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雾色晨光〔暮光同人〕 作者:是木世呀 文案: 说福克斯小镇的天气总是雨多雾多阴天特别多……克瑞斯表示这里空气还顶顶好呢~ 等等,所以为什么有群人的眼睛会变色?! 妈妈哟,你把我坑到好像不该来的地方了!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幻想空间 因缘邂逅 血族 搜索关键字:主角:克瑞斯爱德华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你好,福克斯 在放学铃声响起后后,我慢吞吞的收拾着书包,耳边前不久还是在纽约的衣香鬓影、车马人流,充满喧闹、繁华。不过现在却是在适应周围一出去就是满眼绿色的福克斯小镇,也有年轻人的活力和热闹,但根本无法和纽约比,这份多出来的宁静至少正合我意。 才刚来三天,却意外的碰上难得的晴天,麦克舅舅说是因为福克斯在欢迎我的到来,我当时调皮的笑了笑。据气象报道说,明天会开始下暴雨。如果那灿烂的阳光是在欢迎我的话,那么这暴雨可以是开始厌旧了么?噢,我这一把年纪的‘大龄’少女哟,毕竟前世都活到二十几岁了。 走在还算宁静的道路上,我这已经是第n次感慨空白的大脑究竟能让我能记起什么,毕竟这具身体的原主任大概是死去了吧,连带她的记忆什么都是空白。 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那般陌生。 在那位看起来保养得当的女士听完医生说的话久久无话直到一个小时后她才反应过来,我也才了解到她是我的母亲,单身离异并且常年在外从事科研工作。而我的父亲,是位中国男人,定期会打上一笔丰厚的抚养金除此之外也并无过多的联系,不过在春节时倒是一定会带我回Z国过年。真好,至少可以说我有一半是Z国的血统,上辈子待在自己的国家,现在却在异国以其他人的模样活着了,多少还有跟Z国的联系就有点点的归属感。 母亲一直在自责自己,话到哽咽就越觉得难受,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在一块我明白了克瑞斯几乎是独自长大,长期陪伴她的只是一名保姆。这回出车祸差点死掉,还是因为保姆有事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让克瑞斯的母亲意识到,工作无法割舍但克瑞斯一定要有人能看护着。 于是乎,我被卷铺盖打包给了她的亲弟弟、我的亲舅舅——一位长期居住在福克斯的自由设计师。原本觉得要去一个对我来说十分陌生的人那里住,简直煎熬,因为只属于我上辈子的记忆根本无法让我瞬间对这具身体的亲人们有多少亲切感和熟悉度。但是来这里以后发现这个才步入而立之年的家伙,半点当舅舅的样子也没有。对于我失忆的事居然也是抱着好奇宝宝的态度,问我有何感想…… 唯一有的一次为展示他作为舅舅该有的关注,是特意为欢迎我打算做顿饭,还为自己的行为感动到做作的假哭。结果还是跑来问我该怎么进行做饭的操作,到最后的最后还是变成了我掌厨给他吃,酒饱饭足开始感叹记忆没了做饭的手艺倒是有了质的飞跃,从此被强迫为给家里饭的。 我亲爱的舅舅哟,我没来之前你究竟是怎么过的!? 母亲也会时不时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过来询问,于是我俩又多了个新乐子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就给我的母亲、他亲爱的姐姐告状的习惯。这样下来,距离感就逐渐消失而相处就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刚给母亲发完安好的邮件,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 “喂喂,小白痴,我们今晚吃什么?你怎么还不回来呀?!”麦克舅舅兴奋又期待的声从那头传过来。 我几乎暴走:“……老白痴,你还没来接我呢!” 既认不清楚路还特么住得远,所以我是可以飞回去么?! “啊~” 那边发出醒悟过来的语气。 果然是压根忘记了要接我回去么?! 第2章 清晨的雨 睡眼惺忪的舅甥俩开车去学校一路无话,昨晚为庆祝他一次稿未改完成项目,我俩吃撑了以后打了半宿的游戏,谁也不让谁。 “小白痴,你怎么还不会开车啊开车!” 我抬起头看了看麦克舅舅双眼充满血丝,那头胡乱翘起的短发显示出来的时候有多么仓促和不情愿,都在控诉着我打扰了他的好睡眠。 “老白痴,我也不想啊,都说了只是暂时无法开车的。” 我说的也有气无力,实在没精神和他斗嘴了。由于还处在大病初愈的状态,被母亲严格控制绝对不能开车。 车窗外大雨滂沱,今天的气温也下降了一些,真是十分适合睡觉的天气啊。我满脑子的想象躺在床上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听山雨好眠的模样,向往的极了。 就看见眼前一闪而过的几辆名车,似曾相识的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恍惚了下神,就发现那几辆车早已消失远去。 “……” 直到我打着伞有些狼狈的走进教室趴在课桌上打算补眠的时候,侧过头跟同学们打招呼却瞪大了眼睛。 这位五官深邃而俊郎的脸,浑身散发冰冷气质的人,似……似曾相识啊!!!我咻的站起来,傻傻的盯着恰好刚进来的老师。 呼吸短促,是了是了,福克斯、爱德华、爱德华、福克斯! 老师扶了扶镜框,关切的问道:“克瑞斯同学是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噢,麦克舅舅,我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人物了! “早……早上好。”我吞了口唾沫,傻乎乎的向老师打完招呼,在全班的哄笑声中被可爱的珍妮老师喊着坐下。 这堂我最爱的历史课怕是待不下去了,熬到最后几秒终于迎来了下课,我迅速收拾好书包向门外冲过去。克制、克制!我深呼吸几口,撑着伞站在雨中开始理清脑中的思绪。天气全年难得有什么晴天,广阔的森林,人口也不多,是了是了,多好的小镇啊。 真是适合非人类生活好地方,刚才整堂课没敢再看一眼爱德华,希望没惹上什么麻烦。我还是当个隐形点的存在比较好,小市民什么的每天应付一个孤家寡人的白痴舅舅就够累了,还要时不时被迫充当他女儿给他挡难缠的旧桃花。 这个花心大萝卜,几乎没消停一下。对了,今天应该把闹钟全开的……然后藏好让他抓狂的睡不着。上次他可是半夜睡不着把熟睡的我叫醒后又颠颠跑过去睡的猪一样,啊啊超级可恶。我愤愤的去他房间却发现这货别有用心的把门给锁住了! ……等等,爱德华的能力好像是读心术? 卧槽我刚刚那么多内心独白会不会被读过去了?我感觉浑身冰凉要石化在这里了。这见鬼的领悟能力,快点想别的……快点想别的,对了,麦克舅舅说今天可能不回来,他要去趟西雅图。 “你在干什么?” 爱丽丝有些调皮的语调从旁边传过来,着实吓了一跳,我的重重的‘噗通’一跳又缓过神来。她拿着伞转了个圈,笑的十分俏皮。 她又问道:“被吓到了吗?” “没……有。” “一起去吃午餐怎么样?我们大家都很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不禁望望天,雨滴成片落在树叶上,溅出水花。那些声音像是在很久以前就很喜欢听,又好像有人在那些雨里融入了一些些细碎的话。 “其实你不知道吧,我站在这里就是在补充养料。”我悄悄靠近她的耳边,假装很神秘的样子,十分认真的说着,“我的真实身份是一棵植物。” “噗嗤——”我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隐忍的笑声。 我偏转过头,嗯,是卡伦家的那群人。所以这些话是都被听到了吗,真羡慕吸血鬼们的听力。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苦恼别人悄咪咪的讲他们坏话的时候还得全盘接收,至少我认为还是当人类更好。 在食堂坐下来开始吃的时候,我始终不明白爱丽丝为何这么热情,以至于被强行拖过来了。 第3章 天使港1 今天份的午餐也是如此诱人,新鲜的生菜卷着够分量的烤肉,可我无法忽视周围的目光。 除了来自卡伦家的渴望般的目光,就是投过来的无数艳羡的学生的目光。天知道如果能和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换换,我都愿意,舅舅……你外甥女现在孤零零的在瑟瑟发抖。呜呜,我都已经十分认真的做个路人甲了。 接着,我就看见大部分学生的目光投入刚打开门的那人身上。明明浑身都发着冰冷的气息,偏偏无数的女生都恨不得吞了他的样子。 他拿着餐盘随意的挑选了几样,彻底无视周围想靠近又保持一定距离的女生,径直走了去过来。 看见我,好像有些疑惑这个早上就有些神经质的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了看爱丽丝,方才了悟。然后也是对我采取彻底无视的态度,自顾自的和其他人聊天。 “还没有和你介绍,我是爱丽丝·卡伦,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是贾斯帕·黑尔,这位是……”爱丽丝一一介绍完,便伸出了手,我也友好的轻轻握了下就松开。 “你们好,我是克瑞斯·沃森” 她的皮肤触冰凉,我假装未察觉有何异样。 爱德华始终采取无视,倒是艾美特·卡伦十分会攀谈,我们聊了许多,尽管坐他身边的罗莉莎好像并不是太友好。心惊胆战的吃完最后一点,他们也终于放过了这个气都不敢喘的可怜姑娘。 “那么我们放学见咯~”爱丽丝对我挥了挥手。 我超兴奋的向他们告别,大步向前走去,放学见?不不不,还是不要再见了。 这里的课程都是各有各的班级,希望没有太多和他们在一块的就更完美了。下午的课程也正就如我所愿并没有碰到卡伦家的成员,实在是幸福。 在放学回家的时候我也走的飞快,今天还要去天使港买些调料回去,麦克舅舅家的调料少的可怜,顺带着看看有什么好的食材,好好填满一下他家的冰箱。 我走在路上想着,在拐弯的时候突然窜出来辆车驶过水坑,我迅速后退无奈还是沾了一些溅起的水在身上。郁闷极了,今天是不是诸事不顺呢,我就不该出门,应该请个假好好在家休息。 “克瑞斯。”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转头四下望了望,可是声音停止的太快,我压根找不到人。 就在我打算再次踏脚前赶时,我终于知道是谁的声音了。 “克瑞斯,左边。” 我望过去,爱德华那辆银色的沃尔沃原来就在我斜后方。他那俊美的脸上好像写满了无奈,他微微移动了车和我成并行的状态。 他又开口,仍是冷冷地声调:“去天使港的话,同路。” 这是在邀请我坐车吗,如果我没猜错,这可真是够酷炫的。 “嗯?”爱德华发出一个鼻音,似乎是不耐烦我还在拖拉。 “诶,谢谢!” 顺风车什么的,不搭白不搭啦~ 不论他是不是突然抽风了,反正是‘素食者’就没差,只要不是贾斯帕也就完全不担心了。等等……我怎么又在想这些!赶紧想别的……想点啥,对了回家应该煲个鸡汤,或许应该先蒸笼饺子,嗯,好像没有蒸笼。 如果还是在我仅仅才生活了一个月的纽约倒是不担心买不到蒸笼,尽管有半个月我都是在医院。 “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爱德华同学。”我傻呵呵的对他笑,没事没事,礼仪到了就行。 “嗯,好巧。”爱德华简洁明了的回应,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生硬的张了张嘴才开口,“爱丽丝说我会……咳可能会在这里遇见你。” “呵呵,这样啊,猜的真准。” 呵呵,其实你是想说爱丽丝已经提前预测未来了对吧。 “……” 成功把话聊死的后果是到达商店门口后他就绝尘而去,爱德华也觉得很神奇这女孩怎么和常人不太一样,至少对于他的外貌没有表现出半点波动。但他对爱丽丝的能力保持绝对信任,因此他特意在爱丽丝预测的路口上放慢了速度,这样就他就不会把水溅到克瑞斯的身上而完美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可怕的是,爱丽丝笑的像个狐狸,她说你们必定会相遇的。 果然他就看见另一辆车飞快驶过,溅了她一身,然而克瑞斯居然还打算就这个样子倔强的往天使港走过去。该佩服她坚持呢,还是说简直看不下去? 爱德华看不下去了,挑了挑眉喊出了她的名字。 第4章 醉生 雨势逐渐消下去,天空仍是阴云密布。天色也落了下去,街上的陆续亮起来。 天使港的商店很齐全,我买完计划好的东西后,意外的发现一件花纹十分精致的纯色毯子和一面白色为底色的等身镜,说起来我想买的是全粉的那面。目的是为了恶心一米九的糙汉子舅舅,但实在害怕他会风骚的接受的比我还快,那个场面我先害怕了。 店主安道森先生是位十分和蔼的中年大叔,他看我大包小包的模样,又询问了我并没有开车过来,因此决定服务上门捎带着我回去。 这实在是幸运,但我坐上车后才觉得后悔。 安道森先生是个超级大话痨,一路上未停下来过。 他说:“你来福克斯还住的习惯吗?这的天气可不比加州那些地方。” “我想至少不用担心忘记涂防晒霜了。”我数了数买的调料有多少,窗外的天色也越来越暗下去。 “那你可真是来对地方了,这里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安道森转个弯,打开了车灯,前面是一辆巡视的警车,一位有些严肃的警官向我们点头打招呼。 “嘿,这位是查理·斯旺警官。”安道森向我介绍。 “你好,我是克瑞斯·沃森。” 我露出灿烂的笑向查理警官望过去,他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回应了个笑,对我们嘱咐道:“注意安全!” “听说他女儿伊莎贝拉下个月会来,我们福克斯一下就添了两位美丽的姑娘。”安道森先生对着我挤眉弄眼,车还在不快不慢地继续行驶着,“那位小姑娘和你好像差不多大呢。” “我认为福克斯的女孩们也都漂亮。”我超认真的评论,要知道谁不喜欢夸自家的东西啊、人啊等等。 “噢,小姑娘,不是我在夸张哦。你那双湖水绿的大眼睛清澈见底,黑发又直又长看起来迷人极了。”安道森先生也认真评价起来,摸了摸下巴才继续说下去,“就是看起来嗯……小小的。” “……”嫌矮就直说! “但是力气挺大的。”所以说这根本不是刚刚看见我大包小包一大堆的冲进店里来吃惊的以为是个逃难的的理由! “嗯,是学过一些Z国功夫的原因吧。”我仍然保持微笑,当着他的面伸出一只手看似轻轻合拢其实在‘咔咔’作响。 这成功阻止了他还想对我有进一步的评价,甚至接下来回到自家院子时他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那,你会铁砂掌么?” 我:“……%-+/@!” 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我却没有了再去弄东西吃的心思。麦克舅舅家的位置比较远,我在卧室后头望过去就是森林,年轻人大概都喜欢私人空间更隐秘一点。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再拿出一些零食就跑上卧室的阳台。这几天将卧室好好的整理了一下,现在才觉得有了丝真正活在这里的感觉。 来的那天我就将阳台挂了几层灰蓝色的纱,用日式风铃挂在一角,风吹过来‘叮铃’轻响。 “啊……人生啊。”我猛灌一口啤酒,那冰凉的饮品顺喉管而下感慨着,“活过来了!” 我看了看被摆在墙角的古筝,又想起刚醒来妈妈拿来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些裁剪的有些夸张的汉服。红的绿的黑的特别鲜艳,汉儒居多像是影视中的那样,怕是在学习汉文化中走偏了…… 我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才翻出些正常的,正因为如此也看明白了身体的原主人还是挺疯狂的一个人,嗑的要和抽的女式香烟被藏的很深。和床头放的那些笑得甜甜的模样完全两种作风,难怪住院这么久一个朋友也没有来过,莫名想起某星讲的:“小姑娘还有两副面孔呢。” 我拿起一件暗绣的大袖衫,盘算着还得给自己买些日常穿的衣服,至少穿出去……得没这么吸睛。好好洗完澡就开始捣腾麦克舅舅的酒柜,看着瓶子好看的就拿了几瓶回房继续喝,外头的风吹到身上十分的惬意。这种惬意,使我闲下来便是无尽的孤寂,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 活着,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死去前,这些我从未想过。 我眼底充满疑惑,复又灌了一口。这酒,可真烈。 “达歌……好疼啊。” 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般的近,认真的听又感觉的不到什么,以至于我拼命想要逃开。 “达歌你怎么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活着呢?停下来,拜托了不要说话。 “达歌啊……” 那些虫鸣全都散去,那翅膀煽动的声音清晰无比,我看见阳台的白色扶拦上停着一只通身黑色的凤尾蝶。 我起身有些哽咽:“蝴蝶……” 为什么是蝴蝶呢……你也……来这边的世界了吗? 朝凤尾蝶跑过去的心太急切,被长袍摆绊倒。却惊动了那只凤尾蝶,它未做停留飞向森林。 “等等!” 我喊向它,目光紧紧跟随它移动,我翻身越过扶拦打算追过去。 “啊!”天旋地转间我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胸膛,安全到达地面。 这张秀色可餐再熟悉不过,毕竟今天还搭过他的顺风车。 “呵呵晚上好啊,爱德华。”我向他扬了扬手,但他好像眼神更冷了。 我恍惚了下神,才惊觉手里居然还抓着瓶酒。就在他面前,把笑嘻嘻的把剩下的一口闷。 我豪爽砸吧嘴:“兄弟,该你了!” 第5章 再来一次,爬阳台 “疯子!”爱德华忍无可忍,他刚刚亲眼看到这个女疯子喝完酒就打算从楼上翻阳台跳下来,居然只是……只是去追一只蝴蝶! 她以为她是吸血鬼,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做这些动作!? “哎,你怎么不和我说晚上好呢,我都向你问好了!”我醉醺醺的傻笑着,眼前一花就又到了阳台。 “……晚上好!”他对我眯起了眼,看起来十分危险。 爱德华将我直接丢到床上,我一个翻滚又跑向阳台。 “啊~再来一次!” 我兴奋的爬上阳台的扶拦,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见鬼!” 爱德华的脸色宛如暴雨欲来前的阴沉,他瞬间来到我眼前,动作有些蛮横的搂住我的腰,其实力道不大,但我开始嚷嚷着喊疼! “痛痛痛!”我龇牙咧嘴的扒拉他的手,他下意识松开了一些,眼底闪过丝歉意。 我趁机又向下滑去,但没有他快,一个眨眼我又被丢在了床上。 “克瑞斯,你最好安分一点!”爱德华要崩溃了,对于这个人类女孩稍不留意就能使劲折腾,现在的女孩耍酒疯都是这个样子吗!? “那就再来一次!”我坐在床上抱住被子,大袖衫下我挑的是件贴身而长至落地的丝绸睡裙,要知道我的上一世可是个25岁的窈窕淑女(大概?)……反正我认为这件睡裙是十分适合我的年纪。但在爱德华的眼里,就是个早熟的少女,穿着特别的……滑稽。 “……”我看见爱德华手动了动,怕是恨不得掐死我算了。 唉唉,那就退一步好了,反正刚刚如果他不救我,以我现在这个身体摔下去就真的头破血流了。差点忘记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我难过起来。 “你怎么又哭了?!” 爱德华表示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这比与艾美特搏斗来的可怕的多!艾美特至少能给个痛快。如果不是爱丽丝预测到贾斯帕的未来,他就根本不会来这里。爱丽丝预测到一旦克瑞斯摔下阳台,势必会鲜血满地,以贾斯帕现在的自制力可能会引起一场灾难,于是卡莱尔让爱德华来阻止这件事发生。 他现在很纠结,拳头握紧了又松好几次,最终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背。 我抬头看着他金色的眼睛:“我想飙车。” “……” 他的手瞬间顿住,我察觉到他的脸色又要变的阴沉,我赶紧变得难过的哭起来。 “呜呜……那我们还是爬阳台好了……呜……” 说罢我就移腿打算去阳台,爱德华搂着我的腰将我提到他眼前,他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竟有些刺眼。 我听见他沉脸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去,飙,车。” 眼泪即刻止住,我醺醺然的笑起来:“好哒~” 爱德华对此沉默了很久,女生原来还可以这么变脸的吗??? 第6章 请安静 爱德华抱着我瞬移到车库,却发现并没有车。 他低头看向我,挑眉询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以手托着下巴似乎也在想车去哪里了,沉思半分钟后我恍然大悟:“舅舅开着车去西雅图了,我的车还被妈妈扣在纽约!” “……” 爱德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我眼前就再次变成了卧室。我这次也没有浪费资源,十分舒服的靠在他身上,那种冰凉的触感真特么舒服。 他试图再次将我丢在床上,却愣在床前。现在床上因为刚才的事已经非常凌乱,就像此刻爱德华思绪一样凌乱。他皱起了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如果我没带你去飙车,你是不是又要爬阳台?”他看起来被我跃跃欲试的眼神击败,“我真该一开始就打晕你的。” “啊~飙车~”我靠在他怀里干脆未动,酒的后劲不停地反上来,我脸颊一定通红,我甚至看见了好几个爱德华在跟我说话。 ‘爱德华~’我在心里默念。 但他始终是在森林中飞速移动,好像听不到我内心。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是这样,这让我的玩心更大了。 ‘爱德华今年年芳二八,不耐被师傅削去头发……’ 我在心里唱的起劲却发现爱德华没有半分表示,这让我雀跃的伸开勾着他脖子的双手指着他坏笑。 “诶嘿嘿,你听不……!”我这回是直接被他丢在了卡伦家的楼梯间,他动作轻柔又急切。 爱德华转头吩咐:“乖乖在这里待着。” 就一阵风似的加入前方大厅中的战斗里,我眯眼看了好几回,那些重影就是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爱德华你怎么将她带过来了!”罗莎莉大叫,下一秒无心恋战的贾斯帕双眼通红,只渴望咬住我的脖颈。他几次试图冲过来,但被爱德华、艾美特他们制止的死死的。 爱丽丝挡住他的视线,声音带着担忧:“贾斯帕,冷静!亲爱的,看着我!” 我看向刚刚直接来时的巨大树枝,觉得有趣转头就打算爬上去。 “……” 客厅的那群吸血鬼们看到此举动,抽动嘴角,刚才爱德华他们一来就能闻到那股浓郁的酒味,所以她是打算爬他们家的‘阳台’摔成残废对吗!? 爱德华默默看向了地板…… “hey,克瑞斯,我是埃斯梅·卡伦,初次见面,你好。” 我停下攀爬的动作,眯起眼凑近这个看起来笑得十分温柔的女士。 “唔,你好。” “亲爱的,你看起来需要休息。”她温柔的转过我的身体,眼底流露出真心的关切,“你看起来可醉得不清。” “可是,爱德华已经答应我去飙车了。” 我拿手指着那个专心看地板的家伙,开心的记起我来的目的。也让我有了作死的动力,趁着众吸血鬼都在用眼神询问爱德华究竟怎么回事时,我向前了几步想跑去爱德华却踉跄摔倒在地。 “克瑞斯!” 埃斯梅上前检查我是否受伤,而我脑子实在是昏沉的厉害。贾斯帕打算再一次暴动,埃斯梅还在询问我哪里不舒服,周围的声音乱糟糟的,我如何甩头都甩不开这份难受。 我撑着地板跪坐着,努力看清前面那个目光锁住我,红色的眼眸充满渴望。 我大声道:“安静!” 贾斯帕顿住片刻,这给了其他吸血鬼阻止他的好时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底稍有的冷静被逐渐渴望燃烧殆尽又开始尝试挣脱艾美特他们的控制。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话,提醒了我:“克瑞斯,他听不懂汉语!” “啊……” 刚刚不小心就说成汉语了吗,我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开口。 “安静。” 贾斯帕这次彻底停下了所有动作,连带着其他吸血鬼也看了过来。 “过来……” 我看见贾斯帕移动步伐,却被其他吸血鬼绊住。卡莱尔抬手示意让他们停下,刚刚提醒让克瑞斯说英文的正是他。 贾斯帕这次毫无阻拦的走到了楼梯下,他看着我,眼底尽是平静。 “那么,请平息下来你的渴望。” 第7章 飙车愉快 “嘶——” 我醒来的时候头疼伴随着起身的动作,也愈来愈强烈。 于是整个人泄气的又倒在床上,瞥过阳台那些喝空的酒瓶摆的整整齐齐就知道是喝过头了。眨了眨眼,终于下定决心起来,这可真需要勇气。 当把自己勉强收拾的看得过去时,我拿出衣柜里仅有的几件普通衣服看看换哪一件才好。我拿着袋子装着那些瓶瓶罐罐和零食袋子下楼,扔掉后再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当早餐好了。 小簇头发随着一阵风被吹在了脸上,我脑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画面,并且越是回想越清晰…… “爱德华,你在干什么呢?” “……” 爱德华并未搭理我,而是认命的将酒瓶逐一放好,擦拭着小桌上的碎屑。看起来颇像个贤惠的刚过门媳妇儿,毕竟埃斯梅嘱咐了他要好好送我回家。还由于我发酒疯的情况一路只能抱在怀里奔跑,这都是因为害怕背在背上我突然松开了手,在那种奔跑的速度下一旦掉下去明天我大概就能上福克斯新闻的头条了,还是整页特别版。 我看着他的动作入睡,外头的古树事业被风吹的沙沙声像是爱人的耳语,风铃还在“叮铃”作响。 …… 这这这……都是什么画面!? 我定在原地,不止这些画面,我越是回想惊悚的情景就浮现的越多。天哪,我都……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还在捂头懊恼酒后乱性,银色的沃尔沃就冲进了视野,是的,就是用‘冲’的,直接停在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 车上坐着的那位也是十分熟悉,正盯着我,眼底带着嘲弄的意味。 “早上好,克瑞斯。”他笑着同我打招呼,那白白的小尖牙看起来却并不友善,“一起上学去吧,埃斯梅让我给你带了醒酒茶和三明治。” “……早上好,替我谢谢埃斯梅。你今天看起来可真是……”我哆哆嗦嗦拉开车门,这是连借口都找不出了,埃斯梅女士您可以让其他人来的呀嗷呜……算了算了其他人也不好惹。 “什么?” “跟往常一样迷人!” 爱德华挑了挑眉,似乎对这句话的可信度颇为怀疑。 “那么迷人的小姐,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干的‘好事’么?” “啊……我记得我睡着了一觉到天明。”我系好安全带,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掰,做梦吧,要我承认昨天干了什么,我这么想着。 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复又记起什么:“呵……那我们试一下是不是做梦吧。” “嗯什么……!”