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暖风(死神BLEACH同人 / 作者:咎(草菇老抽) 有星星的冬夜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很奇怪。 ----------------------------------------------------------------- “啊~你来了~?”她大大咧咧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着一种连他都琢磨不透的东西。但她只是瞥了他一眼后又将头转回了原位。 “……”他沉默,任夜风将他颈间的银白风花纱吹起,揉乱他如缎般的黑发,雪白的队长羽织在夜色中异样的显眼。 “今夜星空好美!”不管他的沉默,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嗓音里带着某种愉悦与某种遗憾,“冬天看星星果然是最好的呀~!” 冬夜的冷风毫不客气的将她半黑不黄的长发吹起,之后纠结,她却丝毫不在意,就那样一直坐在绿草早已枯萎的小丘上。 “生前总是没有时间看~死了以后这种悠闲的时间就变多了呢~”她歪过头“咯咯”的笑着,“以前总是‘读书’、‘读书’然后‘考试’、‘考试’的~连这种悠哉的看下星星的时间都没有啊~” 有雪花从天空中飘下,落在了她纯黑色的死霸装上,慢慢融化后形成一块小小的水印。 “……这里是不会有樱花的哟?桔梗就更不用说了~”她没有回头,只是这样对身后的他这么说。 “就算现在不是冬天也一样~” “……”他皱眉,被人看穿的感觉让他觉得不悦。 预料到对方不会回答,她无所谓的从小丘上站起来,拍落了身上尚未融化的雪花,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他看着她那闭起男性来略显纤细的背影,不禁开口:“……为什么就算不是冬天也一样?” 背对着他,她笑了。略微一顿后说出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夜深了~队长大人也请快去休息吧~” 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的话湮灭在了风中。 愉快的逼问大会 蓝染的事件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净灵庭与空座町都恢复了平静,一护一行依然过着有些吵闹的校园生活,露琪亚也获得批准长时间的留在人间界执行守卫人间的任务,恋次升任队长,一角和弓亲虽然不想但还是分别被推上了也队长与副队长的位置,小白和乱菊姐也时不时去人间界插下花。 重伤昏迷的蓝染由雏森照顾着,丝毫没有再度苏醒的预兆,同样重伤的市丸银运气则好得多,只是在病床上动弹不得,有心人会发现,他病房里小桌上的白瓷瓶里总是装着一只新鲜柔美的浅黄色雏菊。 虽然战斗中死去了很多的人,也有很多人受了伤,但可喜的是,重伤的山本老爷爷总算没有挂掉,而他也决定不处死蓝染与银;至于破面们有的不知去向,有的留在了尸魂界,作为特别部队被编入净灵庭。 一切都很和平。 “……所以说~~乱菊副队长差不多也该准备离职了吧~?”远远的,白哉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心头闪过不关自己事的念头,脚步却不知不觉的停下了。 “哎哎~?!小乱菊你要离职了~~?!”接着传来的草鹿八千流那稚嫩而又十分有穿透力的声音。 “原来如此。”终于了解的声音是伊势七绪。 “都说了我不是……!”之后是乱菊苦恼的声音。 “哎呀哎呀~~乱菊不要害羞嘛~~~”“真不像你呢!”卯之花烈与虎彻勇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偷听是不好的行为,即使是无意的也一样,白哉转身准备离去。 “就是嘛~!”她的声音再度响起,“乱菊副队长可瞒不了我们的!每天早上都会去市丸前队长的病房里换上一只新鲜的花朵,而且换的花还是淡黄色的菊花,这根本是等于说‘乱菊一直在银的身边’!之后还要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市丸前队长好长时间,偶尔还会身后为他整理睡乱了的头发!这些都是卯之花队长和勇音副队长亲眼所见的事实哟!!” “……”一时之间没有听到反驳的声音。 “啊~~~!小乱菊脸红了脸红了~~~”八千流惊叫着。 一群人的看好戏的声音此起彼伏。 迈开脚步,白哉朝着和原本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在乎多绕一点路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感觉到白哉已经离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就算我有那个意思,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啊……”在娘子军的逼视下,乱菊终于小小的咕哝了出来。 娘子军的表情豁然开朗,大家都用一种羡慕又安慰的眼神看着乱菊。乱菊羞涩的转过了头,可她雪白的肌肤上早已红云满布。 “真好啊~~~因婚离职什么的~~~”大家由衷的感慨着。 “我们还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这种运气呢~”她轻叹,露出很假仙的忧伤表情,“生命太持久有些时候也是一种糟糕的事啊~~” “……阿拾,你有喜欢的人了吧?”看到她的表情,乱菊出其不意的问出一句。 女人总是对别人的事比较敏感,对自己的事比较迟钝。 此话一出,“逼问大会”就迎来了又一个高潮,只不过这次受难的是策划了这次“逼问大会”的人。 “骗人~~~!是谁是谁?!”“不会是吉良君吧?!前天看到你和他在职务室外面有说有笑的!”“唉?!我还以为铁定是浮竹队长呢!浮竹队长生病的消息一传来你总是马上就跑的不见踪影!”“难不成……是修兵?不,是恋次?!”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里有六个女人,戏份也就成倍的增加了。 她,阿拾不禁一阵冷汗,心想害人终害己啊!原本只是想打听下乱菊副队长和市丸前队长的婚期的,结果当事人不承认造成了现在的状况,接下来“被迫害”的对象就成了“迫害人”……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哼哼哼~~”乱菊奸笑了起来,眼中放射出一种诡异的光芒,阿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知道是谁了~~~”乱菊不断的靠近阿拾,阿拾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喔、喔……?”思付着自己一直将感情掩饰的很好,应该不会被其他人看出马脚才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多跳了一下。 “是……”乱菊的脸靠近了阿拾。 “是……?”娘子军也靠近了乱菊。 阿拾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看乱菊的表情,似乎已经非常确定她喜欢的人是谁了。 “是……我家队长对吧?”乱菊非常有自信的挺起了胸膛。 “…………………………………………”阿拾不由得脸抽搐了起来。乱菊副队长是怎么会想到她喜欢的人是“小白”的啊……?他们几乎没什么交集的说…… “对吧对吧?”乱菊再次,逼近,力求从阿拾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不好说“不是”也不好说“是”,阿拾只能嘴角抽筋的站在那里。 “啊呀!默认了!阿拾默认了!!”八千流见状叫了起来。 “天啊……阿拾你原来真的喜欢日番谷君啊……”“难以置信……”勇音和七绪也道。 “嘛嘛……喜欢谁也是阿拾的自由嘛……”卯之花队长亲切的拍了拍阿拾的肩,“加油啊!那位小骑士的心现在还在雏森的身上呢。” 阿拾一脸黑线。 没错,她喜欢的人是“白”没错……只不过不是“小白”而是“大白”而已…… 不过看现在这阵势,解释恐怕只会引来更麻烦的事,那她索性还是让所有人都想歪去吧! 反正她不会有什么损失。 无厘头配对 然而事实证明那是自己太天真了。 ——女人永远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为别人做红娘。 这一个星期以来,阿拾被用各种方法送到小白眼前,或者反过来,小白被乱菊想着办法的送到了阿拾的眼前。 阿拾只有欲哭无泪的份。 “为什么十二番队三席的你会在这里做着松本的工作?”日番谷冬狮郎头也不抬的问。 “因为你们番队的乱菊副队长把她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我……”脑中出现乱菊飞吻加媚眼的画面,配合着乱菊的一句;“不去就让你喜欢我们家队长的事登上净灵庭女性周刊的特别企划~况且你也想和我家队长独处吧~?”阿拾哭笑不得,手上奋笔疾书的动作没有停下。 “……松本是不是拿住了你的什么把柄?”瞥了一眼身旁以惊人速度处理着文书的阿拾,小白将桌上的文书盖好印章。要知道,要是他的副队长平时有这代打的一半,文书也就不至于堆那么多了。 “是啊……”话刚一出口,阿拾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于是急忙改口:“啊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被拿到什么把柄,是我自己主动帮乱菊副队长的!” “喔?”看到阿拾满脸黑线,小白不觉叹气,他的副队长怎么就这么学不乖呢?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去找那个市丸银抱怨一下? “啊哈哈哈……哈哈……”小白眼里的不信阿拾看的清楚,无法解释的她只好以干笑来掩饰尴尬。 春天有些微凉的风卷着初开的樱花花瓣吹进了职务室,落到了阿拾墨迹未干的文书上。 “啊……”一时之间阿拾停下了干笑,有些怔怔的道:“可惜了……” 小白从文书之山中抬起头来,“……啊?”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阿拾再度尴尬的笑。 “……”小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埋首文书。 阿拾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是怎么了?只是这样看到几片飘落的早开樱花就不禁想起了那个人,同时也想到了他早逝的妻。 有些好笑自己的反应过度。 -----------------------------------------------------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做……?”乱菊难以置信的捂住了额头。 阿拾干笑,“我有做乱菊副队长的工作啦,啊哈哈哈……” “我不是要你去帮我做工作的啊!”乱菊一脸正气的伸出手指指着阿拾,“只是要你帮我做工作那是很简单的!我那么辛苦帮你和那个涅茧利请了假就是要把你和队长送作堆啊!?” “……话说我的工作其实根本不用请假……”阿拾背过脸,一脸黑线的嘟囔道。 “你说什么?”乱菊没有听清。 换上一张笑脸,阿拾转过头来对乱菊笑道,“没有,是我自说自话。不过乱菊副队长……” “嗯?” “其实我已经有打算了,所以即使副队长不帮我也可以的~” 阿拾的话让乱菊一愣,随后乱菊大笑了起来,“什么嘛!原来我们的阿拾已经准备主动出击了啊~?”乱菊用力的拍着阿拾的肩,“加油啊!我们都会为你应援的!!” “我、我们……?”冷汗的直起身,阿拾朝乱菊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树丛后面七绪将眼镜往上一推,眼镜上反射出奇怪的奸诈光线;卯之花队长捂着嘴轻笑;原本被勇音捂住嘴的八千流终于从勇音的箝制中挣扎了出来;涅音无脸带红色娇羞的站在那里…… “阿拾好勇敢喔~~好勇敢~~~”八千流欢叫着跑到了阿拾的身边,抓住她死霸装的衣角,“记得到了关键时刻不可以像小乱菊一样隐瞒我们喔~~~” “我哪有?”乱菊不服气的道。 阿拾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黑了一半。 “就看你的了。”说话的是七绪。 “贺礼该送什么好呢~?”卯之花队长笑呵呵的道。 “送止血药怎么样?”勇音很严肃的回应着。 “……做女刊的特别祝福报道……”音无羞涩的道。 “噢!好主意!”乱菊兴奋的回答。 阿拾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阿拾 为什么叫阿拾呢?那是因为她忘记了自己过去的名字,从来到尸魂界开始。 关于自己的身份,她什么都忘记了,而唯一记得的一句有关联的就是一句话;“你是捡来的……!” 所以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就叫“阿拾”。 虽然尸魂界里的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但阿拾自己满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的。 阿拾并没有强大的灵力,但她还是做了死神,原因是涅茧利看中了她研究人员的潜质。 被编入十二番队的时候阿拾甚至没有进过真央灵术学院。 阿拾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来到尸魂界没有什么波折便做了人人称羡的死神;虽然进十二番队实在进的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生前一定是个什么研究员或者学习拔尖的精英什么的吧?阿拾想。 这个问题她没有去问过涅茧利,虽然他明显知道答案。 “不管你生前是什么人,你现在就只是十二番队的一个队员。”涅茧利曾经对阿拾这么说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涅茧利的眼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厌恶与不屑。 自己生前也有可能是科学怪人或者精神不正常的高智商罪犯吧?看到那个眼神,阿拾不禁想。 不管怎样,总之自己是幸运的。 阿拾的斩魄刀和她的名字一样奇怪——那是一柄乍看上去很像是捡来的破旧短刀。阿拾连斩魄刀的灵魂都没有见过,想当然尔,卍解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在以武力论英雄的尸魂界,阿拾这种可以说是完全一无是处的战斗白痴能存活到现在还能成为死神的事一时之间还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话题,甚至在尸魂界,阿拾的的事已经成了教导孩子们的最好题材。 “你看那个阿拾都可以做十二番队的三席了,如果是你去的话岂不是要做队长~?”说这句话的人有的抱着激励、向上的心态,也有的抱着调笑、不屑甚至是怀疑的心态。 无论如何,阿拾绝对是处于风口浪尖上。 而能够让阿拾不被唾沫淹死,自然也有它的理由,那就是阿拾“文类”工作的卓越处理能力。时常替人手匮乏的各番队处理堆积下来的文书;协助四番队开发新药让病患的病痛减轻;不仅要处理护庭十三队之间的各种问题,同时也合理的介入人间与尸魂界以及虚圈之间的纠纷,从中协调;当然,还要帮助自己所在的十二番队完成各种新的开发任务。 就是因为这样,阿拾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负责领域。“看到有没人做的工作那我就去做!”这是阿拾一贯的行事理念。 阿拾的人缘很好,她似乎和尸魂界的任何人都能好好相处,尤其是死神女性协会的姐姐们(以在尸魂界的年龄来说,八千流也算是姐姐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阿拾可以无条件的帮助她们完成任务(主要是乱菊的任务),另外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阿拾的个性。那种平时很随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或者是要求都会做到,不会说任性的话,却意外固执且发起飙来比任何人都恐怖的性格很受姐姐们的欢迎。如果有人敢找茬,那姐姐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出手把所有找阿拾茬的人打的满地找牙(乱菊语,伴随着碎鋒的不屑的冷笑与其手指上闪着寒光的雀蜂、七绪的眼镜反光与卯之花队长“哦呵呵呵呵……”的笑声)。 总是四处帮忙的阿拾很快就认识了各个番队里主要的人物——协助四番队开发新药,而且又同是死神女性协会的成员,阿拾本就跟卯之花队长还有副队长虎彻勇音交情很好,而新药的第一受益者就是浮竹队长,自然阿拾也就和浮竹队长熟悉了起来,浮竹队长的身体好起来,崇拜他的两个属下也就对阿拾报以了一份感激之情,尤其是清音,因为姐姐勇音的关系,她很快就和阿拾打成了一片。 至于会和吉良伊鹤、桧佐木修兵、阿散井恋次关系不错则是因为这三个人受阿拾的帮助是最多的,本来嘛,位置坐的越高的人自然要处理的事情也就多了,而其中的武斗系工作:像是十一番队或者是其他番队队员守护净灵庭这类的阿拾根本忙帮不上,只能帮忙文书类的工作,几番下来,还在选拔队长的三番队、九番队与刚换了与前队长完全不同类型的新队长后处理文书较慢的五番队就成了最大的援助对象。 意外的是同样新官上任的七番队处理事务的速度并不慢,即使前队长狛村左阵因为失去战斗能力而退居二线,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在激斗中失去了性命。这或许是一角和弓亲努力的结果吧! 人手奇缺的六番队和十番队相比之下却好得多,因为他们的队长是大小白,两个“白”工作起来都是拼命似的,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身体的意思。阿拾虽然想帮忙,不过因为这是“有人在做”的工作,所以阿拾不可以插手,况且这二人的性格也不可能让阿拾插手。 冬去春来,暖风吹落了早开的樱花,阿拾看着远处飘扬的银白风花纱,露出一抹笑容。 幸福是要偷偷的 阳光很好,有花瓣从头顶上落下来,撒在她的身上。 “呼……好累……”阿拾用力呼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轻捶自己酸痛的肩,前天深夜浮竹队长不知为什么突然病发,阿拾急忙赶了过去,一直照顾着浮竹队长直到刚才浮竹队长的病情稳定下来。 有小鸟在婉转的娇啼着。 “小鸟……啊……”转身想看小鸟的阿拾却看到了巨大樱木背后与自己同样惊讶的他。 只不过,他的惊讶只在眸光中折射,转瞬即逝,快的甚至让人怀疑他的表情究竟有没有变过。 明明是黑色的瞳孔,为什么每次看总是会觉得那应该是蓝紫色冻云凝结成的的呢? 阿拾笑了起来,浑身的疲惫与压力好像都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了。 “哈哈~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呢~”风将阿拾的稻草头吹的更乱,但她笑得很开心。 “……”他不说话,只是眉微微的皱起。 她从来都不对他用敬语,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一次也没有。 “呵呵~原来这里你也喜欢嘛~!我还以为净灵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风水宝地呢~”阿拾笑嘻嘻的坐到了草地上,背靠着樱木。 “……不过也无怪你喜欢这里呢~这里的樱花那么美~”抬起手掌,柔软的樱花花瓣落到了掌心之中。 白哉缓缓地闭上了眼,原本直立着的身体也无声的靠在了樱木之上。 “其实啊~我不太喜欢‘樱树下面埋了被杀的人,樱树吸了尸体流出的血之后才会开出粉红色的花来’的这种说法呢~”阿拾轻轻的把一片落英放进口里咀嚼,花瓣特有的酸涩与微苦立时扩散在味蕾上,“我比较喜欢‘樱树是为了让那些在它根下没有归路的亡魂看到美好与希望才华丽的绽放’的这个说法呢~” “虽然这个说法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已~”阿拾又笑了起来,“很傻吧~?可是我就是禁不住那么想~” 白哉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沉默,他只是静静的听着阿拾有些乱七八糟的话。 “因为啊~”阿拾感觉到自己眼皮的沉重,也知道自己的体力透支的太过分,可她就是没有办法不醒着,因为,他在这里!他就在离自己不远地地方听着自己的话语! “樱树,是那么的宽厚……”头很重,有些眩晕,真的很想睡啊……但是,不可以睡!不可以!好不容易才能这样和他见面,这样两个人单独的见面……! “……一直都无差别的让人依靠……”可是如果这样睡着的话,是不是就能将这自己最幸福的时刻保存下来呢?直到睡醒之前都可以只持续的美梦啊…… “总是开出华丽的花朵,鼓舞着人们……让大家……”撑住眼皮的火柴已经断了呢。阿拾好笑自己,只不过是突然冒出的这样一个想法,居然就让自己的意志断线了呢。 “知道……春天来了呢……”话音未落,阿拾就已经睡熟了。一瞬间放松下来的神经与排山倒海的疲劳还有这不能对别人说的幸福让她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会有什么呢?那就是阿拾的秘密了。 幸福是要偷偷的,幸福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如果说了,幸福这个胆小鬼就会跑掉了。 休息时就该吃甜点 白哉知道,阿拾和绯真一点都不像。无论外表还是内在。但阿拾还是会让白哉不由自主的想到绯真。 久久没有听到阿拾的声音,睁眼一看发现她已经呼吸均长的睡着了。又想起了绯真,在绯真还能下床的时候,她就经常那样坐在某个地方睡着了。 虽然阳光明媚,可毕竟是初春,凉气仍未完全散去,阿拾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白哉从对绯真的记忆里醒了过来。 “……”他知道她很累——她的传闻他也多少听到过一些。 半透明的银白风花纱轻轻的盖到了阿拾的身上,阳光下,银白风花纱泛起点点温柔的银色的光泽。 白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以瞬步离开。 ----------------------------------------------------- “所以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做着松本的工作?”日番谷冬狮郎还是一如既往,头也不抬的问。 “啊~今天市丸前队长的情况似乎比较好~所以乱菊副队长去陪市丸前队长了~”阿拾笑容满面的回答。 “喔、喔……”小白刚抬起头就被阿拾那一脸媲美峨嵋佛光的璀璨笑容给吓了一跳,“那你……?”看到兀自露出傻笑的阿拾,小白不禁开口问道:“……你,心情很好吗?” “嗯?,日番谷队长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心情好?” “不,你的心情绝对很好。”小白冷汗的看着笑眯了眼的阿拾,虽然她是在看着自己没错,不过她的手正像千手观音一样以恐怖的速度处理着文书。 这女人是吃了什么兴奋剂那类的东西吗?一早上都以那种速度在工作,不过…… 小白叹了口气,“到休息时间了。” “嗯?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啊?”阿拾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不解的看着小白拿出茶杯。 “我累了。”小白毫不在意的说,“客用的茶杯,可以吗?” “嗯、嗯……啊!我来就好了!”阿拾急着从座位上站起,小白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飘了过来,“你把那边堆着的点心拿出来就好。”说着小白指了指墙角。 看着小白拉开一个又一个的抽屉而一无所获,阿拾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日番谷队长,茶叶在最下面从左数第二个抽屉里面……”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小白咕哝着,拿出了茶叶,“算了,不用说肯定也是因为松本的原因……” 小白拿着茶杯喝茶叶走出了职务室。 一个人工作的时候从不中途休息的小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休息呢?阿拾不太明白,工作这种东西不是越快做好越好吗?他以前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一个人工作到忍不住睡着为止吧? 阿拾想着,走到装着点心的袋子面前,“好大的袋子……”阿拾将袋子打开,顿时瞪大眼睛惊叫了出来,“唔、唔哇!这么多点心是怎么回事?!羊羹、豆大福、蜂蜜蛋糕、奶油曲奇、甜甜圈、布丁!?天啊!!还有棒棒糖!?这个甜食大杂烩是什么?!难、难道小白是极度嗜甜狂?!” “……很遗憾我不是。那些都是浮竹送的。”小白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阿拾背后响起。 “啊、啊……!日番谷队长你回来的好快啊!”阿拾一脸黑线,僵硬的转头陪笑道。 “不叫我‘小白’了?”小白放下了茶盘,声音凉飕飕的说。 “刚刚那是口误、口误……”阿拾急忙撇清,她知道能叫他‘小白’的只有雏森桃一个人。 于是二人开始默默的喝茶。 无法忍受这种低气压,阿拾终于硬着头皮道:“日番谷队长,你不吃点心吗?很好吃哦?” 小白抬起薄荷色的眼,“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你吃就好。” “喔……”气压更低了。 啊啊啊,早知道她就不该说多余的话的!! 沮丧的拿起一个豆大福,阿拾低下头自暴自弃的大快朵颐着。 “……女孩子都比较喜欢甜食对吧?而且甜食也有助于恢复疲劳……”小白的声音传来,阿拾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到故意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小白脸上有两点可疑的红晕。 阿拾突然明白了小白为什么要中途休息的原因了。 “呵呵呵~女孩子都喜欢甜食的~雏森副队长也一样~呵呵呵呵呵~”阿拾的眼睛弯成贼猫的样子,她用手挡在嘴前,发出一连串“呵呵呵”的声音。 “你那个诡异的笑容给我停下!!!”恼羞成怒,努力想要掩饰的小白让阿拾觉得很可爱。 “不过太甜的也不好~日番谷队长就送蜂蜜蛋糕去吧~健康营养又很好吃哟~”阿拾不为所动的继续着贼猫般的笑容,“日番谷队长的茶艺很不错哟~一定要让雏森副队长品尝一下~” “你……!!”小白气结。 丢失的银白风花纱 “……是这样啊。”吉良伊鹤笑着点了点头,“那倒是没关系,阿拾你尽管用就是了。” “真的!?”阿拾兴奋的合掌一拍,“谢谢你吉良君!” “不用客气。”吉良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起来,上次的那个……” “啊!那个啊……”阿拾兴奋的回应着。 两人很愉快的聊着,不时还发出笑声,白哉在高处的回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刚去见过元柳斋老爷爷的他正在回六番队的路上。 白哉不带一丝表情的走在回廊,她怎么可能会像绯真呢?她和她根本不像,如果以花来比喻女性的话,绯真就是柔嫩的惹人怜爱的桔梗,而她则是路边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野花,如果她还能算做花的话。 可笑自己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在看到她的时候想起了绯真。 迎面走来一头火红的身影,那是恋次。远远地就看见了目不斜视的白哉,恋次兴奋的加大步伐来到白哉面前。 “许久不见,您是否安康,朽木队长!”恋次恭敬的低下了头,长久以来都尊敬着自己这个冷若冰霜的上司,就算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可以平起平坐了也一样。 “不必多礼,你现在已是队长,没有必要再和以前一样。”白哉毫无感情起伏的道,顿下的脚步准备再度迈开。 “是的!队长!”恋次点头,如过去一样跟在了白哉的身后。 