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最爱你的那十年 作者:妩媚成狐 文案 艾子瑜,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等你,只等你。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知书、艾子瑜 ┃ 配角: ┃ 其它: ☆、重生 最后知书撑不下去了,他放弃了自己,“艾医生,如果有下辈子,我要是个女孩子,我一定等你,只等你”。 也许是病痛的折磨,也许是心里这些年爱情的折磨,贺知书的灵魂都是无比虚弱的,孟婆看了看他,给了他一碗有点甜的孟婆汤,贺知书喝了一口,对着孟婆笑笑,那笑容如冬日暖阳,温柔缱绻。孟婆怜他魂魄虚弱,若是轮回必然病痛缠身一生不得安宁,她将这个喝过孟婆汤的虚弱灵魂投到了一个刚死的植物人身体里,以这躯体来温养魂魄。 病chuáng上,一个羸弱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没有焦距,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一个护士推门进来,看到病chuáng上睁眼的少年突然兴奋的跑了出去,不一会护士又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医生,面容憔悴苍白,眼底是怎么也遮不住的乌青,这副样子没由来的让少年心里一震。 医生看到少年清醒,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两年前这个少年出车祸被送进了医院,艾医生便成了他的主治医生,当时伤势过重成了植物人,所有参加会诊的医生都判断这个少年不会再醒过来了,只是用仪器维持生命,不成想今天他竟醒了! 艾子瑜凑近了才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睛像极了贺知书的眼睛,乌黑又湿漉漉的眼睛款款温柔的看着他,若是蒙上了下半张脸,真的可以跟贺知书以假乱真了。艾子瑜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别人长一双跟小书一般的眼睛。 简略的检查一遍,艾子瑜发现,这个少年基本没有大碍了,后续的具体检查需要有仪器来完成。“没大碍,下午安排脑部CT,并全身检查”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沙哑又粗砾,像是许久未说话突然的开口,气流磨砺着声带qiáng行冲出口一样。 下午的检查艾医生也过来了,推着轮椅上的少年艾子瑜又走神了,九个多月前,他也总是陪着贺知书去化疗从病房到化疗室,是他跟贺知书走过最长的路,最终这条路还是没有走下去。“艾医生?艾医生!艾医生,到了”护士叫了好几声才唤回了艾子瑜的思绪。 看到那些检查仪器,少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表情惊慌又害怕,艾子瑜轻轻拍了拍少年抓住他的手,“别怕,就是检查一下身体,要是没有问题,你就可以出院了” 艾子瑜废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安抚下来,但一直都要他陪着才行,也许是刚醒过来,对这个世界有着本能的茫然害怕,艾子瑜又是第一个近距离接触他照顾他的人,他对艾子瑜有着专注的亲近跟信任。 检查结果跟艾子瑜检查的一样,身体机能恢复,脑中也正常,可以安排出院了。 第二天早上艾子瑜去医院时,在医院大门口看到了那个少年,表情茫然的蹲在大门的角落里,艾子瑜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不是昨天就出院了吗,怎么现在蹲在这里?少年看到艾子瑜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不再是茫然没有焦距,而是天地间唯他一人。 艾子瑜被他那专注的眼神震的久久没做出其他反应来,直到那少年走到了他面前,有点无措的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艾子瑜才回过神来。那孩子又黑又亮的眼睛里似乎有清冽的泉,一圈圈的透着涟漪,太像了,那双眼睛跟贺知书的太像了。艾子瑜发现他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疼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极力的调整情绪,用了很大的心力才压下那让他发疯的疼痛。 “你不是出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事吗?”连着问了几句,眼前的少年都没有回答他什么,艾子瑜有点奇怪的带他去了医院前台,等护士调出这少年身份的时候,艾子瑜发现有点头疼,这少年是两年前出车祸被送进医院的,撞他的人是个富商,送他到医院时就只留下了钱,连他的家人都找不到,现在醒了,除了富商留下的那张卡里还有剩余的钱外,看起来凄惨又可怜。 秋季的天已经有些冷了,少年紧跟在他身后,穿着单薄,有点冷的瑟瑟发抖,艾子瑜看着他总有点不忍心,他看着那有点熟悉的眉眼虽不喜却也没真的表露出些什么,在办公室里翻出一件之前放的外套给了那个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看着他摇摇头,艾子瑜这才发现,这个少年从清醒到现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是还有什么病症没有被检查出来吗?”艾子瑜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 挂号排队的人不少,等艾子瑜忙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了,那个少年坐在一旁,不出声也没什么动作,很安静存在感低的会让人下意识的忘记他的存在。“走吧,带你去吃饭” 吃饭时少年有点拘谨,察觉到艾子瑜看他的目光后,抬起头认真的笑了一下。艾子瑜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那少年的黑瞳仁gān净澄澈,淡淡的一层水雾看起来亮晶晶的,笑起来嘴角的那个小酒窝像是盛满了蜜糖那样甜。跟贺知书太像了,那笑容晃花了艾子瑜的眼,可能是又到了这个城市的原因,总是出现幻觉,眼前人更是三番五次的在他眼前幻化成了贺知书的模样。艾子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胸口的郁结吐出来一样。 下午的检查也一切正常,做CT的医生悄悄对艾子瑜说“也许是心理原因,植物人刚醒过来对着个世界可能还很懵懂,存在抵触不愿开口很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人都醒了,跟咱医院也没多大关系了,你就别管了,别到时候好事没做到反而惹得一身骚”。 艾子瑜其实也不太想管,但这个少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对着那双gān净澄澈的双眸也狠不下心去说什么重话,也许过几天,他对周围环境不在那么排斥恐惧,就自己想明白了离开了呢。艾子瑜下班的时候带了这个少年回了他的房子,他不常住,家里显得有些冷清,冷清的心脏都在抽痛。 给少年取了一双新的拖鞋,没有多余的浴袍便取了新的T恤跟长裤示意他去洗澡,艾子瑜收拾客房换新的枕套的时候少年擦着头发走到了他身后,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反倒是吓了艾子瑜一跳,转过身正要对少年说话,突然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印记,像极了胎记,却又是一块牙咬的咬痕。 艾子瑜像是被当头一棒,眼前有些发黑眩晕 “我下辈子都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能装的开心一点啊” 艾子瑜的心疼的死命揪了一下。人这一辈子,苦的无路可走时才能寄希望于渺茫的来生。 后来的贺知书疼的实在忍受不了时,也只会在梦里轻轻啜泣呼痛,艾子瑜的睡眠很浅,几乎是贺知书动的一瞬间便醒了过来,看他咬紧牙关明显痛的受不了了。艾子瑜怕他咬到舌头,边诱哄边qiáng迫的捏开了他的牙关,把自己的胳膊送了上去。 牙关紧咬,艾子瑜的胳膊立刻出了血,但他像是没感觉一般,眼神温柔的看着chuáng上的人,嘴角还带了宠溺的笑,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分担一点贺知书的疼痛,才会让他也能够好受一点。 第二天贺知书醒来发现嘴里还有血腥味,平时嘴里偶尔也会有血腥味,所以贺知书并没有在意,意外的是医生居然没有早起,轻轻拿开医生环在他身上的手,拿的有点高了才发现,医生的胳膊上有一圈牙印,出了血有点惨不忍睹。贺知书的心狠狠的缩了一下,凑过去轻吻了医生的唇,医生突然清醒了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贺知书轻笑了一下,“早啊医生。"。 后来贺知书快不行的时候还对艾子瑜开玩笑,“你胳膊上的牙印估计是消不掉了,要不你也咬我一口,我体质容易留疤,你也留一个我们下辈子再见啊”。 艾子瑜泪流满面的咬了贺知书一口,却没有用力气,更像是亲了一口,他舍不得,就算有这么充足的理由,他也舍不得这个人受一点点多余的折磨了。后来经不过贺知书软软的撒娇,艾子瑜在贺知书的胳膊上也咬了一口,轻轻咬破了皮,但贺知书的胳膊上还是留下了咬痕。 贺知书看起来有点开心,“医生,我走了你不要哭啊,我们下辈子还能见”。 艾子瑜眼前的眩晕缓了很久,耳朵里嗡嗡作响,来回都回响着贺知书那句“我下辈子都是你的人了,我们下辈子还能再见啊” 不用下辈子,眼前这个少年,带着那黑亮又澄澈gān净的眼睛,带着那小小的盛满蜜糖的酒窝,带着那被他咬过的胎记出现在了他面前。 ☆、相知 贺知书走后的这些日子,艾子瑜去的最多的地方是贝加尔湖,哪里有着能抚慰他心伤的人,景色很美,湖水平静无波的时候一派静谧安宁。其他时候他就满世界乱转,他想慢慢养好自己的伤,思念有时候很痛,但最多的还是夹杂在痛苦中的幸福与甜蜜。时间长了什么伤痛都会忘了的,人总是有趋利避祸的本能,最后剩下的只有那些点点滴滴的幸福。 早晨清醒的时候艾子瑜有点自嘲的笑笑,贺知书啊贺知书,我怎么还是这么想你,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你来找我了,我还把你捡回了家里! 卧室门轻柔的响动拉回了艾子瑜的思绪,少年门口拘谨的站着,似是想叫他起chuáng但又不好意思的模样。艾子瑜起身毫无预兆的便泪流满面,他想失声痛哭,他想大喊大叫,他想发泄,但最终这些都没做,只是平静的注视着门口的少年,泪流满面却嘴角微扬。 他的这些反应好像吓到了那少年,少年表情惶恐不安,默默垂着眸子。 艾子瑜下chuáng声音轻柔,“去洗漱,我给你做早餐”。 其实他想抱抱这个归来的贺知书的,但怕吓到他的小书,他的宝贝是该被捧在手心好好疼的啊。 小米粥清香甜糯,他看着这个少年吃下了一整碗。可能是米粥热气的蒸腾,艾子瑜红了好几次眼眶。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少年摇摇头却又点头,艾子瑜皱了皱眉,为什么他不能说话了。但这皱眉的神情落在对面少年的眼里被取错了意,少年急急想开口说话,说的急了嗓子里发出了暗哑的嘶吼,急的他眼眶都红了。 “别急,慢慢说,不要怕” “我、会、做、事、我、会、打、扫、家、务,你、不要、赶我走”声音很小,说的急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会,你就留在这里,我平时一直都是一个人,多个人可以作伴,房子里也不会那么冷清。”艾子瑜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傻瓜 “以前的事记得多少呢?知道你是谁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吗?” “我记得,爷爷,茉莉花的院子,爷爷......叫我......小书,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是、从、哪、里、来、的。”一句话说的长了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语音软糯,带着南方的口音。 只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吗?其他的呢,蒋文旭呢?执念呢?那些爱恨情仇呢......我.....呢?都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好,这个新的人生与贺知书无关了。 “小书,我叫艾子瑜,不记得以前了我为你取个名字吧,好不好” “嗯,好” “暂时跟我一样的姓吧,我叫你。。。'子书。。。'好不好?以后要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在改过来。” “艾子书......很好听,谢谢你,我会乖乖听话的。” 艾子瑜默默地想,这是记忆只有小时候的心性智力也停留在小时候吗艾子瑜有点犯愁,十八岁的小男孩,是该上学读书的年纪。 “我们下午出去转转好不好,给你添些衣服”他很听话的默默点头,艾子瑜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轻轻摸摸他的头,手下的触感柔软蓬松,十分舒服。 艾子瑜看着身旁的少年,果然啊,小孩子心性,看到漂亮的棉花糖眼睛都会亮。跟在自己旁边不言不语,但艾子瑜发现小书看到喜欢的东西,眼睛明亮的似乎在发光,一路下来,艾子瑜买了很多小玩意,小书拿着一个棉花糖吃的一脸满足。 逛到书店的时候,那颗巨大的棉花糖刚刚吃完。艾子瑜去翻找了一些高中书本,给小书找家教及早跟上课程,还这么小念书最合适了。挑好书后发现小书拿着一本简媜的诗集,看的专注认真。 “有什么喜欢的书吗,都拿上买下来。” 两人回去的时候买了很厚一摞书,都是买给贺知书的。书重,都是艾子瑜一个人抱着,小书拿着买的那些小玩意,其中还有一个黑猫耳朵的头饰,那是艾子瑜买的,他其实就想逗逗贺知书,结果跟个小孩子一样的他直接毫无压力的扣头上了。刚开始艾子瑜没注意到他把那个耳朵放头上了,到家门口让他开门时才看到,艾子瑜腿一软差点扔了怀里的书。 “快取下来” “不好看吗?”贺知书无意识的歪了下头 艾子瑜放下书面红耳赤的进了卫生间,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傍晚的时候艾子谦送来了二狗跟四只小猫,小猫已经长成大猫了。放出来时都往贺知书那边凑,小书欢喜的那双纯净的眸子都像镀了一层qiáng光,看的艾子瑜一阵愣神。 艾子谦没有多问家里多出来的这个人,弟弟能转移注意力是再好不过的,那个人走后这些日子弟弟心里的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艾子瑜效率很高的请好了家教,平时自己上班的时候小书就在家学习。托艾子谦给小书上了新的户口,学籍,这些对艾子谦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用的新身份是艾子书,毕竟用贺知书这个已经死了的身份失妥。 艾子书很聪明,读书也很用心,没用多久便跟上了进度。艾子瑜还担心他这样一副小孩样心智也会是孩子,没想到那些知识他接受起来很快。那些偶尔表现出来的小孩模样,可能只是自己是他刚醒过来第一个给了他安全感的人,把自己当成了亲人。 亲人就亲人吧,人生两大无奈事,无法抗拒的死亡和无法拥有的爱情——他全品尝过。现在贺知书回来了,健健康康的,不用在背负痛苦伤痛就够了。他想把小书娇惯到再怎么胡闹都任性的理所当然,而不是一个沉默的,隐忍的永远自己默默承受的贺知书。 艾子瑜在发现贺知书现在对自己的感情后,默默地收拾好了那份卑微的爱情,藏起来,心疼的有点发麻,他爱贺知书爱的想去死,不是不想占有,不是不想藏起来。但他不敢,现在能好好的只做他的亲人,能给他这一世的平安顺遂长命百岁,别的都不敢想。 艾子瑜送艾子书去学校,由于是半途转入的,教室里所有同学都抬头盯着他看,艾子书拘谨的微笑,那笑容gān净温柔,几乎博得了所有同学的好感。