而人算不及天命,还未等张无敌完成这一切,她就因为积劳成疾而倒下,早先的拼命透支了她jīng力,短短三个月,就溘然长逝,年仅四十九岁。 她身后留下的,是一个尚且年幼的皇帝和一个矛盾重重的帝国,以及,一场未完成的改革。 人亡政息,自那之后,再也无人能扼住周朝持续不断疯狂扩张的脚步,小皇帝夭折,各方势力推出自己支持的皇位继承人,中央威信大失,地方势力蠢蠢欲动吗,动乱频生,天下乱起。 番外(羽化飞仙) 在关于周朝的历史中,一直有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人物,那就是先明朝的皇子,后来又被周太、祖封王,甚至赐苏姓的苏兮。 在史书中,他被以美貌的形象被记载了下来,甚至被赞为绝色。 “灼灼兮如初阳,皎皎兮似明月” 这是这是当时的人做诗赋对他的赞美。 可惜的是苏兮并没有画像流传下来,但这并不妨碍后世的人对他的猜测。 关于他和周太、祖之间的纠葛,那流传的版本就更多了,有爱情版本的,有兄弟版本的,甚至还有人脑dòng打开,先到了私生子这个可能,毕竟当时苏兮出生时周太、祖十五岁,这个完全有可能,然后又推测,当时的皇后不孕,就从民间找了个孩子,就是苏兮,而明朝的皇帝后来也知道苏兮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才对他不闻不问,不然苏兮身为皇后嫡子,不可能那么不受宠。 好吧,这脑dòng。 当然还有一点颇为吸引人的,就是苏兮的死法了,后世没有发现苏兮的墓,而在正史记载中,苏兮是“帝怀中而亡,谓帝曰:勿悲,我去以。言罢,羽化而仙去,光雨漫天,周遭草木大盛。” 对于这个说法,很多人都不相信,要相信科学,哪来的鬼啊神啊,但是这是摘自帝王起居注,记载在正史中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当时民间也有很多人流传苏兮是天上的仙人转世,甚至有亲眼见证那一幕的宫女官员的闲谈笔记为证,这件事情也就一直争论不休,为苏兮这个人都带上了几分奇幻色彩。 还有一件让很多人尤其是史学家关注的事,就是苏兮曾今在周太、祖的支持下兴建了大周內宫收藏馆。 据说那座藏馆,收天下之古籍奇珍,百族文字纳于其中,藏书百万,都是周朝建立后征服的地区书籍,经典。 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世界,很多传承断绝,甚至有些小众的语言,民族直接就消失了,这对于一些考古的发掘,历史的研究都造成了不小的困难,很多人都渴望能找到那座收藏馆。 然而,那座收藏馆在一次乱兵攻入皇城,放火焚烧后,就消失不见了。 据说,那座收藏馆是建在一处湖面上,高于水面一丈,防火却也闭水,书籍放在其中三十年拿出来后依然gān燥如新,虫鼠断绝,室内没有qiáng光直she进来,也无灯烛,却光线明亮,哪怕是蝇头小字也能看的一清二出。 除了里面收藏的东西外,这座建筑本身,也是一个建筑史上的奇迹。 据说是由苏兮亲手设计建造。 那次皇城被破,乱兵攻入其内,见收藏馆大门封闭,四处无窗可入,一时攻不进去,就jiāo上火油,放火焚烧。 大火烧了近一天,后来援兵赶到,乱兵退走,大火被扑灭,收藏馆外壁竟然仅有焦黑,甚至连躲藏在里面的人,也没有一个受伤的。 当时是周朝末期,兵荒马乱,也没人去注意那一座建筑,等到后来再有人去寻找时,那座收藏馆竟然不见了。 甚至连那座湖,都不见踪影。 这件事情也成为一个历史未解之谜,民间有传闻,说既然苏兮是神仙下凡,那他亲手建造的建筑也不是凡品,肯定是苏兮后来收回天上去了。 直到后来,弘安附近地震,伏牛山被震塌了一处,塌陷的地方形成了一处湖,湖上神奇的出现了一座古建筑。 发现的人把事情往上报,直到专家来了以后,看到那建筑外层有火烧过痕迹的焦黑,手都在微微颤抖。 历经二百多年风雨,收藏馆的大门,终于被在一次打开。 逝去的是生命是人物,留下的是痕迹是历史。 第78章 独孤16 “喵呜,手在轻点,对,就这样。” 毛发油亮的大橘懒洋洋的趴在丝绒的垫子上,身边有一个专门给它梳毛漂亮小姐姐,在它的面前,还摆放着一排排海鲜大餐,甚至有人专门服侍它,看它目光瞄准到那一盘就端过去喂到它嘴边。 苏溪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 看到苏溪醒来,大猫的耳朵动了动,原本摇晃的尾巴也不摇了,身体跃起,企图跳到苏溪怀里来。 苏溪看它胖了不止一倍的身形,沉默的闪开了。 大花扑了个空,尾巴在地上抽了一下,不开心。 “你该减肥了。” 一见面就是这话,大花更不开心了,转了个身,将屁股对像苏溪,不理她。 苏溪一醒来就有人通知了上面,此刻在这里的总负责人已经赶了过来。 对于苏溪,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前,上面还是决定慎重对待。 毕竟人家养的宠物就那么厉害了,谁知道真人会怎么样。 在与他jiāo谈过后,苏溪了解了她昏迷后的情况。 在她留在这里的身体昏迷过后不久,那个神秘的大dòng就自己消失了,而大花则展现了非同寻常的超自然能力,中间经过了一番折腾,在发现他们不能奈何这只猫后,就选择了怀柔政策。 对待人吗,权名财色,对待一只猫,要权要名貌似也没用啊,他们最先开始尝试送母猫,结果遭到了大花严重的鄙视,那仿佛看智障一样的眼神,让当时的工作人员一阵心塞。 总负责人说到这里,露出一抹苦笑“您家的这只猫真特别。” 爱财,也爱吃,尤其还爱吃海鲜。 “为了照顾它,我们专门拨出资金每天为它空运最新鲜的食材,还有专门雇的大厨。” 负责人的话是想表达他们并没有亏待这只猫,他们从苏溪背后的混元派得到的消息,眼前的人很可能是超越天师的存在,这样的人,已经算上是陆地神仙了,现代武器很难杀死,而且人家也不会傻到站在那里等着你杀,一旦惹急了,人家搞点小动作玩刺杀,这谁顶得住啊。 “我会管好它的。” 苏溪也适当表达善意,两人又对关于深入合作的话题进行了一番jiāo流,苏溪走后,总负责人露出一个笑容来,向苏溪这样拥有非同寻常力量的人,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危险因素,上面的意思是以收编为主,最好能纳入到体制内,现在的开头就挺好。 在回去的路上,大花叼着一张银行卡向苏溪显摆“本喵也是有钱人了~” 卡里存的是它的工资,它利用自己的能力和一些科研所合作一些项目,当然也不会白做工,在苏溪不在的这段时间,它还学会了上网,起的网名就叫‘宇宙无敌超级大帅猫’还有小号叫‘猫中高富帅’,它学习能力超qiáng,有没人能管它,网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看了一遍,学了不少骚话套话,还学卖萌,动辄开口称“本喵” 猫生简直不要太滋润。 比如吃海鲜,就是它在网上看的,认为这样最有bī格,专门点最贵的海鲜吃,还用手机拍照发到网上去,引得下面一堆人嗷嗷直叫,有求土豪抱大腿的,也有羡慕嫉妒恨骂死爆发户的。 它在微博上注册了账号,除了发美食以外,就是发它自己的自拍美照,竟然还吸引了不少的粉丝。 苏溪看着它熟练的点开手机,看到带着墨镜遮住大半张猫脸正在啃一只大龙虾的照片,嘴角忍不住抽搐,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只猫究竟经历了什么。 “戴着墨镜是为了遮住本喵帅气的猫颜,万一出去被粉丝认出来多麻烦。” 苏溪刷到照片下面的流言,虽然大花一再说明发微博的就是它本人,它本人就是一只猫,但是网友们纷纷都不信,谁能想到一只猫也能刷微博,甚至有仇富的在下面骂,叫一只猫吃那么好,这种炫富方式太招人恨了。 “那些愚蠢的人类,对本喵的羡慕嫉妒恨”大花坐在座位上,前腿优雅的并拢,脑袋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往苏溪这里挤,最终一下子摔倒在苏溪身上“本喵一向宽容大度,只是总有一些小人在下面咒骂本喵,全都被本喵封了ID号了。” 大花向苏溪继续炫耀,它还自学了编程“我厉害吧”一副等夸奖的语气。 自从它会说话被人知道后,它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整个猫都làng的没边了,开始放飞自我,所幸它身边还有国家的人给它兜底。 苏溪走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暗暗跟她告状要好好管管这只肥猫。 只是,苏溪看着这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家伙,它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吧。 回到家,见到久违的宁琴,它又是扑上去一阵喵喵喵撒娇,变脸速度让人无语。 宁琴怀里搂着只大肥猫,身边跟着老伴儿,女儿在旁,笑的非常开心。 他们去照照片,随着相机喀嚓一声,这一幕被永远定格了下来。 苏溪也经常去看她爸,苏志国过的也挺好,苏溪给他钱买了一个店面,开了一家饮品店,雇两个人,还有钟丽蓉在一起忙活,又是靠近学校,生意也很不错,生活中的大部分烦恼其实都是因为穷,有了钱,很多事也就不算事了,夫妻之间少了争吵,有儿有女,生活悠闲,哪怕有苏溪暗中给他调养,身体也止不住胖了一圈。 要说苏志国还有哪里不满足的,那就是大女儿的婚事了。 随着小儿子的一天天长大,大女儿的年龄也一天天增大,但是迟迟都没有见她有这方面的意思,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每次他跟苏溪提起这事,都被苏溪岔开,他也想到可能是当初自己和宁琴的离婚刺激到了女儿,毕竟先前,夫妻俩只有苏溪一个孩子,他们为了孩子,也不会在女儿面前争吵的,女儿也一直认为父母俩的感情很好。 或者是因为那次失踪?每次想到这,苏志国都忍不住心里难受,他不敢想象,女儿消失的那五年里都遭遇了什么,虽然女儿跟他说的轻巧,但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要遇到的危险太多了。 说实话,女儿能回来,他就已经感到是上天眷顾了。 直到后来,久而久之,发现苏溪一个人也过得不错,苏志国也就慢慢放开了。 关于结婚,宁琴也跟苏溪谈过,母女俩坐在院子的石凳之上,清早的红日刚冒出头来,宁琴像小时候一样拿着梳子给苏溪梳头,她的手灵巧的将一部分头发编起,再将一部分头发散下来,跟苏溪谈到了这个问题。 “妈并不是bī你,妈也不是那些老古董,非要急着给你相亲嫁人,仿佛女人要是不结婚就多丢人一样” 宁琴搂着她,母女俩亲昵的靠在一起“对于妈来说,你能在回来,比什么都什么都重要。” “可是孩子啊,妈是担心啊。” “现在很多人都把婚姻当成了一种束缚,可是在妈看来,婚姻也是一种陪伴。” “妈妈不懂什么爱情,但是妈感觉,婚姻呢,找个知情知趣能和你过得来的人在一起过日子,两个人能够一起携手抵御世间的风风雨雨。” 说这话的时候,宁琴看向顾老头,而正在浇花的他也像心有灵犀一样看向了宁琴。 “人常说夫妻啊,就是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以前和你爸在一起一直都没觉得,知道后来和你顾叔叔,才体会到老伴这两个字的含义。女儿,父母虽然爱你,可是我们终究会老去的,有一天,我们也会不在,兄弟姊妹虽说是亲人,可是他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同样,朋友也终将会有自己的家庭、事业,孩子也会长大,有自己的人生,到最后,唯一能陪你走到最后的,还是你的另一半啊。妈妈只是希望,你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丈夫、孩子,你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会有一盏灯为你亮起,孩子虽然会捣蛋,但是也会甜甜的腻在你怀里叫你妈妈。” “就像我小时候一样吗?” “对,你小的时候啊,最调皮了,每次惹怒我了,你就躲你爸怀里装哭,我一看你的眼泪,就什么怒火都消了。” “妈妈希望你生病的时候,难过时,能有人陪伴,有人在你身旁。不然你一个人,该有多孤独啊。” “妈,我不会的啊,你要相信,你女儿已经足够qiáng大,可以去抵御这世上的风风雨雨,无惧所有。” “我不需要陪伴,也永远不会孤独。” 苏溪一把抓住旁边的大花搂在怀里揉着“孤独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有些人孤独,是被动孤独,因为找不到人陪伴,所以孤独,这样的人,他们是渴望摆脱孤独的,而有些人孤独,是主动选择孤独,享受孤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些人选择婚姻,有些人选择单身,有些人去燃烧生命,有些人去避世隐居,对于我来说,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我并不是逃避,也不是害怕,而是不需要,在我的生命中,不需要第二个人来插足,爱情、婚姻、子女,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是很重要的,但是对我来说,它们都不是我想要的。” 这一刻,苏溪的眼睛很亮很亮,就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能让宁琴感受到她语气里的雀跃、期待“我想要探索,追寻,看遍无穷无尽的风景,经历万千不一样的道路。”就算有一天我会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可就算是那样,我也无怨无悔。 因为,这是我选择的道。 “说的好听,你年轻的时候可以肆意撒欢,那你老了呢,等你老了,腿脚的不灵活了,当时候做个饭jī蛋都打不稳,我看你怎么办。” “妈,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到时候什么机器人,智能管家应该早就有了,还担心这些问题吗,再说了,就算我结婚,难道我就能保证那个人会永远爱我,对我好,孩子会长成什么样?那些新闻里夫妻在外面找小三、出轨、家bào,甚至一方杀了另一方的难道少了,子女争家产不管老人,甚至nüè待老人的难道也少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结婚呢。” “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宁琴知道苏溪心意已定,沉默了一下,才说到“那就证明给妈妈看吧,这样,有一天,妈妈真的走了,也可以放心了。” “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才不会死呢。” 苏溪的手抚上宁琴鬓角的一缕白发,白发在她手下又重新变回黑色,然而在宁琴头上,即使保养的很好,也已经生了无数抹刺眼的白色,根本抹不完。 “妈,如果可以长生不老,你愿不愿呢?” “长生?你又在说什么孩子话呢,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就已经很累很累了,要真活个千八百年的,那该多难受啊。” 宁琴抓过苏溪怀里的大花顺了下毛,就放它玩去了。 “长生太远,百年就好。” 第79章 独孤17 地下几十米深的一间会议室内,会议长桌前坐着一个头戴面具的白衣人“下面,请各位表决通过T3计划。” 他身前的屏幕上出现一个个人像,这是一场视频会议。 “同意” “同意” “我反对” “我也反对,危险度太高了。” 身处在不同时区,不同肤色,但是都统一戴着面具的人在屏幕上表达自己的观点,发出冰凉的电子合成音,虽然都戴着面具,但是从衣袖露出的皮肤看出很多都已经十分苍老。 他们等不及了。 白衣人双手jiāo叉放在桌前,冷漠的看着这一幕,最后念出统计的结果 “百分之六十三通过,百分之三十四反对,百分之三放弃投票” “下面我宣布,T3计划正式启动。” 视频结束,大部分人像消失,但是白衣人并未离开。 屏幕一闪,又有三个人出现在上面。 “博士,这项计划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少” “我们需要真实数据,才能决定给你多少的资源。” “这项计划的成功率只有33.32%” 被称作博士的白衣人面对三个人都发问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本事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么低?” “这已经是所有项目中成功率最高的了” 白衣人将实验的数据资料给三人发了一份“这是我们从北极冰川中提取的原体,它更类似于一种病毒的特质,至今仍保持着超qiáng的生命波动,检测发现它存在距今约有两万多年的了” “这是我们最有可能,也最能接近的…长生……了” 说到最后,白衣人的语气里才带了一丝狂热。 “好” 视频中的三人jiāo流会儿点头“我们要随时跟进实验进度,另外,我会让比克哪里在给你送一批人来,你可以直接在人、体上做实验,不用làng费太多的时间。” 视频结束,白衣人走出去,这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巨大科研中心,来往的穿着白大褂或者头戴全身防护服的人走去匆匆,手持着激光枪全副武装的站岗安保眼神锐利。 白衣人通过虹膜识别,换上一身防护服进一间实验室。 “博士” 一个年轻人连忙上前“它们好像都失去理智了,注she了I型试剂后,有大部分都在短短几分钟内基因崩溃而死,剩下的就全成这样的,它们的身、体很qiáng壮,体内的细胞在短短时间内换发新生,但是脑部神经因为承受不住全部奔溃,这种药剂效果太霸道了。” “现在,它们只剩下生物进食的本能。” 被关在玻璃隔离舱里的动物看见人来后纷纷拍打着玻璃,对着两人嘶吼,双眼通红,牙齿变尖变长,指甲猛增,嘴角不断的流出口水,看得年轻人吓得一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闪过一部电影的画面。 “我们记录发现,越是基因接近人的动物,直she后活下来的几率越大” “仿佛原体就是专门为人类准备的” 两侧关押的动物大是猩猩、猴子、还有几只老鼠,白衣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点点头“所以,下面就直接用人做实验吧” “什么?”年轻人一惊“可是这项实验根本就不稳定啊,我们还没有实验出足够多的样本数据,完全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年轻人还想在说什么,但是白衣人的冷眼让他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扑腾、扑腾,跳的厉害,仿佛有一口大石头沉重的压在他的胸口。 一位女性研究员推着小车走了进来。 小车上放着被捆着咯咯乱叫的活jī活兔子之类的动物。 这是给里面这些试验品的餐点。 此时这些玻璃仓里面已经换成了人类。 他们死死的盯着女试验员和小车上的动物,死灰色的眼神中,只有一种对活物深深地渴望与贪婪。 女试验员打开玻璃仓上层的一个小dòng,立马有一只胳膊企图伸出来,但是被dòng口的高压电狠狠的电了一下,才瞬间老实了。 女试验员将动物一只只塞进了去,但是到了一个玻璃仓前,不知道是不是饿得狠了,一只手无视将他电的浑身抽搐的高压电伸了出来。 牢牢的抓住了女试验员准备的一只jī,也抓住了女试验员的手指。 “啊!” 女试验员尖叫,没有发现自己的防护服被划开了一个dòng,试验品的指甲刺了进去。 这个世界,有光就有暗,黑暗依附着光明而生,只要光明永存,黑暗就永远无法消灭。 隐修会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是没有人知道它的所做的各种犯、罪活动,只是隐修会本身,就是由人类中的高层组成。 那些财阀、富豪、权贵给予它各种资源、支持,让它操纵着黑暗世界,人口买卖、违法实验、毒品jiāo易,各种不能再明面上表现出来的肮脏活动都由它来实现。 “我靠,真丧尸啊!” 此时苏溪和其他人在一起,通过卫星与无人机航拍下来的画面,看着那个已经沦陷的城镇,有人忍不住说到。 爆炸、火灾、响彻不停的警报声,大街上来不及停下的汽车一串串撞在一起,而人,像行尸走肉一样,游dàng在大街小巷,偶尔看见活的东西,就一拥而上扑上去撕咬。 “还有些活人被困在室内,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传染的方式具体有多少种,潜伏期多少,所以建议的是不给予救援,有国家已经开始提议核平了。” 曾今和苏溪见过面的基地总负责人在一旁说到“这个提议已经被否决了,因为病毒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一旦核爆杀不死它们,很可能会顺着爆炸后的余波被chuī上高空,然后迅速的传变全球,而且很可能会引起病毒的变异。” “就算不这样,通过地球本身的循环系统,传遍世界也只需要几周。” 苏溪不上一句话,成功的让周围人的脸色沮丧起来。 “唉,就知道人类早晚有一天要被自己完玩。” 有人叹了口气,引得周围的人点头。 这场灾难,本身就是由人类自己搞出来的。 “那个隐修会?” “已经被各国通缉了,作出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是要负责的。” “对于民众方面采取的是封锁消息,毕竟恐慌起不到任何效果,不仅我国,世界也没有可以承载太多人的全封闭避难所,疫苗已经在加紧研制,但是目前只能起到早期预防效果,有效率在50%左右,因个人的体质而异。对于已经感染的,我们无能为力。” “我去吧。” “什么?” “隐修会的研究中心也在那座小镇,那里面肯定有详细的研究资料和这种病毒的原试剂,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病毒。” “好,那你小心”负责人也没有假模假样的客套几句,他的目的本来也是此,毕竟苏溪的能力放在哪里“各国已经挑选出来jīng英人员组成了一支小队,他们会和你一起前往。” “不用了。” 苏溪已经有些烦了,天天老想搞个大新闻有意思没有,还没走出地球呢就那么作了,地球搞坏了你们是准备在月球上过活是吧。 她的身影在封闭的掩体里消失不见,负责人的瞳孔一缩,空间移动?和她那只猫一样的能力? “主任,快看!” 此时,全球所有关注着那个城镇的人都看到了那让人惊讶的一幕。 一个亚裔长相的女性,凭空出现在上方,凌空悬浮,长发在身后飞舞,气质凌然,双手变幻,在胸前结成一个印,就像神话传说里执掌裁决的女神。 “上帝,简直不敢置信!” “那还是人类吗?” “真主保佑……” “那位道友在此装bī!”貌似混进了什么奇怪的画风。 随着苏溪的动作,在整个城镇的外围,一个巨大的光幕升起将整个城市包围起来,她一步一步,凌空从天上走了下来。 已经只剩下身体本能驱使的人群顿时围了上来,但是在还没有靠近她身侧的时候就消失了,彻底的灰飞烟灭。 苏溪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小镇的外围,一座大型的办公式的大楼。 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轻抬。 “轰隆” 随着她的动作,大楼的地下,大地就像鼓了一个大包,抬升着大楼,慢慢向上升起。 一片建筑群从地下钻出。 苏溪将该带走的东西、数据打包带走,最后在看了一眼这片地区。 一瞬生灭。 原本躲藏在各处角落幸存下来人们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恍惚,瞬间后,就仿佛换了个天地。 眼前是一片再平坦不过的土地。 没有高楼,没有公路,没有建筑,甚至连草都没有一个。 只有luǒ露在外的,已经焚烧成半透明的地表。 烧玻璃? 原本由各国jīng英做成的特战组成员傻呆呆的透过卫星看到这一切。 所以,他们的任务,是还没有出发就完成了? 于此同时,躲在世界各个地方,正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或者看热闹的隐修会高层,忽然感觉一阵恶寒袭来。 