我还未听清他说的话,就看见他挂挡,猛踩油门驶向前方。 相信我,飙车如果不是自己在行驶,搭乘的过程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美妙。快要到达学校时,他才顾及周围太多的学生放缓了速度。 爱德华学着我刚才瞎扯时无害的表情,问:“飙车愉快吗?” 呵呵,这个梗也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我脑子里又闪现出昨晚爬阳台的景象。呵呵,真熟悉啊这语调。 第8章 内心os被人听到了怎么办,在线急 我腿软的扶着车,难怪他下车才肯将据说是埃斯梅亲手做的醒酒饮品和三明治给我,是怕我忙着保护小命不小心浪费了她的心意么。啊啊,这个老狐狸! 爱德华对我抓狂的这番景象深感满意,昨天他可是被我折腾的崩溃。相比之下这算不上什么。 他凑近我的耳朵,格外轻柔的说:“如果不记得,迷人的克瑞斯怎么还记得埃斯梅呢?” 糟了! 我心中被他这句话响起一道惊雷,将自己炸的里里外外都清醒了。 “hey,克瑞斯~”爱丽丝最先打招呼,贾斯帕带着笑意也下了车。 贾斯帕今天的状态好似昨天的暴动完全是个假象,而卡伦们也陆续来到学校停好车。他们看起来十分愉快,尽管罗莎莉看到我时轻哼了声。 看着我石化似的定在原地,都好奇的看着和我相反的爱德华笑得格外灿烂。 “放学和我们一起走,最后一节课我和你是一起的,别想着先逃。”爱德华警告完毕看我呆呆的点头,满意的和卡伦们走了,留下一个可怜的孤零零的悲惨无比的我在风中凌乱。 这导致我是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门,在伊恩女士的尖锐的视线心惊胆战的低头坐在自己的位置。呜呜……麦克舅舅,你外甥女活的心好累。 “克瑞斯——这里!”一个头发乌黑带着些卷曲穿着米色羊毛衫外套的女孩儿传来悄悄话。“刚刚在停车场,我看见你从爱德华·卡伦的车上下来。” 我眯眼在脑中搜索这个眼睛忽闪忽闪的女孩儿的名字,原谅我来这里没多久只想着当路人甲,想了几秒我才记起她和迈克他们好像经常一起玩。 “安吉拉?” “是的,是我。”她看起来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憋了一会儿又直接转过头看着黑板。发现伊恩女士还在黑板上写数学方程,安吉拉送了口气才把剩下的话说完:“你……和爱德华在一起了?” “呵……”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亏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一直认真的竖着耳朵听。见她还在盯着我看,那双忽闪的眸子我却再没有欣赏的意思,我坦荡荡的回答她:“没有。” “呼——”听到这个回答,她长舒了口气,语气瞬间变得客套,“谢谢。” 安吉拉说完,再没有转过来。 “……” 同学,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喂!? 本少女的魅力已经微弱到这个地步了么,我郁闷的一口干完了埃斯梅准备的解酒茶。 “咦,蜂蜜柠檬啊……”我砸吧了下嘴,想起早饭还没吃。我偷瞄了眼和往常一样认真的伊恩女士,开心的啃起三明治。 呜呜……居然有火腿……还有煎蛋,好幸福。 窗外的鸟叫声都十分动听了,动听到最后一节课到来我和爱德华组成一组的生物实验课程时,我才想起早上爱德华嘱咐的放学威胁。那就像是死亡通知一样的存在,明明知道却无法躲过去,折磨你直至最后一秒。 “噗嗤——”他低低笑起来。 “……”我用那最后一秒的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本少女今天可是被他的桃花刺激到了的,小心我……我拍你的丑照发给她! “……”爱德华瞬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神色怪异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拍不到我的丑照。” “哼,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埋下头观察显微镜下的洋葱切片,试图怼回去。 ……等等,我刚刚的那些话好像大概似乎是内心独白吧?! 爱德华懒懒的以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惊恐的抬头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怎么又听见我的内心os了! 我记得昨天明明已经尝试过了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爱德华当时并没有听见我在心里骂他的呀。 他皱了皱眉,随意瞟了眼显微镜,写下洋葱切片的进行阶段。 我就着他的答案也写了一遍,落笔却不小心写下的是爱德华的名字。脑子乱成浆糊,手忙脚乱的才重新写了一遍。 第9章 暴露了 在到达卡伦家后,我还在纠结爱德华的读心术对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即便是玉子市场的麻薯也拯救不了,当然如果有谁能够买的到max的黑伯爵厄尔小蛋糕,也许会是另一种光景。 我难以平复心中的不安,罗莎莉冷冷的扫过来一眼似乎比我还难以忍受:“见鬼,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搬家!” “宝贝,这里很美不是吗?”大高个艾美特细细在她身后哄着,对我眨眨眼,表示一切还好。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接嘴,但我嘴皮子实在接的太快:“大概是这里太好吃了吧。” 罗莎莉竖起眉头看起来还想继续,但卡莱尔和埃斯梅及时出现,这让她在眨眼间就消失在视线,接着艾美特也无奈的微笑着跟着过去。 “哈哈。”我没忍住笑起来。 爱德华在旁边阴阴的补了句:“你看起来也很好吃。” “先生,我认为这句话有歧义。”我默默将衣服整了整,爱德华看着我的故意为之的小动作瞬间明白过来我在说什么。 他顿住身形,简直不敢相信我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的出口。 “咳咳,我认为我们可以在客厅里再好好的聊一聊。”卡莱尔看起来并不为这个带荤的段子所扰,良好的教养使他做出请的姿势也赏心悦目。 “亲爱的,我做了晚饭。”埃斯梅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我带到客厅另一边,那里有张白色的长桌子刚刚被贾斯帕放好。 “希望你吃的愉快,克瑞斯。”他笑了笑,复又想起什么,向我伸手。 “不要以为我喜欢爱丽丝我就不怕你喔……”我怂怂的上前握住顺带开玩笑,他也屏住呼吸,似乎这种接触让他僵硬无比。 “昨晚,谢谢。”他说完就一□□似的缠到和爱德华和卡莱尔谈话的爱丽丝边上。 “……” 这份感谢,还真是……无以言表地被嫌弃了一般。 “亲爱的,希望你喜欢这些,毕竟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未做过饭了。” 埃斯梅为我端上制作成功的烤肉拌面,噢,上帝,一口下去味道很好吃。其实,就算不好吃也得把它吃完,理由很简单,人家是好意并且是长辈。虽然这个长辈可能有点儿‘年长’。 “唔,好吃。”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呸,是手掌炒瓢勺指挥,美味起舞唱赞歌。 于是乎,我放弃了用刀叉战斗,这令我并不好大展身手。 “那个……我能用筷子么?” “可是,我们家好像没有。”埃斯梅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几乎相信他们家厨房这些食材和调料可能都是刚配置的也不一定。 “啊,我有。”我摸摸拿出书包里专门装筷子的盒子,握在手里眼里发光。 然后转向面条们,一筷子下去盘子里少了大半然后我十分专心的吃起来。没过多久就消灭彻底,我眼底仍在发光,心情也变得晴朗,我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您做得可真好吃。” “噢,你喜欢就太棒了。”埃斯梅看起来很高兴自己的成果被高度评价,并且被我的实际行动证明这赞美并非虚假。 埃斯梅愉快的拿起盘子收拾去了,我转头就看见卡伦们在白色沙发处或做或靠的全盯着我,这就像是欣赏刚买回家的小仓鼠,你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啃瓜子一样,这能让你瞬间头皮发麻。 “……看来你很适应。”卡莱尔笑得温和无比,这位医德优秀的医生总结道,“本来还以为你会害怕呢。” “哈……总要面对的。”我耸了耸肩,走过去坐到那特意留出来的位置坐下,这下就有种要接受审判的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似乎是有很多疑问。” “是的,爱德华从你的内心听到了,”卡莱尔似乎在组织语言,让语气能够尽量变得平常,“你可能知道我们是吸血鬼。” “喔?可能?”我好奇的看着爱德华。 “嗯,听不大真切,经常会显得十分模糊。”爱德华有些挫败感,尽管不情愿可还是说了出来,“就像是信号断开了一样,听的断断续续。” 这让我心花怒放,小子,以后还有更让你挫败的呢。 “好吧,我确实知道你们是。”我坦率的承认,我看了看罗莎莉马上握住的拳头,赶紧说道:“但是我没有恶意。” 卡莱尔看向爱德华和爱丽丝,他们点点头表示我说的都是真话。他们没有听到或者预测到我会有什么恶意举动。 卡莱尔笑着继续说下去:“这也是我们从一开始知道你知道我们是吸血鬼,却并没有打扰你的原因,当然,这次由于是贾斯帕,我们意外的要提早见面了,抱歉。” 他微微低下头,向我表达歉意。贾斯帕也向我的方向弯了弯腰,爱丽丝握住他的手看着我。 “啊……我也应该说声抱歉,打扰你们了。”我转了转眼珠子,把事情理顺,“这么说从我和爱德华见面开始你们就知道了我知道卡伦家都是吸血鬼的事?” “确实如此。” “噢……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我捂住我的小心脏,表示丢人。 “看见我以后你那夸张的举动和咆哮的内心,你觉得呢?”爱德华不屑的向我挑眉,手指卷曲撑在沙发上。 爱丽丝带着好奇,她此刻完全预测不到我的未来以及周围所有人有关我的未来:“那你是多久知道我们是吸血鬼的呢?” “……”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伴随我的沉默大家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于是好不容易有的丝放松的氛围变成了死寂。 第10章 该怎么开口呢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从虚无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我静静观察他们,发现有时候恐怖还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鲜红颜料啊、幽绿的灯光一类的,只需要面无表情、一群人……呸,吸血鬼在旁边一瞬不瞬的发呆就可以了。 落日最后一丝余晖散去,浓重的夜色压向地面,归鸟也消去了叫声。落地窗外也只有浓稠的墨色附在左右,我眯眼看着一辆骚包的红色suv缓缓驶过,车灯开着,十分显眼。 ……啊,是麦克舅舅。 车渐渐驶了过去,卡伦们也将视线重新转了过来。 “天哪,。那是麦克舅舅!”我抓着头,开始嚷嚷,“被他发现我不在家铁定会告状给妈妈,到时候我非得被骂脱一层皮!” 我想起克瑞斯妈妈左手拿试管,右手揪着我耳朵碎碎念的样子就抖了三抖。 卡莱尔最先想好对策,不再深究那个令人沉默的话题,他体贴的站起来将外套递过来。 “爱德华,麻烦你将克瑞斯送回去了。” “好的。”爱德华回答的很快。 “你们就这么让她回去!?” “罗莎莉!” 被喝止住的罗莎莉瞪着我,那双好看的眼中就像燃起了火。也对,关于自家的秘密却被一个人类知道,并且在关键时刻保持了沉默,任谁都受不了。 埃斯梅拍了拍我的肩,细细嘱咐:“不要多想,喝杯牛奶再睡。” 我感激的看着她:“谢谢。” 爱德华却直接走过来,没有多说一句话,将我背起在他们的注视下消失在森林里。 我松了口气,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想到过去又一会儿想到将来,理不清的乱。我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敢开口。难道说他们是小说里的人物或者是说其实你们还被改编成了电影,再拍拍马屁说当然啦,电影里的人物们可没你们好看? 说出去都是压抑,谁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被被捏造出来的存在。可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在福克斯的夜晚真真切切的被一个叫爱德华的清冷吸血鬼背着在森林里奔跑。 我睁大了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模样。可是天上寥寥无几的星光微弱无比,并且因为他的速度只能看见不断倒退的残影,额前碎发被吹乱入眼眸,我眯着眼,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可怕。 可怕……它哪一天其实都是虚幻,害怕哪一天醒来撑着头,出神的看着还未拉好的窗帘,阳光刺眼得让人流泪。然后恍然醒神记起……啊,我叫达歌啊。 见鬼的克瑞斯·沃森,那是谁的名字吗? 身后是可以吞噬万物的黑色,前方也是,好像一点退路都没有。 我忍不住发颤,紧紧搂住爱德华的脖子不说话。 直到爱德华将我放在阳台,我堪堪收回那些混乱的想法。房子里的灯还未亮起,麦克舅舅开车居然都慢过爱德华的速度,这令人十足十的咂舌,我并不认为麦克舅舅会将车开的多慢。 “呃,谢谢你能够送我回来。” 还是用这么刺激的方式,就感觉像是私奔一样,我在心里补上这一句。 “……”他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慌才惊觉他的读心术是对我有效的,莫非他听到刚才我在心里略带那么点狂野的话了?噢,克瑞斯啊克瑞斯,你可长点记性吧。 就在我以为他要这么沉默一个世纪的时候他才开口:“从你到我们家开始,我就听不到你心里的话了。” “嗯。”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么说刚才的话他也没听到,回嚼了这话中的意思我才惊讶的抬头看着他,“这么说爱丽丝也是……?” “你果然知道。”他的话里听不出语气来,不温不火的声调。 “谢谢。”除此之外我说不出别的话来,他很聪明,没有明说而已。可我知道他和爱丽丝当时的点头,却让我直接多了好几份的信任。 楼下传来了车入车库的声音,他不再多说什么,收回了目光。 “晚安。” “嗯,晚安。”我的话语未落,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我在阳台上静静地站着,屋子里麦克舅舅才开启的灯光透过窗户散发柔柔的光,像极了今晚的星光温柔却有力量。 “抱歉,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过了很久,我低低的说出刚才未敢说出来的话,便转身回了卧室。 第11章 梦中蝶1 这次谈话算不上多愉快,但经过这次谈话也让我和卡伦家的距离拉近。至少中午吃饭,我能够面无表情的在一群吸血鬼中淡定如常。 又过了些天,麦克舅舅介于上次翻他酒柜的事看我一切完好,房子也一切完好,呵呵,我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发酒疯的事。于是我俩悄悄合计,他的车我能自己开着去学校了。这让他十分开心,手机提醒里能少了早晚要出去接熊孩子这一项,对此我极其不赞同熊孩子这个称呼。 而我的车,也在来的途中了。 “我爱死昨天晚上的麻婆豆腐了……噢,它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是是是,今天晚上也做。”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整理书包,漫不经心的回复。 麦克舅舅‘哒哒’跑下楼,将冰箱打开耐心的看着存满的食材,才拿出一罐牛奶来,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今天你还需要去趟医院做检查,我做了预约,医生是梅妮·安道森。” “哦,好。” 我收拾好了书包,整理乱了的衣襟就打算出门。 麦克舅舅却跑过来阻挡了我的去路,一手握着牛奶一手伸去抓了抓那头棕色的卷发,啧啧出声。 “你干什么呢?”我满头黑人问号。 “你今天太乖巧了,我觉得你是假的克瑞斯。” “……”我一个踉跄,微笑满分叫他过来。 他吸溜一下将牛奶喝了猛大一口,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伸出拳头揍过去时,就窜到了旁边。 “啊啊,你别跑!” 我握拳去追,小打小闹片刻才真正出了门。 我刚跑到车库,爱德华的声音就出现在耳边吓了我一跳。 “你难道走路都不看旁边的吗?”他黑着脸说完,我看见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今天莫非是专门被人呛的日子吗??? “噢,天哪,我的眼睛好疼!这位英俊又迷人的先生是谁?”我夸张的从捂住的指缝里看他,然后惊喜出声:“早上好,爱德华!” 他嘴角上扬,似乎被我后知后觉的夸张弥补给取悦到。 “跟上,一起去学校吧,埃斯梅给你做了早餐。” 他说完转身去了车上,我看了看开到一半的车库门又看了看他的方向,看样子是在邀请我搭顺风车是没错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放学还要去趟医院,还是不要麻烦别人比较好,我跑过去刚打算开口拒绝,爱德华就再次开口:“放学我送你过去。” “诶?”我像麦克舅舅一样抓了抓头发,在爱德华眉头皱起之前上了车。 ‘爱德华。’ 我在心中默念。 “嗯?”他尾音上扬,专注的开着车,并没有看过来。 “我就试试。”我拿过埃斯梅做的松饼吃起来,埃斯梅好像经过上次对她厨艺的赞美后,就喜欢上时不时烹饪些食物让爱德华带来给我吃。 说起来,其实是很希望自己也能够吃上美味的唔……这些东西吧。那天,我分明从埃斯梅的眼中看到了闪光,我不明白那其中的意思,只是让我心中顿时有热源不断翻滚,然后我就借口说筷子使用方便,飞快的吃完那些她可能‘有很久’没吃过的东西。 上帝很公平,你拥有一些必定会夺走一些。 “好吃。”我一口咬掉半边,笑眯眯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好奇的问:“刚刚屋子里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对吧?” “……嗯。”这次他的音调肯定,却带着丝歉意和犹豫开口解释,“抱歉,听力问题。”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心想这车坐着真舒服,伸展了腿,不怕死的继续说出自己的疑问:“如果在街上听到别人房子里那什么,会不会很尴尬?” “什么?”他下意识的问道。 “就是嗯嗯啊啊什么的。”我再次一大口解决掉了松饼的另一半。 “……” 爱德华眯起眼,面无表情地一踩脚下的油门,车就飞出去了。 到达学校,冷汗一抹,我真庆幸那口松饼我当时是咽下去了的。 爱德华继续面无表情,往前径直走去,没有再看我一眼。嘛,问题问的很精髓,我不禁佩服起自己,我真是个智者。 这个问题,直到放学在车上他才突然开口解答:“我们可以依据自己的能力,控制自己听到的……咳内容。” “哦~”我笑得意味深长,这就是说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都无法屏蔽这些咯,啧啧真人版啊。 这次回答我的,只有挂挡,油门加大的车速。 第12章 梦中蝶2 爱德华就这么走在前面,而我默默跟他保持一步远的距离低走发呆。我真怀疑,这样的情形在别人眼里会不会以为是情侣擦枪走火了来堕胎的。 他停在前面,我没有留意他突然停下,就径直撞了过去。 “诶哟!”我捂着额头,我这是撞到墙了么。 爱德华没好气的转过身:“你知道你预约的医生在几楼?” “啊……好像大概或许我忘记问了。”我翻了翻背包,打电话给麦克舅舅要电话,又经过和舅舅的斗嘴才终于和爱德华成功拿到电话找到医生的位置。 我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爱德华,他今天居然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这不科学啊。 “干什么?”他和我在医生诊断室外头等候,奇怪的看着我。 我神神秘秘的凑过去,爱德华居然也下意识的认真靠近,我整了整嗓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所以特意和我在医院闲逛还没吼我。” 他认真的看了看我,埋下头愣住,来往的护士带着病人带着脚步声渐近又渐远。 他拿头胡乱摸了下我的头,装作深情:“克瑞斯,别瞎想,本来脑子就不好。” “……亲爱的,带我来堕胎的是你!”我暗自翻白眼,这小子居然接戏接的这么快,看看谁狠一些吧那就,“呜呜……我怎么能不想,我爱他。” 我哽咽的捂住脸,来往的人对身旁的长得俊美却原来做出这样的事的爱德华投去的目光瞬间多了层意味不明的色彩。 我颤抖着自己的小身板,外表看起来是楚楚可怜其实在痛苦憋笑,我听见爱德华将那指节分明的手捏的咔咔作响。 我以为会听到他熟悉的怒吼,却听见他无奈的叹息。 “我们来的是精神科。” “咳,哦。”我恢复正常,乖巧的坐直。 直到梅妮·安道森医生的助理喊我进去检查,我都是乖巧非常。今天的爱德华实在太不正常了,我再次确认。 “身体恢复的不错,你的病情之前转过来的时候我都了解了,记忆上有恢复吗?” “没……”灵魂都换了,哪来的记忆。 “很正常,不过你看起来最近睡得不太好。”梅妮·安道森医生在病例上做着记录,没有停过。 “嗯。”我皱起眉,想想还是开口,“总是做些奇怪的梦。” “能和我说说吗?”她笔顿了顿,又继续写下去。 “梦里有只蝴蝶。” “蝴蝶?” “对,一只通身是黑色的凤尾蝶。它总是向前飞,我总是在找它,可是它却从来不肯停下。” 梅妮医生停下了笔,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认真解释:“蝴蝶象征自由和美丽也可以象征死亡和灵魂,黑色有褒有贬,但我认为你梦中的颜色意味着防御、执着等等,当然它也有死亡的意思。” 梅妮医生停了下来,将病例放好开了些助眠的药物,才继续对我说下去:“克瑞斯·沃森小姐,我想你是因为经历了这一场难以让你接受的车祸事故,所以你才会梦到这些。” 我跟着助理去配置好药,才恍恍惚惚的和爱德华上车离开。 难以接受的事故是死亡吧?我很想告诉梅妮·安道森医生,她理解错了啊。我其实,忘记了我是怎么死的了。 “你之前出了车祸?” 爱德华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闷闷的回了声“嗯”。 他见我如此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装作好笑的说起其它的事。 “刚刚遇到了卡莱尔,他说有小护士悄悄向他告状说小卡伦先生带了个女孩儿去堕胎。见鬼的,卡莱尔一猜就是你和我在演戏,就上来凑热闹。” “噗嗤——然后呢?”我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 “卡莱尔看了看神经科的门诊,也演起戏来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哈哈哈哈哈!”我笑起来,笑得抹泪,谁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泪。 第13章 懒癌晚期 难得的假期是还碰到有阳光的天气,配合着微凉的湿润空气,萌生了搬条凳子在院子里晒晒的想法。 说到做到,我呼哧呼哧挪着一张单人沙发椅,灰麻色的面料像极了外表艳丽内在甜美质朴的火龙果,这让我没躺几秒又闲不住去厨房切火龙果。 之前淘来的煲汤陶锅还在咕咕作响的慢火炖鸡,汤汁的鲜味弥漫在空气中勾人胃口大开,我想今晚的汤一定会是点睛之笔。 拿着勺子端着果子去院子,草坪翠绿,灌木长得也很好,但从沙发背面看就看见我的辛苦扛过来的沙发上露出只欠揍的胳膊端着棕色的啤酒瓶子在晃荡。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讲了句别扭的中文:“小白痴,给哀家端过来~” 忍住翻白眼,小碎步移过去回道:“喳——” 放到他眼前,他抬眼皮瞅了眼,戏精上身:“哀家嗦(说)了咬瓶锅(要苹果)~” 我搬个小板凳,亮出水果刀,冷冷出声:“吃不?” 麦克舅舅耸耸肩,乖乖伸手拿过勺子拿走半边。 这种连果盘都不想弄的人,大家都懒到一块儿去了,随意切开拿勺子吃就很nice了。 但这种惬意还未过多久,舅舅又开始坐不住,只往我这边看。不好,要被盯上了,我在想要不搬着小板凳换个地方晒太阳。 “亲爱的,我得去趟西雅图。”他说完松了口气,像是久经风霜的老头子那般深沉,我听见他说:“我好像坠入爱河了。” 我心下一咯噔,这次的语气和往常不一样。往常还会兴奋的对我说,提前做好扮演单身离异父亲辛苦带大智障女儿(我的角色)的准备。哈,烂透了的泡妞借口。 “你要知道,爱情来的太突然了。”他晃了晃瓶子里剩下的酒,“我爱上了一个破旧画廊里的一幅仿古印象画,那个画廊主人居然不肯卖。” 好吧,我把白眼翻了出来。 “所以?” “它在召唤我,要我无论如何买下它。” “哦。” 麦克舅舅开车走了,走的时候没忘抢劫我的汤。还美名其曰,治疗心伤。 那天他走,我的福特Mustang小汽车也来了,居然和麦克舅舅一样是骚包的红色,还在车顶贴了两个小角活像是恶魔装扮。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靠在车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呜呜,舅舅,我真是你亲外甥女没差了。 “我认为你捶地也无视不了这是你车的事实,呵呵。”爱德华不知什么时候靠在车身上,上下打量它。 “真适合你,小恶魔。”他一本正经的评价。 “呵呵。”我趴在地上干脆不起来。 爱德华蹲下来:“我们今天去森林……散步,你去不去?” “是狩猎顺带散步?” 他大方承认:“对。” “好啊。”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不去白不去,“可是我还得去换衣服。” “那就去换。” 我懒懒的坐在地上:“不想起来。” “……” 爱德华的眼神像冰渣子一样射我来,我耸耸肩,乖乖上去换衣。 这还是我真正算是进入森林,没多久居民住宅已经看不见了。于是我要求放下来,这儿一切看起来都能轻易勾起我的好奇心。结合我上辈子认识的树种,勉强辨别了这是冷杉树、那是枫树、哪哪儿有很多云杉。更多的是树根突起,生长在岁月里延伸至今仍旧茂盛的不知名古树。爱德华在树荫下配合我走的极为缓慢,我小心翼翼的踩了几步,发现地面上大多都是浅短的草或者厚厚的落叶覆盖着。深呼吸一口,胸腔内溢满了清凉的新鲜空气。 