进入高考的孩子们都紧张的学习着,艾子书不是焦点,没过多的人去关注,但大家都很友好。 艾子瑜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今天有个大手术,做完几乎jīng疲力尽了,但他还惦记着回家给小书做饭,买了菜便匆匆往家赶。 开门时,房间温暖明亮,有个少年在沙发上认真看书。这种感觉真好啊,心瞬间就被填满。屋子里有着饭菜的香味,艾子书抬起头嘀咕道“怎么才回来,我照的菜谱做的饭,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快点吃饭吧,”语气轻轻柔柔。 吃饭时艾子书一直看他,艾子瑜很细心的评价了每一道菜,艾子书看起来很开心。味道说不上多好,但好歹都是熟了的。艾子瑜吃的眼眶发酸,这是贺知书第一次弄东西给他吃,虽然不是以前的贺知书,但他还是满心满眼的感动,最后艾子瑜一点没剩的全吃光了。 吃过艾子书很勤快的去洗碗,艾子瑜把他推出了厨房,“去看书学习去吧,就要高考了,以后不用麻烦,家务我来做,你把二狗跟猫照顾好就行,好好准备考大学就好。”艾子书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有是提供住处,还安排学校,现在连家务都全包揽了。欲言又止的踌躇了一会,艾子瑜很敏感的感知到了他的情绪,轻笑了一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就不做医生了,太累了,以后你养我啊”。 艾子书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艾子书学习的更认真了,艾子瑜有点心疼他那么拼,但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来了,似乎没有劝他不要那么拼的理由了。高考过后艾子瑜嫌弃小书呆子越来越焖了,半qiáng迫的吧艾子书拉出了门,带他旅游玩一圈。去泰山看日出,结果爬到半山腰被人cháo拥堵,生生在半山腰看了场不怎么满意的日出,艾子瑜不高兴的拉着脸,贺知书却笑得眉眼弯弯,艾子瑜在他那一派温柔的笑意里读出了幸灾乐祸! 贺知书:“怎么不说话”艾子瑜为了不让他看笑话口气轻松道“我在想明天再去爬哪座山好”医生的体力一直很好,果然,那句话成功的让贺知书那温柔款款看起来幸灾乐祸的笑意敛了下去。 旅行回来高考成绩出来了,艾子书考的很好,还拿了学校的奖学金。 要请艾子瑜吃饭,很郑重的提前预约了医生的时间,还收拾了一下发型。艾子瑜看见眉毛一挑张嘴就调笑“哟,很帅嘛,这是准备跟我吃烛光晚餐啊?” 贺知书:“......”脸突然红了 艾子瑜笑得贱兮兮的“哎呀,真不经逗,快坐下吧,准备吃什么?” 菜点了很多,贺知书胃口很好的吃了很多,眸子亮晶晶的给他夹菜。以前看惯了贺知书恹恹的什么都吃不下的样子,成日低烧jīng神倦怠的样子,现在的样子太过鲜活,晃得人眼眶直发酸。 “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 “我想跟你一样学医” “不行,医生太累了,选个轻松的” 贺知书犹豫了一会,“那就财大,学金融,毕业了我赚钱养你,你就不用继续那么累了” 艾子瑜有点犹豫,以前的贺知书想考医学院,但为了蒋文旭放弃了高考,放弃了医学。现在想去又被自己否决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书,你若是想去学医,我不拦你,你的决定我都支持的。”看着突然严肃的艾子瑜,贺知书也沉默了,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路沉默的回了家。 ☆、依赖 大学报到时是艾子瑜陪着去的,虽然三十多岁的艾子瑜依旧帅气,但站在一群少年人中还是让他暗暗不慡。 报名的流程走完也就没什么事了,去宿舍转了一圈,环境很好,四人间的宿舍,很gān净。但艾子瑜还是在校外准备了一套公寓,公寓不大是艾子谦名下的房产,离学校挺近的就要了过来。 “这我哥的房子,不过现在是我的了,这是钥匙,平时要是不去宿舍可以来这住,这房子就给你了,带朋友啊同学什么的来这玩都可以。” “这......子谦哥没关系吗?”贺知书有点不太想接受,毕竟自己真的只是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 “没事,我哥房子挺多,这套面积小,我哥也不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还等你毕业了养我呢,你老拒绝我,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养你了”。艾子瑜的笑有点痞。 贺知书笑了起来,“没事,以后放心给你使唤” “那你就别再拒绝我,老拒绝我,我很受伤的。话说你到底为什么选了R大啊,不是刚开始想报医学的吗?问了你好几次,一直不告诉我。” 贺知书笑着摇摇头“也不是喜欢学医的,之前是没有方向,就想着跟你一样的当个医生,后来想想,金融更适合我。” “行吧”艾子瑜转身进了厨房,“这边离医院有点远,平时我忙就也没法两头跑,今天给你做顿好的。” 贺知书没说话,低着头有点发愣。‘子瑜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偶尔对着我走神是在想着谁?还是通过我来思念着谁吗?’ “小书?你发什么楞呢” “嗯?什么,,,,”。“我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可以点餐啊,那我点什么你都能做吗?”艾子瑜看了看冰箱的菜“可以做,你先说想吃什么,菜不够我们出去买。” “椒盐排骨,油焖大虾,gān酪鱼,小煎仔jī,嗯,再要一个嗯红烧肉” “呃........都是肉啊,只有这些吗,会不会腻,还有没有想吃的,再做一个素菜,解腻。” “那就炒辣白菜好了,好吃又解腻。”艾子瑜低头痴痴的笑了几声,还真是贪吃啊,嘴这么馋。 一起去了超市买了菜,又买了很多水果零食吧冰箱填满。“子瑜哥,我发现你把我当小孩来养啊,gān嘛买那么多零食啊?” “平时没事gān看书啊或者玩手机的时候可以吃啊,又不是只有小孩子才能吃零食,再说,你确实还小。” 艾子瑜转身去做菜,没有看到艾子书眼底的落寞跟不开心。‘我不希望你一直把我当成孩子啊!’ 艾子瑜的厨艺很好,每次做饭艾子书都会吃撑,菜有点辣,艾子书吃的鼻尖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艾子书盯着他的连看,感叹道“医生你皮肤真好,都不觉得辣吗?你怎么不出汗。” 艾子瑜喝了口茶水:“今天的菜都是肉,做辣一点慡口,不好吃吗” “..........”艾子书摇了摇头。“我就是感叹一下你的皮肤看起来很好啊,你做的菜完全媲美美食大师了。” ☆、山有木兮 北京的天在11月份就开始冷了,贺知书穿着毛衣外套,有点冷便习惯性的吧半张脸埋入衣领。平时上课住在宿舍或者公寓里,但周末总是会回家的。 算上这周末,已经两周没有回去过了,最近贺知书都有点躲着艾子瑜。宿舍里平时聊天总会有女朋友之类的话题,跟宿舍的人熟悉了之后,素来寡言的他偶尔也能说上一两句。 但他发现,他对女生完全没有什么感觉。遇到表白的女生也只是温柔的拒绝,上周一个大胆的姑娘向他表白,被拒绝了之后猛地抱住了他,这让他觉得很反感,第一次粗鲁的推开别人。 晚上睡梦中,第一次梦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而那个跟他做不可描述的事的人正是艾子瑜的脸。早晨清醒时,衣服都被汗湿了,内裤更是一片láng藉。他有些烦躁的洗了澡去上课,脑子里那些画面挥之不去。那个人对自己那么好,居然不要脸的在梦里亵玩那个人,贺知书简直要为自己的厚脸皮无地自容了。 从那天开始,他就刻意的避开艾子瑜,周末找借口不回去,窝在公寓里看一天书。已经半个月没见艾子瑜了,艾子瑜平时忙,偶尔遇到大手术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当然对于艾子书周末没有回家的事不置可否了。 贺知书把脸埋在衣领里慢通通的走出校门,又到周末了,这周再找什么借口不回去呢。想事情有些走神了,没看到从校门另一边经过的一个人,那人似乎再打电话也没注意到贺知书,两人撞一起时都有点愣住了。 贺知书手里的书不小心散落一地,还是马上道歉,但那人似乎脾气不怎么好,冷着一张脸说道“怎么,这年头了投怀送抱还是这么老掉牙的方式吗?”话语尖利刻薄,一时让贺知书都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那人说了什么的时候脸有些控制不住地红了,为了压抑自己的怒气贺知书蹲下慢慢把散落的书本捡起来,在手碰到那本简媜诗集上时,那个人也抓住了那本书。 “先生,请你放手,我撞到了你也给你道歉了,你也撞了我,也没必要用那些不堪的话语在攻击我。”即使是充满着怒气的说话,贺知书依旧带着点软糯,句子长了说的有点慢,一点生气的气势都没有。 贺知书从那人手里抽回了书便离开了,那人看着他似乎是愣神了,不过贺知书也没管转身就随人流离开了。 蒋文旭站在那里,如同被雷击了一样站立不动,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闪过一片小金点,看人都有了重影。 他似乎看到了贺知书,那个抱着书的少年,手里拿着简媜诗集的少年,只露出了半张脸的少年,那熟悉的眉眼,像极了贺知书。是他吗?知书是你吗?一阵激烈的疼痛从心底蔓延了出来,蒋文旭的嘴唇成了黑紫色,颤抖着手从衣兜里摸出了药,还没喂到嘴里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他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景文在旁边坐着。看到他醒了,景文有些责怪道“怎么又严重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这个样子,再不好好注意,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想就这样去找他吗,那你这个样子他又愿意见你吗?” 蒋文旭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景文,我今天见到知书了,他抱着书从我面前经过,连说话时都跟以前一样,慢吞吞的”蒋文旭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他还好好活着呢。” 景文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再把他拉回现实,幻觉就幻觉吧,不然蒋文旭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第 5 章 贺知书回到公寓,第一时间便被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吸引了,熟悉的味道,透着暖洋洋的温度,直达心底。 “小书,回来了啊,去洗手吃饭,这周末我休息,周末想去哪玩。” 贺知书抿了抿唇,对于突然看到艾子瑜没做好一点准备。心里埋了一个小秘密,努力的想要藏好它,怕见到那个人会泄出不同的情绪被他察觉,那样会无地自容的吧。 吃饭时贺知书有点心不在焉,艾子瑜看到他情绪不高,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刚触到,贺知书便犹如被毒舌咬到,猛地弹跳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碰倒了眼前的碗筷子在地上滚了几转。 这样的反应,艾子瑜愣住了,看着贺知书有点惊慌的样子,艾子瑜觉得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了,紧紧地攥着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这真是.......只是探一下,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还是说自己的感情被他察觉了,所以他反感自己,厌恶自己的所有了吗。还是不行吗?就只是单纯的陪伴着他,丝毫不触碰那忌的感情,也还是会被反感吗?!!! 这种感觉体会的多了,也就学会了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心里难过的要喘不过来气,面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 “我看你胃口不好,就摸一下你是不是发烧了,没什么别的意思。......呃,先吃饭吧,我给你取双新筷子” 艾子瑜低头捡起了地上的筷子,收拾了一下贺知书面前一片láng藉的桌子。两人坐在桌边,沉默着谁都没有再动筷子。 气氛很尴尬,贺知书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也许是那手指的温度,灼烧从触碰的那一点直达心底,也或许是心底那不可言说的秘密,让任何的碰触都会让自己头皮发麻。 艾子瑜收拾好了厨房便说先离开明天带他去玩,这会的贺知书不想让艾子瑜就这么走了,可也害怕看见艾子瑜失望震惊的神情。 一夜贺知书都没有睡好,梦里他又一次的按着艾子瑜接吻,醒过来时还是半夜,他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剪不断,舍不掉,又理不清。 很早艾子瑜就打了电话过来,医院有急诊,不能陪他出去玩了。听到这话,贺知书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艾子瑜。有些感情放在心底反复研磨,没有研磨成灰随风飘了反而变得更加细腻,弥漫到了心里的角角落落,有点幸福,又有点胆战心惊的是错害怕。 又有半个多月不曾见过艾子瑜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那次艾子瑜来做饭然后尴尬结束的那次,再没见过艾子瑜。 艾子瑜也有点躲着贺知书,他的爱内敛,不会给贺知书带来任何桎梏,只要他好好活着。贺知书躲着艾子瑜,是他发现了自己对艾子瑜有着不可言说的情,他惶恐用距离来平息。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各怀心事的躲着,这些日子连电话都不曾打过,像是突然地就陌生了。 贺知书发现自己最近走神的时间越来越多,晚上更是会频繁的梦到艾子瑜。这些日子下来让他有些憔悴,他向来将心事埋在心底自己消化,实在消化不了才会在脸上显现出来,这样的情绪折磨着他,有点想直接对着艾子瑜说出来,不管不顾,就这么宣泄出自己的爱恋,但冷静下来又舍不得,万一医生反感他,不是以后彻底就成陌路人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这些日子不见,他确实有点想艾子瑜了,周末打车回了艾子瑜家,打开门房子里有些昏暗,二狗跟四只猫饿的冲他直叫。 为了二狗跟四只猫,又把窗帘都拉开。医生这是有多忙啊,房间有些乱,连二狗都忘了喂就走了吗。收拾了一下客厅,推开艾子瑜房间的门时发现chuáng上躺着一个人,贺知书吓了一跳,房间里很昏暗忙打开了灯。 艾子瑜就躺在chuáng上,脸色cháo红,似乎是烧的都有点迷晕过去了。 贺知书连忙拧了一条湿毛巾放到了艾子瑜额头上,用温度计量了一下39.6很高的温度,不知道艾子瑜烧了多久了,再烧下去要出事的。 连忙脱了艾子瑜的衣服,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用温水一遍一遍擦着艾子瑜的身体物理降温。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艾子瑜的体温才慢慢降下来,38度了,还是再烧,但是体温已经没有那么高了。 在医药箱里找到了退烧药,又去厨房熬了一锅白粥,等医生醒了就可以吃了。 在厨房边盯着粥边发呆时,二狗突然叫了几声,他去卧室就看见艾子瑜已经醒了,可能刚烧过的原因,他的眼神混沌没有焦距,有点茫然的样子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爱。 “子瑜哥,吃点东西吧,我煮了粥,等药吃过了再睡好不好”艾子瑜轻轻点了点头 从厨房端来了粥,艾子瑜的手有点无力,他便将艾子瑜半抱在怀里喂着喝了半碗粥,看着艾子瑜实在吃不下去了,才放下了碗。 吃了药艾子瑜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贺知书守在旁边看着艾子瑜,医生的嘴唇苍白,脸色却泛红。