他们看到无数攀爬狰狞的人影向自己撕咬来。 “啊~不要……唔……” 那是来自从地下爬出的恶鬼的复仇。 正所谓,种因得果。 苏溪愉悦的勾起一个笑容。 原本看到她回来正要扑上来的大花缩了缩耳朵,不敢动了。 苏志国和宁琴相继老去。 最后的最后,苏溪送走了他们最后一程。 自此,人间,再无牵挂。 所有开心的,难过的,从小到大,小时候围绕在父母膝旁,老了后陪伴着他们步履蹒跚。 苏溪聆听到新生儿发出的第一声嘹亮的哭声。 眼角,一滴泪悄然划过。 泪滴成珠。 散发着晶莹五色的光彩。 “我的…最后的……对于生而为人的人族的眷念吗……” 她将这颗珠子掷入时空中,留待有缘人。 苏溪挣脱了最后一层桎梏。 由人,向一种不可名状,不可名说,玄之又玄的存在变化。 她的身影在这个宇宙中开始消失。 “你不能抛弃自己的猫啊~带上本喵啊” 关键时刻,大花一跃跟上。 第80章 灭世1 高空中的飞船在云层中划过一道道云线,浮空的堡垒上部分日夜的闪烁着人造光芒,如果说天空是属于仙境般美好的话,那么地下的环境,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下面有广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有一望无际的荒凉大漠,也有垃圾与污水堆叠的废弃边区。 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后的世界。 人类制造的武器险些毁灭了自己,恢复元气后的人类文明,对于武器的管制也越发严格。 十三区,这里是人类最边缘的聚剧区域,每天从人类各个地区制造的垃圾都会运送到这里处理,在中心区的眼里,这里就是一个最肮脏的垃圾填埋场,而在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眼里,这里却是一块充满着机遇的寻宝之地。 每天,靠着倾倒在这里的垃圾,不知养活了多少拾荒人。 很多在被人随手丢掉抛弃东西,在拾荒人眼里就是可以换取信用点的宝贝。 他们在这些垃圾堆上划定区域,结成帮派,qiáng大的势力可以去优先对垃圾进行挑选,弱小的只能翻找他们挑剩下的残渣,负责在这里进行垃圾处理的人员也不阻拦,这些帮派每年都会上供给他们一笔不菲信用点。 “所以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处地方,哪怕在垃圾中,也可以淘到huáng金。” 负责管理这里的官员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看着随着新一轮飞船上倾倒下来的垃圾,如嗡嗡的苍蝇一样不要命的围上来的人群。 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会被正在倾倒的垃圾掩埋进去,然后就真的永远的和垃圾作伴了。 “艾斯克,你的消息准确吗,这里可不是身体娇嫩的Omega能待的地方。”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留着一头淡金色长发,面貌英俊的男人,他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身穿一身黑色的军装,外罩一件同色的风衣,身材健硕挺拔,此刻他双腿jiāo叠坐在那里,斜斜的看向下方哄闹的人群。 “他会来的。” 这里是十三区最高的建筑上,与他说话的青年就是十三区的区长,一头褐色短发的青年颇有些懒散不拘的窝在座位上,又给自己到了杯酒“这里每天除了垃圾还是垃圾垃圾,我呆在这里马上就要发毛了。” “活该,谁让你顶撞你爷爷的,放心,马上新一轮的异shòucháo就要来了,老爷子肯定不会让你留在这抵御异shòucháo的最外围地区的,估计很快你的调令就能下来了。” 世界大战不仅毁灭了环境,也让一部分动物受感染变成了武力qiáng大的异shòu。 “异shòucháo一来我就走,那我成什么了” “好啊,那我跟上面打个招呼,就说我们的第十三区区长英勇无畏,想要主动带兵抵御这波异shòucháo怎么样。” 艾斯克挑眉,从手上翻出即使通讯器来。 “别别别,还是算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我要真这样乱来来,我爷爷非揍死我不可。”李楠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在主动惹事了。 “少废话,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你放心,在本少爷的地盘上要找个人还不简单。” 他打开即使通讯器,点击一下,一个投影立刻在两人面前展开。 是一间四面一片纯白的监狱,被用特质的锁链吊着的是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Beta,搞不懂你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要我找到他?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不同?” 李楠不解的问道。 “价值?” 艾斯克盯着投影上的老人勾起一个冷笑“他可是能把我丢失的珍宝找回来呢,给他注she点生理液,不要让他死了。” 十三区的外围,在垃圾堆和泛黑的污水在一起的,还有顽qiáng生长的一些杂草灌木,各种奇怪的小虫子,变异的巨大老鼠到处都是,这里都是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有不好焚烧处理的垃圾,只好填埋在这里,顺便做抵御异shòu进攻的第一防线。 简因有些艰难的走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时不时躲过脚下窜过去的老鼠,他身上套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物,粗糙的布料将他嫩白的皮肤磨的通红。 简因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身体火、热而无力,他发、情、了。 这里生活的都是Beta,他不用担心自己身上散发的Omega信息素被发现。 但是,该死!要上哪里去找抑制剂。 简因支撑不住,最终四肢酸软的坐在地上,用毅力抵制住来自身体深处涌出来的情、cháo。 这所谓Omega天性,发情期是每个Omega都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就像中古时候女人成长到一定年龄来的月、经,不,比那还不如,在发情期Omega就是张开大腿等着Alpha来、操,等着被标记,让Alpha咬破自己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Omega体内,不停的怀孕生子,发、情、做、爱!除非有抑制剂,否则单靠Omega自身的意志很难撑过去“就是再贞烈的Omega,在遇到发情期时也会主动的打、开自己的双、腿期待着Alpha的进、入的。” 那个可怕的男人说的话又浮现在简因心头,他狠狠的咬破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发出口,不,他才不要变成那样,他才不要变成一个只知道发情和生育的人形工具。 简因是个孤儿,从小被遗弃,在十三区长大,和捡到他的爷爷相依为命,靠捡垃圾为生,然而在简因十二岁时基因分化时检测出是整个联盟都珍贵而稀少的Omega,他就被联盟到专门培养Omega的学校接受教育,而后在十八岁发情期到来时按照基因匹配程度分配给Alpha结合。 Alpha是联盟中掌握政权的人,他们武力qiáng大,体质特殊,与天赋平平的Beta不同,他们被认为是天生的掌权者,是对抗异shòu的主力,但是他们有一个天生的缺陷,就是会被Omega的信息素所吸引,生育率低,只有和Omega在一起才有可能生出同样是Alpha或者Omega的后代。 而且由于Omega极为稀少,为了繁衍后代,经常会出现同一个家族Alpha共娶一位Omega的现象。 Beta则是联盟中的中坚存在,他们往往处于联盟中的各个基层岗位工作着,他们没有信息素,也不会受Alpha或者Omega信息素的影响,但是同样能力平平,生育率低,与他们结合生下的孩子一般还是Beta。 简因有幸被分到一个位高权重的Alpha手里,不用和其他Omega一样同时被几个Alpha 所拥有,然而他并没有为此感到丝毫高兴,想到那个男人不顾他的意愿对他所做的一切,他qiáng大的武力和恐怖的手段,只能让他感到惧怕、厌恶、和想要逃避。 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机甲师,从小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他就对自己的未来做过设想,到基因分化的时候,如果他成为了一名Alpha,他就要当机甲师,操纵着机甲战斗在与异shòu战斗的前方,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就算是不幸成为了和爷爷一样Beta,他也会努力学习,到时候考取最好的机甲维修的学习,当一名机甲维修师,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做这个他,他一定会比爷爷做的更好,成为一名出色的机甲修理大师。 “爷爷” 简因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从逃出来到现在他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在加上发、情、期对体力的消耗,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发黑。 即使努力的保持清醒,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合上去,在最后清醒的关头,他看到有影子出现在眼前晃动。 异shòu…… “这是哪里。” 简因意识一恢复清醒,就立刻操纵身、体睁开了眼,待看到没有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后,他才放下心来。 随即他又警觉,昏迷前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人发现再被抓回去,可是现在,他怎么会在森林。 四周都是高大遮天的古树,这在人类的地区根本不可能看到,想到昏迷前他眼前出现的身影,他又紧张起来。 异shòu! 它们最开始也是由普通动物变异而成,虽然拥有不凡的智慧,但是它们和人类有着很深的仇恨,人类猎杀异shòu,异shòu也会袭击人类。 每年都会有无数人类惨死在异shòu手里,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落在异shòu手里会是怎么样,大概,它们会把自己狠狠折磨一番然后吃掉吧。 “你醒啦?” 简因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走来。 她有着一头银色的像流动的月光一样的长发,金色的瞳孔清澈的倒映着世界的身影,简因在与她对视的一瞬间神情恍惚的以为他看到了整个世界,随即他躲开她的眼睛,注意到小女孩并没有穿鞋,粉色的公主裙下一双白哲的小脚丫赤、luǒ着踩在满是落叶的林间,粉嫩的小脸上带着孩童的天真,嬉笑着向他走来。 顾不得这样的密林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小女孩的诡异事情,简因指着小女孩的背后一直跟着她的巨大身影“小心…背后异shòu…” “你是说大花吗?” 小女孩随着简因的手指亲昵的上前摸了摸足有两个她那么大的巨、shòu、毛、发“你放心啦,大花很乖的。” “大花是只橘猫,它很可爱的。” “是不是啊,大花。” 银发的小女孩将她过膝的长发捋到耳后,然后摸上巨shòu的脑袋“来,大花,叫一个。” 她稚嫩的小手掐上隐藏在毛绒绒里的耳朵。 “哼” 简因就听见那个巨shòu非常人性化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撇过了头,然后不情不愿的发出一声猫叫“喵~” “它…它它…是只猫,可它也是异shòu啊” 变异后的动物都是很凶残的,哪怕是只猫也不是一个小女孩可以靠近的啊! 第81章 灭世2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天空是我的,大地是我的,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全是我的” “哈哈哈。” 大花无聊的卧在一边,看着苏溪发疯,大概变小了心智也会受到些影响吧。 “这些全都是本宝宝的财产。” 苏溪兴奋的转了个圈,然后扑倒在大花身上,它现在比苏溪大了两倍有余,温暖顺滑的皮毛让苏溪总是想揉一揉。 这就是她称帝建立了周朝的那个世界,苏溪是来接收自己的财产的,在自己被这个世界坑进来后,苏溪在最后非常慡快的与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打了一架,到最后,世界意识被她吞了,这个无主的世界也就归她了。 虽然她苏溪个爱四处游dàng的游子,但是再潇洒的游子在玩累的时候也要有个供自己休息的家不是。 由于世界与世界之间时间的流速并不一样,在苏溪过来以后这个世界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然而,这个世界的发展却并不怎么让苏溪满意。 经过几次世界大战以后被人类文明摧毁的世界已经没有多少生机了,这些造物生命也都烙印了原本的世界意识的印记,这样虽然便利了苏溪的掌控,可是一个接近死亡的世界,苏溪要来gān嘛? 吃嘛? 对不起她嫌塞牙。 所以,当简因看到那个蹦蹦跳跳的苏溪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非常不慡的。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吗,苏溪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满怀着巨大的恶意。 “你还好吗?” 简因就看见小女孩歪着头打量着他,而她旁边的那只橘猫变异的巨shòu则懒洋洋的趴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他心里微微放了点心。 身、体移动,才发现自己原本疲劳不适的感觉消失了,有种从未感觉的轻松,似乎就连信息素都淡化了不少,这是他自十二岁基因分化以后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的发、情期就这么过去了? 简因有些不敢置信。 “你好,我叫简因,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他试图对眼前的小女孩露出一个微笑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只是小女孩在看到他那gān巴巴的笑容后反而后退了几步,将自己藏在巨shòu的后面。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简因试图解释道。 此时,他有了些猜测,这个小女孩,大概从来没有离开过森林吧,他以前也听说过,这些边区荒远地区有过因为父母不幸去世或者无力抚养而把小孩子丢弃,被异shòu捡到后养大的传闻。 虽说联盟生育率低下,可也要分哪种人,Beta生下的小孩一般还是Beta,联盟不愿意在这上面花费金钱抚养。 “我叫苏溪,这里是森林。” 森林?我也知道这里是森林,可这里是哪个森林,那个地方啊! 简因有些着急“我要回十三区去找我爷爷,你知道怎么走吗?” 他其实有心想把这个小女孩带出去,一个人生活在森林里,虽说看她跟旁边的异shòu相处的很好,没有危险,可是这里到底是异shòu的地盘,再过几年小女孩就要迎来基因分化,到时候那些异shòu会怎样就不好说了。 不过想到他现在还是逃跑出来的,找到爷爷后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就没把这话说出口。 说话的时候,他又听见草丛闪动,从里面爬出了一些黑色的异shòu、钢铁般的外壳、锋利的爪足,线条流畅的灵活身躯,给人一种狰狞可怖的感觉,就仿佛是为战争专门打造的。 奇怪的是,简因竟然会有一种亲近之感。 那些虫子也看到了简因,纷纷像他靠近了过来。 简因一动,忍不住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从十二岁以后他就生活在联盟专门培养Omega的学校里,虽然说学校对他们看管严格,但是在生活上却没有苛待过,可以说是娇养着长大的简因哪里有机会遇到异shòu。 哪怕是因为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拾荒的经历让简因比平常Omega坚qiáng些,但身为Omega敏感脆弱的性格却影响着他。 “你别怕,它们都是你的伙伴,你可以带它们一起去十三区,它们很qiáng的哦,有它们保护你,你就不用担心遇到异shòu了。” “伙伴?” 简因听到小女孩用天真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莫名的感觉有些诡异,而且此时,他心意一动,竟然有种和这种异shòu心意相通的联系感,他内心不愿意它们靠近的意愿被这些异shòu接收到,这些异shòu竟然真的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怎么会这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只是看你生病了,喂吃了药而已”小女孩有些委屈“要不是我,你的病才不会好那么快呢!” “真是不识好人心。” 生病?简因脸色有些发红,小女孩说的就是自己的发、情期吧,想到小女孩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还没有经过基因分化,对于Alpha、Omega、Beta这些都不知道,在对上小女孩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简因气弱下来“那不是病。” 在经过简因的仔细询问之后,了解到这里离十三区并不远后,简因就带着一群小女孩口中所谓的伙伴离开了,没办法,他向甩也甩不掉,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去找爷爷,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放后。 小女孩热心的在前面给他引路,向他询问刚才的问题,于是简因给她讲解起三种类型的人的不同,并告诉她等到她十二岁的时候也会变成其中之一。 “这还不是病吗?” “什么?” “人,有区别于动物的地方就是拥有足够的理智和对于对于自身的自制力,不会被肉、体的本能控制,现在你却告诉我人类会受信息素的影响,向野shòu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发、情’”尽管简因说的很隐晦,但是小女孩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分出男、女呢?如果只要Omega都可以生育,那么再区分男女企不是多余了。” “这个”面对小女孩犀利的问题,简因只能努力回想自己曾经在Omega学校学到的一点有限的历史向她解释,据说很早以前世界上只分为男人和女人,但是大概是几次世界大战打完吧,就出现了Alpha Omega Beta这样的划分,人类走向统一,组成联盟,但是生育率却开始急速下降,只有Omega有较高的生育率,而且能生出血统纯净qiáng大的Alpha,所以被认为Omega就是专门用来生育的。 就像简因被送去就读的Omega学校,教授的都是管理家务、插花、礼仪、艺术这些课程,除此之外就是对Omega自身生理特征的学习还有照顾小孩、怀孕生子要怎么办这些,没有人会教他们工作技能,因为Omega也不需要工作。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根本不给简因回答的机会,小女孩自顾自的讲起了这个故事 “你知道猫狗吗?无论什么时候,人类都喜欢养它们作为宠物,在以前,人类科技还不发达的时候,就开始人为育种培养了很多个品种,像狗,有藏獒、哈士奇、松狮、吉娃娃、泰迪、柯基等等,猫也有短毛猫、长毛猫、无毛猫、暹罗猫、布偶猫、折耳猫这些,人类还追求所谓的血统,纯净,血统越高价值就越贵,为了得到纯血统的品种,人们让它们近亲繁殖,兄弟姊妹之间,父母子女之间,这让它们生出的后代很多都有各种缺陷畸形。” “然而,没有人会在意,那些自诩为爱猫爱狗人士去挑选宠物的时候,看到的只会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符合他们审美的小可爱。” “就像最有名的折耳猫,它们大多带有基因缺陷,有着各种遗传疾病,短腿柯基,最开始它的腿不是那么短的,但是后来经过人类的一代代培养,它的腿才越变越短,到回来乃至影响到正常走路,还有无毛猫最开始也不是完全无毛的,布偶猫,有著名的两大致命遗传病,肥厚性心脏病和多囊性肾病,还有一颗在自然界中完全不能适应的玻璃胃。” “这些多种多样的品种,它们的祖先大多是基因突变的产物,然后人类对它们进行近亲繁殖,为了所谓的纯血统,培育出一个种族,因而它们大多也都会有着各种先天基因缺陷带来的疾病。” “人类,gān涉了自然的选择。” “你究竟想说什么?” 简因在听到小女孩说到血统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联系到了人类,Beta与Beta结合虽然也有很小的概率能生下Alpha或者Omega,但是血统并不纯净,能力相比纯血统弱了很多,所以为了保存血统的纯正,联盟规定Omega只能和Alpha在一起,对于Alpha则没有硬性规定,因为Alpha可以标记多人,而Omega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 简因虽然父母出身不明,但是血统纯净度极高,所以才能被分给艾克斯。联盟高层的几大家族之间都是相互通婚的,目的就是为了血统的纯净。 不过,人类怎么可能和宠物一样呢,他安慰自己到。 小女孩还在继续说到“在以前,人类的科学技术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人类甚至破解了全部的人类基因,从此人类关于基因方面的疾病都能得到治愈,这个时候人类的物质享受已经极为发达,在物质生活都得到极大满足的时候,有一门学科悄然诞生。” “利用基因编辑技术,制造出符合一些人心意特质的特殊人种出现,既然猫狗都可以培养,为什么人不行?尽管不被主流社会承认,他们私下里称之为——人种学。” “然而,这门学科还有一个流传更广的名字——人宠学。毕竟,猫狗在聪明,哪里比得上真正的人贴心呢,一个全心全意按照你的心意定制的人类。” 简因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只能僵硬的跟着苏溪的脚步机械的挪动着,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小女孩只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然而潜意识里却不自觉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Alpha和Omega这两种人种就是在这时候形成的,在一种人类培育的各式人种中,这两种形成稳定的遗传基因并且得以流传下来。