他看起来,对这些极为熟悉,不说话跳跃到一棵树上,又轻而易举的到另一棵树。被树叶切割散落下来的细碎阳光也洒在他的身上。 我不自觉屏住呼吸,我从未看过这样的景象,他周身晕开的光芒像极了极地才能看见的星光,甚至是耀眼的存在。关于《暮光之城》的小说我没看过多少,电影也如是,一切都是有一阵子网上对这些的火热程度,身边对爱情的浪漫无法抵抗的女朋友们拖着我进的影院,看到我只想睡觉。 之后类似的邀约我也是瞎凑热闹,陪着看看期间顺便睡会儿觉。 天知道,我对这些根本不熟悉,并且不知道这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剧情,但这不是我该操心的。毕竟,我只想以我的方式活着就好。 我扬起的笑容渐渐消下去,嗬,会上蹿下跳了不起喔。我抱胸看着前面挡路的巨大的倒塌枯木树干,最终决定手动爬着翻过去。 非常尴尬的是,我刚爬上两步就滑了下来。 爱德华吐槽:“难道你往旁边就不能绕过去?” 我很嚣张的表明我的立场:“因为懒啊。” 第14章 活着啊 爱德华手放在枯木上轻松一摁,厚厚木块被摁成了粉碎状。 他笑出声:“懒得真有特色。” 我这是被威胁了对吗,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梗着脖子声势不输:“天生的,学不来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听他说的绕了过去……我告诉自己这是怕脏了衣服而已,绝对不是屈服爱德华的淫威之下。 虫鸣声叫的依旧似远非远,我时不时拿手摸摸这里,摘几朵花又跑到一边扒开灌木。 爱德华始终离我不远,偶尔对上他慵懒的眼神,好像已经很习惯他的存在了。也无法防备心里的所想所说是他听得见的时候,还是听不见的时候。 我蹲下来看着眼前大团的紫色野花,突然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我喊道:“爱德华。” 他抬了抬眼皮,示意他在听。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像年迈老爷爷带着孙女郊游?” 没错,我就是故意踩他年龄这个梗的。 他背起手,踱步过来的样子配上他慵懒却英俊的脸,那深邃的五官被雕琢的如此完美真是羡慕。可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今天看起来要比平常还要好看,像是金色的却又因为经过的岁月在里头放置了更多的看不懂的情绪。 吸引人不自觉的沉沦,也吸引人想要再靠近一点期望在里头发现些什么。 他的语调十分愉悦:“我觉得更像是私奔。” “……”我说不出话来了。 索性继续摆弄已经摘下的野花,大的放中间小的当点缀。 “达歌……” 我浑身一激灵,手中的花没抓紧掉了大半。 “你怎么……”爱德华话还没说完,他瞳孔放大,他看见就在刚才突然出现了只通身黑色的凤尾蝶。 这就像是我梦里的景象,它突然出现,身上的黑色像是可以吸收任何的光芒。照射在它身上的阳光也被完全吸收,是恐惧吗?不,我无法判断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我就像是在梦中的任何一次一样,撒腿就去追它。除了它之外,我再也看不到任何景物。 爱德华经过片刻出神,然后轻而易举的就靠在树上,凤尾蝶飞过但逃不过他的迅速出击。而我有些微喘,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收拢包围,我屏息死死看着这个时刻,那只凤尾蝶居然直接穿过了他的手! 就像是幻影一般,直接从手上了过去!爱德华不敢置信,他再次抓去,结果还是一样。 我也被吓到了,可我依旧被它吸引,心底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乃至贯穿全身。 我听见它说:“达歌,活着……” 是,活着。我还活着,可我为什么死去。 我禁不住发颤,爱德华好像听不到它的声音,那声音就在我耳边。细细的,却无比致命,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我开始发疯的奔跑,呼吸急促,肺像是要炸裂。 我听到它一边一边的对我说:“达歌……活着……” 可我无论怎么跑,它永远在我前面,永远触及不到。 “啊!”我被树藤绊倒,滚下斜坡。 “你怎么样?!”爱德华扶起我,关切的看我是否受伤。 我试图甩开他,但是是徒劳的。我头皮发麻,只想继续追过去,可是天空上再没有它的踪迹。 我泄气的腿软,爱德华顺势将我放在还算干净的枯草堆上。 他拿出手帕擦拭我的脸,动作轻柔,可仍是使我皱起了眉。 “痛?脸上擦伤了,手上也是。”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玩命的追蝴蝶的事,只是擦拭我的伤口。 他擦拭完脸,将手帕翻一个面接着擦拭我手上的伤口和摔倒带来的泥土。 如果算上梦境,这只蝴蝶带给我太多的疑惑,在梦里我只知道要追上它,好像追上了就什么都能解开了。可是在我真正看到它,它扇动翅膀远去,更像是引导,它对我说“活着”,它一遍一遍喊着“达歌”。 “想去上面看看吗?”他试图打破沉默的氛围,用轻松的语气询问。 我抬眼看着他,意识到他拿手向上指了指。我已经无法开口,胸腔中郁结的所有疑问都凑成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死去。 我对我上辈子的事情,很多都是快乐的,家人、朋友甚至是遇到的匆匆过客,成长的过程酸甜苦辣都有品尝。 可我也记得我是……自己杀掉的自己啊。 第15章 伊莎贝拉 我腿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爱德华也沉默下来,他盯着我,突然背起我直接跳跃上了一棵树,这棵古树枝干很粗,他将我放置下来坐在靠里的一侧。 爱德华嘴角向上勾起,坏笑的模样让我不禁怀疑他干了不好的事。 我向下看去,瞬间抱紧他的手,心跳如果真是小鹿的话,我现在大概要被小鹿乱撞给撞死了。原因无他,这个斜坡下就是悬崖,河流带着水声流走,表面平静却暗藏汹涌,这个高度摔下去估计在空中到地上的距离就是变态的折磨。 “呼——”我深吸口气,眼睛闭上定神,“你是想谋杀就直说,我们换个优雅的方式进行好吗,好歹让我死的好看点。” “哟,现在知道跟我商量了?”他语气刻薄,活像是刚刚不回答他的话是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可是腰上一紧,我知道棉麻衣料上的冰冷触感是他的手。 “睁开眼吧,克瑞斯。看看远处,很美。” 他没再说话,可手未曾离开过我的腰,反而紧紧搂着,累积着无形的安全感。 我鼓起勇气,再次睁开看向远处。脚下悬空的感觉,像是把心脏也捏在空中,我不敢向下去看,也只敢听从他的话视线投在远处。 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在森林逗留了这么久。已经接近夕阳,天空是福克斯的熟悉色彩,云攒聚在一起,灰色白色交织着。雾气在山林间徘徊,与树叶亲吻,慢慢升到天空。 这是城市看不到的或深或浅的绿意,美极了,但是又无法形容它的意境。安静的,就让人沉下了心,它像是在抚摸你的伤口,填补你缺失的疼痛,最后都归咎于如它般的静谧。 我闭上眼,静静享受这份宁静,再过不久气候就将转凉,福克斯的太阳大概要很久以后才能再次出现。可我无比期待着,福克斯下雪的模样,蓬松厚厚的雪花,遍布在树叶上、土地上,白的彻底说不定我还能兴起唱几句let it go。 渐渐地意识也开始由安静变成困意,眼皮沉重的睁不开。 爱德华的嗓音低沉带着说不出的磁性,就像是福克斯的这片景,他说:“睡吧。” ‘蝴蝶……不要说出去。’这是最后一点意识还存在的话,可是也只是在心里想起,爱德华究竟听没听到我无从知晓。 …… 等到醒来已是半夜,我强撑着起身将脱在一边带着泥土枯叶碎屑的外衣丢进洗衣篮子,简单的洗漱沐浴再躺到床上一觉黑甜到天明。 不过,今天有点与众不同啊……教室里讲台前站着一个明显不安的女生在做自我介绍。 她的棕色头发微卷。 皮肤很白,五官也很好看。 她介绍说她叫伊莎贝拉·斯旺。 我拿着笔漫无目的的在纸上画着线条,并未对新来的这个转学生有任何惊讶,当然如果谁要和我讨论一下,我不介意假装这些情绪。 安吉拉坐在我前面,她明显很感兴趣,悄悄靠过来:“她跟你差不多诶,都长得小巧精致极了。” “哈哈,这样啊。”我敷衍的假装惊讶。 下课的时候,伊莎贝拉很快融入迈克、安吉尔他们那儿一堆,她有些腼腆,假装镇静的一起聊天。眼睛却一直在向周围打量,这点像极了斯旺警官在巡逻治安的样子。 我却感觉有些闷,不久伊莎贝拉就会和爱德华在一起,然后上演《暮光之城》最轰轰烈烈的一段爱情。 生活已经很美好了,一定要来点儿轰轰烈烈的成分吗?真是的! 我用笔飞快画下最后几笔,然后收拾东西拿出零食将就成午饭吃,今天是他们的初次见面,我一点都不想去食堂观摩。这时候教室的人很少,我想起今天最后一节课又是生物实验,我想我还是换个位置吧,爱德华已经不需要我的存在了。 以后也离卡伦们远一点,安心当个背景,安心的度过平凡的高中然后毕业、大学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那个时候还有没有人会记得有克瑞斯·沃森这个人的存在,反正麦克舅舅一定会记得我的,嗯……他一定会记得我的手艺。 在生物实验课程上,我直接无视爱德华坐在最后一桌上。爱德华一脸莫名其妙,直到贝拉进来看了看座位犹豫的坐在他旁边,他更是像被什么惊到了,死死盯着她好一会儿。 盯到贝拉看起来手足无措,两个人坐的远远的,很不对路。我恍惚看到了不久反差的将来,他们两个腻在一块儿的情形。 爱德华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心才收回了视线,转而死死瞪了我一眼,在老师进门前走过来把我挤到一边。 “诶诶,这是我选的位置……” 不说还好,一说他又瞪过来:“闭嘴,谁让你擅自换位置的!” 行行行,你大爷。 我摸了摸鼻子,心虚的低头摆弄显微镜。 一到下课,他拉起我冲出教室到停车场和卡伦们汇合。 爱丽丝看见我,就直接将我拉到车上,然后我就看见贾斯帕略显痛苦的表情,他颇为无奈:“克瑞斯,要麻烦你了。” 唔,看这情况大概是知道是某个鲜血甜美的少女带来的强大效果。 这个时候的贾斯帕还没有爱德华他们那么强的自制力,而我在那次醉酒的表现明显能帮上忙。 为什么我醉酒后的事情还会记得这么清楚啊,这样以后解酒发疯都不好操作了。 我尝试着像上次一样的语调和他说话,贾斯帕看起来逐渐放松才慢慢出来。 爱德华仍旧瞪着我,这时候罗莎莉居然递给我一颗糖。我一脸不可思议的道谢接过。 罗莎莉嫌弃的后补一句:“现在看你突然觉得顺眼多了。” 无视话里嫌弃的成分,只剩下感慨伊莎贝拉的威力果然很大,罗莎莉都这么说了。 爱德华开口:“你……” “啊啊,我的车在召唤我该回家了!”我不怕死的堵他的话,蹦跶到自己车上赶紧开车回家。 爱丽丝乐了:“你们这是闹别扭了吗?” 第16章 他的吻 千万不要跟吸血鬼找借口先溜,因为他们总有办法逮到你。 我洗完澡出来,卧室里前一秒还是风平浪静,柔色灯光打在墙上勾出一丝懒意。 长发还是湿漉漉的,我拿起干毛巾没什么耐心的胡乱在头上抹。好像不对劲啊,背后凉意嗖嗖的,我一转头,爱德华手插在裤口袋里,靠着墙壁看着我惊慌的表情。 “你怎么能大半夜闯人家的闺房呢!”我后退几步,拿手指着他。 “不然被莫名其妙你躲着,什么问题都问不了?”爱德华一点点的靠近,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目露凶光瞪了我一眼,“说吧,梦和蝴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瞒着其他人?为什么要躲着我?还有中午为什么不吃饭?” 我被一连串的问题绕晕,没好气的靠在墙上,这下他以手抵在墙边彻底将我围困住。 “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阳台上的风铃叮叮作响,我真害怕还会有哪个吸血鬼突然出现,看着这姿势露出某种颜色的眼神。 爱德华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低下头逼我直视他的目光,见鬼的,那目光被夜色里开启的壁灯照出算得上是温柔的神色来。 他颇为认真:“先说说中午为什么不吃饭?” 我眼睛四下张望,生怕被这目光吸进去。 “我吃了啊,只是没去食堂吃而已。”被他注视的莫名心虚,“肚子不舒服,不想动。”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琢磨我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快点啊,下一个问题。” “嗯,梦和蝴蝶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格外怀疑我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能力,他顿了顿,“你要知道,我刚刚说的问题听见你心里在说随便找个理由给爱德华打发好了。” “……”哟呵,最讨厌这种要人家嘴上说背地里还听人家心里话的家伙了! 爱德华眨眨眼,又靠近了几分,我几乎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清冷的味道,像是带了山间的雾气。 好吧,压迫感更深了,我知道我必须要说实话,否则我敢肯定他是不会让我去睡的,反正吸血鬼也不用睡觉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耗。 “其实我也没有理清楚,我只知道这绝对不是梦中那么简单,就像是我的天分一样我可以让贾斯帕渴望鲜血的心理沉寂,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它就是存在。”我也很纳闷,但深感无力也解决不了问题,“它还会说话,不过好像只有我能听见,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它说了什么?” “我的名字,还有譬如‘活着’这样的话。” “那天在梅妮·安道森办公室外,我和卡莱尔都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他皱起眉,思索着我话中的前因后果,“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告诉卡莱尔,他知道很多事情。” “嗯。” 我暂时应着,但我知道这件事出自我自己,除了我,谁也解决不了。 “还有的问题明天回答吧,我保证告诉你,我超困的。”我假装很困的揉揉眼睛,打起哈欠。 爱德华仍旧锁住我,让我没法离开。好歹也是有脾气的人,被逼问的问题也都回答了,还要怎样呢?难道回答躲着他只是因为知道剧情会这么演下去,可我就是莫名不想看到?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单是这些话就是超级大bug,会带来什么后果谁都知道。 我抬头回瞪他,眼眶温热,说不出的难受。 爱德华仍旧用那双接近金色的眸子盯着我,就在我准备怼他时他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唇上。冰凉,或者说我能感觉到我的唇温热的温度。我瞪大了眼,却只能看到他投过来的一片阴影,苍白的皮肤靠的如此的近,他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说,尽管看吧,克瑞斯。 他的吻无比温柔又带有侵略性,原本抵在墙上的手下滑搂住我的腰,紧紧向他靠拢。 我甚至忘记反抗,任由他引导,无力的靠着他,被他深入的舌索取。我想我此刻一定脸颊滚烫,这温度传染到他的唇上。 几乎忘了时间,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嘴角发麻。他的的唇擦过脸颊,贴在耳边声音低沉沙哑:“明天见。” 我低头闷了半天,声音轻的像蚊子回应:“嗯。” 他好像笑了,风铃叮当几响,等到我反应过来自己吃亏了,气冲冲的想打人,但眼前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搞什么,睡前运动吗!? 第17章 贾斯帕表示很有经验 噢,天哪。 我怎么有种喝醉了的感觉,死命趴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头发乱糟糟的。可是脑袋里仍旧不停地回想那个冰凉的吻,该死的,爱德华是疯了么,还是我疯了? 我呆坐在床上,内心里的小人却不停在咆哮。 “嘀嘀——”窗外传来汽车按喇叭的声音,我心下一喜,麦克舅舅回来了。我跑下去拉开窗帘,就看见爱德华坏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向我抬手打招呼。 我选择面无表情的无视,去洗漱。那对小尖牙可真是让人想要敲掉啊,我愤愤然的拿毛巾擦脸。却不敢让他在外头等太久,昨天先甩他离开结果人家半夜找上门来了。 很快,我又坐到了他的车上,最近基本上都是爱德华司机顺带接送,不由感慨我的车是不是会积上一层灰。 昨天才用上一次,今天就不能开了。 到了学校我还在琢磨这个问题,想想还挺可怜,孤独的车被人遗忘在角落。 我认为这种事还是有必要提出来的:“那个,爱德华,我想……” “不能,以后坐我的车。” 话还未讲完,他拒绝的干脆利落。 我不由抱怨:“好歹让我说完啊,混蛋!” “克瑞斯,你要知道,你心里说话的声音很强烈。”爱德华心情很好的解释,然后直接扯到别的话题上,“你想不想打棒球?” “什么?” “最近会有雷电交加的天气,这种天气很适合打棒球。” “……”那很不错喔,这天气。拜托我还是个人类好吗?!所以该想个借口拒绝,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却回答:“好啊。”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爱德华挑了挑眉,显然也出乎他意料的顺利,他又勾起嘴角,继续说下去,“不过,我有别的办法让你答应。” 他满脸遗憾,像是很期待我拒绝了以后采用的方法。 “那真是太抱歉了,呵呵。” 我抱胸和他走在走廊,贝拉和她的朋友们正在教室一旁说话,我们坐下的时候,爱德华十分不适的遮捂着鼻子。 贝拉的视线时不时与他交汇,一个致命吸引的存在啊。 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打开伟伦餐馆买的浆果馅饼啃着,恶作剧地递给他一块。 “给你吃!” 爱德华将视线转过来,无奈地接住:“存心气我?” “对啊,毕竟真的很好吃啊。”我迅速消灭了一块又一块,可是心却有些堵。 贝拉的鲜血的吸引,就是你们之间的羁绊啊。当然就是想气你啊。 爱德华一脸嫌弃地吃完我递过去的浆果馅饼,没再理会贝拉投过来的视线,只是和我说着打棒球要注意的事项,毕竟我的棒球经验为零。 他表现的越平常,可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起伏不定。就像我一样,就像那个吻告诉我的,我的反应告诉我自己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而且还不是人类,跨物种就算了,还是有官方配对的。 这让我不禁忧郁的食欲大增,中午吃下一份烤肠玉米炒饭和一个苹果,还有爱丽丝递过来的生芹菜、罗莎莉给的沙拉酱面包。爱德华连连惊叹,我的胃部是怎么构造的。 这让我瞪着他‘啊唔’一口啃下沙拉酱面包,活像嚼碎的是他。 贾斯帕靠在爱德华边上,问:“你是不是做了坏事惹到她了?” “没有吧。”爱德华摸了摸鼻子,好像每天都在互相惹啊,想了想除了昨晚的强吻与之前不一样,这算不算是件坏事? 贾斯帕默默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真可怜,连自己哪里错了都不知道。 第18章 主角们的故事 我大步往前跨,我刚刚和爱丽丝说好了搭乘她的车回去。 爱德华抿起嘴不笑也不说话,就在后头跟着。 看着我径直向爱丽丝的方向走去,他一把将我扯到一边。尽管挣扎是徒劳的,我还是心里泛酸,挣扎的力气不断加大。 他将我困在他和他的车之间,看着我挣扎,那久违的冰冷气场生生将路过的学生逼的绕道走。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可是身高不给力,我这样仰着头看他就像是主动邀请一样,气势弱了一半。 爱丽丝他们停泊的车离这里不远,在这里吵架还得被一圈吸血鬼旁听,心里滋味更不好受。 爱德华这次没有迁就我的身高,持续低气压的俯视,直直盯的我心口疼。我憋着的那股子酸涩感,也和他的眼神对峙。 他冷冷开口:“你究竟在纠结什么?” 我纠结的事情多了去了!? “松开!”我拍了拍他撑在两侧的手,无视他的话。 他挑衅的看着我,下巴微抬,优雅又欠揍的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我气极反笑,可眼睛瞟到了斜对面也看着这边的伊莎贝拉,她拿着书戴着耳机眼睛却望着这个方向。 爱德华显然也注意到我的停顿,他偏过头看了眼,还想说什么。一辆乱按喇叭的车横冲直闯,那个方向就是伊莎贝拉的位置! 下一秒我眼前的人就消失了踪影,亲眼看到心跳还是会加快,人在遇到危险时就是这样的反应,我拿手揪住胸前的衬衫。那股酸涩直接溢出眼眶,爱德华被贝拉拉住,他们说着什么,爱德华趁围过去的人还有一段距离,撑手跳出来。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细碎的头发被拨到一边,他关切的仔细察看:“吓到了吗?” 抹泪的动作轻柔,拉着我上车离开。 我看着贝拉被送上救护车,心不断下坠,我知道剧情开始了。无论多了谁,该上演的还是会上演。 “贝拉不能在这里出事。”他将我送到门口,解释着,“她和你一样,都有特别的地方。” “这样啊。”我故作惊讶,“那你有事就先走吧。” 爱德华深深地看着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转身驱车离开。 我关上门像往常一样,边洗菜边想着该做什么菜。吃的的格外的干净呢,肚子饱胀感生生多出一分真实和安全感。我对这种想法颇感好笑的收拾完毕去洗漱听歌,披头士的歌总是透露着豁达,我静静地听着。电话铃声募地响起,备注是麦克舅舅,真是我的好舅舅啊在人家要睡的时候来电话。 我没好气的接起来:“喂!” 麦克舅舅大喇喇地叫起来:“你看看这什么跟舅舅说话的语气!” “没事起我就挂了啊,亲爱的麦克舅舅!” “唉……都这么对我。”麦克舅舅语气带着惆怅,活像是对他这样简直十恶不赦,却也真的让我沉默了,吸吸鼻子听着他说下去。 我们两个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他哀怨又找抽地说:“今天你还是单身?”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巧我也是。”麦克舅舅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去度度假吧?” 这话一听背后有故事啊……舅舅看来也是栽在哪位高人手里了。反正在这里也是碍眼,出去溜达一圈的建议来的真及时。 明明自己的事就一箩筐的乱,想想怎么解决吧。 “嗯,好啊。” 我听见我这么回答,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来。 第19章 克瑞斯,抱歉 谈话声有些吵闹,广场上有大妈欢快的舞步。我坐在一旁的女孩儿雕塑下,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仔细的看。 连夜订的机票,到达广东后和麦克舅舅紧紧的抱在一起,他的脸上写满困倦。我真想揪着他的衣领,破口大骂,这还是我那个精力充沛的舅舅吗,这丫的被掉包了吧! 可是,我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忍不住流泪。 麦克舅舅声音沙哑的说道:“好孩子” 他护着我上车,我们玩了一整天,那天晚上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那个画廊不肯卖他画,麦克舅舅找到画背后的主人。他们聊了很多,当然聊的很多的是麦克舅舅,他一直说,那儿女孩一直听着,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些自闭,于是麦克舅舅在画院一直陪着她,从日出至日落他们全部都待在一起。 猝不及防的是她自杀了,原因是药物吃的太多导致出现幻觉。 麦克舅舅被勒令不准再见面,药物突然吃那么多,因为她的视线里多出来的这个人,她渴望被治好,就像正常人一样。 我看着眼前这个抽烟抽的满脸后悔的男人,那双好看的湖水绿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一遍一遍地说:“克瑞斯,我应该慢慢来的。” 我只是听着,麦克舅舅需要的就是一个听众而已。过了很久,他说起我十八岁的生日要到了,受人之拖约我过来,但见不见由我决定。 麦克舅舅说,他会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我可是他唯一的亲亲外甥女啊。 我很想笑,可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克瑞斯的父亲。为什么不见呢,尽管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需要我来决定见不见面,这说明当中发生过矛盾或者其他的事。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克瑞斯的父亲对克瑞斯并不大在意。 我说:“那就见面吧。” 答应完,笑着麦克舅舅的衣物胡乱塞在行李箱里,坏笑的说“快去把我舅妈追过来!” 麦克舅舅从惊讶到喜悦和感动我都看在眼里,想也知道舅舅也希望我解开心结,或许妈妈也同意了。但从心爱的人身边离开一定不好受,我的笨舅舅。 他声音沙哑,在西雅图的机场打电话过来,语气势在必得:“小白痴,舅舅会搞定的。你在那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唠唠叨叨的,我的舅舅真是太婆妈了,这是步入中年的前奏吗难道。 我一直待到口渴,才起身去商店用流利的中文买饮料。店员直说厉害,我内心苦笑,上辈子就是我的母语怎么会说不好呢。 不远处一直有辆车跟着,那是父亲吩咐的,晚饭他从意大利回来,我们会有第一次会面。 他在电话里,话说的很少,远远有秘书的声音不断说着接下来的行程就知道有多忙碌。 天大地大,好像我才是最闲的人。 连广场舞也能看一下午,索性坐上车回家。 父亲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到晚饭时刻,我低低喊了声:“爸爸。” 父亲顿住,接着松开领带,一起安静的吃完了晚饭。 “很久没有看见你了,再有几天你就18岁了。”父亲好像有些不确定我的态度,他再次当面询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过?” 我看着他,黑色短发双目明朗,国字脸,还有些不苟言笑。在外一定是稳重老练处事,现在却在亲生女儿这里不敢肯定的开口,让人心酸。 “嗯。” 听到我的肯定,父亲放松了肩膀。 生日是在10月25日,现在是20号,我还要待五天。 给母亲报了平安,意外的接到爱丽丝的电话,可是爱德华始终没有来电。