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让恋次看向了声音的源头,“啊,那个不是阿拾和吉良吗?” 听到恋次熟稔的口吻,白哉不自觉的将眉皱的更紧。 看到白哉的无言,恋次想起他的前上司是个很冷情的人,又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大概他还不知道阿拾的事情吧。 “啊,阿拾是十二番队的新任三席,是个不错的家伙。”恋次解释到,“她的工作就是帮大家的忙,虽然我不认为队长你有忙可以让她帮啦……”恋次抓抓脸,白哉那种一丝不苟的性格可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变过。 “阿散井队长,”白哉突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恋次道,“你去总队长那里还有事吧?” 恋次愣住了,不知白哉为何不快,“啊、喔,是的,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恋次顿了一下,“可否问一句,队长你的银白风花纱去了哪里?” “……丢了。”白哉道,再度迈开了步子。 丢了?那个一丝不苟的队长会把东西丢了?就算丢了找回来也应该不是难事啊?恋次完全不明所以。 不过既然队长都那么说了,那应该就是那样吧! 喜欢 喜欢这种事,真的很复杂。 每当看到那个人,就会心跳加速,呼吸紊乱,身体里的激素也激烈的变化,整个人不受理智的控制,任由着自己的感情主宰一切。 阿拾不喜欢这样,或者说,阿拾讨厌不受理智控制的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战战兢兢,说任何话都要小心翼翼,就怕被那个人讨厌,这样的自己,阿拾很讨厌。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必须放弃原本的自己吗?或者是因为喜欢那个人,也希望那个人能喜欢自己,所以才要把自己塑造成对方喜欢的样子? 阿拾不喜欢这种刻意,总觉得这种刻意是一种欺骗,无论怎样粉饰,欺骗就是欺骗。 “可是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可以为对方做一切能做的事不是吗?想为自己喜欢的人成为理想的自己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吧?”碎鋒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与苦涩,碎鋒将眼眸从远处的夕阳转到了阿拾的脸上,“不过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那是欺骗;” 碎鋒的笑容里有着点点落寞,她伸出手,拍了拍阿拾的肩膀,“不过,‘喜欢’这件事本身一定不会是件错事。” “碎鋒队长……?”阿拾露出不明白的眼神,碎鋒却只是回她一个笑容,“嘛,你就好好加油吧!” 说着,碎鋒背对着阿拾挥了挥手。阿拾有些茫然的看着碎鋒远去的背影,不断的思索着碎鋒话里的意思。碎鋒的脚步声远了,二番队的长廊上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如果只有刻意的去改变……那我不是就永远没有机会了……”阿拾喃喃自语着,似是痴了一般。 无论怎样拼命的去改变自己,自己都没有办法变成他过世的妻啊……柔弱中包含着坚强,谦和但不失身份,高雅的女性。 即使配他也没有丝毫不足的女性。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自己都与“绯真夫人”相去甚远,这点阿拾早已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找出一个不想改变的借口——就算去改变也无法如同那个人一样,那还不如不要去改变。 不想被人拿来和“绯真夫人”做比较,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希冀过他能有回应自己这份感情的一天。 不对他用敬语,不等他的回答,不去猜他的想法,不期待他的答案,在他面前的她就只是“她”而已。不是绯真,不是任何其他的人。只想用素颜去面对他。 『既然不期待有所回应,那就让他看到全部真实的自己吧!』 “……呵,就算改变了也不会有机会的,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用手杵着头,阿拾站在长廊上凝视着远处的夕阳,“红色,好刺眼……” 眼泪涌了出来,在脸上纵横交织着,阿拾哽咽着,“真的……好刺眼呢……” 夕阳艳红如火,但吹过的风却是那么冰冷。 在见到朽木露琪亚的那一刻,阿拾就明白“绯真夫人”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宛如柔美坚毅的桔梗花朵,那样耀眼而温柔的绽放着。远远看见的自己都自行惭愧。 当他轻抚着她的头时,他那温柔疼爱的眼神,那名为露琪亚的少女脸上幸福的红晕。 怎么比? 没有可比。 浦原商店 “咦?队长你的意思是……?”阿拾错愕的盯着涅茧利,如同五雷轰顶。 “别废话!给我快点去办!”涅茧利不耐烦的尖声吼叫,声音不自觉的扭曲着。 阿拾眼中的光彩一黯,看来真的是有这个必要了,否则涅茧利也不会这么紧张。阿拾低下头,顺从的领命,“是,我明白了。” ----------------------------------------------------- “你好~~~”小心翼翼的拉开推门,阿拾探头进内,“请问有人吗~~~?” 在阿拾的头上,一块有些旧的板子上写着“浦原商店”。 店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回应的声音传来,连柜台都是黑黑的,阿拾将推门完全拉开,走了进去。 “奇怪啊……人都去了哪里呢?”阿拾向四周看去,只见越过柜台,一条细细的亮光从哪里透出。 阿拾向有亮光透出的地方走去,很快来到一扇拉门前,“抱歉,失礼了~~~” “那、那个,你有什么事吗?”就在阿拾要拉开拉门的那一刻,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在阿拾的身后响起。 “哇、哇啊!!”阿拾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看到对方受到的惊吓似乎比自己还大。 ----------------------------------------------------- “刚、刚刚真是对不起……”名叫小雨的可爱女孩子抱歉的弯下身子,粉粉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歉意,“今天浦原店长和大家有事出去了,只留下小雨一个人,所以……” “啊,不!我才是,没有打招呼就擅自过来了!”见到女孩子那快哭出来的表情,阿拾慌忙道歉,“刚刚还大叫吓到小雨,真的是很对不起!” “我才是,突然出声……”小雨也急急忙忙的继续道歉。 “不不!我……!” 结果很快演变成了两个人的道歉大赛。 意识到这一点的阿拾忽地笑了起来,“……总觉得我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拼命道歉呢!” “啊……”小雨抬起道歉道的红红的脸颊来,“真的是这样呢。” “那我们不如不要道歉了,嘻嘻嘻~来坐下来聊聊天吧~”阿拾笑出了声。小雨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正直又懂事,透明的像水晶一样。 就连必须要隐瞒什么的时候都拼命的想要向对方道歉。 “……所以说啊~~~乱菊副队长有的时候真的很乱来啊!”嚼着团子,阿拾有些口齿不清的笑道,“不过结果很好所以其他的也无所谓了~还有还有,上次卯之花队长……” 坐在浦原商店的廊外,和小雨一起吃着刚刚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买的团子,喝着小雨泡的绿茶,阿拾给小雨讲述着净灵庭里的点点滴滴,“……后来浮竹队长告诉我,其实朽木队长的美感很‘奇特’,真的是大爆笑~~~” 从中午到傍晚,阿拾一直和小雨坐在廊外闲聊着,话题风马牛不相及。 “……姐姐真是个好人呢。”小雨端着茶杯,认真的看着阿拾,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咦?啊……”阿拾惊讶的回过头,看到小雨的笑容,瞬间明白了小雨这么说的原因。 对小雨的话不可置否,阿拾只是笑笑的咽下最后一口丸子,然后将小雨泡的茶一口气喝干,“呼~~满足满足~~现在团子也吃完了,茶也喝够了,那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阿拾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嗯~~今天偷了一整天的懒呢~哈哈~” 夕阳染红了阿拾,让人有种她在浴血的感觉,小雨不觉为自己的这种想法颤抖了一下。 “请转告浦原店长,我们十二番队新研发的商品这次在制造时似乎混入了次品,我们会找时间过来回收的~”阿拾笑着揉了揉小雨的头顶,“小雨,今天谢谢你,我这就回去了~” “啊、啊……阿拾姐姐再见……”想要说些什么,小雨的神色有些焦急,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嗯,小雨拜拜咯,下次我带糖果来给你。”阿拾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干脆的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回尸魂界的门缓缓地关上了。 “她走了?”浦原喜助从浦原商店里走了出来,问道。小雨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小雨。”浦原走到小雨的身边,摸了摸小雨的头。 听到浦原的话,小雨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没有的事、我一点都不辛苦。只是、只是……” “只是?” 小雨粉扑扑的笑脸皱成了一团,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店长你为什么不见阿拾姐姐呢?阿拾姐姐是个好人啊……” “店长也有自己的原因啊!”不知何时,握菱大叔和甚太也站在了浦原的身后,“我们只要相信店长就好了!” 迟疑了一下,小雨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相信。” ----------------------------------------------------- “报告队长,”阿拾单膝跪在地上,朝背对着自己的涅茧利道,“浦原喜助拒绝见我。”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涅茧利咆哮的声音在整个十二番队的队长室里不断的回荡着。 阿拾不动声色的继续跪着,等着涅茧利发完脾气。 “你!”涅茧利突然转了过来,指着阿拾叫道,“没用的东西!继续给我执行这个任务!我允许你多花一点时间,但你一定要给我达成任务!!”涅茧利眯细了眼睛,他那张奇怪的脸上满溢着杀气,“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的,队长。”阿拾恭敬的低下头去,“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 便当 樱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像下了一场樱色的雨,连绿色的草坪都被这樱色遮住了原本绿油油的颜色。 春已深,夏未至。 “今天我做了便当,煎蛋卷是甜的哦~因为不晓得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我就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啊,不喜欢?那下次我做咸的好了……”樱树下,阿拾将巨大的三层便当盒打开,分别放在已经铺好的野餐布上。 白哉一言不发的看着阿拾的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 “难得天气这么好,现在又是樱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我想你应该会来这里,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还好我为赏花做了准备~~”阿拾拿出两个杯子,将保温壶里绿色的茶汤倒了出来。 清亮的浅绿色缓缓地在被子中摇曳着,倒映出白哉面无表情走过来坐在野餐布另一端的景象。 一片粉红的樱花落在了阿拾手中的杯子里,浅绿色顿时一阵激荡。 一时无话。只有樱落的声音。 白哉拿起筷子双手合十,默默的夹起了一个煎蛋卷,煎蛋卷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白哉的眉头轻皱了一下。阿拾半是苦笑的看到了白哉的皱眉,心想原来他是喜欢把爱吃的东西放到最后吃的类型;当然,这也就是说他会把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放在最前面吃了。 果然男性一般都不喜欢吃甜的煎蛋卷吧?可是看他成天都没有表情,说吃点甜的应该能稍微治疗下他的面瘫。现在可好了,虽然不是面瘫了,但却成了皱眉。突发奇想的效果果然不能像书上写的那么奇特而美好啊。 “……甜的也不是那么糟糕。” 原本盯着飘落的樱花神游天际的阿拾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惊讶的将视线瞬间移回了发言人的脸上,只见白哉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吃着煎蛋卷。 阿拾吃惊的嘴慢慢的闭上了,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起,成了一个甜甜的笑。温暖的风卷着樱花的花瓣而来,一场盛大的樱吹雪就发生在此刻;阿拾却只是凝视着白哉,连被风把发髻吹得四散开来都没有发现。 白哉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淡漠而优雅的吃着阿拾做的食物,纤长的手指握着黑漆的筷子,显得益发雪白。 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希望能帮得上他的忙,想为他分担。他实在背负的太多。 几乎每个通宵帮忙的夜晚都能看到他职务室的灯光明灭,几乎每次路过他的职务室都可以看到他坐在桌前批示文件的样子,几乎所有六番队的文书全部都是他一个人批示的…… 六番队队长也好,四大家族朽木家的家主也罢,哪一个都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责任,他的负担,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他大概从未与人说过自己的伤悲吧?寂寞的一如白昙的男人,只为某个人在清冷的夜晚绽放唯一一次毕生光华的男人啊。 就连帮他的身份都是奢侈的。能这样做便当给他,让他有一点时间可以休息已经是他的仁慈。高处不胜寒,又有多少人明白处于上位的悲哀? 云从远处慢慢的飘了过来,遮住了些许阳光,樱吹雪停下了。 阿拾突然觉得很心疼眼前的男人,同时也有点憎恨绯真。既然已让他爱上自己,为何又要如此没有责任的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撒手人寰,不让任何一个人再进入他的心扉。阿拾明白自己是在迁怒,是无厘头的抱怨,她也明白绯真的苦衷,只是白哉的寂寞让她内心的天平完全倾向了痛苦的白哉一边。 云过,阳光重回大地,阿拾端着已经凉掉的茶汤,始终没有动过筷子。 提示 “突然来访实在抱歉,市丸前队长,”阿拾恭敬的弯腰,深深一鞠后抬起头来正视着靠坐在床上的市丸银。 “哦呀哦呀,是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呢。”市丸银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笑脸,用关西腔调笑道:“那么,新人君,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市丸前队长……阿拾自知驽钝,也就不绕圈子直话直说了,”阿拾并不讶异对方不过问自己的身份,她知道在市丸银的面前,想隐瞒什么都是无用的,索性实话实说或许还可以获得他的好感,以问出更多的情报。 “市丸前队长,王键究竟是什么?” 听到阿拾的问题,市丸银不觉愣了一秒,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平时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笑容,“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阿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阿拾明白轻重缓急,所以她决定把所有问题都问完再说其他的,与其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不休还不如找到一个切入点的好,“那市丸前队长,蓝染前队长要王键又是有何用处呢?” “哦呀?这个的话蓝染桑确实已经和那橘发的小子说过啊~?”市丸银不答反问,明显的把话推到别人的身上。 “……黑崎一护什么都没有说。”阿拾咬牙沉吟道。 市丸银似是早就料到了阿拾的回答,他悠闲的笑着,道:“既然一护小子没有把蓝染桑的话告诉你们,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们了——自己人都不告诉你们,作为敌人的我又怎么能告诉你们呢?” “……”知他说的有理,阿拾无法反驳,看来市丸银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吧? 市丸银优雅的笑着,看着阿拾的脸色瞬息万变。 “……您说的不错……”忽地,阿拾出声了。市丸银意外的挑眉,他没想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眼前的少女还想要辩驳什么。 “既然‘身为敌人’的您无法告诉我事实,那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的您是否能告诉我事实呢?”阿拾不紧不慢的抬起了头,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哦?”市丸银的笑意更深,没料到自己的话柄被眼前的少女抓住了,“新人君你说了有趣的话呢。”偏头,市丸银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么,我给努力的新人君一个提示吧~” 阿拾不语,等待着市丸银的后续。 市丸银敛了脸上的笑容,“王键本来就不是用来做任何事的。” ----------------------------------------------------- 『王键本来就不是用来做任何事的』 市丸银的话一直在阿拾的脑内回响着,如果王键不是用来做任何事的,那为何又要制造出王键呢?王键的存在意义又何在呢? 阿拾相信市丸银说的话,以那个人的性格来说,如果他想说谎那绝对没有人可以看穿,但如果他决定说实话,那他就一定不回骗人。 回想起那天离开的时候,阿拾不禁有些感慨—— “……多谢市丸前队长的提示。”阿拾再度深深的鞠躬,丝毫没有不甘的表情。 “哦呀哦呀?新人君不怕我是胡乱说话的么?”市丸银露出了少见的吃惊表情。 阿拾只是摇摇头道:“相信比猜疑简单。”想起被小白抓住拖着去工作的乱菊,阿拾笑了起来,“那作为交换,我也给市丸前队长一个提示吧。” “我们净灵庭女性死神协会的所有成员都衷心的希望乱菊副队长早些离职,”阿拾看着市丸银有些疑惑的脸,心底泛出一种柔软,“当然是好的方面。” “那我就先告辞了,市丸前队长请多保重身体。”阿拾深深的鞠躬,这次的鞠躬里包含着作为朋友将朋友一生的幸福托付出去的意思。 “呵……好的方面吗?”看着阿拾离去的背影,市丸银用手指揽着自己的下巴,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轻笑,“这样的我……可以么?” 浮竹和阿拾 “咳咳咳……阿拾你来了啊?”浮竹十四郎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病态的红晕,他努力想从床上坐起,阿拾见状连忙将浮竹扶着坐了起来。 “浮竹队长……”帮浮竹披好羽织,阿拾忧虑的皱起眉头,浮竹见状轻笑了起来。 “傻女孩……咳咳,不要这样皱着眉,老皱着眉的话幸福会跑掉的,”浮竹伸手抚上阿拾的头,轻轻的揉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哎?”阿拾猛地抬起头,对上浮竹一双充满疼爱的眼,“我没有……”阿拾的心微微泛酸。浮竹总是这样能够轻易的看穿自己,让自己狼狈的同时又得以解脱。 浮竹对阿拾而言是大哥一样的存在,是最好的避风港湾,只有在浮竹的身边阿拾才能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在浮竹的身边很轻松吧?阿拾很喜欢和浮竹在一起的时光,但阿拾却不经常到浮竹这里来,只有阿拾一个人知道,这是因为阿拾讨厌一直窝在浮竹身边软弱的、寻求庇护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根本是在利用浮竹! 看着眉心紧皱的阿拾,知道她又在为难自己,浮竹忍不住轻笑,“既然没有事,那阿拾来找我是为何呢?” “喔、喔……!那个是因为这个啦!”打起精神,阿拾从怀中掏出一张宣传单模样的纸张,递到浮竹的眼前,“净灵庭死神女性协会发起的,的计划,嗯~~主要是为了慰劳各位辛苦的队长们啦,不过……”说着,阿拾的眼神又黯了下来,“浮竹队长你的身体……” “呵呵,那到不要紧,休息了那么久,我也好了很多;去参加一下这种休闲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浮竹拉了拉有些下落的羽织,笑道。再度抬手,像模小狗一样再度摸了摸阿拾的头。 “浮竹队长……”阿拾有些愣愣的看着浮竹。 “一起去吧,海边。记得喊上你最想喊的那个人。”浮竹的笑容让阿拾心中一阵温暖,微一点头,阿拾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浮竹从不问阿拾什么,但如果阿拾有什么想要倾诉的话,那浮竹一定会静静的倾听。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不是浮竹呢?如果喜欢上的是这个人,不知道该有多轻松。不过,喜欢本来就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吧? “谢谢你……浮竹队长。”“喔?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浮竹有些奇怪的看着阿拾,阿拾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也不是突然啦……只是今天不晓得怎么的就说出来了,嘿嘿……”阿拾有些傻气的笑到。 “呵呵……咳咳咳……!” 浮竹刚想说些什么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阿拾惊慌的扶助浮竹的身子,“浮竹队长!” “我不……咳咳……咳!”浮竹用手遮住嘴唇用力的咳嗽着,几丝猩红从他的指缝间流下。 “浮竹队长!请不要说话了!”扶着浮竹躺下,阿拾连忙转过身去讲身边放着的黑色医药箱打开,急急的在里面寻找着什么。“找到了!就是这个!” 拿出一个透明的浅蓝色小瓶,阿拾将小瓶的木塞拔下,小心翼翼的将小瓶凑到了浮竹的唇前,“浮竹队长!请把这个喝下!” “这是……”浮竹不住的咳嗽着,连话都有些含糊。 “能治一切病的药!虽然还只是我的试做品……”阿拾抬起的手放了下去。说实话,这个药才刚做出来没有多久,也还没有进行过人体试验,它的效力和它的副作用阿拾心里完全没底。可是经过大战的浮竹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 就在阿拾犹豫不决的时候,浮竹用没有沾到鲜血的右手拉起了阿拾的手,将阿拾握着的小瓶里的液体一口饮下。 “浮……浮竹队长……!” 阿拾不由得惊叫。 “不要紧的……阿拾做的药,我有信心。”浮竹对阿拾勉强一笑,闭上了眼睛。 “队……浮竹队长!!” 去海边吧 “结果你就惨叫的像见了鬼一样,让清音和小椿都遭受了莫大的精神恐惧;接着在发现浮竹只是睡着以后羞耻的无以复加的跑回来了?”乱菊好笑的看着随着自己话语把头压得更低的阿拾。 “……是……对不起。”阿拾小小声的回答,一张脸红得跟窗外的夕阳一样。 “噗……!哈哈哈哈哈——!!!”乱菊很没形象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阿拾你……!你还真是……哈哈哈哈哈——!!” “乱菊副队长~~~”阿拾扑上去拉住乱菊的衣袖想让乱菊停止爆笑,乱菊却笑得愈发花枝乱颤。 “哈哈哈——不过说到底,阿拾你就只约了浮竹队长啊~”乱菊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原本纯粹只是爆笑的笑容现在转成了阴险的奸笑,“阿~拾~” “乱……乱菊副队长……”阿拾下意识的放开了乱菊的衣袖,人也往后退了开去。 “嘿嘿嘿~”乱菊笑得十分不怀好意,“阿拾你似乎忘了什么吧~?” “哎、哎……?”知道大事不妙,阿拾本能的向一旁作壁上观的七绪与碎锋发出求救信号,不料二人皆作没看见,批示文书的批示文书,喝茶的喝茶。 紧紧抓住想要逃跑的阿拾的肩,乱菊弯下腰,美艳的脸放大在阿拾的眼前,“阿~拾~” “是……是的,乱菊大人……”咽了口口水,阿拾看着乱菊额角浮起“井”字型的青筋。 “‘是’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去约我们家队长!!!”乱菊提起阿拾的后领,一把把阿拾丢出了死神女性协会的办公室。 拉门被重重的拉上了,同时还传来乱菊的怒吼声:“约不到我家队长你就不用回来了!!” “喔哇!!”被扫地出门的阿拾委屈的摸了摸自己撞在地上撞疼了的鼻子,心中忍不住叹息。是不是早点澄清这个误会比较好?不过那样自己肯定会和浮竹被送作堆吧?呃呃呃,好头痛呀…… 边走边想,阿拾头也不抬的走在细长型的回廊上。 走过转角,黑白映入阿拾的眼帘,当意识到的时候,阿拾已经撞了上去。 “唔噗……!”鼻子又一次遭殃,阿拾捂住受伤的鼻子,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雪白的队长羽织让阿拾慢慢抬头,于是,阿拾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白哉。 “啊……啊啊!!对、对不起……!!!”阿拾急忙从白哉的怀中连滚带爬的离开,“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对不起!!” “……”白哉面无表情的站好,轻抖了一下被阿拾弄皱的衣裳,“十二番队三席,以后多注意自己的行为,思考了以后再行动。作为席官,要起到死神中表率的作用。” “是、是的……”一颗心沉了下,他第一次对她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批评她犯的错误。阿拾低头,不敢正视白哉严厉的视线。他说的她都懂,他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白哉微微皱眉,看着阿拾垂的低低的脑袋,不知怎的有瞬间的后悔。自己说话说得太重了吗?为何一向开朗的她会是这种表情?理智让白哉的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间,下一秒,白哉已迈步向前走去。 “那、那个……!”听到白哉离开的脚步声,阿拾猛地抬起头急急的道:“请等一下好吗?” 白哉停住了脚步,阿拾急忙跑到了白哉的身边。 “这个……!”从怀中拿出给浮竹看过的宣传单,递到了白哉的身前,“可以的话,请参加吧!” 见白哉没有收下的意思,阿拾豁出去的将宣传单塞到了白哉的手里,“拜托至少看一下再丢掉!” 阿拾头也不回的往和白哉完全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 白哉抬起手上的宣传单,只见硕大的蓝色粗体字写着的字样,下面还配上了八千流手绘的奇怪图画和七绪秀美的解说字迹。 “……” 脑中浮现出之前和露琪亚一起在海边做沙雕的情景,白哉将宣传单折好放进了怀里。 露琪亚和绯真 蓝色的海水冲刷着白色的沙滩,不时有贝壳、海螺以及海里的小生物被冲上岸来,阳光让海面看起来闪闪发亮,舒爽的海风让人心旷神怡。 “喔………………”一群人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声。 “好棒喔好棒喔~~!!”八千流第一个兴奋地叫了出来,奔向了海边;众人相视一笑,也各自开始自己的海边之旅。 “……那个,日番谷队长……”阿拾冷汗,笑得勉强,“您……” “嗯——?”小白极其不爽的哼了一声,原本搭配的很好的橘黄色的海滩外套和翠绿色的游泳短裤在小白身上的“鸭鸭君”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可笑——有着“白芝麻眼”的黄嘴小鸭子泳圈这个时候就套在小白的身上。 “噗……!”众人一致掩口,换来小白一记恶狠狠的怒瞪;由于反衬的原理,小白越是表现的愤怒,他身上的“鸭鸭君”就越是可笑,众人再度忍不住笑意,纷纷嘴角上扬。 看到众人的反应,小白额上的青筋由一条增加到了三条,之后又增加到了无数条,“啊——混蛋!!!”大吼一声,小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踏在沙滩上的脚印形成一个个深深的小坑;一如小白所想,他的身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笑声。 “噗呼呼~~究竟是、是谁给日番谷队长穿、穿上那个的啊?”阿拾笑得抱住肚子,脸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哈哈哈!!是、是浮竹啦!”乱菊在一旁笑得粉脸通红,橘色的大波浪卷发不断的颤动着,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浮竹队长~?”阿拾用手指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渍,用力的深呼吸。 “是啊~浮竹一脸担心的样子硬要给我家队长穿上的,虽然我家队长尽力逃避了却还是输给了浮竹的咳嗽和‘以身相威胁’~”乱菊边说边笑。 “难得看到那小子这样的一面啊!”大男生的声音传来,阿拾回头,看到了橘发的少年。少年身边还站着一个黑发的美丽少女。 “啊……”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确定,阿拾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个人温柔的眼神,少女微红的脸庞,抚摸着丝缎般黑发的苍白手指…… “喔!你们来了啊!”乱菊越过阿拾身边,走向少年与少女的方向,“阿拾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吧!来,介绍一下~”乱菊大笑着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背,引来少年一阵“痛啊!”的呼喊,“这个就是大闹了尸魂界和虚圈的代理死神,黑崎一护。” “什么叫大闹啊……”少年,黑崎一护无奈的呼喊被乱菊彻底的无视,乱菊的手放在了少女的肩上,“而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呢就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妹妹,朽木露琪亚了~” “可爱什么的……”露琪亚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云,乱菊豪爽的笑着:“别谦虚别谦虚~~”将阿拾拉到了二人面前,摆出介绍的姿势,“这个是我们十二番队的新任三席,叫阿拾~” “请多指教。”“请多指教……”阿拾和露琪亚同时低头,一护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啊…请多指教。” 朽木露琪亚……那个人的妹妹…… “噢!露琪亚!”红发的恋次走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啊,恋次!我刚刚才到。”露琪亚露出温和的笑容,对恋次到。 “咦?眼镜小子和织姬妹妹他们呢?”京乐春水和七绪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石田被石田爸爸抓了去特训,茶渡和井上去蒲原先生那里有事……”一护回答。看样子,净灵庭里的所有人都满关心一护和他的伙伴们的。 阿拾不禁退后了一步。 “露琪亚,”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阿拾浑身一颤。 “兄长大人!” 阿拾再度退后数步,低下了头。 不敢看,不敢听,不敢想。只想逃离。 『是不是他和绯真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露出那种柔和的眼神呢?』 阿拾转过身,像海的方向走去。 『是不是他和绯真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再皱眉呢?』 脚步加快了,沙砾踩在脚底让人觉得灼痛。 『是不是……他和绯真夫人在一起时,就是那样登对呢?』 飞奔。 远远地,露琪亚注意到了刚刚由乱菊介绍给自己和一护的女孩子,在兄长大人来到的同时,她背对着自己跑了出去。 “……” “露琪亚?”“是、是的,兄长大人……” 回过神,露琪亚对上白哉那双严厉的眼,内心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 “你好~~”海涯上,露琪亚弯下腰,对坐在涯上的阿拾道,阿拾错愕的回过头来,眼中写满了疑问。 “可以吗?”露琪亚问。 阿拾苦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露琪亚坐下了,两人的腿悬空着,海风将露琪亚水色的衣裙吹成一朵绽放的小花。 两人都沉默着。 阿拾偷眼看向身旁的露琪亚,灿烂的阳光下,露琪亚雪白的皮肤闪着莹润的光泽,嘴唇粉红如娇艳的春花,漆黑的眼瞳像宝石一样闪亮,还有那头漆黑如锦缎的发丝也柔顺的下垂着。 胸口隐隐作痛。 “我……和姐姐的长得很像。”似是注意到了阿拾的视线,露琪亚忽然的开口,“不过我们像的也只有外表而已,” 苦涩的笑容在露琪亚小巧的脸庞上绽开来,“我完全没有继承到姐姐的优秀。” 露琪亚望着耀眼的海面,慢慢的叙述着,“虽然我一直在努力想回应兄长大人的期待,但……” “我总是让兄长大人失望呢。” “没有那样的事!” 话刚一出口,阿拾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后悔自己一回想起白哉的温柔就冲动的将话说了出来。 露琪亚惊讶的转过头,随后惊讶成了了然的笑容,“谢谢。” “……我不是敷衍,”看到那个受伤的笑容,阿拾想,或许这个女孩也背负了许多吧? “是真的这么觉得。” 海风带着眼泪的味道吹来,没有停息。 “……谢谢。”露琪亚闭眼道,有温暖从心底溢出。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阿拾的问让露琪亚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露琪亚闻言再度轻笑,“是啊,为什么呢?我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 『为什么会说这些呢?』 『或许是因为……』 “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姐姐一样。” 烟火大会 “哦哦~没想到碎蜂队长穿得会是淑女风的泳衣呢~”看到在海边打沙滩排球的碎蜂,阿拾有些诧异碎蜂的黑色蕾丝边泳衣,“我还以为碎蜂队长会穿更性感的呢……” 眼光偏向另一边,纯白的系带比基尼印入眼帘,“这边果然和想象的完全一样……”身材火辣的乱菊身着三点式的纯白系带比基尼跳起来击球的样子让周围的雄性生物全部呈现半痴呆兼污染环境的状态。 “哇啊……飞流直下三千尺呢……”视线离开那些涎水横流的雄性神物,阿拾不自觉的拉紧了外套——没有乱菊那样的NICE BODY,也没有碎蜂那样修长匀称的身材,在这群人面前秀泳装什么的根本是自讨没趣。 “伊势副队长……啊,原来如此~”看到和京乐春水在一起的七绪,阿拾不禁微微一笑——虽然嘴上老说讨厌京乐的骚扰,不过七绪还是一直陪伴着京乐;就像现在,七绪就在帮趴在沙滩上的京乐涂防晒油。 “七绪妹妹啊~~~要不我们两个换一下,换我帮你涂吧!”京乐不正经的伸出手。“不必了!”换来的是站起身的七绪将脚踩在头上用力踩进沙子里的行为。 “哈哈……刚想说今天他们两个气氛不错呢……”阿拾好笑。 清音和小椿在一起,似乎再度因为想要获得浮竹的称赞而进行海边料理大赛;露琪亚、一护、恋次一群关系好的家伙在玩打西瓜,卯之花队长和勇音在海边拾着什么,八千流和剑八在海上玩摩托艇冲浪…… 所有人都很愉快。 就算这里少了自己一个,这份愉快也不会改变。 自己插足不了任何一个愉快的圈子。 “呵呵呵、呵呵……”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自然了起来。“我……我还是去找点食材,晚上让大家做BBQ吧……”阿拾自言自语着,像是在为自己找一个离开的借口。 “阿拾?你要去哪里?”刚踏出脚步远处就传来了乱菊的声音。 “啊,乱菊副队长……我是去准备食材啦~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做BBQ的吗~?”阿拾笑着回应。 “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呢!你去吧,不过要早点回来,今天有烟火大会喔!错过可就损失大了!”乱菊俏皮的眨眨眼,“烟火大会可是UP好感度的最好时机~!” “……啊哈哈,我知道了。”阿拾敷衍的笑着,乱菊已经被拉回了沙滩排球大赛的战局。 ----------------------------------------------------- 独自站在山道上,阿拾哭笑不得的呢喃着:“这种情况就算我想早些回去也回不去啊……” 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山道上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已经走了很久的阿拾终于发出了惨叫,“啊啊啊!!!我怎么就忘了自己是路痴呢!?呜呜呜……” 本来只是想上旁边的山上去找些能吃的蘑菇的,多雨的夏天,蘑菇应该不难找才对,可是,可是…… 可是不知怎么的,越走路就越偏僻,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路了。想到乱菊说过的烟火大会,阿拾耷拉下了脑袋,“赶不上了吧……?唉……” 既不会瞬步,灵压又低的可以,身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做出信号的东西;阿拾简直想拿块冰冻豆腐撞死自己,“嘛……好歹暂时饿不死吧?”看看手中两大桶的蘑菇,阿拾自嘲。 阿拾继续走着,好不容易才走回了一开始的山道上,这个时候四周已经完全黑了,“好、好歹还有路可走……”阿拾安慰着自己,在这黑不啦叽的地方走着,无论怎样镇定的女孩子心里都会毛毛的。 “沙沙……”树丛由远到近的发出了响声。 “哎……?”阿拾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沙沙沙……”声音更近了。 阿拾睁大了恐惧的眼,嗓子里仿佛被鱼骨头给卡住了,明明想尖叫却叫不出声来。 那是什么?那会是什么?不要!自己还想看回去烟火呢!自己还想问清王键的事呢!自己还想再见那个人……一次呢! 瞬间,脑中闪过了无数种想法,阿拾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结果阿拾被人像提包袱一样提了起来。 听到耳边沙沙作响的声音,感觉到提着自己的那份力量,阿拾终于睁开了眼,“啊、啊……!” 白哉面无表情的使用着瞬步。 在看清是白哉的那一刻,阿拾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剧烈,那仿佛是快要跳出胸膛的力度和被火焰灼烧着的温度。 被放在沙滩上的阿拾全身都虚软了,她只能无力的坐在沙滩上凝视着白哉,“为什么……” 刚开口,巨大的彩色花朵就在头顶绽放。 烟火的声音将阿拾的声音盖了过去,白哉似乎也没有听到阿拾的话。 红的、蓝的、绿的、黄的、白色、粉的……色彩斑斓、大大小小的烟火在夜空这片无垠的草地上绚烂的开放着,映照在各人脸上,然后寂灭。 海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能听见的只有烟火短暂的,划破天际的声音。 温暖 那夜,阿拾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大家身边去的,只记得曾在天空中壮丽绽放的烟火,以及烟火绽放时那撼动人心灵的声音。 ----------------------------------------------------- 阳光从厚厚的雨云中撒下,深深浅浅的金色布满大地,雨已经停了,有晶莹从树叶上滑落。 梅雨季节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到来,空气中总是有种湿漉漉的味道,而人的心头似乎也被这好似永远不会消散的乌云笼罩一样,整个静灵庭都有种落寞的感觉。 雏森桃一如往常的将手上的湿毛巾拧干,轻轻的在蓝染的脸上擦拭着。 像这样近距离的看着陷入沉睡的蓝染,已经半年了,擦过蓝染紧闭的双眼,雏森像是哭泣一样的笑了起来,“……如果一直能让我在离您那么近的地方,就这样看着您,您能这样什么都不想的轻松的睡去……那您永远睡下去也是好的……” 雏森的薄肩微微抖动着,门外的小白无声的握紧了拳,转身靠在了墙上。 “其实她,很想蓝染前队长醒来吧……”跟着小白一起靠在墙上,阿拾不禁呢喃。 在来这里的路上,很偶然的,阿拾遇到了小白,于是二人一起来到了这里,没想到看见的却是雏森那么心碎的表情。 小白闭起薄荷色的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但他身旁的阿拾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苦涩气息。 阿拾叹息了一声,将身子靠回冰冷的墙上——自己并没有开导小白的资格,大家同样都是在演出着一样的戏码,只不过男女主角换了人罢了。 或许他需要一点独自安静思考的时间,或许,她也需要。 “我……先走了。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吹来的风让人浑身冰凉,阿拾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在木质的长廊上发出声音。 任务已经完成了,但阿拾不知道该不该像涅茧利报告;可这背后的真相实在是太惊人,而且如果真的将真相公之于众,不晓得会引起多大的骚乱,不过要是自己想公布这个真相,那静灵庭高层绝对不会默不作声,很有可能会将自己埋葬在没有人知晓的黑暗之中吧? 阿拾的心一点点的下沉。 ——去浦原喜助那里表面上的原因是为了回收次品,事实上则是为了崩玉和王键的问题。 浦原喜助再怎么聪明也不应该发明出能制造王键的崩玉,或者说,王键和崩玉究竟是怎样被联想到一起的?王键的本质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经由崩玉做出而不是其他的力量呢? 这其中的缘由太复杂。 自己该怎么办? 是这样把事情报告给上司,等着高层决定一切,就这样留在静灵庭,留在可以看得到他的地方,还是…… 穿过回廊,离开四番队的阿拾茫然的在雨里走着,等到抬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小丘上,繁花落尽的樱木近在眼前。 雨下大了。 阿拾不自然的动了动嘴角,“呵……我真是个笨蛋……”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阿拾垂下了头。雨顺着她的头发不断的滴落,雨水在阿拾的脸上蜿蜒着,几乎让人错以为是泪痕。 “三席,你在这里做什么?”特别的灵压和他的声音一起传来,阿拾抬起被雨朦胧的眼,回过身看到的是和自己同样被雨淋湿的白哉。 “……”阿拾无声的张了张嘴。 白哉再度迈开步伐,走到了阿拾的身边。 阿拾忽然的笑了。 “谢谢。”她如此说道,眼中的沉重却没有一点减少。 “……”白哉不明白她为何表情转变的如此之快——他看到她失魂似的走在雨里,白哉下意识的就跟了过来。 天边电闪雷鸣,雨打在人的皮肤上,生生的疼。 “……三席,我记得对你说过,作为席官……”白哉冷冷的开口了,阿拾的笑却更灿烂了。 “呐,”阿拾开口的同时,头也靠上了白哉的胸膛,“对不起,只要这样一下下就好了。” 白哉愣住了,身体如石化一般动弹不得。她平时就算是无理也不会无理到做这种事,况且她看起来也不像那些刚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没有经验、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花痴女孩子,想来触碰他,借此得到一切。 “只要一下下……”阿拾的声音闷闷的从白哉的胸口传来,白哉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在自己心脏的地方扩散。 想要推开阿拾的手顿住了。 阿拾的眼泪很温暖,连冰冷的雨都冲不走这份温暖,疼痛的温暖。 CD和小瓶 阿拾在音像店里拿着一张CD看着。 CD的封面是一个女人,女人身着蓝色的礼服,拿着一瓶香水躺在纯白的大床上,下巴上的痣极尽妩媚。 微妙的,阿拾对这张CD有一种熟悉感,准确的说阿拾是对唱歌的女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女人有着慵懒妩媚而动人的声音,带着颓废奢华的气息,像一朵虚幻的罂粟,甜蜜且醉人。 某些片段在阿拾的脑海里闪过,在阿拾还来不及抓住它们时就已消失。 夜很深,却一点都不冷。夏天的夜晚永远都是燥热的让人无法安眠。 阿拾握着CD的手颤抖了一下。只是一下,心中泛起的涟漪则是无法停止。 这些是什么?在下雪的冬夜里盛开的樱花,巨大的怪物,黑白相间的和服,拿着日本刀的男人,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鲜红血液…… 恐惧从心底渗出,阿拾的手一抖,CD落到了地上,一阵清脆的响声,阿拾急忙捡起CD,店员还是用不满的眼神瞪了阿拾一眼。阿拾只好陪笑。 轻轻吁了口气,阿拾拿起手中的CD走到了收银台前,店员立刻眉开眼笑的给阿拾结账,“小姐也喜欢‘东京事变’啊?” “‘东京事变’?” “就是出这张CD的组合嘛!”店员扫描完条码,对阿拾笑道。 “啊,不,我喜欢的只是这个封面的女人。”阿拾有些尴尬的笑笑。 “林檎!这个是椎名林檎!小姐你不可能不知道椎名林檎吧?!”店员夸张的惊叫着,一边把CD装进了袋子里。 阿拾摇头尴尬的笑着,拿起装着CD的袋子快步走出了音像店。 ----------------------------------------------------- 白哉看到了不远处的阿拾,正和桧佐木修兵愉快谈笑着的阿拾。 白哉转过头,平静的如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从另一边离开了回廊。 那天在自己胸前哭泣的她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她依然四处奔波着帮忙别人的工作,和平时没有两样。但白哉知道她是真的哭泣过——那眼泪的温度像是烙印一样印在了自己的胸口,摸不去、消不掉。 “啊,修兵先生,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感觉到白哉已经远去,阿拾从怀中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递给修兵。 “嗯?”修兵虽然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接过了瓶子,“这是?” “我过些日子可能要去人间界执行长期任务,所以想请修兵先生把这个交给卯之花副队长。”阿拾笑笑,抬手将垂下的发顺道耳朵上。 “现在不可以给卯之花队长吗?”修兵疑惑的看了看手上的小瓶,问道。 “现在不行啊!”阿拾笑了起来,“我想给卯之花队长一个惊喜的!” “是这样啊。”修兵微笑着点了点头,慎重的将小瓶放入了怀中,看到修兵的动作,阿拾安心的笑了。 即使事态真的恶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有这个的话,那就应该没有问题吧? 至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七夕的调查表 刚一走进死神女性协会的办公室阿拾就被铺天盖地的纸张给吓到了,而两个始作俑者正奋力的在办公桌上用力挥毫,雪片般的纸张还在继续增加着,“乱、乱菊副队长!八千流副 队长!你们在做什么啊!?”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啊!正好~!阿拾你来了!!”“阿拾阿拾~~”看到阿拾的那一刻,乱菊和八千流的眼里都闪现出希望的光芒。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阿拾的身边,一左一右抓住阿拾的分别抓住阿拾肩膀与衣袖。 “阿拾~~~”两人以异常诡异的笑容配以异常诡异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叫着阿拾的名字。 不好的预感让阿拾毛骨悚然,只得应了一声,“啊……?” “来帮我们把!!”“帮我们帮我们~~!!”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分别使出自己的缠人功夫,“阿拾最可靠了~!所以一定会帮我们的对不对~?”“阿拾帮忙嘛~!那样八千流可以给阿拾糖吃喔~!” 阿拾满脸黑线的被两个女人拉到桌子面前,乱菊轻压阿拾的肩膀让阿拾坐到了椅子上,“那个啊……乱菊副队长,这次要我帮的又是什么忙呢?” “哎呀~没什么的哦~真的只是一点小忙而已啦~!”乱菊假笑着对八千流点点头,“对吧~?” 会意的八千流立刻点头,“真的真的只是小忙~” 听到两个女人这么说,阿拾简直已经快冒冷汗了——每次乱菊的“小”忙基本上都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乱菊副队长……您就直说了吧……要我帮的忙是?”阿拾脸上的“八”字型的小溪哗啦啦的流着。 “八千流~!”“哐啷~!就是这个!”八千流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七夕……大活动……造福静灵庭全体女性同胞的……大调查!?”阿拾错愕的回头,看见一旁用力点头的乱菊和八千流。 “这个点子不错吧?!是我和八千流想出来的!”“八千流有很努力的想哦~!”两个女人用充满了白芝麻的双眼对着阿拾放电。 “可、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阿拾不明白的将纸重新放在了堆的乱七八糟的桌子上。 乱菊和八千流对看一眼,一口同声道:“问题就是(啊)!这个调查差一个后续!” “后续?” “嗯,”二人凝重的点点头,“这个调查调查的是静灵庭里的女性死神对静灵庭里的各位明星人物(尤其是人气的队长们)的三个愿望,”乱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八千流打岔,“很好吧?!很好吧?!阿拾也觉得很好吧?!” “嗯……很不错的计划啊……”阿拾哭笑不得,看来静灵庭里的人物们又要遭殃了,记得某次因为死神女性协会的经费赤字,浮竹队长还被拍了(半)裸照呢…… “所以啊!只有调查时不够的!还要有人把这些愿望传达给各位明星们知道,并且将明星们的回复撰写成稿,用来做我们这期死神女性周刊的专栏啊~?”乱菊伸出了手指,一本正经的指着阿拾。 “乱菊副队长的意思不会是……”阿拾原本笑着的脸部开始抽筋。 “没~错~”乱菊开心的点了点头,“拜托阿拾了喔~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呢~!” “%……¥%@¥#@&……!”阿拾丧气的低下头,脸上的小溪又开始奔流了,“我就知道……” 如果是正常的愿望也就算了,要是被问到能不能约会啊,穿女装啊,跳大腿舞啊,这类的问题……如果是浮竹队长那样温柔的人也就算了……可是静灵庭里不全是那样的好好先生啊——!!! 被笑颜如花的乱菊和八千流“欢送”出办公室,阿拾拿着手上那一摞印着“你许愿的对象是?愿望一?愿望二?愿望三?”的传单茫然的想着自己究竟是会被小白的大红莲 冰轮丸冻成冰块,还是会先被剑八的灵压压死,或者是被朽木家的忍者丢到枯井里去等死。 “……我还年轻,不想早死啊……呜呜……”夕阳下,阿拾的背影变得比纸更白,比影子更薄。 调查表事件(上) 其实是想被推开的。 如果被推开的话,自己就能够死心了吧? 偏偏,那天他只是僵在那里,没有动作。 阿拾在回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再见面该说什么好呢?不,要先考虑的是面对他自己该有什么表情好。 “唷,阿拾,你怎么在这种地方叹气啊?”恋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拾回头,苦笑着扬了扬手中拿一叠“愿望单”。 “这是什么?”恋次看着阿拾手中的东西,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让我痛苦的元凶。”阿拾脸上的小溪又开始奔流了。 “什么什么?你许愿的对象是……愿望一……愿望二……愿望三……”恋次喃喃的念着单子上的东西,不一会儿后大笑出声。“阿拾你又被派去做这种工作了啊!哈哈哈!可怜的家伙!如果你真的去问日番谷那小子‘能不能穿着女装跳舞’这种问题你绝对会被杀的!哈哈哈!”恋次一边大笑一边用力的拍了拍阿拾的肩膀。 “……忘了告诉你,恋次队长……”阿拾刻意加重了“队长”二字,“这堆东西里也有您的名字喔……呵呵呵……要不要我告诉您女孩子们最想要你实现的愿望呢~~?”阿拾边笑边开始翻着手中的单子,“我来看看喔……有了有了~许愿对象——小亲亲恋次~愿望一:让我们互相在海边的夕阳下追逐嬉戏吧~愿望二:小亲亲喂我吃饭吧~要甜甜蜜蜜的‘啊~’‘嗯~’那种喔~愿望三:如果小亲亲不喜欢我~那你就快点去追去朽木队长吧~!伦家看好你们喔~!” 看着阿拾诡异的笑容,听着阿拾念出的内容,恋次的脸已经黑了一半,“那、那个啊,阿拾……” “哦哦~!还有呢~许愿对象——阿散井恋次,愿望一:请娶我吧~愿望二:请务必娶我吧~愿望三:不娶我你就去死吧!啊哈哈~!好好呢~恋次队长~有人这么迷恋您呢~!” 阿拾的笑容让恋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恋次不禁咆哮道:“这算什么好啊!?而且最后一个那不是愿望是诅咒吧?!” “啊哈哈哈~~”阿拾又翻出了一张,“许愿人——”“不要再念了!!”恋次说着就要夺过阿拾手上的单子。 “啊呀?阿散井君和阿拾,你们在做什么呢?那么高兴的样子。”意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浮竹队长……!”“浮竹队长!”恋次和阿拾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浮竹温和的笑笑,“我刚刚好像听见什么娶的……” “啊~那是这个啦,”阿拾好笑的递过其中一张“许愿单”,“死神女性协会的新企划~……” 恋次一看到那张原本自己想夺得的单子被浮竹接过,立刻就喊了出来,“浮浮浮、浮竹队长……!那个……!” “娶我……啊呀,阿散井君很受欢迎嘛!”浮竹看着那张“许愿单”不住的点头。 “浮竹队长~~~!!!”恋次尴尬的简直想找个洞钻下去,“这根本和受不受欢迎没有关系!被许这种奇怪的愿望只是让人困扰而已啊!” “……恋次队长~”阿拾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不过再度抬起头的她却是微笑着的,“恋次队长很困扰么?被别人这么喜欢着。” “啊、啊……?”恋次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阿拾。 “很困扰么?”阿拾又问了一次,只有浮竹看到她的肩在微微颤抖着。 “可……对方是不认识的人吧?”迟疑了一下,恋次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她们认识你,并且爱着你啊?”