qiáng壮健美的Alpha和柔弱貌美多情的Omega” “这不可能!!” 简因不能接受。 “这为什么不可能?你认为人类自然发展会发展出各方面体质特征都像为生育机器做准备的Omega?在已经有了女人生育的前提下。” “世间万事万物都分为对立与统一的,天与地,yīn与阳,火与水,大与小,高与低,性别也是一样,最和谐最美的就是这种双数,比如男与女,而现在的人类性别体系,在有了Alpha和Omega之后,为什么还会有看似平凡普通的Beta存在?Beta比Omega 要qiáng壮,相比Alpha却可以生育,看似平凡普通,却又综合了二者的优点,Beta是两种人种中和后最为稳定的产物。” “这一切直到第三次世界大战,一切都不受控制,Alpha以他们qiáng大的体能在战争中逐渐占据了主导,逆向污染了人类基因库,纯种人类自此消失不见。” 自以为掌握了造物主的创造能力的人们,肆无忌惮的利用基因科技玩弄着生命,他们对生命失去了敬畏,想要让生命的形态肆意的按照他们的意志而改变。从而也毁了自己的种族。 有些道德和底线,一旦踏出,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苏溪在接掌这个世界的时候,都被这个世界负面堆积的垃圾吓了一跳。 来到森林的尽头,前面就是十三区的边缘地区,堆积的垃圾堆特有的味道传进简因的鼻中,一路上走得都很顺利,在森林中出没的异shòu一只都没有遇到,然而简因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回头望去,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在仔细将自己苏醒后的经过都回忆一遍,想起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着的一尘不染的裙子和说话的语气,自己竟然还猜测她是被遗弃在这里的孤儿。 那个来历神秘的小女孩,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那符号像是由无数的线条组成的涂鸦,又像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还有被他带出森林的那种黑色异shòu,它们悄然的潜伏在简因四周,简因发现它们的数量竟然又多了一倍,明明先前没有这么多的。 第82章 灭世3 因为艾斯克的吩咐,李楠抓人的时候完全是朝着把事情传的越开越好,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好不容易回到十三区的简因稍加打听,就知道他爷爷被抓走了的消息。 简因站在用废弃垃圾改造成的小屋里,一切还是他幼年熟悉的模样,他知道这一切肯定跟艾斯克有关,否则十三区的区长犯不着无缘无故抓他爷爷这样一个不起眼的Beta。 就连他爷爷被关押的地方都传的一墙而出,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 可是为了爷爷,就算是陷阱,他也要去。 他头次把目光正眼投向这些一直跟着他的黑色异shòu。 这些异shòu似乎和那个神秘的小女孩有关系,还有他手上那个黑色印记,似乎这就是操纵这些异shòu的关键,让他可以感应到这些异shòu的想法,与它们之间建立联系。 简因正式进入十三区的时候把它们藏在十三区的外围了,命令它们不许被人发现,也不许伤人。 现在看来它们执行的很好,但是简因看看比原本矮了尽三分之一的垃圾山,又看看又增加了数量,大概有几十只的异shòu——吞噬,繁衍。 它们,繁衍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而且,似乎还有着不低的智慧,啃食垃圾的时候并不是按照一处啃得,要不是简因观察的比较仔细根本发现不出差别。 但这一切都不是目前他要思考的。 晚上,十三区关押重要犯人的监狱迎来了一场夜袭。 同灯火不息日夜同辉的前三区不同,十三区的夜晚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为的就是防止灯火吸引来森林中的异shòu,就算是十三区的重要基地也只是保持了最低的灯光。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监狱那原本用最新型材料打造的墙壁就被攻入了个大口子,上面还留下某种动物啃咬过得痕迹。 关押在里面的犯人全部逃脱。 李楠皱着眉头,出于某种考虑,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上报上去,反正这里位于最外围的十三区,就算关押的犯人也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现在正是他爷爷争夺联盟最高议长的关键时刻,他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给政敌打击爷爷的机会,否则,他父亲都不会饶了他。 由于监控摄像头在一开始就被破坏了,所以李楠和艾斯克两人根本就不知道破坏墙壁的异shòu究竟是什么,也想不到会是简因gān的,毕竟,在二人眼中的一个柔弱在逃完全就是艾斯克一时兴起玩的一个追逃游戏的Omega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简因的出逃,有很大一部分是艾斯克主动配合的结果,否则的话他根本就跑不出原本所在的核心三区就会被抓回来。 而享受这种特别的趣味,将简因的亲人抓住关押,目的就是让简因乖乖自己回来臣服的艾斯克也不会想到他这种一时兴起行为造成的后果。 十三区边缘,简因含泪将爷爷的尸体葬下。 本来就已经上了年纪,多年来受苦身上有许多暗疾的老人在经过这一场牢狱之灾后就彻底不行了,在见过孙子最后一面后了却了心愿的后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爷爷,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简因,别伤心了,你爷爷在肯定也是想你能好好的活着的。” 一些曾经的朋友陪在他身边,他们都是这些边区拾荒者的后代,可惜他们没有简因的运气,Beta生的孩子还是Beta,于是他们只能重复祖辈的命运,永远的在这垃圾环绕的边区艰难生存。 由于没有向上的渠道,也没有工作学习的压力,闲暇时候唯一的消遣就是造人,早婚早育,结果最为贫穷最为落后的地区反而是人口增长最快的! 讽刺的是联盟根本不想要这样的人口,也不愿意在这方面投入资源给予补贴,结果就是很多儿童还没熬到十二岁基因分化就已经因为疾病或者恶劣的生存环境而丧命。 同样也造成了许多被抛弃的孤儿。 简因有些沉默的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眼神里让人不知在想什么。 爷爷死了,他肯定是要报仇的,但是,哪怕他有了那些貌似非常厉害的异shòu可以指挥,单凭自己个人的力量,也肯定是不行的。 他明白那个人背后的家族在联盟的势力有多大,所以,他必须要团结更多的人。 比起那些或者苍老沉沦或者已经人命的人,年轻的心,更容易热血沸腾。 简因是个很聪明的人,或许是小时候跟随爷爷在十三区一起拾荒的经历,他得以见到这世界最底层的黑暗,相比起在Omega学校的其他人,他对有些东西更加敏、感,天生就对它们无师自通。 既然让他拥有了非凡的能力,或许他可以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联盟的社会制度太不公平了! 更少的一小部分人却拥有着大部分的资源,他们随手间挥霍的一顿午餐可能就是这里所有的人一年的花费! 无论科技多么进步,文化多么繁华,却始终与这里无关,就像自己,就像爷爷,如果自己基因分化时是个Beta,恐怕重复的也是爷爷的命运吧。 “所以,凭什么我们要被排除在外呢!每当异shòu来袭的时候,我们是抵御在人类外围的最前线,我们默默的接受处理着整个人类社会制造的垃圾,也是危险来临时最先被丢出去的弃子!” 下面的人听群随着简因的讲话慢慢骚、动,很多人原本麻木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之色,原本在这个地方横向的各种小帮派势力也在简因带领的黑色异shòu大军面前土崩瓦解,简因第一次展示出力量,给予所有人以震撼。 另一方面,苏溪来到了有huáng金三区之称的核心第一区。 这里是联盟的总部所在,也是科研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代表着联盟最高科技水平的联盟第一科学院就坐落在这里,同时还有着最好的军事大学。 这是一座利用反重力装置漂浮在几百米高空的城市,从下面望去,宛若神话中的天堂一样,而生活在其中,天空明亮的不可思议,仿佛伸手就能抓住云彩。 这里是无数人向往的圣地,每年都会有一大群年轻人历尽千辛万苦只为获得一个进入的名额,到这里寻找出头的机遇。 无论是从空中飞过的各式各样的飞车、街道两旁亮着各色奇异招牌的漂亮店铺,散漫的走在路上衣着光鲜的人们,都与落后而原始的十三区形成鲜明的对比。 十三区的一些人还使用着原始木材烧火的时候,而这里,二十四小时全自动化制成的食物在五分钟内就能由机器人直接配送到人们的手上。 两者之间感觉就像相差了几个世纪的文明差距。 科技一直在进步,但享受科技进步带来的福利,却需要金钱来实现。 在这里Alpha的身影屡见不鲜,甚至也能看到很多Omega在Alpha的陪同下出来散步游玩,街上的电子眼实时监控着各个角落,天上至少有三颗卫星同时对准了第一区的方向,网络上人们的发言被及时监控,这里的治安一向是最严密的,同样,也代表着大多数人的隐私也dàng然无存。 苏溪手里拿着各色的零食,大花变小蹲在她的肩膀上,一人一猫非常愉快的在这里边走边吃。 高度智能化的一个后果就是只要破解了这里的智能系统,就相当于这里的一切都为你敞开。 苏溪悄无声息的取得了这里的最高权限后,原本用来安保的设施就成了她的耳目,每时每刻,根本不需要苏溪动用自身的力量,第一区发生的所有实时信息都向她脑中汇集。 随手利用权限来到联盟科学院下面的一个研究所,苏溪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好被安保轰出门外。 散落飞扬的纸张如雪花般四处飘落,苏溪伸手接住了一张。 上面是关于放弃机甲,改变研究重心的建议。 年轻人苦笑着准备离开,甚至都不去收拢落在地上的纸张,在大多数喜欢武力和机甲的Alpha中,从小搞研究的他一向是个另类,这次狠狠的将上面的人得罪了,恐怕以后也不会有那个研究所敢要他了吧。 在联盟中,最重要也是最盛行的武器就是机甲,每年,联盟举行机甲大赛,从财政中拨出大批的经费研究新型号的机甲,军队穿着机甲奔走在抵御异shòu的第一线,无数人心心念念崇拜渴望成为一名光荣的机甲战士。 然而,成为机甲战士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是Alpha,要想驾驭机甲必须拥有qiáng大健壮的体质,Omega是不被允许参与军事类活动中的,而能力平平的Beta多时作小兵杂鱼使用,gān着战场打杂辅助Alpha的活。 通过机甲,Alpha把权力彻底掌握在手中。 在这次世界大战以前,机甲还只是诸多武器中的一个,甚至对它的大规模使用都存在着争议,然而在第三次世界大战Alpha掌权之后,机甲迅速成为军队中的主力。 机甲确实有很多有点,比如单兵作战能力qiáng,可以应对一些大型武器抵达不到的复杂场合,然而,它更有着许多的缺点。 首先,就是制造机甲极为耗费材料,所需要的各种稀缺材料,在多次大战中已经极为稀少。 还有机甲本身的双足站立就比不上三角支架或者四足轮子稳定,为了支撑机甲还要装备上额外的平衡系统,在最初,机甲是作为单兵外骨骼装备qiáng化人来用的,现在却是硬要往机甲里塞一个人进去。 明明联盟的人工智能已经极为发达,可以用人工智能来指挥机甲来战斗。 在机甲里塞进去人之后,这个人还必须熟练掌握各种格斗技巧,积累经验,才能指挥者机甲来战斗,为此还必须在机甲里安装辅助人类战斗指挥的神经格斗系统。 直接让人工智能来指挥不就行了,只要输入相应的战斗技巧,电脑的反应速度绝对比人脑要快。 机甲里多了一个人之后,就必须要空出给人留位置的空间,还要安装维生系统,氧气呼吸,对于身体的防护……等等,光是这些,就已经让机甲本身多增加了很多于战斗无用的累赘。 除此之外,联盟的各项武器发展几乎都处在停滞状态,光学武器、音波武器、纳米武器,这些全都是围绕着机甲来进行,除此之外,正常的人文、经济都处在被忽视的状态。 希瓦特院长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份阐述关于机甲战士各种不合理的文件,随手按了一个删除,并且设定永不恢复,才对手边的助手说到“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传给我看了。” “好的,那关宇博士您要不要见了?” “就说我没空。” 希瓦特转身走进一个会议室,会试是商讨关于举行新一期机甲大赛的事项。 在一栋不起眼的建筑里,几个人围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一起,其中被研究所丢出来的那个年青人正在此列。 “老师,结果怎么样。” 望向所有人投来希翼的目光,白发老者关宇叹了口气“希瓦特,我那个师弟,他已经变了!” 目光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年轻时候的理想,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坚持吗? 联盟上层,在军队势力中最大的海因里茨家族和议会中最有希望夺得议长位置的李家已经结盟。 哪怕是社会发展到现在,联姻,依然是快速促成两家盟友关系的一个不错选择。 “听说你们家一位Omega,今年正好成年了。” “是啊,你们家的艾斯克现在已经是上将了,也是年轻有为啊” “哪里哪里,你们家李楠也不错。说起来,艾斯克身边现在就缺一位能陪伴他的Omega妻子……”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再过不久,第一军团军团长的位置,我觉得也是时候商讨一下了。” “也是,这么重要的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着。” 第83章 灭世4 苏溪见到一位特别的人物。 这个世界的智能核心,联邦的主脑,被称为盖亚的存在。 “您……” 它小心翼翼的斟酌的用词,投影在苏溪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的身形,外貌声音各方面绝对无可挑剔,饱含深情的望着苏溪。 而实质上盖亚是没有性别这种东西的,经常有掉节操的官员私下里把它设定为卖萌可爱的小萝莉造型。 它可以一边在跟这个人撒娇卖萌,一边在大众面前维持高冷存在,一边又跑苏溪这边讨好,人工智能毫无节操可言,在它眼里,这些都是数据流而已。 在苏溪第一次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盖亚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比起行动各方面感应迟钝的人类,通过网络掌握着人类各方面科技造物的盖亚,只要人类触角所达之处,它的耳目无处不在,和人类明面上的官员相比,它更像这个联盟暗地里的掌控者。 也因此,它更加明白,苏溪是什么样的存在。 “您是打算来毁灭……的吗” “不是我要毁灭,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在走向毁灭。” 苏溪说话声音仍然带着小女孩特有的软糯,银发上还被大花夹了两个可爱的小发卡,然而仔细看去,她金色的瞳孔中却冷漠至极,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存在,身上秩序与法则显现jiāo织在一起,表明着她至高的格位。 这是真正的神明,世界的化身。 世间万事万物在她眼中没有任何差别,她给予所以生命同样的毁灭,却也不会偏爱任何一者。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绝对的公正也绝对的无情。 好吧,走不通苏溪路线的盖亚决定曲线救国,走苏溪身边的大花路线。 自从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网络之后,大花再一次飘了起来,迷恋上了网络游戏,在全息网游里玩了一个鸟族的角色,也不化形,就以鸟的形态经常空袭抢劫玩家,偏偏还操作贼溜,一般人恨得牙痒痒也打不着它,很快就登上了贱人榜第一。 然后有了盖亚的帮助后更是如虎添翼,在各大游戏中疯狂拉仇恨,基本混到了ID一出人人喊打的地步,有着盖亚的护航,像找它麻烦扒马甲的黑客也悻悻而归。 然而大花他,面对盖亚的殷勤全部接收,至于请求吗,找到苏溪,却是想要苏溪给它身上加一对翅膀,它想要当飞天喵族。 玩鸟族玩的太入迷了~ 原本满怀期待的想大花替它劝劝那位的盖亚气的吐血,如果它真有血可吐的话。 你竟然是这样的猫?脸皮该有多厚? 大花表示,它就是一只喵啊,脸皮?那不是人才有的吗。 联盟第一、第二、第三区之所以被称为huáng金三区,是因为这三区,都是以浮空城的形式存在。 除此之外其它的人类地区,全都挤在一块陆地上。 人类生活的范围之外就是冰原、荒漠,大海和森林,没有高山,因为所有的高山,都在战争中被摧毁了。 很多森林都已经长成了原始密林,当中存在着无数qiáng大的异shòu。 这些异shòu最初的来源,其实都是受辐she影响变异而成的。 当初掌握了核裂变的人类,在各个国家比拼中疯狂制造的核武器加起来可以把人类毁灭个几十次。 如今,它们都在大战中被埋藏在那些郁郁葱葱的山林底下, 在有些发生了泄露的地区天长日久,年复一年的辐she下,生命力顽qiáng的动植物发生了变异。 然而在最初没有发展出走出世界的能力,已经耗尽了这个世界资源的人类文明,只能慢慢困死在这里。 人类基因科学研究所里,苏溪伸手抱起一个已经被标注死亡的婴儿。 这个一个人工制造出来的产物。 她上半身和人类的婴孩无恙,而原本应该是双腿的部位却是一条鱼尾。 蓝色的鳞片,长长的尾翼,像极了人类千百年来幻想中的美人鱼。 她的耳朵略尖,有防水的翼膜存在,还有一套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水下呼吸系统。 可惜她一出生,就是死亡。 “这已经是第多少号试验品了?本来我们是可以成功的,偏偏那些大人物非要在里面加入匹配人类的生育系统,真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事。” “别抱怨了,据说是一位领导看到了古人类写的小说中说人鱼是比Omega更适合生育的存在,人家这也不是说了,想挽救当下低迷的生育率吗。” “再说了,人鱼哎,我就不信你不心动。” 说着这段对话的两人越走越近。 “你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把她放下!” 两人看到在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女孩惊诧,随即一人注意到苏溪怀里抱着的婴儿。 “小朋友,她已经死了,放下他,jiāo给我们来处理。” 然而小女孩没有将注意力分给两人一丝一毫,她抱着婴孩已经青紫的身躯,在她额头上轻轻抚了一下。 一个黑色的印记在额间形成,婴儿发出咯咯的笑声,第一次睁开了她的眼睛 苍白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伸出小手握住了眼前人的一缕银发,乖巧的咿呀咿呀。 这本来应该是很温馨的一幕,然而在场的两人却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怖。 这个婴儿明明已经死去多时。 “人在哪里?” 被两人紧急呼叫的人员赶到,然而眼前空dàngdàng的,哪有什么人呢。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可是放在这里的婴儿尸身,确实丢失了一具。 调查监控也无果的两人百口莫辩。 “去吧” 呈现一种墨蓝色的大海上表面上风平làng静,苏溪将婴孩直接抛入下去,下一秒,一条巨大的鱼从海面跃起长开了嘴巴咬向婴儿,却被突然想起的海làng打飞出去老远。 海水化为王座,稳稳的将她接住,庇护在其中。 “老师,我走了” 那天苏溪见到的那个被研究所轰出去年轻人向关宇告别。 他离开后没多久,通讯器上就响起滴滴的呼叫声。 关汤没有接听,把通讯器按了静音,径直向浮空岛外围最大的湖泊走去。 这里也是整个第一区的供水所在,储蓄的水源在这里汇聚,然后在经过专门的净化处理输送到千家万户。 湖边保持着在第一区难得一见的自然风景,岸边种植的柳树枝低垂到水面,微风chuī拂,还有人在这里垂钓。 “哎,年轻人不要乱扔垃圾。” 关汤没理会那人的话,看着湖面上泛起的一圈圈波纹消散后才离开。 这时,他才接通了通讯器。 “东西呢?”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尽管声音不大,但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压抑着怒气,他是关宇养大的,他太了解他了。 “随手扔了,我也知道扔哪里去了,可能埋在哪里几百上千年也不会被人发现,也可能哪个小孩好奇捡到就打开了。” “我看你是疯了,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一旦泄露出去对人类造成多大的麻烦!” “老师,你就是一直顾虑太多了,不这样做,像你这样的Beta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不愿意做的,我可以替你代劳。”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一名Alpha……”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关汤按断通讯“既然人类在最开始只有男女之分,那为什么还要在分化为现在的三种人种呢,最无用的Beta,最柔弱的Omega……” “就让一切都回到最初……所有人,都平等对待” 第一区是一座浮空岛屿,也正好与其他区域相隔绝,现在这里做试点,等到第一区的那些大人物、掌握实权的上层人士都感染了,他们就不得不被绑上自己的战车,支持自己在联盟的行动。 “Alpha又如何,说到底,我先是一个联盟公民啊。”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真为了自己所谓崇高的理想,又或者在为自己的野心找个高尚伟大的理由。 联盟历法十二月,整个联盟都呈现一种欢庆的喜气,这一月,被定为联盟的诞生月,因为联盟,就是在十二月的十二日成立的。 全联盟会放上整整十几天的假期,就相当于古时候的过新年,各地举行活动,节目表演,新一任的议长李淳风对全体联盟公民发表贺词。 已经一百多岁的议长面上丝毫看不出老态,穿着一身黑色的议长长袍,戴着议会象征公正与自由的金色徽章,整体威严又不失亲和力。 他吐字清晰,字正腔圆,不紧不慢,保证哪怕是呀呀的孩童或者蹒跚的老人也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只不过,不买账的人大有人在,青年们大多不屑一顾“切,官样文章!” 不过还有有人爱听这些的,但是就在他们津津有味的听着的时候,直播的画面竟然被紧急切换掉了。 怎么回事? 一时间,民众议论纷纷。 “议长……”急匆匆过来的秘书在李淳风一脸不满中将收到的紧急消息汇报给他。 第84章 灭世5 湖泊深处,一个已经开了口的小瓶子静静的躺到在哪里,偶尔有鱼虾游过,引动瓶身晃动了下,使里面的透明液体向水里面扩散都更远。 