也对,那家伙现在应该和贝拉在一起,没空搭理我才对。 父亲还在书房工作,我倒了杯牛奶,敲门进入。 “爸爸,你应该早点睡。” 父亲抬头笑了:“谢谢,处理完这一个合同马上就去。” “很久以前,我因为工作错过了你的生日。你说很讨厌我,讨厌我总是这副做派,然后你再不肯和我过生日。抱歉,缺席了你的成长。” 据我所知,克瑞斯从小是个孤独的孩子,独自学着长大,孤独到发疯,孤独到学坏,那些藏到隐秘地方的烟一类的就可以证明。 我不是克瑞斯,很难告诉眼前这位愧疚的父亲,这个孩子内心伤痛如何弥补。 有什么东西哽在咽喉,我站了半晌,和他说:“记得喝了牛奶。” 就强装镇定的关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抹了抹泪,克瑞斯,可惜你听不到了。抱歉,我不敢装作是你强行回答些什么。 克瑞斯,抱歉。 第20章 记忆差错 海浪拍打在脚背上,我踱步和爸爸走在沙滩上。 说了很多体己话,那鬓白的发丝其实很碍眼,看着看着就会想到人生感慨。在时间面前,人类的一生何其短暂,白驹过隙转眼白头。 我抬手挡在额前,眺望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海风带来轻微凉意。这光可真是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刺眼极了。 不自觉的就想起多雨的福克斯,阴天、多云和雨天占了一年中的绝大部分。突然晒着这样的阳光,反而怀念起那份湿润。 “克瑞斯,你背后的蝴蝶是多久纹的?”爸爸递过来一杯西瓜汁。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纹身?” 爸爸指了指我背后,今天来海边,穿的是两件套的泳装。大部分都在外头,我实在不记得什么纹身,但他说到蝴蝶却让我心下一惊。 我试探的问:“黑色凤尾蝶?” “唔,是的。”爸爸看着我面色如常,忍不住劝导:“我知道年轻人喜欢在身上留下特别的标识一类,可我认为你还太小了。” “我会注意的,爸爸。”明显我不想提及这些话题,爸爸没说什么,他知道我现在自己思考的更多。物极必反,他比谁都清楚,而我也明白他作为父亲只是想给子女关心的建议。 这太蹊跷了,之前我从未看见过我身上有什么纹身,当然除了脚踝处有个音符的纹身,那是从前的克瑞斯留下的。 我在洗浴室的镜子里反身看向背后,腰后处占了一拳大小的黑色凤尾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来。 难怪爸爸会说,这面积有点大啊而且还够醒目的。 从什么时候有的,我竟无从所知。最近没有做梦,所以它是转移到身上了吗,我伸手颤抖的触碰,生怕惊扰了它。但触摸过去,只是自己皮肤的温度。 浴室灯光暖色,镜子前的我动作未变,直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怔住,眼前闪过一个鲜血横流的场景,我惊不住后退两步跌进浴缸。 那是我,那是还叫达歌的我,她表情痛苦的拿着枪,黏腻的血沾在枪上。可还有把刀扎在心脏。蓝色竖格子衬衫被染成大团大团的深色,像极了怒放的花。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活着。”我捂住头,鲜血的大量流逝好像就在这幅身体上,身体的热量也不断和血一起流走,我蜷缩在温热的水里,渴望能得到一丝温暖。 片刻不到,耳边重新变得安静,不再有嗡嗡声响。水滴在偌大浴室里滴落发出声响,我的记忆里鲜血满地,惊吓过后我却开始冷静的提出一个个疑问。我为什么会有枪,是的,上辈子我是重案组的刑警。 ……可是心脏上的刀呢? 如果有枪,何必用刀进行了断? 可是,我记得我是自杀的啊。 我的记忆好像有哪里出了差错。 第21章 说出的秘密 夜色,果然是做事最顺手的时间段。像是所有逃亡最爱在夜晚发生,惊险刺激的事也离不开夜晚的氛围。 我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看不大清楚的景色。能想象的是到处都是树木,少了一份大城市的吵杂,也没有跳广场舞活力四射的大爷大妈。 车子停下,爱德华在后备箱拿出我的行李直接上了楼。埃斯梅和卡莱尔站在屋外和蔼微笑的,向我打招呼。 大晚上的来,尽管对方是非人类不用睡觉的存在,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 我向他们表示歉意的向前鞠躬:“打扰了。” 埃斯梅微笑的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她耐心解释爱丽丝和贾斯帕、罗莎莉和艾美特都去森林里散步去了。爱德华不知拿着我的行李去了哪里,再看见他,他手里拿着件还算厚实的男士风衣套在了我身上。 “呃,谢谢。”我满脸略带讨好的笑,这位冷冰冰先生的低气压真是几日不见更加冻人。 这件外套来的及时,我回来的匆忙身上还是参加生日宴会是换上的墨绿色渐变晚礼服。又因为是18岁成人的岁数,晚礼服以贴身为主,露出光滑背脊。这么回到福克斯,还真是冷…… 我靠在沙发上,灯光以壁灯为主,如果不是照顾有人类的到来,我相信灯光还要灭掉一半。朦胧感十足,衬托了周围更加漆黑,也好似唯一希望的亮光,可以救赎什么。 记忆颇为混乱,但比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已经捋顺了不少。或许是这只蝴蝶不知什么跑到了身上的缘故,卡莱尔在桌前贴心的放下一杯温牛奶,我小声道谢,脑子飞快思索着如何组织语言。 但来意我在上飞机前电话里已经说清楚,一分一秒我都不敢消耗,我害怕我的记忆还有什么混乱的地方,下一次是否还记得这些。匆匆拜别父亲就赶过来。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你们会以为我是疯子,但是这涉及到你们所担心的我从哪里知道你们是吸血鬼的秘密。”我顿了顿,双手握住那盛着带有温度的牛奶的玻璃杯下定决心说出来:“这次,我没有丝毫隐瞒。” “孩子,如果不想说,我们不会逼你的。”卡莱尔将手交叉放在腿上,带着医生习惯性的温润语气。 “不,这次匆忙赶来我想我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了。”我垂眸看着杯子里丝滑暖香的牛奶,恍惚在述说古的故事:“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原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你们被写成了小说,被拍成了电影。甚至可以说,你们的形象被描画的无比完美,高贵优雅又容貌非凡。” “至于写下你们的作者,我也不知道是虚构还是你们真实存在……至少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吸血鬼啊狼人啊等等的存在,不过也说不准,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无法想象的存在呢?然后,我就到了这个世界。” 卡莱尔被这些话惊到愣住,他沉默了半晌,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那日,梅妮医生和你的谈话有说到蝴蝶?”卡莱尔看了看爱德华又转向我,“你让爱德华说出的事我也已经知道了,这中间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是只纯黑色的凤尾蝶,它总是喊着我还在那个世界的名字——达歌。”我喝下一口快要冷却的牛奶,放在了桌上。 我脱下那件男式风衣转过身,将裸露的背部至腰身呈现在他们的视线,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尾蝶显眼无比,之所以选择这件礼服不无道理。 “天哪!”埃斯梅惊呼出声,卡莱尔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安心。 “这不是纹的,”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接着说下去:“它先是在梦中,后来醉酒是第一次看见,接下来的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而现在,它却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第22章 他的叹息 “如你所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卡莱尔镇静的又提出犀利的问题。 比起爱德华诡异的沉默不语,干脆没了扮演人类时呼吸的动作,一动不动像是雕塑般定坐在我左侧的沙发上。 埃斯梅选择在厨房为我温热牛奶和制作小蛋糕以分散注意力,刚刚的事我想她有点难以消化。不管是被写在小说里或是另一个世界论,这都像是在挑战着虚假和真实的界限。 而卡莱尔也问到了,那个我也害怕和不甘的真实。 “我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我死了。”我闭了闭眼,带了丝颓废迷茫:“死因我暂时记不起来,我一直以为我是自杀,可是那天我看见身上的蝴蝶,去却记起手中的枪和……插入心脏的刀。” “很多血,我清楚的记得鲜血喷涌而出的温度,疼痛到麻木可是无法结束,我拿着枪看着前方,可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还有巨大的悲伤连同不甘聚集在那颗破碎了的心脏,躺倒在地上任鲜红黏稠的血液浸湿头发脸颊和身体。可还是想试图站起来,想拿枪指在前方。 “我记得最后还有一声枪响,然后是层层黑暗,我头疼欲裂地睁开眼,就来到了这里。说实在,刚开始我不知道这里就是你们的世界,直到那天我看见了你们。” 我说完一切,觉得身体骤然轻松了许多,有些话总以为会掩埋到入土相伴也无法解脱它的沉重,但一旦说出来,也好像轻的像是羽毛,无足轻重也能够激起千层浪。 说开了,我也就撇开了之前的束缚感彻底暴露自己的本性。我用手点了点嘴唇,受不了卡莱尔望向我时那眼底的怜爱与同情。 同情什么?死的太惨烈?还是觉得我像个疯子在乱扯? 他们看着我用手做成枪的样子,抵在自己脑袋上,缓缓发出“砰——”的声响。我勾唇轻笑,站起来抬腿离开。 高跟鞋在瓷砖踩出“哒哒”声响,却打破了爱德华的沉默。 他拉住我的手,未说话,眼中满是柔和,嘴角上扬。向卡莱尔和埃斯梅点头示意,便走在前面,拉着我去了楼上他的卧室。 我看见其他房门紧闭,不知道出去的卡伦们是否已经回来,或者听到了多。 “现在困不困?”爱德华拿出唱片放出沉缓的乐曲,歌唱者的音调也像是在耳边私语。 “唔,还好。” “今天就睡在这里吧,明天再去收拾你舅舅的房子,他还没回来。”爱德华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始终笑得温柔无害。 我看见摆在唱片架子边上的箱子,心想原来行李被他放在这里了。 我没去深究他是如何知道的麦克舅舅还未回来,其实昨夜就没有好好睡,现在真感觉有些困。我答应的爽快,洗漱完毕随便拿出件卫衣和宽松长裤就躺在爱德华那小憩的沙发床上,盖着薄毛毯和那件风衣就毫无压力的入睡了。 该说的都毫无保留的说了,信不信和怎么想都是他们的事。 我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声,头发被一只冰冷的手温柔抚摸,弄得我只想往毯子里钻。 “晚安。” “……嗯” 我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23章 深夜小动静 “……” 在梦里追逐蝴蝶没多久,意识清醒了过来再无睡意,我居然失眠了。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爱德华只留了一盏台灯在角落,而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天空。 我能听到风沙沙吹动树叶的声音,雨滴打在其中,就像往常。不过没有像往常一样能安心的睡觉就是了,我小幅度的挪动姿势,瞒不过爱德华的耳朵,他转过来盯着看了看。 我就僵硬的维持挪动的动作,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他没有动,仍旧看窗外的雨。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从伊莎贝拉·斯旺来开始就不太喜欢搭理我了。”爱德华嗓音低沉,话语都是在分析我之前的举动,“我不知道在你说的那本书里我和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是真实的。” 我知道你的真实,我可以和你们谈话,和你们吃饭,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吃人类食物。可是真实的同时,所有人都在这里,就好像随时就会跟着剧情上演。 “贝拉的鲜血对我们来说有强烈吸引力,但这不是你不理我的理由。” 爱德华几步走到我身前,我刚想开口,他直接拿起毯子盖在我头上。这这这什么操作!?不是剧情也不带这么耍人的!我扯开毯子,站起来就往他身上扑。 “哟呵,你这是看不惯我吧!” 他反问:“对啊,反正你也不想见到我不是吗?” 我叉腰跳下来,拿着毯子追着他扑,他笑着躲闪又虚护着我以防摔倒。追到气喘吁吁我才想起我现在不是刑警了,这只是具年轻而柔软的少女身体。我索性将毯子丢在沙发床上,躺坐着瞪着他。 “你的内心很平静,并且我听不到任何话。”爱德华坐在我身边。 “哦。” “明天去玩棒球吧?” “……你这是在没话找话聊吗?” 爱德华睨了我一眼,嘴巴抿起:“你之前答应了的。” 我转动眼睛,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滚到一边离爱德华远了一点,他又伸手搂着我的腰拉了回来。 “十八岁生日快乐。”他靠近我的嘴角,那迷人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我,那其中像是有雾气凝聚,有某种情绪能够让我腻的发慌。 他居然知道我今天参加的是自己的生日宴会,我之前在和爱丽丝的电话里只提到了生日,但并未明说是哪一天。 “现在几点了?”我想起我睡不着后,原本是想起来看看时间。 “刚好十一点五十九分。” “唔……”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堵住了我的嘴,缠绵悱恻的细细亲吻。将我拉入怀中,不断加深这个吻的力度,那股清冷的好闻的气息包围住我,熟悉又安全。明明才是第二次亲吻,我却已经习惯了他的方式,以及喜欢上他突如其来的强势。 他在用行动告诉我他的真实存在,我却想到,吸血鬼的听力问题。晚上我和爱德华的小动静,大概应该也许没有被注意到吧?嗯?一定是吧? 第24章 其实我是卧底 “生日快乐~” 打开房门,就被卡伦一家的热情炸开了花。被拖着切了蛋糕,收了礼物,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为啥大家都知道了昨天是我生日,作为遗憾今天就一定要补上。 不过,厨房是被炸了吗???为什么一片混乱,还有平板上放的制作视频是不是可以解释桌子上的菜与蛋糕是一次尝试? 但,罗莎莉的眼神是在说我敢说半句不好吃就撕了我吗? 颤巍巍的用埃斯梅新淘的竹雕筷子夹住炸的焦黄的虾仁,唔,意外的酥脆。 “好吃……” 我说完,大家的目光一缓,那种被众肉食动物盯住猎物的压迫感骤然一松。天哪,舅舅我想回家嘤嘤嘤。 一大早就吃的极为丰盛,我都不想运动了。却被爱德华强行带到他们选的棒球场地,确实是个好日子啊,那看得见的天边电闪雷鸣。 埃斯梅说让我当裁判,随后大家玩的很开心,至少那棒球投过来的速度和让我相信这力道绝对是兴奋的很。 我和他们一样穿着棒球服时不时叫唤声谁谁输了,可雾气逐渐浓郁让我感觉极为不妙,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我看了看爱丽丝,她没有任何的预测反应。 看来是看不见的,发生的很意外了。不过这也就证明了我时不时起的作用还是挺酷的,不用被其他家伙洞察所有,连未来都不放过。而我让贾斯帕平静下来的能力,让我想起爱丽丝身为人类时就有的提前预知的能力。 我真不知该是欣慰还是该苦恼,和一群吸血鬼走的这么近,出去一趟好像距离反而拉的更近了。 我想起昨天爱德华那个强势的吻,好像在告诉我他有多在乎我。带到房间里过夜,这是要向所有人宣告什么?见鬼,我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咬牙怒瞪爱德华,后者似感知不到我的目光,飞快的击球上垒。 “等等……那是!” 随着呼声,大家停下来看着从朦胧雾气里走来的三个人……不对,是三只吸血鬼。 “真有趣啊,人类和吸血鬼的棒球比赛。”那个稍长金发的吸血鬼开口打趣,搂着他们其中唯一的女吸血鬼一步步走近。 我甚至记得那个站姿十分傲气的女吸血鬼叫维多利亚,从彼此的对话里我知道他叫詹姆斯。 爱德华始终将我护在身后,要我别怕。 我不禁感慨:“这棒球打的真值啊,那是新来的,是要抢地盘?” 爱德华瞬间脸黑,他拿手搭在我的头顶:“你这语气和哪个混混学的?” “才不是混混,是斧头帮。”我想起星爷电影里的斧头帮,于是很认真的形容:“帮里每个人都要拿把斧头的,特别是还有斧头舞,跳起来很吓人。” “很好,你的斧头呢?” 我继续瞎扯:“还在申请中,不过估计国际快递邮寄不了。” 爱德华表示不想再进行下去这种鬼话,看着维多利亚一伙离开,大家面色反而更沉重。 而我看见维多利亚转头意味深长的向我这边投来视线,不知是锁定了谁。 这诡异的氛围,让我不禁继续嘴贱:“其实我是卡伦帮的卧底。” 爱德华:“……” 众卡伦:“……” 第25章 做我女朋友啊 棒球打到最后算是不愉快的结束,回去后他们开始讨论起来。 也就是说,大家终于记起那个血液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人气息的伊莎贝拉,此刻非常棘手。 “我们需要保护她,如果詹姆斯发现了她会被吸干的一点不剩。” “哼,我就知道她迟早是个麻烦!” “可这不关她的事啊,她又不知道自己血液的味道。” “见鬼!你一说完我就想起那气味了!” “……” 最后卡伦们听取卡莱尔的意见,轮流去保护贝拉,并且要提醒她的狼人朋友们该怎么保护。所以说最睿智的人永远藏在最后,不像某冰冷冷的家伙,就只知道搂着我发呆。 天气已经开始转冷,我就算穿着长袖衫也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温度。 “你这几天和我们住吧?”爱德华突然出声。 “啊?” 卡莱尔挑挑眉,十分赞同爱德华的提议:“是的,克瑞斯。你应该和我们一起住些天,维多利亚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这么说那瞟过来的目光是给我的,想想也是,和吸血鬼在一起玩的并且还活着的人类谁知道有几个?想不引起注意都难,更何况对方并不是善茬。 “我想,我可以给你安排一间客房。”埃斯梅向我眨眼,看出了我心头的顾虑。 我可不想继续和爱德华一起住,怎么说我也还是个少女,多羞涩啊,咳咳,尽管加上前世的岁数都43岁了。但有年轻的身体啊,这就是资本啊! “说起来,现在我比你还大一岁诶。”我想起爱德华的官方年龄是17岁,哟呵,就在昨天,我可是18岁的年纪了。 爱德华颇为不屑的回嘴:“说起来,我比你大几十岁。” “……”所以没什么好炫耀的吧?糟老头子的岁数了,天天在学校装嫩,吸引广大未知少女的爱意。 其实内在已经是猥琐老汉了,噫。 “啪!”额头上被弹了下。 “痛痛痛,喂喂注意力道好吗!” 我抓狂的反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被爱德华借机抓住了手。 拎上了客房,埃斯梅正十分开心的打开平板上的烹饪视频。我居然看见罗莎莉明显也很有心情的在切蔬菜,尽管脸上面无表情。 罗莎莉根本也是□□属性吧!我怀疑住在这里的时候,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的伙食问题。加上行李箱里带的衣物和卡伦们送的礼物,这就够直接宅在这里了。 天哪,舅舅,我好像要被一群吸血鬼给养胖啦!要命的是,有罗莎莉那不吃完就吸干你的血的淫威在,我都不敢浪费半点食物啊…… 被提上楼,认命的跟在爱德华身后。 “我好像还没说过那句话吧?”爱德华突然转过头,问的我一阵发懵。 “你指哪一句?”我小心翼翼的反问,我只记得我在心里os你的都是坏话啊……莫非被听到了? “不是这些,”爱德华有些脸黑,随后眉毛越皱越紧,转头走的很快。 但足够听的清了。 他说:“就是做我女朋友啊。” 居然都不用疑问语气,这家伙是有多肯定啊……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进自己房间,我听到楼下厨房埃斯梅笑的更开心了,连带着我还听到了某些玻璃碗具被不小心就捏爆了的声音。 我回神就炸了,边走边吼,脸颊往上传的热度显示着此刻内心的不平静:“等等,你刚刚的语气是在嫌弃我吗?啊???话说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第26章 等等,这是数学课 “我说过的吧……你应该是死掉的那个啊。” 四周昏黑无比,前方有很多的门看起来就像是镜子里反复没有镜头的迷宫,一旦进去就无法再出来。看起来,我是在做梦啊。 黑凤蝶在镜中显现,我能清晰的看见它翅膀上的纹理,扑闪下的粉鳞,甚至那微妙的声音。 我伸出手,仿佛这样就可以触碰到它。黑凤蝶这次不再是往前飞走,它正如我期待的那样,稳稳向我飞来。停在手中的那一刻,我眼前一片眩晕,呼吸变得格外困难。 黑凤蝶不见了,我手中却多了一把黑色的枪。 眩晕仍在继续,我的身体变得格外沉重,我试图起身,伴随着身体的动作刺痛明显。 无力的手执着的握住枪颤颤巍巍的指向前方,我眼中露出不甘与绝望,心里却有无端的一种解脱。 “——达歌!” 那嘶声竭力的声音里,我回神看向镜子,镜中我的心脏被银色的刀子刺穿,血流不止。跪坐在我身后的人,黑色微卷的头发,凌乱的盖在脸上,鲜血沾满了她离开刀柄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下。 哽咽声让她说的话断断续续,语气带着乞求。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想回家啊……” 枪声突然响起,我已堕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窗外显示已经天亮。我醒了醒神,撑着床边坐起来。 清醒的回忆了会儿,喔,对,我在卡伦家。 …… 埃斯梅端来早餐,我连忙道谢。 “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亲爱的。” 我拍了拍脸,笑起来:“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这话不假,我在爱德华的唱片架上看到不少经典,至少是我知道的经典。爱德华这老古董,让他送一张都求了半天,花了不少功夫才软磨硬泡的拿到心爱的甲壳虫乐队的那张珍藏版。 我拿起刀叉,那一瞬间我想起我拿枪时的触感。真实到不可思议,我敢打赌,那已经不算是梦了。 “怎么了?” 爱德华好脾气的拿着份财经报纸在旁边等着,其他的都已经开车去了学校,就我俩还在磨蹭。 “我梦到你咬了我一口,然后我变成丧尸了。” “……”爱德华拿手指‘啪!’地弹了下我的额头,见我吃的差不多,开始拿起我的书包准备走,“你是变异了么,被吸血鬼咬一口却变成了丧尸?” “怎么,瞧不起变异?”这我就不服了,想想《死侍》里的小贱贱,人家也算是变异了吧,不管怎么受伤都可以不死了还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是瞧不起你变异。” “喂喂!” 爱德华直接拿起我吃完的盘子,洗干净就带着我去上学。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贴心,那我就不怼了。 一到学校,除了和安吉拉有些寒暄,其他的人大多只是打个招呼。 “真羡慕你总是和爱德华一起来。”安吉拉又飘过来讲话,我发现她似乎很喜欢和我在上课的时候讲小话,特别是数学课的时候。 “嗯。” 我拿着课本,翻到指定的地方,这些公式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了。上一世,我好像就是数学不好,回忆里只有数学老师的无奈和骂声。好像只要骂多了,我的数学就能好一样。 “你和他在一起了?”她问起从前试探过我的问题。 对不起了,少女。为了结束对话,我决定把原本要含糊混过去的借口吞下,换成坏坏的笑脸。 “这个啊,你心里已经有结果了吧?” 说完之后,果然安吉拉眼镜一歪,整个人顿住。再没有和我说话,我仿佛在她头顶看到一团乌云在下雨。 我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爱德华的迷妹们可真是有趣。明明喜欢,却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不过那家伙,外表那么冷酷,究竟哪里吸引人了? 好吧,不就是脸好看了点,身材棒了点,学习蛮不错,呸!人家读了那么久能不好嘛。好像还是多金单身狗,呸!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等等,歪楼了。 这一节是数学,我和爱德华是在不同教室。我看看手腕上的表,这是爱丽丝送的,烟灰紫的腕表格外显白呢。按照他们家买东西的壕气,我苦恼思考等她生日该送什么好。 我点了点草稿用的白纸,细细描绘那把枪的样子,黑色的外壳,怎么看都很普通。 还有那把刀,沾满鲜血好像没什么不同,如果可以还能拿出来再切个瓜。 等等,歪了歪了!现在是在上数学课来着。 第27章 梦境or现实?1 更令我意外的是,贝拉下课时拦住我的去路,将我拉至人少的地方。 贝拉将衣服拉了拉,深呼吸一下,像是在酝酿该如何开口。我静静等待着,手无意识的扣着背包的带子。 贝拉先伸出手,友好的一起握手,介绍自己:“你好,我是伊莎贝拉·斯旺。” “你好,我是克瑞斯·沃森。” 我扯出一个笑,好像有点原官方女主来质问的味道。还有点心虚怎么破,鼻子不自觉吸气,很好奇她的血液究竟是什么味道。奈何,闻了半天什么也没闻出来。果然是和吸血鬼这物种不同,心理作用还是在幻想出点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贝拉眼睛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是查出吸血鬼的真相了吧,我想。但这些事,不是当事人我无法回应她想知道的事。 眼珠咕噜一转,得想个借口离开。 我只好继续笑,道:“什么发现?啊……我胖了两斤半居然被你发现了。” “……”贝拉表示心头一哽,不放弃精神的继续追问,“有没有其他的?比如卡伦家。” “嗯……好像有。”我故作思考,把背包调整了下角度,看她很认真的靠近,我神神秘秘的隐在门后,“那就是,埃斯梅做的食物很好吃。” “……”心头一哽×2。 我傻笑出声,先行离开。 往来的学生们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看着站在原地的贝拉,心下有些犹豫,她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 人渐渐少下来,我重新来到门口声音压的很低:“贝拉,你最好停下自己做的事。” “你说什么……你果然知道什么?!” “你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吧?