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半酣犹醉》作者:冥肆爷 文案: “我喜欢你。” “啊?” “守约,我喜欢你。” “哦。” “……嗯。” “阿铠,过来。” “嗯?” “我昨天下午研究的新菜品,好吃吗?” “好吃。” (小声)“木兰姐,我哥和铠哥,这是什么情况?” (偷窥)“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守约……也是喜欢阿铠的叭~” (趴)“但是我哥和嫂嫂一个不会表达,一个不好意思,怎么办啊?” (倚)“呵,你们看他们老夫老妻相处的样儿,能不成吗这事。” “啧,还是阿信你看的清,娜娜放心了吧。” “嗯,以后嫂嫂就是哥哥的啦。” “滚!那是我哥!” “我呸!那还是我嫂嫂呢!” “别打了!唉,守约出来了!” “玄策,娜娜,你们干什么呢?” “没事!”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游戏网游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守约,铠┃配角:长城守卫军┃其它:铠约 第1章 “阿铠!” 百里守约轻轻巧巧的一个后空翻,挡住了诸葛亮的大。 “哥!” “守约!” “修!” 铠转身,背起丝血的百里守约:“你一个射手,给我挡什么。” 百里守约提着枪,趴在铠肩上:“还不是看你残血了。” 盾山铸起石盾,掩护着铠和守约。 “哥,你没事吧?”玄策拿过守约的枪和铠的刀:“哥,铠哥皮糙肉厚的,况且他还有大,你干嘛给他挡啊。” 守约笑了笑,一只手摸摸玄策的脑袋:“玄策是吃醋了吗?” “才没有!”玄策气鼓鼓的撇过头,鼓着圆脸的样子煞是可爱,一旁的高渐离不禁伸出魔爪开始蹂.躏玄策的包子脸。 铠眯了眯眼,看了眼小地图。 很好,赵子龙不在,那么…… “我去,铠,我没惹你吧。”诸葛亮在第十一次被铠杀掉后,不禁问道。 铠慢悠悠地清兵,冰凉的声音从铠甲下传来:“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诸葛亮:“……” 铠大发神威,守约高效推塔,盾山全程保护,高渐离高输出,玄策抓人骚扰,不多时便赢了一局。 花木兰倚在树下,一头银发静静地垂在身后,金色和黑色的铠甲裹在身体上,诡异的是,那把金红色的重剑漂浮在半空。 “木兰姐!”玄策扑过去,还没近身,就被推了出去。 “师父小气!”玄策哼了一声。 “切。”低沉清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屑。 “哥哥,嫂嫂。”一身绯色衣裙的露娜提着剑走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了遍守约:“嫂嫂没事吧?” 守约笑了笑:“没事的。” 关于露娜为什么叫守约嫂嫂,这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露娜刚来的时候,其实一直叫的是百里哥,后来过了不久,忽然就改成了长嫂。 当时守约在做饭,也不知道露娜在叫谁,直到露娜一边叫着长嫂一边拽了拽他的衣服。 后来大约是熟悉了,又改成了嫂嫂,守约给她纠正了几年都没改过来,就放弃了。 “嫂嫂,今天吃什么?” “娜娜想吃什么?” “不知道,木兰姐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长恭你想吃什么?” “随意,逆徒你想吃什么?” “啊,哥哥做什么我吃什么。” 百里守约回头:“阿铠想吃什么?” 夕阳下,百里守约柔和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铠垂下眼帘,银色的刘海遮住了淡蓝色的双眼。 第2章 花木兰把他捡回去的那天,他还是混混沌沌的。 他其实并不想伤害小妹,却控制不住自己。 犹记得小妹刚会说话时,第一句便是“哥哥”。 他对这个小妹是放在了心尖上宠的。 “他叫什么?” 那个清凉的声音就是在他即将昏过去之前出现的。 “铠。” “铠?” 铠只记住了那对如暖阳的红眸。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自己身上的铠甲都被扒掉,擦干净了整整齐齐放在旁边,衣服也都换了一件。 “阿铠醒了?”那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端着一碗粥走进来。 铠不说话,坐起来沉默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粥。 “我叫百里守约。”守约在他旁边坐下,毛绒绒的大尾巴无意识地晃动:“阿铠,木兰姐说你记忆缺失,可还记得什么吗?” 铠沉默半晌,道:“不记得了。” 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百里守约递过去一片叶子:“含着,别咽下去。” 铠接过叶子,含进嘴里,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口腔流进了嗓子。 “谢谢。”再说话时便恢复了以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铠慢慢喝完粥,把碗放在桌子上。 他并不是什么都忘了。 他还记着自己叫凯因,还记得小妹露娜,也记得…… 他只是想重新开始。 第3章 露娜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哥哥。 她一路走来,来到了长城。 “小姑娘,来长城干什么?” 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肩上扛着一把金红色重剑,另一条胳膊搭在空气中,有点诡异。 “我来找一个人。” 露娜拆开手里的卷轴:“姐姐见过他吗?” 那卷轴上画着的是少年的铠,与现在的铠很不一样。即便如此,花木兰还是认了出来。 “铠?” 露娜走进一步:“您认识他吗?” 花木兰仔细打量了一遍露娜,同样的眸色和发色,依稀看到了一丝丝铠的影子:“你跟他什么关系?” 露娜道:“他是我的哥哥。” 花木兰点点头,左胳膊放下来,右手的重剑扔过去:“跟我来。” 那金红色的重剑诡异地在半空中停住了,跟在花木兰身后。 “我叫花木兰。”花木兰牵着她的手:“你叫什么?” “露娜。”露娜扯嘴想笑笑,却露出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 花木兰看呆了。 “我信了。”花木兰拍拍额头:“你和你哥的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露娜沉默。 “到了。” 那扇门离她还有些距离,她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蓝色的身影。 那个记忆中不拘言笑却总是对他很宠溺的哥哥,变成了她不再熟悉的样子。 以前,她总觉得哥哥背上背了一样很重很重的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长大后,她才终于明白,他背负了什么。 现在,他终于把那样东西卸下来了。 毫无防备地坐在别人脚下撒娇,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个站在灶台前做饭的人的投喂。 嗯?撒娇? 露娜觉得现在的哥哥有点像只……人形忠犬。 铠似乎发觉了什么,转头看向这边。 露娜呆在原地,看着铠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娜娜。” 泪水夺眶而出。 几年间寻找他所受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露娜抽噎着跑过去,扑到铠的怀里。 “哥哥,哥哥,我找了你好久!” 铠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娜娜不哭,哥哥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站在灶台前做饭的人出去了,露娜依恋地蹭了蹭铠的肩膀:“哥哥!” “嗯。”铠揽住她的肩:“刚刚守约已经做好饭了,咱们出去吃饭。” “热烈欢迎露娜来到长城。”花木兰支起一张大桌子,旁边一个戴着绿色面具的银发男人在帮她。 “这是兰陵王。”花木兰拍着兰陵王的肩膀:“你们见过的。” 