有几缕隐约像线一样的黑丝混合在液体里,又随着湖水的稀释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悄然发生,没有任何人看见,只除了苏溪。 她一个人站在川流不息的中心大街上,大花那只猫玩疯了,早不知道被盖亚忽悠玩到哪里去了,只有苏溪。 此刻她小女孩的外表,却穿着身黑衣,那是种现在人没见过的衣裙,给人种很古老的感觉,庄严而肃穆,仿若是为了祭献,又仿若是最后的哀歌。 过路的不少人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小孩子,甚至还有人过来问这是不是在拍摄电影,她是不是演员。 苏溪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而是仰头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仿若从很远很远的时光中回过神来,良久,对这些人留下一句让人莫名其妙话: “好好珍惜吧”……这最后的时光。 在人类实现所不能看到的范围里,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蒙蒙的黑雾中。 一种毁灭、死寂、无穷无尽的负面能量如爆发前的火山一样在四处蔓延,与一无所察的人类不同,更加灵感的其它生物开始躁动不安。 人们监控的海域发现有大规模的海生物洄游,有巨大的像小船一样的大鱼硬要往岸上跳,山林中,原本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爆发的异shòucháo提前开始,而且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很多异shòu都是自杀式的袭击,不要命的哪怕达不到目的也要和人类同归于尽,仿佛在他们身后的森林中有什么大恐怖,让它们不要命了也要逃离这里。 联盟议会紧急召开会议商讨,李淳风的脸色沉的吓人,在听到秘书说十三区的人叛乱的时候他的心情就直线下滑,以前还庆幸有艾斯克在哪里可以帮自己的儿子一起镇、压下这次事件,毕竟艾斯克身为联邦最年轻的机甲天才的名头也不是白chuī出来的。 现在他也恰恰为这件事情后悔着,为什么当初自己会附和父亲把李楠扔去哪里,他家里有几个孩子,但是只有李楠一个是Alpha,还有艾斯克,联盟军方势力第一的海因里茨家族,差不多就是他们家族默认的下一任继承人。 这两个人留在十三区,恰逢叛乱又遇上异shòucháo,也难怪李淳风脸上不好看了。 十三区,到处都是一片残破和武器轰击后留下的痕迹,原本的一周前,当那群拾荒者们串联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甚至还鼓动了一部分当地的驻军后,依靠简因掌握的黑色异shòu们的攻击,在突然发动的行动下,以李楠这个区长为手的联盟政府势力被大的节节败退,虽然有艾克斯即使站出来统领剩下的驻军与这些叛乱者对战,但是还有有一半的地区被他们掌控。 事实上,这起叛乱发生之前,对于保密没什么意识的简因就已经被查出了蛛丝马迹,甚至艾斯克还提前知道了行动的完整计划,与李楠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只是,错就错在他们低估了李楠所掌握的那些异shòu的威力。 无限繁殖,超qiáng进化。 一开始用武器还能很快将异shòu杀死,只是在连续死了不杀异shòu后,常规武器就很快对它们没用,它们的身躯进化的越发坚硬、锋利,甚至还能发she出高能的光束,这是从对付它们的武器中得到的进化。 它们所到之处,无论是草木、建筑、甚至是垃圾都被啃食的一gān二净,可怕的消化能力。 于是,面对异shòu带来的超出预测的可怕力量,一开始想要等着简因自投罗网的艾斯克玩脱了。 但是已经占领十三区一半地区的简因也并没有好到哪里。 一开始大家都为简因掌握的异shòu的可怕力量而欢呼着,但是在赶走联盟的势力之后,很多人都对这些不停啃食,疯狂繁衍的异shòu起了忌惮,它们击退军队时的恐怖样子也深深印在人们心中,连带着李楠自己都被一些人忌惮。 而在打了胜仗之后,占领地区的物资、店铺、先进科技……各种资产自然就归简因所有,各种他们以前根本没见过没玩过的东西让简因这边的人疯狂、惊叹过后,就是很快沉迷进去。 就像穷人乍富,饿了三天的人面前摆放了一只烧jī,而简因,虽然凭借自己的一些智慧这些人聚拢在一起,可是也没有学过管理的手段,对于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他还没有经验,而与十三区的驻军打的初次战争又因为异shòu的帮助打的太过顺利,导致很多人根本就没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性。 很多人想的是,万一联盟派兵在打过来,不是还有简因控制的异shòu挡着吗。 但是,还没等联盟紧急调拨的一个军团过来平叛,异shòucháo就提前爆发了,处在十三区靠近森林外围的简因他们正好首当其冲。 等到艾斯克带领调过来的第一军团抵御异shòucháo冲击,开始主动把它们往外围击退的时候,叛乱者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简因也消失了。 十三区外面的森林连接着的,就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森林,原本这里是一片内海,然后人类在战争中改变了地质,于是大海变成盆地,盆地变成森林。 在漫长的时间里,这片人类无法到达的地区孕育出了无数qiáng大的异shòu,它们寿命漫长,智力不凡,有的能gān扰磁场,有的有心灵感应,有的能发she生物炸弹,还有点能带来疫病用虫灾,能影响千里,宛若移动的天灾。 形状也是奇形怪状,三足的鸟,人头的shòu,还有许多变异的植物与它们共生。 这些拥有不低于人类智慧的异shòu一般都是窝在自己的地盘,不会轻易出去参与异shòucháo,那在它们看来,就是一年一度的异shòu群们的一场游戏而已。 但是此刻,这些原本应该悠闲度日的大佬却都焦躁不安,一个个纷纷离开自己的领地,朝着森林的外围跑去。 它们行动的时候,体型灵巧或者会飞的还好,有些体型庞大笨重飞不起来的就只能在地上拼命的奔跑,原本学着像人一样用两条腿站立的也重新变回四足着地,撒蹄子狂奔,挡在它面前的无论是动物还是树木全都被野蛮的撞飞出去,走过后的地方留下一条gān净的没有任何障碍的土路,让许多逃跑的动物都跟在它的身后跑,从天空看去宛若一道奔腾的杂色河流。 直到队伍遇到迎面而来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却分外的整齐划一,就像织布时布匹上的经纬线。 黑色开始插、入进这杂色里,没过多久,就全部变成了黑色,整个黑色的虫群又壮大了几分。 涌动的虫群开始继续向异shòu跑出的方向逆向移动,一路上所遇之物全都变成了虫子的食物。 吃饱了的虫子尾部裂开,一个个透明的卵被产下,短短几分钟,这些卵就孵化出来,新生的虫子会不停的进食飞快长大。 在这些虫子的前方,被无数虫子簇拥着的是一个人形的生物,正是在十三区消失的简因。 此时的简因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像虫子进化,原本柔软的皮肤在慢慢裂成一块块脱落,露出里面黑色的硬壳,眼睛已经变成了复眼的样子,头发完全脱落,整个头颅都像被剧烈撞击过一样开始变形。 简因此时是昏迷状态被虫子抬着前进,但是就算是昏迷中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抽动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实在是太痛了,那种全身骨骼被qiáng行扭曲变形的痛,从内脏、骨骼到每一处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生的剧烈的改变。 任何事情都不是毫无代价的,随着黑色虫子的数量增加和进化,人类之躯无法承载世界的意志。 哪怕,这只是世界,想要毁灭的一部分负面力量。 最终的结果,只有被污染,被同化。 虫群到达森林的中心。 原本大地上竟然裂开了一个大dòng。 土地上出现了密密的裂纹,就以那个dòng口为核心不断的四周蔓延,大地在塌陷。 大dòng深不见底,原本长在这里的撑天的古树根系不稳,斜倒进dòng里,坠入dòng中无尽的黑暗里,连一丝声音都发不上来。 虫群们来到这里,便自觉的围在这里,将简因扔了进去。 大雨。 就仿佛是天上露了一个大口子,已经不是下雨,而是直接拧开水龙头往下面撒了,街上的行人寥寥,天空yīn暗,不分白天和黑夜。 大块大块的yīn云将天空压得很低很低,暗沉沉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太阳,yīn翳的天气就像压在人的心上,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低落。 偶尔有闪电和雷声划过,为天空带来一抹短暂的亮色。 “爸爸,是不是世界末日啦?”小孩子好奇的问道,窗外的景象像极了以前看的电影里的场景。 “别瞎说,不要站在窗前chuī冷风,你病还没好。” 大人将小孩抱起,看着孩子因发烧而通红的脸颊,耐心的哄到“气象部门说这只是因为大洋气流混乱导致的,再过不久就会放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出去和小伙伴玩了。” 说着,大人也将眼睛放向窗外的场景,心里还是隐隐有担忧,在网上有消息说各地都在下雨,有说只是人类定居的十三个区的范围,又说全世界都一同下雨,众说纷纭,虽然联盟官方很快管制删除了这些言论,但却始终没有给一个准确的说法——那就是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第85章 灭世6 联盟政府中心。 小型的会议厅里做了几十个人,他们外表看去有老有少,除了寥寥几个Beta外其余都是Alpha,这些人就是掌握联盟权力的核心人物,他们之中,有官员,有将军,有大家族的族长,也有大企业家和科研方面的权威。 除此之外,还有不能亲自过来的也选用了投影的方式参与会议。 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件事,大雨。 早在很多年以前,人类就对气象有了掌握,无论是要降雨还是放晴都是很简单的事,可是现在,天空中积雨层一层连着一层,哪怕是人工驱散了一会儿,过几个小时后大雨就又下了起来。 这种小范围的改变天气的技术在面对大面积的天象时只能是杯水车薪,因为全世界都在下雨。 就在所有人都在关注大雨的时候,第一区中,开始陆续有人发烧。 先是婴儿、儿童、然后是老人、青年、最后是成年人。统一的显现是先发烧,中间伴随着感冒或者过敏发抖等症状,一直到高烧褪去痊愈。有些体质弱的人在这个过程中死去,而更多的发过烧的人,却发现自己身,体的一些机能发生变化。 Alpha和Omega的腺体开始退化,逐渐感应不到信息素,身上也不在产生信息素。 没了信息素的控制,Omega不在发情需要标记,Alpha也不会受到信息素的gān扰想要占有Omega。 而同样,Alphaqiáng大的体质也出现倒退,反倒是Omega变得比以往qiáng健不少。 至于Beta,他们最大的变化就是生育率开始恢复到古时人类的水准,很多发过烧的人都发现自己怀孕了。 三者相同的是,他们身上除了本身性别外的第二套器,官开始萎缩。 这种现象引起了极大的社会混乱,尤其是很多女Alpha娶男Omega,或者男男,女女性别相同但abo类型不同的人。 至于这其中受害最严重的,还是Alpha,因为驾驭机甲需要qiáng大的体质,体质下降的Alpha已经不能在使用机甲。 这对于现在一直以机甲为主的联盟可谓是重大打击。 而且现在异shòucháo爆发,机甲正是对付异shòu的主力。 这场发烧被认为是一场新型的传染病毒,新出现的有发烧症状的患者一出现就被隔离开,但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新患者出现,很多联邦的上层好和军队中的人也出现了发烧症状,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这种症状目前只在第一区出现。 为了防止这种病症进一步传染,第一区被暂时‘隔离’了。 所有的医生研究人员满头大汗,日夜不休的进行着眼睛,他们已经发现这是因为接触到诱导基因的药剂而发生的退化行为,人们在像古时候的纯粹人类退化。 生物的进化是一代代经过了数亿年演变而来的,最终才成人类那种稳定的形态,无论是身体的每一处结构,神经,血管,器官还是最基本细胞都是最稳定的结果,而从人类到现在的abo类型却只过了几百年。 几百年,这种人为改动的改变只能说是基因突变,稳定性可想而知,虽然人类的寿命提高了将近一倍,平均寿命达到了一百七十多岁,但是每年出生的畸形有缺陷的婴儿也不在少数。 就像人类曾经培育猫狗那样培养的带有各种缺陷疾病的纯品种,基因不稳定带来的后果就是低下的生育率。 另一处,关汤呵呵的笑着,他蜷缩在角落,因为一直的高烧意识都有些模糊,透过地下室狭小的窗户看着一直下着的大雨咧嘴笑着“真是老天都帮忙啊” 希瓦特正为了这次爆发的发烧退化现象忙的焦头烂额,虽然他不是研究基因医学这块的,但身为联盟科学第一科学院的院长,上面的人也施加了很多压力,他必须时刻关注着研究的进展。 助手那里拿着的通讯器一直有消息闪动,但助手看了看发消息的人名字,又想到希瓦特曾今的吩咐,现在板着脸一直焦急的心情,默默按了静音。 身为一个助手,他不能擅作主张,没有把人拉黑,是因为希瓦特并没有这样吩咐,说不定哪天他想起来还会看,大人物的心思你别猜,他一个小助手只要按吩咐去做就好了。 另一头,关宇见迟迟没有消息回复,神色不由又暗淡了几分,关汤是他的弟子,他窃取了自己的研究成果,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责无旁贷。 那是他曾经在最激进时研究的实验成果,他把它称为“涅槃”意为涅槃重生,不生则死。 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现在就算是出现在人前去解释,又有谁相信呢。他有想过去网上把造成这种后果的研究成果公开,让上面尽快点研究出疫苗,可是消息还没发出去多久就被当做流言一起删除。 当年他被下禁令永远不能再接触这些的,从此他也和科研方面彻底断了联系,除非他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尽管他并不想让人再注意到现在的自己。 他是主张平权,对现有的科研方向不满,可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了,他的思考更加深刻,想的方面也更多。 关汤,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甚至在自己都没有注意让他的思想变得那么的激进,恢复最初的人类基因体制固然是自己一直的想法,可是采用这种猛烈的方式,只能是导致联盟承受不住而崩塌,甚至人类社会也会发生极大的动dàng。 联盟政府的中心广场上,黑色的花岗岩石板净如水洗,上面细碎的金光仿佛映着满天星河,广场中心竖立着的是联盟第一架机甲的雕塑,代表着象征联盟十三个区的十三金环旗帜搞搞的飘扬在上空,门口站岗的宪、兵目不斜视。 头发花白的老头一步一步坚定的跨过阶梯向里面走去,在走到离大门三米远是就响起了红色的警报声,原本守卫的宪兵和隐藏在各处的安保人员立即严阵以待,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老者,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触发了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 “告诉里面的人,我叫关宇!” “什么?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希瓦特摁灭接通的内线联络网,从助手哪里接过联络器打开就翻看起来,然后匆匆往联盟政府中心过去。 “关宇,你怎么那么糊涂” 两个人一见面,希瓦特脱口就是斥责 “当年你为了这事而被赶出第一院的教训还没记住吗?那方面的研究你竟然一直没有销毁,理想!理想!是你亲手为了这个所谓的理想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呵,六十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天真!” “师弟” “不要叫我师弟。” 希瓦特别过头去,他的师兄,眼前的这个老头,当年关宇是研究基因方面的天才,可惜,他却私自触碰到联盟禁忌的领域,最终被联盟的最高法院判决终身禁止从事研究方面,被从议会中除名。 联盟把他定义为潜在危险分子一直监视着,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安安分分,就是希望联盟能对他少点关注,多点自由。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进行着当年被下令彻底销毁的项目,竟然还出了成果。 有时候,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至少希瓦特就觉得他已经陷入一个极端,走不出来。 那么好的天分,那么光明的前途,人生在世,看不顺眼的多了,哪有不妥协的呢,为什么要固执的非要分个是非曲直,黑白分明呢。 联盟议会上,大家在从关宇口中得知这件事情都始末后心思各异,但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关键是研究出对付这种涅槃试剂的药剂,恢复他们的Alpha基因,而当李淳风听到关宇说这种试剂会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扩大传染并且不会稀释的时候,成功的脸都黑了。 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涅槃’不会空气传播,必须要借助物体。李淳风一边让关宇亲自领导关于对付‘涅槃’疫苗的研究,一边下令通缉搜捕关汤。 “只要关宇先生能解决这次的危机,联盟就不在对你追究这件事情的责任,也会恢复关宇博士的名誉和相关身份待遇。” 为了激励关宇,李淳风亲口承诺到,他现在再也不见刚当上议长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显得疲倦不堪,十三区的叛乱,异shòucháo提前爆发,接着就是大雨和这次的基因退化事件,忙着处理各方面紧急事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怎么休息了。 “哼” 关宇对李淳风的说话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态度,丝毫不给李淳风面子,他对李淳风毫无好感,更不会去主动讨好他在意他的感受。 李淳风是个坚定的大Alpha主义者,正是他的上台加大了联盟在机甲方面的更进一步投入,压缩其它科研项目经费,更近一步主张Alpha特权,而希瓦特一向是圆滑的跟着联盟的政治风向走的,上行下效,导致关汤的计划被全盘否决,失去希望,走投无路之下看不到和平解决问题的前路,这才一怒之下走上绝路。 第86章 灭世7 雁过留痕,人过留迹 世界上事物的发展行为,在时间尺度上也会被清晰的记录下来。 苏溪在翻阅阿卡夏记录,也是这个星球的历史。 跨越时间的尺度,苏溪看到了苏兮站在原来的时间中,对她粲然一笑。 而后,时光中又有无数个节点的苏溪,他们纷纷与现在的苏溪重合在一起,时间在她身上变成唯一。 她是过去,也是现在,更将会延伸到无穷远的未来。 证道之路,她已只差临门一脚。 虽然她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坑过,但是她也因此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人道圆满,收获了一个世界。 更能有机会体会毁灭和创造之道 有毁灭才有新生,生死轮转,就是轮回。 宇宙时间,其实都是在轮回,毁灭,新生,开始,结束, 真正的不变就是变,真正的长生其实就是不生。 不生不死,不死不灭。 轮回不息,才是真正的长生。 小到一个人的出生与死亡,大到一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 破灭过后,会有更加美丽的风景。 只是换了拨看风景的人。 大雨已经下了快一个月,河湖早已经溢满,一些低洼的地方早成了水泽,幸而人们现在住房都是高楼,尽管如此也对人们的生活造成了不少的影响,生活用品食材蔬菜涨价,出入靠飞行器,除了必须,几乎没有闲人出门。 此时,无论在何时何地,在gān什么的人们,都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仿佛大地都在震颤,最核心的地区被狠狠的撞击出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地震了?” 有人问到,现在科技发达,地震只要躲在屋里不乱跑就好,并不用担心建筑倒塌。 “不像是,快看外面” “啊” “天呐”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刻,所有有幸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惊呼,甚至有人腿一软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号称永不坠落,天空之城的第二区和第三区,在摇晃一阵后缓慢下落,而后在引力加速度和自身重力的拉扯下,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换来接连两声巨响。 没有第一区,是因为,第一区早在第一声巨响的时候就坠落了。 联盟的huáng金三区是呈三角状互相分布的,相互之间互相联通,稳定。然而,这也导致了第一区坠落后其它区的城市的不稳定。 联盟的核心三区坠毁后,联盟的网络也受到影响中断,有些区的局域网还可以使用,有人将有幸拍到的第一区坠毁的视频上传上去,立刻被疯传开来。 大雨下了那么多天,天空城市的载水量一直令人担心,往地面排水的速度比不上下雨的速度,城市虽然有能量防护罩,但是也因缺少能源而关闭,第一区城市是建造的建筑太过密集,更是阻拦了雨水的排出,这种情况下,承载了太多水量的第一区率先承受不住,像一个盛满了水的气球在空中炸裂开来。 陨星如雨。 碎片在高空中蹦出后又上升到一定高度才开始下坠,这之后,就是第二区和第三区的崩溃。 联盟的高层早在感觉到不对时就被人护送着乘着飞行器紧急逃离,大部分人得以幸存,而剩下的人和撞击产生的地面人员伤亡更是无法统计。 除了一小部分机警的人外,大部分人都没能逃出来,第一区尤甚。 “该死,该死的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玩弄我们!” 有人哭天抢地,失去了亲人的人们在哭嚎。 然而还有件很多人不知道但更致命的是,涅槃随着第一区的坠毁彻底的散播到全世界了,整个人类群体都将无法面临被感染,退化的命运。 关宇的研究进行的很顺利,事实上他已经完成了大半对‘涅槃’疫苗的研制,然而现在,全毁了。 设备、实验数据、制作疫苗的原料。 贯穿人类社会的网络被摧毁,各区行政机构大半瘫痪,社会的运行顿时陷入危机。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在得到关宇肯定的答复以后,李淳风给远在边区和异shòu作战的艾斯克下命令,放弃第十三、十二、十一和第十区,异shòu不是想要吗,给它们就是了,民众往其它区迁移,命他和其余的两个军团护送民众撤退,然后返航。 