阿拾不再笑了,某种感情像暴风雨一般席卷了她的双眸,“就算是奇怪的愿望,大家的初衷也只是要队长幸福!无论表达的方式多么奇怪,大家的愿望都是很真实很纯粹的不是吗!?”阿拾有些失控的喊了出来。 “阿拾。”浮竹的手放在了阿拾的肩膀上。 “浮竹队长……”阿拾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迁怒般的对恋次说了重话,阿拾只觉得羞愧难当,“对不起……恋次队长……” “啊,没有没有!阿拾你说的对,”恋次抓了抓头,露出思索的表情,“我确实没有想过这些……” “恋次队长……”望着恋次,阿拾不禁有些感动,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么率直,从来都不会替自己找借口,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静灵庭里那么受欢迎吧。 “啊哈哈,或许这种话不该由我这种粗人来说吧!”恋次调侃着自己。 “不……不过这下我大概明白恋次队长那么受欢迎的原因了。”阿拾轻笑,心中的阴霾像是被阳光照到一般,一点一点的烟消云散了。 “呵呵~年轻真好啊~”浮竹笑道,惹来阿拾的不满。 “浮竹队长你又不老!不要说这种话啦~!更何况浮竹队长的受欢迎率也不比恋次队长低,这堆里就有二成都是像写给浮竹情书一样的东西喔!” “啊?”浮竹一时反应不过来,在他还在茫然的时候,阿拾和恋次已经一拖一拉的将浮竹带向最近的庭院。 调查表事件(下) “不过还真多啊,愿意参加这个调查的女孩子们……”浮竹有些感慨的看着放在阿拾身边那一大摞“许愿单”。 “……这个只是所有调查表的三十分之一,综合了大多数愿望和比较特别的愿望的调查表……”阿拾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道,“我房间几乎都堆满了……而且还有一部分真央灵术学院的调查表没有收到……所有人都在很认真的考虑要写的愿望呢,毕竟有可能能传达到想要传达的人那里……”当然最后一句是小声的咕哝,小声道两位队长都没有听到的程度。 “不会吧~……”恋次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长条石凳上的阿拾,坐到了与浮竹相对的石凳上。 “哈哈~真不巧,这是真的……刚好两位非~常受欢迎的队长都在这里,基于工作至上的原则,我就不客气的开始啰~”阿拾边笑边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翻出记录的小本和圆珠笔。 “开始?开始什么?”恋次的脸上一堆黑线,“总、总觉得有不好的感觉……” “不会啦、不会啦,这个绝对不会是坏事~”阿拾笑着摆摆手说,“嘛……换人做的话就说不定了~” 听见阿拾的话,恋次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想到除了阿拾以外的死神女性协会的成员们一贯的做事风格,恋次决定还是好好的合作,以免换人后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呵呵,那这个究竟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呢?”浮竹好脾气的问道。最近浮竹的身体好了很多,经常都可以看见他在职务室里忙碌的身影,小椿和清音也因此曾高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阿拾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因为那个时候给浮竹服下的“那个药”还在试验的阶段,理论上效力很强,相对的也有可能会出现非常强的副作用;虽然现阶段浮竹看起来没有异样,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个药就没有问题。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对浮竹和恋次说明了原委,阿拾苦笑,“真是抱歉把二位队长卷了进来,我们死神女性协会的那几位实在是……” 浮竹报以了解的微笑,恋次在一旁乍舌,“原来我们真的这么受欢迎啊?我还以为只有朽木队长那样的人才能做大家的偶像呢!” 提到那个人的名字,阿拾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一瞬间阿拾的表情又恢复了,“哈哈哈~两位都是超出自己预想以上的人气者喔~嗯,顺便说一下,静灵庭最受女性欢迎的男性TOP10中就有二位的名字~” “噢噢~!”恋次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那其他最受欢迎的8人还有谁呢?” “有蓝染前队长、市丸前队长,日番谷队长,吉良君、修兵先生、海燕前副队长,浦原前队长,还有朽木……队长。”最后的两个字,阿拾说的颇有些艰难;她从没对他用过敬称,总觉得一旦用了,两个人之间的那条鸿沟就会越发的加大。 “嗯嗯……等一下!!怎么里面会有浦原店长的名字?!”恋次大声的叫了出来。 “因为浦原店长和夜一前队长的事情流传的很广啊?”阿拾一点也不惊讶的回答,“嘛,流传出去的版本倒是没有市丸前队长和乱菊副队长的多就是了……” “这算什么理由啊……”恋次泄气。 “嘛嘛,阿散井君……”“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浮竹正想安慰恋次,一个低沉的少年声音就插了进来,“哦呀?日番谷君?” 小白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走了过来,“又是你啊……三席。” “……对不起,日番谷队长,又是我。”对于小白的叹息,阿拾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 “那么,这次我那个麻烦的副队长又拜托了你什么奇怪事?”出于对于自家副队长的了解,一看到阿拾身旁放着的那堆东西,小白就已经猜到了八成,“反正大概又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来填补财政赤字。” 阿拾无法反驳,只能干笑。确实,死神女性协会的刊物之所以改成周刊就是因为赤字过大,只能增加出刊量以填补赤字;至于把歪主意打到这些人气者们的身上,那也是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嘛嘛。日番谷君也一起来吧?很有趣哟?”老好人的浮竹招呼着小白,小白看了一眼恋次,又看了一眼浮竹和阿拾,转过身道:“我PASS。” “哎!?小、日番谷队长!那我的工作……!”阿拾惊叫出声,差点连“小白”都喊了出来。 “……我才懒得管呢。”说完,小白头也不回,酷酷的踏出了脚步。 目光一闪,为了不受到乱菊和八千流的“好心”对待,阿拾决定使出杀手锏:“那日番谷队长~~我把所有对您许愿的调查表都送去您的职务室~~请您务必、一定、绝对要全部看完以后写出至少800字的感言给我~~~”朝着小白离开的方向,阿拾笑眯眯的挥着手,“日番谷队长请慢走~~~” “啪嗑”的一声停下脚步,小白咬牙切齿,“你居然威胁我……” 看到小白的反应,恋次忙不迭的偷笑,浮竹则是让出了一半的石凳给小白坐下。 秋天的风带着一分凉意三分暖意吹拂着人的面颊,拂去了人的焦躁感却让人轻微的不安,不安是因为果实成熟的太饱满,害怕以后都不会再结出这样美好的果实吗?抑或是因为寒冷的冬天要来了的关系?没有人说的清楚,只是萦绕在心头的,那种若有似无的离别气氛让人伤感。 秋天是成熟的季节。 也是分离的季节。 『还差一点……还不想,就这么离开……』 圣夜 “已经是冬天了啊……好冷……”呵出一口白气,阿拾难受的吸了吸鼻子,“为什么我的感觉现在还是处于七夕的那个调查表事件里呢?唔唔……” 那次的调查大会,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连吉良和桧佐木都来了,结果除了采访不能的前队长们和前副队长之外就只有白哉一个人不在场;被喧哗声吸引过来的一角和弓亲也很“幸运”的被逮了个正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给他们许的愿做出了反应(基本上都是一角愤怒,弓亲拉住他不让他发飙的反应);至于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反应,那是因为许的愿望都是对这二人许的愿望,有一角名字的地方肯定会有弓亲的名字,反过来也一样;愿望的内容也尽是希望二人能一起幸福、天长地久之类的东西…… 『近来的女孩子们的想法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浮竹的总结语。 『不!!与其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还不如说是奇怪的离谱!!!』这是恋次补充的总结语。 嘛,总之所有人都过了一个愉快的七夕就是了。不,除了一个人以外吧? 在调查大会的那天晚上,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和“我被许的愿望都那样!他的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小恶魔心态以及纯粹是被拉上贼船、想跑也跑不了、欲哭无泪的心态,阿拾在众人的“盛情”帮助下将关于白哉的许愿书都送到了白哉的职务室。不过,那天晚上回到职务室的白哉及其少见的挑了挑眉,接着是无视所有雪白的“阿尔卑斯山”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直到“阿尔卑斯山”快要倾倒之前用瞬步来到职务室门前,打开职务室的门,不意外的看到一群偷窥的人。 最后伴随着“散落吧,千本樱。”的声音响起的是惊叫声、逃跑声,以及“不要丢下我啊~~~!!”的哀嚎声。 回过头干笑的阿拾看到白哉面无表情却让人觉得黑压压的脸,终于笑容僵在了脸上。至于死神女性周刊的七夕特别企划特辑大卖那就是后话了。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双腿,阿拾从座位上起来,抱起已经完成的文书准备将文书送去各个番队。 银白风花纱被放在柜子里已经半年了,不知是因为自己找不到还回去的时机,还是自己内心根本就不愿意将这唯一的能联系他和她的羁绊扯断——就算是自己单方面的认为这是他和她的羁绊也好,阿拾都不愿意失去。阿拾叹了口气,心中有种预感——该来的就要来了,无论自己多么想沉溺于“现在”,“未来”也依然会到来的。 太过于幸福,太过于快乐,所以才会有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 “看这个天色……快下雪了吧……唔……”抱着一大堆文书,阿拾走在寂静的长廊上,“不过也是……今天是平安夜嘛……” 来到静灵庭已经两年了,在静灵庭看到雪则是第一次,但不知为什么,阿拾总觉得高兴不起来,“唔……是因为我是死神的缘故吗?总觉得圣诞和雪什么的……”阿拾小声的嘟囔着,又绕过一条回廊。 “不、不好了!!出事了——”随着恐惧的叫声传来,阿拾被人撞倒在了地上,雪白的文书散落了一地。 “唔……!”从地上坐起,阿拾顾不得被撞痛的地方,拉起刚刚撞倒自己的小死神——阿拾认得他是四番队的人,用尽力平静的声音道:“怎么回事?” “三、三席大人……”小死神就快哭出来了,“蓝染、蓝染前队长醒了……!并且、并且……” “并且什——”阿拾的话还未问完,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回头,阿拾看到四番队的方向已经是一片火海。 “蓝染前队长似乎没有任何意识的在攻击死神——!”小死神的声音传来,阿拾拉着他的手松了开来。 『果然……』 阿拾在长廊上奔跑,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奔跑这么一件事值得她去做。不管什么文书,不管什么仪态,不管身后小死神的叫喊声,她只知道自己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第一次憎恨自己不会瞬步。 第一次憎恨自己如此无力。 “拜托……拜托……!至少要让我赶在他的前面啊……!!” 雪开始下了。 “散落吧……”有樱花在雪夜中盛开,“千本樱——” 阿拾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情景在脑海深处被牵引出来。心跳变得异常激烈,呼吸之间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雪夜里盛开的樱花,巨大的怪物,黑白相间的和服,拿着日本刀的男人,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鲜红血液,冷,无助,永恒的寂寞…… “又是这些……这些究竟是什么……”阿拾努力的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可脑袋里如潮水般涌出的东西却好似要和她作对一般不断的侵蚀着她的神经。 眼前是一片不断蔓延的猩红。 『平安夜——所有奇迹都有可能发生的,圣夜。』 红色的圣诞节 “卍解……”白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阿拾抓紧了自己的胸口。 “不行……不可以……”冷汗浸透了阿拾的后背,一阵呕吐感伴随着晕眩向阿拾袭来。 蓝染身着单衣悬浮在空中,双眼无神的他只是本能的攻击着靠近自己的一切事物。白哉跃上屋顶与之对视着,受伤的浮竹已经被桧佐木修兵扶下去了。 阿拾拉紧自己胸前的死霸装,一瞬间停住的脚步又再度动了起来。 很痛、很痛、很痛…… 『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我是这样来到静灵庭的……』 “……先不管那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朝着冲天的火光飞奔,阿拾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一阵热辣感在往上流窜,“决不能让千本樱卍解……否则……否则……” 周围的人都与自己跑动的方向截然相反,景物一直在自己身旁不断向后移动,阿拾见到越来越多撤出的受伤者,耳畔不断有让自己停下的呼喊声,阿拾却恍若未闻。 白哉的手腕翻动,千本樱在寒冷的空气中画出了优美的弧线。 “……千本樱景……”“住手——!!”墙下,阿拾声嘶力竭的呼喊出声,打断了白哉的卍解。 白哉冷淡的眼神扫过阿拾因为跑步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他那冰一般的视线让阿拾一颤。阿拾张着口,用力的呼吸着,眼底微微泛红。 白哉转过了身,像没有被打断过一样再度将手腕一翻,千本樱再度进入卍解状态。 “卍解,千本樱景严……”“住手……!!!白哉……大人,请不要卍解!!”阿拾第一次使用了瞬步,乌黑的短刀脱手而出直击白哉的头部。 白哉的眼眸里闪现出一丝错愕,以人眼看不见的速度挥动千本樱,阿拾的短刀被弹飞了出去。黑色的死霸装在寒风中烈烈的招展着,白哉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看了阿拾一眼,视线再度转向了不远处无意识攻击着周围一切的蓝染。 “卍……”刚开口,阿拾的短刀就再一次的冲着白哉电射而来,“我已经说过了,白哉大人……请不要卍解……”拗口的敬称让阿拾的心一阵疼痛。 没有意外的,阿拾的短刀依然在离白哉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千本樱给弹飞了开来,阿拾伸出手臂,五指张开,短刀就稳稳的回到了她的手上。 “——吃我一记……!!”就在这边白哉和阿拾对峙的时候,阿拾的身后传来了一角的声音。 “糟了……!!”用力一咬牙,阿拾刚想阻止向蓝染扑去的一角就看到一角被蓝染一击击飞,狠狠的飞了出去,撞击在高楼上,上身的死霸装片片破碎,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身形蜿蜒而下。 “一角……!”血色尽失的弓亲之来得及叫出一角的名字,在下一个瞬间就被蓝染击飞了出去,在离一角不远的地方,成了血人的弓亲被坎镶进了墙壁之中。 ----------------------------------------------------- “终于还是来了啊……”撤出战斗区域,被乱菊搀扶着的市丸银看着身后冲天的火光,叹息般的道。 “……银,怎么了?”乱菊担心的看向市丸银,市丸银只是回给她一个笑容,“乱菊,” “……嗯?”乱菊一时被这个笑容所迷惑,没有察觉到市丸银的动作。“晚安。”在乱菊反应过来的时候,市丸银已经用一记手刀让乱菊晕厥了过去。 搂住乱菊滑下的腰肢,市丸银将乱菊拥入了怀中,“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因婚离职……” 轻轻将乱菊放好在地板上,市丸银温柔的抚摸着乱菊的头发,“如果给你生日的人不是我就好了……”市丸银的嘴唇划过乱菊的脸颊,最后落在了乱菊的眼角,“晚安,我的睡美人。” 一个旋身,市丸银以瞬步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之间又回到了战斗区域。 ----------------------------------------------------- 就在阿拾分神于一角和弓亲的时候,粉色的光芒已经在白哉的脚下汇聚,“卍解,千本樱景严。” 回过头的阿拾已然来不及阻止白哉的卍解。 粉色的樱花混合着白色的雪花不断的飘落,阿拾近乎绝望的闭起了眼。 『他卍解了……』 『他卍解了……』 『他卍解了……』 “终景——”白哉跃向蓝染,眼看巨鸟的形状就要形成,“住——手——!!!” 就在离蓝染不到一米的地方,阿拾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双手握紧短刀的她挡在了蓝染的身前。 白哉蓝紫色的瞳孔缩紧了——大片的红色溅到了他的发上、脸上、衣上,就连视线似乎也被这片血色给染红了。 从左到右,阿拾的身体被拉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滴泪珠支离破碎的从阿拾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白哉的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她会用瞬步了?为什么她的短刀似乎已经初解了?为什么她要阻止千本樱卍解?为什么她要保护蓝染? 这些问题在阿拾的身体向后高高仰起的时候,白哉就已经全部忘了。血液粘在身体上的那种黏呼呼的违合感,温热又迅速冷却下来的不适感以及鼻尖嗅到的血腥味…… 赤火炮洞穿了白哉的身体。 初始之梦 阿拾在月夜里走着,纯白的雪花一片片的飘落在她的脚边,“好奇怪啊……明明在下雪,怎么会有月亮呢?” 回家的路上必经的公园,月光照亮了无人的秋千,某种细微的声音让阿拾拉下了右耳的耳塞。仔细的去分辨,阿拾发现那是金铁交鸣的声音,左耳的耳塞里还在继续流泻着椎名林檎妩媚慵懒的声音,阿拾却再也没有心情去分辨林檎的歌词究竟唱了些什么。 黑白相间的和服在稍远的地方一闪而过,带着白色面具的巨大黑色斗篷状怪物发出了类似耳鸣般的鸣叫声。 “那、那是什么……!?”阿拾全身颤抖,手上抱着的笔记本与教科书散落了一地。 越来越多的巨大怪物从像被凭空撕裂开来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红色的眼睛,诡异的鸣叫声,空气也随之振动的杀意、噬魂的冲动。 “唔……”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的双肩,阿拾止不住自己的颤抖——红色的眼睛转向了自己,一匹、两匹……可怕的怪物从空中的裂缝涌出,然后不断有怪物转向自己的方向。“啊……啊……”张开嘴却叫不出声,小腿肚子颤抖着却迈不出脚步。 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像毒蛇捕捉到了猎物一般,巨大的怪物们咆哮着逼近了阿拾。 『谁来……谁来……』 『谁来救救我!!!』 黑白相间的和服在眼前飘动,有人在怪物就要张口吞下阿拾时用日本刀挡下了怪物。 “这里怎么会有人类!?还是看得到大虚和我们死神的人类!?”男人的脚步一寸寸的向后滑动,被吓呆了的阿拾无法动弹的看着和大虚对峙的男人。 “该死的!支援还没有到吗?!”男人用力挥动日本刀,日本刀将大虚划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大虚惨叫着没有推开,更多的大虚靠近了。 “……呿!”男人撇了一眼僵在原地的阿拾,“……被吓到连逃跑都不会了吗?” 日本刀的刀锋再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男人吐出的白气越来越多。挡下大虚持续不断的攻击,男人的体力似乎已经快到了极限。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虚站在不远处张开了嘴巴,其他的大虚似乎皆有感应一般退让了开来,深红的巨大光球在大虚的嘴巴里形成。 “虚闪……!!”男人惊叫了一声。在阿拾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男人已经将阿拾扑倒在地,来不及闪避的他就这样被虚闪击中,倒在地上的阿拾清楚的看到男人惨叫着在虚闪中化为虚无。 大虚们靠了过来,阿拾只能绝望的看着天空中青白色的月光。身体被撕扯,骨头被咬碎,只剩下一只眼睛还死死的瞪着天空。 『奶奶……奶奶……』 『我就要到你在的那里去了吗……?』 “散落吧,千本樱。” 奇迹出现了。粉色的樱花与莹白的雪花一同飘落了下来,落到了阿拾七零八落的身体上。 “……没有生还者……吗……”白哉身后的小死神单膝跪了下来,边呕吐边流下泪来,“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阿拾的灵魂清楚的看着这一切。 “……别说了,进行魂葬吧。”恋次拍了拍小死神的肩,“这是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透明的阿拾看着地上自己的尸体,刚刚那种让自己瞬间痛晕又醒来的感觉还在身体里残留着。白哉走向阿拾,举起了手中的千本樱。 魂葬的光芒很快消失了。 两个字的区别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自从养育阿拾的奶奶去世后,阿拾就不断的做着这个可怕的梦,阿拾明白这是不久之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 未来的自己将要被怪物们(大虚)啃噬,而自己的灵魂将被有着蓝紫色冻云般瞳孔的男人送往另一个地方。 不过,阿拾并不想连累那个在梦中救自己的男人,阿拾不想他真的因为救自己而死。于是,在那天,梦境实现的那天,阿拾逃开了。没有自己这个要保护的负担,那个男人应该能支撑到“他”来,然后脱离险境吧? 撇开救了自己的男人,阿拾跌跌撞撞的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着,被大虚咬掉一半的肩胛骨血肉模糊。 一直到粉色的樱花在远处的天空中绽放,阿拾终于虚弱的跪在了地上。——那粉色的樱花就像是一个信号,告诉自己:自己的终焉就要到来。 带血的手指在街道白色的墙壁上画出五道血红的印记,阿拾终于带着甜美的笑意倒在了地上。 阿拾闭上眼睛,庆幸自己死的没有如同梦中一样不甘。 ----------------------------------------------------- “作为死神肯定派不上用场,不过她的特殊能力……” 有人在黑暗中说话,阿拾却睁不开眼睛。 “她可以成为阻止‘王键’的爆发的好棋子……”“把她编入十二番队吧。”“让涅茧利将她脑子里碍事的记忆都清除掉……” 黑暗的巨大玻璃容器里,阿拾静静的在水中沉睡着。 “……蓝染,不能被处死。‘王键’还在他手上……”“市丸银也有嫌疑……”“……彻底搜查蓝染的记忆……” “……不能让‘王键’爆发……” 阿拾的记忆只到此为止。 ----------------------------------------------------- 阿拾怀里的小瓶纷纷破碎,蓝白色的灵子流如水一般流泻出来。被千本樱拉出的巨大伤口被灵子流一点点的修复。 “白……白哉……”阿拾的意识一点点的清醒,她挣扎着从房顶上爬起身来,灵子流已经消失了。蓝染还在继续着毫无意义的破坏,苍火墜和赤火炮以及黑棺不停的被释放着。就算鬼道是在没有特定目标的情况下释放的,这样大面积的释放也还是有很大的机率伤到人,特别是已经负伤了的人。 阿拾咬紧牙关,抖手之间一只电子注射器从她的袖子里滑落到了她的手里,“蓝染……大人……”用尽全身力气,阿拾抱住了蓝染的腿,在蓝染反应过来之前,阿拾注射器里的药物就被打进了蓝染的身体里。 一脚踹飞阿拾,蓝染刚想给阿拾致命的一击身体就软了下来。 “咳……看来这个麻醉药没白做啊……”阿拾自嘲的笑笑,丢下注射器咳出血来,没有去看倒下的蓝染,阿拾把五感全部用于搜索白哉。 “在……那里吗……?”感觉到白哉的灵压,阿拾瞬步来到一片瓦砾之中。白哉就躺在那里,被强大的赤火炮洞穿的他晕厥了过去。 在白哉身边跪下,阿拾往自己的怀中摸去,摸到的却全是碎片,“拜托……拜托……就算只剩下一瓶也好……” “拜托……”不知是在向谁请求,阿拾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一滴飘落在了白哉的颊上。 怀中小瓶里的是超高度浓缩的流状灵子,对以灵子构成的死神来说,这是一记万灵药。不仅能够修复外伤,也能够修复内伤,直接服用的效果远超出外敷的效果,这就是为什么浮竹能在使用这个药后能迅速恢复健康的原因。从那天浮竹使用过这个药物的实验阶段的实验品后,这个药物又被阿拾改良了无数次;这个药缺陷也得到不小的改善——灵子的排列形态与构成浓度一般是定比的,强行加入另一种排列形态与构成浓度都不相同的灵子很有可能会引起灵子之间的摩擦、冲突,也就是强烈的排斥反应,现在已经完成了的这个药物排斥反应的机率会比原来小很多;不过这个药物依然极难保存,一旦脱离了特制的玻璃容器就会迅速作用,迅速消失。 碎片划伤了阿拾的手指,阿拾还在摸索着,“……拜托……”又一大滴眼泪滴到了白哉的颈上,阿拾的手终于触摸到一个微凉的瓶状物体。 那是一瓶完好的药物。 “谢谢……”双手握紧小瓶,阿拾的眼泪从光滑的瓶身滑落下来。雪花再度飘落了下来,遮盖住了焦黑的土地和残破的瓦砾,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阿拾露出悲哀又幸福的笑容,饮下了小瓶内的流状灵子,俯下身,唇轻触上白哉的。 『永别了……白哉……』 抬起头的阿拾,两行清眼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优美泪痕。 “阿拾!!”勇音在阿拾身边轻盈的落地。 “勇音副队长……”阿拾虚弱的笑笑,身上的巨大伤口虽然被灵子流治疗,但治疗的毕竟不完全,内脏受到的冲击更是完全没有被治疗过,“请送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大人去疗伤吧……” “可是阿拾你……”勇音担忧的看看白哉又看看阿拾。 “……拜托了。”阿拾微笑,再不多说一个字。 淡香 白哉醒来的时候,熨烫的平整的、飘出淡淡黑方香气的银白风花纱被人细心的折叠好放在了病床旁边的矮柜上。 “兄长大人!”露琪亚喜极而泣的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露琪亚从椅子上站起,抹去眼角的泪水,露琪亚笑问:“兄长大人想吃些什么吗?啊,比起吃饭兄长大人应该更想喝水吧?我这就去倒水……” “……我睡了多久?” 白哉的话让露琪亚停住了脚步,“兄长大人已经睡了两天一夜……” 是怎样的事件能让那个无人能敌的兄长大人伤成这样?就算是鬼道,那又是什么样力量能发出这么强大的赤火炮呢?露琪亚不禁心悸。 看到露琪亚脸上明显的黑眼圈,白哉微微的皱起了眉,“你先退下休息吧。” “可、可是兄长大人……”露琪亚错愕的看向白哉,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退下吧。”坐在床上的白哉闭上了眼,露琪亚知道他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更改。 “……是的,那么我告退了。”拉上门,露琪亚退出了白哉的独立病室。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如果那天我没有离开……如果我没有和小白出去散心,如果我……!!!”