花木兰又指了指刚刚那个长着耳朵和尾巴的青年:“这是百里守约,做饭特别好吃,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 “那是他弟弟百里玄策。”一道红色的身影坐在墙上,锁链从胳膊上垂下来,和尾巴勾在一起。 “苏烈。” “李信。” “沈梦溪。” “伽罗。” “盾山。” 第4章 露娜坐在城墙上,呆呆地望着月亮。 这是她加入长城守卫军的第四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伽罗李信坐在城墙上发呆。 她是看月亮,李信是看河洛,而伽罗,她便会拿着一本书,盯着书页,却不翻动。 那把长弓和那筒箭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戴着白色的羊皮手套的手一只放在腿上,一只拿着书。 露娜盯完月亮便会去看她。 很养眼。 她坐在那儿,紫色的裙摆被风拂动,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露娜抚了抚红色裙摆上的褶皱,又抬头看月亮。 也记得是一年前,哥哥和百里哥给她过了一个很完美的生辰。 哥哥送了她一把红色的剑,百里哥送了她一条红色的裙子。 但是她那长发和那件衣服不搭,旁边的那个小疯子便一镰刀给她削成了短发。 气的她追着他跑了大半个长城。 最后木兰姐揍了玄策一顿,百里哥给她的头发染了一个漂亮的红色。 “长喵~”沈梦溪抱着一筐小鱼干在李信旁边坐下:“吃小鱼干喵?” 李信把目光收回来,看了眼沈梦溪:“不吃。” “吃一个吧喵,很好吃的喵~”沈梦溪缠着李信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不、吃!”李信似乎是烦了,捏着沈梦溪的脸往他嘴里塞了条小鱼干。 “唔!”沈梦溪捧着小鱼干一脸陶醉:“守约做的小鱼干真是好吃喵。” 第5章 “轰——” 凭着轻捷的身手,百里守约在攻城锤撞上墙壁的一瞬间便跳了起来。 屋子瞬间明亮,百里守约只来得及抱起他的狙.击.枪。 攻城锤上死死地拴着两条铁链,在屋子的阻力下总算是停住了。 “哥哥,哥哥!”百里玄策焦急的声音传来,瞬镰闪发动,瞬间到了百里守约面前。 百里守约光着上身,从废墟下拖出那个木质衣柜:“玄策,怎么了?” 玄策见守约没事,长出一口气:“大叔的柱子好好放那,沈梦溪那家伙不小心炸了个炸弹,就把柱子炸滚了。” “守约没事吧?”苏烈抬起攻城锤扛在肩上,身后跟着跳过来的沈梦溪。 “守约我不是故意的喵。”沈梦溪抓着他的衣摆,小心翼翼道。 “没事没事。”百里守约穿上衣服收拾起剩下的一半屋子里仅存的物品,花木兰也闻讯赶来。 “守约,屋子再给你修一个,这段时间你住盾……” 一旁的李信怼了她一下。 花木兰立即会意,要出口的话生生拐了个弯:“你去铠那住吧,他房间大,而且离你的屋子也蛮近的,方便嘛。” “好。” 大早晨的,铠就让人踹起来了。 待看清是谁的时候,起床气更大了。 “阿铠。”花木兰背后钻出一个人来:“那个……我的屋子被砸坏了,能不能在你这借住几天?” 蹿的有七八丈高的火气顿时被压下去了。 “嗯。” 淡淡地应了一句,铠躺下,又睡了起来。 “别睡,快起来!”花木兰拽着铠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守约要住在这,你总得给个睡觉的地方。” 铠拂开她的手:“再搬一张床不就行了。” “阿铠,你看看。”李信指着窗外。 那张足足有三米宽的大床占据了铠的整个视线。 “给你换了张新床。”李信拍拍他的肩:“喜欢吗?” “……” 铠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房间摆上另一个人的东西。 心底里一股异样的情绪弥漫。 “走了,出任务了。”兰陵王拍着他的肩:“怎么了?” “没事。” 从峡谷回来,铠有些困。 被对面的明世隐刺了三刀,身上还有血迹。 “阿铠?”百里守约放下手里的书,忙过来扶着他:“困了?睡吧,我给你把伤口处理好。” 铠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的应了一声。 昏昏沉沉里,铠感觉那道令人安心的气息不断在身边徘徊,令他有些不满。 手臂一伸,便把那人搂进了怀里。 “唉!”百里守约被猝不及防拉到床上,手里的药撒了一地。 “睡觉。”极轻的两个字,钻入百里守约的耳朵,铠下意识地又把人抱紧。 百里守约挣脱不开,轻叹一声:“好吧。” 近三米宽的大床又软又舒服,铠抱着他,又暖和又安心,不一会竟是睡了过去。 第6章 “哥哥去哪了?” “不知道。”花木兰剥着橘子:“你饿了?” “都饿喵。”沈梦溪坐在苏烈的攻城锤上,叼着最后一块小鱼干。 伽罗洗了两个桃,递给露娜一个。 “去找守约。”李信丢下重剑,向铠的房间走去。 花木兰一挥手:“走,去找守约。”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铠的屋前,花木兰想着守约可能在,要踹门的脚收了回来。 李信推开门,僵在原地。 “哥哥不在吗?”玄策凑过来,撑着李信的肩往里看去。 “怎么了?”花木兰有些奇怪,扒拉开两人,暖暖的夕阳照进屋子。 一群人瞬间看清了那张床上交缠的两道身影。 沈梦溪倒吸一口凉气,惊的小鱼干差点从嘴巴里掉出来。 花木兰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了:“守约也累了,咱今天好歹吃点吧。” 众:“好。” 铠先醒过来的,看着怀里熟睡的狼崽,捏了捏他的耳朵,悄悄起身。 “哥!” 露娜啃着桃,手里转着一支浅蓝色短箭,见铠出来,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笑。 “哥哥。” 铠点点头:“娜娜,吃饭没?” “吃了。” 空气突然安静,兄妹俩有点尴尬。 “哥,我去找伽罗了。”露娜摆摆手:“再见。” “嗯。” 铠翻身坐在城墙上望着星空,不知过了过了多久,他道:“长恭,站着不累吗?” 兰陵王从他影子里走出来:“没,我坐着。” 铠瞥了他一眼。 “铠,你是不是在想守约?” 兰陵王以为铠那个若是我不想回答就算打死我也必然一句话都不说的性子,回答的几率很小。 “没有。”可就在下一刻,他听到了这两个字。 兰陵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铠沉默。 “没有,就是没有。” 兰陵王啧了一声:“行,没有。” 兰陵王在他旁边坐下,递给他一壶酒:“一醉解千愁,要不要?” “不要。” 兰陵王翻了个白眼,胳膊搭在他肩上:“你说你,性子这么无聊,守约怎么会看上你?” “没有!” “阿铠。”百里守约端着一碗面疑惑:“阿铠你跟谁说话呢?” 兰陵王在百里守约来的前一刻就隐去了身形。 “没有。” 百里守约笑道:“自言自语吗?我刚醒,听木兰姐说你还没吃饭。” 他把碗放在长城上,双手一撑跳了上去。 “刚做的,还热乎。”把筷子递过去:“不够锅里还有。” 铠沉默地接过来,刚刚被兰陵王磨的快要炸的脾气在这一瞬间奇异地平静下来。 百里守约不管做什么都是很好吃的,就算是一碗普通的面。 百里守约托腮看着他,忽然道:“阿铠,你知不知道娜娜好像谈恋爱了?” 铠喝了口汤:“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阻止她。人总要摔一跤才知道他不适合她。” 百里守约诧异:“你知道是谁?” “除了弼马温那个鳖孙还能有谁。”铠放下空碗道。 “噗。”百里守约笑了半天才道:“第一次看见阿铠骂人,感觉好新奇唉。” “不过,不是哦。”百里守约歪歪头:“是阿铠你猜不到的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很可靠哦。” 铠眯了眯眼,若是可靠的话……苏大叔算一个,守约也…… 想到这,铠看百里守约的眼神变了又变。 “你想什么呢!”百里守约锤了他肩一下:“不是我。” 铠松了口气,随即心中诧异,不是守约,他怎么反而放心了? “猜不到是不是?”百里守约盘起腿:“其实我也没想到。” 那天他躺在草丛里看书,当然,周围是放了眼的。 两个人走了过来,是露娜和伽罗。 百里守约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清楚地看到了伽罗亲了露娜。 “亲一下而已。”铠道:“并不代表什么。” 铠转头,凑过去,在百里守约脸上亲了一下。 “你看。”铠瘫着脸,心跳有些快:“我也亲了你。” “不是亲脸!”百里守约指指自己的嘴:“亲这儿。” “哦,好。”铠认真道,又亲了一下他的嘴。 “好了。”铠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百里守约心脏狂跳,他慌忙拿起碗从城墙上跳下去:“阿铠我先走了啊。” 贴着墙走了几步,确定隐身了才长出一口气。 心脏“咚咚”跳着,脸上烫的要烧起来一样。 “哥哥!” 百里玄策扑过来,准确地抱住了百里守约的腰。 百里守约显出身形:“玄策啊,怎么了?” “哥哥?”百里玄策通红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哥哥不是到了发烧吧?” 百里守约一愣:“什么?” “哥哥你的脸很红啊。”玄策放开他,手抵上他的额头:“心跳也很快,而且我在哥哥身上闻到了别人的味道……是铠哥?” “你说什么呢玄策。”守约把碗塞给他:“去把碗刷了。” 玄策不敢置信:“哥哥你让我刷碗?” “快去。” 玄策撇撇嘴:“好叭。” 第7章 刷完碗回去,推开门就看到了哥哥和一盘紫薯包。 “哇!”玄策兴奋地扑过去:“是紫薯包!” 守约放下刚擦过的狙.击.枪,拿起玄策的镰刀:“玄策,哥哥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三两口吃完了一个紫薯包,还没等伸手去拿下一个,门就被踹开了。 铠提着刀,脸色阴郁。 “守约。”他叫了一声,便不再开口,收起刀,一步一步走到百里守约面前。 伸手拿过盘子,背起他的枪,牵起他的手腕:“回去。” 百里玄策一拍桌子:“回什么去!把哥哥放开!” 铠斜睨他一眼,从盘里拿了个包子塞到他嘴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铠拉着他走出去,顺便踢上了门。 “阿铠……” 百里守约抽了抽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了。 “守约。” 他忽然停下了。 月光静静地流泻在他散着的头发上,零碎的光点自他身上飘出,本就清冷的气质在这一刻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眸,百里守约一直想拿什么东西来比喻一下,却在这一刻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他那双淡然的眸子。他的脸很削瘦,两条眉毛皱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会很凶。他不常笑,笑起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很僵硬的。 百里守约忽然发现,铠他……好像是很好的一个人。 他无法形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好,他只是忽然间有了这种念头。 “守约。”他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阿铠,怎么了?” 铠沉默,松开他的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走了,回去。” 松软的紫薯包又香又甜,铠沉默地吃掉一个又一个,心里就像这紫薯包一样甜甜的。 铠走在前面,嘴里还叼着半个紫薯包:“明天我出任务。” 守约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唔,大概中午吧。” “我等你回来。” “好。” ———— 兰陵王怼了铠一下:“怎么了,怎么老是发呆?” 铠回神,摇头:“没事。”只是一想到会有人在等他,心里就会很暖。 “喂喂你不是吧。”兰陵王看他眼里的温柔要溢出来一样,就如当年的自己一样:“你谈恋爱了?跟守约?” “胡说!”铠一惊,手里的力道一大,不小心砍死了对面的小鲁班。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兰陵王停下:“铠,我们先把话说开,不然,若是你们错过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碧色的眸子有些悲伤:“假如他也对你……” “不会。”铠打断他的话,脸色带着些烦躁,铠甲自体内浮现,他扛着变长了一倍的长刀冲进对面的人群发疯似的砍了起来。 半小时后—— 铠拖着滴血的刀,拿下溅满鲜血的面具。 “铠,你就这样回去?”兰陵王问他,这厮正擦着他的短剑。 “不然呢?”铠觉得他再跟自己说几句话就要炸了,转身离开。 刀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一直到了自己的屋前。 本来光秃秃的屋前移植了棵大桃树,树下摆了张石桌和几把木椅,他坐在椅子上看书。 守约闻见一股血腥味,转头看见浑身红色的铠。 “阿铠?” 守约起身走过去:“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铠摇摇头:“没受伤,守约,我好饿。” “没受伤就好。”守约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你等等,我去做饭。” “好。” 铠随手把铠甲一块一块解下来丢到地上,铠甲外面沾满了鲜血,被铠甲包裹的衣服纤尘不染。 “上次听娜娜说你很缺蓝。”守约端来一盆热腾腾的烤肉,一半红一半蓝,颜色好看,估计也很好吃。 两菜一汤,一盘红蓝buff烤肉,一盘青菜加牛肉蘑菇汤。 “还有紫薯包。” 铠以前最喜欢吃他做的果脯,现在又多了个紫薯包。 百里守约看他吃得香,自己也觉得饿了,端了碗粥慢慢喝。 第8章 玄策发现最近哥哥很喜欢做包子。 紫薯包,菠萝包,芒果包,板栗包,草莓包,芝麻包,红薯包,茶花包,槐花包,玫瑰包,哈密瓜包…… 各色的包子摆在桌上,特别好看,然而都是素的。 玄策想吃肉。 沈梦溪想吃鱼。 剩下的人表示想吃饭。 但有两个人吃的很嗨。 一个是李信,一个是铠。 李信特别喜欢菠萝包,咬一口浓浓的甜甜的馅就淌了出来,脆生生的果肉让李信一想起来就流口水。 “还有玫瑰的,我的妈呀真的太好吃了*@#&……”李信激动的说着家乡话,一口下去半个玫红色的包子去了一半,顿时一阵浓浓的花香散了出来。 花木兰无语地看他一眼:“阿信,你都快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李信哪还管的上这些,这种绵软的包子不是很充饥,以他的饭量吃个十来个没问题,更何况守约还配了助于消化的茶。 铠是哪个都喜欢吃。 众人看着如狼似虎的两人,不禁感叹:“守约的厨艺简直太可怕了。” 禁不住花香诱惑的花木兰,拿起了一个茶花包。 然后就停不下了。 “越吃越上瘾啊!”花木兰喝了口茶:“老高你来尝尝。” 守约摆在桌上的包子有五十个,根本不够吃,为了一个哈密瓜包玄策还和李信大打出手。 守约坐在厨房吃饭,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哥哥!” 玄策愤怒地指责道:“哥哥,你怎么能丢下玄策一个人吃饭!” 守约一愣:“怎么了?” “就他们两个!”玄策指指铠又指指李信:“就他们两个吃了三十多个!” 守约愕然:“多少?” 李信递过去一个百合馅的:“你尝尝。” 沈梦溪一脸悲愤:“这玩意又甜又软,两口就没了,根本不充饥!” 守约咬着包子含糊不清道:“还要吃什么?” “麻婆豆腐,干煸牛肉,暴君火锅,烤红鸟……” 众人报着菜名,玄策和沈梦溪的口水更是哗哗淌。 守约哭笑不得,咽下包子:“好好好,都做,玄策你和阿信去打暴君,阿铠帮忙抓只鸟吧。” “凭什么?!”玄策不满:“哥哥偏心!” “我怎么偏心了?”守约切着豆腐问他。 “铠哥那么大的人只抓鸟,哥哥却让我这个未成年去打暴君!” “别吵吵。”花木兰一把提起玄策:“一起去打,娜娜你抓鸟,再抓只猪,铠你留下给守约打下手。”说着拖过玄策直奔王者峡谷。 “阿铠你尝尝。” “好吃。”麻婆豆腐是苏大叔的最爱。 等人拖着暴君和其他东西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守约在给铠开小灶。 “凭什么!”玄策这小恶魔暴跳如雷:“哥哥都没这样喂过我!” 花木兰揪住他耳朵:“弟弟能和爱人一样嘛!” 玄策一怔:“啥玩意?” 李信拖着昏死过去的暴君:“以后,你就多了一个人跟你抢哥哥。” 玄策悲哀地发现,哥哥不爱他了。 玄策耷拉着耳朵,尾巴无力地垂在身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玄策,又怎么了?”百里守约清理着暴君,看了玄策一眼,顺手夹了一块猪耳朵塞到铠嘴里。 