或者斯旺警官因你受伤?”威胁到自己的家人了,我看见她的神情带着惶恐不安,看来目的达到了。我再接再厉:“你该做的是保护好自己。” 说完我转身离开,剩下的再说下去只会自讨没趣。心想解决了个小麻烦,我开心的蹦跶着继续往前。 走廊却变成那梦中的镜子,映出层层门框,好像没有尽头也无从知晓何处是开始,我左右望过去,只有我在这里。 “这是梦?” 我喃喃出声,镜面里的我突然倒下,变成了达歌的模样。 我慌张的试图扶起她,可是镜子像是无法越过的屏障。阻挡了一切,也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黑凤蝶的图案映在惨白冰冷的墙上,达歌昏迷在地上,我用力拍过去,想叫醒她。 “达歌!达歌!” 她拿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我记得自己当时已经清醒,四周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来着? 镜子开始有裂痕,鲜血顺着裂痕蜿蜒而下,诡异妖艳像是某种符文。 “克瑞斯!” 爱德华抓住了我的肩膀,眼前一切如同风吹迷雾,散去变回原样。 “你在流血!”他抓住我的手,脸色阴沉的可以。 第28章 梦境or现实?2 卡莱尔将手上被镜子破碎擦上的伤口处理好,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望了望办公室外走动的医护人员,坐过去关上门。 爱德华不紧不慢的用食指和中指扣响木质的扶手,嘴角带着抹邪气,苍白的肤色在白炽灯下隐隐透着冷硬的线条感。 “你是说当时你到了梦中的场景?”卡莱尔收拾起包扎用的纱布、酒精一类,又抬眼示意了爱德华,“而爱德华却说看到你在走廊上直直站着,贝拉试探性叫唤你毫无反应。为了不引起异样,爱德华刚找出借口,却看见你拳头紧握,突然出现伤口流血。” 我耸耸肩表示并未说谎,爱德华低低回应了一声嗯也表示句句属实。 “伤口确实是玻璃或者镜面割伤不假,但……这太离谱了。”卡莱尔感慨万千,但想到自己也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存在又发觉再离谱的事都是有可能的,又换了解释,“我是说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了,这种情况让我觉得很惊讶。” 爱德华握住我的手,轻轻揉捏,好似玩具一般。 “我可以理解为,凤尾蝶是因为死前一整墙壁上的画,而你正在被这只突然出现在身上的黑凤蝶一步步引导着回到……”爱德华像是在找一个恰当的词,顿了一瞬,“回到你叫达歌时,最后还活着的场景。” 我撇撇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缓缓握紧我的手,手指与手指紧紧交缠,问出的话却如平地惊雷:“那么,克瑞斯——你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莱尔也看着我,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 “你究竟还有什么,是瞒着我们的?” 意味深长的眼神将我推向了最中心的位置,我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手指不自觉想要收拢,背后不断的集中热源,在已经开了暖气的医院里,我闷的浑身发热心却越发沉入深渊。爱德华细细感受我升起的温度,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用不经意的细节在告诉我,不要害怕。 我原本就没想多隐藏,老老实实交代:“好吧,我生前是个刑警。” 他们这下完全不意外了,之前的猜测证实了枪的来源,毕竟在z国枪支来源和使用有法律明确规定,并且并不是自由使用的。 “我只记得我在执行任务,可是任务出了意外。”我仔细回想,可只有头痛欲裂的碎片,“刀,插入我的心脏……很疼,握住那把刀是……对,是一个女人。” “没事的,克瑞斯。”爱德华将我圈入怀中,另一只手在我背后轻轻拍着,缓解我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我呼吸急促,久久无法冷静。 “抱歉,我不知道了。”我自嘲的笑笑,“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想要离开,想要安静的随便在哪里理清思路。很明显爱德华感受到我内心的无措,他和卡莱尔交谈了几句互相交换了意见,就带着我离开。 不管怎样,梦切实的如爱德华说的那样,那诡异的镜子、空荡荡的走廊和反复出现的话,它在揭开我的死亡或者还在其中另有它意。但它正在一点点的清晰,不管背后怎么,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以达歌的灵魂,以克瑞斯的身份也可以好好的活着。 第29章 女朋友这种生物 如果刚刚发生的事是麻烦的话,我认为更大的麻烦在这——爱德华先生。 他好像很喜欢牵我的手,如果不是和他的温度是两种极端,提醒着我这货不好惹的话。我真的就,就,就……好吧打不过。我叹了口气,任由他来。 据他说,伊莎贝拉那儿早就发现了端倪。关于吸血鬼,还有令我更意外的是,她还发现了雅各布是狼人。按剧情发展没那么快的啊,看来很多事已经被打乱了。 “所以她知道自己被三只流浪吸血鬼盯上了?”我直接了当的提出重点。 他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嗯。” 接下来是一段堪比黑白无声电影还要沉默的时间,我左摸摸右挠挠,想不出一点儿可以似这种情况打破的话题。 “爱德华,我跟你说今天发生了件很搞笑的事……” “我以为我算得上强大了,至少和人类相比。”爱德华打断了我鬼扯的话题,坐在餐厅里等待服务生送来甜点和主菜,“可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根本毫无办法让它停止,也访问不了。” 当然啦,别人的梦境谁能进的去?呸,说不定下一个遇到的什么奇怪的人或者生物就有这个能力,我依旧在内心歪楼吐槽。 他仍旧牵着我的手,放置在他的膝盖上,耐心的看着我手上有的纹理。 “至少,你可以陪在我身边啊。”我内心酸涩,想起上一世在孤儿院的孤独,和成长中从未想过该有的朋友和亲人的陪伴是什么滋味,“这真的是很棒的体验。” 我目光放在很遥远的以前,那时候是怎么生活,在长大工作也是千篇一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纠结之前死掉的事,但是那只蝴蝶在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我再次感慨,“连死了都被一直惦记着,我可真是受欢迎。” 原本打算娱乐一下氛围,结果爱德华真的就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小尖牙白晃晃,给那张俊美的脸上加了丝孩子气的成分。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坏主意,打在你头上。 我暗骂道,妖孽! “是的,你可是最受欢迎的。”他磁性的嗓音,温润低沉,好不掩饰自己样貌的优势,带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迎来不少女性的注目。 “不过吃完午餐,我们必须回学校了。” “噢,你怎么能在吃美食的时候说出这样倒胃口的话!”我夸张的语气表达内心的悲痛,颤巍巍地拿另一只手指着他,“我强烈要求再来一个田园汉堡,我就原谅你无礼的行为。” “……”爱德华扶额不说话。 我内心愉悦的用完了餐,心满意足的继续回学校当我的路人甲。哈,碰到卡伦家,我好想在哪都有碍眼的目光盯着看,已经失去的路人甲的身份了。现在的身份应该是抢走卡伦家唯一单身的爱德华先生的碍眼女友,这么一想我就更愉悦了,至少还碍眼回去了。 典型例子比如说安吉拉,超看不惯我的存在,却因为想知道爱德华的最新动向还要假装十分友好的聊天。 “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爱德华将老师说的话的重点记在课本上,看起来很认真的和我在开小差。 我笑眯眯的瘫靠在椅背上,拿笔认真的画了个Q版爱德华。 “我脑子里想了什么你难道还没有一点数么?” “……” 读心术这时候可以点击返回不用么???爱德华一点都不想听这个笨蛋在内心满地打滚的自个儿傻乐呵,更可怕的是他还觉得这样的克瑞斯好可爱…… 第30章 论魅力的重要性 隔日,又是一个雨天。 我冷的就是一个哆嗦,蔫了似的戳了戳离我脸庞很近的某汉子的胸肌。即便隔着被子,我也被迫侵上他身上的冷意。 “我觉得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不然迟早是还没死在维多利亚或者其他意外上,就已经被爱德华美名其曰的深夜守护使者这事儿给弄死了。 天气越来越冷,我不认为爱德华有任何可以给我取暖的设备,或者说我是被吸热量的那位。 “没得商量,我不能在梦里保护你我已经很难过了。”他手紧了紧,连人带被子都被他锁在了怀里。 好像刚睡醒一般,头在我脖颈边轻蹭。金色的发丝蹭的我想笑,忍不住颤抖。 “冷也没得商量,不过可以给你多加层被子。” “……”这货耍赖还能再多一点吗??? “晚上踢被子就咬你。” “……”死睡过去了都这个我能控制吗??? 我一巴掌……轻轻糊在他脸上,想让他离我远一点,不过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他纹丝不动,我只好自己动了动,想离他远点。 看起来就是包裹在丝绒被窝里,挣扎蠕动求生欲超强的虫子。 “我说,好歹配合点松开一下好吗?”我忍无可忍,从被窝里伸出拳头冲他扬了扬。 他金色的眼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格外温柔,在那里倒映着我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气呼呼的瞪着他。 与他苍白的肤色不同的是他的唇却是樱桃的颜色,我想起他用那薄唇轻挑,带着强势的亲吻的动作。 我每次都会怀疑我会不会沉腻在那一方天地,就此再不想身后有多少看不清的谜团困苦。 爱德华腾出一只手勾住我的下巴,将我从被窝里捞出一个空隙。左右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然后再想了想,叹息道:“你可真瘦,应该再长长。” 那眼神活像是可怜一个冰天雪地的黑夜还要出来捡没烧完火柴的老姑娘,我想我要炸毛了。 “我喜欢就行了!” 我愤愤的说完又挣扎起来,这次动作发出的声音略大,但我顾不上什么了,只想滚下床。 爱德华长臂又一捞,很好,我又固定了他怀里。 那股独特的清新的味道入鼻,我心神都熟悉他所有。 他低低笑出声:“好巧,我也喜欢。” 早上的打闹,洗漱完毕出了客房,卡伦们一副心知肚明的神色向爱德华眨眨眼,混蛋啊,我可以解释的啊有人听吗?! 这货昨天半夜从窗户溜进来,穿着睡袍,发丝微湿,明显是刚刚洗完澡不久。在我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平静地好似逛自己家……等等,这就是他家。不过现在也是我的私人空间啊,混蛋! 爱德华偏偏还面露悲伤,抬头望向窗外我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黑夜道:“我只是想守着你,我怕你受到伤害。” 虽然话语很感人,但作为在祖国红旗下根正苗红的长大到二十几载的好妹子,我义正言辞的回答:“不要。” 于是,爱德华恼羞成怒(……其实是面无表情)的将我的笔记本往书桌上一丢,被子一卷,我被这熊孩子抱着整整一晚上。可怕的是,我象征性的挣扎两下就心大的睡……着……了…… 反射弧到早上我才意识到,我的反应不应该是激烈的反抗嘛? 舅舅,爱德华乱闯人家闺房就算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就躺了一晚。呜呜,这让我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点,我这是一点魅力都没有吗?……居然勾不起他半点不可描述的思想。 埃斯梅为什么你今天笑得跟嫁了儿子一样啊喂! 第31章 渐渐清晰 在窗外,风的声音呼啸而过,像是谁在哭号,渴望一丝解救的光亮。 我靠在粉刷成白色的墙壁上,虚脱的开始想象从前的生活。餐馆里嘈杂的人声,马路边放学玩闹的孩子,甚至广场上跳舞劲头十足的大妈大爷。 日光灯的照出来的颜色也如此惨白,配合这里的氛围,更添一抹绝望。 身上被殴打的伤口,使我打量四周都需要费力气。我握了握拳头,传来的无力和疼痛使我勉强咬牙专心的看起四处是否对我有利的地方。 没有窗户,光线昏沉,但是通风口传来的风声很强烈,这里大概是地下室一类的地方。 日光灯能照明的区域有限,路上一路还残留着干枯的血迹。墙面上和黑暗衔接,可依旧能够看清那些该死的全身散发诡异的黑色凤尾蝶。这是他们组织的标识,我试图翻动一下身体,眼前却突然陷入黑暗,这是失血太多的特征,我控制呼吸缓缓又靠在黑暗里。 我听到低微地抽泣声,这才注意到斜对面被废木箱子遮住的地方还有一个人。 我警惕的防备,尽管作用并不大。哦,对了,她是被解救的人质。我记起来前不久才拼命拉着她逃出牢笼,剩余的还活着的其他人质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心理,这些天的折磨让他们渴望逃出去但是更害怕被捉回去残忍的像牲口一样被贩卖到其他组织,天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器官切割?□□?还是乞讨?总之,这是我们暂时查出来的组织上的产业。 这半年来,我想起大家都急切想要破案的情形,不想再看到失踪人口中年迈的父母绝望痛哭,还有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一遍遍含泪而笑地说他一定还活着…… “别哭了,这个窝点已经被暴露了,我会带你出去。”我开口的声音沙哑,干涸的唇上死皮翻起,躲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可我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处理。 她瑟缩了一下,似乎我醒来吓到了她,过了几秒,像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绝佳的保证:“你说过的……你是警察,你会救我出去的!” “嗯,我是。一定会救你出去……救你们都出去。”我苦笑了下,藏在黑暗里隐藏了所有的表情,这招我刚刚说出来,已经麻木的人质没有任何想法,之前来过的卧底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都没有再出去过。 我是重案组刚实习一年的刑警,可这话我不敢说出去,我肩上扛的是责任。 我……我不能害怕。 我望着右边被堆的杂乱的地方,那里也被黑暗衬托的像是时刻潜伏着恶魔,压抑又期望,期望活下去。 “醒醒!克瑞斯!”我趴在课桌上,不耐烦的转了个头。 摇动我醒来的动作不停反快,我被扯着衣服再次听到安吉拉的声音:“快点醒来,老师看着你呢!” 这句话让我瞬间从梦里惊醒,我迅速收回所有睡意,好像刚刚趴着的人是错觉,我认真的顶着老师的尖锐目光翻书。 “在第40页第12行。” 我低头翻着,小声回道:“谢谢。” 安吉拉没有再说话,下课铃声一响,我又怕回去。 “你怎么最近老是睡觉啊。”安吉拉小眼镜一推,那里闪来一道精亮的白光,“莫非你和爱德华晚上……” 我反手就挥过去,“别,求您别瞎yy,我就是秋困冬乏了。” 这半个月过去,没多费劲躲过了维多利亚风波,具体只知道詹姆斯找到了贝拉狼人雅各布好像也掺和进来,后来詹姆斯死了。我小透明心态既没关注又没关注的,不过确实反常的是梦越来越清晰了。 总觉得有什么就在眼前的东西,我好像还没有注意到…… 第32章 奇怪的表情 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脑子想的还是先前梦里的画面。条理逐渐清晰了,我跟随师傅出警,年少气盛孤身闯入敌营。 结果结合最先开始的梦境的话,我是把自己赔在里头了。 我还记得师傅姓沐,名酌。当没少闯祸,每次被骂的狗血淋头,被罚在操场跑圈,我却无比感激他的教诲。如果不是真的想好好教你,根本不比如此待你,这是从小孤儿长大的心得,人与人之间那根有联系的线,本就透明,只要稍微用力,就可能被扯断。 如何去经营,都需要看自己。 真抱歉啊,师傅,这次没法回去挨骂了。我还记得我留下信息,消失在人群,沐酌和其他警员在车上眼睛充血,死死守着嫌疑犯进出的那家旅馆的样子。真是……一大把年纪了,都中年大叔了也不知道回家先给师母报个平安。风风火火的出来,手机关机上交,每次都可能会是死亡。 我想,这次结束了,师傅就可以调职离开了。所以,师傅,这次徒弟我替你先冒险了。 我笑了笑,被打晕前我还记得这些。 安吉拉道:“下周就是舞会了,一起去看看礼服吧?” “……可以。”我左右也不想太早回去被喂狗粮,舅舅回来后除了工作,就是和他亲爱的女友卡洛塔妮,是的是的,就是之前让他心疼又茶饭不思的那位画画女孩。我敢拿爱德华那头看起来柔软又耀眼的金发的打赌,麦克舅舅一定是栽了,如果不是爱德华的金发随便处置。 不知道吸血鬼会不会打喷嚏,眼睛一弯,我悄咪咪的笑起来。反正,今天是个晴天,他和其他卡伦们都请假美名其曰游玩去了。 我可以有很多空闲时间,要知道爱德华·卡伦先生真的很会腻歪,整天时不时就是摸摸我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睛,傲娇的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大概是这么多年狗粮都要吃吐了,带了点副作用。 卡莱尔还是让他夜晚守着我,他们不用睡觉,夜间也能让我得到保护。埃斯梅还很开心的说这能增加感情,随后又拉我到一边,说千万别被爱德华吃太多豆腐。 ……不觉得这么已经太晚了吗!? 这段时间唯一制止我在梦里有太激烈反应的,也多亏了爱德华。一旦我进入可怕的梦魇出不来,是他用读心术潜入我的内心,将我好好的唤出来。 卡莱尔为此十分震惊,先前的备用讨论方案,没想到歪打正着,让我和爱德华能多了进一层的联系。 我们也很惊讶,我能在心里,也听到他的声音,尽管还只在非常时刻才可以这样。 接下来安妮老师继续上课,我再不敢发呆,毕竟刚刚睡觉让这位脾气并不大好的女士已经有了发火的预兆。 放学后,安吉拉将我拉入他们的小团体。 一一介绍,不意外的,又看见贝拉。 “你好。” “你好。”我笑了笑回应。 贝拉面颊带着些红晕,听安吉拉他们谈论如何在舞会上吸引男生们的注意力。 “你的男朋友,会来吗?”杰西卡换上一套玫瑰色的收腰礼服。 “会的,他说会来。”贝拉小声说完,看了我一眼。 拜托,我有些好笑。虽然狼人和吸血鬼之间有些矛盾互看不顺眼,但我认为那是他们的事,至少我不会以为我还得战队。 “真高兴,你有男朋友了。”我装作惊讶,然后衷心祝福。 “谢谢。”贝拉这才放松的笑起来,敏感的女孩儿总是需要得到一份保证似的话语,才能安心呢。 我笑着,却想起那个肯和我先逃走的女生,也是敏感脆弱的一遍遍问着:“我们会离开的对吗?我们会被就出去的对吗?” 心口没来由的充满疼痛感,我不记得她是否还活着了。我低头随手拿了件还算不错的祖母绿色露背礼服,裁剪简约,下摆像是旗袍样式逐渐收紧,不过只在一侧开叉。 拿进试衣间,穿上照照镜子,啧啧,果然我的眼光没问题的。 “天哪,这件真好看!”杰西卡围过来,评价起我穿的礼服,“要是我也小鸟依人一点该多好。” 我笑着看着镜子里比杰西卡矮了半个头的我,说好听点确实是小鸟依人。 安吉拉定定的望着我身后,不说话,她怔住的神情让我想起那次知道我和爱德华在一起时更加吃惊。 “蝴蝶……”她喃喃出声,带着丝不可置信的成分。 贝拉和杰西卡都看了过来,也发现了这个存在。 “酷!这个纹身太逼真了。”杰西卡摸了摸,发自内心的赞叹。“这是在哪里纹的,我也好想弄一个。” 贝拉开起玩笑来:“你可以试试纹一只蜂鸟,唔……‘小鸟依人’。” 我们都笑起来,看着大家好像很期待我的回答,我只好编起来:“在z国g市纹的,很久了。” 安吉拉好像松了口气,这不由让我心生警惕,她的表情和杰西卡那种带着失望的和贝拉无所谓的表情不同,看起来反而是想求证什么。 我不留神色的多看了她几眼,接下来她全程拿着件粉色礼服心不在焉和杰西卡谈话,偶尔便和我目光接触也飞快离开。 第33章 维多利亚的出现 一路上,安吉拉都表现得很平静,临到分别,大家互相说着明天见。 “明天见。”我笑着若无其事的离开。 我开着车在下一个叉口偷偷跟上安吉拉,有些东西必须弄明白。她一定知道什么,这是个线索,我的直觉在叫嚣。 安吉拉在不远处最后和杰西卡分别,她们乘坐同一辆车,现在杰西卡继续向前开去。天色也已经暗了几许,我看了看表,唔,已经七点了。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左右望了望,又看着身后路灯。突然跑起来,活像是有什么会在下一秒冲出来。 我看的头皮发麻,最害怕的不是看见了哪种,而是像这种什么都看不见却无端端撞见奇怪行为最令人窒息。没想太多,我开车快速跟到她的旁边。 “安吉拉,上车!” “你怎么……?!”安吉拉刚看到我还有些迷糊,随后显然是意识到我是在跟踪她,没再多说,直接连跑带跳上了车。 “是维多利亚!”她叫起来,安全带在车速全开的情况下系的并不太顺利,“我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什么?!”我现在不止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全身沸腾起来,“你怎么和吸……她有接触?!” 差点脱口而出——吸血鬼三个字,我欲哭无泪,这破车速度能跟吸血鬼比吗??? 油门踩到底,沸腾的血液要我疯狂,可我还在不断催眠自己要冷静!冷静! 这里离闹市区不是很远,路况虽然不太熟悉,为了小命,我顾不上想太多。几个转弯,我听见嘈杂的声音变重。 我缓了口气,再次加速,余光瞥到一个黑影静静站在暗处,不远不近。那双红眸,竟然带着点亮光,嗜血无比。 “……下次见。”她的声音像黏腻湿冷的蛇滑过,我能感受到那股恶意,带着玩味,像是看着垂死挣扎的小白鼠,玩腻了下一秒就会被吞入腹中。 我却停在路边,左边即可是人间,右边不远不近的是维多利亚。如果论动手,她应该早就上前,我才不会以为是自己的车技有多牛x还能躲的过吸血鬼。 “你疯了么,继续开啊!”安吉拉颤抖的叫着,我只是淡淡的转过视线示意她闭嘴,有些事必须弄清楚,见鬼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流了多少冷汗。 但很明显,我赌对了,她的兴趣不在我俩的鲜血上。 “啊~小老鼠不跑了。”那个黑影一闪,即刻就出现在车内。卷曲的发丝,出现在身后,她靠近我的脖子,细细嗅着,“吸血鬼的味道可真浓郁,卡伦家也在詹姆斯的事上出过力,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喂喂,我已经是归位卡伦家的了吗!? 她嫌弃的转过头,看着安吉拉:“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别想着能逃过吸血鬼。” 安吉拉颤抖的抓着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随后维多利亚离开,一阵风一样,那种死亡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车子开着灯,我也心有余悸,也陷入沉默。 这种情况还能开玩笑的简直是大神,显然我还是个孙子,所以我选择擦冷汗。 “……” 我擦着,瞥了眼副驾驶的安吉拉,她还在怔愣的看着前方。 我咳了咳,摆正脸色,确保维多利亚只是警告完就走了,我双手离开方向盘。趁着现在多压一下,估计说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真实的,还未能做修饰。 面无表情的做这些动作,安吉拉被吓回了神。 第34章 刺伤 “知道害怕就应该把知道的说出来,否则没人能帮的了你。”我强行灌入冷气场,和爱德华别的没学会,开冷气的效果倒是越来越强。不禁再扯出一个冷笑,睨了她一眼:“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信你的遭遇?” 说完我就暗自咬舌,不用说贝拉肯定信,她亲爱的男友还是狼人呢。 安吉拉埋下头,眼镜被她那在手上,我看见眼泪下坠的亮光。看来真是受刺激了,根本察觉不出我话里的漏洞。 我淡定的继续散发冷气场,却贱贱的锁定车门,我不信她还能逃出去,不说出来咱们就慢慢耗吧。这线索我找的不容易,绝对不能断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一定和我的梦有关。”安吉拉仍旧低着头,话里透露悲伤,“你和我一样,都被诅咒了。” “……咳咳,诅咒?” 安吉拉一边流泪,一边脱下自己的T恤衫。我是该回避一下么?我性取向正常,更爱看的是爱德华的结实的胸膛和性感的人鱼线。 所以说,我还是继续淡定的看着她脱……安吉拉穿着淡米色的bra,我看见她用手帕和着车上放置的瓶装水,一点点擦拭。左胸上的肉色粉底全被擦去,从锁骨往下,是一只颜色深浅不一的黑色凤尾蝶。 奇怪的是,她的更加诡异,像墨水散开一样,只在轮廓上像。 “这么说……”我以手撑着下巴,内心也不平静,安吉拉认真听着,“我的更好看。” 我总结完毕,没有错过安吉拉的白眼。 “现在我们应该说的是这个怎么来的吧!?”安吉拉青筋暴起,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胸器,“……有点痛。” 我认真的点点头,道:“看得出。” “……” 安吉拉脸上闪过迷茫,像是没搞懂劫后余生为什么在讨论这种问题。 定了定神,我十指交叉表示会认真听。她继续回到诅咒的话题上: “我从小长大一直都活的平平淡淡,像福克斯的雨,下久了不管有多抱怨它的不便但就是离不开了。”她瞟了过来,这些话全用中文说出来,流利又带了点生硬,是很久未说过的结果。 “梦,来的很离谱。就在你来到这个小镇前两个月左右,蝴蝶也很奇怪,突然出现的。” 我问:“梦里有什么?” “慌乱的人,压抑,恐惧还有血腥。很凌乱,但梦多了就能组织到一块儿了。我好像被关在一间房里,还有很多人,老的、少的、男女都有。” 和我做的梦不一样,安吉拉还在说,我耐心听着。 总结就是,安吉拉不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了,记忆比我还模糊,至少我只是忘记死因是什么,在这个世界来的很早,久到以为前世只是梦一场,醒来风一吹就烟消云散。 “但我记得你,你说你是来救我们的,但是我退缩了,只敢待在那个房间里看着你们离开。” “你们?” “好像还有人和你一起,抱歉,我记不太清了。” 听到关键又断了线,这憋屈的想脱了鞋抽人,前提是我脚上穿的是拖鞋的话。 安吉拉突然紧紧抱着包,蜷缩在座椅上。原本苍白的脸色,眼泪还在流,却多了份诡异。 “你知道维多利亚去哪里了吗?” 她问完,带着癫狂的笑着。 我来不及细想其中有什么关联,银光闪过,手下意识的往前挡去,可是已经晚了。 “哈哈哈……没错,她和她刚刚有的跟随者去挡着爱德华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谁都来不了!” 