这个人笑起来有点痞又有点坏,平时看起来温和儒雅的专家医生,也只有他知道,私下里是怎样的一副不正经。贺知书轻轻笑了起来,控制不住地低头轻轻吻在了医生的唇上,灼热的温度,一直烫在了心里。 艾子瑜动了动,吓的贺知书立马坐直了身体,艾子瑜轻声呢喃,贺知书听不清便凑近了听,灼热的呼吸打在耳边,激的贺知书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冷......好冷,......小书,好冷”艾子瑜无意识的呢喃 贺知书看了看他,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有些窃喜的钻进了被窝抱住了艾子瑜,如果艾子瑜清醒了,他也有借口来解释。抱住了才发现,艾子瑜浑身都在轻轻颤栗,贺知书有些心疼的紧紧抱住了艾子瑜。 艾子瑜醒了时房间很暗,他不知道是窗帘没拉开还是天已经黑了。稍稍动了一下才发现怀里还躺着一个,贺知书抱着他,窝在他的怀里,刚清醒没有感觉,这会动了一下才发现整条胳膊都被贺知书压麻了,贺知书还枕着他的胳膊熟睡,本来想着忍一下让知书继续睡的,但他发现,从胳膊那里传来的麻意快要忍不住了,胳膊上的肌肉闷闷的钝跳。 拍了拍贺知书的肩“知书?小书,,小书。” “嗯。。”贺知书明显是谁迷糊了,低哑的一声嗯,让艾子瑜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 在控制不住之前,艾子瑜轻轻抽出了自己的胳膊,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张chuáng。 刚走到门口,突然身后一个大力传来,紧紧地抱住了他?!!!艾子瑜有点愣住了,身后的贺知书将脸埋在他的颈肩,低低的有点暗哑又有点哭音的低喃“不要走,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我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艾子瑜觉得此刻脑子里像是在放烟花,但还是借着残存的理智轻声问道:“小书?我不会离开你,你怎么了?” 身后没有动静,依旧抱着他委屈的轻蹭,艾子瑜抓着他的手,qiáng行转过了身,这才发现,贺知书根本是没有睡醒的状态,是将梦跟现实链接起来了吗? 艾子瑜轻抚着他的脸“小书,刚告诉我,你喜欢谁?谁要离开了,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贺知书嘴唇微动,刚要开口,旁边突然传来了几声狗吠,贺知书似是被吓清醒了。看到了怀里抱着的人,也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自己gān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猛地放开了还抱着医生的手,脸红的像是快要滴血。 “二狗!”艾子瑜爆喝一声,吓的二狗夹着尾巴逃跑了,但同样也吓到了贺知书。 看着眼前贺知书的模样,艾子瑜大概猜出来了,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自己吗。。心底涌出了qiáng烈的狂喜,艾子瑜还是耐着性子走到了贺知书面前,“小书,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是我吗,是我是不是。” 听起来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我......我......我,对不起,我......”贺知书一副无地自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艾子瑜突然伸手抱住了贺知书,在他耳边轻语“傻瓜,你就没想过我也是喜欢你的吗?”怀里的人突然僵成了一条顶天立地的人棍。 艾子瑜安抚的轻揉着贺知书的脖颈,另一只手来回揉搓着他的后背,让怀里的人慢慢放松下来。 “喜欢我?你也有点喜欢我的吗?可......可......你从来....没有,没有.....” 艾子瑜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不只有年龄的差距,还有阅历跟心态,我大你十多岁,即使喜欢你,我也不能说出来,这对你来说是负担。我爱你,我希望你过的快乐无忧,而不是被我用爱的名义所禁锢。再说我也担心啊,要是我说出来了,你反而开始讨厌我,远离我,我再也不能照顾你了怎么办。” 贺知书没说话,只是用力的抱住了艾子瑜。 知书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 自然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可是,你自人山人海中而来 这猛烈的欢喜 我避无可避 我甘之如饴 ☆、卿有意 此刻比起贺知书的手足无措来,艾子瑜就显得淡定很多,虽然胸膛里的心脏跳的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面上还是qiáng装着的淡定。 “小书,虽然都那么说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真的,你愿意.......” “是的......艾子瑜,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贺知书的脸还是有点红,但这会说出来了,反倒是那些无措尴尬都没有了,语气缓慢缱绻温柔。 艾子瑜觉得这会的自己肯定笑得像个傻子,但就是无法控制面部表情,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拉不下来。 二狗小心翼翼的又过来了,不过这次没敢靠近艾子瑜,走到贺知书身边拉了拉他的裤腿,低低的叫了几声,客厅的猫也此起彼伏的瞄了起来。“啊,我们睡了一天,它们肯定饿了”贺知书摸了摸二狗的头,“我去喂它们。” “我去做点吃的吧,我们也一天没吃了。”艾子瑜跟着走了出去。 喂完了二狗跟猫,贺知书定定的看着艾子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走过去贴在身后抱住了艾子瑜,艾子瑜明显有些紧张,后背的肌肉有点紧绷。切了一块西红柿喂给了身后的贺知书,“吃西红柿jī蛋拌面吧,酸酸甜甜的应该会很有胃口。” 贺知书没说话,也没撒开手,就在后面嚼着嘴里的西红柿看医生手底下忙活。医生将jī蛋倒入了油锅鼓了几个泡泡,煎的金huáng后翻了个面,西红柿被炒的软烂,jī蛋跟西红柿炖了一下后颜色变得很鲜亮。贺知书看着咽了咽口水,艾子瑜明显感觉到了,吃吃的笑了几声,“这么馋啊,煮个面就可以吃了。” 这顿饭很简单,但两人都吃的很满足,有什么比暗恋过后发现对方也喜欢你,比你想象的更喜欢来的惊喜呢。 像是拨开了黑暗迷茫,,眼前突现chūn暖花开阳光明媚。 直到睡觉前艾子瑜都觉得自己有点傻,嘴角一直没有放下去过,老觉得自己要是轻轻蹦一下能蹦出几米远,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准备飘着上天了吧。 白天睡了一天,睡醒后情绪有大起大落,这会躺在chuáng上还有点兴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失眠,没想到兴奋了一阵后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的到了第二天早上。 推开卧室门时,贺知书已经做好了早餐坐在桌边等他了,“早,怎么不先吃,凉了吧。” “没,刚做好,正准备去叫你起chuáng呢,快去洗漱吧,不然真要凉了。” “等会去哪?”艾子瑜边吃边问,“我们去约会吧” 故宫很大,两人走了半天都有点累了。尤其是贺知书这样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人,走着转了这么久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怪不得以前皇帝临幸妃子时都要送到养心殿的,这么大,估计皇帝到了妃子宫里半晚上都过去了。”艾子瑜笑着开玩笑,“要是体力都像你一样的,走过去都要累瘫了,一晚上还能gān什么。” 贺知书看了他一眼:“去逛御花园?” 艾子瑜故意道:“走不动怎么办?” “我背你啊。”贺知书表情温柔,说出来的话语温柔含笑。 艾子瑜笑得有点大声,“算了吧,要你背估计今天咱们就出不去了。” 艾子瑜拉过了贺知书的手,贺知书的手很暖,骨节明晰修长好看。贺知书有点害羞但没有挣开,反而反握住了艾子瑜的手,握得很用力,捏的艾子瑜的手一片白。刚开始还能并排好好走,到后来就是艾子瑜拖着贺知书走了。 “风景真美啊,”两人坐在台阶上,贺知书抬起手遮着阳光。 从故宫出来,艾子瑜带着贺知书去了景山公园,等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艾子瑜指向北面,示意贺知书去看,夕阳西下,老北京的中轴线横贯了南北,鼓楼的灰筒瓦染上了落日的余晖。 “真壮观啊,巍巍远山前,纵横一线天。”贺知书笑着轻声念。 艾子瑜转头看着贺知书,贺知书的脸被晚霞染成了金色,柔和了面部轮廓,远处的风景如梦似幻,变幻着的晚霞流光溢彩,这么壮丽的景都抵不过眼前知书的模样,被柔和过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唇,都比此刻的暖阳更深入人心,让艾子瑜不禁痴迷其中,这样的岁月静好如梦般不真实。 艾子瑜走过去从后面抱着贺知书,似乎怀里的温度才将他拉回了现实里,两人一起站在山顶上看日落。 艾子瑜抱了很久,直到最后一束光也消失在了天边,下山的时候贺知书揉着腰,站了这么久腰酸腿软的。 艾子瑜笑着弯下腰吧贺知书背了起来,慢慢往山下走,“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明天跟着我早起锻炼吧。” 贺知书低头吻了一下艾子瑜的后脑勺,“我明天早上有课呢,早起要去学校的” 艾子瑜小心看着脚下的路:“你就是懒,平时遛二狗都跟不上二狗,就跟那四只猫一样懒,带出去了找着墙弯晒太阳,多一步都不肯走。” 贺知书低低的笑了起来,“.......” 快到山脚艾子瑜才把贺知书放了下来,喘了口气,撑着膝盖看着对方,“看着这么瘦,还挺沉的。” 贺知书没有说话,伸出手抹了抹艾子瑜额头上的汗,慢慢道:“真的很重吗,那怎么现在才放我下来” 艾子瑜捏了一下贺知书的脸:“整个世界都在我背上,你说重不重。” “艾子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啊,我喜欢你,我爱你,不对你好对谁好。”艾子瑜叹了口气“我怕我做的不够,让你觉得爱情也不过如此,也怕我倾尽所有,最终却留不住你。所以啊,趁现在你还属于我,你也喜欢我的时候竭尽所有对你好,将来不会后悔爱上了我。” “我不会离开你,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活多久爱你多久。” 艾子瑜笑着把贺知书塞进了车里:“好啊” ☆、心悦你 有的人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假装看不见,因为你不喜欢;有的人把你的心掏空了,你假装不疼,因为你爱。 周五艾子瑜很早就下了班,开车去学校接贺知书,贺知书有点事耽误了一会,等他走过去发现医生已经躺在座位上睡着了。轻轻拉上车门,拨了一下医生有点长的刘海,估计这段时间忙都没空去理个发,正准备收回手时,艾子瑜突然伸出胳膊搂住了贺知书的脖子,将人一把拽进了怀里。 “你没睡着啊?”贺知书慢慢开口。 艾子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贺知书的脸,又轻轻捏了一下,笑了笑:“我想亲亲你” 艾子瑜凑近了他;“可以吗?” 贺知书别开了目光,脸迅速的泛起绯红,语气有点僵硬:“.......gān嘛要问?” 贺知书的唇很柔软,就如他的人一样,有些甜,很gān净。艾子瑜亲了一会又觉得不满足,捏着贺知书的下巴晃了晃,哄道“张嘴。” 他才张开嘴就被卷住了舌头,艾子瑜如同攻城略地的侵占着每一寸土地。 两人亲了许久,直到呼吸不畅了才分开。 艾子瑜仍是紧紧地抱着对方,贺知书推了推他,“走吧,老停这儿也不好。” 晚饭过后艾子瑜在书房忙,贺知书端着一盘草莓去了书房,红彤彤的看着就诱人可口。 “忙了这么久了,要吃草莓吗,休息一下吧。”贺知书嘴里正咬着一个,有点含混的说道。 艾子瑜站起了身,按着对方的后脑勺就凑了过去,唇齿间都是草莓的甘甜清香,艾子瑜抱着他不肯放,下半身互相贴着,很明显都有了反应。 艾子瑜平息了一会儿,才拉着贺知书坐到了书桌旁,“陪我会,我快要处理完了,你随便找本书看。” 书房里很静,只有艾子瑜敲着键盘的声音跟贺知书翻书的声音回响着,这一刻,静谧又安宁。 艾子瑜处理完了抬起头看着贺知书,贺知书还在很认真的看书,偶尔伸手拿一颗草莓喂到嘴里。艾子瑜的手伸进了贺知书的衣服下摆,唇轻轻贴在了白皙的脖颈。 “......”艾子瑜张口含住了他的耳垂,贺知书怕痒的躲了躲:“别........” 艾子瑜把人抱着转了过来,贺知书被抱的跨坐在他腿上,成了面对面的姿势。贺知书脸有些红,表情还算镇定,艾子瑜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角眉心,又慢慢下移到了嘴唇,吃了草莓的清甜还没有散去,艾子瑜轻柔的啃咬,他要喜欢上这个水果了。 房间里暖气很足,贺知书的睡衣被艾子瑜卷了上去,低下头亲吻着对方胸口温柔的舔舐啃咬。 贺知书有些受不了的推了推他,“不要.......” “为什么?”艾子瑜轻笑,“不舒服吗?” 贺知书尴尬的没有说话,只是咬住了下唇。这个样子看起来更诱人了。艾子瑜又亲了他一会,忍不住将手伸进了他裤子里。被艾子瑜轻柔的抚慰,贺知书下意识用手去挡,被艾子瑜轻轻拍开了。 贺知书抓着艾子瑜的肩膀,脸上的cháo红越来越深。艾子瑜注视着对方的表情,手上抚慰的动作不停,嗓音发哑道,“我想用嘴.......可不可以!” 贺知书一抖,艾子瑜还没反应过来,贺知书红着脸连忙抽了纸巾擦gān净了。 不小心碰到了艾子瑜,才发现对方还难受着呢。 “我......”贺知书吸了口气:“我帮你......” 艾子瑜轻笑着吧贺知书圈进了怀里,“这次就算了” “可是.......” “没事的,不难受,下次换你来好不好。”艾子瑜用力的吻了吻他的眉心。 睡觉前艾子瑜进了浴室,冲了很久的凉水澡才冷静下来。明明对方也是愿意的,可他就是不愿伤了他的知书,一点点都不可以。 贺知书躺在卧室里很快就睡着了,艾子瑜偷偷的摸进了贺知书的卧室,成功的霸占了半张chuáng,正准备去搂着贺知书的,没想到对方翻了个身突然钻到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医生,,,我可没睡着呀,你跑我房间里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抱抱啊,我一过来你不是立马钻进来了吗。” 时光静好,与君语 繁华落尽,与君老 ☆、与君语 因为太忙许久不曾整理仪容的艾子瑜决定去理下头发,顺带换个颜色,毕竟自己也是谈恋爱的人了。 “你要修一下头发吗。”艾子瑜问贺知书,“我看你的头发也有点长了。” 等做好了头发,艾子瑜对着镜子挑挑眉。细碎的额发稀薄了许多,露出光洁的额头,两侧剪得有些短,头发被染成了亚麻色,衬得皮肤白皙了不少,这样少年味十足的发型,居然不显得突兀,意外的契合艾子瑜那张脸,连理发师都忍不住赞叹艾子瑜,真的太帅了。 “好看吗?”艾子瑜转头看着贺知书。 “太好看了,”贺知书突然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发型不是重点,长得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谢谢夸奖。走吧,请你吃大餐。” 在餐厅里等待上菜,贺知书觉得今天让艾子瑜弄这么帅的发型是个错误的决定,就这么一会,已经有两个过来跟艾子瑜搭讪的姑娘了。 贺知书瞥了一眼艾子瑜,“生意很兴隆啊艾医生。” 艾子瑜挑了挑眉,:“......吃不吃甜食,我们要个小甜品吧,这么久了,菜还没好。”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贺知书的笑容意味不明,“嗯,要吧。” 回到家里贺知书去喂二狗了,艾子瑜立马去洗澡,剪头发时理发师已经很细心了,但还是有碎头发钻进衣服里,扎的他有点难受。 洗好出来时贺知书坐在他的chuáng上翻看着手机,“嗯?