玄策更失魂落魄了。 平时他若是这样,哥哥早就抱着他哄了,现在居然还有闲心给铠哥喂饭!他没手咋滴!? “你们都出去吧,桌上有粥,饿了先喝点。” “好。” 今晚仍旧是个欢声笑语的夜晚。这样普通快乐的日子,他们想过一辈子。 第9章 百里守约难得有了小脾气。 铠好笑地看着把被子团成球裹住自己还不忘把尾巴露出来的守约:“守约。” 屋外因为在修屋子发出的噪音让百里守约心烦意乱,加上一向睡觉特别安稳的铠忽然打呼噜,昨天一宿没睡好,白天想补觉,盾山又在修屋子。 尾巴不满地晃来晃去,百里守约愤愤地锤了下床,从床上爬起来。 铠按住他:“去哪?” 青年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红眸比平时更红了些,他背起枪,道:“找个地方睡觉。” 百里守约喜静,一路向长城高处走去,越走越安静,百里守约也越来越困,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迷糊了,七倒八歪地快摔倒的时候又会忽然惊醒。醒几分钟又会开始迷瞪,铠看不下去了,快走几步接住他:“你睡吧,我在这陪你。” 百里守约嗯了一声,躺在铠的肩上秒睡。 铠叹了口气,伸直腿坐在地上。 百里守约比他矮一些,倚在他胸前刚好枕在他肩上。 太阳暖洋洋的,还抱了个绵软的人,铠也觉得有些困了,闭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啊啊啊啊!”玄策冲过来抓住李信:“我哥不见了!” 李信也很急啊:“铠也不见了。” 花木兰扛着剑急急走过来:“快找啊,铠可以丢守约不能没有啊!”她喃喃道:“铠那么厚的皮根本没人打的动,守约那么脆弱,万一……” 长城乱做一团,他们弄丢了唯一一个狙击手和一个强大的战士。 铠是被杂七杂八的声音吵醒的。 睁眼的那一瞬,身边瞬间安静下来。 “铠?” 花木兰蹲下来,伸手在他面前晃晃:“你怎么样?” 铠皱了皱眉,抬手捂住守约的耳朵:“你们来干嘛?” “找不到你和守约,都快急疯了,你他妈还在这睡觉!”兰陵王理了理他银白色的发,踢了铠一脚。 铠看兰陵王那副欠揍样,恨不得甩手给他一个暴击。 “没事就好。”李信把刀架在众人和铠之间:“都走吧。” 花木兰拉住要往守约身上扑的玄策:“铠你继续睡,我们就先走了。” 李信最后一个走,他回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守约,对铠道:“守约身子弱,你……节制点。” 铠很困惑。 节制什么?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少吃点? 不行不行,肚子会饿的。 守约一觉睡到下午。 睁眼,就是半边星空,半边夕阳。 脑袋还是沉沉的,却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守约。” “嗯?” “没事。” 百里守约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懒得动一下。 “饿了,吃饭去。”铠揽住他的肩,勾住他的腿,小腿发力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记得米饭还有些,做蛋炒饭好不好?” “好。” “不要葱,放姜。” “好。” “火腿换成肉丁。” “好。” 第10章 铠头顶上的血已经看不到了,他反手丢出一个回旋之刃,回了一点血。 身后的狂铁还有三分之一的血,自然是比铠厚。 靠墙的草丛里,几片枫叶落下。 可惜狂铁没注意到。 早已计算好的角度、速度和些微的偏差,在铠进塔的瞬间开了枪。 “百里守约击杀狂铁” 草丛里的人显现出身形,对躺在地上的狂铁抱歉地笑笑,走到铠身边。 “我先回家一趟,不许出塔。”铠点开回城道。 “好。” 一局下来,守约被铠保护地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李信扛着长刀,哀怨地看了眼守约。 这局晋级赛,高渐离法师,李白打野,他上路,守约下路,而铠这个臭不要脸的,把自己改成辅助赖着守约走了下路。 “不好了!”李白闪到铠旁边:“你相好被大龙逮走了!” 铠踉跄了一下,导致没能追上残血的米莱狄。 “我、我相好?” 李白点点头:“小守约在给我放眼来着,没想到就被那大龙抓去了,我……” “哐——”幽蓝色的铠甲覆盖全身,长刀拖在地上溅起火星。 李白吓了一跳,长剑横在他面前:“你别去,没带惩戒没出血刀,你大只有8秒……” “8秒足够了。”铠绕过他,砍向大龙。 说8秒还真是8秒,当铠甲褪去的时候,大龙只有丝血了,而铠还有半管。 “不就是要个狼崽子吗!我还你就是了。”大龙嘴一张,吐出颗蓝紫色的蛋。 “人也给你了,你赶紧走!”大龙挥挥爪子,不耐烦道。 其实铠的脾气不怎么好,他只是不想计较罢了,但事关守约,他便无法冷静。看了眼半人高的蛋,铠眯了眯眼睛,甩手丢过去一个回旋之刃。 “你!”脚下出现一个黑洞,把大龙吸了进去,大龙不断挣扎着,血盆大口发出怒吼:“你给本尊等着!” “主宰已被击杀” 没了个射手,所幸这局还是赢了。 铠抱着那个蓝紫色的蛋,温温热热的触感,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哥,我嫂嫂呢?”露娜今天没事,在峡谷外等他,十个人出来了九个,唯独不见守约。 铠蹭了蹭蛋:“这里。” 露娜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解释一番,便和李信露娜一起赶回了长城。 长城守卫军队员们围在蛋周围,都有些发愁。 “要不,炸开?”沈梦溪小心翼翼问道。 “不行!”玄策踹他一脚:“炸到哥哥怎么办!” 李信道:“慢慢敲开?” 花木兰沉吟一会道:“可以试试。” 敲蛋壳的任务交给了伽罗,毕竟剩下的一群人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敲坏了怎么办。 伽罗拿出一支短箭,箭尖抵在蛋壳上拿着小锤子轻轻敲打。 “叮”的一声,伽罗蹙了蹙好看的眉,放下锤子用箭敲了敲蛋壳,又是金属与金属相击发出的脆响。 “不对。”伽罗道:“我的箭是精铁打造,敲在蛋壳上不应该是这种声音。而且照这手感来看,我的箭可能敲不开。” 花木兰皱眉,看了眼手中的轻刃:“要不用我试试?” 伽罗点点头:“小心点。” “叮” 比刚刚更大了点声的轻鸣,花木兰看看完好无损的蛋壳,换上了重剑。 “当——”花木兰被震退几步,被兰陵王扶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花木兰道:“铠,阿信和梦溪,你们试试,不行再让苏烈来。” 铠手一扬,蓝色的刀出现在手中,直直砍向蓝紫色的蛋壳。 “咔啦——”就在刀刃即将撞上蛋壳的瞬间,蛋壳上裂开了一道黑色裂缝。铠及时收手,半蹲在蛋壳前。 “卡啦啦——” 十指纤长,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直直向铠抓去。尖尖的恶魔尾巴带着细密的鳞片,从里面扎破了蛋壳。 铠执起他的手,用力把人拉了出来。 青年似乎长高了些,银白色的发上不再是一对软软的狼耳,两只角在阳光下反射着幽蓝色的暗芒,冰蓝色的眸子淡漠地看了眼铠。带着蓝色鎏光的蓝紫色的轻甲裹住全身,同色的披风温顺的垂在身后,长长的尾巴不时摆一下,蓝色的尾尖闪着寒光。 “哥、哥?”玄策小心地叫了一声,这样脸上不带笑的哥哥,他有点怕。 “嗯。”声音也低了点,但是很好听。 花木兰问道:“你、你还是守约吗?” 守约笑了笑:“当然是。”他看了眼一直被铠握着的手,笑道:“阿铠。” 铠一惊,就要放手,守约反手扣住他的手。 “我没事。”守约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大家都别担心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真的没事?身上不难受吧?” “没事,不难受。” 好容易哄走众人,守约似笑非笑地看向铠。 “你喜欢我。”守约盯了他半晌,忽然抬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捏住他的下巴。 心脏狂跳,却仍是面无表情,拨开他的手:“你想多了。” “哈哈。”守约笑的像诱惑天使堕落的恶魔。 低低的声音魅惑无比:“阿铠,你要想好再说呀。” 第11章 “啊啊啊啊!” 玄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扑进花木兰怀里:“木兰姐!”