疼痛伴随着不敢置信,胸口流淌的血液还是温热的。 我反手推开她,她发了狠的冲过来。手肘借力撞击在她的肩膀,安吉拉疼的闷哼出声。 第35章 罗莎莉的萌点 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双眼通红,我将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拳头狠砸在她的脸上。 另一只手死死摁住她,安吉拉的反抗和眼里的不停增加的恐惧,让我身心反而起了一种奇怪的愉悦感。透露出的兴奋都是在提醒我,她像只可怜的虫子,血浸透我的白色衬衫,伤口已经疼的发麻。 此时驾驶的车门被打开,爱德华在后头搂住我的腰,扯开我不停歇的拳头,将我小心的搂在怀里。 “冷静!克瑞斯,已经没事了!”他吻在我耳边,反复的话语在试图让我恢复正常。 安吉拉的行为摆明了已经处于疯狂状态,但刚刚却说维多利亚已经去阻拦爱德华他们,这明显是计划好的状态。 要么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信息,要么是临时刺激再多生事端。 我更相信,这在这两者以外,还有更多的我还处于未解开的存在。在爱德华清冷的怀抱,我那些怪异的情绪渐渐平息,但也是他的到来让我不由多出了一丝依赖,我伸出带血伤口的手,回抱住他,眼底泛起湿润。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受伤了!”我委屈的撇嘴。 “乖,我们去找卡莱尔治疗。”他看着我已经冷静下来,看向我的伤口,眼神沉了沉。 我抬手指了指被我打昏过去的安吉拉:“被她伤的。” “嗯,我们先回去。” 爱德华弯腰拦腰抱着我转身,原来贾斯帕也是一起来的。难怪情绪能这么快控制,他看了看我的伤口,显然也意外会被平常看起来无害的安吉拉刺成这样。 贾斯帕接过我的车钥匙,走向副驾驶,扛起安吉拉锁好门就向我们追过来。 我丝毫不怀疑爱德华的速度,听爱丽丝说,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新生儿都比不过他。 所以贾斯帕被落在后头,我耳边全是风呼呼灌过来,长长的黑发散乱,伸向后头的夜色,夜色被雾气浸湿,我感受到了泛滥的冷意。 很快,我们到达目的地,卡伦家。 卡莱尔带着急救箱,看见我的伤口眼中闪过惊讶,然后又看见被贾斯帕扛在肩上鼻青脸肿昏过去的安吉拉,眼中的惊讶更甚,转身交代埃斯梅去拿其它的医疗设备。大步向我走来,话语温柔的问我是否还能忍住。像极了人类的动作细节,我又多出了几分放松感。 刀被□□的时候,罗莎莉眉头紧紧皱起:“我就知道身为人类和吸血鬼待一块儿总会出事的,更何况她还有那么多秘密,麻烦死了!” “亲爱的,别这样。”艾美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无奈的叫她放松点。 “我真应该拧断维多利亚的脖子,居然让她逃走了!” “是是是,亲爱的,下次最好别让我们看见她……” 我:“……”我是来看人家甩狗粮的吗!?雾草,肩膀突然好痛,眼睛也好痛。 爱德华默默揉了揉我的头,靠在耳边细声说:“罗莎莉很喜欢你。” “……嗯呢。” 声音很轻,还是落在了罗莎莉的耳朵,她傲娇的扬起下巴,不屑的发出鼻音“哼”了一声,坐在了另一边。 我笑起来,虽然总是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在埃斯梅给我做食物时,会和艾美特认真研究食谱。虽然免不了更多的是帮着埃斯梅,还带着不情愿的和其他卡伦们一起欢迎我。但至少可以看出她深深爱着自己的这些‘家人’。 后来呢,后来就会发现美艳而凶巴巴的样子下面有颗柔软的心,就像明明在打棒球的时候知道我会头后腿,还是和我一组。就像明明像是在说我是个脆弱麻烦的人类,怒火却是直指维多利亚,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看来我的血液确实没什么魅力,你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仰头看着一直抱着我的爱德华,即便是被抱着也高了我许多,我只能看见他雕刻完美的下巴和脖颈出凸起的喉结。 “难道要有魅力到吸干你的血?”爱德华没好气的看了看我,视线又落到卡莱尔正在处理的刀伤上。 “唉,白白流了这么多血,我就是觉得不值。” 爱德华淡定接口:“安吉拉脸都被打的认不出原样了,你还觉得是‘白白’流的?” “呃……” 第36章 前世你杀过人 带了点儿焦香的七分熟牛排在黑胡椒的衬托下格外垂涎欲滴,我动了动手指,腰间隔着新换的吊带衫加外套仍能透来的冰冷温度,爱德华自见了我开始除了去他房间换了衣服其它时间就搂着我的腰没放开过。 安吉拉此刻的表情像是受到很深惊吓的小动物,不敢动弹,只是微弱的放缓呼吸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望了望安吉拉,我承认,她的脸上就像是调色盘。红青紫蓝绿样样都有,说是鼻青脸肿都是轻的,但是又找不到更适合描述的词。 我用叉子叉着小块的牛排细细嚼咽,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题转移刚刚发生的事。 如果说吸血鬼的身体坚硬如大理石,不会轻易受伤。那么我就是那种对他们刚好相反的存在,人类的柔软身体,一刀下去就和我现在用刀叉切割的牛排一样,轻松割出痕迹。奇怪……我为什么要拿牛排来比喻自己,但更可怕的是,就在卡莱尔将刀抽出不久,被刀扎零经验的我,原本只是伤口发麻没感觉。接着卡莱尔眉头越来越皱,手拿着镊子夹着浸满酒精的消毒棉愣在空中。 吸血鬼做这个动作,完全是一动不动,连人类不自觉的细微颤动也没有,活像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雕塑。 然后,卡莱尔温柔的声调传来:“噢,克瑞斯,我想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我淡定往肩膀看去,破损的衬衣上血迹仍在,肩头除了最初卡莱尔沾离的血迹,看起来光滑无比,这个细腻我给满分。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连个疤痕也没有,周围安静的成了死寂,贾斯帕连说这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人类了。 哼,我斜眼看过去,漫威的英雄电影里里有的是呢。 肚子不合时地的唱起空城计,大家回过最初的懵逼状态,恢复正常,然后清洗伤口,然后就是现在在吃牛排。 不知多久转醒的安吉拉,一直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言不语,也没谁想要搭理她。只是触及到我时,眼底闪过惊讶,又了然的低下头不做声。 姐吃的不是食物,是寂寞。 我这牛掰的体质,真让我想再试试刺上一刀。我转动手里的刀叉,跃跃欲试,腰上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我抬头看他。 爱德华在流理台上一手撑着下巴,睨了我一眼,警告我不要做傻事,随后又陷入自己的沉思。 噢,这该死的读心术,现在是他能听见我的时候。 我又慢悠悠的吃起牛排,埃斯梅的厨艺实在太棒了,先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如果她是人类,这句话简直是量身定做。 我已经拜倒在她的厨艺之下了,尽管我是个女的。 埃斯梅按照我的胃口,给我煎了两份,等到吃完,安吉拉脸上七七八八的‘颜色’也淡的差不多了。出去个别打的过狠的地方,比如嘴角的伤口裂开流血的,现在还在,但卡莱尔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上过药了。 我拍了拍腰腹间的手,示意爱德华松开。 跳下高脚凳,我步调缓缓的朝安吉拉的位置走去。她似感应到,有些不适的转过头,但另一边罗莎莉正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在单人沙发上释放爱德华同款低气压。 我无比感谢爱德华可以帮我向卡伦们解释我的发现和谜底的进展状况,也无比感谢在此之前他们能够什么都不问就帮着我处理问题。这种信任,真是没有想到的,也是我特别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只有当做家人了才会给予自己这般信任。 “听着,你如果还想活着回去,就好好说话。”我坐在沙发一侧,靠她不近不远,一个让她时刻被侵略领地边缘的位置。 “你知道我的伤口可以自行痊愈?” “……嗯。”她犹豫了一下,抬眼望了一圈,发现吸血鬼们都在做自己的事,但谁又知道他们的注意点究竟在不在谈话的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朝爱德华看了一眼,如实继续说:“维多利亚告诉了我卡伦们基本的能力属性,还有……我不知道你的伤口可以痊愈的这么快。” 可以理解,这就可以解释她刚才看我的时候为什么会惊讶了。不过维多利亚真是狠啊,一旦被沃尔图里知道了安吉拉的存在,对于吸血鬼秘密的基础行事的原则,可以说安吉拉只有成为尸体和转变为吸血鬼两种选择。 我继续道:“前世你杀过人。” 我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陈述事实。 第37章 爱德华番外1 时间好像与吸血鬼是两个事情,他打开珍藏的CD之一Robert Johnson:The Complete Recordings,舒缓的蓝调很适合雨夜,那一柜子的专门为CD而作的分类,时间由远到近就像是自己走过的长长岁月,又不知道哪里会是终点。 除此,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更喜欢的事物了。当然,还有不断购买的新车。爱丽丝总是笑的眼弯弯地说车就是他的女朋友,爱护程度就像是和女朋友轻声细语,舍不得她受半分伤害或者委屈。 爱德华只是耸耸肩,表示无奈,没有伴侣并不能体会到她说的,而贾斯帕还是老样子。明明能力是控制他人情绪,却做不到控制自己情绪的外露,这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爱丽丝在一起时的爱意,就连内心都在说——“我爱你”;第二是对人类鲜血的渴望,这是暂时的可也是克服起来无比困难的。 就连他自己不食人血,当时也行动的够呛。那些味道充斥在鼻腔,灌入大脑,像□□一样外表颜色艳丽时刻吸引他人犯罪。 但是爱丽丝会在贾斯帕暴躁的隐忍下,柔声细语的告诉他,她爱着他,然后贾斯帕总能拉回残存的可怜儿的理智,乖乖注视着爱丽丝,被她拉到其他话题上。 接下来的事情,爱德华一点也不想看了。 这对孤独了一个世纪多的爱德华来讲,简直是成吨伤害,谁叫他能力是读心术呢?如果不是卡莱尔认真嘱咐,确保监听贾斯帕在内心对鲜血渴望的程度和意向,他一点儿也不想来。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一个‘大麻烦’,那是个很满意的雨天,细细的雨湿润散发松木清香,淡淡的落在鼻间,这是在大麻烦还是很陌生的最初。 他在车内听到两个人类在互相埋怨对方,人类总是爱把责任推卸到另外的人身上,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想显得自己更加完美。 他们互相称呼对方为白痴并且看不惯对方,这让爱德华没来由的好笑。 ‘本少女这么可爱,老白痴真是没眼光,啊啊算了,欺负老年人……我就是喜欢欺负他!’ ‘明天再也不给他当做分手借口了,什么孤寡老人弱智女儿成长不易,亏他演的出……’ ‘还是好饿……’ ‘我再也不和麦克舅舅庆祝了……好饿,起不来,没吃早餐……’ ‘好饿……好饿……’ 爱德华耳朵里充斥着这句话,反复念着,像病毒一样。 那个开车的,被称作麦克舅舅的人脑子里却只有一幅画面,那就是温软的女人和暖和的被子,还有像病毒一样不停念叨好饿的那位少女穿的像个灰姑娘,一脸可怜的在打扫房间。 “……”爱德华说不出话了。 埋怨对方的两个人,心里没有和怨相关的东西,只有奇奇怪怪的脑洞,这两个人类都不是正常人吧?对吧? 爱德华不想在听下去,挂挡,加速,飙车远离。 后来…… 在爱丽丝的预测未来里,她笑得格外调皮地告诉自己——你和这个女孩有关联哟~ 接下来,真的是一次次在挑战着爱德华的忍耐力。他总是听不大真切克瑞斯的心声,有时候直接彻底被隔绝。他淡定观察她的表情,揣测她的内心,和他的家人说话的态度。 渐渐地她醉酒的样子、气呼呼的样子、傻笑的样子、认真瞎掰的样子……出现在爱德华脑中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那天上数学课时那双湖水绿的眼睛愣愣看着书本的一页。那是27页,早就学完了半个月。 从外围的淡绿混和着孔雀蓝,越往深处越是绿的纯粹,美的惊人。前提是她如果不开口说些气死人的话,并且还总是说的半露不露的……猥琐。 那双眼睛很有光彩,现在却装上了一层雾色,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情绪,却又觉得类似悲伤的东西围绕在周围,越深越溺亡。 爱德华想起,她的脸上其实更多时候是淡漠的表情,跟其他人离的远远的,保持一个安全和孤立状态的局面。 ‘我真想和她约会。’爱德华在路过她身边时,听见个陌生小子苦恼的挣扎。碍于那层淡漠,他不晓得如何靠近又不被讨厌。 还有另一个赤/裸/裸/的坦露心迹的棕色卷发男孩,眼巴巴的望着她。 ‘如果她现在看我一眼,我就上前和她表达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就是想要克瑞斯做他的女朋友,阻挡她前行的路,不依不饶直到答应为止。 幼稚极了,谁会看他啊,爱德华不屑的想。 而克瑞斯不负他所望,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意外的是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舅舅今晚又去了西雅图,酒柜是我的,美食也是我的~’ “……” ‘很好,今晚很方便我去找你。’爱德华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勾起嘴角,心情十分愉快。 然后,镜头慢放,克瑞斯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看过来。而这边正好有那个棕色卷发的男孩,勾起希望,雀跃的就打算抬腿追过去。 “……” 被卡伦家定好的女孩,谁都不可以欺负!爱德华斜身探过去,阻挡在男孩面前,释放零度冷气,向下扫了他一眼,吓的人家愣住在原地。 脚步声越来越远,爱德华才抬脚向反方向离开。 克瑞斯这个大麻烦,哪里都需要他看着,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拐走。又爱瞎折腾,酒品坏极了,连伊莎贝拉·斯旺这个人类给他带来的坏情绪,也要算在内,居然敢中午不吃饭,又和他拉远距离,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没想到的是,这次没有捉弄,真把自己赔了进去。 事后,爱德华笑得很二哈。 第38章 就像她一样 我继续道:“前世你杀过人。” 我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陈述事实。 现场像是只有我和安吉拉存在,我们用熟悉的中文开始自顾自地交流。陷入了一个漩涡,其他的人进不来,而中心的人稍稍动弹就会被迫迎上危险的逆流,或者惨败,或者成为主宰。 安吉拉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的伤痕已经淡的看不见了。 “你以为你就是好人?” 她轻蔑地一笑,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往沙发上懒散的靠着,神情极端化变成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这模样我见的不少,甚至在上一世在审查顽固不灵的犯人,不来这一套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也这样靠着,不说话,淡定到底的看着她。 比气场,好歹从前还是个条子,我可是一身正气。 果然没过多久,安吉拉就按捺不住再次挑衅:“怎么,最后你谁都没救出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哈哈哈……还真是搞笑,你自己都死了,却不记得最后发生了什么。” 我放在膝上的手不断握紧,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好像在看小丑在扮演独角戏。内心的翻滚告诉我,我不需要的废话说一箩筐,这姑娘作妖得我要挥拳头了。 “真高心,你好像替我记起来了。”我顺着她的思路走下去,想起之前她在车上真假参半说的话。看来,她记得的比我不知道多了多少。 安吉拉身形一顿,我知道我的思路是没错的了。 “哼,我奉劝你一句,知道真相对你没好处。”她靠着沙发的身体成了僵直状态,手指不自觉挠动,说出的话却又相反矛盾,“你我都被黑凤蝶诅咒了,越靠近真相越死的快。” “这样啊……”我装作敷衍的看着手指,拧紧的发白的颜色一直提醒我还是暴力解决问题算了。 “呵……”安吉拉再次轻蔑地嘲笑的动作彻底让我放弃了用话套话的方式,我往前领起她的衣角,往上提逼迫她仰头望着自己的眼睛。 指骨咔咔作响,我学着她的轻蔑,危险的眯了眯眼。 我吼起来:“三番两次说什么诅咒,你当自己还是中二病少年?王八蛋,刚刚的废话说那么多,你倒是讲讲什么真相什么死相!” “自以为是也该有个限度,这辈子我可不是警察了,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撂下狠话,安吉拉的眼神闪烁,努力回瞪着眼睛。气氛尖锐,呼吸重重的在空气里形成添加剂,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化作猛兽扑过来撕咬。 “那我告诉你,我是知道很多真相,你,不你们不是想知道维多利亚怎么找到我的吗?”安吉拉手指用力扯着我抓住的她的衣领,眼泪像是线条不断地滑下,“如你所见!我和你受伤都可以痊愈,不过速度有快慢而已。” 她仍用中文,说话的语气激愤,望着我像是在报复。 我注意到她说的速度上的快慢,脑中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诅咒,这让我送开了她的衣领,漫不经心的坐回原位。只有我自己清楚,这一刻我反而感觉到压抑,像从天边塌陷而来,顷刻间涌到眼前可以活活压的窒息。 “诅咒?”我又问了之前问过两个字。 “呵,看来你身为警察的直觉还在。真相知道的越多,这个该死的‘诅咒’缠着你越深,你迟早会被吞没的,就像我一样。” 安吉拉泄气的瘫在沙发上,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我却立刻明白,她说的是那个蝴蝶印记会越来越模糊,而伤口的治愈能力也会越来越难以治愈,就像……她一样。 第39章 妈妈,我想嫁给他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窗外的雨,尽管让人宁静,却也没让我好受多少。 我不断回想着,安吉拉带着消极的愤怒所说出来的话。除去偏激的成分,说的不会与事实相差多离谱。 烦恼的挠挠头发,还是决定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暗纹布料遮盖住的等身镜,我背过身体转头看着身体上的印记。它还是栩栩如生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会变化动作,就此飞起。 我想了想安吉拉在被我没控制住力道一拳揍晕之前所说的话,维多利亚看见她自残后伤口恢复的速度,找到她的。有一个向她表白的学生,是她带给维多利亚变成新生儿。 她说:“我给了他全新的活法,不是吗?” 不是吗? 难道该说是吗? 活着的方法那么多种,那种自认为是恩赐的想法真恶心。 那个学生的想法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是我,我会恨透了这糟糕的主意,永生谁知道是什么结果,或者另遇囧境,像詹姆斯一样被撕碎烧亡。不说其它,单只能喝血的生活,那一定不是我想要的,至少我的味蕾就极其不赞同不支持。 还有我的家人,那时候该如何面对,据沃尔图里制定的老规矩,人类绝对不能知道吸血鬼的秘密,如果知道,下场要么是转化成吸血鬼,要么成为吸血鬼的食物。 噢……我居然还跟吸血鬼在谈恋爱。 冷风微微吹过,带着凉意的大掌环过我的腰肢,眨眼我倒在床上,惊呼还未发出声音,便被同样冰凉的唇堵上。 我睁眼看着他,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颜色深了几许,带了点深棕色,莫名有点危险的味道。他也看着我,更像是盯着我,舌头轻轻舔过我的唇角,加深吻的力度,挑着我的舌尖纠缠。 不安分的手在腰部揉捏,我浑身打颤,紧搂他的脖颈。 爱德华低低笑起来:“你揍的她现在还没醒。” “怎么?免费送她回去的待遇很好了,偏偏她还在最后还要刺我。” 我靠着爱德华的胸膛,想起安吉拉最后说的话。 “说到底,你在他们眼里或许也是顿食物,你和我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等哪一天,你的印记消失,你就是个普通的彻彻底底的人类。” 这种太嚣张了,还是格外膈应人。我原本就是人类,哪里分普通不普通,魅力这种东西难道不存在的嘛。我可以嚣张,但是换个人说就太不爽了。 我忍不住问:“爱德华……” “什么?” “我要是变得很普通了,你还喜欢我吗?” 见鬼,这种半怨妇半撒娇的语气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爱德华看了我半晌,嘴巴紧紧抿起来。像是思考了大难题一样,拿被子将我一卷,活像是卷起来的寿司。 我愤怒了,居然这么久都不回答:“你干什么!” 回答我的是铺天盖地的吻,吻到窒息。我在被子里完全挣脱不开,被迫仰起头,嘴唇被吻的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 我无力的喘气,他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鼻尖细嗅,舌头舔舐,冰冷带着□□,我浑身滚烫。 他嗓音沙哑低沉地说:“吸血鬼的爱至死不休。” 我愣住,难怪他刚刚突发神经,我问的问题确实太蠢了…… 就像在不信任他的喜欢,不,他说的是爱这个富与沉醉和一生的字眼。身在卡伦家,有这么多表率在,我这话就是在质疑他和我之间建立的感情。差点忘记他是吸血鬼,有些话不能乱开口。 他的回答让我的心跳停跳一拍,心有什么被填的甜腻腻的。 妈妈……我想嫁给他。 第40章 边缘线 等到半夜,我眼皮打架,直往下沉。麦克舅舅那边狼嚎一般兴奋的撒欢声起,就知道今晚熬夜加班改稿结束。却吓的我身体一抖,爱德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只开了他边上一盏灯光微亮的壁灯下,他给书本翻页的声音也如此催眠。 我翻过身抱住他的腰肢,顺带摸了把他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的腹肌。 他轻声道:“乖,别闹。” 我无声傻笑,今天晚上又是他陪我入睡。 夜深,雨打在植物的身上,带着微凉气息。酣睡,他的身体染上我的温度。 第二天一大早,浑身懒洋洋的搭上爱德华的车。 就在刚才,反射弧极其长的麦克舅舅,终于知道爱德华是对我‘居心叵测’的存在了。 他居然会说这个词,对此,我表示笑得肚子特疼。毕竟舅舅对其他妹子来讲,相信也是这个词的存在。 但是麦克舅舅破天荒的跟我说了好多“外面的男孩都是在骗你上/床/的,甜言蜜语可多了。”“其实他们心里可坏了而且整天心里都只有游戏,你可别上当。”“……”等等的,其内容丰富精彩。我严重怀疑其中一半的经验言论说不定都是从自己身上总结出来的。看我没什么‘悔改’只有舅舅才是最好的男人,他拦着我不给出门,直到他脸臭臭地在窗口盯了好一会儿,还只总结出:“车不错。” 我翻了个白眼,便快速逃走。 麦克舅舅只喊了我一声,倚在门口看着我,穿着宽松的黑灰色T恤衫,脚踩人字拖,下巴冒出些青色的胡茬。 那双眼睛却亮的吓人,岁月或许在他外表未留下什么,但那双眼睛其实留下了很多在里面,比如成熟感满满,比如睿智更多,幼稚更少。 麦克舅舅说:“克瑞斯,我们都很爱你。” 认真的一丝不苟,我莫名想哭,因为是爱,所以才会害怕你遇到坏事情。因为爱你,总会提前给你想很多糟糕的事。 大脑突然被震住,嗡嗡响的全身都有些发麻。我却被点醒,差点忘了这一辈子,我不再以孤儿的身份活着,我有爱我的家人,他们可能有些不靠谱,但他们在心给你放了个位置。 麦克舅舅还在看着我,带着水汽的风拂过脸庞,我笑着:“嗯,我也爱着你们。” 车子来到学校,我松开安全带,准备打开车门。爱德华拉住我的手,轻柔的捏了捏,一吻落在手上。 他一向性感的嗓音,在昨天之后又来告白:“我也爱你。” 我觉得湿润的水汽好像落到了眼眶里,忍不住的发酸。 “真讨厌,早上的话你全听见了。”我懒呼呼的由着他开门,他勾唇一笑,那双眼睛里倒映的只有我的样子。 昨夜做的梦不再是和蝴蝶有关的,梦里很清晰,主角是我和爱德华。 我梦到和他在一起,我双眼变成和他一样的金色。葡萄酒的颜色,在梦里变得猩红,狞狰无比,我打碎在铺着白色地毯的地板上,碎片和酒格外刺眼的搭配。 所有谈话的人看着我,我的家人我只渴望咬断他们的脖子,吸血鬼们,在用眼神热烈的欢迎我的加入。 爱德华的眼神也变的格外暗沉妖气,他露出了白色的尖牙邪气的笑着。 我意识到,不管沃尔图里是多久来,我始终站在一条边缘线上。 不是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却是比这还要恐怖的一条活法的线。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抛弃一份深沉永恒的爱,我每天都能感知到对他又多爱一点的情感。家人却在另一头拉扯着我,他们的心里都有我的部分,在不经意间就透露出关心和理解。 第41章 看得见和摸不着 黑色的凤尾蝶突然穿过身体飞过,一点一滴拉回我的神游天外的思绪。 “发呆很好玩?”安吉拉站在我对面,走廊上学生交谈的声音由近及远,生气十足。 她扶了扶眼睛,手上拿了本怪谈的小说,倒是恢复了正常模样,也没有灼灼逼人的语气,平淡的就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凤蝶从消失又回到视线,轻轻扑闪着翅膀飞在她的肩头。 我惊奇的指了指那处,道:“诶,安吉拉,它可以停在你身上!” 安吉拉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眉间皱成一片。神色有些恼意,回问我:“骗人很好玩吗?上帝,我昨天骗了你那也是因为突然看到那该死的印记来的愤怒,你一定要报复回来吗!” 我淡定接口:“对啊。” 她深吸一口气,采取无视我的态度越过我离开。蝴蝶由于她的动作的大幅度,飞起,穿过她的心脏位置消失不见。 我沉默了会儿,出神的继续等待爱德华收拾好出教室能在走廊找到我。 与其直喇喇的在他的教室门口,我想我还没有那么大的秀恩爱程度。