小书,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吗?”贺知书轻笑,“还是你有什么秘密啊。 “我能有什么秘密,书房卧室咱们都是共用的,手机在这里”艾子瑜挑挑眉,“要看吗?” 艾子瑜边擦头发边坐在了chuáng上,贺知书突然起身,艾子瑜有点不解的看着他,接着艾子瑜便一脸问号的被他推倒在了chuáng上。 “.......”艾子瑜仰面躺着,贺知书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浴巾本就没怎么系,这么一动彻底松垮了,露出了大片白皙紧致的胸膛。 “你还真不老实,”贺知书眯着眼,“今天在餐厅那么一会,就有两个过来要联系方式的,平时在医院,小姑娘那么多”,说着便俯下身亲了亲艾子瑜的喉结。艾子瑜顿时呼吸有点急促,支起上半身凑上去吻他。 贺知书往后仰了仰,一手按住了艾子瑜的肩膀,用力的按回chuáng上。 艾子瑜声音低哑道:“小书......” 贺知书不为所动,:“平时上班有人问你要联系方式吗?” “......我平时的样子,就一个邋遢的糟大叔形象,我都忙得没有时间洗脸了,你说会有小姑娘喜欢我吗,今天是个意外,相信我啊”艾子瑜眼神无辜:“快过来......给我亲一下。” 贺知书轻笑了下,示意艾子瑜躺好。 他的脸有些红,伸手扯过艾子瑜手里的毛巾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许拿下来。” 艾子瑜没有动,他能感觉到贺知书拉开了自己的浴袍。少年的手温暖gān燥,抚慰的动作生疏笨拙,但丝毫打击不了艾子瑜的兴奋程度,胀痛的有点难耐,他下意识地伸手,结果碰到了贺知书的头发。 一把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毛巾,眼前的画面刺激的他差点失守。 贺知书的吻在他的小腹游移,大概是第一次做的缘故,可以用láng狈来形容,起先艾子瑜还能控制着,到后面也有些忍不住,摩挲着贺知书的头发忍的辛苦。 贺知书吸了一口气,含的更深了一点,艾子瑜受不了的嗯了一声,没有防备贺知书撤开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脸上下巴上都有,贺知书伸手去抹,艾子瑜连忙拿过毛巾帮他擦拭gān净了。少年的眼角染上了艳丽的绯红,水雾一般的眼睛gān净又澄澈,艾子瑜忍不住的亲了亲他的眼睛,下移到嘴唇,辗转反侧的亲吻许久。 贺知书埋在艾子瑜的颈窝里蹭了一会,艾子瑜的手很暖,轻柔的抚慰便已让他受不了,最后释放完了艾子瑜还是不放过他,锁骨附近留下了许多吻痕。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艾子瑜身上有着很好闻的味道,像是chūn日暖阳。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jiāo往这么久,自从表白后,两个人便住在了一个卧室里,住到一起两个人晚上就没安安静静的睡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艾子瑜始终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原本以为今天洗完澡也一样,直到被吻得有点发软的被压在底下,贺知书才反应过来,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荷尔蒙的味道在空气中逐渐升温。 艾子瑜再次压上贺知书的双唇,双手欺身而上,艾子瑜勾着对方的舌尖互相推诿,右手拂过贺知书的前胸,贺知书的上身瞬间紧绷。 感觉不断攀升,贺知书双手捏着身下的chuáng单,双腿肌肉绷出了极美的线条,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想将膝盖并起,但被艾子瑜压住动弹不得,欲望中心像要爆炸,酸酸的感觉爬过腹腔,胸腔,一直钻入心脏。 艾子瑜小心的为贺知书扩张着,贺知书努力的放松自己。他看得出来,艾子瑜忍得很辛苦,额上一层密密的汗珠赤红的双眼中有着qiáng烈的爱意。艾子瑜很温柔,他不愿贺知书感到一丝的不适和疼痛。 艾子瑜进入的时候,贺知书忍不住发出了细碎的轻吟,他连忙捂住了嘴,却被艾子瑜一把拉开按在了头顶。 贺知书的眼睑红的厉害,浑身的皮肤都被熨烫的成了温润的粉色,艾子瑜低头亲吻对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最后停在了唇上,艾子瑜很深的吻了贺知书很长时间,像是怎么都吻不够。 最后完事后快要凌晨了,因为太累,贺知书很快就睡着了,艾子瑜拧了湿毛巾为贺知书擦完了身体他都没有醒。艾子瑜搂着对方,用手轻轻揉搓贺知书的肚子,把最后一点不适都散去了艾子瑜才抱紧了他睡了过去。 贺知书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艾子瑜正盯着他看,贺知书无意识的舔舔下唇,“几点了,我想喝点水”,声音低哑又软糯,艾子瑜下chuáng端过来了一杯水,打开了chuáng头灯,扶着贺知书坐起来喝水。贺知书睫毛很长,在灯光的照she之下,在双眼下投she出了两道影子。他的鼻梁很挺,薄唇带着水光,下巴有着极美好的弧度。 二狗在门口叫的有点可怜,他们这一夜一天都在chuáng上过了,别说二狗了,连他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老规矩,贺知书去喂二狗它们,艾子瑜去做饭,炖了鱼汤,做了可乐jī翅,又做了几个大菜,全是肉。看着贺知书吃的一脸满足的样子,艾子瑜觉得比吃到自己嘴里的还要美味。 大三的时候贺知书进了艾子谦的公司实习,项目部门,很重要的职位。最近贺知书老是熬夜做文案,这次的竞标他也参与了,最后谁的文案最好就由谁来做竞标演讲,贺知书很珍惜这次机会。 周末艾子瑜休息,走到书房抱住了贺知书,“我难得休息啊,你确定你要陪这些资料过啊。”艾子瑜有点委屈的蹭蹭贺知书后颈,“最近我睡了你还在忙,等我醒了我们又得收拾好去上班了,都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好,今天陪你,”贺知书合上电脑转头亲了亲艾子瑜的侧脸,“出去玩还是在家呆着?” “出去吃饭吧,我订到了一个情侣餐厅。去洗澡收拾。” 艾子瑜等了一会,贺知书还在浴室里没出来,拧了一下把手才发现贺知书没有锁门。贺知书正在穿衣服,猝不及防医生居然闯进来了。 艾子瑜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他,贺知书连连闪躲:“别闹,刚收拾好,不是说出去吃吗。”艾子瑜忍俊不禁,帮他穿衣服。 刮gān净下巴,又帮他认真的擦头发,贺知书的头发柔软顺滑,艾子瑜认真的揉着他的头部xué位,贺知书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头发擦到半gān,艾子瑜一把抱起了贺知书放到了洗脸池上,用牙齿咬开了贺知书的睡衣扣子,从胸口一路舔到了小腹,边吻边从一旁抽屉里取出了药膏,他轻声道,“保险套没带进来.........。” 艾子瑜动了一会停了下来,贺知书用力的收绞“怎么了......”贺知书脸上红红的不解的问艾子瑜,艾子瑜呼吸急促道:“我怕我忍不住.......等会肚子疼。”贺知书抱着艾子瑜,轻轻地摇头,“没关系的。”艾子瑜抱紧了他,深深的亲吻对方,在锁骨胸膛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 等结束收拾好出门,又是华灯初上了,去了情侣餐厅,吃过又溜达回来,所谓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吧。 ☆、既见君子 竞标的日子到了,也不枉贺知书这段时间的辛苦,他的文案很成功,被艾子谦指定公司代表做竞标演讲。 会场很大,来竞标的公司也很多,贺知书关机前给艾子瑜打了个电话,腻歪了几句反倒轻松下来,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艾子谦就坐在旁边,现在弟弟过的开心就好,这个少年虽说跟贺知书长得很像,但看的出来,他心里是有那个傻弟弟的。何况这个艾子书很优秀,做的文案连他都觉得很不错。 天刚蒙蒙亮时,景文就去了蒋文旭的房子里,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项目竞标,这几年虽说公司都是他再管,但他一个半路出家的私人诊所的医生,实在是有点焦头烂额了。把蒋文旭从chuáng上拖起来,:“我说你不要这么懒散,我帮你支撑公司快要崩溃了,你再不上心,我可不保证公司会不会破产倒闭了。好歹这个公司算是贺知书的,你真忍心让它跟着我自生自灭吗?今天有一个项目竞标,快去收拾,等会宋助理过来接我们。” 到了会场时,已经到了不少人了,找到座位时蒋文旭发现,座位跟艾子谦公司的座位挨着,艾子谦旁边坐着一个人,温顺的侧颜有点诡异的熟悉感。艾子谦正低声与他说话,看来那个人就是艾子谦公司今天的竞标演讲代表了,蒋文旭忍住不多看了几眼,直到宋助理出声提醒,他才坐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蒋文旭公司上台演讲,这个项目他之前也有了解,竞标演讲就由他上去,艾子谦公司的顺序有点靠后,他上台后又忍不住往那个人哪里瞅了几眼,那个人很年轻,一直在翻看竞标书没有抬头,蒋文旭很快就转过了眼。他很自信,这次竞标演讲他做的很漂亮。 等艾子谦公司上台时,蒋文旭已经没什么耐心继续听下去了,来来去去的都差不多,他有点走神。话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蒋文旭忽的抬起了头,台上的那个人像极了二十多岁的贺知书,他旁边的景文跟宋助理都微微睁大了双眼。一身西装的贺知书,温和儒雅自信飞扬,唇角有着温柔的笑意,等发言结束,场上想起了掌声才让蒋文旭他们回过了神。 是在做梦吗,这个人是贺知书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连声音都一样,如果是,那四年前那个死去的人又是谁?是艾子瑜骗了他??!!!知书根本就没有死!!!!四年,他那时候让知书绝望的等待了四年,所以这是知书给他的惩罚吗,四年后,知书又出现了。这四年来我过的这么痛苦,自责,愧疚,悔恨,我一直在赎罪,,知书,你出现了,是不是证明你不在恨我,是不是原谅我了????!!!! 蒋文旭看着台上的人鞠躬然后走下来,走的是他的在这个方向,蒋文旭瞬间紧张的坐直了身子,有些无措的理了理衣服,又顺了下头发,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微笑,等待着贺知书走过来。 没想到他径直走了过去,走到了艾子谦身边然后笑着坐下。艾子谦拍了拍贺知书的肩膀,像是在夸赞他。蒋文旭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身边的景文张口问他:“是我的错觉吗?刚那个人,是贺知书?”宋助理也出声道:“是他吧,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吧?” 项目被艾子谦的公司拿下了,好几个公司都表示了合作意向,艾子谦跟贺知书被一群人围着,有人出声道:“艾总,这位是?竞标书做的很漂亮啊。” “舍弟,艾子书。” “艾总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不知道啊,不是只有一个艾子瑜吗?”“谁知道呢,有钱人家的秘辛谁能知晓。”“就是,就是,谁知道是哪来的私生子。”低低的议论声传来,贺知书并不介意,他的身份是艾子谦的男朋友,说是艾子谦的另一个弟弟也很正常,这是艾家承认了他的另一种表达吧。 “哦哦,是令弟啊,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如此优秀,艾总,今日我做东,请您跟令弟吃个饭可好”某位老总说道 同时好几位公司老板也都邀请吃饭,“这样吧,今日我请客,请几位老板赏光一起吃饭,我已经订好了饭店,这会我们一起过去吧。”艾子谦说 蒋文旭在他们寒暄时也站在旁边没走,他的兴趣不是项目合作更不是艾子谦,而是他身旁的那个少年,是叫艾子书吗,是艾子谦的弟弟。看艾子书的年龄,不过二十多岁,如果是贺知书那年龄对不上,可是太像了,眉眼,酒窝,声音,小表情,都跟贺知书如出一辙。艾子谦不至于找一个人来整容成贺知书的样子,就算艾子谦想那么做艾子瑜也肯定不会同意,就算是爱惨了知书,也不可能找一个人去整容成那个人的样子,一丝一毫的替代都不允许。 这几年跟艾子谦有些不对付,蒋文旭本来不想参加那个饭局的,但那个艾子书,他非常想了解,这个饭局是一个机会。 饭局上艾子书很多人都不认识,全靠敬酒时艾子谦的一一介绍,这么多人一圈喝过来艾子书已经有点喝多了,艾子谦带他结jiāo,这些人都有可能是以后的合作伙伴。 艾子书有点晕,从没喝过这么多酒,幸好艾子谦还为他挡了不少酒,不然这会肯定已经喝醉了。刚出洗手间,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艾子书反应有点慢,差点撞那人身上。那人扶了他一把,艾子书站定后往后退了一步眼睛才聚焦,“谢蒋总。” “没事,酒量不好以后不要喝这么多。”蒋文旭又往前走了一步。“你是叫艾子书?多大了?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职位肯定比你现在的要高,工资待遇方面随你提。” “呃......,”贺知书觉得自己是不是真醉了,幻听吗,还是这个蒋总在开玩笑。 “蒋总好大的口气啊,让我弟弟去给你公司打工吗?”艾子谦看艾子书去卫生间一会了都没回来,便出来看看,这人现在可是弟弟的心头肉,他的看着点,结果刚过来就遇到蒋文旭堵着艾子书光明正大的挖墙脚。 “蒋总,这人是我弟弟,不是你能玩的起的。若是想找人玩玩,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艾子谦脸上笑意不变,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 对面蒋文旭的脸色明显yīn沉下来,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定在贺知书身上,像是要看穿他是否伪装一样。艾子谦错身一步挡住了蒋文旭的目光,“蒋总这是做什么,我弟弟年纪小,刚进公司,你吓到他了。” 几个人进了包间,里面的老总们还在热火朝天的喝酒聊天,谈公事的一律被艾子谦挡了回去,这会饭桌上到是轻松。艾子书坐在椅子上,这会酒劲上来了他觉得很晕,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拿出手机给艾子瑜发了条消息,艾子瑜很快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样,今天顺利吗” “嗯,很顺利,这会跟子谦哥应酬吃饭呢。” “喝多了?那你跟哥说一声,你出来等我会,我去接你。” “没喝多,就是有点晕。”说着贺知书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艾子谦见状这是喝醉了?没喝多少啊,艾子谦扶着艾子书慢慢往包厢外走去,电话响了起来,艾子谦一看是艾子瑜的电话。 “喂,哥,你们在哪呢,小书是不是喝醉了,你把他送出来在门口坐会,我很快就到。” “嗯,送出来了,地址给你发过去。”艾子谦把他放在了大厅的座椅上,便回包厢了,人都是他邀请过来的,在外面呆久了也不好。 贺知书其实没有喝醉,就是晕,等艾子谦走了他便起身去了饭店门口,坐在台阶上等艾子瑜。 蒋文旭看艾子书出去了,也跟着走了出来,走近了才听到他像是在打电话,语气软软糯糯的有点撒娇意味,“我想吃椒盐排骨,还想吃虾仁炒饭,你怎么还不来。”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艾子书埋下头低低的笑了起来,侧脸上的酒窝都深深的陷了下去。 他一直在低声打电话,蒋文旭没出声,默不作声的站在艾子书身后一直盯着看,在给谁打电话?母亲吗?还是女朋友?想的正出神,面前突然停下了一辆豪车,从车上下来的人也正在打电话。 是艾子瑜,艾子瑜径直走到艾子书面前,“我来了,怎么坐在这里,快起来,地上凉”。艾子瑜半拉半抱的把艾子书拉了起来,艾子书的表情很乖,这样温润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二十多岁的贺知书,他看着艾子书轻笑着偷亲了艾子瑜一下,像个吃到了糖的孩子一样笑得那么甜。 