嚎地惊天动地,夹杂着哭声:“铠哥要杀了我哥!” “什么?!”花木兰急道:“怎么回事,玄策你慢慢说。” “呜呜……”玄策抹了把泪:“因为今天有任务,刚刚我去找哥哥,看见铠哥把哥哥压在树上咬,都流血了。” 兰陵王给他擦干净脸:“咬哪?” 玄策指了指嘴巴:“咬嘴唇!” 兰陵王手一僵。随即捏住他的脸往外扯:“你没过去吧?” “没。”玄策含糊不清道:“我怕我过去了铠哥会拿我哥哥当人质威胁我。” 兰陵王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他的脑袋:“逆徒啊,真是逆徒啊!” “师父你别拍我脑袋,会长不高!”玄策一脸担忧:“师父,木兰姐,你们快去救救我哥,万一、万一……”玄策想起铠那犹如实质般的杀气,浑身一抖,哥哥那么脆弱的一个人,还不得被铠一刀秒啊。然后铠会拖着他的大砍刀把哥哥分尸,抛尸……不知不觉间,铠在玄策心里已经成为了魔鬼的代名词。 “好好好,我们去。”寻思着玄策还是个未成年人,不太适合了解这种东西,花木兰先应了下来:“你先回去,我们去就成了,放心,交给我,一定把你哥哥救出来。” 百里玄策再次见到哥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 “哥哥!”玄策扑到守约身上,看见他手腕上一圈淤青,大眼睛里迅速流下泪来:“哥哥……” “怎么了玄策?”守约揉揉他的脑袋:“玄策是饿了吗,待会饭就好了。” 玄策抬头,看见他脖子上青青紫紫的一片,心里又疼又怒:“哥哥,都是玄策的错,玄策没有保护好哥哥。”说着又哭了:“哥哥,如果我没这么弱,哥哥也不会被铠哥打……” 守约茫然:“阿铠什么时候打我了?” 玄策指指他手腕上的淤青,又指指他脖子上的:“这,还有这里。”说着扯开守约的衣服,深深浅浅的牙印布满肩头,玄策跺了跺脚,下定了决心,提着镰刀冲了出去。 “玄策,玄策!”守约拍了拍旁边的盾山:“盾山,看着火,我去看看玄策。” “修。” 铠正洗衣服,就叫人打了。 几下把这小狼崽子收拾了,铠看着他:“你干什么?” 百里玄策愤愤地瞪他:“你打我哥哥!” 铠拍拍他的脸:“我什么时候打他了?” 玄策一想到哥哥手腕上的勒痕,眼里又吧嗒吧嗒掉下泪来:“我都看到了,你咬哥哥,还把哥哥绑起来,哥哥的身上都是牙印!” 铠沉默。 “阿铠,玄策!”守约追上来:“玄策你怎么样?” “我没事,哥哥。”玄策指着铠道:“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打你了?哥哥,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铠的表情有些微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欺负”守约了。 又想起昨天晚上小恶魔哭着求他,铠掩面轻叹一声,心道彻底栽了。 “玄策。”守约叹了口气,揉揉毛茸茸的红脑袋:“阿铠他真的没打我。” “真的?”玄策一脸不相信:“那哥哥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撞着了。”守约晃了晃尾巴,揽着玄策拉着铠往外走:“好了玄策,哥哥真的没事。今天是木兰姐生辰,有你们两个喜欢的主宰火锅哦。” 第12章 夏天到了,贼他妈热。 玄策和沈梦溪缩在城墙的阴影下无精打采。 李信也焉答答的,一头金发披在身后又热又闷。可自己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怎么能剪呢?只得换了个形态。 花木兰盘腿靠在凉凉的城墙上,身边一把扇子浮在半空慢慢扇着,花木兰嫌弃地瞪了眼兰陵王,夺过扇子呼呼扇起来。 露娜体质特殊,一年四季都冰凉凉的,伽罗抱着她就跟抱着一块冰似的舒服。 守约冰的一大锅绿豆汤早已见了底,才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也只剩了皮。 盾山瞅着苏烈,不明白什么是热。 铠抱着刀闭着眼睛假寐,守约在他旁边看书,围巾和披风都脱掉了,轻甲也全卸了,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吻痕就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哥哥……”玄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我热。” “心静自然凉。”守约放下手里的书,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清冷。 玄策看着他脖子上的青紫,哼了一声。 对于铠和守约的事,花木兰只是告诉他守约和铠在切磋。 可他不信。 谁家切磋身上还带牙印的?!谁家切磋还特么把人手绑起来的?! 单蠢的小狼崽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守约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有人。” 众人忙爬起来,花木兰问道:“什么人?” “千米之外,正南方向,是一支军队。”守约道:“那个眼是我不小心丢的,也忘了在哪,今天没想到被人踩出来了。” “而且……”守约皱了皱眉:“好像是成吉思汗。” “什么?!”玄策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精通各种陷阱,号称……” “咻——”一支骨箭破开空气直直朝守约射去,玄策忙推了他一把,骨箭擦着守约的脸钉入了苏烈的攻城锤上。 守约抹了把脸上的血,微微眯眼,支好枪,若隐若现的紫线瞄准了那骑在狼上的男人。 “砰——” 守约啧了一声:“打中了左臂,伤口不深。” “铠你留下保护守约。”花木兰在守约说是支军队的时候一串命令便下达了下去,转身又拍了拍铠的肩膀:“守约不能出一点差错。” 铠沉默地点点头。 “换个地方。”靠墙隐身后,守约拽了拽铠:“矮点,别被看见了。” “嗯。” “咻——”又是一支骨箭,在刺入守约的右肩时被铠抓住了。 守约皱了皱眉,喃喃自语:“他是怎么看到我的?”忽然记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果然一只鹰在天空盘旋。 “呵。”守约把枪口调转方向,向那鹰开了一枪,正中心脏。 “咻——” 一支骨箭卷着一张纸深深钉入了守约旁边的城墙上。 铠伸手拔下来,展开米色的羊皮纸——那是一副画。 天上的神伸展双臂,无数金剑环绕,地上的恶魔扛着巨镰,眷恋地看着神——那是他的全世界。 (就当我眼神不好吧,明明海报上的白起是凶恶地瞪着嬴政,就跟下一秒要抡起巨镰砍断嬴政的腿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阿铠。”守约摸着画,忽然一怔:“底下还有一层。”伸手揭开上面一层锦帛,下面的一张地图便露了出来。 “这是……”铠摸着那张图上的几个小字,眉头一皱:“秦始皇陵。” “成吉思汗他什么意思?”守约把锦帛小心地收起来,拿出一支炭笔在几个地方标上地名:“咸阳,长安,桃花峪……这里是……哪?”一笔过去很顺利地把所有地方都标了出来,唯独那陵墓不知在何地,地图上也没有这个地方。 “算了不管了,先打一波。” 只是,那张纸飞来过后,军队立马撤退,仿佛这一趟大动干戈不过是来送张纸条而已。 第13章 “这……不会是起源之地吧?”李白趴在苏烈的攻城锤上——那巨大的柱子比他还高许多,若是立起来他站在后面完全看不到人。 “起源之地?”花木兰皱眉:“那不是只在传说中吗?” “起源之地存在。”李白坐起来,转转手上一枚白色的戒指:“小守约,你想去看看?” 百里守约摇了摇头:“不了,只是成吉思汗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最近有点无聊。”李白从柱子上跳下来:“想去闯闯,有谁要一起吗?”话音未落,他忽然惊愕地看向守约:“守约,你伤口!” 铠扶住他的肩,眉头皱在一起。百里守约抹了把脸,脸上的伤口淌出血来,是黑色的。 “靠……”李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在一支骨箭上找到了一个暗槽:“我们都接触过这东西,铠更是第一个拿到的,为什么我们没事?” 铠拿着湿毛巾给守约擦脸,忽然记起一事:“那支箭擦伤了守约的脸。” 李白敲了敲手背:“是了,毒可能就是那时候进入的,守约,什么感觉?” 守约摇摇头:“没什么感觉。”话音刚落,又吐了口黑血。 “等等,我去找扁鹊。”李白吐出嘴里的草:“很快就来。” 