雏森几近疯狂的声音传了过来。 “够了!那天就算你在也不会有任何事改变,顶多就是多了一个重伤濒死的人!”七绪毫不客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振作点,雏森!不要再把沉重的枷锁往自己身上套了!”七绪的声音转为怜悯,“这次的事件不是任何人的错……这只是一个事故,事故,知道吗?” “七绪姐姐……呜……”接下来是雏森号啕大哭的声音。 ----------------------------------------------------- 白哉穿上队长羽织,熟练的带上银白风花纱,平静的拉开了病室的门。 在事故发生当天出任务而没有受伤的恋次来看过白哉,从他口中白哉得知那天以后,整个静灵庭都处于混乱的状态。不仅和“上面”的联系被切断了,所有死神的现在位置也无法通过十二番队的系统来确认,由于受伤的人过多以及建筑物被摧毁,现在在静灵庭里找人无疑是大海里捞针。所有队长、副队长和席官,还能动的都身兼数职,工作量大到不断有人倒下。尤其是治疗、支援的四番队,几乎人人精疲力竭。 “喂!那边的!既然没缺手缺脚就过来帮忙,不要偷懒!”剑八的声音配合着他压倒性的灵压在稍远的地方爆发。“是、是的!!”一群小死神的声音慌慌张张的传来。 看来剑八是在组织修复设置的人。 白哉很明确的在朝某一个方向走,迈着平静的、优雅的却比平时要快出许多的步子。 由于四番队的医疗设施几乎全毁,十二番队的临床研究室被改造成了一个个独立的病室,同时十二番队的上层研究中心也被迅速改造成了大病室,轻伤或者伤势不太重的低阶死神都被安置在大病室。席官以上的职务、受的伤又重的死神则被安置在独立病室。 轻轻的拉开门,白哉走进一间空着的病室,病室里还残留着些许她的灵压。 哪里都找不到阿拾,在白哉向她灵压的方向找去的时候,她似乎都会有意识的移动到下一个地方。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白哉看向天空,无数星星嘲笑般的闪耀着。 她会在哪里吧?不去感觉灵压,白哉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向那个小丘走去;那个他们曾经一起吃过便当,他看着她沉睡的小丘。 这年的雪总是下的断断续续。 『……你要去哪里?』 那个有星星的冬夜,白哉的问句被湮灭的寒冷的风里。 银白风花纱上还飘散着黑方高雅、葛根微甜的轻微香气,她却在他面前消失了。带着她对他的陌生称呼。 『队长大人。』 巧克力年糕 第一次正式的见到白哉是在静灵庭的迎新会上。 ——被乱菊和八千流不由分说的拉着来到不认识的地方,一拉开门却看见一大群队长、副队长和席官级的人物在里面;虽然表情不情不愿,但还是参加了的涅茧利,在一旁静静微笑的音无,坐在首座上笑呵呵的山本老爷爷和他的副官,喝着酒的碎蜂,拼命吃着油煎饼的大前田希千代,被一角和恋次还有桧佐木修兵压酒的吉良伊鹤,以及帮着吉良说话的弓亲,被剑八吓得半死的山田花太郎,安慰花太郎的卯之花队长以及拉着雏森喝酒的勇音;清音和小椿仙太郎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因为浮竹而斗嘴,结果斗嘴发展成了斗酒,无奈的浮竹与无聊的小白在一旁聊天,调戏七绪反被七绪一拳揍在头上的京乐,一大群人中,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优雅至极的进食着。虽然面无表情,虽然不发一语,虽然是在这样喧闹的宴会场里,『他』的存在感始终那么鲜明。 冷清而又确实的存在感。 『他』是六番队的队长。 阿拾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不过这么多也就足够了。因为那是不会有除了工作外交集的人。 ----------------------------------------------------- 职务室花瓶里的插花换上了新鲜的桃花花苞,那是来到静灵庭的第三天,也是第一个新年。 以有很多急着要处理的文书为借口,拒绝了乱菊、八千流和七绪一起去拜拜的邀请,阿拾一个人哪里也没有去,窝在职务室里处理着并不是很急的文书——拜拜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去吧? 市丸银也好,更木剑八、京乐春水也好,大家都是“一对对”去的,去做电灯泡未免太不识相了。 无论是怎样的“喜欢”,至少是“喜欢”的。 越想越沉重,阿拾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从文书之山中站起身来,阿拾决定做些什么慰劳一下自己早已“欢鸣”多时的肚子。 新年时的静灵庭很安静,因为大部分人都拿着年假回老家去过年了,只留下少部分应付突发事件的机动部队以及像阿拾这样没有回去的地方,自愿留在静灵庭的人。 “只有年糕和巧克力啊……”阿拾翻箱倒柜的结果是一包速食年糕和一大块巧克力,虽然有点寒酸,但是有巧克力这件事本身就值得庆祝了。 “都是甜的……味道应该会和吧?嘛……管他的呢!反正也只有我吃……”嘟囔着把巧克力切碎,用铁腕隔水溶化,阿拾检查了一下速食年糕的火候,“应该可以了吧……?” 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窗外的阳光很好,阿拾一时兴起决定在外面找个能晒得到太阳的地方来吃 热腾腾的巧克力年糕。 于是快手快脚的将巧克力年糕装进了保温桶里,来到了外面。 化雪后有些寒冷的风让阿拾打了个寒颤,阿拾走向小丘。 雪白的队长羽织与泛着点点银芒的银白风花纱在阳光下有些刺眼,不想打扰别人,有些惋惜自己找到的好地方已经被人抢先一步给“订下”了,阿拾转身就想离开,不料在转身之前阿拾就踩到了地上的小树枝。 小树枝断裂的声音让男人回过了头。 阿拾无奈的迎上了白哉冰冷的视线,“呃……抱歉,我没有打扰你的意思。” 白哉没有说话,只是再度转过身,对着一片荒芜的小丘发呆。 无言的拒绝别人踏入自己的领域,阿拾清楚的感觉到白哉近乎固执的守着自己心中的某一块土地。 瞥见白哉青白的脸色与同样青白的手指,踏出步子的阿拾又收回了步子,“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一起吃年糕吗?” 白哉没有回头,阿拾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嘛……那个,正好今天是新年嘛!啊哈哈哈……” 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呢?为了什么,为了谁?为什么他总是一副在等待某个人回来的表情? 机械的、优雅的、冷漠的。 明明有着显赫的家族却不愿在新年的时候回去,独自留在清冷的静灵庭就只是为了站在那个小丘上等待着『谁』吗? 于是阿拾将这个叫做『朽木白哉』的男人放在了心里。 “咕噜噜……”阿拾的肚子再度“欢鸣”了起来,“欢鸣”声引来了白哉的侧目,阿拾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如果可以,阿拾真恨不得变成一只土拨鼠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不过阿拾的肚子依然很不给面子的继续“欢鸣”着。 (呜啊啊……绝对……绝对被人当作怪女人了……!!) 事实上正是如此,不过白哉并不讨厌这个奇怪的女人。 口味奇怪的巧克力年糕,白哉一直记得那个过甜的味道。 叛离 “这不是真的……”乱菊无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死霸装,声音嘶哑,“阿拾和银……阿拾和银怎么可能叛离静灵庭……!!” “很可惜,这是真的。”贵船理平静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显示,在这次静灵庭的骚动之前十二番队的三席就已经和前三番队队长市丸银进行过接触,同时这位三席也在秘密的进行着某种活动。” “那……那也不能说明阿拾他们就叛变了啊!”七绪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助人为乐的阿拾会叛离静灵庭,在七绪身旁的八千流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轻叹了一口气,贵船理露出头疼的表情,“碎蜂队长,麻烦你说明了。” 之前一直闭目不语的碎蜂终于睁开了眼睛,“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证明市丸银和阿拾叛离了静灵庭。” “碎蜂队长……!!” 不等勇音等人有所反应,碎蜂再度开口了:“虽然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碎蜂用力的皱起眉,眼中复杂的情绪不断波动着:“在静灵庭发生动乱、无法和上面取得联系的时候,和引起动乱的蓝染与罪人之身的市丸银一同失踪……!”碎蜂咬牙,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明明在数天前大家还在这个职务室里一起开心的聊天,相互打趣的。 “……很遗憾……”贵船理的声音沉了下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十二番队三席和前三番队队长市丸银没有背叛静灵庭,他们这样无故失踪本身已经是严重违反队里规则的行为;在这种草木皆兵的状况下,即使被怀疑背叛也是没有办法的。除非……” “除非?”乱菊和贵船理对视着。 “除非三席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人强制带离静灵庭的。”贵船理用中指抵住眼镜轻轻的往上推了一下。 “那就是说阿拾有可能是被绑架了……!?”八千流惊叫出声,七绪焦虑的看了乱菊一眼。 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蓝染是不可能带走阿拾的,如果阿拾不是自愿离开静灵庭的话,那么就只有市丸银才能绑架阿拾。 “……所以你和天贝队长才会被紧急召回……是这样没错吧?”乱菊的语气变得异常的冷静,冷静到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只有握紧灰猫的雪白手腕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乱菊心中的慌乱。 因为中央46室一度覆灭,不仅静灵庭内部混乱不堪,就连静灵庭之上的部门机构也乱作一团。 为了肃清宵小,三番队的队长天贝繍助以及三席贵船理被“上面”暂停在静灵庭的职务,作为特别派遣官去执行机密任务。这二人回归静灵庭就表示事情已经严重到需要“上面”的干涉不可了。 牵扯到“上面”,就算不说出来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事态不妙。 如果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果一定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那么……是就这样认为阿拾叛离,抑或,把一切都推到市丸银身上? 乱菊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迷宫。 ----------------------------------------------------- 这年的新年,与往年不一样,没有一点新年气氛的静灵庭里异常纷乱,所有部门都在一片风声鹤唳中惶惶不安的工作着。 地狱蝶停在了白哉的肩膀上,振翅之间白哉停下了批示着文书的手。 『通告十三番队全体队长,即日起,全力搜索下落不明的十二番队三席,同时搜捕有绑架嫌疑的前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与前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在确定以上三名有叛离静灵庭嫌疑之时可全力迎战,务求将蓝染惣右介与市丸银带回静灵庭候审。以上。』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弥漫在了心间,那个奇怪的女人和她做的巧克力年糕与甜蛋卷就这样浮现在眼前。 颈间银白风花纱上的香味刺激着人的脑神经。 这道命令完全是一道追捕令。这道命令只强调了要带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的活口回静灵庭,看来那个奇怪的女人已经被静灵庭完全舍弃了。 ——搜索十二番队三席只是一个寻找蓝染惣右介与市丸银的借口,命令完全没有提起在十二番队三席被作为人质的情况下要如何处理,“确定以上三名有叛离静灵庭嫌疑之时”,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把三人当作了背叛者;只要队长认定十二番队三席的“背叛”,那在队长级人物“全力迎战”之下,一个因为文书处理能力出类拔萃而挤进十二番队的小小三席…… 已经死了,所以连死都做不到,只能是直接消失吧?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想要诉说的千言万语。 即使赌上会永远消失于这个天地间的可能性,也有要做的事……吗? 关联 阿拾被夹杂着霜雪的寒风呛得咳嗽了一声,受伤的肺部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热辣辣的疼痛着。 “哦呀?新人君怎么了?”市丸银轻盈的落在了屋顶上,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没事,倒是市丸前队长,那个‘新人君’的称呼是不是改一下比较好?”空座町的上空,大片大片如鹅毛般的雪花正不断的飘落下来。 “嗯哼哼……”市丸银轻声笑着,“那阿拾也别叫‘前队长’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称呼啊。”像是早已预料到阿拾的话,市丸银称呼改变的十分顺口。 “啊……对不起……市丸前,啊!不,那个……”阿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眯细了眼笑着的市丸银。 “……银桑,叫银桑就好了。”市丸银大方的笑道。 (特注:市丸是关西腔,所以这里的“桑”各位可以念作“hang”。) “喔……银、银桑……”阿拾有些结巴。 “嗯~好孩子,”市丸银点点头,声音里的戏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呢,是时候了,我们得去做正经事的时候。” --------------------------------------------------------- “快来了吧?”浦原喜助自言自语着,手中的折扇合上了。 “虽然抱歉,不过我已经来了,浦原店长。”阿拾从房顶上跃了下来,落在浦原喜助的面前。 “还真快呀。”浦原喜助笑了一笑,握菱大叔、甚太和小雨从浦原喜助的身后走出,所有人都是一脸防备的表情。小雨抱着火箭筒,大眼睛里晶莹闪动。 “浦原店长,我再一次请求您——把‘那个’交给我吧。”看着小雨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阿拾苦笑着用右手握住了左腰间的短刀,“拜托您……” 浦原喜助只是摇了摇头,“唉呀唉呀……这可不行呢,因为我已经决定让‘那个’腐朽在我这里了——” “是吗……?”阿拾抽出了短刀,“那就没办法了。” “阿拾姐姐……”小雨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小雨不要和那种家伙废话了!她果然是来找店长麻烦的!”看小雨迟迟不肯行动,甚太烦躁了起来。 “店长……”握紧拳头,握菱大叔手臂上的青筋全副都浮了上来。 “抱歉,我没时间好好的和您交涉了,浦原店长。”阿拾对小雨笑道,“抱歉。” “射杀吧,神枪!”有声音从浦原喜助的身后传来;“店长……”“身体麻痹了……”一群人直直的倒在地上,意识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 “阿拾做的东西真有效啊~”市丸银笑着收回了神枪,经过改造后的神枪,尖端装上了注射装置,装置里有浓缩过的麻痹药。 浦原喜助用拐杖撑住身体,勉强没有倒下,不过五感的麻痹蔓延的很快,就连站在地上的脚都已经失去了感觉。 “你……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然后让市丸银偷袭吗……?真是不错的作战……” “抱歉,不过追兵就快来了,如果我们不快点的话……”“阿拾,”市丸银打断了阿拾的话。 “……抱歉。”阿拾将短刀收回了鞘之中。 “‘那个’……崩玉的相关资料我们就带走了。”“不杀了我吗?”对于阿拾的话,浦原喜助只是反问,“说不定我还留着一手,况且崩玉做成的核心资料都还在我的脑中……” “……我们无法回收的,就让它们在您那里腐朽吧。”阿拾在寒风中直起身子,“拜托您了。” 看着阿拾和市丸银的背影,浦原喜助不禁失笑,“……真是让人头痛的孩子啊……” “店长为什么要放走他们?”甚太有些忿忿不平,“您明明早就知道市丸银在您的背后了!啊,可恶!地上好冷!” “甚太,忍耐一下,”握菱大叔安慰着甚太,“这也是为了店长啊——今后不会再有人因为崩玉的原因而找店长的麻烦了……” “……阿拾姐姐……”小雨手中的火箭筒滚落在了地上,“呜呜……” “别哭啊!干嘛要为了那种家伙哭啊!?”甚太生气的吼叫着。“为了那种为了崩玉资料不择手段的家伙……”热泪融化了落在眼角的雪花。 “甚太……你在哭吧?”“我没有……!谁、谁会为了那种、那种不择手段的家伙……呜……”握菱大叔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小子。” “从此浦原喜助再也不会和崩玉扯上关系了……”浦原喜助讽刺的勾起了嘴角,“……呵……” 浦原喜助和崩玉的关联已经被切断了,无论是“上面”或是“另外的人”都没有人再能够用崩玉的事来威胁浦原喜助了。 ----------------------------------------------------------- “终于拿到最后的部分了……”阿拾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着,“要快些……在静灵庭正式派发追杀令以前,一定要……” “……把崩玉……再一次制造出来……!” 拔剑的意义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力量,而是没有觉悟。』 『所以我有了觉悟。』 其实是愉快的,无论是在静灵庭里帮着永远帮不完似的忙,或者是没日没夜的被涅茧利压榨头脑,亦或者是进行十分没有把握的新药的开发。 极贵的薰香,黑方;倾尽自己所有的支出,换来的。为了一直保持那个优雅的味道,每个月剩下的钱都少的可怜,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异常的愉快。 --------------------------------------------------------- “知道吗,阿拾,”市丸银靠在墙上,一副不甚在意的笑容,“‘上面’已经发布追杀我们的命令了~” “……!”阿拾敲击着键盘的手停顿了一下,下一瞬间,敲击键盘的噼啪声又再度响起,且响的更快,“市丸、不……银桑,我一定会赶上的……” 市丸银看着阿拾,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啪!”用力的回车声。 “……资料输入已经OK了,下面就是生成阶段了。”阿拾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阵晕眩让她脚步不稳。 “哟哆~”市丸银及时的拉住了阿拾,“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已经差不多30个小时了吧?” “不要紧的……只要能早一刻制造出崩玉……”阿拾扶住了桌角,“快没有时间了,王键很快就会爆发,蓝染先生会……!” “冷静一些。现在蓝染桑德意识还能压倒王键,在王键爆发之前,你先养足精神比较好。”市丸银按住了阿拾的双肩,“不要紧的,还有时间。” “不,”阿拾摇了摇头,用市丸银听不到的细小音量道:“我有一种预感,那个人,他就要来了……” “什么?”“……不,没什么的,只是我自说自话。”阿拾抬头朝市丸银一笑,“我现在去把安定装置开启。”“不~阿拾你去休息,装置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市丸银摸了摸阿拾头,这个动作让阿拾想起了浮竹;浮竹总是这样温柔的安抚自己。不过现在……那样的浮竹,已经是敌人了吧? 不能将事件公之于众,不能引起恐慌,更不能牵连到无辜的人们;所以毅然决然的叛离了静灵庭,没错,是叛离,毫不犹豫的叛离。 要终结王键引发的悲剧,就只有用崩玉毁了王键——崩玉既然能制造出王键,自然也能毁灭王键。 不能再让崩玉和王键被任意的利用了。 -------------------------------------------------------------- 睡眠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浮现。 涅茧利下令追查王键与崩玉的去向,调查数月的结果是崩玉被井上织姬还原于无,但蓝染将制造出的王键藏在了“某个地方”。就连静灵庭上层调查了半年多的时间都无法找出的“某个地方”。 王键不是用来做任何事的,因为王键本身具有的强大力量就是灭绝性的。这种灭绝性的力量没有人能够控制,唯一能控制它的已经跨越了人的范围,是居住在另一个空间的,神。 又梦见了,那令人怀念的,静灵庭小丘上绽放的樱花。 那个人颈间的银白风花纱。 温暖的微风,带着粉色的花瓣。绿色的茶汤,没有动过的筷子,他说不错的甜蛋卷。 乱菊的拥抱攻击,八千流撒娇攻势,静默的音无,还有眼镜上反射出的奸诈光线的七绪,时常在一旁事不关己喝茶的碎蜂;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头顶的浮竹,带着腼腆笑容的吉良,豪爽又讲义气的修兵的,会用力拍自己肩膀的恋次,虽然总是表现出冷漠的一面,事实上很热心肠的小白,喜欢调戏七绪,而被七绪暴打的京乐大叔,总是在一起的一角和弓亲,坚强又温柔的卯之花队长和一直在她身旁的勇音,吵吵闹闹的清音和小椿,山本老爷爷和名字老被忽视的他的副官…… 想要守护那平凡的每一日,所以有了拔剑的决意。----------------------------------------------------- “嗙!”爆炸声传来。 “警报,警报,有入侵者闯入,有入侵者闯入,重复……吡——”警报声中断了,看来警报系统被人破坏了。 “真不愧是队长级的人物啊,来的可真快~”市丸银笑嘻嘻的抚上神枪。 “……没有办法,蓝染先生的灵压抑制不住。”阿拾平静的拉平死霸装上的皱褶,“毕竟蓝染先生全部的灵力都用于压制王键了。” “呵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么~”市丸银慵懒的笑笑,“出战吧~” “嗯。”阿拾点头,“距离崩玉生成完毕大概还有3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之前……” “不要死啊。”市丸银摸了摸阿拾的头顶。 “……嗯!银桑也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还有人在等你回……”“嘘……”市丸银歪着头笑了,“秘密让我们活着回来再分享吧~” -------------------------------------------------------------- 密闭的废弃地下实验室,只有一个出入口,理所当然的,大部分的战力都集中在了出入口。白哉微一挑眉,一丝微弱的灵压让他的目光从出入口转向了旁边广阔荒地上的某一点。 “哦呀哦呀~欢迎各位大驾光临~”市丸银优雅的从阴暗的通道里走出,随着他的移动,全副武装的死神们自动的在他身旁围成了一个圈,虽是握着剑,但不少死神还是露出恐惧的表情,谁都不敢向前对市丸银发起进攻。 “市丸银……!”碎蜂咬牙,“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静灵庭……!”“市丸!阿拾……阿拾她是不是被你绑架了!?”打断碎蜂的话,浮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是喔~是我绑架那孩子来这里的~”市丸银毫不回避的道。 “你这家伙……!我就说阿拾那家伙不可能会背叛!”同意恋次的话,修兵和吉良都点了点头。 “银……”乱菊低下了头,眼中有晶莹在不断的晃动。 “不。是我背叛了静灵庭,同时也是我央求银桑把我带离了静灵庭。”就在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市丸银身上的时候,阿拾从杂草丛生的荒地里走了出来。阿拾没有去看带着难以置信表情的七绪她们,只是站在那里。 白哉沉默着走向阿拾。 阿拾苦笑了一下,从鞘中抽出了短刀,反手握住。 白哉停下了脚步,“……你应该知道对队长拔刀的意义吧?” “是的。”阿拾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平静笑容,仿佛这一刻的到来就是她一直以来所期待的。 “朽、朽木队长……”一种阴冷的灵压四散了开来,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白哉的怒火,冰冷的,暴风雪般的怒火。 “拔剑吧。如果你真的有贯彻自己理念的觉悟。”千本樱缓缓地出鞘了。 “是的。”举起了短刀,阿拾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只有白哉一人。 战斗 阿拾举刀,白哉拔剑。两人都只看向对方。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为什么会手持着武器面对着对方呢?明明是希望他幸福的。不对,正是因为希望他能幸福,所以才要这么做的。绝对不能让他遭到危险——就算是卑鄙,也绝不让他去到他过世的妻子去的地方;只要想到他的灵魂轮回转世的时候有可能会遇到他的妻,自己就觉得受不了。身体里的厌恶感会源源不断的涌出,厌恶即使死了也还霸占着他的绯真,也厌恶会这么想的自己。 真想就这么消失算了。 用眼角瞥了阿拾一眼,市丸银笑嘻嘻的拔出了神枪。 一丝散逸而出的灵压让阿拾猛地抬起了头,阿拾瞳孔里反映出的不再仅仅是白哉一个人。 (这个灵压……!)海边橘发的少年的脸浮现在了阿拾的眼前。 “糟了……”背向白哉,阿拾感知着那个灵压,灵压是从离制造崩玉的生成器不远的地方传来的,灵压十分微弱,看得出来灵压的主人有意识的压制了自己强大的灵压。 “主力部队在这里牵制住我和银桑、精英小队去破坏生成装置么?真不愧是‘上面’,做事效率还是一样高呢。”阿拾苦笑,和自己距离不远的市丸银应该也感应到了吧? “……呵,看来对方也不是傻瓜啊。”面对着碎蜂市丸银风轻云淡的笑道。即使混合着众多的灵压,那丝曾经冲到自己与蓝染面前的灵压也还是让市丸银捕捉到了。 “阿拾!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浮竹痛心的呼喊声让阿拾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叛离静灵庭,甚至还要再度制造崩玉……!这不像是你会做得事啊!”“之前因为崩玉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多吗?!”站在浮竹身旁的恋次咆哮道。“住手吧!”吉良伊鹤和桧佐木修兵都抽出了兵刃,“否则……就算是阿拾,我们也不会手软的!!” 在收到消息说叛离静灵庭的市丸一行强行抢走浦原喜助的崩玉的制造资料,现在在制造新崩玉的消息的时候,整个静灵庭都乱做一团。谁都没有忘记之前那场可怕的动乱,那些惨烈的战斗还有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们。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六条光带从白哉的指尖电射而出,直袭阿拾,背向阿拾并不动作,而六杖光牢在要触碰到阿拾的那一瞬间像被烈日晒到的冰雪一般迅速的溶化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阿拾,快走!回生成器那里去!”就在这个当儿,市丸银的声音传到了阿拾那里。 “银桑……”“去吧~这里有我呢!”直接到达脑部的声音还未停,阿拾就听见了市丸银的大喝:“射杀吧!神枪!” 背对着白哉的身影瞬间消失了,阿拾头也不回的赶往崩玉生成器的方向。 众人见势欲追,不料被市丸银挡了下来:“哟多~我们家的新人君有点事要做,各位不嫌弃就由我来招待吧~” 白哉皱起了眉头,千本樱瞬间卍解。 “那我们……!”小死神们一脸兴奋的想要冲上前去帮忙,碎蜂却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一击击中,白哉不再拖拉,立刻用瞬步想要追上阿拾。 “抱歉~虽然那孩子也有话想对你说,不过不是现在,可以请你不要妨碍她吗~?”没想到在千本樱如暴雨般的攻击下,市丸银没有一点损伤再度拦在了白哉的面前,“各位队长、副队长大人也是一样喔~”市丸银睁开了笑嘻嘻的细目,令人胆颤的杀意狂涌而出。 “市丸君!!你们究竟有什么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终于,连浮竹也抽出了双鱼理。 “……一切都是为了那位大人,以及那位大人的愿望……”市丸银的神枪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 “为了蓝染?!为了蓝染的愿望?!”浮竹终于愤怒了,“只是因为这样就让那么多人受伤,那么多人痛苦,那么多人流泪吗?!” “真正让人流泪的……是‘上面’的那群家伙们吧?”躲过浮竹的攻击,市丸银嗤笑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各队长的联络器发出紧急连接的声音。 【静……静灵庭请求支援……!破面、特殊部队的破面和……背叛了……!背叛者组成的队伍突破了京乐队长与更木队长带领的第二防卫线……现在他们正……!吡兹———————————————————】 之后是长长的忙音。 由于大部分战力都集中到了追捕市丸银一行的身上,现在静灵庭里留守的队长里能战斗的只有日番谷冬狮郎、更木剑八、京乐春水和总队长山本原柳斋。 守住静灵庭是最优先的任务,一时之间不少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支援的快些撤退!要追人的也快点走吧!”拨开人群,说话的是沉默已久的乱菊。 “……银,你就由我来击败。” 市丸银但笑不语。 “啧!”碎蜂秀丽的眉拧紧了,“二番队所属及其暂时编入二番队管理的人员,现在马上撤退,去支援静灵庭!!” “低鸣吧,灰猫!”细碎的晶莹从眼角滑落,“喝————————!!”乱菊一个旋身就朝市丸银攻去。 许许多多问不出口的话似乎都化成了战意,乱菊的攻势越来越激烈。市丸银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乱菊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为什么战斗?为什么而战斗?为什么要对自己所爱之人拔剑?乱菊悲伤的泪水似乎让上天都伤心了起来。 绵延的春雨下了起来,越来越大,带着痛彻心扉的寒冷。 缘由 “这就是新崩玉的生成器……”一护提起斩月,“井上,一会儿就拜托你了。” “是、是的。”井上织姬紧张的握紧了拳。 突破重重的防卫装置,一护他们终于来到了离废弃实验室不远的与之配套的废工厂。 “大家,要上了……!”一护看了一眼身后的露琪亚,石田雨龙以及茶渡泰虎。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就在一护一行就要使出全力打破生成器的时候,熟悉的声音让众人错愕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热血笨蛋,做事一点都不用脑子。” 蓝色的头发,嚣张的语气,跋扈的神态。 “葛……力姆乔……”早已不该存在的人出现了。 “你也没有立场说别人。”绿色的眼,泪痕般的绿色印记。 “乌尔奇奥拉……!”一如当初,两人都穿着白色的十刃装束。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一护瞪视着葛力姆乔,葛力姆乔也回瞪着一护;一旁,井上织姬不住的偷看乌尔奇奥拉,乌尔奇奥拉则是平静看了井上织姬一眼后将视线转向了一护。 “乌尔奇奥拉,你这家伙……!”葛力姆乔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瞪向乌尔奇奥拉,“想打架么!?” “……”乌尔奇奥拉露出叹息的表情,“……总之,这个不能让你们破坏。”无视葛力姆乔“混蛋!不要无视我啊!”的声音,乌尔奇奥拉叹息道:“……用点脑子,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哼!也是,先守护那丫头拼命制造出来的东西,顺便宰了一护小子之后再来宰你,哈!” 葛力姆乔狂妄的笑着,像猛兽见了猎物一般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乌尔奇奥拉低下头,发出了轻轻的类似叹息的声音,不再理会葛力姆乔。 只有亲手击败过这二人的一护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里有多么震撼——他们的战意,他的强悍,他们的疯狂。 “这究竟是!?”早就听说过、也目睹过这二人和一护之间的战斗,当然也知道这二人阵亡的消息,一行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看到一护毫无战意的表情,葛力姆乔啐了一声,“……被制造出来了啊,我们。” “被制造……!”众人轻呼出声。 “……哼,这点小事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那丫头根据萨斯阿波罗那个变态留下的资料制造出来的;嘛,类似人间界的那个什么‘克隆人’吧?拥有和本尊相同,不……在那之上的力量!也有和本尊相同的记忆,只不过……在没有了‘本尊’的现在,我们就是‘本尊’!”杀意上涌,葛力姆乔的瞳孔里仿佛燃烧着地狱的蓝色火焰。 乌尔奇奥拉绿色的瞳毫无感情的看向井上织姬,“女人,这次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还原崩玉。” “!!”井上织姬睁大了眼睛,“可、可是不将崩玉还原的话,世界会……!” “呵……哈哈哈哈哈哈!!!” 葛力姆乔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们以为你们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吗?呵呵呵……真是无药可就的可悲和无知啊。” 葛力姆乔的笑声里充满了嘲弄。 瞥了葛力姆乔一眼,乌尔奇奥拉似乎没有阻止葛力姆乔的意思——他们的任务是守护生成器直到崩玉完全形成,时间拖的越长,对己方就越有利。 “可悲?!无知?!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一护愤怒的抬起斩月,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也纷纷咬牙。“我们只是想拯救有着重要的人所在的地方!”露琪亚对葛力姆乔怒目而视。 “……呵,所以现在我们才要为你们那半吊子的‘拯救’行动擦屁股……” 葛力姆乔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了,“因为愚蠢的你们,我们消失了也要被重新唤醒,就连安宁的安息之地都得不到。还原了崩玉一切就结束了?你们究竟还要白痴到什么地步?!” “但不还原崩玉的话,世界是会被崩玉毁了的啊!”井上织姬焦急的喊道,“我们是为了大家才……!” “收起你那份伪善吧,女人。” 葛力姆乔的话让井上织姬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你们也不过是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傀儡。” “……葛力姆乔,我只有一句想问你,”石田雨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要崩玉做什么?为什么要对崩玉那么执着?” “为了彻底的毁灭王键。”意外的,回答的人是乌尔奇奥拉。时间在飞速的流逝着,崩玉再过一个半小时,崩玉就能够完全生成了。 “毁灭王键!?”众人异口同声,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蓝染放弃了崩玉——王键已经制造出来了,崩玉也没有用了。 “蓝染那家伙就那么想打倒那个什么神,然后自己取而代之吗?!”一护的拳头握的死紧。 “……没错。”乌尔奇奥拉依旧平静。 “他的野心就那么重要吗?!卷入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们就愿意跟随着这么一个除了自己以外就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吗?!” “……蓝染大人有的不是野心,是悲愿。” 第一次,乌尔奇奥拉出口为蓝染辩解了。 ------------------------------------------------------------------ —数年前— “市丸,你知道这个尸魂界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公平吗?”蓝染对自己身旁的副官道。 “嘛……这个么~”市丸银眯细了狐狸眼,“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啊。” “那就将它变成公平的。”蓝染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深沉而明亮的眼睛,“只要将处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制造了这个不公平世界的‘神’打倒就可以了。” 市丸银笑了起来,“蓝染桑一点没变,还是语出惊人呐~” “不过这个提议,我赞同~”眼前浮现出幼时乱菊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市丸银笑道:“只有毁灭才能带来重生~” 将尸魂界的现有制度完全瓦解,建立新的制度,不再有贵族和平民之分,让流魂街不再上演悲剧。 真相 阿拾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白哉的灵压追了上来,一顿足,阿拾转身站在废弃的厂房顶上,面向已经追至眼前的白哉。 “……队长大人,请退开。”阿拾强迫自己发出冷静的声音。 “阿拾!”浮竹也追了上来,在他身后的是恋次、修兵和吉良。 “……浮竹队长……”一对一都绝对不可能获胜的情况下,形势变成了一对五。 “告诉我们真相吧!”浮竹落到了阿拾对面的房顶上,站到了白哉的身边,“你为什么叛离静灵庭?为什么要帮助蓝染他们制造崩玉?” 咬住唇,抬起头的阿拾对上了白哉的视线——阿拾动摇了;被那深沉的,如深海一般的眸子。 『如果你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阿拾轻颤了一下,心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们会将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处刑——』 “告诉我们吧!”浮竹不懈的声音唤回了阿拾的神智。“有什么大家一起分担!”恋次吼着,他身边的吉良也点了点头。 “我……” 『处刑——』 “我……” 『全部处刑——』 “我们不是朋友吗?!”“正因为是朋友啊!”阿拾打断了修兵,“你们……回去吧。” “上面”的人做事是不择手段的。既然他们已经说过会将知道这件事的人处刑,那就真的会。无论是不是队长,无论是不是贵族。 “阿拾!”浮竹不死心的再度呼唤着阿拾。 白哉看着阿拾,从她不断闪烁的眸光中感觉到了她的动摇与迷茫——她一定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是谁?是谁有这个能力让她在不顾一切的“叛离”后还这样保守着秘密的?不是蓝染,也不是市丸银,那么究竟是谁呢? 阿拾再度以瞬步离开。 心中的秘密已经快无法藏住了。 表面上是十二番队的三席,事实上却暗中接受“上面”的命令调查崩玉和王键的下落。崩玉被井上织姬还原,“上面”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因为崩玉是可以再度制造,而真正重要的是一直下落不明的王键。 贵族没落,静灵庭的力量渐弱,尸魂界的上层人物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想要控制“神”,利用王族的力量重建自身的势力;所以有了崩玉的产生——即使浦原喜助是天才,天才也需要他人的协助才能制造出崩玉。为了打开通往“神”所在地方的道路,“上面”花了大量的资源、资金以及技术来协助浦原喜助制造出了能控制王键的崩玉。崩玉和王键,就像钥匙和钥匙柄的关系;王键是钥匙,崩玉是钥匙柄。不过只是这样是不够的,如果力量不够,转不动钥匙孔中钥匙,那么钥匙会完全折断,同时释放出惊人的力量。而那个力量足以毁灭尸魂界、虚圈与人间界。 想要改变腐朽的尸魂界,蓝染夺走了崩玉,并且制造出了王键。可是在最后的关头,蓝染发现了王键有可能会引发的浩劫,于是王键被蓝染封入了体内,蓝染以自身的沉睡为代价释放出最大的灵力用以压制王键的爆发。 不过“上面”的人依然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王键,一直对王键的下落十分执着。被利益与欲望驱动着,“上面”的人完全无视王键有可能会造成的浩劫,持续搜索着王键。让蓝染和市丸银活着也是这个原因。 这种事实,有谁能够马上就接受呢? 就连阿拾自己都很难接受——和平的表象下,掩饰着多少腐臭肮脏的欲望。不顾他人的死活,只想维护自己所谓“崇高的”地位。 这样的静灵庭还值得保护吗? 不,其实自己根本不在乎静灵庭;自己在乎的只有重要的人们的笑颜。虽然相识的时间甚短,但那些笑颜、那些情感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还有什么是比那些更重要的呢?那大概就是他们的生命吧? 为了不让“上面”得到王键,所以叛离了静灵庭,制造出新的崩玉,想要在“上面”干涉之前毁掉崩玉;但,“上面”的行动远比预计的要快的多,为了防止新的崩玉被破坏,阿拾找回萨斯阿波罗的资料,在紧迫的时间里让十刃中的数人重生了。 说不出口。 真的说不出口。就算是叛离了静灵庭,就算违背了“上面”的命令,也还是不能将事情公之于众。不想让他们也成为叛徒。 “上面”是不会原谅叛徒的。 绝对不能拖累大家。 尤其是……他。 悲剧的英雄 “照你这么说,蓝染是悲剧的英雄了?”一护眼中充满了不屑。 “不,蓝染大人并不是悲剧——一个不畏惧任何强大的对手,坚定的去完成自己伟大理想、全心全力的去贯彻自己信念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悲剧,”乌尔奇奥拉垂下眼,“不惜背上‘叛徒’之名也要去做的事,各位有吗?” 众人想起了那个时候拯救露琪亚的事——虽然只是死神代理,但还是死神的一护为了露琪亚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违抗静灵庭的命令,并且还闯入静灵庭救出了露琪亚。 愿为理想而死的人是悲剧吗? 不,绝对不是。 能骄傲的为自己的理想献身,是幸福的;即使化为尘土,化为云与风,这份幸福都不会消失。 “知道吗?要不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拯救’行动,说不定现在那位大人已经打败了‘神’,” 葛力姆乔冷笑,“不过会被你们所阻碍,那也是我们的无能所致。”葛力姆乔呲起了牙,“不过那是过去的‘我们’。” “哼……!”掩饰不住心中的动摇,一护提起斩月,瞬间虚化。 “耍小聪明——”葛力姆乔用豹子一般敏捷的身手挡下了一护。 “天所斩月……!”就在一护击出奋力一击的时候,雨龙、露西亚和茶渡也出招了,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挡住了三人的攻击。 “……我拒绝!”就在众人都以为会展开一场接近战的时候,井上织姬的三天结盾直接命中了崩玉的生成器。 强大的力量的互相碰撞所引发的冲击波让众人一阵晕眩。 阿拾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了起来,“这个感觉……崩玉!”阿拾的脚步更快了。 崩玉生成器四周降下了巨大的铁制壁障,六面巨大的壁障将井上织姬的攻击化于无,稳稳当当的护住了快要生成完毕的新崩玉。 葛力姆乔与乌尔奇奥拉各自脱离了战斗,回到了崩玉生成器之前。 “接下来不会再让你们有机会靠近了!”阿拾越过众人的头顶,落在了葛力姆乔与乌尔奇奥拉的身后。 “你是……”露琪亚想起了夏天,那个背向自己拔足狂奔的女孩,还没有等露琪亚反应过来,又有数人落在了一护他们的身旁,“兄长大人!” 阿拾用力的皱起眉头,心中默默作好了和白哉战斗的准备——这本来就是自己所希望的,只不过换了一下时间和地点。手中的短刀没有颤抖,心中的战意没有减退,坚定的贯彻自己的意志。阿拾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 “叮——————”千本樱发出可清脆的龙吟,阿拾不可思议的看着将刀收入鞘中的白哉。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白哉向阿拾的方向,前进了数步。 “不要过来!”一丝震颤传到了阿拾的刀刃之上。对于阿拾的话,白哉只是微微一顿后再度迈开了脚步。 葛力姆乔想要动作,但被乌尔奇奥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你……!”“你还要继续让自己扮演悲剧英雄的角色吗?”白哉的语调是平缓的,带着悲悯和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队长……”恋次放下了蛇尾丸,吉良和修兵也是一愣。 “不是只有悲剧才适合英雄。”白哉在距离阿拾身前一米的地方停下了,伸出了右手,“‘英雄’不适合你。” “阿拾……”因为有许多的弟妹,浮竹一直把阿拾当作自己的弟妹之一,能够不拔刀就解决问题,绝对是浮竹最乐意见到的。 可以伸手吗? 可以对他说明一切吗? 可以……吗? 就在阿拾犹豫,众人静待的时候,蓝染的灵压霎那崩溃性的四散开来;顿时,整个空座町一片山摇地动。 “王键……要爆发了!” 大地震颤之时 果然,上天是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去拉住那只手的…… ----------------------------------------------------- —尸魂界— “快顶不住了吗……?”小白在空中喘息着;又有一群中上级的大虚和数个破面围住了他。为了保护神经在崩溃边缘的雏森,小白已经持续战斗了数天。 自从京乐大叔和剑八联合组成的防御战线被突破,静灵庭就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由于静灵庭之前的动乱,大部分队长都处于出击状态,加之十刃中数人的复活,战斗完全呈现出一面倒的状态。 格开一个破面的大剑,小白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在正下方,打了镇定剂、昏睡着的雏森,小白就又涌出了战斗的力量。 “嘿……嘿嘿嘿……!!哈哈哈!!!”萨斯阿波罗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拿着斩魄刀的他疯狂的大笑着,“呐——死吧。”变脸般的,萨斯阿波罗突然停下了笑声,用充满了憎恶的冰冷眼神紧紧盯着小白,手腕一翻向小白攻了过去。 举起刀,小白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白绿色的光芒如瀑一般击向了萨斯阿波罗的方向,萨斯阿波罗回身去挡,却发现那只是对方的虚幻一招,对方的真正的目标是围攻小白的大虚与破面们。虽说是中上级的大虚与破面的组合,但被这么大的力量攻击,包围圈还是被冲出了一大个缺口。 人影一晃,小白被贵船理带出了包围圈。 “你们先撤离!这里由我来守住!”天贝持剑道,萨斯阿波罗则是“切”了一声后,躲过了天贝的奋力一击。 “之后不会允许你们胡作非为了!”伴随着一声清喝,碎蜂终于带着主力部队赶回了尸魂界。 战况在一瞬间改变,萨斯阿波罗的眼神更阴沉了。强忍着怒火,萨斯阿波罗做出了撤退的手势;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也就没有必要硬撑着和尸魂界的大军开战了。 ------------------------------------------------ “这究竟是——”小白的喉咙有些嘶哑,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缠上了许多白色的绷带。 “那孩子……阿拾不仅是十二番队的三席,同时也受命于‘上面’——”在破面军团撤离后,天贝向众人讲述了事情的原委,“那天他阻止朽木队长卍,解恐怕也是因为卍解时的力量太过巨大,会和蓝染体内的王键产生共鸣,使王键爆发吧……” “那么说……”七绪的声音里有一丝兴奋。 “阿拾不是背叛者。”碎蜂下了结论,纯黑色的瞳孔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太好了!太好……了!”八千流开心的抹着眼角的眼泪,能够得知朋友没有背叛,对于不想和朋友动手的几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一旁的剑八看着八千流又哭又笑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 “是的,目前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这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了天贝的话,整个尸魂界都在异常的晃动着。 “王……王键!” ---------------------------------------------- “银……!”乱菊漂亮的挥出一刀,避过了剑刃,市丸银的脸上却被气刃拉出一道鲜红的伤口。 无论怎样呼唤对方的名字,无论身处多么靠近的位置,也看不到到对方的心,摸不到对方的想法;这是早就知道的事,自己也明白这是不会更改的事;可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下自己呢?如果没有认识过就好了……如果以开始他没有给过自己生日就好了……!如果一切在还没有开始之前结束就好了!!! 乱菊的灰猫划破空气,朝着市丸银的方向而去。市丸银侧身想要避过,脚下的大地却突然震颤了起来。 “王键……蓝染桑……!”市丸银回过头,崩溃性四散开来、蓝染的灵压让市丸银的脚步一顿。没想到市丸银会停下的乱菊已经收不住灰猫了。 冰冷的灰色剑刃穿透了市丸银的身体,深红的血雾喷薄而出,巨大的血色在市丸银的胸前绽放开来。 鲜血喷溅上了乱菊雪白的肌肤、大卷的橘发上,乱菊原本就已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了。“银……银!”原本想置诛于死地的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倒下,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恨意瞬间湮灭,留下的只有委屈、痛楚以及刻骨铭心的爱恋。 “银!回答我啊……银!”乱菊抱着市丸银瘫软下来的身体,在一片震颤中哭出最撕心裂肺的声音。 “啊……啊……!银——————————!!!” 破灭的希望 阿拾心中那一星最后的希望,彻底的熄灭了。 还是要那么做啊……阿拾苦笑,眼中有的只是苍凉的笑意。如果这样就能就大家的话,那就这样做吧。有何不可呢? 不再迟疑,阿拾努力在鸣动的大地上站稳脚步,背向白哉,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崩玉生成器。 “你要做什么?!”反应过来的一护暴喝一声,提起斩月就想阻止阿拾,无奈脚下的震颤却比刚才更厉害了。 “……用崩玉毁掉王键。”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各退一步,护住打开崩玉生成器上隐藏小键盘的阿拾,“加速器开启,输出资料。” 使用加速器是最后的手段——加速器打开后,崩玉会处于完全活化的状态,完全活化的崩玉有着不逊色于王键的力量,不是现在的这种状况,阿拾绝对不会走这冒险的一步。 “崩玉活化了!?”察觉到崩玉的变化,井上织姬叫出了声。 “住手!!”一护一行人大惊,正好脚下的震颤也停止了,几人就要出手。 “乌尔奇奥拉先生、葛力姆乔先生,拜托了。”阿拾头也不回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阿拾,你说要毁灭王键?”浮竹的脸色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浮竹队长,现在没有时间来详细的解释,”阿拾输入完毕,轻轻合上了小型键盘,“不过,请您相信,我绝对……” 话未落,大地震动的更厉害了。 “这可不行啊,毁掉王键什么的。”一身黑衣的蒙面男人提着一柄长剑,一瞬间跃过众人头顶,停在了生成器的顶端。 “你……!”阿拾张开口,想要喝止对方的动作,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已经高高的跃起想要将对方击倒,雨龙的箭在弦上,而千本樱、斩月、双鱼理、蛇尾丸、侘助也纷纷出鞘了。 蒙面男人的长剑刺进保护着崩玉生成器的巨大铁壁之间的缝隙,看着乌尔奇奥拉与葛力姆乔向自己袭来,男人不但不躲,反而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就在乌尔奇奥拉与葛力姆乔要攻到男人面前、雨龙发出的无数只箭要将男人射成刺猬的时候,男人就那样带着那抹刺眼的笑容,爆炸了。 爆炸的力量让乌尔奇奥拉、葛力姆乔、恋次和修兵的攻击打偏,全部都打在了保护着崩玉生成器的巨大铁壁上,而插进六块巨大铁壁之间缝隙的长剑像是引雷器一样将雨龙的箭,千本樱花瓣般的剑刃,斩月和双鱼理的冲击与侘助的重力攻击完全吸收后导入了缝隙之间,崩玉生成器被炸出了一个口。 “糟了!”生成崩玉的液体不断的开始外泄,蓝绿色的液体倾泻了一地,“大家!快离开这里!” 活性化的未完成崩玉承受不了剧烈力量的冲击,原本蓝色的球体变成了橘色,且越来越大,越来越红。 “快逃——!!”虽说这只是个未完成的崩玉,但其力量之大,绝不是数个人可以抵挡得住的。 极力施展着瞬步,众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撤去。 刚奔出一段,阿拾就落在了屋顶上,因为之前的狂奔,阿拾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已然枯竭,用尽全力再度使出瞬步,晕眩让阿拾一个脚步不稳,落在了众人身后。 再也使不出力气了……就这样消失么?就这么在什么都没有做到的时候…… 未完成的崩玉爆发了。 巨大的冲击让阿拾眼前一黑,阿拾想自己的身体大概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吧?不知是恐惧还是解脱,阿拾闭上了眼睛。 魂之禁锢 身体果然像断了线般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只不过飞出的距离只是短短的一小段。 木然的睁开眼,看到的是黑白相间的死霸装;原本就遭受重创还未痊愈的肺部涌出一阵难以忍受的铁锈味,头晕目眩的张开了嘴,咳出一大滩血迹在对方胸前的衣上,连飘扬的银白风花纱上都染上了一大团血色;黑方的味道混合了血的甜味。 真的不想把他卷进来的。他只要继续做他的六番队队长、朽木家的当家就好了,永远保持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高贵身份。 为什么来趟这滩浑水呢? 其实白哉也在心中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出答案。 阿拾突然地笑了。可以的话,真想就这么死掉,就这么幸福的,消失掉。 像是呼应了阿拾这样的愿望,崩玉再度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众人在空中的身形都如风中落叶般飘摇不定。白哉的嘴角淌下一抹血丝,手却仍是固执的抱紧了阿拾。 『就这么一起坠落到无边无际的地方去就好了——』 用力一推,阿拾看着白哉错愕的表情,泪水沾湿了笑容。 白哉看着往下坠落的阿拾,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崩裂;带着暖意的水滴划过了白哉的脸,白哉脑海中瞬间出现了那个雨天,阿拾留在他胸口上,带着强烈疼痛感、像烙印一样抹之不去的温度。 