蒋文旭觉得喉咙被谁攥了一把,他有点喘不上气来,这个笑容,他们还在上学时,他大胆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亲吻了贺知书,贺知书又偷亲了他时。就是这样的笑容,有点傻,但是很甜。 蒋文旭瞬间表情有点狰狞,快步走了上去拦在了他们面前。艾子瑜在看到他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艾子瑜的目光里有悲悯,一句没说绕过他把艾子书放到了副驾驶,又记好了安全带。 蒋文旭看着他对着像极了贺知书的艾子书轻声细语的说话,听着艾子书软糯的回应。他嫉妒的发狂,就算那个人不是贺知书,但跟贺知书简直一模一样的人,对着艾子瑜那样笑,对着艾子瑜的脸偷亲,对着艾子瑜软软糯糯的撒娇,他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贺知书从他们到北京打拼后就渐渐消失了,后来的那几年他不常常回家,贺知书好像连笑容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这样软糯的撒娇了。 他想冲上去揍艾子瑜,在拳头拿起来时被找出来的景文一把抓住了。“蒋文旭,你冷静点,还不确定是不是呢,你这么冲动gān什么。” 艾子瑜在没有看他一眼,当他是空气一样完全的忽略。看着艾子瑜驱车离开,他觉得一阵心疼,是生理性的疼痛,还是想起了以前那些甜蜜时的疼痛,他已经分不清了。 景文送他回家的路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艾子书的那个笑,那个在十七八岁时专属于他的笑。后来为什么没有了呢,后来......到了北京,他放弃了高考,父母死在了来北京看他的路上,父母的老房子被他卖了钱jiāo了现在这个房子的首付,好像跟以前的他完全脱轨了,放弃了一切跟他到北京打拼,所以那样的笑容就越来越远了吗? 蒋文旭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用了很大的劲,脸上迅速浮起了一个巴掌印,景文一把拉过他的手:“你他妈又发什么疯。”蒋文旭没说话,闭着眼睛重重的躺在了后座上,像是突然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就那么瘫了下来。 回到家贺知书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样的笑,似乎是喝多了有点控制不了表情。 “我给你煮虾仁粥好不好,你在这里坐一会。”艾子瑜去了厨房,剥虾的时候贺知书过来环上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蹭了一下。“怎么了,去坐会儿,很快就好。”贺知书好像很喜欢在他做饭时就这样抱着他看着他做饭。 一会儿,二狗跟四只猫也都过来了,围着他打转,“哎呀,都跟你妈一个样啊,这么粘人了。”艾子瑜切了一个香菇笑着说道 贺知书听到这话脸有点红,把艾子瑜抱的更紧了一点。 粥很鲜,喝了酒的缘故,这会粥喝下去胃里暖烘烘的。贺知书脸上又开始挂着那样的傻笑了。“真醉了啊?笑了这么久,快吃,吃过了休息。”艾子瑜捏了捏贺知书的脸,嗯,触感温润光滑。 醉了的贺知书有点粘人,艾子瑜去哪他都跟着,洗碗时贴着他抱着,到浴室洗澡也要他帮忙洗,最后上厕所时把贺知书赶了出去,结果一出门他就在卫生间门口坐着。艾子瑜忍俊不禁,一把抄起了贺知书,把他抱到了chuáng上,盖好被子抱到了怀里对方才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缓。 ☆、云胡不喜 蒋文旭一夜都没有合眼,满脑都是那个艾子书。昨天见面的那短短几个小时,每一个画面都在他脑子里回放,每一帧都被他拆开来琢磨。 这一夜很漫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夜没睡,蒋文旭反倒气色比平时好了一点,心里那压抑着的愧疚似乎轻了些。 很早便出门到了京郊的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满了茉莉,一整个小院子的茉莉,还没到门口香味就飘散了过来,一如十七岁时的贺知书身上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过去闻。 清晨刚到公司,艾子书的手机便响了,是蒋文旭公司的宋助理,公司负责人蒋文旭约见艾子书,虽然奇怪,还是赴约了。出公司时宋助理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似乎是地点有点偏远,一直开到了京郊。 刚下车,一阵茉莉的香味,记忆中的味道,沁人心脾。 进了小院子,蒋文旭正在修剪花枝。“蒋总好,邀我来着是有什么事吗?” “嗯,来了,先不谈正事,这些茉莉,喜欢吗。” “挺喜欢的,味道很好,我小时候爷爷也养了这样一院子的茉莉,整条街都是香的。”艾子书说道 蒋文旭手陡然发起抖来,手上的剪刀突然咬合剪断了几枝茉莉。脸上的表情似颠似狂,似悲似喜。这四年他过的极苦,为了赎罪,不管多痛苦煎熬,都不敢自我了断了,知书说过他活着不想再见到,死了更不愿再见,在一次次的漂泊远行中,在一封封没有任何回应的书信里,那份爱和思念成了他惟一的慰藉。 蒋文旭突然伸手抱住了艾子书,身体忍不住颤抖,是他,是他的知书,知书回来了。 “知书.......” “呃.......蒋总,你怎么了,我叫艾子书,你是认错人了吗?”艾子书错愕的看着蒋文旭突然冲过来抱住了自己,虽然惊讶,依旧温和有礼的出声询问。 “知书,你回来了,是原谅我了是不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梦到你了,白天越是抓心挠肝的想,晚上梦里越是茫茫的一片空白,风chuī万物,唯独没有你。这几年我一直在忏悔,我也常常想起从前的事,多想想,我自己都觉得残忍,都觉得对你实在不公平,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对你再好一点,怪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纵容你一次。我现在说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都不稀罕再听了?”蒋文旭一直抱着艾子书不撒手,怀里的温度熨贴着他,这样的活着的有温度的知书........。 艾子书有点不知所措,蒋文旭紧紧地抱着他,浑身颤抖,脖颈里有着大颗大颗的泪滴滚入。听着蒋文旭状似癫狂的忏悔,艾子书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拍蒋文旭的肩,“蒋总,我真的不是你说的知书,我叫艾子书,我们昨天的酒桌上还见过,我是艾子谦的弟弟。” “不,我没有认错,你就那么走远了,没有告别,没有回头,就连一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我现在终于学会该怎么去爱一个人,只给你尝甜,我自己吃苦。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是我的一条命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该怎么活。”蒋文旭继续说着,抽噎着几乎不能连贯的说话,语气极度的卑微,看起来可怜又让人心疼。 “知书,我会倾尽我所有的心血和爱意来爱你,用我的灵魂来爱你,我苟延残喘着赎了四年的罪,你回来了,不要走,你所受过的冷落思念痛苦绝望我都愿意受一遍,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听着这样自责痛苦的忏悔,艾子书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便没再说什么,任由蒋文旭抱着他痛哭流涕。看着一个男人哭成这样,说实话,艾子书看着有点心疼,不知蒋文旭的爱人怎么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蒋文旭看起来极为痛苦。 蒋文旭一直抱着他,在小院里站了快三个多个小时了,而且蒋文旭的一部分力量还靠在他身上,艾子书觉得腰酸腿疼的,有点站不住了,他体力一向不太好。这样站这么久,艾子书有点走神忍不住的想起了艾子瑜,那时第一次约会,也像现在这样站了这么久,不过是艾子瑜一直在背后搂着他,下山时还背了他一路,艾子书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不知道医生现在在gān嘛,等会打个电话,晚上想吃西红柿jī蛋面,在泡一壶茉莉花茶,嗯,,再去买点草莓,晚上看书时可以吃。 想到这些,艾子书有些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艾子瑜做的吃的怎么都吃不够啊。 实在忍不住了,在这样站下去他快要仰倒了,“蒋总,......站了这么久,你看,今天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们改天再约?” 蒋文旭抱着他的手陡然收紧,“不要走,老天把你还给了我,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艾子书突然觉得有点惊悚,这蒋文旭会不会jīng神有点不太正常了,都说了这么多遍他叫艾子书,还是执着的认为他就是什么知书,还抱着不撒手了。 艾子书有点怕,立马摸出了手机,给艾子瑜发了定位,又发过去了几个字,不要打电话,也不要问为什么,快来找我。 艾子瑜到的时候,艾子书已经在这个院子里站了四个小时了,浑身僵硬。但医生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时焦急的脸色陡然变成了yīn冷,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艾子瑜一把扯开了蒋文旭,对着蒋文旭的脸就是一拳。 艾子书吓到了,连忙跑过来拦着艾子瑜,但站久了浑身都僵硬了,一迈腿身体不协调的倒了过去,艾子瑜反应很快,在他倒地之前接住了,一把抄起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看他们要走,蒋文旭抹了抹唇角,拦住了去路,“艾子瑜,带我的知书去哪?”语气冰冷锐利,眼神里似是带着刀子,若艾子瑜再往前一步,他就要杀人了。 艾子瑜的眼神冷的扎人,“蒋文旭,你恶心不恶心。” 蒋文旭被钉在了原地,嘴唇哆哆嗦嗦的像是快要不能呼吸了。 出了小院,艾子瑜放下了贺知书,“走一会吧,血液不流通你手脚都有些冰凉了。” “好,那个蒋文旭,是什么情况。他一直叫我知书?”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晚上回去说给你听。晚上想吃什么。”艾子瑜的情绪有点不太好,但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知书好好地就行。 知书,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连我自己都羡慕。 ☆、庄周梦蝶 彼有死境,魂之归路 足八百里,无花无叶 huáng沙遍地,延绵流潋 故名huáng泉。 蒋文旭跟其爱人的故事,总结起来就是,少年同性恋人,无所畏惧凭着爱情的一腔孤勇,抛弃一切北上打拼,历经艰辛终于成功的励志故事。 看着艾子瑜讲的一本正经的讲故事,贺知书一脸的。'你是在骗我。'。“哎呀,我说的是真的呀。这只是故事的上半段,去洗盘草莓,我再给你讲后半段。” “直接讲,你肯定是编不下去了让我出去洗水果,你好重新组织语言再现编一个故事。”贺知书一脸的我早看透你了。 艾子瑜轻笑了下,低着头刘海下滑遮住了眼睛,那笑容不达眼底,掩去眼底的苦涩,艾子瑜又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糖,剥了一颗喂给了贺知书,又剥了一颗送到自己嘴里,才缓缓开口。“后来啊,后来事业有成,蒋文旭把他爱人留在了家里,让一个大男人学着怎么做一个家庭主妇。生生把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磋磨成了一个谨小慎微,隐忍憔悴,妄图用饭菜留住爱人的可怜人。” 似乎觉得那颗糖不够甜,艾子瑜嚼了几下又剥了一颗糖喂到嘴里。“蒋文旭开始肆无忌惮的出轨,各种各样的chuáng伴,男女不忌,还有一个跟了他许久的长期情儿。或许是长期心思过重,硬生生把自己折磨成了白血病,他是我的病人,他的配型很难找,最后被蒋文旭折腾到彻底对活着没了渴望,就在我眼前那么一点点的冰冷下去。” “我哥常说我,医生太累了,让我去公司帮他,可我不想去,一方面,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我也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另一方面,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怀里死去,我却没有办法救他,连让他多活几个月都做不到,这种绝望让人窒息。所以我想好好当医生,用我的所学所识,能做多少做多少,把更多生的希望留给更多的人。” 艾子瑜的话音渐渐消弭,周身围绕着颓废的气息,像是天地万物,唯独剩我一人。这个故事让他也极其不好受。故事里他是旁观者更是参与者,不小心爱上了一个人,爱到心如刀绞,爱到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都没法放手。 艾子书以为艾子瑜是回忆起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才这么低迷痛苦。走过去用力抱紧了艾子瑜,低声哄道:“我会永远陪着你。” 毫无预兆的艾子瑜的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滚落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流泪。像是宣泄,又像是庆幸,这一世,我会护你平安康乐,永不识后悔滋味。 贺知书拍拍艾子瑜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哈,我去给你洗草莓啊。” 艾子瑜看着像是轻松了许多,虽然眼睛有点红,但放到帅气的医生脸上,却显得有点可爱又有点乖。贺知书忍不住的问艾子瑜,要是以后他们感情也淡了,艾子瑜会不会也出去乱来。 “我常常觉得,当爱一个人,与当一个军人有着相似之处,就是嘴上讲的全都不能说明什么,真正能证明心意的,唯有一辈子的忠诚,把他放在心尖,认为他的生命高于你的生命,认为他的尊严高于你的尊严,直到最后一刻。..........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说自己但得住身份。忠诚是底线。”艾子瑜郑重的开口 贺知书像是被这一番话所震惊,是啊,嘴上的承诺说过也就过了,说出来时真心实意是真的,随风消散时的无情也是真的。 贺知书觉得自己必须要跟蒋文旭保持距离,就冲蒋文旭吧那份对他爱人的愧疚全补偿在自己身上,着实让他有些惊恐。 蒋文旭有点发疯,最近他又联系不到贺知书了,艾子书换了号码,去公司堵但他只是一个实习生根本不确定哪天会在公司。 艾子瑜跟艾子谦又把他的知书藏了起来。 艾子瑜正在上班整理病例,突然门口热闹了起来,有点吵闹,打开门出去看一下到底怎么了。猝不及防从旁边挥过来一个拳头,没有防备下直接被一圈打在了眼眶上,眼睛顿时酸涩的睁不开,周围的肉针扎似的钝跳,艾子瑜捂着眼睛耳边全都是吵闹声,有护士的,保安的,家属的,闹事的。 医闹??不知道是哪位医生又跟患者起冲突了,殃及他这个池鱼,眼眶上青了一块,整个眼睛还是睁不开,用冰敷了好久,还是不行。 晚上回家时把贺知书吓到了:“怎么了,是跟谁打架了吗,眼睛肿的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回来的。” “没事,叫了代驾,今天医院碰上医闹,一群人在那打,我刚出门就被打了一拳,没事,等消肿就好了。”艾子瑜去镜子前看了看,“幸好没破啊,这地方脂肪少,容易撕裂,还好,还是这么帅。” 贺知书有点心疼的用熟jī蛋慢慢揉着医生眼眶,医闹这种事没闹大碰上了只能说倒霉了。 第二天,眼眶还有些肿,但已经好多。上班到一半,又有闹事的,这次点明了姓名,就是找他的,艾子瑜????