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不久响起了一声龙吟,李白拖着扁鹊跑进来,身后跟着的一白衣青年拖着一条蓝色的大鱼,鱼上还躺了个人。 扁鹊眼神幽怨地看了眼李白,在守约面前站定,把手搭在他手腕上:“玉生烟,中此毒者对疼痛反应十分敏感,且诱发疼痛的原因比普通人更多,因机械性、温热性、精神性、情感性刺激而诱发,且……” “说人话,听不懂。”玄策不耐烦道。 扁鹊翻了个白眼:“简单来说,要么不疼,疼起来要命。且疼痛感属于灼痛,是人体所能承受的最高痛感之一,基本无法忍受。” 伽罗问道:“可有解?” 扁鹊点点头,又摇摇头:“有解,此毒与解药都是传说中的存在,一个名为玉生烟,是毒,一个名为珠有泪,是药,只是……传说那东西在秦始皇陵里,而我们不知道秦始皇陵在哪。” 花木兰把桌上的羊皮纸推过去:“不巧,我们知道。” 扁鹊摊手。 “马上出发。”花木兰敲了敲桌子,环顾一周:“守约,你得留下。” “要带上守约。”庄周忽然道:“玉生烟与珠有泪是双胞胎,况且珠有泪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传说当玉生烟对上珠有泪,珠有泪会发生变化。” “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之时,白昼与星夜会同时降临,在一百个一百年里,神会带着恶魔重生。”庄周从鲲上爬起来,没骨头似的倚在扁鹊身上:“这是稷下学院众多预言里的一条。” “管他重不重生。”露娜敲了敲剑:“珠有泪我们要定了。” 第14章 长安 “大伙都知道,这白昼与星夜是两个极端。”说书人敲了敲桌子:“白昼和星夜的关系,就像那长在阎王殿前的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叶生不长花,可谓是生生相错。” “这白昼归白昼王管,星夜归星夜王管,我们这次要说的故事,就是白昼王与星夜王。” “创世之初,女娲便造了白昼与星夜两兄弟,星夜是哥哥,白昼是弟弟。一开始,两兄弟因为太小还只是王子的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哥哥对弟弟千疼百宠,而弟弟也很依赖哥哥,但是他们终究是对立的,两兄弟长大了,矛盾就出来了。” “白昼王慈悲为怀,星夜王嗜杀成性,有无数次,白昼王劝诫星夜王,星夜王却六亲不认,将白昼王打的伤痕累累。” “无奈之下,白昼王只能忍痛封印了自己的哥哥。因此白昼王也因神力大耗而陷入沉睡,从此星夜与白昼颠倒,世间再无星夜,而白昼无人管束,太阳便越发肆无忌惮。于是便有了后羿射日。”说书人喝了口茶,道:“关于后羿射日还有个故事,讲完这个再讲。” “后来,星夜王挣脱封印,第一件事就是又与白昼王打了一架。” 说书人站起来,拉开身后的屏风:“大家请看,这便是画神所还原的白昼王与星夜王。” “这不就是……” 守约看着那熟悉的画,翻出一张锦帛来:“一样!” “这东西哪儿来的?”李白看了眼锦帛,又看了看屏风。 “就贴在地图上。” “这是星夜王与白昼王的最终一战,只是最后两位王去向不知,白昼与黑夜始终保持着平衡,阴阳交替,于是诞生了无数的生命。” 伽罗看着桌上的锦帛,轻皱了皱眉:“这白昼王与星夜王不可能平白贴在地图上,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系。” 花木兰点头:“那么到了就找找,看哪里有类似的画。说不定这藏画的地方或许会有珠有泪的线索。” 第15章 秦始皇陵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它只是一扇门。 这大门,足足有二十多米的高度,一边绘着太阳,一边绘着月亮。太阳的这边,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而月亮的那一边则是一只带着细密鳞片的尖利爪子。 这两只手,分别在大门的两侧,伸出手,抓住门缝,似乎要将门拉开。而双手在门缝处相连的部分,可以看到一个菱形印记。 “秦始皇陵里有很多宝物。”花木兰问道:“为什么没人进?” “第一,普通人不知道起源之地在哪。”韩信道:“第二,他们不知道秦始皇陵怎么进。” “来,守约。”李白握着守约的手:“只需要一些血就好,忍住啊。” 很小的一个伤口,就在手背上,火烧一样地痛。 想象不出来? 这种疼痛就像凌迟,每一刀下去都不足以要人命,处死人的一切感官都在,对疼痛的感觉因为即将死亡的心情更加敏感,更是痛上加痛,这个过程十分漫长。 还是不能体会? 平时割伤了手都会痛的大呼小叫(别告诉我不会,那纯属抬杠),那放大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呢? 李白见守约神色不对,一个刀手打晕了他:“铠,你背着他。” “嗯。” 黑色的血珠缓缓飞到门边,融入了菱形的印记。 一声沉闷的响声,从大门里传了出来,那巍然不动仿佛从上古就伫立在这里的巨大门扉,竟然开始震动起来。 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接着,那缝隙越来越大,金色的光芒从其中射出。 “门开了。”李白抽出剑来:“进吧,小心点。” 几人小心地走进门,想象中那幽长的墓道并未出现。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青山绿水。 天空是金色的,紫色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红色的土地上,长着蓝紫色的草。不时有大大小小的水池,里面盛开着各色的莲花。 “你确定……这是秦始皇陵?”花木兰看着脚边蓝色的玫瑰,向李白问道。 “确实是。”李白摊手:“我一住在起源之地的朋友告诉我的。” 花木兰没再问什么,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向哪走?”一直沉默的伽罗忽然开口。 “额。”李白摸了摸鼻子,摆摆手:“你等等我叫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露娜看到了李白身后飞起来一只凤凰。 “咱都来了,你去哪找人?”花木兰看看来时的路,门已经不见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都是紫色的星星点点的一片,仿佛那扇门从未存在过。 忽然,面前的地面照下一束蓝光,随即,一个人从蓝光下走了出来。 “指令:迁跃。”无机质的声音响起,蓝光消失,众人这才看清来人。 “凤君。”蓝衣女子飘在空中,纤细白皙的脚腕两只银环,挽髻如月,垂带银花,背后一个大大的弯月,她微微倾身,身上的银饰就“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这是……”花木兰看着那女子,向李白问道,还有“凤君”,那是什么称呼? “这是女娲。” “女……什么?!”花木兰吃惊,一旁的盾山也歪了歪头。 “我是女娲。”女娲笑了一下:“你好。” “你好。”花木兰呆呆地回了一句,这个女娲……是那个创世神? 女娲目光转向铠肩上的守约,秀眉皱了皱:“他,是中毒了?” 铠点点头。 女娲飘到他面前,伸手一指轻点到守约眉间,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只是片刻又把手收了回来:“这种毒十分霸道,连我的创世之力都不惧怕。来之前,你们已经找过扁鹊了吧。” 李白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扁鹊确实厉害,当年他也曾接触过珠有泪和玉生烟,所以知道珠有泪在秦始皇陵里。”女娲飘回李白身边:“可他不知道,那时候的珠有泪和玉生烟,都还未研制完,而他中的,是玉生烟的完整版。” 铠开口:“有什么区别吗?” “很大。”女娲点点头:“未完成的玉生烟只会让人痛不欲生,而完整版的威力更大,待到这毒蔓延至皮肤,筋脉,血肉,骨髓时,必会活活痛死。” 露娜闻言心中一紧:“那这个过程要多久?” “短则五日,长不过十日。” 第16章 女娲直接带他们到了秦始皇陵内。 那是一座辉煌的宫殿,与寻常宫殿不同的是多了抹死气。 “这是……”花木兰摸着柱上一道深深的刀痕,惊疑不定。 女娲叹了口气:“这是荆轲刺秦,留下的痕迹。不过,并不是荆轲留下的。”女娲飘过去,指着刀痕下被掩盖住的一道细细刀痕:“这才是荆轲留下的,她一个女子,力气再大也不见得留下这样深的痕迹。” “那这是……” “最终兵器,白起。”