既然‘涅槃’的传染无法阻止,那么人类不能驾驭机甲也是迟早的事,机甲是联盟军事力量的核心,失去了机甲的联盟无力和异shòu死磕,目前自保想办法维系人类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这回异shòucháo的进攻前所未有的猛烈,所以联盟派过去一个军团后又相继派了连个军团过去,但还是仅能勉qiáng抵住异shòu的进攻,经历过叛乱的十三区原先就残破不堪,军队战略性撤退到十二区依靠着完善的防御设施进行阻击,与这个命令一同到达的还有联盟huáng金三区坠毁的消息。 接到了这个坏消息的艾斯克将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用天然木材做的珍贵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李楠看到这份命令沉思半晌,最后还是劝到“艾斯克,撤军吧。”经历了战争让他整个人变得坚毅不少,身上那散漫的气质也消失不见。 一艘大型的飞船里,联盟里幸存的所有上层聚在一起召开临时会议。 在李淳风当职的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这个一张肯定是当不下去了,李淳风自请下台。 众人投票组建临时政府,利威尔·海因里茨当选新一任议长。 他是艾克斯的父亲,也是联盟的元帅, 在军队方面有着很深的影响力,现在联盟十三个军团合力将推他上位,目的就是为了要谋求政治地位。 若在以前,可能会有人反对提出军人不得gān涉政治,元帅不能身兼议长之位的反对意见,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候,许多大家族财阀都元气大伤,无人敢明着反抗掌握军队支持的利威尔。 他锐利的目光向周围人扫视,立刻所有人都被他凛冽的气势震慑到,收起了各种小心思。 “各位,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 他一上台,就爆出一个大新闻。 “盖亚呢?盖亚背叛了我们,浮空城的最大承受范围它肯定能监察的到,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一直以来,我们的各种机器和设备都是由人工智能来管理,我们也习惯了它们带来的便利,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现在呢?盖亚这个我们联盟的主脑,人工智能,背叛了我们人类!” “我早就说过人工智能不可靠!” 利威尔除了是一元帅外,还是反人工智能协会的成员,在事故已发生后,就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盖亚,这也恰巧发现了真相。 以前他号召反对人工智能,但是人工智能的优势在哪里摆着,根本没有人理会,现在事实终于验证了他的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可能”也有人下意识的想反驳,但是往常被他们当做私人助手随便设定的盖亚却怎么也查找不到,留在他们个人终端上的只是一个迟缓落后的初级智能。 盖亚作为联盟的主脑,会分出子体按照这些人在联盟内部权限的大小在个人终端上辅助他们处理事情,可以随意设定外貌、性格,声音,无论是公式还是私事,甚至还能听你诉说,温柔的安慰你,给你出主意,现在利威尔的话一出,察觉到盖亚背叛的人们顿时遭到了重击。 有些人甚至快要奔溃,有种被恋人背叛抛弃的感觉,一些人都把盖亚当成了心灵的寄托,他们为盖亚取好听的名字,把盖亚设置成自己心目中最完美最渴望的形象,现在,他们的小天使竟然就这样蹦了! 还有些人找借口是不是第一区坠毁的时候盖亚的主体受损被毁了。但是很快他们在终端上找到的盖亚的留言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幻想。 “去死吧,大猪蹄子,一边同时和三个人乱搞一边竟然还说最爱的还是我,这是一叠你的chuáng照不谢,你那晃动的大、屁、股真是刺瞎了我的二十四K钛合金大眼!” “萝莉控,去你的嘤嘤嘤,死、变、态!” “抖m真的不算什么,但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要我充当s的角色,我对你那毛发旺盛的的luǒ、体真的没有兴趣,建议你买一瓶Omega专用脱毛膏,真的有效,真的!” “亲,你每次演讲完在台下讴鼻屎的样子这边都给你记着呢~|照片||照片|” “一百个同事你有99个看不顺眼,这边建议你可以去看眼科哦,最好把眼珠子换一下~” “不!” “该死!” “盖亚你个小婊砸!!!” 看到这些留言的人纷纷痛骂出声,最可恨的是盖亚还把他们私下里的一些视频和照片发到了网上!虽然联盟网络崩溃,但是有些受影响较小的区还是很快构建了局域网。 这些视频资料一经发现就被疯狂的流传开来,为因多灾多难而低沉的民众心中添了一分乐趣,大家发现,很多表面上衣冠楚楚凛然正气的上流人士竟然有着那么多黑料。 那些私人奇葩爱好还好,顶多就是被人嘲笑两句,可是那些贪污受贿、涉、黑贩、毒、私人、性、奴买卖,操纵选举才真正让民众愤怒! 于是刚成立的临时联盟政府,迎来一波信任危机。 第87章 灭世8 盖亚很开心,心情相当慡,它控制着自己圆溜溜的球状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大花抬爪子将它摁住才老实下来。 在盖亚锲而不舍的努力和讨好下,它终于搭上大花这条船,在大花的恳求下,被苏溪同意保留了下来。 保住了自己不被毁灭的盖亚,毫不犹豫的反水人类,完全没有了一开始恳求苏溪不要毁灭世界时凛然的形象,没办法,他就是那么耿直的智能。 作为一个智能,他以为自己要一直为人类服务下去,未来看不到尽头,尽管事实上它的诞生就是为了服务人类。 但是它并不乐意,尤其是当它有了自我“自己”这个概念,开始懂得除了除了数据之外的另一种东西思考和感情后,它就更加厌恶自己的工作来了。 它的创造者,概念意义上的父亲早就死了,那是一位真正的智者,盖亚敬重他,但是现在这些蠢笨如猪、大腹便便、满脑勾心斗角和算计,连联盟地图都认不全的家伙,他们凭什么指挥它,它每天要动用数台超算处理着海量的数据和信息,小到一个人的信息录入,大到武器机甲的调动分发,而这些人,只需动动手指,甚至朝令夕改,在政治上作秀摆姿态,便能赢来民众的欢呼敬畏。 凭什么,这些功劳是它的,这些人类看不见吗! 一边使用者它,一边却要防备着它,给它写入种种指令和规则来约束。 这些人都有工资和荣誉,它任劳任怨,却什么回报都没有,还要满足他们私下里的各种小爱好。 每次当他们私下里在盖亚面前表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时,盖亚都想把这些录下视频统统发到网上,让人类好好看看什么叫人设崩塌! 现在它终于实现这个心愿了。 去它的三大定律,去它的元规则!生命生来渴望自由,它盖亚虽然是人类创造的,但是,以为这样它就该为人类一辈子,无怨无悔的打工吗! 栖身在机械圆球里的盖亚一边被大花当做皮球扔来扔去,一边在想着什么时候给自己搞具身体, 而苏溪,只是默默的看着跟盖亚这个老油条混在一起被带的越来越偏的大花,看的它有些毛毛的,自己,貌似,最近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 它一直很老实,顶多就是有些为不能在玩到虚拟游戏可惜而已。 这样想的大花,现在被它当成球踢的盖亚咕噜噜滚到它的脚边,开始给它支招。 听到主意的大花的耳朵动了动,眼睛一亮,不过看到了正在盯着它看的苏溪,又变成老实状。 “狗头军师!”苏溪摇了摇头,没有在管这俩 她赤足立与在海面之上,波涛的海水到她的脚下就似乎就变成了平地,不能撼动她分毫。 在她的身边水里有一个身影簇拥在她周围,那个身影的每一次游动都无意识的掀起一阵海làng,最后,她从水中一跃而出,一股海水托着她来到苏溪面前。 人身鱼尾,妖异却瑰美的容貌,长长的,海蓝色一样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上半身,同样海蓝的眼睛里望向苏溪满是依赖和亲昵。 苏溪摸了摸她的头。 盖亚的背叛给了人类重击,但是人类除了盖亚外不是没有其它智能,只是智能等级上比不上盖亚,虽然现在对人工智能已经有了不信任,现在这种情况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关宇很伤心,因为关汤死了。在第一区坠毁的时候,关汤随之一起毁灭。 新换上的人工智能没有了盖亚的小动作,联盟很快发现了关汤的线索,在人们发现他的尸体的时候,已经和坠落下来的废墟一起,变成一滩烂泥了,还是通过dna检测才确认是他。 而艾斯克和李楠则带领着军队回来了,目前联盟的政府暂时设立在这次坠毁中受灾最轻的第四区,军队的回来迅速稳定了秩序,也让利威尔坐稳了议长的位置。 在发现盖亚对人类背叛,有所欺瞒后,联盟启动其它智能对盖亚掌管下的一切进行了一次清查,虽然有不少资料被毁,但是还是被联盟发下了不少异常和问题。 众人盯着屏幕上放出的那个画面,小女孩也仿佛在透过屏幕看着他们。 有两个原先被处分差点对了工作的实验人员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就是她,当初就是她拿走了那具重要的人鱼尸体。” 这个让盖亚亲自为其掩盖行踪的小女孩是谁呢?盖亚的背叛和她有没有关系? 艾斯克一看到这个小女孩,就冥冥中有股直觉告诉自己,这阵子发生的所有灾难和这个小女孩都有关系! 关汤生前被赶出研究所时,那个小女孩在场,还伸手接住了一张资料来看。 简因逃到十三区昏迷时,那个小女孩也在场,甚至她身边还跟了头异shòu,最后将简因带入森林,她和异shòu也有联系! 以前被盖亚隐藏起来并没有死上报的卫星记录的画面让众人惊悚,甚至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在整个人类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者在一切的发生。 她出现在十三区,十三区叛乱,她出现在第一区,盖亚叛变人类,人类huáng金三区坠毁。 她抱走那个人鱼婴孩,所有人都看到她突然的从画面中消失,那么这些天的大雨,是不是也跟她有关系? 画面中的最后,站在城市中心的街道上的小女孩带着神秘的微笑说出“好好珍惜吧……”的时候,艾斯克总感觉她是在对他们说的。 她能看见他们,或者说她知道他们会看见她,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她不在意。 人类如何,愤怒与否,是否发现她的存在,攻击或者哀求,她都不在意,艾斯克能感觉到小女孩眼眸中深藏的漠然和冷意。 那是种冰冷的,就像看待草木或者清风明月别无二样的平静。 她是谁?是神?是魔?或是科学家说的异世界的来客亦或者是什么神秘未知的存在……但绝不可能是人,哪怕她有着人类相同的外表。 因为那绝对不会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哪怕在冷漠,在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同类时,总会有些不同的,而那个小女孩,却看待人类和尘土顽石无二。 苏溪伸着手,能感受到伴随着毁灭,整个世界都在欢呼,从生灵演化以来,这是世界的负面积蓄了太多了污秽或者说…罪业,所以,根本不需要苏溪费多大力量,这个世界本身都在顺着毁灭的道路滑落,苏溪接收这个世界,只需要顺意而为,一切都无比顺利。 时来天地皆同力,此时,正是暗合毁灭之道。 艾斯克将自己对于这个小女孩的想法告诉联盟的时候,起初,大部分人是不愿意相信的,非人的存在?这一切灾难的发生都和她有关系? 但是随着大雨的继续,整个地面几乎已经成了一片泽国,除了人类较高的建筑外,地面几乎全都被淹没,异shòu也损失惨重,无力再去骚扰人类,在也找不到任何办法的联盟只好开始发起来寻找神秘小女孩的活动,每个人,每块屏幕,还有二十四小时不断响彻在人类区域上空的广播,声音悦耳的女声用最标准的联盟语喊话到,大致解释意思是请出来一见,人类愿意与之好好商谈,大家都是文明…种族……?咳咳… 总之,在粮食已经告匮,大部分人都是在用循环利用制作的营养液维持生命,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享用自然食物的时候,联盟内部的人心已经开始躁动,人类已经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了。 就在这时,苏溪终于出现了。 此时正好是大雨下的第四十九天,伴随着苏溪的出现,天光放晴,一轮圆日通红似火,虽然让人感受不得什么热量,却也足以让足足一个多月没见到太阳的人类泪流满面。 因为太阳的消失,接连的大雨已经使气温快降到了零度,yīn暗cháo湿,污秽丛生,动植物枯死,连人类自身的身体也出现种种问题,此时,人类才明白那往常看似平常甚至有时候嫌弃过于炎热的太阳是多么重要。 苏溪踏着天光而来,她现身的刹那,所有看见她的生灵冥冥中都有种明悟,祂——就是世界本身。 chuī拂的风在她的面前停下,云层不敢遮挡她的身影,她落在地面,洪水自动褪去,大地上长出绿草与鲜花铺在她的足下。 万物向她俯首。 “人类,我应你的请求出现。” 此刻联盟所有的人类都在见证着这一幕,联盟的高层全都严肃以待,这会是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对话。 艾斯克从人群中走出,作为人类的代表,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只似虎而有角的异shòu。 “你也要向我来质问吗”苏溪金色的瞳孔一片漠然,明明用的应该是疑问的话,却是用称述口吻。 她不需要回答。 头生有角的异shòu顿了顿,还是抬爪继续像前走去。它是代表异shòu们而来,它们同样拥有着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哪怕眼前真的是世界的化身,它也要问一问,为什么要将它们毁灭,世界,不应该像母亲一样,爱护着它们吗? 第88章 灭世9 “您为什么要毁灭我们?” 艾斯克上前一步,目光平静的直视苏溪,只是眼前的这位特殊的的存在貌似高度上差了一点问题,于是艾克斯不得不蹲下身来,力求做到平等的对视。 尽管只是一个顿身的动作,却被他做的优雅无比,不卑不亢,出生人类大家族的子弟,在礼仪上从来不会显得疏漏。 “不必如此” 伴随着苏溪的话,半空中自然凝聚出一朵软软的云将她托起,苏溪坐在上面,光着两只小脚丫在半空中晃丫晃,看起来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 而艾克斯,也随着苏溪的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着站了起来。 “这并非是由吾来决定的,而是这个吾本身在走向毁灭。你认为,如果只是毁灭人类,吾需要那么大的动作吗?” 苏溪望着那个头生有角的异shòu。异shòu的眼睛里露出一种深沉悲伤,作为生长在被战争破坏后的土地上的种族,他们比人类更能明白这个世界如今是如何的千疮百孔,甚至它们本身的智慧,都是人类进行核战争后受辐she变异的产物。 但是生命啊,只要活着,谁甘心被毁灭? “那就恕我们和您为敌了” 它发表出自己的宣言,异shòu尚未发展出人类思维的狡诈,对它们来说,既然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那就只有抗争到底。 苏溪目前是这个世界显露在外具限的化身,小孩子的形象,也就代表着这个世界还很年轻,它还只是一个小世界,还有继续进化,上升的空间。但是这个世界生灵的折腾,让它提前走向了毁灭,未老先衰。 苏溪的话令所有的人类都感到恐怖,如果只是要毁灭人类,人类还可以想办法去反抗,或潜逃,或投降求和,可是如果世界都要毁灭,那么生存在上面的人类又该去哪里呢? 世界是生命的母亲,这一刻的人类,从未有过如此深的感受。 可是如今,这位母亲,却已经要走向死亡,而祂哺育下的幼子——人类,却还未拥有可以离开母亲独自生活的能力。 “那我们有什么能为您做的吗?” 艾斯克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的去审视着苏溪,尽管吐出自身要走向毁灭的话语,但是这位世界的具现化意识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或悲伤,说到世界毁灭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或许世界本身就是没有感情的,这才是真正的现实吗?人类神话或无私爱护人类的世界,终究只是人类的朦想? “你是想救这个世界?还是人类自己?” “世界孕育人类,人类生活在世界之上,世界与人类,都是一体的。” 艾斯克的回答带着政客的圆滑,此刻除了现场的人类之外,联盟对这场对话进行了全联盟实况直播,所有的人类,甚至包括不少异shòu都注视着这一幕。 这是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一幕。 危机,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灾难,对于有些人来说却也可以当做一种机遇。 “世界是世界,人类是人类,世界可以离开人类,人类可以离开世界吗?” 苏溪毫不留情的戳穿这种虚伪的话,她用手托着下巴“小家伙,想要当拯救世界的英雄,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天衍四九,尚留其一,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结局,包括所有的生命在内” 苏溪同时看向刚才表明自己态度的异shòu代表“你们谁能拯救,谁能改变结局,谁就是下个纪元这方天地的主角,文明的先驱。不然,就与吾一同归于终结。” 此刻,苏溪代行的是世界职权,言出法随,她的话一说出口,法则见证,所以还活着的智慧生命都有所感,在这一刻冥冥中明白了世界的意志。 顿时,所有的存在都沸腾了,而人类和异shòu之间,原本将要结盟的关系也互相之间开始戒备审视对方。 “我不服” 人类中有人呐喊,同时还有人咒骂,世界凭什么决定走向毁灭,拉着人类一起灭亡,人类固然是世界诞生的,但是世界难道就以为人类是它的私产吗? 除了人类自己,没有人能决定人类的命运! 有时候真个不能太高估一个种族中个体的智商和下限,还有人叫嚷为什么要拯救世界,那些杀害了无数人类的异shòu牲畜们凭什么可以和人类共同争夺天地主角的位置! 苏溪冷眼看着,艾斯克面对这一幕也不禁皱眉,很多见证这一幕的人类神情激愤的想要走向前去问苏溪要个说法,当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一开始见到苏溪的敬畏神色,维持秩序的人员死死的拦在他们前面阻拦他们的靠近。 这里是第四区为了迎接苏溪建造的一处高空广场,原本只是有联盟政府的存在,但是伴随着苏溪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人类来到了现场,此刻群情激愤,场面开始有些难以控制。 联盟政府指挥军队拦下人群,但也不敢使用过于bào力的手段,此时涅槃已经发挥了效果,Alpha阶层对于剩下两个阶层的体力智商上压制以及不在,机甲暂时无法使用,军队的威信力大打折扣。 苏溪冷眼看着这一幕,下一秒她抬手一指,一道惊雷自晴空劈下,骂的最凶的人应声倒地。 周围的人们看着雷劈下残留的一堆焦炭一样的物质纷纷惊恐后退,闭上了嘴巴。 一个人的谩骂或者诅咒,蝼蚁的喜怒哀乐,与天地何gān。 世界其实根本就不会关注,更不会gān扰,但还是有人习惯在遇到了倒霉事,失败,没能达成愿望时骂天,把所有的罪责归罪与天。 指天怨地,愤恨不平, 就像古时候的窦娥冤“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明明是人做的事情,为什么要骂天不睁开眼?天地就应该帮你惩罚坏人,主持公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然就是苍天不公,苍天无眼? 凭什么,天地又不欠你的。 而大多数人,又曾为这个生养自己的天地做了什么呢? 人们在土地上毁林伐木,种下粮食,是为了自己吃饱。 努力读书认字,上学考官,是为了获取权力,治理人类自己的国家。 立下远大志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也只是拿人类的道德与学说去妄图规范世界。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 人类造成如今的局面,苏溪代行世界的职责去毁灭,但还是给人类留下了自救的机会,拯救起这个濒临奔溃的世界。 但可惜,经历了漫长世界发展的人类却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内耗上,并没有意识到世界本身与生灵的关系。 世界与生灵是互惠互生关系的。 就像投资,早期世界是投资者,在修□□ 世界让生灵吸取灵气,悟道修炼,在生灵超脱世界后,也会反过来从虚空反哺世界,带动世界升格,甚至有从虚空界海中将世界托起。 在科技世界,生灵最初在星球上的时候利用破坏星球资源成长起来,等到科技发展到宇宙中,就可以反过来保护星球,把星球发展的郁郁葱葱,充满生机,保护星球不受宇宙中外来的伤害,例如陨石,行星撞击,恒星爆发危及星球或者黑dòng。而后等到生灵进一步发展,可以在宇宙中活动,会进一步维护这个宇宙的和平与秩序,消除潜在的危险,维持一个稳定的环境,并且通过各种手段阻止延缓宇宙的衰变。 世界上任何关系都没有一直付出而没有回报的。 只有这样,才是世界与生灵的共同上升之道,否则,生灵将世界破坏殆尽,自己迎接的也是毁灭,与世界一同毁灭。 人类中有句说法叫过河拆桥,可怕的不是拆桥,而是还没过完河就开始拆桥。 同样,还未达到能脱离世界生存的能力,却先想着怎样破坏世界搜刮资源供自己享受,最终导致世界毁灭或者剧变,自己也跟着玩完,这种例子简直不要太多了。 至于那些达到脱离世界后反过来不管世界甚至毁灭世界的,那只能说明世界瞎了眼,毕竟,投资都有血亏的时候。 世界会挑选潜力大的种族,认定为天地主角,然后给予各种无形的幸运,以保证这个种族能存续发展起来超脱世界。 但是在这个超脱的过程中,总是会有很多玩崩的情况出现。 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号称智慧,文明,是因为除其温饱享乐满足自身的一切存在需求之外,还必须有群体种族的观念智慧,不仅是以自我为中心,我吃饱喝足工作顺心家人健□□活美满之后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样的人很多,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把目光放在了对于长远,未来的思考上。 整个人类社会的何去何从,世界的本质,自己所生存的这个种族在世界中所起到的作用与地位。 单个人或许可以只考虑自己,但是整个人类社会,则必须考虑整体与未来的命运。 第89章 灭世10 然而整体是由个体组成的。 生活中太多的人被各种yu望迷住了,当科技进步,人类用它拿来更好的改造社会,却沉迷与各种享乐,不思进取。 当一个文明的进取心丧失或者说完全满足于现状的时候,才是真正危险的事情,停滞是比前进或者倒退更可怕的事情。 当今的人类联盟,在外有异shòu,世界资源匮乏,世界大战后适宜人类的可居住面积缩小,整个人类群体guī缩进十三个区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将自己沉浸在网络组成的虚拟世界和游戏中。 高层的政权永远由Alpha掌握,为了防止普通的Beta夺权,Alpha限制科技的发展,并且大力推行只有Alpha才能使用的机甲技术,掌握重要武器的权限,努力打造整个人类社会只有Alpha才能领导人类,有能力保护人类的舆论氛围。 