自己一个白血病专家,怎么就跟医闹扯上关系了,最近也没有什么要命的病例啊。有了昨天眼睛肿了的先例,今天艾子瑜没有出门,只是保安将闹事的人全赶出了医院。 第三天,那些人又来了,艾子瑜想躲,但老在医院这么闹也不是个事。艾子瑜跟那些人询问,到底自己做了什么,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边骂边说,有什么自己故意开进口高价药为了拿提成的,还有什么拖着不给自家白血病病人找配型的,还有说自己医术不行草菅人命的。听起来乱糟糟的,艾子瑜还是认真的给这些人解答:“我没有开什么高价药,我开的药都是对患者最有效的药,我开一份药单,医院也不会给我什么提成,欺骗患者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配型没有成功的患者,医院正在积极寻找配型,各地骨髓库里一有我们医院会立马联系骨髓捐赠者,请患者放心。” 艾子瑜说的口gān舌燥,那些人就是不离开,隐隐有打人闹事的苗头,艾子瑜看那些人说不通,就让保安吧他们都请出了医院。自己还有很多挂号的病人没有看,没时间这样慢慢跟他们耗。 没想到第四天那些人又来了,这次gān脆在医院门口拉起了横幅,全都是骂他的。影响大到院方都开始找他谈话,甚至有些小新闻上都开始报道了。这几天艾子瑜被折腾的苦不堪言,院方的意思先报警,如果解决不了,艾子瑜就先停职调查,安抚群众情绪。 艾子瑜一肚子火的回了家,刚到家没多久艾子谦也过来了,艾子谦火大的把门砸的哐哐响。艾子瑜一开门便被艾子谦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他妈又gān什么了,你又去招惹蒋文旭那条疯狗了?” 艾子瑜本来就一肚子火,当下也不客气的回怼过去:“你他妈在我这发什么疯,我又怎么了。” “蒋文旭这几天又跟我杠上了,他妈的不要命的跟我刚,你知道我这几天损失了多少钱吗,艹,恶意竞争损人不利己,他每次都比我的损失要大,每次都还要这么gān,真他妈的神经病。你眼睛怎么了,刚我跟你说话你那么大脾气是怎么回事,臭小子,对着你哥你都这幅德行,是不是我管不了你了,要让爸来管管。”艾子谦说着也没了脾气,谁知道蒋文旭又在发什么疯。 “我连续几天遇到医闹,都是冲我来的,医院的意思要是平息不下来就让我停职调查。”艾子瑜紧锁着眉头,“闹事的那些人,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找我麻烦,真是.......哎,你刚才说,蒋文旭在恶意竞争找你麻烦?” “是啊,公司损失好几千万,他妈的神经病。” “呵呵,我知道了,恐怕,我医院闹事的那些人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吧。” 艾子谦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总该有个原因吧?” “他觉得小书就是贺知书。小书这几天一直躲着他,他找不到人又把矛头指我们头上了。” “艹,那要怎么办,真他妈想弄死那个疯子。恶意竞争,我他妈看看到底谁先垮,到底谁先翻不了身。你那怎么办,真让人闹得停职吗?”艾子谦嘴唇紧抿着,明显是气急的样子。 “我,大不了不当医生了,想让我把小书给他,呵,做梦。” 艾子谦觉得,比起弟弟能好好生活损失的那些钱他损失的起,再说这几年,他的公司效益还不错。而蒋文旭不管事,他的公司也就勉qiáng维持运营罢了,在这么作下去,破产迟早的事。 兄弟二人情绪都不太好,谁都没有注意书房外悄悄站着的身影。 ☆、你是恩赐也是劫 最近艾子瑜都觉得贺知书有点奇怪,周末没有回家,打电话过去都说很忙。这几天因为医院的事还没解决,艾子瑜都呆在家里,一个人呆着很无聊。 艾子瑜觉得这几天他快要睡得升天了,以前总觉得没时间睡懒觉,总有种狠狠睡几天的冲动,现在闲在家里反倒觉得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太难过。 这几天都没见贺知书了,艾子瑜睡醒后便去知书的那个小公寓,知书忙他可以过去陪他嘛,反正暂时停职了。 车开到贺知书大学附近,这个时间他应该没有课了,停好车准备打电话叫知书出来吃饭。正准备下车,路边迎面过来了两个人,这两人他都认识,还很熟悉,贺知书跟蒋文旭。这样的偶遇让艾子瑜猝不及防,放到车门上的手收了回来,坐在车里没有动,直到看着他们走过,进了一家餐馆。 艾子瑜第一反应是蒋文旭又特么来缠着知书了,给知书打个电话叫出来好了。大街上起冲突也不好,蒋文旭真是神烦啊。 嘟.....嘟.....嗯?没有接听。可能没听到,艾子瑜又打了过去,快到挂断时贺知书才接了电话。 还没等艾子瑜开口,那边知书有点局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医生,我这会有点忙,等会忙完了给你打过去啊。” “忙什么呢,到吃饭时间了。”艾子瑜还以为贺知书是怕他又像上次一样打人才不告诉自己蒋文旭又来找他了。 “没什么大事,教授布置的论文开题了,现在跟教授在教室的,等会给你说,先挂了。”贺知书挂了电话,艾子瑜有点愣,为什么说谎啊? 艾子瑜坐在车里等了许久,他们才从餐馆里出来。艾子瑜一直没接到对方的电话,倒是看到贺知书上了蒋文旭的车,艾子瑜有点不高兴,但还是下车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跟水果,这段时间没来过知书的小公寓,冰箱肯定空了。 刚到小区楼下,贺知书的电话打了过来,“忙完了,我刚回宿舍,子瑜哥,你gān嘛呢?” “回宿舍了?”艾子瑜提着一袋子吃的站在楼下,看着那亮着灯的公寓。“哦,怎么没去公寓住啊,我还说等会过去看你呢。” 艾子瑜隐在yīn影里,神色晦暗不明。“忙完迟了,就在宿舍住一晚,我这周周末就回去了,不用麻烦往这里跑,最近忙我也不常回公寓。”贺知书的声音有点紧。 挂了电话,艾子瑜站在楼下沉默了好一会才上了车,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这些说辞,分明就是在躲他啊。还是最近他闲赋在家有点疑神疑鬼,总觉得知书今天的不对劲跟蒋文旭有关。 艾子瑜几乎一整天没有吃饭,早晨睡醒都快中午了,等收拾好过来找知书等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这会才发觉胃饿的绞痛,拿起面包啃了几口便开车回家了。 知书变得非常忙,偶尔打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视频聊天几乎没有接过。艾子瑜觉得自己再怎么心大也能察觉出不对劲了,又到周末了,结果艾子瑜在贺知书又一次推脱忙的时候爆发了。 电话里艾子瑜没有说些什么,按捺着自己的脾气与不解,开车到了知书的小公寓,艾子瑜进去后房间里没人,呆坐了一会儿艾子瑜就有点坐不住了,他到底在忙什么,有什么可瞒着自己的。 手机上有一个小程序,还是贺知书给他安装上的,说是可以时常知道对方在哪,是情侣间的小情趣。艾子瑜从来没有点进去看过,今天他老觉得心里不安,便点了进去,看到了贺知书的定位,想了想便开车跟着导航过去。 车开到时,艾子瑜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区有点熟悉,第二反应五雷轰顶耳朵嗡嗡的开始鸣叫。这不是以前蒋文旭跟贺知书住的那个房子的位置吗,这个地方他来过几次,还有两次是撬锁进的房间,自然印象深刻。 艾子瑜在车里发了很久的呆,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想起来病弱的贺知书怕冷,自己千方百计的找借口送他回来,想起来贺知书烧糊涂了,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都是告诉蒋文旭他疼,不要抛弃他,结果自己惊慌失措的过来撬门送他去医院。但这会脑子里又有些空白,他的知书又跑这里来gān什么,嗯......是他的知书吧。 坐在车里脑子里各种思绪纷繁杂乱,艾子瑜觉得不能在等下去了,上楼敲门。 敲门声有些大,透着艾子瑜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烦躁跟心神不宁。 开门的是蒋文旭,似乎蒋文旭对于看见自己没有丝毫的惊讶。艾子瑜狠推了门一把,提步走了进去,贺知书坐在沙发里,怀里有一只秋田,他正在给秋田顺毛,看到艾子瑜就这么大刺刺的进去,愣住了,手指无意识的蜷缩,好像是弄疼了那只秋田,秋田犬呜咽了一声从贺知书的怀里跑了下去。 但这个动作同样吸引了艾子瑜的目光,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无名指是赫然出现了一枚戒指,戒指有点旧了,样式也不怎么好看。 但那枚戒指是贺知书生前一直戴的那一枚。 艾子瑜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段时间有点睡得不知所以了。他转身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拧了一把,很疼,疼的想让人掉眼泪。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蒋文旭的手指,同款戒指。所以呢,这是怎么个发展? 艾子瑜觉得现在的自己心平气和,完全没有失控bào躁的迹象。死死地盯着贺知书,那枚戒指刺得他眼睛生痛。缓缓开口:“解释,你解释我就听,你说出来,我就信。” 他没听到贺知书说话,只看到贺知书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艾子瑜觉得自己从刚才在楼下就有的耳鸣声到现在似乎更大了,鸣叫的他头晕目眩。似乎听到了什么,知书说:“对不起,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怎么就不能说了。 他听到蒋文旭站在他身边似乎嗤笑了一声,胸腔里抑郁的bào怒突然就爆发了出来。对着蒋文旭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蒋文旭的嘴角立马出血了,他还想再动手,贺知书突然冲过来拦在自己面前。 艾子瑜觉得这一刻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手抖得不得不用十成的力量握成拳,指甲似乎刺破了皮肤,有点疼。 毫无预兆的喉咙里呛出了一口血。艾子瑜觉得这会的灵台反倒清明了许多。 用手捂着嘴,缓缓转身,电梯来的很快。 艾子瑜觉得自己要疯了。 脑子里思绪很清晰。想起来了很多事,比如第一次给知书戒指。戒指是他自己设计又定制的,花枝形状不规则的一个圈,上面镶着细细碎碎的钻,倾注了他满满的爱意跟温柔。贺知书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他说,抱歉,我不能收。然后呢,然后是怎么说的,哦,是了,是自己求着他,卑微的求他,求他......为自己带一次戒指。自己的那枚戒指堪堪压住了他原来带过戒指的那圈白印。 原来如此 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相忘于江湖 艾子瑜觉得此刻自己应该痛苦,应该大喊大叫或是痛苦流涕来表达自己无法纾解的痛。 可是没有,难得的平静,脑子里一帧一帧的都是从前的种种,带走那个看起来惨兮兮的男人,用满腔的爱意和执着都敲不开他心门的一角。 他不怨也不悔,只求给他偏安一隅,换他偶尔安顺和乐。 现在,他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回来了。竭尽所有的对他好,还是换不来一颗只属于自己的心啊。 跟蒋文旭见面,认识不超过一个月,手指上就戴上了属于他们的戒指。 开车回家,拿出身份证银行卡护照,出门。思绪很清晰,自己居然能做到无悲无喜,好像一切都空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渴,顺手抓了瓶水,喝下去时如同喝了一口冰渣子,划拉着嗓子就那么下去了,嗓子很痛,火烧火燎的。 艾子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戏台上无足轻重的丑角,隐没在主角的光辉里,是他们的陪衬,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也没人看到他的付出与爱意。 不,陪衬都不算的吧,自己是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吧,自己感动自己的第三者。 这一段感人肺腑的曲目里,自己永远是多余的。 又或许惟一的用途,是顶着那张浓墨勾画的脸,极力的咧着嘴角,去衬他们的爱恨情仇,生死别离,久别重逢。 多么可笑。 突然胃里一阵翻滚,极力的压制下去那阵阵的恶心感。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抓住,挤压,他喘不上气,每呼吸一次,都会有疼痛从胸口窜出,顺着神经爬向全身。痛顷刻间奔涌而出,原来不是自己平静的无悲无喜,而是痛过了头,有点反应迟钝,现在这些纷乱的情绪,呼吸间扯出的疼痛,统统jiāo杂在一起,压抑的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随便打了个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给出租车司机说了什么地方。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机场到了,漫无目的的在机场溜了一圈,然后买了一张机票。 很空,现在的感觉很空,心里很空,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都轻飘飘的了。 再次来到贝加尔湖畔,景色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美,湖水静谧温柔,蔚蓝的湖面似乎可以熨帖胸中激dàng的情绪。 此刻心又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让人窒息的疼痛。 艾子瑜突然就痛哭出声,压抑了许久的痛终于宣泄了出来,这一刻不论谁见了都会感受到那种悲怆。 留不住,得不到,这就是他这辈子的宿命。 艾子瑜在贝加尔湖畔呆坐了一天一夜,起身时浑身僵硬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要离开这些熟悉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自己这个小小的躯壳已经承受不住其他别的什么了,真的受不住了。贺知书依旧爱着蒋文旭,蒋文旭或许经过失去知书的打击后也会对知书珍之重之。 艾子瑜自嘲的笑笑,自己真是伟大啊,居然有闲心祝福贺知书,愿他今生得偿所愿。 经历过这么多才明白有些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彼此杳无音讯。 钟情于你,忠诚于你 衷心于你,终止与你 ☆、知汝安好 艾子瑜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年后。 在国外某战地,战后的城市一片废墟,艾子瑜跟其他维和部队的军医穿梭在这片危险的地域,搜救受伤的人。 战地医疗条件很差,急匆匆去手术室时跟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差点撞个满怀。艾子瑜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已经可以熟练运用阿拉伯语,用阿拉伯语说了句抱歉,便侧身离开了。没抬头完全没有看到对面走过来的是什么人。 快要错身经过时,胳膊被人拉住了,艾子瑜转头,眼睛睁大了两圈,有点不可置信。手术室那边有人喊他了,艾子瑜挣开被钳制的胳膊急匆匆进了手术室。 进手术室前还是回过头对那人说道:“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有点脱力,把重症伤患都处理好艾子瑜已经连续站立十多个小时了,滴水未进丝毫没有休息,艾子瑜无力的靠坐在墙边,脑袋放空似乎疲惫的连脑袋都不转动了,旁边递过来一杯热水,他伸手接水,双手却抖的根本拿不住水杯“谢谢,先放一会吧,”艾子瑜用英语说到,在这里呆了一年了,已经习惯张口说话都用英语。 