于是只是在走廊出等着他自己来找,虽然爱德华认为这样秀恩爱的成分更大,但是我表示无视。 “刚刚安吉拉是看不见那只蝴蝶?”爱德华凑过来,“今天中午我的午餐就教给你了。” 她虽然看不见,但能够停在她身上, “嗯。”我环着他的手,爱德华自觉接过我手中的书本,拿在一侧。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能看见的,我也看见过。” 他回想了下,回答:“我有两次,你加上这次,有三次了。”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的印记开始消失了?可是……你没有印记也看得见啊。” 我试图拧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不出意料,坚硬的丝毫动不了他。 爱德华还在帮我思考,看见我的小动作,修长白皙的手指向上捉住我的,向下拉,变成牵着的姿势。 “或许,你和她是不一样的。也或许,是我不是人类的关系。”爱德华继续说,步子配合我的脚步,近乎缓慢的往前走。 “道理勉强说的通,那么……中午我们吃什么?” 我笑了笑带过去这个话题。 这些谜团像雾中看树,远远的只有白茫茫的水汽在上升,近看是树叶、树干、树根,其中错杂有序,有头有尾。 除了亲身知晓过位置的人,谁也无法确定是巧合还是又一件怪事。 最害怕的是那些事情,原以为早就封底,却原来延续到这个世界。牵扯进来的越多越看不清,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找一趟安吉拉。 如果真相真的那么可怕,我也要去探究清楚,我绝对不能让它再打扰到我的生活甚至是我爱的和在意的人。 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才行,这样理清思绪,我匆匆告别爱德华,回家开始用邮件约安吉拉出去。我想我们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这样一合计,我们决定去爬山。 去狼人的地盘,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还需要和贝拉做出完美的解释以作掩护。 窗外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像极了海的情话。 我抬头看了眼窗外,意外的有些淡淡的月色。但我仍旧只能够勉强看出一些树的黑影。身为人类,我已经尽力了。 洗漱完毕便关上灯,一夜无梦,黑甜到天明。 第42章 我们会离开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仍旧是昏沉沉的灯光和没有任何可变性的黑色时间,连时不时刮起的风,带着沙子呜咽而过都是在唱悲歌。 “我叫张珂。”那个被唤的女孩儿抱膝才反应过来,似乎呆滞太久,声音也带了沙哑。 已经过去多久了? 醒来和昏睡过去都是同样的场景,我只觉得浑身酸痛,已经干掉的血迹里头混杂着一些灰黑色的脏灰。 就好像涂油画颜料的调色板,各种颜色交杂在一起就会变得怪异。会掺杂着奇怪的物理作用,总之哪里看都丑。 蓝色的竖格子衬衫让血迹变得更加丑陋,我忍不住皱眉。 “你还好吗?” 张珂语气如死水般突然开口,我稍被吓到,强压心中的惊吓,对她笑了笑。 “嗯,还好。”我缓慢动作,坐起来,“你呢?” 她没有回答,幽幽地抬起头,盯了我一会儿。 那种感觉,如动物之间的试探,两方不动,视线交汇。 “我好渴。”她说完,又埋下头藏在阴影里。 但那之前的短时间对视让我了解到她的情绪很不对,双眼里深浓的雾气探不到一点光。如她所说,她很渴,嘴皮干裂,头发散乱,脸上有些被虐待的打伤,青紫着。 也许是我注视的太久,她感觉不适,瑟缩了下,埋向更深的暗处。 昏黄的灯泡,忽闪两下,再也坚持不住宣告它的寿终。 连续几天的殴打和计算,逃离了麻木的人质和牢笼,在这间地下室里,是又来到另一个封闭的牢笼。 等待比起直接毙命,是最可怕的。未知的存在,在时刻警告你还有危险,这种逃跑的行为在那些丧失了社会正常秩序的人面前,是弱势困兽的挣扎,不听话随时可以被开膛破肚。 没有回头路了,我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企图尽快适应周遭的环境。不能被找到,但要快点逃出去,身上还有责任,人质必须要保证安全。 我要带她离开,她这样的信任,我不能失败…… 可是,好累啊…… 我靠在墙上,脑子里飞快的滚过一个个计划,又否定一个个不能实施的计划。 风还在悲嚎,我突然想起去年在小公寓里一直找不到的钥匙。那一天找到晚上,也没有出门,原本打算在外头吃饭的心情渐渐消退,还是在家里用冰箱里所剩的食材做了丰富的七个菜样。 住在三楼,风也是这样吹的,还有壁灯和电视播放的娱乐节目。 茶几上的零食东倒西歪,我很满足的吃到一半,就接到师父的电话紧急出警。 那一天,还是出门了。钥匙还是没有找到,那一天好像是之前院长妈妈说的,是我的生日。 幸好在家,这样不耽误时间,我这样庆幸。 我又在想,那天会不会是天意。不让我出门,所以偷偷变走了钥匙。我没有被神遗忘,也被深深爱着。我始终相信那些人们说的巧合,是神安排的相遇。我也始终相信,我会想到办法离开。 视线又模糊下去,我看着身边不断靠近的黑影,笑了笑。 “我们会离开的。”我再次开口这样说,不知道是给她希望,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疼痛感从全身聚集到头部,我再次陷入漆黑的睡眠,那里什么也没剩下。 第43章 我没有错 我回过神,安吉拉换成隐形眼镜的脸庞还有一些呆愣。 她不敢置信的问:“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那个女警察就是你对吧?没错的,你叫达歌。”她喃喃自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冻的通红。 我没回答她的话,等视野完全显现出眼前正真的雪景,我才想起初雪没下几天,山上已经雪白一片。 白的有些刺眼,留下还在理清思绪的安吉拉,独自继续向前走。山上的树,绿色被雪花厚厚的遮盖,像油画里的色彩,别有意境的美。 刚刚过去了一分钟,也许时间更长或者还要短一点。但是和安吉拉同时沉进去,她的表现显然也不是才碰到过。我得套出她的话,不管什么手段。这些由最初的梦境到融入现实,就算是诅咒也要弄清楚来源,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达歌,我可以告诉你,我死的时候被人封在了墙里。”安吉拉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臂挡在前头,阻止我继续走上去。眼中闪出祈求,且越来越多。 我没看她,扯回自己的手臂,绕开她面无表情地继续走。 “听着!我那时候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但我一直很后悔。” 安吉拉双眼湿润,哀求的神色更甚,像是回忆中的疼痛感重新回遍全身。 “那面墙上,涂画了一只很大的黑色凤尾蝶,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那天,我看见了你的印记,有些梦里的场景就很容易的被串联起来了。” 我脚步顿了顿,踩在一个凸出的较高土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墙?”我记得我也看到过那面墙,就在死之前的镜子里,反映的就是身后的墙。 “对!是墙!”安吉拉小跑几步就正对着我仰头看着,全然没有以往的娇气和吐槽,“很闷,那些灰和泥涌进鼻子里、耳朵里,很难受,那里可真黑啊。” 我笑了笑,带了些怒意。 我向她微弓身子,看着那只蝴蝶在刺眼的白色中格外显眼,原本的黑也变成亮点。 “让我猜猜,你原本看见张珂和我离开,你选择待在最安全的笼子里,对吗?” 安吉拉没有说话,紧紧抓住厚重的大衣外套,粉色的蕾丝装饰被揪成一堆。 “你很聪明,用我们逃出去的信息换取和那些人的做交易的机会。” 安吉拉浑身颤抖,骨节用力的发白,脸色也苍白的和雪色有的一拼。 “然后……你发现太天真了。”我跳下来,脚下的雪踩的咯吱响,我绕到她身后,凑近她的耳朵,“你也死了,并且是你杀死的我。” “我没有!” “哦……还有张珂。”我继续逼迫她,道:“你记不记得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像百合花一样漂亮。” “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么?张珂可真惨啊,她的长发那么漂亮,她的裙子淡淡的色调可真像安吉拉你喜欢的衣服颜色。她是怎么死的呢?!” 我吃力的踮起脚,瞬间锁住她的喉咙,道:“她说她好渴啊,可是她的血在一点点冷却!” “我……我没有害死她!” 安吉拉发疯的扑腾,在空中挥舞的手力气大的惊人。 我费力的继续说下去:“安吉拉,你有没有梦见过她的脸?她看着你的时候,你怕不怕?” 安吉拉停了下来,放声大哭。 “我只是想回家!我有什么错?他们的心都坏掉了啊,我只是顺水推舟,你们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我无力的吞咽口水,眉头皱的紧紧的。 很多人,很多时候,做出的事都会给自己找出合理的借口。那些借口有些可以给自己安慰,有些像刀子扎在别人的心口,一刀一刀的戳下去,鲜血直流。 第44章 这个世界很精彩 这个时候,反而烦躁的想抽根烟。 我站着看她疯够了,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她被我这一拍,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 安吉拉:“……” 索性我也蹲下来,思忖该怎么组织语言。毕竟对待犯人要一收一放,不拿捏好路子,被反扑是很容易打不过的。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以前很好奇的问题,便问:“听说绝大多数欧洲人不会亚洲蹲,这是真的?” 安吉拉:“……” 于是我更烦躁了,以前糙惯了,压力大就和师父一口国骂一口烟。现在真他M的惆怅,我心都痒痒的,好像抽一口烟,二手的也行。 那只蝴蝶却像上一次一样,缓缓向她的方向飞过去。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直接朝着那只蝴蝶挥过去,也依旧像之前那样,我的手穿透了它,触碰到的只是冰冷的空气和带着雪粒的风。 通体黑色的凤尾蝶是这片冰天雪地里最独特的色彩,它这次却没有穿过安吉拉。它停了下来,就在安吉拉的眼睛上。 “你手抽筋了?” 安吉拉说的话虽然很没营养,但是我此刻在意的是完全遮住了她一只眼睛。 我问:“你有没有感觉眼睛不舒服?” 安吉拉那只未遮住的眼,熟悉的白眼一翻,回答:“我看见你是挺不舒服的。” “嗯,看来没事。”我托着下巴总结,索性扒了扒雪靠坐在一旁的树墩上。 “安吉拉,不管如何,你不应该再和维多利亚有接触。她的爱人死了,现在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嗯。”那蝴蝶扇了扇翅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了点。 “你前世叫什么?” 安吉拉还在地上,我真担心她的衣服会湿透了,毕竟这么冷的天,诡异的是伴随她的沉默蝴蝶的翅膀还在变大。 “我……不记得了。” 我眯了眯眼,叹口气:“你想在这变成冰雕吗?安吉拉,别把人当白痴耍。” 安吉拉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这次蝴蝶翅膀没有再长大,只不过也已经遮盖了她一半的脸,看起来相当诡异。 我沉默的盯着着她的脸,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得见的,她却看不见,为什么蝴蝶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最后盯得她不自在的站起来,我才回过神,起步转身打算回去。 想不通的时候,往往睡一觉能给自己更多冷静的空间,盖着被子贪睡就像坚硬的外壳却有别样温暖,让自己拥有安全感和满足感。 我听见‘咯吱咯吱’踩在厚厚雪地上的脚步声,有些急切,安吉拉小跑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 “见鬼,你不是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吗?我们继续上山,慢慢聊。” 我没甚心情,摆摆手表示:“算了,下次吧。” “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安吉拉继续拉着我的手,有些蛮横的拉着我继续原来的路线。 “知道这个世界有吸血鬼就够闹心的了,贝拉什么时候认识了狼人的啊!”安吉拉抱怨,生硬的转开话题,“这个世界真是精彩极了……” 第45章 跟踪 我转头睨了她一眼,露出大白牙一笑,道:“问你的时候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记得,要走的时候呢你又要我继续问下去,安吉拉,你是不是有病?” 要不是这蝴蝶出来的蹊跷,我原意本就是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谁还没有个过去,再逼,说的是假话也毫无用处。 如果没有那些梦,和出来的越来越多的记忆,让我不得不记起前世,想找出最终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些,我哪愿意有事没事纠结过去啊。 安吉拉红了眼,脸色不出意料的冻的苍白。仍旧堵在我前面,我眼睛转了个圈,逼近她。 尽管身高的差别,让我还要抬头看她。 气场是不能输的,我装作恍然:“噢~你不想让我回走,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 “没有!我……我只是想看看和贝拉他们一起的狼人,不是说在山上会面吗?这辈子我还没见过呢。” 我仔细端详她的脸,没多余动作。 “继续走好么,我绝对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话说到这里,再矫情也没意思了。我转过身继续往山上行进,余光里观察到安吉拉暗自松了口气。 我趁她没缓过神,开口道:“你和维多利亚还有联系。” “……什么?”她睁大了眼,好像我说的话有多不敢置信。 如果按她之前的性子立马回怼我,我可能还会认为自己多想了,但加上之前的种种表现,让我愈发觉得这个猜想的真实性有多大。 我越想越害怕,现在的维多利亚就是个制造新生儿的机器,仇恨布满了她那颗冰冷坚硬的心。 我想着往山下冲,我的家人,爱我的麦克舅舅绝对不能出事! “达歌!达歌!……该死,克瑞斯你停下!” 安吉拉在背后叫喊,声音尖锐刺耳,她越是阻拦我回去,我的心害怕的就更加明显。我脑中一片混乱,见鬼,我为什么要躲着爱德华!? 这个时候我只想要立刻马上就回家,可人类的速度哪里又能和吸血鬼比呢?更何况爱德华的速度又是在吸血鬼中更胜一筹的,我紧闭双唇,拼命往回赶。 安吉拉喘息和追赶声离的渐远,见我突然停下,她卯足劲大喊:“维多利亚让我引诱你,贝拉在狼人那边安全的很,所以她一直跟着我们,在试图拿你开刀!” 我看着前方突然闪出来的金色卷发,性感的身材的女人。欲哭无泪,一面松了口气,麦克舅舅那个二货没事,一面又忍不住爆粗口:“靠!你刚刚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讲完吗?!” 所以继续上山的目的,是让维多利亚惧怕狼人的气息??? mdzz! 这种猪队友我可以重新操作一次,再来一遍吗? 维多利亚用手撩过头发,我下意识后退几步,刚刚我们所有的对话一直以汉语说的,也不知她是否听得懂。在我所知道的福克斯小镇里,除了麦克舅舅半懂不懂的,就只有卡莱尔听得懂。 这还得多亏上一次把安吉拉揍的鼻青脸肿,待在卡伦家说的所有对话,只有卡莱尔知道的最清楚,其次是爱德华,还是因为他的金手指功能会读心术,卡莱尔知道的全被他明白了个遍。 安吉拉也看到了维多利亚,忍不住腿一软,又跌在地上。我敢打赌,这条带绒毛,看起来却极为单薄的裤子一定湿透了。 她也许可以和冰雪皇后有个约会,如果她还想在地上冻成冰雕的话。 安吉拉哆哆嗦嗦的说:“维多利亚……狼人就在附近,我劝你赶紧离开!” 维多利亚妩媚一笑:“猎物好像不太听话呢~” 她在我眼前一闪,掐住安吉拉的脖子带到我面前。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身上全是吸血鬼的气息,如果沃尔图里发现了该多精彩。” 她嗅了嗅,露出尖牙,表情变得格外狞狰。 第46章 被咬 “你还好吗?”爱德华弯腰扶着我的肩膀,金色的瞳企图将我全身扫描一遍,如果不是在外面且还有人,我怀疑他甚至会扒了我衣服亲自来看。 我呆呆地抚摸着脖颈,甚至还有些没明白过来。 我,又死里逃生了。 爱德华和狼人来的速度几乎一样,一个徒手甩开了维多利亚,一个趁她被甩出去狠狠咬了过去。 近距离看狼人的满口獠牙,白晃晃的,那一口下去仿佛能感受到瞬间被嚼成碎肉的痛觉。不禁倒吸一口气,感慨维多利亚是作死好手。 我扯嘴一笑:“嗯,没事。” 松开他的手,去看安吉拉。 她也惊魂未定,贝拉原本在安慰,现下看我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走开。我感激的看了眼贝拉,至少她的男友没有嫌我们碍眼还来帮忙,狼人和吸血鬼的互不对眼单是历史就有好几千年。 爱德华凝视了我的方向好半晌,转头按照卡莱尔交代的和来的几只狼人交涉。 我看着安吉拉脸上几乎遮住大半个脸的存在,现在我仅仅能看到的只有她的鼻子和耳朵。 无力感油然而生,我没有告诉她,从蝴蝶出现开始,那些难过的、痛苦的和绝望的回忆接踵而至,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过去翻不了篇呢? 明明……已经回不去了啊。 “安吉拉,你还好吧?” 她没有搭理我,沉在自己的思绪抽不出来,配上脸部的‘挂饰’说不出的惊悚,偏偏大家都看不到。 我突然想起之前爱德华看到过,不知这次他是否也能看到。思及,我硬生生把下意识看向他的目光转回原位。我暂时还有好多问题要处理,嗯,就是这样,不是我不敢面对他……面对他给的爱情。 “安吉拉!安吉拉!”我声音往上拔高,她仍是没理我。 我凑到她耳边上,换上中文:“喂,张珂!” “……嗯?”她应答出声,再顿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她应的是什么,触及我探究的目光,她偏过头。 她咳了咳,补充道:“好好的,你乱喊什么,我都应错了!” “哟呵,喊你那么多次你不应,喊错你一次你就刚好回神应了?”我气极反笑,抱胸戳穿她苍白的理由。 我不再细说,直了当道:“好好想明白吧,安吉拉。” “不管真相是什么,别躲避了,面对它好吗?你想想你从小到大的噩梦,你胸前的印记,或者你的躲避让那些本该沉淀的过去,却用其他方式一直折磨你。” 说完,想到维多利亚狡猾的逃脱,我决定还是和爱德华一起回去。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阳台上,他才放下我,冰冷的唇吻了吻我的发顶,什么也没说等我离开了。 我看着被微雪覆盖的树林的阴影处,不在山上,白雪似乎小了很多,只有薄薄的一层。无心赏雪,便关上推拉的门,我不确定爱德华是否真的离开,所以并未锁上。 左手抚摸上脖颈,细细感受跳动的脉搏,还有带着雪天稍低的人体温度。 我……刚刚在山上,是被咬到了。 安吉拉看见维多利亚埋下头的动作,疯狂的挣扎,试图将我推开。这并不能移动维多利亚分毫,她饶有趣味的看安吉拉挣扎,然后任由她瞪大着眼睛,飞快的咬在我脖子上,尖牙刺穿我的皮肤,鲜血向上流逝,我几乎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 接着爱德华硬生生扯开她,维多利亚还带血的嘴嘶吼,爱德华却接着就把她冲过来的身影截住折断了她的手骨往边上抛,直接被化身为狼赶来的雅各布一口咬在嘴里。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事实证明我被咬是真的,伤口复原是真的,维多利亚想咬断我的脖子也是真的,更加不敢相信的是——我现在还是个人类,这是真的。 第47章 那面墙 许久没有进展的梦,这天晚上活像是点了快进键。 这次,我也比以往任何时候清醒。 我清楚的看着自己靠在刷的惨白冷色调的墙,心情格外平静,好像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醒了?”被黑凤蝶两翼由正中的鼻子处伸展开来,被几乎全部遮盖住面容的男子穿着十分简单,一件汗衫一件到膝盖处的宽松短裤。 “你应该晓得卧底都不得好死,你居然还TM是个警察!”男子嗓音粗犷,像是抽着烟,他指间泛黄,拿着根烟往嘴里送,径直穿过了黑翼,就像先前我从未抓住过的情况一样。 我望向周围,我靠着的这面墙上就画着只黑凤蝶,更诡异的是它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会飞出。偏偏它巨大的占满满墙的翅膀,看起来根本不会是现实生活里存在的任何昆虫类。 我一直不出声,让那男子禁不住暴躁起来。他踢翻凳子站起来,走到我旁边狠狠踢了我一脚,道:“我说怎么抓过来这么些天,骨头还这么硬。” 说完便示意了手底下喽啰,将一众人质全都赶进了这间房。这下,众人按顺序站,人质们或惊恐或麻木,却绝无半点同情。那些暂时称为组织分地区的小首领,在正中坐,其他人歪歪扭扭站着,而我这方,像被观赏的稀奇动物,各个都望过来。 我成为了这场戏的主角,现在正不起波澜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拼了全力逃出去,被抓回来确实一瞬间的事。 “我要你们看看敢反抗的下场,当然,你们也没那个胆子。”那个坐着的男子还在继续说,“啧啧可惜了,我还没想好怎么玩。” 我始终没说话,那些的目光我也感知不到,不是故意无视是真的感知不到,他们都像那个男子一样,脸上贴着一直黑凤蝶,死气沉沉的一片。诡异,安静,呼吸声断断续续。 然后我的目光一闪,看到对面镶在墙上的镜子。那里我看见躲在人堆背后的人,熟悉的刺眼,又叹了口气心中云团涌动。 “国家不会放过你们,惨死的人不会放过你们,他们背后的亲人不会放过你们,警察……也不会放过你们。”我憋着口气说出来,那镜子里倒映下的人,长发散乱,听到警察这个词不由抖了抖。 “警察?哈哈哈告诉你,你保护的人就站在这里,是她把你亲手带到我面前……”他站起来,慢悠悠的走过来,像是悠闲散步,“噢~我知道了,当时你是被打晕了的。” 我没在说话,眼前总是睁不开,我突然想起张珂说她想喝水,不知道她喝了没有,最好是喝不到,我这么恶毒的想了想。 后又觉得,是自己赌一把的,谁都埋怨不了。 微微扯上嘴角一笑,身上被血迹沾染的格外不舒服,靠坐在墙边在这里格外的冷。 “上一个来这里的警察卧底,你猜他是怎么死的?”男人显的异常兴奋,仿佛提起了不得了的事,“哈哈!” 他带来的喽啰们也陆续跟着笑起来,他看着周围麻木表情的人确定氛围差不多了,道:“就在这面墙里,可惜了,器官不错的,早知道就不封在里头了……” 他又桀桀笑起,不屑地说:“活这封在墙里,还能听见他呜咽的叫声呢。” 我只觉得冷,背后那靠着的墙面,更让我心底抽疼。 第48章 和好 “她怎么样了?” 我问完,看向卡莱尔。 卡莱尔皱了皱眉,对我投以一个宽慰的笑,回答:“还算送来的及时,不过在手上和胸口处蝴蝶印记的地方全是自虐的伤口,深深浅浅的都有,失血严重但至少没危及到心脏。” 我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已经换上病服的安吉拉乖巧的闭着双眼,内心基本了然。我记得她说过,记起的越多,伤口恢复的越慢。 那么……我咬住唇,回头看了眼靠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爱德华。接到他的电话,简要的说出安吉拉的状况我就被他飙车直接送来了医院,卡莱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侧身似乎在思索什么。 “听着,卡莱尔,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开口,那些梦里的画面还未消散殆尽,我闭了闭眼,尽量冷静下来。 医院长廊上,半夜几乎无人来往,卡莱尔将我带到医院的天台,夜晚的凉意袭来才真的让我冷静下来。身上一重,爱德华的大衣披在了我身上,他仅着了一件单薄的简约羊绒毛衣。 我朝他道了声:“谢谢。” 他恍若未闻,径直几步靠在了离我不远的栏杆上看着楼下没有几辆车驶过的公路。 我低眸将一切线索列清,刚说话呼出白色的水汽。 “安吉拉的伤口很多?” “是的这么多的伤痕,不可能是一会儿就弄的出来,更何况失血的速度更快,这简直……简直像是很多人帮她快速割开的。”卡莱尔形容完毕,又继续说道:“她的家人说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声,冲进她的房间就看见她倒在地上鲜血满地,不过,还没有发现刀制用具被藏在哪里。” 我艰难开口:“因为,这是她长久以来积累的。” 卡莱尔左眉挑起,看起来像是对这个说法十分新奇。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和我都在这个世界真真正正的存在着,但是你信吗?她和我的时间是错开的。她比我早来这个世界,可她和我又有很多不同之处。她吧……心理上一定比我还要崩溃吧。” 我手攥紧了爱德华的大衣,莫名觉得不开心。 “所以啊,我和她又都有一样的地方。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记忆恢复后,那些原本有的伤口,从前无论怎么恢复的快速,都会再次出现。”我伸手接住一片黑夜上空落下来的白色精灵,苦笑道:“一边被迫的回忆,一边还有以为是幸运的能力,这其实是惩罚啊。” “你受了多少伤?”爱德华闪身来到我眼前,熟悉的气息在鼻尖下,心里有莫大的安全感。 “没多少的。”我心里算了算,比起安吉拉,我的伤口何其稀少,唯二两次大伤第一次是被安吉拉捅了,第二次是被维多利亚咬了脖子。 嗯,不伤则已,一伤惊人。 我都感叹起来这人生真他娘的够刺激,爱德华盯着我的脖子盯的我心里发毛,于是又开口:“爱德华,你这是要兽性大发了么?” “噗嗤……”温文尔雅的卡莱尔没忍住笑出声来,爱德华脸黑了又黑。 “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我眨巴眨巴眼,狗腿一番,主动钻进他怀里。 雪花夹杂着雪粒,声音清脆的砸在天台上,爱德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细心的用大衣裹紧我,接着是一个力道略紧的拥抱。 他的冰冷却也令我在寒冷下只想靠近,会觉得心安,会忍不住想撒娇。 回想过去的种种,其实自己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就算是被杀前也只是在最后被填埋在墙里时落泪后悔还没有活够,才发现还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没有付出行动。 这一刻心理上的归宿感,让我重新找回了困住我情感中的正确方向。 