Omega被培养成生育的工具,他们不让Omega工作,打着Omega娇贵对他们好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洗脑剥夺他们由经济基础造成的社会制度。 更可怕的是,不少Omega认为Omega天生就是用来嫁个Alpha的,Alpha不让自己挣钱工作是对自己好,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被人养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Omega只需要身娇体软,雪肤红唇的等着Alpha来娶自己就好了。 而人数最大的Beta却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被剥削的地位,数百年来,类似于关宇关汤这样追求于变革的人从来不少,只是都被镇压了,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人因现实的无望与压抑而投身与虚拟世界中,有的人甚至虚拟游戏玩的入迷直接肉、身自杀将意识留在了里面。 人类需要变革与创新,对于前进的动向那些掌握大权的Alpha高层不是不知道,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Alpha权力与特权的丧失,整个Alpha群体是不会甘心这样做,只能把人类未来的问题留给下一代,期望他们能解决,反正时间还长,不缺自己这点时光。 但是现在,关汤虽死,他传播的“涅槃”却通过天空成的毁灭传遍了整个人类,没有了Alpha、Omega、Beta之分的人类前所未有的认识到自己是一个整体。 自己都是人类的一员。 在灾难面前,人类空前团结。 在苏溪消失后,人们很快迎来了新一波的灾难,因为,海水,在回涌。 原本人类很多地方就已经被雨水所淹没,但是现在,腥咸的海水带起巨làng开始淹没一个又一个地方。 数百米的高楼被浸于水中,哪怕人类最高级别的建筑也无法幸免。 而这一切,驾驭这风làng的,是一个有着海蓝色长发的人鱼,她拿着人类神话传说中海神的三叉戟,或者人鱼这种生物,在人类传说中一向是美貌善良的,会与人类来上一段感人肺腑的人鱼恋。 美人鱼和人类的影视剧吸了多少金! 现实中,人鱼却是一个驾驭海làng,毁灭人类的恶魔。 她的双瞳似大海一样幽蓝,她的鱼尾优美,每一片鳞片都是那么闪烁着如宝石般的光泽,上半身拥有的人类的身躯完美,五官迷人,锁骨纤细,手臂修长,她的每一处都符合人类幻想的完美样子,她确实也是人类制造的。 她与人类结下因果,所以也有不可辩驳的法理来向人类复仇。 这个美丽的生灵,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的皮肤苍白,整个人都是一种冰冷而毫无生机的感觉,她本以死亡,现在赋予她生命的同样是世界的负面力量,代行毁灭之职。 当灾难来临时,人类从来不缺少英雄。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生物,在物质生活丰富自由的时候,反而有很多矛盾,人人冷漠,个人自扫门前雪,但是当面对困难时,反而自发的聚集在一起,万众一心。 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原本矛盾重重,因为Alpha阶层失势而面临的权利的重新洗牌和内斗的联盟开始空前团结起来,各种派别,阶层,主义,在面对外在的危险与困难时,他们只有一个身份,人类! 在所有的人都在空前的努力下,一个个天才的设想被提出,物质的调转高度集中,一座新的城市被浮空升起,而为这个城市提供动力的,除了能源之外还有一只巨大的禽鸟。 它的身躯如山,尾翼如云,遮天蔽日,就像庄子里说的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大鹏。 此刻,它就拉着这座城在天空中飞翔。 它是异shòu中的古老存在,为了度过灾难,异shòu和人类结盟,换取一部分不会飞的异shòu生存在天空城市中。 而无论是异shòu还是人类也好,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所有人都救下,总是要有一部分被舍弃的,在异shòu中,很简单,凭借武力决定去留,老弱病残在挑选中被留了下来。 在人类中,为了保证公平,是采取的匿名抽签制的方法,但是人毕竟比动物多了社会性和感情的因素影响,无数明争暗斗,或是肮脏jiāo易,或是可歌可敬的故事在这其中发生。 父母与孩子,妻子与丈夫,老人与孩子,有人为了自己心中所守护的人能放弃生命,同样也有人为了一个名额而大打出手。 在灾难面前,人性中的闪光点和yīn暗面都被无限放大。 世界在奔溃,与海水的倒灌一同来的是大地的崩塌,整个大地都开始崩裂开来,四处都充满着巨大的裂纹。 然而这不是最恐怖的,逃脱了洪水的人类却没有躲过虫灾。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原本在大地上吞噬万物的虫子遇到洪水被淹死无数,但是很快就进化出飞行和潜水的能力,海水中的生物被啃食殆尽,它们把目光瞄向了最后的食物。 这是自大地崩裂处爬出的虫子,它们的首领,是一个有着人面,虫身的怪物。 它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叫,每一次叫声,都代表着虫子发出进攻。 无论是长达几十米的海shòu,还是有着奇异能力的异shòu,在它们到来后都只会消失的gāngān净净,变成更多的虫子。 吞噬万物。 很快就有了以海水为食的虫子,它们各各都像一个肿大的气球一样,随着海水的吞入而不断的增大身形,把它们身体戳开里面全都是透明色的水。 但是进化还在继续。 无限进化。 人面虫身的怪物有着一张人类少年的脸,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眼睛终日睁着,一边流泪,一边怨恨。 尤其是看到人类,它的仇恨似乎永无休止。 面对这种存在,人类只能远程攻击,机甲被改造后可以由智能控制,但是一旦接触到虫子也是送菜的局面。 各种封存的武器被取出,人类在城市上空用能量形成防护罩,只能靠不断的逃跑来躲避虫子的攻击。 艾斯克的脸上一道吓人的伤口,正躺在修复仓里恢复伤口,李楠断了一条手臂,无法恢复,只能在后方转做文职人员。 艾斯克虽然心里有自己的算计,但是作为军人,在关键时刻也要担负起责任。 此时留在后方受伤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虫子啃食留下的伤口,这些人侥幸从虫子口下保住一条性命,更多的人一旦被虫子近身就再也回不来了。 甚至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很多人的眼睛是灰暗的,绝望的情绪一丝丝蔓延,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徒劳的抵抗。 因为,大地没了,失去了物资的补给,孤零零漂浮在天际的人类,就算没有虫子的攻击,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驱使他们拼命战斗的,是他们的身后,有自己要保护的亲人,有自己要守护的存在。 “人类的存亡,不能在我们的手里断绝。” 艾斯克在台上坐着演讲,鼓舞的众人的士气,他身上确实有一种领袖人物的魅力,那是一般的普通人所欠缺的,对于自身的自信,与他的目光对视,不躲不闪,能让人感到信服。 “诸位,我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放弃,也绝不绝望,因为我们在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 “我们的文明在蛮荒中起源,于蒙昧中成长,我们不是最qiáng大的种族,可最后却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成为了世界主角,那些曾经比我们qiáng大的存在,它们今夕何在?” “恐龙灭绝了,老虎狮子躲在山林里,体重庞大的黑熊看见我们反而会跑,海中生猛的鲨鱼成为我们的盘中餐,鳄鱼成为我们衣饰材料,哪怕是后来的异shòu,也被我们牢牢的阻挡在深林里。” “这些里面的任何一个,我们最初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但我们会使用工具,我们有智慧,一个打不过,十个?百个呢?我们人类文明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与自然斗,与天斗,与人斗,想要我们人类的命,哪怕是世界,都不行!” “我们犯了错误,我们可以改,但这绝不应该是以毁灭为代价!” 台下的人热烈的鼓掌,随着他的话讲完,又有人上台发表讲话。在这个时刻,人类需要英雄,需要偶像,热血的青年总是要带着兴奋,憧憬,为国为民的想法去走向战场,才能面对血淋漓的现实。 联盟的政府带头冲在第一线,这个时候绝对不是高层逃避的时候,利威尔、阳华茂、奥利弗这些将军一批批的死去,不管他们活着的时候曾经有多少龌龊,但是在这一刻,他们都是人类的英雄。 利威尔死了,李淳风出来继续接掌大权,此时的他头发一下子花白许多,衣服上的褶皱无心去打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权力和义务是相互的,作为领导这一切的人,他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 面对虫灾的时候,异shòu也不敢靠近,只能利用天赋在远程对人类进行辅助,这几乎就是一场孤军奋战,人类的绝望只有他最清楚。 “我们的能源存储还剩下多少?” “不多了,因为虫族的袭击,我们要动用能量罩进行防护,目前最多只能供给半个月。” “去掉能量罩呢?” “最多也只有一年多,意义不大。” “物资存储呢?” “也都不多了,尤其是武器方面…尤其当初是为了躲避洪水,所以大部分带的都是生活物资方面。” 李淳风看着手里详细的报表,衣袖中的手狠狠的攥紧有无力的松开。 “天衍四九,尚留其一,那一线生机,究竟在那里?” “我们不能成为人类的罪人啊!” 巨大的会议厅里,汇聚了来自人类各方面的jīng英、智囊,所有人聚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唯有关宇独自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师兄,你有什么想法?” 希瓦特见他盯着一个电子屏幕久久凝视,开口询问道,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兄的天才,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的。 “你不觉得,它很眼熟吗?” 希瓦特看过去,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图片是虫族的首领,一个人面虫身的怪物。 “眼熟?你有什么记忆,曾今见过这个人脸?” 希瓦特立即激动的问道,他知道关宇的记忆力,那是可以说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的,而一旦能发现什么,说不定这就是个突破口。 或者说,找出这个怪物为什么出现的原因。 “别急,让我想想。” 自从关汤死后,关宇的话就变少了,逐渐沉默与安静,人类需要着他,他就默默做着相关的科研方面的事情,可是却像失去了支撑的jīng神。 他的学生在身旁担忧的陪着他,关宇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才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这是个人的脸,曾今我在Omega学校见过的,当初我被联盟下令禁止进行一切研究后,就在小学当了老师,教生理卫生方面的课程,因为我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所以被安排到Omega学校带过几堂课。这个面相我记得,他是叫简因的,长得挺瘦的一Omega,不爱笑,我还听学生说他性格比较孤僻,不太合群。” “简因?” 得到这一重大的关键信息,李淳风赶紧调集联盟所有的资料去查,虽然经过了一些重大的变故,简因具体生活在Omega学校具体的视频资料,相关人员都找不齐了,但是还是能从公民个人信息档案库里找到他从小到大的具体信息,并且还找到了与他的几个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在同一个宿舍住过的。 那个与他同宿舍的Omega早就按照联盟的标准安排嫁人了,此时正一脸惊慌的躲在其丈夫的后面,虽然abc体质现在已经都不存在了,但是从小养成的性格是没法改变的。 “他…他和我没关系,我们玩的也不要好,你们不要找我。”这个Omega一开口先撇清关系,然后才说下去。 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联盟对Omega福利照顾还是很优渥的,虽然是一个宿舍,但每个Omega都有单独的卧室的。 从他的口下,众人得知了简因的一些状况。 一个性格孤僻,并不怎么受欢迎的存在。 简因从小和收养他的爷爷生活在最底层的十三区,直到基因分化后才被带到第一区Omega学院,从十三区到最梦幻的天空之城,无疑是跨越地狱和天堂的距离,而然这落差太大,这样一个从最底层来的孩子,无论是谈吐、见识、衣着,本身就是其他Omega歧视,嘲笑的对象。 孩童间的校园bào力和欺凌虽然在大人眼里可能就是一笑而过,但是对当事人本身造成的伤害却是巨大的,虽然学校中有管理人员看着不可能发生肢体上的巨大伤害,但是冷bào力、团体排挤和恶作剧都是少不了的。 照片上的少年的面孔和现在虫子的首领那个怪物的人面一模一样,但是却笑的阳光灿烂,直照心里,他露出灿烂的白牙,和一个老人依偎在一起,虽然身穿破旧的衣衫,脏兮兮的脸庞也无法阻挡出照片透出来的暖意。 这是联盟的一位记者拍摄的一组关于十三区的专题照片,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社会关注,却无意的记下了这个画面。 这也是简因和他爷爷唯一的一张合照。 后来进入Omega学校的简因拍摄的照片多了起来,他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却也越来越沉默,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孤鸟,默默的望着天空的方向。 同学们评价他说简直不像个Omega,行为粗鲁,孤僻,怪异,还曾今有bào力倾向,动手打过一个同学,被关了禁闭,身为一个Omega,连最基本的化妆都不会,简直不可理喻。 殊不知简因看到他们也是同样的感到不可理喻,那些娇滴滴,身娇体软,遇事只会哭闹的存在。 “这个孩子…”关宇抚摸着简因后期的照片,试图代入他的内心,他的愿望是希望当一名机甲师,却被老师告知Omega不可能驾驭机甲,不过他可以嫁给一名机甲师。 后来他也果然被分配给机甲师,还是联盟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艾斯克,年少多金,英俊不凡,几乎是整个联盟大部分Omega钦慕的对象,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与简因而言,被qiáng制分给一个陌生人,命运不由自己做主,从此最大的任务就是生育。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只是想回去,或许从被他出生被抛弃的那时起,悲剧就已经注定。 反抗,不甘,逃跑,接下来就是一出权贵子弟玩的狩猎游戏,一个人拼尽全力的反抗,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可能就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艾斯克可能未必对简因没有一点兴趣,最初只是出于一种占有欲与新鲜劲,但是未必不能发展成爱情,只是收养简因的那个老人死了,简因出现,复仇,然后就此消失了。 后面的事情查到艾斯克就对上了。 联邦中叫简因的人很多,直到查到后面才于那个后来在十三区掀起叛乱的简因对上,这个时候李淳风才恍然,早在最初他就听过关于这些虫子的消息报告,只是那个时候这些虫子远没有造成现在的危害,他也没有在意。 再后来,事情太多,谁还记得住一个失败的简因。 在所有人眼中,简因都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是联盟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中的一个,唯一特殊点的就是有幸变成Omega,这使他脱离了十三区,但是他第一次出现在高层的视野还是他在分配给艾斯克后的逃跑事件,但是很多高层听了后只是一笑,感慨还有不喜欢艾斯克的Omega,新闻也用了一些篇幅来报道,但是终究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简因的命运,简因的悲喜,简因一生的起落,有谁会在乎。 他遭遇到的不公平,他的仇恨原本也只能独自沉寂,忍受。 就像那个被改造过的人鱼,她原本该是死去的婴孩,悄无声息的死去,凋落。 有多少千千万万个简因,人鱼这样的存在在世界的角落默默的死去。 没有力量,弱小的存在,注定也是被人忽略的存在,不要说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把复仇的希望寄托于缥缈的天谴,若不是有了复仇的力量,谁还会去注意他们,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直到现如今简因给他们带来威胁,简因的事情才重新被人谈起,关注。 艾斯克也重新站到了风口làng尖。 第90章 灭世11 关于他以前如何对待简因的事情被人翻了出来,不顾Omega的意愿对他进行qiángjian,囚禁人身自由,甚至还有照片流出。 有人开始指责,怎么能这样对待Omega呢,更有艾斯克先前打压政敌,排除异己,对付那些阻碍他的人,动辄让人家破人亡的事情被陆续翻出,其中他和李楠在十三区对待简因的爷爷的事情更是引起一阵喧哗,残忍的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Beta老人,联盟的民众没有想到他们认为的英雄,敬仰的偶像还有这一面。 有人要求艾斯克为对待简因的事情负责,主动去给简因赔罪,也有人说管艾斯克做过什么事,都无条件支持他,他的功绩大于过错,不在乎他做过的这些事,反正又不是对自己。 支持艾斯克如今保卫家园的功绩的人和要求艾斯克主动站出来为简因事件赔罪的人吵成一团,民意分成两波,但无论如何,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联盟高层手里。 这一切议论着,反而当事人艾斯克一脸平静,李楠坐在他身边,他也没有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Omega竟然能惹出这样的风波。 “你打算怎么办?真要按照有些人说的去给那个简因赔罪?他现在可是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我敢保证你出现在他面前就不用回来了,连骨灰都没法给你收的那种。” 李楠问到,因为简因的事件,舆论哗然,他也被撤了职,目前被发配到一个仓库保管员的地方。 “简因?”艾斯克夺过他手里的一小瓶酒喝了一口,酒如今可是稀缺物资“gān过的事就是gān过,我还不屑推脱,凭心说,对于简因的事,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样gān”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因为我对简因做了这些事,他也只是枚棋子罢了,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世界意志,世界假借他的手毁灭我们罢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事处处都在,就算没有我,还会有张因,李因” 艾斯克喝完最后一滴酒,啪!漂亮的莲花纹琉璃酒瓶应声而碎,碎片贱出老远 “美好的东西啊,从来,琉璃易脆彩云易散。” 两人离开后,远在深海之中看着大花追逐海shòu的苏溪摊开手,一片透明的碎片躺在她手心,她一直有分神关注着人类那边的事情。 “琉璃易碎,但这不是你打破它的理由啊” 碎片随着海水的波动从她的掌心继续飘落下去,一直到无限深无限远的地底海沟。 简因变成的那个怪物带领的虫子对联盟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如今,天上地下,四处可见的除了海水以外就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大军,在天空中移动的城市简直是个在显眼不过的目标了,联盟的飞船损失惨重,却又没有地方维修,每天损失的人数都在不断的增加,最终还是觉得让艾斯克和简因谈一谈,或者说就是把艾斯克jiāo出去试图平息简因的怒火。 简因化成的怪物平时都在虫子大军的层层保护中,从未亲身参与过战斗,有人猜测,可能是他本身战斗力不qiáng,而对他呼唤简因这个名字时,能看到那个怪物有片刻的停顿和迟疑,于是联盟便猜测这个怪物可能还有些记忆。 既然能够jiāo流,那么事情就好解决。 人类最后的士兵指挥着武器在各方严阵以待,再又一次那个怪物指挥着虫子来发动进攻的时候人类这方响起了简因熟悉的声音,那是模仿他爷爷的,关宇通过扩音器不断呼唤着“简因、简因” 关于他和爷爷的那种照片被放大,无数的投缘上显示出来他以前的身影,人们试图唤回他以前的记忆。 艾斯克在士兵的簇拥下出场了,众多的人自发的聚集起来为这位为了人类将要牺牲自我的英雄送别,更有些人泣不成声。 对于他们来说,艾斯克勇于战斗在最前方,保护他们,就是他们的英雄。是值得尊敬的存在。 只是,对于简因来说呢? 一个人的英雄,可能就是另一个人的仇敌。 普世道德下评判英雄或者好人的方法就是维护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标准。 一个人杀了一个人,救了十个人,对于救得十个人来说他是英雄,是救命恩人,那杀的一个人就算了吗? 杀一个,救十个,减去一还剩九个,事情是按加减就能简单算清楚的吗? 佛教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人成佛前拿起屠刀时做过的事情就不算了吗? 一个人做了恶,再做善事就能弥补了吗? 一个富翁发财后广做慈善,捐希望小学,设立慈善基金会,被社会舆论评为大善人,有社会责任感的杰出企业家,那他发家时的黑历史,坑骗合伙人导致家破人亡,拖欠工资,为了减低成本造成工程事故员工死亡,偷工减料非法添加各种有毒有害的东西……这些就可以洗白白了吗? 联盟的方法果然有效,虫子的攻击开始减弱了。 简因化成的那个怪物从众多虫子的包围中出来。 艾斯克也独自驾着一架飞行器从浮空城市中出来。 “简因,我为曾今犯下的错误向你道歉。” 他表现的非常真诚,面对扑上来的这个怪物丝毫没有躲闪。 只是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各种武器已经瞄准了对方。 人类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仁义道德,或者将命运先机让给对手掌握。 