艾子瑜低着头,有一缕头发滑了下来,正好打在眼皮上,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挺难受的,但就是不想动,抬手撩一下头发都不想动,实在太累了这么高qiáng度的手术以前也有过,但没有现在这么疲惫,现在他这场手术救的不是一个人,是五个人,在医疗条件不够的战地,时间就是生命,不敢休息不敢放松。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撩起了那缕头发,并抹掉了额前的汗珠。艾子瑜抬头看去,盯了一会才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贺知书,“怎么还没走,这是战地,很危险的,不是电视剧,眼前的战争跟死亡是真实的,这间手术室,也随时会有一颗炸弹落下来,回去吧。” “艾子瑜,我不走,这么危险你都不离开,我也不会离开的。” “随便吧,只是不要让我看见你,我不想在见到你了。”艾子瑜边说边撑着墙慢慢站起来,还是很疲惫,贺知书伸手扶着他,艾子瑜缓缓抽出了手,“不用” 心里不太好受,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来这里gān嘛呢?都已经做了选择了不是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在贺知书跟蒋文旭的爱情里扮尽了丑角。现在不想再管这些破事了,投身战地远离北京的爱恨情仇,好不容易可以走出来了,现在又找过来做什么呢。 看着艾子瑜疲惫的离开,耳边都是艾子瑜平静冷冽的声音“随便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我不想在见到你了。”贺知书难过的捏了捏衣服下摆,轻咬了下下唇内壁,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着拾掇好了心情默默的又跟了上去。果然,医生到住的地方就喝了一杯热水,就着冷掉的饭随便吃了两口就躺下了。贺知书很心疼,如果不是自己,那个狡黠的优秀的温和的儒雅的医生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他给这里带来了生的希望,就如以前,他带给自己的永远都是生的希望。 这里物资匮乏,贺知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大米跟新鲜蔬菜,熬了一锅粥,出锅时又放了一把切碎的菜叶,艾子瑜没怎么吃东西就躺下了,这样下去迟早把身体搞垮。 轻手轻脚的推开了艾子瑜的房门,定定的看着艾子瑜,面容被岁月打磨的棱角分明,没有了以前的和煦变成沉淀下来的厚重跟悲天悯人的淡漠了。 轻轻拍了拍医生的胳膊,“艾子瑜,起来吃点东西吧,吃过了再睡好不好。”艾子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背光站着的贺知书,看不清面容只有透过他身体周边的淡淡光晕。艾子瑜坐起身,示意贺知书把粥拿过来,他确实饿了,那会的冷饭也确实咽不下去,这么多年他学会了不管别人怎么对你,自己也要好好对自己,不然就真的没活路了。 吃过粥艾子瑜一句没说又躺下了,真的很困,沾着枕头就着。 一夜无梦,凌晨时分,艾子瑜睁开了眼睛,下chuáng收拾好了衣物带了两个医生助手便离开了,他没管贺知书昨晚住哪,但也确实不想再看到他了,不管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他都不想在知道了。 过了几周,艾子瑜跟军队搜寻伤员,这一片战争停止了,躲避的人们开始出来四处张望。但还是很危险,随时都会有炸弹落下,不远处有爆炸的声音传来,一个呆住的人怀里护着一个孩子直立的站在那里,艾子瑜看到了,那人是贺知书,身体反应大于脑部运转,脑子里刚浮现出那是贺知书,身体就行动了,冲过去扑倒了贺知书,那样直立站着很容易被流弹或者炸弹伤到,刚又有爆炸的声音,这片很危险。 艾子瑜趴在贺知书身上,覆盖了他全身,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了艾子瑜才慢慢爬起来。刚要离开,手腕猛地被抓紧了,“怎么了”艾子瑜问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贺知书轻声开口。 “我要去救治伤员,你要拦着我跟你在这无聊的聊天吗?”艾子瑜依旧语气平缓,但说出来的话却冷冽的浸人心脾。贺知书放开了艾子瑜,艾子瑜毫不犹豫的起身搜救伤员,又是一天的手术,艾子瑜出手术室时双腿双手都在抖,脱力后的肌肉应激反应。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医生很疲惫,每次一场大手术做下来都觉得要虚脱了。幸好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大手术,不然真的撑不住。 艾子瑜吃了点东西就倒头睡了。 医生睡得很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贺知书进了他的房间。贺知书在chuáng边看了医生很久,医生的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脸上看起来很疲惫,睡着了都微微蹙着眉头。 手指轻抚在医生的脸上,贺知书轻声呢喃:“艾子瑜,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很想你,你还爱我吗?今天听到爆炸的声音你立马就冲我扑过来了,你还是爱我的吧?” 房间里只有艾子瑜清浅的呼吸,平缓温和,无人应答。 艾子瑜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动了动发现一只手被贺知书紧紧握着,贺知书伏在chuáng边睡的正着。艾子瑜起身都没吵醒他,轻轻抱起贺知书放到了chuáng上就出门了。 艾子瑜正在例行检查,大门突然被推开了,撞到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贺知书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看到艾子瑜时止住了脚步。似是跑的急了些,脸颊微红,脸眼眶都有点红,看到室内排队等待检查的所有人都看着他,贺知书脸更红了,悄悄地退到了墙角,站定不动了。 检查完,整理好记录,艾子瑜仰了仰脖子,伸懒腰时才发现贺知书还站在进来时的那个墙角,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艾子瑜突然想起了初遇这个贺知书时的模样,像现在这样,安静没有一点存在感,对周围环境害怕排斥,唯独跟在自己身后,一声不吭,倔qiáng又执着。这几年他明明吧贺知书宠的开朗又明媚了,这才多久,怎么又这么安静沉闷了。 艾子瑜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着贺知书在那站了那么久,应该要说些什么的。 “艾子书,还是贺知书?我现在应该叫你哪个名字好?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艾子瑜还是开口了,沉默着有点太尴尬了。 “对不起,我.....”贺知书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艾子瑜轻笑了下,:“不用道歉,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如果你大老远跑来是要跟我道歉的,大可不必。你的这句道歉我收下了,回去吧,这里太危险。” 艾子瑜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了,贺知书急忙走过来:“你听我解释,我......” 艾子瑜又一次打断了贺知书的话,:“解释?解释什么?我当时让你解释,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当时给了我一句对不起,你当时挡在了蒋文旭的面前,你他妈当时戴着蒋文旭给的戒指,你没一句解释。”艾子瑜似是终于被激怒,那些温和儒雅统统被愤怒所代替,狠咬了下后槽牙qiáng行压下了那股烦躁的情绪。 “我求你要个解释的时候,你没说什么,现在你所谓的解释我也不想听了。你跟蒋文旭之间的事情,跟我无关。”艾子瑜声音低哑的开口,呼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令人疼痛的颤栗,说完最后一句,便错身离开了,错身的瞬间艾子瑜感受到了贺知书浑身都在颤栗。 知书 我爱你,是真的。 我失恋后的难过,是真的。 我说我要把你忘记,重新开始,也是真的。 其实,我舍不得你走。但是,我能怎么办呢。 那些只靠一个人去维护的感情,最终只会变成一场无疾而终的心酸。 你爱的人,永远都没有一个我。 我所求不多,你不爱我,我知汝安好,渐觉心安。 ☆、渐觉心安 艾医生医术好,脾气也很温和,在这个地方很受欢迎,几乎没什么事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跑来跟艾子瑜聊天,其中各种姑娘居多。 艾子瑜不忙的时候贺知书是没什么机会跟他说话的,一闲下来就会有人围过去,而且艾子瑜也存心不太跟贺知书说话。贺知书看着远处被一群姑娘围着的艾子瑜,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艾子瑜清澈慡朗的笑声。 贺知书低下头,鼻子一阵发酸,他很羡慕。 晚饭吃过时天还没彻底黑,热làng一阵一阵的扑过来,房间里呆着只会更闷热,艾子瑜坐在石头上发呆,虽然热但会有风,这种时候是忙碌一整天后最舒服的时刻。 偶尔会想想艾子谦,还有那一对龙凤胎侄子,消失半年给家人发去消息的时候,老头子虽然骂,却也言语里止不住的担心,艾子谦就不一样了,骂了半个小时一句重复的都没有。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的想笑。 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弟弟。这些年,为了自己,艾子谦用公司跟别人拼过,只为护自己一时心安,父亲看着自己痛苦纠结无法自拔,也只是安慰性的找自己谈话拍拍自己肩膀,给自己鼓励,从来没有过多的责骂抱怨。有这样的父亲跟哥哥是自己的福气。 人活着总是希望有美好的时光,而美好的时光在艾子瑜看来是在爱贺知书的时候,在这个时光里,身体上心灵上所有的美好感觉都是贺知书给的。快乐开心也好,痛苦创伤也好,都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磨。 以前发呆时,脑子里全是贺知书,那些痛围绕着自己,差点崩溃。还好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自己没有崩溃更没有倒下一蹶不振。 在这里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惨烈,战争真的是一部绞肉机,看惯了生死的医生都没法适应,生命真的极其脆弱。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打断了艾子瑜的沉思。是一起过来援助的医生助理,艾子瑜轻笑:“唐医生,怎么了?” “哎呀,艾医生,不要叫我唐医生啊,我只是助理啦,叫我唐助理就好。”女孩娇笑晏晏,微微歪过的头看起来可爱又俏皮,可能是她年纪小,艾子瑜平时很照顾这个小姑娘,小姑娘跑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娇气做事认真又负责,很容易让人心生喜欢。 “艾医生,你又在这发呆啊,gān嘛这么心思沉重,该开心时就要开心啊,不开心时就努力想想开心的事,让自己开心起来啊。你要是真的有不开心的事,跟我说说,我会保密的哦。” “你还小,不懂我这个年纪的愁思。”艾子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去吧,天快黑了,一个姑娘家,别乱跑。” “艾医生,其实我找你有事的。.....那个......你......。” “什么?”艾子瑜转头看她,小姑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而且天渐渐黑了,艾子瑜并没有看到她红透的耳朵。 “就是,那个,你有妻室否。”艾子瑜愣了一下,“嗯?什么?” “哎呀,艾医生,就是你有没有结婚啊。” 艾子瑜轻笑,“问这个做什么,我没有结婚。” 唐助理突然抬起头,“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呃.....也没有。”天黑了,艾子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光,与远处星辰也不遑多让。 艾子瑜忽的低下了头,这个眼神,盛满的爱意不假思索,热烈又真诚毫无顾忌不加掩饰的喷薄而出,艾子瑜几乎要被烫伤。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果然是,艾子瑜对突如其来的热情bī得有点无措,还是无奈拒绝:“对不起,我心里有个人,我接受不了其他人。” 小姑娘咬着唇,亮晶晶的眸子里噙着泪,“没关系,既然你们没有结婚,又不是男女朋友,就证明你们是没有办法在一起,是她不喜欢你吗?那我还是有机会的。” 她站起来吸吸鼻子,抹了一把眼睛:“艾医生,话不要说太满哦,我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我不会放弃的。” 艾子瑜正要继续拒绝,被她开口打断,“还要拒绝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听的哼。”唐姑娘刚才还一副随时大哭的样子,这会居然脸上又盛满了笑意,果然年纪小,什么都打击不到她,重拾心情还是一朵娇花。 看艾子瑜还想说什么,她捂着耳朵跑开了,跑了没几步,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上,艾子瑜听着前面的唐姑娘尖叫一声,急忙走了过去。摔得有点惨,好像扭到了脚腕,手上蹭掉了一大块皮,膝盖也可破了皮,青了一大块。唐姑娘没哭,噘着嘴揉自己的脚腕。 艾子瑜蹲下,捏了捏她的脚腕,又活动了一下。听到唐姑娘嘶嘶抽气的声音,不由得有点好笑,刚才还壮志凌云的,这会就成这样了。“脚腕没事,就是扭到了,回去擦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还能起来吗?”艾子瑜看着唐姑娘伸着双手,一副要抱的样子,刚想拒绝,又想到这里距住的地方有些远,这样不管她直接走过去对一个小姑娘似乎不太好,犹豫了一会还是抱起了唐姑娘。 快到住的地方时艾子瑜碰到了贺知书,贺知书似乎是刚从艾子瑜的房子里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艾子瑜低下头抱着唐姑娘走了过去。 一直把唐姑娘送到她的房间,她的两只手都破了皮,艾子瑜帮她处理好了伤口才出了门。 时间耽误的有点久,走到房间门口时,看到贺知书还站在那里,整个人的脸埋在yīn影里,看不到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似乎很悲伤。 艾子瑜叹了口气,看到了也好,误会了也好,这样他就会尽快离开这里了吧。这里真的随时会有危险,呆在这里不合适。 “站这里作什么,快回去休息吧,小心着凉。”艾子瑜说完,没等贺知书说话就推门进了房子。 ☆、柳暗花明 第二天一早,艾子瑜没再看到贺知书,这几天每天都是一早起来贺知书就在等他的。 可能走了吧,艾子瑜有点失落,自嘲的笑笑,是你赶人家走的,失落什么呢。 中午的饭是咖喱饭,味道有点重。吃过艾子瑜觉得有点困,回房子稍稍休息一会。等他醒来时外面的天都黑了,艾子瑜有点懵,轻轻动了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细细的布料绑了起来,艾子瑜有点惊悚。 应该是非常惊悚,恶作剧吗?还是.....可这还是自己的房间啊!! 挣扎了几下,艾子瑜看到从房间yīn影里走过来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是贺知书。 “??!!!”艾子瑜睁大了眼睛。“小书?你gān嘛.....快放开我。” 贺知书没说话,手轻轻抚上了艾子瑜的脸。接着用手指轻轻描绘着医生棱角分明的脸,触到眼睛时医生闭上了眼睛,任由贺知书触碰,慢慢下移到了鼻梁,嘴唇,细腻温和的指尖摩挲了一阵艾子瑜的嘴唇。