在雪花落满他的肩头,而我被护在怀里好好的模样,我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呜呜……麦克舅舅,我好像真的很爱他,就像爱你们的那种。 第49章 对不起 我走在走廊,灯光依旧,拉上的窗帘使我无法得知天色如何。 雪粒下了又停,我微笑着搂住爱德华的手。和他耳语,爱德华看起来很开心,那双装满爱意的金色眼瞳里,还带了丝难掩的渴望。 “克瑞斯,如果你想离开,你知道的,我不会同意。”他说完懊恼的垂眸,道:“我是说,你最好想明白了要不要离开。卡莱尔说了,人类的那颗心要是变了,再哄也哄不回来。” 我静静地用目光细细描绘他的面容,任他继续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伤心的话。他需要说出来,他做的够多了,总是……在背后不声不响的爱着。 “克瑞斯……” “ding——”手机铃声想起,我和爱德华刚好躲进卡莱尔的医生办公室。 卡莱尔发消息说去看看安吉拉的状态,偷偷消失好一阵了。 是卡莱尔的电话。 “达歌……”安吉拉疲惫虚弱的声音和细微的电流声传过来,“对不起。” “什么?”我被她莫名其妙的话语带的一顿,后又醒悟过来,想来她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了,连带着我推断和猜测不到细节部分。我扯嘴一笑,直率地回道:“那你是该道歉的,这次你的道歉里包含了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握住手机,听着她虚弱的一声声道歉,心里有什么东西把原本胸腔里压积的所有怒火全部勾了出来。 然后,我好像透过墙里的土层看见了一具动作扭曲痛苦的骨架。那是个我所不知道的战友,他是否经历过更痛苦的事我不得而知,但我又如此庆幸不是我一人在孤军奋战。前辈在不断为我们乃至无数后辈创造奇迹,我在做很有意义的事,生而为人,做我所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那些辱骂嘲笑尽数散去,我重新睁开眼,视线清晰的透过整面墙的镜子,我看见拿手机的自己身后爱德华紧紧搂住我,埋头轻咬我的脖颈,轻微的痒意让头皮神经发麻,浑身发软。镜子上的画面渐渐消失,像水面轻易穿透的质感,那一面我闻着干燥的空气,浓重的血腥味令人反胃。 达歌还是那身破烂的蓝色条纹衬衫,简约干练,领子原本微扯开一个弧度,显出点点性感。现在沾染灰尘的脏污血迹,弄得格外狼狈。 达歌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恍惚露出一个笑,心口上的刀在呼吸之间都狠疼着,任何的动作都会四肢百骸痛苦不堪。 安吉拉……不,是张珂全是冷汗的脸上一片茫然,双手握着刀不敢退也不敢继续,只是呆愣着。 坚硬的刀像是那个男人最后的嘲笑,在说“看吧看吧,你拼死要救的人反过来为了不被殃及可以反咬你一口。” 我突然想问他农夫与蛇的故事,他有没有听过。好心不一定会办好事的道理,所有人都懂的。 同理,被杀掉,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一个结果。只是当初没将它的几率想的这么大,所以,其实还好啦。 对吧? “对不起……” 谁?谁还在说这句忏悔的话? “对不起……活着……” 什么?既然都要我去死了,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墙壁里真的好冷,混凝土堵住固定了我难受的姿势,呼吸的空间被夺走,我拼尽全力微弱的喊出几声救命,仅有的意识渐渐消散,所有都闷在墙里,一切结束在墙里。 我想起了所有人脸上的蝴蝶,一旦有情绪浮动,或嘲笑或悲伤,翅膀都在动。 唯独达歌没有蝴蝶,张珂也在决定刺向我的那一刻黑凤蝶遮面。 原来,我是这样死去的啊。 第50章 安吉拉番外 当我重新感受到宁静的夜晚,带着干燥的柔软衣料都触动了我身体的机关。我的大脑只剩下褪去所有的外壳后的脆弱,我只想将那份脆弱抱在怀里哭泣。 “哇——”婴儿的啼哭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深夜响起。 那时候,新生的喜悦冲昏我建筑起的一切,我如此庆幸起自己真的脱离了原来的一切。 可是……真的脱离了吗? 每当我只能限制在婴儿床上费劲的使用自己这具小小的身体时,安吉拉的妈妈笑得格外幸福。那不禁让我笨拙地坐下来呆呆看着眼前的异国妇人。这对夫妻却以为我是在用孩童的目光打量这个陌生世界。 虽然,连我自己也差点这么以为了。午夜梦回,我眼前一切历历在目的场景又在提醒着自己。 ——“你是个罪人。” 是的,我杀了人,并且是个试图救我离开牢笼的女警察。 事情还要追溯到被运到这个组织基地的两个月前,我还是个被家人宠爱的十八岁小姑娘。那天阳光曝晒了大地整整一天,余晖洒在楼房上的傍晚,我仍记得手上拿着的冰牛奶沁出的凉意。 “哎呦……”一个阿婆吃力的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旁呼救,我看见左右没人试探性地走过去,那是……噩梦的开始。 “……唔。”直到被灌下去的迷药药效过去,迎接我的只是醒不过来的一场劫难。每晚都有人嘶声竭力的呼救,还有恶魔们对人命的冷漠嗤笑。死亡离得很近很近,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从刚开始眼里还有的光芒彻底变得麻木,可以听从那些恶魔的使唤屠杀同伴,我的害怕也开始一点一点被吞噬成绝望。 那一天,是我算上被辗转半个月来这里整整第六十天,我经历了的所有事都告诉我这里是犯罪违法的器官贩卖和找鸡的集中地,姿色较好的男女又被送到哪里我不知道。我极力隐藏自己,我以为真的是被那些双目戾气的恶魔忘记了。 那天又有一个长发沾满黏腻血污的女人被送进来,她被揍的脸上青紫,身上的衣服还算好。 “这不知好歹的娘们,等老大审完老子第一个爽你!”一个脸上带了伤疤的平头男人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另一个年纪在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讨好的上前递上根烟,脸上也挂了彩:“您消消气,这□□毕竟来路不明,等审完扣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嘿嘿嘿随您怎么高兴怎么来!” 说完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然后落上锁,那时那个平头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笑的格外不屑,随走开留下句:“到时你也逃不了。” 那一刻久违的恐惧重新溢出胸腔灌满全身,我怎么能心存侥幸的以为呢?这里可是地狱啊…… 那个女人缓缓转醒,我没有理她只是靠在另一边,这里还有很多关人的房间,都像是牢笼的设计,困在里面出去就只有亡魂。 可是她说:“她能带我们离开。” 当时没有人相信所有人都是看待死人的样子,所有刚来的人都说过类似的话。直到她打开了锁的门,她看起来虚弱极了,她还是扯出笑着对我们说:“我们可以逃出去的。” 面对这种情况,没有人出来,都说在自以为是安全的领地内。我也暗自笑了笑,怎么可能出的去呢? 可我想起了那个男人最后的眼神,我想起了所有被杀掉的人和被强迫致死的人,如同烹宰猪狗。 鬼使神差地我走向她,我踏出去的那一刻回头看了眼那些人,看将死之人的眼神麻木不堪。 当我到了小学的时候,我的梦渐渐开始模糊了上半段,我开始整夜整夜的想起我只想活着的样子。我和她逃出去没多久。我就开始后悔。怎么可以相信一个已经伤成这样的女的呢?她说她是个警察,她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她说了很多话。我开始选择沉默,我一遍一遍的想——我要活下去,我要离开这里。 于是,我想拿她来交换。 我起身慢慢的走向她,黑暗里我只能看到她一团模糊的身影。地下室的环境原本就一片漆黑,何况灯光已经灭了。他说过他是警察。我这么做,她一定能懂的吧。说她想救我,那么,现在就帮帮我。 我打晕她,然后狠狠弄伤了自己。 我想只要我说是被强迫带走的,现在回来邀功惩罚一定能好点,至少重新回到牢笼里挨几顿打都没事,只要我能回去。 我哭着瘸着腿跟在喽啰的背后,迎接我的确实是一条生路,可我当时不知道,我只知道平头男人给了我一把刀告诉我要玩一个游戏。 “杀了,你就能活着。或者,自杀。”他指了指坐靠在墙上的人,巨大的黑色凤尾蝶翅膀在她身后就像是盾牌一样不可侵犯。 我只知道我恍惚的向前走了,所有人都淡化下去。我只知道我看见她嘴角极度无奈又无力地一抹轻笑,也许就是那个笑激发了我所有的恶,我直接刺向她的心脏,那一瞬间我有种病态的报复快感。 是你说的,你可以帮我的,你这就是在帮助我。 我看见她颓废释然一笑,你也自我放弃了不是么?我是在帮你一把…… 她全程没有动过,放弃挣扎的状态像提线木偶,有人在凿洞,有人在重新填墙,我们所有人都看着,直到恢复如初。那个下午,武警剿窝,我们得救了,我雀跃不止,可一切都晚了,我犯了错。 我恍恍惚惚的走到那个巨大黑凤蝶的房间,警察和医护人员都在牢房那边,这边的人极少,这个房间更是没人。我才发现墙的对面是整面镜子,照在上面仿佛是另一只蝴蝶,我被吸引,看着自己不成人形的模样想起平头男人的话:“你血型特殊,留着你是要抽干你的血,一滴不剩。” 面对恶魔,我却拿起刀对准了拯救我的天使。 “你说的没错,我们会离开这里。”我大哭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害怕被其他人质招供我杀人的事实,以后我该怎么生存,我的家人,我的人生都全部毁了,我甚至在想,为什么他们要来救人。大家,一起死掉好啦。 我病态的又大笑起来,所有害怕都转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我有罪,那我用命来还给你。我冲向镜子,头破血流,我一遍遍的拿碎片割着身体,我好像看见那把刀还在我的手上,我还看见她在碎片之中冷笑。 等到初中,我的梦从整体到一部分,再到更小的部分,我开始记不全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福克斯来了新的转校生,我原本爱慕的男生频频关注她,那个叫克瑞斯的转校生,我的噩梦又开始了。胸口模糊的印记又逼我记起了片段,我开始从因为看不惯她到我开始慌乱,那次试穿礼服,看到黑凤蝶的一瞬间那些记忆如同洪水冲击,原来是她!原来是她!? 我惊喜她也还活着,我却害怕她记得一切,包括我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记忆。我先刺伤克瑞斯,却才记起,对了,我们都不怕受伤。 该怎么办呢,我要杀掉她。 可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上学,在雪地里的时候又放弃质问我,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彻底慌乱,不行,她不能死了,她要好好活着。我不想告诉她从前的记忆,我想起她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 上辈子我欠了她的,我都还了不是吗?我不要再背负人命,我主动告诉她维多利亚在这里,可以一切又晚了,她被维多利亚咬了下去。 等到狼人和爱德华到来,所有都恢复正常,克瑞斯被咬了,我大脑里只记得这个场面,我又害了她——维多利亚是我喊过来的。 我从小到大发现了一个规律,记得越多,伤口复原的越慢,我的伤口是不是会出来一些。这次回到家,我在刹那记起了完整的全部,它们上映在我眼前,如同尖刺我尖叫的倒在血泊里,我无声嘶吼我的不甘心和悔意。 “对不起……达歌,这次我真的好想你活着。” 第51章 你只是你自己 我鼻子堵的厉害,我怀疑我有点感冒。 但我彻底在那一声声悔意和悲凉的道歉中,放下了怒气。不是说不恨她,而是我的恨意变成了一种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我,也惩罚了她。画地为牢不外如是,可我依旧鲜活,我甚至拥有了更多。 “你应该去睡觉了。”爱德华轻而易举地把我抱起来放进车子里,开了暖气,我动了动冰冷的手指把玩手上的手机,不回应他的话。 我问:“我也会变成安吉拉这样吗?” “不,你不会。”爱德华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我几乎立马能理解到,他一定是想接着说“我可以将你变成同类,和我,和卡伦家,永远不会死去。” 雪山那次伤口好的太快,爱德华来后脖子上的咬痕不见,只留下浓郁的吸血鬼的气味。 我丝毫不认为爱德华会停止自己的猜测,甚至我想他已经知道了。 我可不会忘记他可以听到所有人的思想和内心,像是偷窥狂似的。安吉拉那点小心思,我原本就没打算能瞒住我被咬的事实。更何况他还是那种,自己想不当都难的那种。我想起他被我带点颜色的笑话呛住,想不还嘴都难的那种,这么想想也就觉得自己作的,怪谁。 现在开口说,是不是晚了?我暗搓搓的掂量今天说这些是否还合宜。 “已经晚了。”爱德华冷不丁开口,我一抖,他启动引擎开车。 这一瞬我打算不开口为上上策,于是我又想了一招百用之装傻。 “我究竟爱上了你什么?我有时候真想对着你一口咬下去。”爱德华没开几米,又烦躁的停下来,“可是你在我的心里,那里似乎能为你重新跳动的鲜活无处不在说——‘嘿,你爱上她了’。然后我发现我的眼里你哪里都和其他人或是吸血鬼或是狼人不同,你像是一抹讨人厌烦的阳光,可我甘愿让你照耀,并且只有我可以。” 爱德华抱住我,我再也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冰冷的皮肤在暖气下沾染温度,我的脸颊也红的不正常。我瞟了一眼后视镜,凝结的雾珠下人像是画,这一幕印在我脑子里。 “爱德华,我前世是个警察,我救人却反被杀害,人性难测,可是我仍旧是个人类。”我形容不出此刻是何种情绪,我只是想告诉他全部,不堪也好,灿烂也罢。 “我之前是孤儿,可是这个世界我有家人。我爱你,可也无法抛弃他们,我很难想象你们的世界,我要活生生看他们变老,然后这世上再无人记得我。前世我放弃最后的抵抗,哪怕是心理上,我想如果能活一个是一个,然后刀子插入了心脏,疼得没有一丝力气再表达什么。然后呼吸停止前,我恍惚在墙里看到那群恶魔说的战友的白骨,我又觉得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我不争气的流泪,狠狠抓着他的纯色的薄毛衣。 爱德华回答我:“我也爱你。” 像是不够,又重复一遍:“我也爱着你,永远。” 吸血鬼永恒的爱,永远的距离……过去、现在、未来都看不到尽头。 “可我还是搞不懂,那种自杀式的放弃生命,为什么神又要我硬生生再去记起一切,和着安吉拉。等我记起一切我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安吉拉?” 爱德华抱着我,沉默很久以后只剩下坚定的回答:“不,你不会。你不会发疯,也不会自虐,你甚至已经先她开始放下过去,你不是达歌而是克瑞斯了,我的女孩,名字会变但你只是你自己。” 第52章 爱德华番外2 有人说你经历的事情会让你的灵魂刻下大大小小的伤疤,皮囊再美灵魂丑陋。 也有人说,你的经历就刻画在你的脸上。 爱德华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种,也许哪一种也不是。至少现在他确实在经历痛苦的事。 他能感受到克瑞斯的内心,有时候如湖底深不可测,有时候像海上风一阵清凉轻轻掠过。但是这次即便什么也听不到,他也能感受到克瑞斯在思考的事。在人类和吸血鬼中,她在做选择。 爱德华很难过,他靠坐在沙发上,想起上次克瑞斯躺在这里,盖着薄毯穿着他的大衣,他记得她发丝散落的弧度,记得她有些害羞而闪烁的眼神。 该死的,他很想把克瑞斯绑起来带在身边。可是卡莱尔走进了房间,他温和无害的笑让爱德华制止了更多的想法。 “如果你爱她,你需要尊重她的选择,去理解她,我的孩子。” 卡莱尔说完,就和他一起坐着。 爱德华闷声道:“……我知道了。” 很明显他听到了卡莱尔的心声,很明显卡莱尔已经有了猜想,关于克瑞斯也关于他。 爱德华想,爱上一个人类真是件麻烦事。如果她不愿意成为他们的一员,他该怎么办?以后的岁月里他只能孤独的思念着她,然后在黑暗里看着她变老由太太变成奶奶或者外婆。不管变成什么,他都不愿意,因为身边都不是他。 但感情之上,尊重是平等的。就像卡莱尔想的那样,人性百般,情感不定。 他尊重她,他愿意等一个答案。 可是克瑞斯在不断地记起从前的事,那些承受的伤疤让灵魂脆弱不堪,爱德华只敢远远看着,生怕再发生任何的事让他的爱人在分崩离析的边缘陷进去。 至少到现在他知道了一个发生在上辈子的故事,一个被杀害的记忆缺失,一个杀人的病态心理不敢面对记忆选择渐渐遗忘。爱德华记起之前克瑞斯来诊断时说的黑凤蝶。梅妮·安道森说:“蝴蝶象征自由和美丽也可以象征死亡和灵魂。” 黑色代表防御和执着,执着生存,防御伤害。多棒的理解,可是他们是没有看见最后克瑞斯……不,达歌的模样。那面镜子映着对面墙上的巨大黑凤蝶翅膀,栩栩如生,达歌如同枯木却仍旧向往新生,执着想要保护的事物。镭射光芒万丈,在黑夜盛放,死亡的不会腐朽。选择遗忘的想要得到救赎,他的好女孩也选择释然了不是么?他听得到的……她的内心在碎裂一些东西。 爱德华知道的越多,看到的克瑞斯越脆弱。 然后安吉拉抢救,电话里那一声声入耳的道歉。忏悔让心口不适,眼泪就这么在她眼眶打转,苦涩在嘴角上扬。 她还在逞强,这么不讨人喜欢。 爱德华终于忍不住脾气,打开几乎没用过几次的暖气,将她困在车里。接下来,对话是伤口被彻底揭开下的依赖。他听见克瑞斯心底里的一切,那可怕的经历从冲动希冀到绝望挣扎再到害怕无助,没人能帮她一把,那些人被驯服的像是家养宠物,都冷眼旁观她的死亡。她的消极任由刀子扎进心脏,与自杀无异,自己放弃了自己。可是在最后一刻,呼吸消失的那一刻,她所有的不甘心与最后呼出的气化作叹息。 还有对人类难以割舍下的情感,他理解的,他愿意站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 没关系,克瑞斯,我的好女孩。 我可以守护你。 去他的沃尔图里,什么人类不能知道吸血鬼的规则。他都不要遵守了,她想怎样都可以,当人类也好,当吸血鬼最好,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愿意,怎样都可以,他可以成为最好的避风港,只要她愿意。 第53章 蠢货 当早上起来头昏脑胀时,我十分确定昨天感冒了。 回想昨晚,我无奈的泄了气,大概是上辈子活得太粗糙,神想让你这辈子多哭一点。现在连心总是会时不时就向少女靠拢,我告诉自己:“得了吧,克瑞斯你可以再作一点,向爱德华拼命撒娇吧!” 然后一个恶魔的小克瑞斯在旁边夸张的做呕吐嫌弃的模样,我鼻腔之间像有火,蒸的我没有一点办法。 洗漱完毕我又倒回床上,我意外的赖床了,但在床上又睡不着。我盯着天花板在回忆里搜索,我一会儿想起妈妈,一会儿又想起舅舅,安吉拉也窜进来,最后我想的全是爱德华。 他说的没错,我释然了。他听见了我内心的叫嚣,可我却心疼他了,我们听不见他的想法,尽管我看过暮光系列的电影。我的意思是,当爱德华活生生的就在身边,我了解的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点而已,我一直只在考虑我自己。 爱德华是吸血鬼,他很英俊,他也曾是个人类,他不太爱笑但是在我面前笑的是特别好看,他总是在等着我愿意走近。维多利亚尽管可憎,但是爱詹姆斯的心让她发狂。我脑子一锅浆糊,对啊……吸血鬼永恒的爱,对恋人的忠诚。如果我离开了,爱德华将怎么办? 可是他说,他尊重我一切的选择。尽管不舍,尽管痛苦。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一句话。我必须面对的,安吉拉的事情也差不多要解决了,我想了想于是艰难起身去了医院。 安吉拉的病房内只有她,上午学生在上课,家长需要工作。这个时间选的很好,安吉拉在和查房的医生简单进行询问情况对话。 “嘿,你的朋友来了。” 戴眼镜的年轻医生指了指在门口的我,安吉拉有些惊讶的转过来,身体的牵扯了伤口疼得她泛起眼泪。 我微笑的点头看着医生离开,随后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不管你有多不想面对我,但事实上,我都来了。”我见面没有客套,直入主题,“安吉拉,也不管你有多后悔,但你还是有试图再次杀死我的嫌隙,我做不到完全的原谅你。和维多利亚怎么联系上,你可以不说,但是吸血鬼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沃尔图里家族,如果不想成为食物,你最好是不要再牵扯进来。” 说完我抽出纸,迅速擤鼻涕。安吉拉一脸目瞪口呆,我暗自白眼,我就是小肚鸡肠了,她做的事情我虽释然却做不到全部的原谅。我能给的忠告也只有这么多,她知道的事情也不止一点,以后看她自己。 我说完纸巾往垃圾桶一丢,就起身去我真正的目的地——去打退烧针。 安吉拉急忙叫住:“克瑞斯!” 见我不耐烦的又拿纸出来擤鼻子,她好像一块石头压在背脊终于落地,全身轻松下来,继续道:“我最先开始接近你只是因为我暗恋爱德华,没有其他意思。还有,谢谢你。” 她笑着,拉开了窗帘的窗户成了她的背景,初雪后雪花一直下的缓慢极了,像是有什么舞曲伴随它一起优雅。我眯了眯眼,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扯起一个笑:“蠢货。” 我扭头就走,我和她的恩怨算是彻底落幕。 但是我渐渐感觉不对劲,我走的艰难,我呼吸急促,忽冷忽热的感觉放大了我的眩晕。 一种奇异的感觉袭击了我的全身,温热的血液在快速凝结,我的脖颈痛意明显。 “克瑞斯!”我捂住脖子的手被抓住,我禁不住沉沉睡意,那最后的牵扯把我最后一丝力气也带走了。 第54章 大结局 我再次睁开眼,我能感受到雪花跌落在阳台,鸟儿的翅膀扇动的频率,还有尘埃在空中漂浮。 我的五官感受好像都全部被放大了,木头的纹理,松木的清香,衣料纤维的柔软,还有喉咙干渴得让我焦躁。 我从沙发床上下来,没控制住力道硬生生扯下一大块。我呆住了,发丝顺势滑落刺到我的眼睛,我依旧如常。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感受到爱德华的气息,下一秒我眼前就出现了他,他看起来有着难以掩盖的欣喜,随后又有无端的愤怒。最后一声叹息,将我手掰开,拿出沙发的残肢。 他的气息比往常还要甘冽,我喉咙的不适感减弱了几分,我抚摸着我的脖颈。我隐隐约约的记得……我好像是伤口像安吉拉那样的,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我又继续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伤,和脖颈一样冰冷,没有心跳。 “克瑞斯,我们是同类了。”爱德华好听的嗓音柔和低沉,他亲吻了我的额头,说道:“我爱你。” 那声我爱你如同初次听到,电流般深入五脏六腑,魔咒般的沉迷,我的双眼不住的渴望他的亲吻,我全身叫嚣着我爱他,我爱着眼前的这个人,直到永远。 吸血鬼永恒的爱,忠诚于彼此,誓言于彼此。 熟悉的沙发床,熟悉的味道,这里是卡伦家。爱德华牵着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我像是新生儿被教导该怎么乖乖的学走路一般。我的大脑混沌,一些记忆完重组,拼凑整齐,我记起了我是人类的时候,也明白了我是谁,我为何成为了吸血鬼。 “欢迎你,克瑞斯。”卡莱尔拥抱了我,埃斯梅温和的对我微笑,我一个一个看过去,爱丽丝、贾斯帕、罗莎莉、艾美特都在微笑的看着我。 我好像该做点什么,我歪头看着爱德华,不确定的开口:“我……好像有点渴。” “我们给你拿了血袋,不过你看起来很正常。”卡莱尔开口,开起玩笑,“要知道新生儿大多都是难以控制的,对人血的需求。” 爱德华将冰箱里的血袋拿来,我鼻子动了动,一口下去,嗯……确实芳香。 贾斯帕笑的像只萨摩耶,不再考虑我是个人类时,快而无声的速度会吓到我,瞬移过来道:“卡莱尔在医院及时发现了你,将你带回来。我们考虑到你人类时期的饭量,正愁不知道怎么控制你新生儿时期呃……的饭量。” 我翻了个白眼,喝了个干净,刚刚在反射的玻璃上看了会儿自己,皮肤好像更细腻了,五官与之前无异但又好像更加精致。还有那双还是血红的眼睛,我相信这不是错觉。 “看看,贾斯帕,她的眼睛开始变回黑色了!”爱丽丝像精灵一样从楼梯上跳下来,对我连连赞叹,“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罗莎莉哼哼出声:“贾斯帕,你真该好好看看人家,你转变成喝动物的鲜血时可没少让我们头疼啊。” 我始终懵懵懂懂,呆呆的看着爱德华,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着手上的血袋。 “麦克舅舅那……” 爱德华握住我的手,将我所想全部说出来:“放心,直到你能够正常和人类交流前,我们都有各种借口跟他说你很安全,至少现在看来你很快就能和他见面。” “谢谢。” 我感激的看了眼他,又盯着手上的血袋,袋中还有些许血珠,芳香诱人红如宝石。 我是吸血鬼了,这是个事实。 并且我知道我该怎么操控自己的能力,就是之前在人类时期就显现的那样。可以将贾斯帕的暴躁转换为平静,我又在卡伦家实验,我将埃斯梅放在冰箱,为我还是人类时准备的食材,毕竟烹饪是她的乐趣,我也乐意是不是有爱德华带来爱的喂养。 我将那些食材拿出来,看了看,嗅了嗅,依旧是果蔬的清香。真是棒极了,我真想吃个田园汉堡或者果酱派。卡伦们很好奇我在干什么,我看了看他们,他们仍是看的看报纸,玩的玩笔记本,听的听唱片的模样。 我将手隔着一段距离将有些枯萎的花转换成活力盛放时期,我又试了试一颗小蓝莓,它在我手上从果子转换到嫩芽生长在到开花时期最后长到一米多长结果成熟掉落,最后枯黄落叶不断缩小最后又变成一颗蓝莓。 我心满意足的放下,将新结的果子洗干净收拢到盘子里,在抬头大家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 不知谁低低发出了声:“——噢。” 我转换了自己的味觉,像人类一样美滋滋的吃起来。 这下,我几乎能听见倒吸声。 听卡莱尔说,我的能力似乎是转换,将事物由一个形态转换到另一个形态,比如先前的蓝莓,由种子变成树由回到最初的种子。一种形态上的变换,当然后来被不断的练习,我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比如我只能改变自己的味觉,比如我只能控制植物的生长,在人类或者吸血鬼,我顶多能转换一时半会儿他们的状态,改变一下容貌形态是一小时,情绪能操作半天也还要靠他自己的克服,其余的没有变化,比如镜子依旧是个镜子,当场碎裂了一切还在我可以完好的转换原来的模样,如果原本就是残缺我无法进行转换。 如果是死去的生物,我则束手无策。 渐渐的,爱德华开始带着我出去,看树林的雪景,捕猎,一起散步,看雾气蒸腾下的晨光洒在他的肌肤上散着钻石般稀碎的光。我开始近距离的和人类接触,我回到原来的房子里像人类一样生活,我回到学校里和往常一样交流、恋爱。 那只栩栩如生的黑凤蝶仍旧在我的后腰,而安吉拉的却慢慢消失和她上一世的记忆一起,她开始露出最初的和善进入正常生活。 一切如常,在这背后又藏有流光异彩,我和爱德华牵手如常人般走在路上。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未来的路很长很长,我们还要迎接各种各样的麻烦和惊艳时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