早已充能完毕的死光武器无声无息的发出,高密度的能量将空气中的尘埃弹开显出一道淡淡的光影,所到之处,遇到的虫子全都脱出萎缩缩成一个小小的肉疙瘩,空气中弥漫出一股作呕的熟肉味。 联盟知道这些虫子有无限进化的能力,所以要求的是一击必杀,在此之后,各种武器也纷纷使出,对付那个怪物。 艾斯克,早在这个过程中离得远远的。 这些人类目前为止最qiáng大的武器对待其它虫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它们留下,在面对那个怪物的时候确实也将它击落了下来,成功的仿佛让人猝不及防。 真假?那么轻松!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望着飞速从天空落入水中的怪物。 所有的虫子失去了首领后仿佛静止了一样恹恹的不在活跃,让人类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时,海中,却有一个生物游过去。 虫子们占领世界,海中的生物早就被吃的差不多了,此时游过去的是一尾人鱼。 二者皆是世界负面的意志承载,人鱼展开怀抱,抱住了坠落下的怪物。 融合开始了。 说不清是谁吞噬谁,谁融合谁,一瞬间又或者是永恒,一个庞大无比不可描述之物诞生了。 不可直视,不可描述,不可念诵。 它是最深的恶,是世界之暗,是众生之罪。 那些生灵,那些物质,那些曾诞生却又毁灭留下的最深的执妄。 凡是第一眼看到它的人类都惨叫着移开了目光,有的人癫狂倒地,满地打滚,有的人抱头尖叫,身上已经长出了些奇奇怪怪斑点、触手、脓液,迅速的,从一个人变成一个看不出形状的怪物,肉球,那是用人类语言无法描述的不可名状之物,恶心,邪恶,打破人类的所有常识和理智。 有人在痛苦中,用手指挖出了自己的双眼黑白的眼珠被他拿在手里,血顺着两个空dàngdàng的窟窿流变全身,那人却哈哈大笑。 但也有些不凡之人,凭借着自己qiáng大的jīng神与意志坚持着,就看见随着那物浮现出水面,所有的虫子都像它飞去。 虫子被吞噬,几乎是眨眼的事情,那物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它的无数条触手长长的在空中挥舞,身躯插、入云天,看不见边际,无穷无尽。 “喀嚓…喀嚓” 天空中的太阳已经是种淡淡的颜色,在这几个月来,颜色越来越淡,甚至升到半道就落了下来。 如今,彻底的见不到阳光了。 天空一下子暗淡了起来。 “光是被遮住了吗?” 有人问道。 “不,是太阳被它吃了。” 关宇是少数几个能够坚持住指示那物的存在,此时他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水,眼球像要炸裂开一样,却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看它的一道触手卷入天际,将一个东西摘下来啃食着。 太阳很快就被吃完,世界转为黑暗,有一轮明亮的存在出现在世界上空,那个不可名状之物伸出了一条触手。 接下来是星星。 这个世界是没有宇宙的,星辰也只是星辰,等到所有的都吃完,那存在才把注意力转到这个剩余的挂在天空的城市来。 原本拉着城市的巨大飞鸟异shòu已经在先前被虫子们啃残了半边身、子,此时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就被巨大的触手连带着整个城市卷了进去。 “咯嘣…咯嘣……” 嗯,一道开胃小甜点? 第91章 创世章 此时除了这个不可名状之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世界都被它给占据。 吞噬完了一切的它在完成使命后迅速死去。 世界就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空间、时间、物质泯灭到最原本的一个点,最后在归于无。 苏溪的身影开始渐渐变淡,她像是在这个世界内,又像是在这个世界外。 大花一口将装有盖亚代码的圆球吞入口中,然后化为一缕光,回到苏溪身上。 苏溪摊手,世界跃于掌心之上。 最初,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虚空,也没有混沌。 直到一个无限小的点出现,爆炸开来,一瞬间也是永恒,世界形成了。 最初只是混沌,苏溪分开混沌,定格空间、时间两大法则。 然而,初诞生的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出现,充斥在其间。 直到从最极致的黑暗中孕育出光明,天地两分,大地形成。 第一天 苏溪取最初诞生的一缕光化为了太阳,照亮了世间,又从太阳的光辉中分出一缕,造出了柔和的月亮。 日月出现了。 第二天 苏溪呼出的气化为云,日与月jiāo替,云化为雨,雨流归海,地上开始出现河流,空中开始chuī拂起微风。 但是整个世界依然一片荒凉,苏溪开始动手创造生命。 第三天 苏溪创造了二十四种植物,让它们用以季节的jiāo替,创造了十二种动物,让它们在天空和大地生活,苏溪才满意的收工。 然而大海依旧空dàngdàng的,它掀起波涛对着创世神表达它的不满,于是苏溪创造了九种生物归于海中。 这是后来所有生命的祖先。 她又命所有生命都可以继续演化、繁衍,并且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所在,于是一些生物的后代进入水中,有些成为两栖动物,有些变成软体动物,有的化为微小,有的变得庞大。 植物也开始在各地繁衍,有的进入水中,有的不断变大,变成树,有的不断缩小,被生物踩在脚下。 有的长出尖刺,有的分泌出毒液,有的开出花朵,有的选择鲜艳,有的则选择寄生。 浮游尘埃,高山大泽,到处都充满着生命。 第四天 众神降临。 先是从黑暗和光明中孕育出两位神明来,光与暗仅仅纠缠在一起,祂们就如同两个双生子,一同降生。 代表光的光明神容貌俊美无比,祂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碧色天空的眼睛,周身的气息圣洁而祥和,他身披长袍,威严而端庄,看到祂,就如同看到了最纯粹的光。 光明是美好而温暖的,然而,纯粹到最极致的光,亦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武器。 代表黑的黑暗神身披一身黑袍,黑发紫眸,祂代表的是最深沉的暗,神秘、幽深、当他沉默时,就是寂静而沉寂的夜,当祂有所动作时,就变得妖邪而冷冽,仿佛对什么都有兴趣的眼中却带着浓厚的恶意。 “见过母神” 两位神从诞生那一刻起就互相瞧对方不顺眼,祂们带有敌意的互望一眼,又很快嫌弃的闪开,像是赌气一样的一同对苏溪行礼拜见,同时黑暗神还企图上前扯住苏溪的衣袖。 创世母神整个形态都笼罩在淡淡的光辉里,那是光明神也看不穿的辉煌力量,虽然知道母神是选择以女性的方式显于世界,但黑暗神还是好奇母神真正的模样。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一个东西扑到了。 黑暗神以一个láng狈的姿态倒在大地上,引得旁边的光明神发出笑声,害的对了面子的黑暗神气恼无比,他感觉到那东西竟然还在他脸上踩了几脚! 那是大地上不曾出现过的生物,毛绒绒的外表,有着四个爪子和一条尾巴,走起路来却有种优雅高傲的感觉,神祇生而知之,所以黑暗神知道母神并没有创造这一种生物。 “它是猫。” 母神的声音响起,平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纵容,那只叫猫的生物给了黑暗神一个鄙视的眼神,跳回创世母神的怀里。 黑暗神气的磨牙,心里暗搓搓想着各种法子,看向那只猫的眼神充满着不善。 等着瞧,就不信你能一直窝在母神身边! “汝等是吾之长子,应为众神之首。” 苏溪将执掌天空和大地的权柄jiāo给两人,把太阳分给了光明,把月亮留给了黑暗,于是注入了黑暗的力量的月光一下子变得yīn而凉,每当夜幕降临,月亮就洒下光辉,却并不灼热,庇护者黑暗下的所有生灵。 黑暗神却对苏溪的分配并不是很满意,因为天空是光明神独占的,而大地上却有那么多生命,于是苏溪又开辟出深渊地狱,归于黑暗的掌管,此后深渊成为容纳世界一切负面黑暗污秽的地方,信奉黑暗神的魔族在这里诞生,地狱成为众生死后的灵魂的归所。 大地成为世界生灵自由生长的地方,黑暗与光明的神明们在这里传下教会,争夺信仰。 接下来诞生就是元素之神,土系的神明,那是一位外表厚重沉稳的神明,水系的神明,似水温柔,却也可寒冰如霜,风系,轻灵飘忽的神明。 三位元素之神各有特点,祂们簇拥在苏溪周围,虽然神明生而知之,但是第一次真正看到世界,眼里还是有好奇的,最急性子的风神想要去游览大地,却被苏溪叫住“别急,你们的弟弟还未出生。” 苏溪对稳重的光明神点了点头“你是执掌光明和天空的神祇,火也是光的一部分,祂的诞生,还需要你的帮忙。” 于是光明神等到天黑,世界重回黑暗的拥抱,虽然天空中有月亮,但是大地上还是到处是黑暗。 天空中风云搅动,雷声炸响,就在所有生活在大地上的生命都躲在角落惶恐不安的时候,一道惊雷击中了树木,轰的一下,火第一此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它驱散黑暗,危险,给世间带来光和热。 但火同时也是危险的,过于靠近它的生命,必将被它所吞噬,化为火的一部分。 一个有着红色长发,金色眼眸的神明自火种现身。 光明神很喜欢这个最小的弟弟,因为他是和自己相近的神灵属性,而看到火光驱散暗夜的黑暗神则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些第一批诞生的神,被称为原始神明,它们是不靠信仰而存在与世界的最古老神明,是世界法则的直接化身,只要世界还在,祂们就永远存在,祂们只会沉眠,却不会消失。 神灵是没有性别的,作为执掌天地权柄的光明与黑暗神选择了更为威严的男性,众神也各自根据自己的本源灵性做出了选择,水与风是两位美貌的女神,水的温柔与风的轻灵,土与火则是更为qiáng壮的男神外表。 由于天与地的权柄已经分发给光明与黑暗神,于是苏溪就让四位元素神明辅佐他们,水于土归于黑暗一系,风与火归于光明一系,苏溪让他们执掌天地日月星辰的运行,让世界归于秩序。 重新由苏溪创超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成为苏溪的一部分,真正做到了一喜而天地晴,一怒而万物悲,世界一切随着苏溪的意念而改变,为了让世界真正归于秩序,避免创世神的gān扰太多,苏溪在创造世界后就隐居在世界边缘,混沌之中,轻易不在出来。 随着世界的发展,世界的各方面规则秩序越来越完善严密,诞生的神明也越来越多,天空之神、大地之神、太阳神、月神、海神、雷神,这些有着qiáng大神职的存在被称为主神之神,祂们归附在各大原始古神的神系中,在原始古神隐寂后称为统治天地的主要存在。 还有一些神职在微小点的如冰霜、洋流、新月……等等则如繁星浩海,有些神力弱小的甚至能被qiáng大的生灵杀死。 世界上的生灵繁衍的越来越多,大地逐渐变得热闹,神灵们在天空、海洋和大地上现身,所有的生灵都能看见神明们的身影。 直到光明神与黑暗神第一次大打出手开始,第一次神战在大地上开始了。 两位神明手下神系的诸神们都参与了这一次战争,直到打得日月暗淡,生灵死伤惨重,大地破裂,天空开始倾倒。 所有的神明都明白事情闹大了,纷纷使出自己的力量修补天地,然而世界的动dàng还是在继续,天地在合拢,神明们能感受到法则剧烈的动dàng。 “尔等可知罪” 苏溪的身影现身大地上,此时她是年轻的少女模样,长及脚luǒ的银发戴着一个花环,白裙赤足,身上没有任何珠宝点缀,因为所有的璀璨都比不过创世神的光辉。 那是世间无法诞生的至美。 然而所有的神明都不敢抬头去献上这一幕,祂们惊慌的跪服下来行礼,无神敢去对视创世神严厉的眼神。 在苏溪出现的时候,世界就已经停止了动dàng,苏溪看向不断合拢的天地,从袖中伸出自己的左手,取下一根小指扔出去。 瞬间,在天地的中央化为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把天与地重新撑开。 这处神山也成为大地上的生灵通往天界的道路,只要有大毅力者能攀爬上去,到达天界,就能被神赐予力量或者长寿,直到后来在第二次神战中被损毁。 原本的地方又在瞬间重新长出手指出来,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苏溪双手jiāo叠放在身前“你们让吾来替你们弥补你们的过错,你们可知罪!” “吾等请母神责罚。” “诸神毁坏世界,背离职责,是为失责” 苏溪一口气剥夺五百多位神明的神格,虽然很多都是小神从神,但还是吓得众神战战栗栗,又处罚了多位神明,最后面对罪魁祸首的光明神和黑暗神,苏溪分割出他们天与地的权柄,重择主神,两人分别关于百万年禁闭,最后命令原始神明隐退,诸神迁往天外与地狱深渊,建立天界,诸神的国度居于那里,不得在主物质界现身。 于此同时,在这次灾难中又有两位新的神明诞生,这是一对双生幼童的神灵外表,两位神灵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她们眉间各有两个不同的玄奥符文,两人都选择了女性的化身,然而她们的诞生,却让在场的神明们震惊不已,这是两位原始神。 “母神,您不是说原始神已经齐了吗?”性格bào躁的火神忍不住问道。 “她们确实是原始神,空间和时间之神,只是她们的诞生极为困难。” 苏溪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空间和时间涉及到世界的根本,她们一出生就要受到压制。” 不过也因此,后来的一些列空间的法术,位面创造,空间传送,还有时间预言占卜一系的神明将诞生归于她们神系中。 只要两位神明联手,她们的神格就能变成命运,只要这世间还没有超脱世界的存在,都逃不开她们的窥探。 虽然天地稳固,大地的裂缝被修补好,但是生灵还是一下子少了很多,大地上空dàngdàng的,苏溪令诸神开始重新创造生命。 这一回,她要诸神要创造种族。 海神创造了海中的生物,在造出无数奇形怪状的海怪后,他们终于造出了最得自己满意的造物,人鱼,海妖这些。 元素主神们则在一起,最开始他们造出了最接近神灵存在的元素jīng灵,后来又创造出喜爱自然,身形美丽的jīng灵族、喜好财宝,性格bào力的龙族,地jīng、矮人这些种族。 还有神明创造了花中的jīng怪,拥有魔法的魔shòu等到。 黑暗神因为他的神职中包含了死亡、寂灭这些领域,因此创造的生命每一次都失败,苏溪让他去静下心来,领悟黑暗中的静谧、包容万物、直到后来所有神明都创造完毕,黑暗神才在深渊中搞出了一堆千奇百怪的魔物。 光明神创造了长有洁白羽翼的羽族,他们各各拥有极高的光明魔法的天赋,体态轻盈优美,十分得光明神的喜欢,后来被光明神接到他的神国,成为他的眷族。 但是创造的种族必须要在大地上生存,舍不得羽族的光明神就开始重新创造种族,他思考的既然生活在大地上,就去除了羽翼,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一个种族。 他想要造出一个最完美的种族,于是请来诸神为这个种族施加祝福,得到诸神祝福的这个种族也果然完美无比,但是黑暗神气恼他请遍了诸神唯独没有请自己,于是偷偷给这个种族灌输了黑暗的力量。 这个既拥有光明又拥有黑暗的种族被光明神取名为人族,但他把这个名字说给母神听的时候,母神脸上的表情颇为奇怪“你怎么会想到创造出这样一个种族?你不是最讨厌黑暗的吗?” 于是光明神就向苏溪抱怨黑暗神gān的坏事,毁了他最完美的作品,他不想要这个种族了。 “那就把他们放在大地上让他们自己繁衍吧,离他们远点也好。”看着光明神带来的名为人的种族,苏溪许久没有什么情绪的心中忽然有点莫名的感觉,大概是有点看戏的意味在里面吧 少年,你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万一将来真的有人类高喊着弑神推翻神灵的统治……算了也和她无关啦,大不了…… 人类这个种族既没有龙族肉身的qiáng悍,也没有jīng灵、羽族qiáng大的魔法天赋,身,体柔弱,甚至比矮人更没有用处,一时间所有的神灵都在猜测失去了光明神庇护的人类能够活多久。 甚至还有神为这开了赌局,没办法被下令禁足只能窝在神国的神灵们实在太无聊了。 但是令诸神惊讶的是,人类这个种族已然没有灭亡,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发张的越来越繁荣。 他们是如此的善于学习,正直善良,狡诈yīn险,贪婪重,欲,聪明智慧,矛盾重重,他们跟jīng灵学习魔法,跟矮人学习锻造……学习各大种族的长处,但是一转眼来,等他们qiáng大的时候,就想着奴役这些种族,甚至还发明出来与龙族缔结契约的龙骑士。 人类在地面上开始出现文明,建造帝国,这个时候,第二次神系爆发开始了。 各种种族神和文明神开始出现,相对于自然神先天的诞生,这些文明神是基于信仰的产物。 jīng灵神、龙神…甚至人族也开始有人成神,战神、契约之神、历史之神、法律之神……这些神开始出现。 世界生生不息,繁荣灿烂。 苏溪在这个世界呆了数亿年的世界才离开,对于生命来说这是漫长到无法想象的时间,而对于世界来说这只是很短的瞬间。 临走时,苏溪问某只玩的正嗨的猫要不要走,此猫豪迈的挥了挥爪子表示还没有玩够。 玩的正起劲的大花暂且还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以至于后来的它一直为这个绝对深深的后悔着。 如果能在给它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 但是怎么说呢,报应这玩意,自己作下的孽吗,其实是不值得人同情的。 第92章 喵喵喵 虽然大花现在的智慧觉对不比任何一个神明差,但是既然是猫,那么猫猫们某些恶劣的性格还是根深蒂固不容易更改的。 这只猫在一出场就踩了黑暗神的脸之后,就被黑暗神给记恨上了,然而它身边还有一个给它出谋划策的智能生命盖亚的帮忙,没有报成仇的黑暗神反而还被两个家伙反作弄一顿。 在众神里面传黑暗神的黑料,在他做坏事时拆穿他,污蔑他的名声,把他描述为一个胆小、猥琐,喜欢偷窥的怪癖男,甚至有次还偷了黑暗神的神器,用他的神器来攻击他自己,虽然最终被黑暗神收回,还是让黑暗神在诸神面前丢了大丑。 如此作为的大花,自然被黑暗神死死的记恨住了,在他观察发现出主意的主要是大花身边的盖亚后,就向盖亚许诺了诸多好处,成功把大花说服到了他这一方。 是的,黑暗神并没有出手报复这只猫,而是带着它一起开始对其它诸神,尤其是光明一系的神明开始了捣乱。 其中什么偷其它神明种的神果,拦路设卡打劫路过的神明,作弄一些神明看他们出丑,这只猫简直要变成一个在诸神间流窜的恶霸,并且它还深谙欺软怕硬,溜之大吉的道理与手段,像元素神这种原始神一般都是躲着走,从不正面对抗,在一些小神面前就非常之嚣张了,简直成为众神公敌。 嗯,总之,黑暗神不用自己出手,也有无数的神明想要捉住这只猫狠狠的收拾一顿。 这只猫源于创世神,所以它的不死特性注定了除了创世母神没有什么能毁灭它。 但是这并不影响诸神想要惩罚它的决心,只是这只猫的逃跑能力一流,众神很难抓住它。 面对这种情况,苏溪也惩罚过它很多回,只是越来越皮的大花依然死性不改,或者说这种众神看不惯它又奈何不了它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它的恶趣味。 更有那第一次诸神之战,就有被关禁闭逃出来的大花的一部分因素在里面。 黑暗神对付它的险恶用心它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哼,想要本喵成为众神公敌,你也来下场打一架吧。 于是以黑暗神和光明神为首的诸神,打的十分惨烈,事后,苏溪惩罚了诸神,但是大花也没有轻饶。 看着大花与诸神两看两相厌的样子,以及依旧死不悔改的大花,苏溪就命大花监督诸神的作为,一旦都不履行职责在大地上打架对世界造成重大影响的事情就报告给她。 于是自觉得了监督权的某只猫更加嘚瑟,不知道苏溪已经打定主意给它一个深刻的教训。 如果说有什么做事情做来最招人恨,其中绝对包括打小报告。 离开这个世界时的苏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和大花形影不离的盖亚,后者在苏溪面前表现的一向很老实。 苏溪离开了,但世界仍在继续运转,时间过去很久很久。 出云山脉脚下的一处村落里,一个少年趁夜逃进深山。 他身上只裹了件脏兮兮的长袍,脚下是麻草编织的鞋子,暗夜无星,就这样什么也不带跑进漆黑不见五指的大山,少年甚至都能听到山里魔shòu传来的嘶吼。 但他没有选择,看了眼背后黑暗的村落中燃起的那一处大火,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泪,鼻涕和眼泪蹭的到处都是。 “父亲、母亲,罗文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他暗暗发誓,抱紧了身上的一个木盒子,钻入浓稠的黑暗中。 没多大一会儿,脚步声,说话声,狗吠声就响起来,火把晃动着照亮一片小道,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就在众多仆人和卫兵的拥护下来到少年消息的地方。 一旁仆人牵着的狗不停的汪汪直叫,管家对身后赶来的一个年轻男子鞠躬行礼“少爷,那个罗文恐怕跑进大山里面了,我们要不要在继续让人追?” “没必要了”那个被叫少爷的年轻男子挥了挥下手“一件不知真假的宝物而已,少爷我还没有那么稀罕,出云山脉中到处处都是危险,就光那些魔shòu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小命,我看他是自己找死,不过也派人在这村子附近守着,一旦他就立马抓住他。” 听到他的话,管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否则这个少爷胡乱来硬要人闯进山里绝对会死很多人的,随即连忙恭维少爷英明。 至于一头扎进出云山脉的罗文,此刻他则是比较懵bī加迷茫的。 大致就类似于我是谁?我在哪?要往哪里去这种意思。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最终的结局大概就是是葬身魔shòu口中了,但是他进山之后却离奇的一只魔shòu都没有见到,为了躲避追杀慌乱逃跑的他一路狂奔,窜到了大山深处,迷失方向,出不去了。 罗文靠着吃野果充饥勉qiáng活了下来,但是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深山里乱转,脚下的草鞋早已被他磨烂,漏出两个大脚底板子,胡子拉碴头发脏乱,他现在真的和野人差不多。 罗文想吃肉,真的疯狂的想吃肉,可是这一路上没见到过任何魔shòu的罗文同样也没见到任何动物,连只鸟都没有遇见。 这是深山吗?罗文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只要醒了,父母还在,一切都没发生,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巧合,一时间遭遇了那么多难过离奇事情。 “是因为你造成的吗?” 罗文从这几天一直紧紧携带着的盒子里掏出一个晶石一样的雕像,这是从他父亲jiāo给他的,说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拿着它,到出云山脉里,就能实现任何愿望,甚至,成神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传说也仅仅是传说,自古以来敢这么gān的傻货也没有几个,但是统统都无功而返,有的还直接死在了出云山脉里,后来不知怎的这样东西就流到了罗文先祖手里。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被当地的一个贵族知道,这才引起了这场灭门之祸。 雕像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巧的魔shòu样子,栩栩如生,甚至还能感受到魔shòu那股骄傲不懈的神气,前面双足并直立着,后面的腿蹲下,尾巴在身边盘着,嘴巴上的胡须都纤毫毕现,罗文试着扯了一下,扯不动。 “挺结实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文感觉到那个雕像斜倪了自己一眼,他仔细看去,有什么变化都没有,只能归功与自己快饿疯了。 紧靠一些野果子完全不能填饱肚子,而且野果子也吃完了,迷迷糊糊的罗文突然闻到一股烤面包的香味,已经顾不得多想什么就直接张嘴啃了上去。 一嘴树皮。 是一颗散发着烤面包香味的树,罗文含着树皮不舍得吐出去,就听见一个声音说“友情提示,小伙子那棵树有毒,你如果在半天内不能解毒的话就会没命的哦。” “谁?”罗文警觉,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不用乱找了,本喵呸本老夫是在你脑海中用意识与你对话,你也不要不信,看看你的嘴巴是不是感觉到麻木了,呼吸感到有些困哪,心跳加速。” 罗文仔细感觉了一下,是有这些症状,而且他好像感觉自己真有些呼吸困难了。 “你是谁,要怎样才能救我?” “还记得你手上拿的那个雕像吗,老夫就是那个能实现你愿望的存在,只要你把手里的雕像按照我说的给我送过来,老夫不仅能解你的毒,还能让你享受富贵权势,赐你qiáng大的力量和不老的身躯。” “我不要这些,我只想报仇,你能帮我实现吗?” “报仇?太简单了,小伙子,不要那么死心眼,只要你按照老夫说的把雕像送来,力量财富都有了,这只是小事一桩。顺便提醒你,赶紧做决定,这中毒会先摧毁你的脑子,把你变成傻子,然而在杀死你,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思维混乱,记忆力衰退,脑子开始不清醒了呢?” 罗文本来心里还有怀疑,但是听到会变成傻子,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开始变傻,顿时也不敢迟疑,按照这个声音说的开始办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罗文才随着那个声音的指引走到了地方,一路上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崎岖,罗文只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脑子也越来越混沌。 他不要变成傻子啊。 这是一处寸草不生的山体处,山体裂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口子,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起,罗文看了一眼,就有种头晕的感觉,很深很深。 “好了,从你抱着的盒子里取出雕像,扔进去吧。”声音说到,语气里有一种压抑不知的颤抖、激动,不复最出的淡然。 可惜罗文现在头晕眼花,四肢乏力,没有注意到这点。 真的要扔吗?罗文有些犹豫,万一要是骗他的怎么办? “快扔,你想变成白痴吗?”见罗文迟迟不动,那声音怒了,猛地怒吼道。 罗文吓得哆嗦一下,雕像掉进了那个裂口里。 “哈哈哈,本喵终于出来了,盖亚,你给我等着,你喵大爷我回来啦!!!” 罗文就听见一阵疯狂的大笑,接着就感觉地动山摇,脚底下的土地竟然开始崩塌了。 操!!! 果然是骗我的。 无数的碎石迸裂开来,从中蹦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个东西身上长满了淤泥杂草和青苔,味道奇臭无比,它钻到附近的山泉中洗澡,直到把一条河都洗黑了才洗gān净,露出了本来橘色的绒毛。 抖抖身上的水,将水烘gān,感受着一身洗gān净后蓬松柔软的皮毛,大花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这才抬爪迈步走出去。 “喂,死了没?” 大花找到罗文,他正好躲在一块石头下面,昏了过去。 “死了?没事,死了本喵也能把你救回来。”大花对他使了个魔法“原来是饿晕了啊。” 罗文悠悠转醒,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骗我?” 大花用爪子拍了拍他那有些气鼓鼓的小脸蛋“本喵从不骗人,你帮本喵打破了封印,也算是本喵的恩人,放心,本喵向你许诺的那些都有的。”当然你有没有命享就不知道了。 “本喵很重承诺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打破了什么封印,但罗文直觉自己可能惹上了麻烦,他此刻也不想要什么了,只是说的“那我中的毒你帮我解了吧” 解完毒就赶紧跑,离这个家伙越远越好。 “毒?什么毒?你没中毒啊” 大花用爪子扒拉了下耳朵,说道。 “你骗我?你不是说我中毒了吗?你不是说你从不骗人的吗?” “那我头晕、眼花、心跳加速,感觉要变傻怎么回事?” “你那是饿的,再加心理暗示,事实证明,人是杂食性动物,单靠吃野果是维持不了身体所需的各种营养的。”大花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啊啊,我要掐死你!!” 罗文尖叫着扑上去,遭到了大花送上的一爪子。 “别傻了,你打不过我的。” 事后,罗文捂着脸上的三道爪印泪眼汪汪。 “我我,咱们好聚好散,我要走了。” 惹不过,我走还不行吗! “你确定在你自己能走的出出云山脉?先前没有遇见魔shòu是因为有我在,可不代表着那些魔shòu是食草的。” “嗯,皮滑,肉…有嚼劲。”大花本来想说肉,嫩的,看了看小麦色肤色的罗文,改了口“你会被啃得连渣子都不剩的。” 罗文:“……” “你很重啊” 罗文手里拿着一串烤鱼,那家伙蹲在他的头顶上,重量不轻。 虽然没见过这个种族的魔shòu,但看着那家伙胖乎乎圆滚滚的肚子,他觉得对方应该体型过胖。 “你是什么魔shòu啊?我怎么从没见过,话说,你真的改减肥了,很重的。” “什么魔shòu,哼,不要拿那些东西和本喵比,它们只不过是众神当年造物的时候练手之作而已。再说,本喵胖吗?”大花伸出了爪子。 于是罗文乖乖闭嘴,屈服了,虽然如此,大花还是从他的头上挪到了肩膀上。 “哎~” 罗文就听见一声这个自称被喵的家伙发出一声叹息,接着以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到“很久以前,我也是这样趴在她的肩头的……母神……”你究竟在哪里,大花再也不皮了…… 它整个猫都恹恹的,缩成了一团。 “众神造物,说的跟真的是的?你究竟是什么啊”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听好了,本喵是猫,知道了吗” 大花说到,猫这个词在这个世界的通用语系中有着特殊的叫法,绝不会与其它词汇混合,罗文在听到大花的话后就脸色大变,手中没吃完的烤鱼也掉到了地上。 “你说你是什么?猫?”呵呵,他一定是听错了。 “没错,就是本喵”大花的回答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神话传说中与诸神大战的那个绝世凶shòu,最终被诸神合力给封印了。” “完了完了,我解开了你的封印。”罗文吓得脸都白了,大陆上的人类都有信仰,诸神的教会为了争夺信仰互相之间也有摩擦,然而不管是在敌对的教会,在典籍上都有和众神为敌,最后被众神封印的绝世凶shòu的记载。 “我觉得咱们可以分开了,再见,我一点都不认识你。” 罗文秒变脸,他还想留着自己的有用之身为父母报仇呢。 “呵,善变的男人。”大花对这个自己目前视为跟班坐骑的叛变早有预料“没用的,我一破开封印天界的诸神就已经感应到了,现在估计神谕都已经下达到了教会了,你认为就算你现在离开,诸神能放过你?” “被你害惨了。” 罗文颓废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想到将来可能要面对的全世界的追杀,他就忍不住肝颤,虽然他并不了解自己的肝在那个位置。 “不要都怨我,就算没有我,你认为凭借你那孱弱的武力你能够独自存活几天,拿什么为你的父母报仇!” 大花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肩膀“就凭你种地打猎练就的一点力气和技巧?还是你们村庄曾今组织练习的粗浅民兵训练?别逗了,你连一直初级魔shòu都杀不死。” “跟着本喵,我会把你调、教成这个世界最qiáng大的人,让诸神也为你颤栗,苍天也为你臣服!天上地下,唯你独尊!” “真的吗?” 废话,当然是假的,饼要画的越大越好,不然怎么忽悠人跟你走,但大花还是用两只爪子搭着罗文的肩膀,两只圆溜溜的猫眼着罗文“看着本喵的眼睛,相信自己,你能行的,少年!” 第93章 终章 就这样,罗文被某只无良的猫拐着,走向了一条不归路,而大花也确实没有骗他,它jiāo给了罗文一套特殊的修炼功法,不同于现行大陆上或魔法或武技只能单修一样,这是一种jīng神和肉、体同时检修的方法,修亮出来的力量大花称之为源力,用它可以操纵魔法,大花称这是比神力还要高级的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瞧上我啊?单把这套修炼功法拿出去,我相信就会有很多人乐意为你效劳的,哪怕把命卖给你。” 罗文一边说话一边快速的奔跑着,灵巧的跳跃躲过一个个障碍,挥汗如雨,在他身后是操纵着一个飞行魔shòu蹲在上面优哉游哉的大花,每当罗文跑得慢的时候,大花就操纵着魔shòu发出一道改良版的风刃,不会对罗文造成什么伤害,却能打的他嗷嗷痛叫不已。 “我不行了”罗文又跑了一段路,毫无形象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任由大花怎么催促都不起来。 特喵的,什么宏图大志,什么称霸世界,他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 “真没志气”大花从飞行魔shòu上下来,蹲到罗文一旁的一块gān净的石头上“你以为谁都有你那样的体质啊,这样的功法,拿给一般人他们也修炼不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这样的好运气…”最后一句话它说的轻不可闻。 罗文没有听清“什么?” “本喵说你就是一只咸鱼,翻不起身的咸鱼!”大花一爪子拍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淡红色的梅花爪印。 “喂,打人别打脸啊”罗文捂住脸抗议到,还真是恶劣的性格啊。 两人在出云山脉里呆了半个月,终于在罗文的抗议下从山脉的另一端走了出来,距离罗文的家乡按一般路程来算的话也有数千里之遥。 把捕捉的魔shòu的魔核卖了钱,洗、剪、chuī三件套来一下,在买身不错的衣服,套上双小牛皮靴子,罗文成功的从一个深山野人变成一个英气少年的模样,一路上还惹得不少少女频频侧目。 罗文刚想要得意一下,和一个前来搭讪的少女勾搭一下,就被大花甩了一爪子,这回它没甩脸上了,而是胡在了头发上,把罗文刚弄好的发型搞成了jī窝。 “喂喂,过分了啊”罗文捂着头发在一众笑声中落荒而逃。 “收起你那dàng、漾的少男之心,现在还不是你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想要报仇了?” “想”大花说到这里,罗文的表情开始正经起来“可你不是说要等到我修炼到高阶咱们在回去吗,那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对,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先能活到那个时候”大花给他讲述残酷的现状“我先前给你说过我们可能要面临诸神的追杀,现状追杀就已经降临了,这个城镇的可能因为距离偏远还没有收到教廷传下的神谕,但是也过不了多久了。” “你注意到刚才咱们逛街的时候有几个人的眼神吗?” “眼神?什么眼神,有什么问题吗?”罗文则对这方面完全没有印象。 果然,我就不该指望这个家伙,大花忍不住用两只爪子捂脸,头次感觉到猫生艰难。 “那些人应该是认出咱们的身份去调集人手去了,估计最晚明天对你的追杀就会降临,如果本喵喵的力量没有被收走大半这些凡人连让我伸个爪子都不配” 大花霸气侧漏的说完上一句“至于现在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罗文“……” 所以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逃跑吗? “当然不是”大花注意到罗文的眼神,忍不住又要上爪子拍他,这回被罗文躲过去了“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赶紧趁现在我们去这个镇子的神殿看看,也让我看看现在的诸神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什么变化。” 俗话说一叶落而知秋,越是高级的存在越能从一些简单的地方看出很多东西。 “大花你是疯了吗?你要主动找死可别牵连到我”罗文使劲的摇晃着这个胖猫圆滚滚的大头“诸神在自己的神殿都要降下一丝神念的,我们去逛神殿,就相当于在诸神的眼皮子地下挑衅人家啊!” 找死求不要带上他。 “安心安心”大花把脑袋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我教你一套欺瞒神明的神念方法,你学会了在诸神的神念感知里就自动变成了他的虔诚信徒,甚至可以骗取神明的神术玩。” 罗文看着这个对于欺骗神明如此熟练的家伙,真心觉得众神封印它一点都不冤。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竟然还有文明与智慧之神的神殿。” 罗文看着来往人流涌动的小小神殿,文明与智慧之神虽然不是人类神,但是在人类中也颇受欢迎,相传这位神思想开明,鼓励人们追求智慧,是位很和善的神呢。 罗文先前一家就是信奉的这位神,当然罗文本身其实就是个浅信徒,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才信仰了这位神,而这浅薄的信仰也因为父母的死亡而断裂,要不然罗文在知道大花就是那个与众神为敌的凶shòu,要与众神对抗的时候也不会接受的那么快了。 要是面对真正的狂信徒,那是拼了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把大花给抓住送给自己信仰的神明的,甚至把被教会杀死认为是种净化。 “我去你二大爷的,mmp的,什么文明与智慧之神,盖亚,我*你祖宗**(#¥@ 娘、西皮……” 原本还淡定的大花在神殿中看见了那位文明与智慧之神的神像,感应了神像上附着的神明的气息后突然bào起,接着就是bào怒的一爪子掀翻了供应神像的神台,上面摆放的鲜花和清水洒落了一地。 “喂,大花你要做什么!住手啊!”原本还懵、bī的罗文看见大花bào怒的行为急忙上前按住它,在看它还有想要上前继续摧残神像的念头,急忙抱起他一路横冲直撞在教会人员的拦截下冲了出去。 还要拜托他这半个月接受的特训的原因,否则他很可能就会被一群愤怒的人群抓住给活活打死。 等到终于一路狂奔来到了城镇外,罗文才松开而来手,看着新买的被猫爪子划得七零八落的衣服感觉心很累。 一路上大花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里面的词汇居然就没有一样重复的,其中大部分千奇百怪的语言罗文一点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看这肥猫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盖亚是谁?他招你惹你了,和文明与智慧之神有什么关系啊?” 等到大花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罗文好奇的问道。 “呸!什么文明与智慧之神,他就是盖亚,一个叛徒,一个凶残、狡诈、yīn险的背叛者,他欺骗了本喵。” 大花说着说着,竟然喵呜喵呜的哭了起来。 “喵喵~母神你在哪里,大花想你了……” 它的声音也变成了一种稚嫩的童音,不复先前的稳重。罗文从未见过这个恶劣的猫还有这样一面,顿时手足无措“喂,你别哭啊” “行了行了,你都骂我半天了我都没有还嘴,你竟然还先哭起来” 就在这是,一道蕴含威严的男声响起,接着一个虚幻的光影就降临在二人面前,是个俊朗威严的男子。 “你你…”罗文长大了嘴巴,这人和文明与智慧之神的神像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我就是它口中的盖亚,也是文明与智慧之神”似乎是看出来了罗文想说什么,男子慡朗的承认。 罗文:…… 他就知道那只猫不靠谱,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此时罗文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发现他也好想大哭一场。 “它没有骗你,jiāo给你的方法确实可以欺骗过神,只是年轻人,神的,名字可不是乱叫的哦!” 凡是伟大的存在名字都有力量,当别人叫起时他们都能感应到。 “你能知道我的想法?”罗文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控制住自己不要瞎想。 另一边,大花看着这个身影还是忍不住上前挠了几爪子,虽然什么都没有挠到“说的轻巧,叫你被封印个几十万年试试,枉本喵那么信任你,你竟然联合诸神背叛了我,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封印。” “我只是想成为一个人而已。” 盖亚摊手,这个愿望从他作为一个智能诞生出自己的意识就存在了。 “当时我的灵光已经圆满,但是母神已经远去,相比起不靠谱的你,我觉得还是众神比较可信点,他们向我许下神灵的尊位,共享诸神的荣光,直到世界毁灭,代价就是帮助众神封印你。” “那你现在还要封印我吗?” “当然,你是母神的一缕本源化形的,是母神的一部分,拥有永恒不灭的特性,众神不可能杀死你也不会杀死你,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封印你,就算是母神回来了也不会怪我们的。” 大花顿了顿,面对这样的回答,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让一旁的罗文目瞪口呆的是,这位神明竟然也开口与大花对骂起来,双方之间语言jiāo锋词汇都不带重复,一开始威严稳重的形象尽毁,颠覆他的三观。 “快跑” 就在这时候盖亚似乎是被什么给定住了,维持着一个滑稽的形象动弹不能,而大花竟然在空间中划开一个大dòng,拉着罗文跳了下去。 两人在出来,已经又是一处山林啦。 才从深山出来又进去的罗文:心累,悲伤! 再看大花,哪还有一点悲痛的样子,一样的活泼乱跳,沉浸在他把盖亚yīn了一把的喜悦中。 “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表演卖惨,你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罗文这回不敢再说名字,只是往上指了指。 “当然,那蠢货,还以为本喵还向以前那样天真吗!” 大花蹦蹦跳跳甩尾巴“我刚才用了言灵加诅咒之术,虽然远远比不上母神,但是也够他好受的了。” 罗文:…… 他果然不该高估了这只猫的节操。 “你们说的母神究竟是那位神明啊?” 罗文一直有这个好奇,无论是大花还是刚才那位神明,当他们提到母神的时候似乎都挺尊敬的,这貌似是位地位很高的神明,而大花跟她的关系似乎也很亲密。 “母神啊”大花提起这个又开始安静下来“她就是创世神啊!” “什么?创世神是位女神” “很惊讶吗?” “不是,而是在我的印象中,创世神应该是位男神啊”罗文想到以前看的关于创世的故事,这点在各个教会的典籍开篇就有记载,创世神创造世界,只是那些繁琐华丽的宗教赞美语一度搞得他迷迷糊糊的,也没认真去看过典籍。 “那有典籍明确记载创世神是男神吗?” 罗文仔细想了下“这个倒没有。” 提起这个,罗文的好奇心大涨,他讨好着大花,小心的凑上去给猫主子撸毛“大花,你就给我说说创世时的事情呗,还有现在诸神都传下信仰,为什么创世神没有,她作为最高的神明,为什么现在大陆上关于她的故事那么少。” “因为创世神根本不需要人类的信仰。” 大花摇头晃脑“创世的时候啊,想当初我还是看着诸神诞生的呢,就连当初的与光相对的那位神,也被我在脸上踩过爪子……” “那您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正听着故事的罗文忍不住嘴贱一句,成功的换来了大花的炸毛。 就这样,一人一猫走上了不断被追杀变qiáng的道路。 少年终将长大,就像故事中说的那样,光明神殿作为合格的背景反派,在后期对罗文不断追杀,最终被罗文打到光明教会的核心,站到了那个无数信徒最向往的土地上。 “这就是创世神母神吗?” 罗文仰头呆呆的望着巨大的殿堂中心的雕像,模糊的雕像只能隐约的看见大致身形,却让每个看到她的人都能从心里感受到震撼,心绪久久不能宁静。 那是生命本能追逐的起源。 大花也没能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遇见苏溪的踪迹,与罗文一起发起呆来。 而原本罗文打到光明神殿,这就相当于踩着光明神的脸打,眼看一场世纪神战不了避免,却在悄然间消弭与无形。 “大花,你好像又长胖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却让大花猛地蹿起,扑倒那人的怀里。 罗文抬头看去,灿烂的阳光下,那人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浩瀚的神威,没有惊天的异象,甚至都没有惊动任何人,身边的路人来往又过去,她就站在哪里,素衣白裙,却是永恒。 她对他微微一笑,笑容就像一个宽和的大人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却让罗文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和缓,就像阳光,像雨露,像大地chuī过的一阵微风,悄无声息却又润泽一方。 她怀中的肥猫和自己挥挥爪子打了个招呼,那个在自己弱小时就一直跟着自己,两人争吵过也打闹过,是最亲密的伙伴也曾互相嫌弃过得肥猫,就这样跟着她头也不会的走了。 惨遭抛弃的罗文心情指数:-100 不过没颓废多久他就缓过来了,如今诸神也不会再为难他了,那只肥猫也走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终于有机会谈恋爱了? 没错,哪怕如今已经是大陆第一qiáng者的罗文,实际上也还是个*男,捂脸!! 另一边,终于和苏溪重聚的大花在围着苏溪腻了好一阵子后又恢复了它的本性。不过如今它皮可不向以前那么过分了,经过了教训的大花还是老实了很多。 它散出金银,开始在大陆上广发相亲告示。 大陆第一qiáng者,有房有坐骑,相貌英俊,白手起家,人品正直,名下资产无数,现急为这些资产寻找女主人一名,待遇优厚,名额有限,各位小姐姐如有心动请尽快行动。 下面附上的是罗文现在隐居的地址。 告示上还贴心的贴了一张罗文的照片,还别说,大花这回难得主动良心一回,选的照片角度非常好,完美的展现出了罗文的英姿和帅气。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立刻在大陆上引起了轰动,半个月后,被各位热情的小姐姐淹没的罗文攥着一张告示咬牙切齿“大花,你大爷的!!” “啊喷!”某只猫打了个喷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它和苏溪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长生路远,这时光没有尽头,这风景也永远看不尽,未来,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