女娲手里幻化出一把虚幻的镰刀,轻轻放到柱子上,与痕迹刚好吻合:“当时的朝堂都不许带刀剑,白起是个例外。” “传说白起是嗜血成性,可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手里的镰刀化作蓝光消失:“他坑杀降卒,就算是被唾骂也无所谓;他只听令于嬴政,就算被记恨也不在乎,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却不在乎皇位,”女娲望了一眼那高堂之上的宝座:“他满心满眼,只有那高贵的人。” “可如果……”女娲垂下眼睑:“他的性格若是再偏激一些,便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 有那么一个男人,他是华夏五千年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的缔造者。 他是自从三皇五帝之后,第一个将皇与帝合二为一,称为皇帝的人。 这个男人在历史上留下了最为浓厚的一笔,每一个华夏人,提起帝王,也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龙是华夏的图腾,他却被称为龙之祖,祖龙。 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 女娲叹了口气:“过眼云烟,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历史即历史,无法改变。” “木兰姐。”露娜走过来:“我发现了一副画,跟嫂嫂手里的那一副一样。” “在哪?” “那边最大的一座寝宫。” 约摸四五丈高的穹顶上,画了一副巨大的画。 “好像有哪不对。”守约把锦帛铺在桌子上,双手还有些抖,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李白问道:“小守约,你觉得怎么样?” 守约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就是感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他苦笑一声:“我的枪都拿不动了。” “身上有哪里难受就说。”花木兰冲他点点头。 “嗯。” “这里。”伽罗点点画:“星夜王手里的光球没有了。” 那团紫色的耀眼光球,似乎是什么强大的魔法,可穹顶之上的星夜王手中却什么都没有。 女娲皱眉:“我们得上去看看。” 韩信点点头:“我来。” 青年瞬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龙。 李白跳上去,冲守约伸手:“小守约,上来。” 花木兰翻了个白眼,伸手把守约拉了上来。 “这里,怎么是凹下去的?”伽罗轻轻摸着本该有光球的地方,蓝银色的法力勾勒出了一个圆形。 女娲闻言,示意守约跟她过去:“守约,什么感觉?” “不舒服。”守约皱着眉,身上隐隐作痛。 “这就是原本放玉生烟的地方。”女娲看铠把守约拉远,吐了吐舌头:“那么珠有泪肯定也在这儿。” “那边是不是?”李白长剑上挑,指向白昼王。 那颗菱形的红色水晶足有巴掌大小,镶嵌在白昼王心口处,泛着淡淡的红光,里面若隐若现的飞舞着几丝金线。 第17章 露娜拍了拍腿:“撬下来?” 伽罗点点头:“可以一试。” 花木兰把手里的短刃递给伽罗。 女娲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就好。”说着把手按在水晶旁边,淡蓝色的光芒自指尖浮现,无机质的声音吐出:“指令:毁灭。” 话音刚落,水晶忽然掉了下来。 女娲把它递给守约:“我在里面感受到了很强大的力量,就算它不是珠有泪,也能缓解一下你体内的毒。” 露娜歪了歪头:“那这东西怎么使?” 还不等女娲再说什么,水晶忽然在守约手里烧了起来,刹那间就包裹住了守约,艳红色的火焰也瞬间变成了幽蓝色。 “吼——” 韩信身上的鳞片被烧的卷曲起来,痛的他变回了人形。 “指令:失重。”(女娲没有这个技能哦) 众人轻轻落地,铠忙去牵守约。 “别过来!” 尖利的手甲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身上的铠甲在火焰中融化,然后被蒸发。 “啊——” 白皙的皮肤裂开,涌出一股股黑血,随后又被蒸发。 “守约!” “盾、盾山,拦住他!” 守约痛苦地抓着胳膊,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几个人被困在盾山的身体组成的四面墙壁里,眼睁睁看着那蓝紫色的身影不断挣扎着,终于,那幽蓝色的火焰熄灭了,而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带着血从腰部冲了出来。 “盾山,你快放我们出去,守约他已经没事了!”花木兰拍打着蓝色的透明墙壁,然而下一刻,穹顶上无数的金剑铺天盖地的冲下来,深深地扎入地面。 “不要!” “守约!” “嫂嫂!” 几十把金剑没入,把人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露娜跌坐在地上,抓着伽罗的裙角,眼眶红地厉害。 插满了金剑的翅膀动了几下,染满鲜血的手向铠的方向伸了伸,下一瞬,毫无保护的手被一把剑贯穿。 蓝色的墙壁在金剑的冲击下变得不稳定,终于在破碎的那一刻,剑雨停下了。 “嫂嫂!” 铠跪在他身边,伸手把他揽入怀中。 花木兰蹲在铠身旁,颤抖着手去摸守约的脉搏,良久,她呜咽一声,双手捂住脸。 李白小心地擦了擦守约脸上的血:“小守约,快起来了,别跟你白哥开玩笑啊。玄策那么能胡闹,你不能学他啊。” “嫂嫂。”露娜握住他的手:“我们都在等你回家,你快起来好不好?” 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铠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角。 “我们回家好不好?” 一声轻笑,就那么突兀地响起来。 “谁!?” 玫红色的花瓣凭空出现,聚在一起,倏地凝聚成一个人形。 “人算,不如天算。”白发方士怀里抱着一只猫,绕过地上的金剑,站在离众人十几米远的地方。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明世隐。”女娲挡在铠面前,无机质的声音愈发冰冷:“所以才敢独自一人闯进来。” “不不不。”明世隐摇摇头,脸上带着女娲一直都很讨厌的假笑:“尊敬的创世神,我有样东西要让你看看,哦不,是你们。”明世隐回头:“过来。” 有什么东西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有力的脚步声伴着沉重的呼吸,越来越近。 “这!”待那人显出身形,花木兰一惊,猛然记起庄周说过的话。 “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之时,白昼与星夜会同时降临,在一百个一百年里,神会带着恶魔重生。” 伽罗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一抬头,恍然大悟。 这不正是那星夜王吗? 只是画上的人金色瞳孔里无限的温柔缱绻,而眼前这人,鲜血般的眼瞳中,只有疯狂与杀戮。 第18章 铠半跪在地上,铠甲已经被劈的四分五裂,黑色的镰刀架在他的刀上,带着不砍到他誓不罢休的尽头用力往下压。 “呀!”一声暴喝,金红色的重剑砍在黑色的铠甲上,只留下了一道白痕。反倒是被地上突出来的尖刺刺中了腿部,失去了行动力。 白龙躺在一片血泊中,身上的鳞片掉了不少,还是紧紧护着怀里的人。伽罗被露娜保护的完好无损,只是箭袋里的箭都射完了,法力也已经枯竭,靠在盾山身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女娲被明世隐牵制,隐隐有坚持不住的趋势。 一阵异香传来,铠忽然变得昏昏沉沉,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只听耳边“噗通”一声,伽罗已经昏过去了。随后便是露娜和女娲,李白和韩信多撑了一会儿,也是昏迷过去,只剩下苦苦支撑的铠和因为腿部的剧痛而保持着清醒花木兰。 “唔,怎么处置这小恶魔呢?”明世隐蹲在守约身边,摸了摸他头上失去光泽的角。 铠目眦欲裂,一句话是压在嗓子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你敢动他!” 