似是永远不变的表情完全崩裂了。 白哉伸手想拉住阿拾,却只是轻碰到阿拾死霸装的袖口。 崩玉的内核破碎了,其中蕴含的力量远比前两次外部释放的力量更大,四周在一霎那被夷为平地,炫目的亮光之中,阿拾的身形瞬间就被吞没了。 -------------------------------------------------- 冰冷的点滴液体,顺着静脉一滴滴的流入身体里,白哉抬起沉重的左手,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那孩子太乱来了!”外面传来天贝的声音。门外,贵船理拉住激动的天贝,“但那孩子做的是对的。” “那孩子可能会就这样再也回不来了啊!”天贝转头,看向贵船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贵船理松开了拉着天贝的手,“在崩玉被毁,蓝染已经无力控制王键的现在。” “所以我才生气啊!”天贝狠狠的握紧了拳,“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回到静灵庭的?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最坏的事太发生吗!?——为了阻止‘上面’激进派的家伙们……!” 病室的门被人从里拉开了,白哉从病室里走了出来,众人一时之间都愣在了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一开口,白哉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嘶哑。 众人相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那孩子,阿拾是改造魂魄。”最先开口的是贵船理,“她原本是被大虚袭击而死的、有特殊能力的人类灵魂,为了某种理由而被改造了。” 卯之花队长的表情沉重,在她身旁的勇音紧闭着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忍住的清音小声的啜泣着,不断用手背抹去溢出眼眶的泪水。 “阿拾的工作能力不是天生的,是后天改造的成果。”贵船理继续叙述着,“她被制造出来的理由就是为了在王键无法控制的时候将其封入另一个空间,以灵魂的消亡为代价。” “……如果在那孩子用自己的灵魂禁锢王键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可以控制王键、或者没有人毁灭王键,那王键会突破那孩子的禁锢,毁灭尸魂界、人间界和虚圈。”贵船理说着,闭上了眼,露出了可惜的神色,“虽然不幸,不过那孩子已经回不来了吧?” 七绪额前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碎蜂握紧的指尖有圆润的血珠滴落。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阿拾那孩子……”浮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撞击着冰冷的墙壁。 “所以她才会那样阻止我们破坏崩玉……”一护的骨节被自己握的咯吱作响,“我们被人利用了!”雨龙愤怒的一拳捶在了墙壁上。 白哉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向自己的病室走去。 “兄长大人,您要去哪里?”露琪亚疾步走到白哉的身边,轻声问道到。 “……去破坏王键。” 三个愿望 “那是做不到的。”阴阳怪气的声音,涅茧利表情难看的走进了大厅。 白哉只是微微挑眉。 “魂之禁锢现在禁锢着王键,要破坏王键就要先进入到这个禁锢之中,但魂之禁锢是除了消亡不可能解除的。”涅茧利极度不愉快的表情在他那古怪的脸上扭曲着。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解除禁锢吗?”雨龙急急的问,明白自己被人利用,想要及时补救放下的错误;一护一行都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不可能的。”涅茧利斩钉截铁的道,“魂之禁锢一旦解除,王键也就爆发了。” 这里是尸魂界临时建立起来的医疗看护中心,由于有很多受伤的队长及席官被集中在这里,所以现在这里也被当作临时的会议场所。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只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浮竹焦躁的吼道。 “浮竹——”受伤的京乐大叔用力的拍了拍好友的背,“不要这么激动。” “京乐……” “办法是有……不过——”涅茧利顿了一下,“会永远消失的。” --------------------------------------------------------------- 乱菊拉开阿拾的职务室的门。主人已经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职务室里落满了灰尘。夕阳从窗外照了进来,让一切都染上了落寞的味道。 走进房内,乱菊眼前的是明显被人地毯式搜索过后,乱七八糟的文书和东倒西歪的物品。 扶起书桌旁的椅子,乱菊将散乱的文书重新整理成一摞;顺手拉开抽屉,乱菊想要将文书放进抽屉里,却见到一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白色卡在黑暗的抽屉缝里。乱菊伸手去触摸那一点白色,手指上传来的触感让乱菊知道那是纸角。轻轻拈起纸角,往外一抽,一张对折的纸张就到了乱菊的手上。 站起身来,乱菊轻轻打开了对折的纸张。 “愿望一,希望你能幸福,愿望二,希望你能加倍的幸福,愿望三……希望你能三倍的幸福……”夕阳下,纸张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乱菊认得这是阿拾的笔迹。 乱菊拿着纸的手指紧缩了一下——这是七夕的许愿单。 没有交给被许愿对象的许愿单。 而许愿的对象一栏上只有一个“大”字,后面是长长的空白。 “不是队长……?大……”想到自家队长的绰号,乱菊睁大了眼睛,“大……白……” 捂住了嘴,乱菊再也发不出声音。 是白哉。 阿拾一直喜欢的人是白哉。 乱菊眼前浮现出阿拾对着白哉拔剑的样子。 对自己心爱的人拔剑,需要怎样的觉悟,乱菊可能是最清楚的人——那天,刺伤了市丸银,乱菊满身是血,半背半扶的将市丸银带回了尸魂界,那种伤心与悲痛欲绝曾让乱菊差点崩溃。 乱菊的手指松了又紧。 被这样小心翼翼藏在抽屉深处的心情,那孩子一辈子都不愿传达的心意。 传递不了,传递不到,准备就这样带着自己心里的秘密消失。 乱菊像橘色的火焰一般,冲出了职务室。 ----------------------------------------------- 白哉大步走向被改造过的穿界门;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恋次、浮竹还有一护一行都站在那里。 “准备好了?”听到队员的报告,涅茧利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就通过穿界门去往被送到异空间的魂之禁锢那里。” 为了防止魂之禁锢解除后王键毁灭一切,十二番队提出了最终对策。将魂之禁锢连同魂之禁锢之中的王键一起传送到了异空间。 “走了!”恋次气势十足的提起了蛇尾丸。“哦!”一行人呼喝到。 白哉不发一语,只是温柔的拍了拍从身后赶上来的露琪亚的头。 “兄长大人……”露琪亚垂下眼,她清楚的明白只要是白哉决定了的事,就无法更改,“祝您武运昌隆。” “嗯。”白哉轻轻顺了顺露琪亚的黑发。 银白风花纱在眼前一晃而过,时间太快,露琪亚几乎不确定自己看到了白哉的笑容。 穿界门泛出了白色的强光,白哉迎着白光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等……!等一下!!”乱菊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门的方向奔去。 白哉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穿界门。 “把这个……!这个是阿拾……!”乱菊只来得及将对折了的纸张注入灵力掷了出去。 侧身接住掷来的纸张,白哉的整个身体已经走进了穿界门制造的通路里,乱菊说的后半句话白哉没有听见。 通路里很黑,白哉迟疑了一瞬,将对折的纸张放入了怀中。 回归 折断了的千本樱深深的插进了土地里,白哉咳出一大滩污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深深的喘息着,白哉放开了握着千本樱的手,将怀中的人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拂开了对方脸上的乱发,手指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虽然很微弱,不过总算还有。 “……”启唇说了些什么,白哉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 “他们回来了!”静灵庭里一片喧哗,“哎?什么什么!?”“新来的不知道!?是那两个失踪在异空间里的死神啊!”“啊!传说中三年前的那个!” 听到消息,乱菊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如同三年前一般,飞奔了出去。 『阿拾……!』 “松本队长!!”在回廊上使用瞬步的乱菊听到了呼唤,身后吉良赶了上来,“他们……真的从异空间回来了?” “……现在就是要去确认啊!”乱菊说着,手掌一撑跃出了回廊。比起回廊,有着广阔空间的外面更能发挥瞬步的威力。 三年,足够一切物是人非。 对于拥有长久到如同永恒般生命的死神来说,三年也并不短暂,三年间静灵庭重建,三年间贵族里的激进派也渐渐缓和下来,三年间有很多事发生了变化,也有很多事没有变化。 异时空的时间轴和普通的次元是不同的。由于第四元的时间不定性,在异空间里的一天在普通次元里在很有可能是一分钟,也有可能是一年。 在进入异空间后不久,沉眠的蓝染就被恋次、浮竹以及一护一行带了回来,白哉则是行踪不明。 静灵庭几乎都快放弃了朽木白哉这个人,但碍于朽木家的身份与势力,一直将六番队的队长位置悬空,不过这个悬空的位置也引发了不少纷争,就在这个时候,白哉和另一个行踪不明的死神被发现在尸魂界的边缘。 “你们来了啊。”卯之花队长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闯进来的一群人,“乱菊、七绪、阿散井君、吉良君和桧佐木君,你们不用跑那么快也可以啊,人又不会长着翅膀飞走~”之后是捂嘴轻笑,“拉坏的门、撞坏窗框的费用记得要好好的付清哦~” “是、是……”众人一脸黑线。 “唉,大家都来了?啊,贵船理先生,谢谢。”熟悉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众人抬头,看到阿拾坐在病床,手上还端着贵船理泡的茶。 “阿拾……”乱菊轻呼一声。 原本长长的头发不见了,现在阿拾的头发只短短的到耳朵附近。 “嗯?乱菊副队长,怎么了?”接过坐在床边的浮竹削好的小白兔苹果,阿拾点头向浮竹道谢。 心里积了许许多多的话,此时的乱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大概其他人也是一样吧?乱菊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想到。 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乱菊一边吼着“什么‘乱菊副队长’啊?!”一边气冲冲的奔到阿拾的床前,“是‘乱菊姐’吧?!笨蛋阿拾!!”乱菊用力的抱紧了阿拾,“笨蛋!你这个笨蛋!担心死我们了!!” “乱、乱菊、姐……呃……”阿拾被乱菊的怀中发出不成语调的声音。 “好了好了,乱菊你也收敛一点啊,阿拾这个病人都被你抱的快断气了。”叹了一口气,七绪恢复了一贯冷静的风格,“已经晚了啊……” “哎!?”乱菊终于放开了阿拾。 阿拾一条命早去了半条,另外一半正从阿拾的嘴里跑出来。 “哇啊啊!!阿拾!阿拾你不要紧吧?!喂~~”恋次拉过阿拾就是一阵猛摇。 “……再摇她可就真的会死了……”小白头痛的按住了太阳穴。 “阿散井君~~~!!!”浮竹将快死了的阿拾放回了床上,吉良和修兵架住了恋次。 “这可还真是热闹的回归呐……”天贝跟在小白身后也走进了病房,“不过各位,就算再如何想念友人,也不能这么对病人啊。” “看到阿拾,大家也放心了吧?病房里需要保持安静,现在就请大家先回去吧,呵呵呵呵呵呵呵……”卯之花队长拿出了最拿手笑声,再不识趣的人会倒大霉了。 “那倒也是……”众人集体低头。 “那阿拾,我们改天再来看你!”乱菊笑着和阿拾告别,阿拾也给了乱菊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待房间内只剩下卯之花队长、小白、天贝、浮竹和贵船理的时候,天贝才终于再度开口,“那下面,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三年之间 “那下面,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天贝闭目道:“作为当事人之一,我想你有权利知道一切与之有关的事。当然你也必须让我们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嗯,应该的。”抱着茶杯,阿拾缓缓地点了点头,“再说我也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呢。” “首先是?”天贝在会客专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面’……激进派的家伙们怎么样了?”阿拾也不客气,直接切入重点。 “太过分的已经被全部处理了,包括想利用王键和委托涅茧利改造你魂魄的人。”天贝也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剩下的家伙们已经渐渐转变为稳健派,目前的形势不会容许有八面玲珑的墙头草,一段时间内应该能安心了。”贵船理一脸温和的微笑,坐回了阿拾的身边,“多亏了朽木家报复式的残酷清理和霞大路家姬君的怀柔政策。” “……是么?”连遗臭万年都做不到就灰飞烟灭,即使权倾一时也不过是如此的下场,可悲又可怜的野望终究是一场泡影。 “阿拾你已经自由了,今后没有人可以再利用你了。”浮竹安慰的看向阿拾,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阿拾漂浮不定的眼神。 什么是自由?哪里才是自由? 不被人利用?谁在哪里可以不被谁利用?没有利用价值、没用的人又该如何生存?利用的定义标杆又在哪里? 话说回来,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么?都到了“这个”现在。 注意到浮竹的视线,“……唔唔,浮竹队长说的是呢!”为了不让一直如同兄长般关心着自己的浮竹担心,阿拾收敛起心绪,笑了起来。 “那他……朽木队长,怎么样了?”为了转换话题,同时也为了自己心中那无法压抑的心情,阿拾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他的话,没事的。”卯之花队长温柔的道。 “受的伤虽然严重,不过有你留给卯之花队长的那个浓缩灵子制剂,总算是没事。”小白淡淡的感慨道:“刚刚我才去看过他……即使过了三年,他那面瘫的毛病也没有任何改变啊。” 阿拾苦笑了一下,“对我们而言,那也不过是数天的事而已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阿拾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就算过了三年,小、不,日番谷队长你的身高也没有变多少啊?” “不要谈论我的身高问题!!”小白怒吼出声,“还有——!!‘小白’那个称呼……” “那是我失言了,今后不会……”“你叫也没关系。”同时将话说出口,阿拾张大了眼、错愕的看着小白,最后的几个字被吞没在自己的唇齿之间。 “唉!?”反应过来的阿拾忍不住叫出了声。 “……叫我‘小白’也没关系……嘛,那个啦,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个绰号罢了。”小白酷酷的闭上了薄荷色的眼睛,面上却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 三年了。 身高没有长多少,心却变得坚强了许多。不再一味逞强,让他人看到“已经是大人”的自己,也不再强求周围的人认同“是大人”的自己。能够正视自己的不成熟,这本身就是一种迈向成熟的标志。 “……真的是三年了呢。”阿拾笑了,多少带着一些无奈与寂寞的味道。 三年,自己的记忆却只有数天,仿佛只有自己的时间停在了那一天,那个时候。 漫天的樱花,洒下的血雨。 被折断的千本樱。 “那,乌尔奇奥拉先生、葛力姆乔先生、妮露小姐、黑崎君、石田君……大家呢?” “他们都没事的,还比阿拾你们先回来喔。”卯之花队长笑嘻嘻的道;“可是大家回来的时候都像是破抹布一样,所以我就稍微帮助了一下各位,呵呵呵呵呵……” “哈啊……”想到被卯之花队长的斩魄刀大鱼吞到肚子里在吐出来,阿拾就觉得笑不出来。但只要知道大家没事,阿拾的心也就定下来了。“老是我问也不太好呢,而且我的问题也已经问完了。”阿拾对天贝笑了笑,“天贝先生,有什么问题是我可以帮你解决的么?” “真的这样就完了吗?”天贝有些犹豫,“你想问的。” “嗯。”阿拾不以为意的点头。“不过我大概也知道天贝先生你想问什么,”阿拾握紧了茶杯,“天贝先生您想问的是发生在异空间的事吧。” 经过(上) 在黑暗的通道里,走在最前方的白哉看到了通道另一端不断跃动着的蓝色微光。 事前就已经被涅茧利告知异空间里的状况很特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一行人十分慎重的向前行进着。 『你来了……』 直接进入脑内的声音让白哉一震。 “队长,怎么了?”感知到白哉突然的停住脚步,恋次有些迷茫的问道。 在白哉身后的其他人没有丝毫异状,白哉皱眉,看来只有自己看到了那个光芒,听到了那个声音。 『把蓝染……先生……』 远处的蓝色微光忽然明亮的跳动了一下,下一瞬间则像用完了能量一样黯淡了下去。 眼看那道光芒就要熄灭,白哉来不及说些什么就以瞬步跃向那道微光;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抓住那道光,那就永远没有抓住的机会了。 就像绯真那样。 绯真的心病自己并非不知道,但自己一直所做的就只有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痛苦,绯真会那样早的病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没有伸出那只本该拯救她的手。 碍于身份,碍于家族,碍于情面,自己没有拿出向家族里的长辈们要求要娶绯真时的勇气,去爱她、去拯救她;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个不断妥协的懦弱男人,跨不过两人之间那道透明的壁障。 绯真也一定明白了吧? 所以她才丢下自己一个人,早早的去了。 两个人之间缺乏的不是爱情。 白哉终于明白,为什么绯真看自己的眼神如此温柔、如此无奈、如此……疼痛。直到现在,白哉才明白,自己深爱的绯真,是被自己伤的透彻——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自己将手伸给她,等待着自己告诉她,她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 绯真最美丽的笑容,不是在盛大隆重的婚礼上,而是白哉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的时候。 “队、队长!!”“朽木君!”眼看白哉不发一语的向前跃去,恋次和浮竹起身欲追,黑暗的通道却突然歪曲了起来,到处都有一团团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不断往下掉。 “这是什么!?”伴随着一护错愕的吼叫声,一大团黏糊糊的东西落在了一护的身上,一护顿时动弹不得。很快,一行人里只有前方的白哉和动作轻盈快速的雨龙还没有被那种黑色的粘稠物质给定住身形。 “一护!”“蠢小子!”蓝色的短发、豹子般的迅捷,绿色的长发、羚羊般的身姿,是妮露和葛力姆乔二人。二人迅速的拉起一护;这边,浮竹和恋次联手脱出后帮茶渡脱离了困境。 整个通道像溶解一般急速的消失着。 用眼角瞥到众人无事。白哉脚下的速度更快了。白哉的脚一触碰到通道,通道就开始消融,隔在白哉与众人之间的一整段通道像雪一样几乎完全融化了。 “可恶!”雨龙刚想追上前方的白哉,通道却已经消失了。 黑暗让前方白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无奈的叹气声在背后传来,恋次、浮竹和茶度被一双擦白的手拉进了黑暗之中。 “你……!乌尔奇奥拉你这家伙!”一护不禁大叫出声。 “好了,我们也去吧。”说罢,妮露拉着一护向乌尔奇奥拉的方向跃去。 ------------------------------------------------------ 巨大的光茧里不断有水波状的蓝色光芒向四周波动着。 白哉站在有自己三个高、五个大的光茧前方,睁大了眼睛。 这难道就是……? 白哉的眸光剧烈的震颤着。 这就是魂之禁锢。牺牲灵魂做出的牢笼,可以禁锢一切事物的牢笼。 “这是……”“魂之禁锢!”一护一行也到达了。 『来了……你……来了……』 光茧里透露出的光芒一强,一个身影浮现在了光茧壁上,越来越清晰。 一护、雨龙和茶渡急忙向前奔去,接住了从光茧里被“排出”的蓝染。 『带……走……蓝染先生……我、我……王键……!』 波动着的蓝色光芒黯淡了一下。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光茧之上。 阿拾走了出来。 带着平静的表情。 经过(下) 血溅了一地。 【来——卍解吧——】 在被打伤的众人面前,站着的是浑身浴血的阿拾。 【为什么你们不卍解呢——?】“阿拾”的手腕翻转,短刀从一护的肩上被拔了出来,同时喷出的血液也溅红了“阿拾”的右颊。 “谁会、卍解啊……!”一护咬牙,强忍着疼痛怒道。 没错,不能卍解。 被阿拾用灵魂禁锢了的王键占据了阿拾的身体,意图引发卍解与之共鸣,只要共鸣达成,魂之禁锢就会被破坏,只有解放自己意识的王键将会瞬间毁灭尸魂界、虚圈与人间界,并且打开通往“神”所在之地的道路。 当妮露道出事情真相的时候,所有人都吃惊不小。包括雨龙在内,众人都无法使出全力作战,然而,由灵子构成的死神的躯体是承受不了王键巨大的力量的,如果再加上众人的攻击,那作为媒介的阿拾的身体毫无疑问的会崩溃。虽然毁掉媒介是最简单禁锢住王键的方法,可是失去了身体的魂魄会消灭的更快。 “真是一群笨蛋!还不快点收拾掉王键!!”熟悉的关西腔,平子和日世里一起登场。 “混蛋!你来的也太慢了吧!?” 葛力姆乔咒骂了一声。“哼,我可不想被你这种粗人说教!”萨斯阿波罗不耐的回道。 “为什么连假面军势都……!?”一护错愕的看着平子和日世里,不料下一瞬脸上就挨了日世里一脚。 “一护你这个笨蛋!!发什么呆呢?!被人收拾的这么难看!!”“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吗?!”一护不满的大叫,换来了放下脚的日世里一个鄙夷的笑。“真是笨蛋!” 白哉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知道了那天她阻止他卍解的理由,白哉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无法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激烈的就像要破茧而出,但同时又柔软的似乎禁不起触碰,似乎只要一碰触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被王键控制的阿拾平静的伸出手,短刀在她手中暴涨了数倍,直至短刀幻化为巨大的野太刀。 【解放我吧……卍解,然后,解放我吧……】 “阿拾”出手的速度太快,混合着王键力量的剑气造成的冲击波已经让众人喉中一甜。 『够了……已经够了……!拜托、拜托……!带着蓝染先生……走吧!!』 只有白哉听得到的哭喊声在空气中无助的回荡着。 白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在哭。 “……把王键——”白哉的千本樱绽放出华丽至极的樱色。 看到白哉不顾遭受重创的身体,硬是凝聚着自身最大的力量,众人都错愕的抬起了头。 “人都到齐了,那就快些开始吧!”日世里粗鲁的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液,咬牙切齿的指着一护道:“要是失败了,我绝对会杀了那个拖后腿的家伙!!” “喂!干嘛指着我啊?!”一护愤怒的咆哮着。 “那就用实力来证明吧!”平子虚化。 “嘿!我们可不会被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抢了风头!”身上的伤口还在大量的流着血,恋次却已经站起了身,满不在乎的笑着。 “不要用破坏的力量!想像自己的力量能修复一切、还原一切!!”妮露大声道:“不要和王键共鸣!要把王键从阿拾的身体里赶出去!!”“切,麻烦死了!” 嘴上是不耐烦,葛力姆乔却是紧跟在妮露之后出手。 “一起!”雨龙和茶渡相对点头。“一定要将阿拾带回去!”浮竹也动作了。 “破坏狂会用修复的力量?哈!就让我见识见识吧!”萨斯阿波罗对葛力姆乔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即将力量全部聚集于掌中。 “……”乌尔奇奥拉沉默的为沉睡着的蓝染做好防护,一个转身也加入到众人的行列里去。 王键控制着的阿拾冷淡的看着一切,抬起野太刀同样作出攻击的姿势。 两股如飓风般的力量波同时被释放了出来,互相冲击着、摩擦着,产生耀眼的光芒。 『……』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的光芒中,白哉的千本影与阿拾的野太刀用力的碰撞在一起。 “一起回去吧。” 【怎——么——会—————】 王键一点点的粉碎了,金色的碎片飘散的到处都是。 【不——】 “小……!!”阿拾惊呼,灵魂回归到身体里的她还来不及提醒,被众人驱逐出阿拾体外的王键就发出了强烈的金色亮光。 离王键最近的阿拾睁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恐惧的收缩着,王键最后的力量余波在她眼前爆发。 千本樱挡在了阿拾的身前,银白风花纱激烈的飘扬着。 强光过后,众人看见的就只有被掉在地上、折断一半的千本樱,大滩的血迹,而阿拾和白哉已经不知去向。 三位队长与静灵庭 “……事情就是这样。”阿拾手中的茶汤已经完全凉透了。 “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连假面军势都掺和进来了……”天贝叹了一声。 阿拾低下头笑了,“还好乌尔奇奥拉先生、萨斯阿波罗先生有提醒我们可以和假面军势联手——与其被不明不白的被王键毁灭掉一切重要的事物,还不如大家联手毁灭王键的胜算来得大。” “说的也是呢,不过……”口中虽然是赞同的话,可天贝的眼中仍然有着一抹忧虑,“你……” “我明白的。”阿拾饮了一口不再温热的茶汤,“我并不怨恨,对于抛弃我的静灵庭。” “将魂之禁锢与王键丢入异空间是最正确的决断,只要能保护好人间界和尸魂界,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三席,就是牺牲一两位队长级的人物也是正常范围内的损失。”阿拾轻轻的笑出了声,“倒是静灵庭会允许三位队长去做到异空间破坏王键这种愚蠢的事,真让我吓了一大跳呢。不过原因……我大概也猜得到——白……朽木队长是朽木家的当主,是静灵庭得罪不起的大贵族,是想拦也拦不下的对象,更何况朽木一族中也存在分歧,想代替朽木队长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次的事,恐怕朽木家的元老们也在看着吧?朽木队长回来了那是最好,若是没有回来那也算是意料之中;朽木家不过是提前进行‘新陈代谢’。恋次出生于流魂街,即使再有实力也不过是个出生下等、利用价值不大,随时可以有人代替的角色。这么说好了,原本恋次就是由于实力、人望与人缘都很上乘才被选为队长的,不服他这个没有任何后盾与背景的‘下等人’登上队长宝座,想拉他下马,看他笑话的人可是比比皆是呢。