看着艾子瑜不肯睁看自己的模样,贺知书心中大恸,不由得手下多了几分力气,将医生的唇瓣揉的嫣红。 掩去了眼底的湿意,慢慢低下头,轻吻到了艾子瑜脸上,像刚才那样,珍之重之的吻过艾子瑜的眉骨眼睛鼻尖,正准备轻吻他的嘴唇时,艾子瑜侧头躲了过去,这一举动伤到了贺知书,艾子瑜听到了贺知书喉间发出了类似小shòu般的呜咽声。贺知书侧过头狠狠的咬住了艾子瑜的耳垂,却没怎么用力,艾子瑜在贺知书凑近的一瞬间就乱了呼吸,这样亲密的吻他,呼吸间都是贺知书的气息与味道,艾子瑜立刻就有了反应。 那些被他刻意隐藏的爱意,几乎立刻叫嚣着冲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艾子瑜羞恼的冲贺知书喊道,贺知书不为所动,依旧细细的吻艾子瑜。 “艾子书,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很快艾子瑜就说不出话来了,贺知书慢慢除下了艾子瑜的衣裳。 “唔...”贺知书咬了艾子瑜小腹一口,缓缓往下含住了艾子瑜,艾子瑜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艾子瑜看不到贺知书的动作,过了一会,他看到贺知书坐直了身子,爬到了他身上,这样的位置并不容易进入,贺知书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艾子瑜彻底吞了进去,缓缓晃动。 贺知书低下头,再次凑近了要亲吻艾子瑜的唇,艾子瑜侧过了脸,他看到贺知书眼眶红了一圈,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滴滴砸在艾子瑜的心口,但他还是没有停下动作,脸上的表情很是委屈。 艾子瑜心口很疼,但身体的快意从脊柱一路传到全身各处,被刺激的很快就释放了出来,一场胡闹,两人都有点脱力。 贺知书伏在艾子瑜身上,艾子瑜可以感觉到,他在轻轻抽噎,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感受着怀里人的抽噎哭泣,艾子瑜侧头吻了吻贺知书,突然肩膀处一阵疼痛,贺知书咬了一会突然不可遏制的痛哭出了声。 这样的贺知书让他很心疼,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别哭了,先放开我好不好。” “我胳膊压麻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给你擦擦眼泪好不好。不要哭,你哭的我心好疼。”艾子瑜放软了声音轻哄。 贺知书没说话,也没动,就那么趴在医生身上,一直落泪,好一会才慢慢平息下来。 艾子瑜还是心软的不行,看到知书眼泪的那一刻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贺知书伏在艾子瑜身上良久,渐渐止住了眼泪。 艾子瑜柔声哄道:“小书,我胳膊麻了,先放开我好不好。” 贺知书低声嗯了一声,手绕过去解开了医生手上的布料,像是怕艾子瑜推开他跑了,解开的瞬间复又压了回去。艾子瑜抽出手,一只手轻轻揉着贺知书的脖颈,缓解贺知书焦虑难过的情绪。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安静良久,艾子瑜觉得贺知书可能睡着了,轻轻动了一下,这一下似是突然惊动了贺知书,贺知书狠狠的抱住了艾子瑜,“不要走,你不要我了吗?” 艾子瑜轻拍了拍他的背,“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是你先弃了我的啊。你可知你带上蒋文旭给的那枚戒指,我有多痛。” 温热的泪珠又一次滴落在艾子瑜身上,贺知书努力平缓语气,“那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走了之后我寻了你多久。你若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贺知书哭的嗓音低哑,又因为脱力,音调更是低沉,“我那时听到了你跟子谦哥的谈话,我知道公司的事情,还有你医院的事情,都是蒋文旭做的,蒋文旭的目的是我,觉得我是他失去的爱人。所以我去找了蒋文旭,蒋文旭开条件,我跟他相处半个月,他若不能让我动心,就不再找我们麻烦。.....我觉得可以,半个月,很快就过了,而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所以我就答应了。” “你没喜欢他??那你为何戴着他给的戒指?”艾子瑜开口问道 “我.....那天是最后一天,我说我还是不喜欢他,他就拿出了那个戒指,他求我,说是最后一次,给他一个救赎,他哭的很难过,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我刚带上,你就进来了,我想解释的,可是那天最后一天的期限还没到时间,我怕我解释了,蒋文旭当场翻脸了,我做的努力就白费了。我想着回家后给你解释的,可我回家再也找不到你了。.....艾子瑜,对不起,我...我没有喜欢别人,我...我一直爱的人都是你啊!” “你傻不傻,这样的事,蒋文旭根本玩不过我哥,他的那个风雨飘摇的公司,再敢恶意竞争破产迟早的事,你出什么头。蒋文旭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艾子瑜忍不住在贺知书头上拍了拍。 “我不是为了公司,我是为了你,医院的事你都停职了,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你说过你曾经经历过绝望,想把更多生的希望带给更多的人。我不想事情无法解决后你被医院开了,我希望你好好的。” 艾子瑜有点无奈,一个行医资格怎比得上你。 抬手给贺知书擦gān净了眼泪,轻拍着他的背,刚才说话时,他还一直在抽噎,艾子瑜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轻柔哄着。 不一会,贺知书竟趴在他身上呼吸渐渐平缓,睡着了?艾子瑜吧贺知书放平到了chuáng上,轻啄了下知书的嘴角,“睡吧,晚安,我的小傻子。” 晚安我的宝贝,前路艰险,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我爱你,我的宝贝。 ☆、与子偕老 清晨贺知书醒来时艾子瑜还在睡着,阳光照进来,医生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在发光,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微翘,嘴唇是温润的淡粉色,其实医生很好看,这样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更帅了,少有的那种俊朗的样貌,贺知书用指尖轻点了下艾子瑜的鼻子,岁月不曾薄待于他,他的爱人还爱着自己,紧紧抱着自己睡得柔软香甜。 手还没收回来就被医生一把抓住了,温柔的拉下来放到了唇边,印下清晨的第一个吻。 “医生......你,你醒着啊。”偷摸被抓住,贺知书耳朵开始泛红。 “嗯...没,我刚醒啊,一睁眼就看到你的手了。”刚醒的医生嗓音低哑又磁性,就响在贺知书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贺知书耳侧,贺知书猛地颤了一下,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艾子瑜微睁开眼,入眼的是贺知书绯红的脸颊跟泛红的耳垂,微光下,小小的耳垂看起来莹白可口,毫不犹豫的就咬住了贺知书的耳垂,轻轻舔舐啃咬。 “嗯..”突如其来的刺激,贺知书没忍住溢出了一声轻吟。 本来不打算gān些什么的医生,被这一声轻吟激出了火气,翻身而起迅速压住了贺知书,摸了摸贺知书的脸,慢慢低下头,吻住了对方的唇,轻缓温柔,直到将两片唇瓣吻得鲜红微肿,才撬开了对方的牙齿探入,勾着对方的舌与自己缠绵,听着贺知书难耐的喘息,感受到他温软的躯体火热的坚硬,缓缓啄了贺知书的唇几口,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轻喘着气,再亲下去就要忍不住了,等会所有人都起chuáng了,让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贺知书被亲的迷迷糊糊地,看到艾子瑜停下了,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凑过去主动搜寻艾子瑜的唇。艾子瑜侧了一下头,紧紧抱着贺知书,“小书......不要了,在这样我就要忍不住了,你乖。”听到艾子瑜这样说,贺知书似是突然回神了,本来就有点红的脸,这会更是红的似要滴血。 两人就这么抱着,良久才平息。 “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贺知书低着头问。 “我这边的工作jiāo接一下,我们就回去。”艾子瑜揉揉贺知书的头发,“我不怪你,不要总是低头,你是我宠着爱着的小书啊,任性是我给你的权利,我离开北京,也是因为我以为你选择了蒋文旭,我才离开的,并不是不爱你了,知不知道,小傻子呀”艾子瑜搂过贺知书,捧着贺知书的脸,认真的说道。 贺知书抬起头看着艾子瑜,乌黑又湿漉漉的眼睛里尽是笑意。 艾子瑜发现,贺知书爱黏着自己了,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老往自己怀里凑,这样的天气,两个人还抱在一起,贺知书总是睡得满头大汗,但将他稍稍移过去,立马就如同小孩害怕一样的蜷缩起来,睡得也不怎么踏实,艾子瑜没有办法,只能将人又揽在怀里,拿一把大扇子给他扇风散热。 连续给贺知书扇风好几晚,贺知书竟睡得丝毫不知,抱着艾子瑜,每晚踏踏实实的一觉到天亮,这边虽条件艰苦了些,但贺知书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准备jiāo接完工作就回国的,结果许多零零碎碎的事积攒起来,一年后才真正踏上回国的飞机。 万里蔚蓝的长空,没有一丝云彩,飞机起飞时,艾子瑜握着贺知书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吾之爱汝,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回国后,贺知书因为大三休学,学位还未拿到,便又继续念书,艾子瑜找了一家医院,继续当医生。 贺知书毕业后进了艾子谦的公司,他很有实力,短短两年,从一个刚入公司的菜鸟做到了部门经理。 贺知书毕业后的第三年,两人离开北京去了杭州。把那个茶园的小楼收拾gān净,带着已经有点老了的二狗跟四只猫,过起了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贺知书在杭州这边分公司入职,毕竟是分公司,轻松不少,艾子瑜很懒,再也不想去医院了,这些年高qiáng度的工作让他身体负荷有点重,在安静优雅的小巷子里开了一家书店,就那么闲散的守着那个书吧。偶尔还会将书吧jiāo给店员,自己跑去做好午餐给贺知书送过去,然后赖在贺知书办公室一下午,等下班了两人一起回家。 又是周末,两人没事,在小院子里晒太阳,修剪花枝。院子里阳光宜人,jīng心照顾了许久的花圃终于开花了,茉莉香萦绕着鼻尖,贺知书摘下一朵,别在了艾子瑜耳边,促狭的逗弄他,艾子瑜微笑着看着他。 贺知书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年轮在艾子瑜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温柔缱绻的纹路如同花瓣的脉络,让人忍不住留下浅浅一吻。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浅浅的光晕,细碎的钻在阳光下折she出耀眼的光辉。 艾子瑜闭眼,任由贺知书一下一下的抚着眼角的细纹,轻声道:“我四十岁了。” 贺知书温柔的看他:“没关系,多少岁都有我陪着你。” 知书,从遇到你,到现在,十年了,第一个最爱你的十年,还有第二个更爱你的十年,第三个,第四个.......。 时光缱绻,爱你如斯。 愿你满腔孤勇,终不被辜负 愿你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愿,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 愿你笑得坦dàng,眼里都是太阳 ☆、繁华落尽 时光流逝,自会抚平一切,更会温柔了时光,年少时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到头来也抵不过一杯热茶,一豆等晚归的灯光。 蒋文旭带着那对戒指,买了一块墓园,埋葬了那对戒指。坐在墓碑前,摩挲着墓碑上的字,轻抚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名字是自己的,算是自己与贺知书的合葬墓。 蒋文旭常常会想,自己这一生,短短三十多年,什么都经历过了。 那时对付艾子谦艾子瑜,只为了一个贺知书。他还记得,当时质问艾子书,自己有什么比不上艾子瑜的,为什么他会爱上艾子瑜而不是自己。还记得,当时自己发疯了一样,抱着贺知书,他力气大贺知书很多,贺知书自然无力反抗,他成功的吻上了贺知书的唇,用力用舌尖撬开贺知书的牙关时,贺知书突然狠狠推开了他,冲到洗手间,爬到马桶上撕心裂肺的呕吐。还记得当时自己冰凉的指尖,收绞的心脏,颤抖的身体。原来艾子书这么反感自己吗。 心突然就空了,他的贺知书,是真的永远离开了。 贺知书苍白着脸,缓缓开口,“蒋文旭,你一直认为我是你的爱人贺知书,但是,我没有跟他同样的感情记忆,更没有跟你的那段爱情关系......就算我们看起来像是同一个人,但我们没有共同的经历和共同的感情记忆,就不是同一个人。不要再执迷于过去的无可挽回了,我知道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的那一个,这一辈子,你都将背负你们的过往,你们的爱恨情仇,就像你说的,你想要一个救赎,你的救赎难道不是你自己救自己吗?别人都无能无力的。” “好好生活吧,他那么爱你,怎么忍心折磨你,你自己折磨你自己,他若是还在,也会不忍的吧。” 贺知书说完这些,便离开了,等回到家,才发现艾子瑜找不到了。 跑遍了艾子瑜有可能会去的地方,直到艾子谦告诉他艾子瑜去了战地。 蒋文旭没再歇斯底里,也没继续远行,回到了公司,认真打理这个属于他跟贺知书的公司,他释然了很多,但有时长夜漫漫,依旧无法入睡。 他给很多孤儿院捐了款,有时也会应院长的请求过去陪孩子们玩。这样的生活让他轻松了很多。 蒋文旭坐在一旁看那些孩子玩耍,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有一个小男孩笑着看他,这个孩子似是天生长了一张笑脸,小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比骄阳更晃眼。 “呐,给你糖吃哦,叔叔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哎,这个糖果非常好吃的,真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吃的。”这个孩子献宝似的把一颗糖果递给蒋文旭。 蒋文旭看了看轻笑了,接过了糖果,果然很甜,他并不怎么爱吃甜食,还是对那个小孩说道:“很好吃,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顾念,我们所有人都姓顾。”那孩子边说边跑过去跟别的孩子玩去了,孤儿院的院长姓顾,所有被遗弃的孩子都跟了院长的姓。 蒋文旭领养了顾念,小顾念灿若骄阳的笑,还有那颗甜入心底的糖,给他灰暗的生活照进了丝丝阳光。 这样平淡的日子里,贺知书这三个字不再是痛苦的源头。 蒋文旭送他读书,待若亲子。 蒋文旭从来没见过那么爱笑的人。吃到一颗甜甜的糖果会笑,看动画片会笑,带他去肯德基吃垃圾食品也会笑,小小的脸上尽是无忧无虑的色彩。 可能是从小被遗弃,小顾念小小年纪却很懂事。 蒋文旭送他读书,待若亲子。 愿你满腔孤勇,终不被辜负 愿你此生尽兴,赤诚善良 愿,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 愿你笑得坦dàng,眼里都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