如果这次恋次去了而没有回来,那可就真的是正中这些人的下怀了。至于浮竹队长……”阿拾直直的看向天贝,“浮竹队长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因为喝了超高度浓缩的流状灵子制剂所以身体好了起来,但谁也不知道浮竹队长的身体什么时候又会再度回到之前的状态。强却不能够随时使用的牌,不要也罢。如果浮竹队长不是山本总队长的得意门生、深受静灵庭众人尊敬与爱戴的人物,恐怕早就被人从队长的位置上挤下来了。” 阿拾还是笑着,笑的没有一丝阴霾。“能派出三位队长,静灵庭已经为王键的事做了很完美的结尾,不是吗?” 天贝苦笑着按住了额头,“都被看穿了啊。” “所以我并不怨恨抛弃我的静灵庭,”阿拾伸出了拿着茶杯的手,五指轻轻的松开,杯子就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绿色的茶汤溅湿了白色的地板,“不过,这不代表我不怨恨准备放弃大家的静灵庭!难道只是因为黑崎君不过是死神代理、石田君是灭却师、茶渡君的力量不明,他们就该代替静灵庭冲在死亡的第一线!?难道只是因为葛力姆乔先生、乌尔奇奥拉先生和妮露小姐他们是破面他们就该理所应当的去死吗!?这样的静灵庭……这样的静灵庭……!你要我怎么不去怨恨!?” “……你是有怨恨的权利。”室内沉寂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开口的,是小白。“啊!是呢!阿拾还是病人,病人现在该休息了。”被小白的话点醒,回过神来的卯之花队长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贵船理首先站起了身,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丝毫没有任何被看穿的尴尬与狼狈。 “好好休息吧。”小白叹息了一声,也跟着贵船理走了出去。 “抱歉……”在卯之花队长走到门口的时候,踌躇了半天,想说些什么而最终没有说出口的天贝最终还是只挤出这两个字。 病室内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阿拾自己的呼吸声。 “……我……就算我有怨恨的权利……”对着窗外的阳光,阿拾抬起了自己的手,笑容变得自嘲,“现在的我……就算怨恨,又有什么用……” 温泉旅行 “啊哈哈~~大白家还是那么大呢~~~”八千流一阵风般踏着滑板车从白哉身前经过。 “所以说……为什么你们会在我家?”白哉从文书之山中抬起头。八千流再次从白哉身前经过。 “哈哈哈~当然是因为大白家大啦~”八千流答非所问。 白哉看着自家房间里的一群人,不禁皱眉。 “真不愧是贵族~~好多高级的酒啊~!还有暖炉~!”乱菊的身边已经堆了数个酒瓶,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点心袋子。“茶叶也是超高极品呢!给,队长。”勇音笑眯眯的将杯子递给卯之花队长。“这个香味~~好棒!带一点回去给浮竹队长吧!”清音毫不手软的拿起一包绝对不能算是“一点”的茶叶,放入了怀中。“多谢款待。”碎蜂啜饮着油亮的绿色茶汤,一脸漫不经心。“唔,果然开会还是要在这种开阔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啊。”七绪扶正了一下眼镜,“不过坐垫少了一些。”“啊哈哈哈……那个,打扰了。”阿拾干笑。 一地的零食包装袋,丢的乱七八糟的酒瓶,还有一堆堆的女性杂志。为什么女性死神协会开会会开到白哉家呢?这恐怕能载入静灵庭不思议事件前三位了。 “那么……”七绪拿出文书,开口到。“呐!去温泉吧!!”乱菊突然乱入。 “哎?”众人诧异的看向乱菊。乱菊极其没有形象的从坐垫上爬了下来,抱住了阿拾,“去温泉啊!!冬天怎么能不去温泉呢~?!” “说起来……今年静灵庭的公假旅行似乎还没有决定地点吧?”七绪一扶眼镜,眼镜上立刻反射出可怕的奸诈之光。 公假旅行,静灵庭每年为数不多的队长与席官们的活动之一,由于静灵庭的公务繁忙,而又时不时的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和事件,公假旅行经常会被推迟、有时候甚至被完全取消。基于以上原因,静灵庭的公假旅行不仅是有薪休假,而且向来都十分豪华。食宿不用说,甚至连土产都是公费。可以说,公假旅行是静灵庭最豪华的活动也不为过。 “难道……”众人一脸黑线。七绪却不以为然的开始打报告书。 —1小时后—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年的公假旅行的地点就定在温泉。”七绪不愧是七绪,也不知她用了哪些手段,公假旅行就这么迅速的被定了下来。 “顺便说一下,旅行的时间从明天开始,为期两天一夜。”“哎~~~!!?”七绪的话才出口,白哉家的屋顶就差点被众人的尖叫声给掀了。 --------------------------------------- 超豪华美食、冬天的热饮、温泉美容,女人对这三个词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于是乎—— “噢啊啊啊~!!温泉温泉温泉~~!!!”还在民宿门口,女性组就已经忍不住大叫出声。 “龙虾——!!”“刺身——!!”“北海道大闸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由乱菊带头的拼酒大会就华丽的展开了。 “加油,吉良~!哈哈哈!就是这样~一口气一口气~!喔喔~好厉害~!”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早已半醉的吉良扬着一张红蛋般的脸很豪爽的将一大碗酒喝下了肚,顺便还打了个不怎么有形象的酒嗝。 “喔……伊鹤,不错嘛~~那,我也来!!”修兵抓起酒瓶猛灌一气。 这边,生怕卷进战局的天贝正在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任由别人“糟蹋”自己的副官,而天贝最靠得住的三席,贵船里正一骑当千的“闯入敌阵”之中,先撂倒了一角,后放倒了京乐,现在正与乱菊搏斗中。 “喂喂……这是老头子们的喝酒大会吗?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耶……”一护按住被吵得有些疼痛的头,无奈的吼道。“不要说那么死脑筋的话,要知道酒会也是人和人之间沟通的一种方法。”坐在一护身边的露琪亚笑容满面的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黑崎你差不多也该要多学习一点这种社交常识了吧?”雨龙有些鄙夷的对着一护嗤笑。“没错没错!一护小子!!你给我差不多像个男人一点!来——!!”说着,日世里将一大瓶清酒用力的放在了一护身前的小桌上。 “一护小子!!来一决胜负吧!!” 葛力姆乔豪气冲天的拿着酒瓶冲了过来。在葛力姆乔身后的是事不关己,默默喝着酒,吃着刺身的乌尔奇奥拉,喝醉了八分,傻笑着的萨斯阿波罗;妮露则是和女性死神协会的一群人聊的正开心。 “为什么连你们都在啊……”一护满脸黑线,“不是说这是队长和席官们的活动吗?”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浦原喜助笑呵呵的端起酒盏,“你自己不也不是队长或席官吗?那种小事不要在意啦~~” “喝!!!”在一护还来不及回嘴的时候,日世里就打开了瓶盖,把酒一股脑儿的往一护的嘴里倒,“敢吐出来就宰了你!!” “唔呃~好可怕好可怕~”看着一护的惨象,平子抱着自己的肩膀不断扭动,“还好这次我跑的快~~” 觥筹交错之间,谁都在笑着,大声的喧哗和嬉闹。好似大家都忘记了那些伤痛,好似那些流过的血、流过的泪都不曾存在过。 酒液顺着阿拾的指尖落下,在榻榻米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白哉一次都没有朝阿拾的方向看过。 回不到的原点 —数天前— “这是……?”白哉看着眼前明显是的相亲簿的东西,冷淡的问道。 “三条院家的么女,温柔、贤淑、年轻美丽的大小姐,配我们朽木家没有任何不足。”中年女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个绯真也死了那么多年,白哉你也差不多该续弦了。” “那个”绯真——在贵族的眼里,绯真只能算是卑贱的“那个”。 白哉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无人能察觉的波动。 “与流魂街的女人成婚,和身份不明的下等女人一起失踪三年,哼……”中年女人冷哼着,“再放着你,谁晓得你还会做出什么事?” “节子,够了。”中年女人的身旁,一头灰白头发的男人发话了,“白哉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该怎么做,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白哉,我们朽木家的当主。” “……是的,叔父大人。”白哉的口气淡淡的,像是在回答今天的天气一般。 这是朽木家当家应尽的义务,是不容卸下的责任,也是回避不了的“迟早”。 只是,这一切比想象中来得更快,如此而已。 --------------------------------- 泡过澡,女性组集体容光焕发,包括乱菊在内,一群人笑笑闹闹的朝娱乐室的方向移动。 “嗯~~果然还是温泉最高啊~~~”乱菊伸了个懒腰。 “没错,完全是浴池不能比的,就算是我们女性死神协会的专用大浴池也——”七绪仰起了被温泉浸泡过后粉色的颈子,一口气灌下了一大瓶牛奶,“呼~~~” “哇啊……七绪……你已经是完全的老头子口气了……”乱菊的话才出口,七绪凌厉的视线就飘了过来,“嗯……?”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于是乱菊慌忙摇手,努力证明自己没有得罪魔王的意思。 “哈哈,其实我们也这么做了喔~”勇音笑着说,同身旁的卯之花队长、清音一同摇了摇手中的空牛奶瓶。 “泡过温泉,感觉整个人都重生了呢~!”“好舒服好舒服~~~”妮露绿色的长发带着微凉的水珠松松散散的垂在了脑后,八千流笑嘻嘻的拉着妮露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相处的非常好。 “要好好擦干头发,要不会感冒的。”七绪无奈的叹了一声,拿过毛巾开始帮二人擦拭湿淋淋的头发。 阿拾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一如常往的风景,宛如又回到了五年前刚进静灵庭的时候。 “啊!对了……!按摩椅!啊啊啊!!!都忘记了!!!快点快点!!要不可就没我们的份了——!!!”乱菊从阿拾的身后推着阿拾的肩膀,“快快快~~~!!!” “嗯~”阿拾笑道。 顺着乱菊的的意,一群人来到了娱乐室,眼见的却是—— “噢噢噢——!!一护小子,来一决胜负吧!!!”葛力姆乔手持乒乓球板,浴衣褪下半边,背后还升腾着蓝色的火焰之山。 “噢!!正和我意——!!!”一护顶着一张大红脸,看得出已经醉了七八分。 “怎么样,贵船?和我较量一下?”天贝笑着问身旁一点醉酒迹象都没有的三席。 “啊……我……”“不行——!!贵船三席、三席的对手是我——!!”摇摇晃晃的过来的是被修兵扶着的吉良。 “可是,我……”“问答无用,一决雌雄——!!”被喝醉了的吉良的气势压倒,贵船里也只能是舍命陪醉君子了。 “看招看招看招!!”甚太吼着发起了猛攻。 “太嫩了!”结果被日世里击回的球砸到了脸上。 “哼,这里就没有可以做我对手的人了吗?”脚踏路人甲的身体,剑八十分不满的哼道,眼光在娱乐室里游移着。 “可以的话,我想做您的对手呢,静灵庭唯一不会卍解的队长——更木剑八,我对你很有兴趣。”扶了一下眼镜,萨斯阿波罗走近球桌。 “啧,被男人感兴趣真是让人恶心,不过……”剑八冷笑,把脚从路人甲的身上移了下来,“放马过来吧!!” “杀气腾腾啊……”阿拾笑着叹道,坐到了离乒乓球桌有一段距离的按摩椅上。 “是……”乱菊正想开口,另一边就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声。 “呀~~~好可爱的弟弟喔~~~”一群熟女围着小白开始了狂轰滥炸,“弟弟几岁了!?”“弟弟的球技好厉害哦~!”“呀呀~~他居然不说话呢~好酷哦~!!” “你们……!放开我!”小白怒吼。 “啊~~~好可爱的声音喔~!!”尖叫继续爆发。 “好可怜,我们家的队长……卷入了另一个战场呢。”坐到阿拾身旁的按摩椅上,乱菊不禁为自己的队长撒下一把同情之泪。 “呵呵呵……”阿拾闷笑出声,“那个啊……乱菊姐……” “嗯?”乱菊的视线还停留在小白的身上。 “你知道了吧?”阿拾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没有重量。 乱菊惊讶的转过了头,对上的是阿拾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你、你在说什么啊,阿拾?” 摇了摇头,“乱菊姐,谢谢你,”阿拾握住了乱菊的手,“我已经很满足了~还有七绪姐和大家……”阿拾看向一旁表情复杂的七绪、妮露和八千流她们。 “谢谢。”阿拾绽放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大家为了这次旅行,费了很多功夫吧?要说服山本总队长举行一个这样大家都能参与的旅行。我真的……” “很幸福。” 一群人都沉默了。 “是卯之花队长告诉大家的吧?”阿拾抬起一只手,看着自己的手变得透明,然后又从透明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阿拾平静的笑着,“‘魂之禁锢’是以自己的魂魄为代价而做出的绝对壁障,我的魂……” “……早已被‘魂之禁锢’消耗了泰半……” 阿拾的目光缥缈了起来,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现在的我,不过是连记忆都快要失去,灵魂的碎片,我——” “就快要消失了。” 乱菊的肩颤动了一下。下一秒,阿拾就被乱菊用力的抱住,阿拾感到自己的肩上一片湿热。 尽管所有人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努力想要表现出和过去没有区别的生活风景,然而…… 一切都回不了原点。 已经没有可以回的原点了。 原本充满了欢乐的娱乐室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一群流着泪的女性。 “不要哭,”阿拾回抱着乱菊,“乱菊姐,银桑的事……要是下定了决心的话,即使不离职也好,一定要在一起……” “七绪姐也是……八千流、卯之花队长、勇音副队长、清音、还有妮露小姐……” “大家都要幸福喔~” 『大家都要幸福……』 光芒的碎片 朽木家的当家要结婚了。 公假旅行刚结束还没有几天的时候,静灵庭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憾的天翻地覆。 “天啊~!朽木家的当家要结婚了那是真的吗?”“真的真的~!你难道没有看到朽木府到处都在翻修吗~?啊啊啊~~已经在准备迎接三条院家的么公主了吗?”“呜呜呜……不要啊!!我的梦中情人就这样要结婚了——!!” 接受了指导任务,阿拾刚来到真央灵术学院就听见一群女孩悲愤的惨叫声。 “介意吗?”碎蜂走到阿拾的身边,站住了脚。 阿拾苦笑,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该介意的事。好啦,碎蜂队长,工作工作~我是指导文书类工作,碎蜂队长是指导实战吧~?我走这边,先走咯~” 碎蜂望着阿拾轻快离去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的心真的能像你的脚步一样那么轻快吗?” ----------------------------------------- 白哉面沉如水,连眼也不抬一下的批示着文书。 “那么,朽木大人,新衣的尺寸就是如您所确定的一样,没有错吗?”制衣匠恭敬的曲着身子问到。 白哉才一皱眉,制衣匠就吓得将头低的更低,“朽、朽木大人,实在是抱歉,打、打扰了……!” “退下吧。” 白哉的话才一出口,制衣匠就如蒙大赦般的快速退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要举行的是婚礼,怎么会有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啊?算了,贵族大人们的事,下人还是不要管那么多的好。制衣匠在心中碎碎念着,脸上却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丢了枯井。 “兄长大人……”露琪亚紧皱着眉,坐在白哉的对面,“这样真的好吗……?” 白哉没有回答。 “兄长大人……!”露琪亚着急的喊出了声,“她、她已经快……!” 白哉抬了抬手,示意露琪亚不要再说下去。 “可、可是……!”想起那天在温泉娱乐室里听到的对话,露琪亚不禁更加着急。 “露琪亚,”白哉来到露琪亚的身边坐下,轻轻的摸了摸露琪亚的头,“原谅我——” “兄长……大人……?” ----------------------------------- 静灵庭女性死神协会里,所有人非常有默契的对朽木家的婚礼绝口不提。 婚期将近。 “呐呐~今天我发现了一家很好的店哦,一起去吧~!”乱菊从阿拾的身后抱住阿拾。 “……嗯~”阿拾满脸笑容的答应着,笑容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居酒屋— “就是明天了呢~”放下手中的酒盏,阿拾抬着微红的脸,看着已经东倒西歪的乱菊。 “嗯嗯~?”乱菊口齿不清,神志模糊的趴在桌子上。 “朽木家的当家,大婚的日子……”阿拾笑了起来,“那个人也……终于要续弦了……” “阿拾……?”乱菊伸手去抚阿拾的脸,那里干干的。 “……我已经通知了银桑,他一会儿应该就到了,”阿拾让完全醉了的乱菊睡在了包间的榻榻米上,顺手帮乱菊盖上了一件衣服,“想灌醉我,自己却先倒下了;呵呵……乱菊姐你修炼不足呀……” 阿拾明白乱菊是想灌醉自己,好让自己不用看到明天的婚礼——静灵庭全体队长、席官以及要员都在邀请名单之内。 “乱菊姐,我先走了。”阿拾拉上了拉门,将酒钱给了老板娘。 外面还在飘着细雪,春天还没有到来。 因酒精而发热的脸蛋和冰冷的夜风相互摩擦着,胸肺像要燃烧起来似的。 “快没有时间了……么……?”阿拾捂住胸口,在雪地里走着。 “啊啊……或许这样……比较好呢……” “不用看到——那个人的婚礼了……” 『可是……』 『想……见他……』 ---------------------------------------- 啪嗒的一声,拉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白哉的眉轻轻的挑了起来。 “啊哈哈……”阿拾干笑了一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抱、抱歉……我擅自进来了……” 白哉没有开口,只是将阿拾扶了起来。 和平时不同的动作让阿拾一惊,但很快阿拾又镇定了下来。 『同情……』 『因为知道这是最后了,所以……』 阿拾笑了,从怀中掏出了造型轻巧的音乐播放器。“那个、能陪我跳一支舞么?” 白哉无声的将手递给了阿拾。 音乐播放器里传出女性甜美如罂粟的声音。缥缈的、如梦似幻的声音因为从音乐播放器的外放功能而产生了些许爆音,不过,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不完美。 “我很喜欢这首歌呢~”阿拾笑着,将手搭在了白哉的肩上,“生前就很喜欢~” 外面的雪飘大了些,薄薄的将一切都染上了白色。 两人慢慢的移动脚步。 “我家的情况不是很好,因为我家里有四个弟妹……唉?还是五个……?”阿拾猛然住了口,记忆丧失的越多,自己也就离消失越近了。“嘛……总之,那个时候的我没有钱买CD啦……虽然现在也没有买,哈哈……不过只要听到林檎的歌就觉得能离这个喧嚣的世界远一些……不过很快,我就来到了这里,也就是……死了。”阿拾低下了头,看着白哉颈间的银白风花纱。 “人是不是在知道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时候,才会有愿望呢?”阿拾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搭在白哉肩上的手上——指尖的部分已经开始飞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碎片。 阿拾的声音颤抖了,“能实现愿望的时候……却无法去实现呢……?” 碎片越来越多,像飞舞的萤火虫一样,连周围都被映亮了。 “我……”阿拾的头更低了,“我……” 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角落下,阿拾停下了舞步,“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哈哈……对不起……”用还没有消失的右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阿拾笑出了声,“我没有让朽木队长困扰的打算的……” 右脚开始消失了,阿拾一个不稳,向前跌进了白哉的怀里。 “对、对不起……!”阿拾用右手将自己从白哉的怀里撑起,“我……!” 下一刻,阿拾呆住了。 白哉缓缓地抬起手臂,将阿拾整个的抱住了。 紧贴着白哉的胸膛,阿拾听到白哉平稳的心跳声。温和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阿拾的双腿都消失了。 生前的事,已经想不起来,静灵庭大家的面容也在一个个的消失。 最后只剩下一个面孔,从来不曾见过笑容的面孔,冷静、冷淡、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的面孔。 阿拾抬头看着白哉,认真的似乎要把他永远留在心间一般。 “谢谢……” 阿拾心满意足的笑了,最后一滴眼泪和飞散的光芒碎片落入了白哉伸出的掌中。 白哉看着落在自己掌心的晶莹泪滴,光芒的碎片终于完全的消失了。 紧紧的将手握成了拳,白哉闭上了眼睛。 最终回—— 『……不会让你消失的……』 那个雪夜,折断的千本樱旁,白哉是这么说的。 -------------------------------------------- 于是—— 春天到了。 樱花雨纷纷扬扬的下着,今年尸魂界的樱花开的比任何一年都好。粉色蔓延着,喧嚣着,带着甜美的气息闯入了终年清冷的朽木家的最深处。 静灵庭的樱树更是像要将一生的花都在这一年一次开尽一样,轰轰烈烈的绽放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冬天还未结束的时候,静灵庭小丘上的那颗老樱树就已经打起了花苞,而现在,那颗老樱树下飘落的樱花成了整个静灵庭最美的风景。 有人站在那颗老樱树下。 落樱飘洒在了那人的发上、肩上与那人颈间的银白风花纱上。 “对、对不起~~我来迟了……!!”人未到,声先闻。远处,女孩正努力的奔跑着,连双颊都涨成了红色。 树下的男人转过了身,看着女孩气喘吁吁的跑向自己。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眼眸,女孩一手扶住自己膝盖,一手拿着巨大的便当盒,喘息着,“路、路上被乱菊姐给、给抓住了……所、所以……” 树下的男人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女孩齐耳的头发依然是半黄不黑。 “呜哇……这种状况下白哉那家伙都还是一声不吭耶……!”穿着蓝色雨衣的小鸡布偶抬着望远镜望着前方,嘴里还不断发出属于女孩子的惊叹声。 “你们啊……自己跑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拉着我在这里偷窥?!”树丛后,橘发的大男孩抓狂的看着给自己双耳附近榜上树枝的另外两只布偶。 “嘘!嘘!一护你声音小些!”黑发的少女、露琪亚捂住了一护的嘴。 看樱树下的两人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动,并肩向远处走去,露琪亚这才放开了捂着一护嘴的手。 “好险、好险~”一群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加三只布偶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好意外啊!那个白哉居然会以下任朽木家当家的位子为条件,让三条院家的么公主嫁给了自己的侄子……”小鸡布偶做了一个不明白的手势。 “有什么不好,反正那两个人也是两情相悦。”站在一护身后,琉璃千代双手叉腰道。“要不是知道那两个人是两情相悦,我才不会帮忙呢!” “嘎——!琉璃千代!!!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一护惊叫出声。 “从那两个人走后。”看着一护狼狈的样子,琉璃千代眨着大眼睛笑出声来。 “琉璃千代姬……”露琪亚站起身来向琉璃千代笑道,“好久不见了!还有犬龙和猿龙。” “嗯~!贵族的工作太忙了,都害得我没有时间出来找你们玩!”琉璃千代嘟起嘴。“这是公主殿下的贵族要员嘛!”犬龙马上道,猿龙也在一旁猛点头。 “指定下任的当家,让下任当家迎娶三条院家的姬君,这样确实是让‘朽木家的当家迎娶了三条院家的么公主’,”琉璃正色起来,“可是,下任当家决定了也就意味着现任当家可能会随时死于非命……说不定,会有人利用这个机会——” “不要紧的,”露琪亚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兄长大人很强。” 琉璃千代先是错愕了一下,接着了然于心的笑了起来,“没错,是很强。而且啊……”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了。” ------------------------------------------- “嗯~~不错嘛,看来完全没有问题了~”盯着大屏幕,看着用力跑向白哉的阿拾,萨斯阿波罗怪笑着。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偷窥一边发出那么恶心的笑声啊?”站在一旁的葛力姆乔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朝萨斯阿波罗咆哮。 “喔~?”萨斯阿波罗将视线转向葛力姆乔,“你自己还不是瞧的津津有味的?” “老子才没有……!”葛力姆乔急于反驳。 “真是太好了呢!”妮露满脸喜悦的看着屏幕上露出笑容的阿拾,“那个时候还以为会就这么再也见不到阿拾了,真是……太好了——”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我萨斯阿波罗可是天才啊——”“那也不是你一个人做的。”萨斯阿波罗的话还没说完,涅茧利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涅音无在涅茧利的身边歉意的笑着。 “那个时候这个人偶跑来求我,我还说是什么事呢,”涅茧利看了音无一眼,继续哼哼唧唧,“那个三席都做到过的事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哼!” “——死神和破面的身体都是由灵子构成的,两者的生命在非杀戮而造成的自然的情况下会结束是因为凝聚灵子、也就是死神与破面身体的核——魂,在久远的时间里不断的被消耗所造成的;在魂里注入的新力量,魂就会再度凝聚灵子——利用这个原理,阿拾才能得救呢!”浮竹走了进来,他身后的是卯之花队长、勇音、清音还有七绪。 “不过先创造这种理论的也是阿拾自己啊!”卯之花对着捂着嘴,淑女的笑了起来,“各位十刃也是由这个原理被‘复制’出来的吧?” “不过……最大的奇迹还是那个吧!”众人相视一笑。 --------------------------------------- 那天,白哉将那张一直来不及看的纸握得死紧。 『希望你能三倍的幸福……』 “……将我的一半灵魂给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却连苍白的手指上都暴起青筋。 ---------------------------------------- “今天我做了甜蛋卷哦!啊……!”阿拾拿出便当布,正要抖开,一阵暖风突然的吹起,落樱激烈的在风中旋舞着,阿拾手一松,便当布就要被风吹走。 白哉的手稳稳当当的抓住了快要飞走的便当布。 “……谢谢!”阿拾睁开被风吹眯了的眼。 逆光之中,阿拾的眼睁大了—— 白哉的唇角,轻轻的上扬。 黑白相间的死霸裝在风中鼓动着,片片落樱被温暖的风吹得更高,向更远的地方舞去—— 最终回——暖风 The End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