明世隐哈哈笑起来,手里冒出一团玫红色的火焰,他忽然冷下脸来,看着铠道:“我本来是来找珠有泪的,可被这小家伙弄没了。你说,我把他烧了怎么样?” “不要!”花木兰向前步爬了几步,拖出一道血痕。 明世隐冷笑一声,与此同时,手上的那团火也丢到了守约的身上,瞬间便吞噬了他。 “不!” 铠用力格开镰刀,丢下剑,踉踉跄跄地爬到守约身边,竟不顾还燃烧着的火焰,一把抱住了他。 “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青年脸色苍白,静静地趴在他肩上,玫红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那双黑色的翅膀逐渐化为了灰烬。 “呵,哈哈哈。”明世隐笑起来,背着手缓步走到铠面前:“想一起死?不可能的呀。” 铠感受不到属于火焰的那种炽热的痛觉,但那些灰烬落在他的手臂上,烫出了一个个水泡。 满身伤痕的青年躺在战士怀里,身上渐渐凝出一朵朵牡丹骨朵,旋即怒放,而后又在火焰的灼烧下迅速枯萎,“叭”的一下爆成亮晶晶的粉末,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他阻止不了这一切。 蓝衣剑士跪在地上,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血沾染了他的衣服,玫红色的火焰渐渐熄灭,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结束了。” 明世隐拾起地上的剑,高高扬起,冲铠的脖子砍了下去。 “铮——” 金剑拦住了他。 明世隐猛然转身:“谁?!” 没有声音传来,但明世隐身边的怪物动了动,喉间发出一声古怪低沉的声音。忽然,他挥起镰刀,砍向明世隐。 “你!”明世隐在镰刀砍向自己的刹那化作大片的花瓣散开,瞬间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只是,那地方早就有了一把金剑。 穿心而过。 明世隐低头看见胸前的一截金色的剑尖,呆愣瞬间,仰天大笑:“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啊!” 金剑燃起金色的火焰,瞬间把他吞没,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 “阿、阿政……” 站在一旁的怪物小小的叫了一声,换来一句毫不留情的:“废物!” 一直站在暗处的人飞了出来,白色长袍,紫金色的肩甲,黑色的护腕,白色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金色瞳孔凶狠地看了眼怪物。 “你、你是谁?”花木兰艰难的撑着身体,向他问道。 “我?”青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们闯入朕的陵墓,竟然问朕是谁?” 第19章 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了。 记忆的最后,是那个叫“阿政”的青年,和那一句“你们闯入朕的陵墓,竟然问朕是谁?” 铠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属于另一个人的一切,汹涌的痛苦快要把他淹没。 是他的错。 铠缩起来,把脸埋在被子里,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阳光味道。 一如初见那天,他端着一碗粥,笑吟吟地开口:“阿铠。” 他呜咽起来,心中的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笃笃。” 铠从床上爬起来,抹了把脸,清了清嗓子:“谁?” “铠哥,是我。” 玄策充满朝气的声音传来:“今天不是长城守卫军成立周年嘛,木兰姐说要庆祝。” 铠起身去开门:“我不想去了。” “不想?”玄策皱着圆鼓鼓的包子脸:“铠哥你不来谁给我们做饭呀。” 铠闻言心中一痛,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被玄策接下来的话惊到了。 “咱们家不一直都是你来做饭么。” 他猛的抓住玄策的肩,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你说什么?!” 玄策怔怔地看着他:“我说今天是长城守卫军成立周年,木兰姐说要庆祝。” “不是这句。”铠晃了他两下:“你说,一直都是我来做饭?” 玄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啊,从你加入长城守卫军开始就这样了。” “那……”铠深吸一口气:“守约呢?” “什么守约不守约的。”玄策皱眉:“铠哥你说什么呢?” “百里守约,你哥,亲哥。”铠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跟我开玩笑!” “我哪有哥哥。”玄策翻了个白眼:“铠哥你是不是被炸坏脑子了?” 铠松开手,一脸茫然无措。 自己的哥哥已经……玄策不可能还有闲心开玩笑,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露娜和木兰姐炸了厨房,柱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到你了,不会砸出毛病了吧?” 铠摇摇头,推开玄策。 惊慌失措的战士疯了一样逮人就问:“守约,我的守约,百里守约,你有没有见过他?!” 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茫然,最后,蓝衣青年抓着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守约,百里守约,他是我们的队友,我的爱人!” 花木兰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一向觉得记忆力极好的自己不可能不记得守约是谁,如果她也不记得,那大概是从未有过这人吧。 她把他按到地上:“铠,长城守卫军里,根本没有百里守约这个人。” “我不信……我不信……”铠紧紧拽着她的袖子,眼瞳涣散。 ——没有你的世界,我要怎么办? ———— 女娲看着铠,微微偏了偏头。 “王,您这样……真的好吗?” 嬴政咬着白起切好的杨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就让他先难受着。对了,白起呢?” 女娲关掉光幕,道:“去找后羿了。” “他这是要替我报后羿的九箭之仇啊。”嬴政挑眉:“我听说至高神大人跟后羿在一起了?” “是的。” “有趣。”嬴政又拿了片杨桃:“他俩谁先动的手?” 女娲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后羿那家伙,成天跟着大人,日久生情呗。” “哈哈。看来你对后羿的成见很大啊。” 女娲哼了一声:“谁叫他轻松就把大人骗到手了。容易得到的也容易失去,他要是敢抛弃大人,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对了。”女娲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会儿:“星夜王他真的打您了?” “他敢打我?” 女娲道:“可民间不少话本讲的就是您与星夜王打架啊。” 嬴政道:“不还有的话本说是你造的我们俩嘛。” 女娲忙低头:“臣惶恐。” 嬴政啧了一声:“开个玩笑,别当真,打架嘛……”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打是打过,但是你是得看在哪打。”他微微低头,扯起一个魅惑的笑容:“要是在床上打,就得另当别论咯……” “阿政。”低沉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冰凉的手按在嬴政肩上。 嬴政吓了一跳,回头笑道:“哥你回来啦?” “阿政要和我打架?”金色的眼瞳变得幽深,直勾勾的盯着嬴政:“那得找个宽敞点的地方。” 女娲抹了把鼻血,一脸磕到了的满足,当即放了个技能跑了。 “阿政,不是要打架吗?” “哥我错了我错了不打架……啊~” 第20章 花木兰数了数,一共十双筷子,多了一双。 只是略微思索,她便知道了多出来的筷子是谁的。 她看了眼厨房,半开的门儿里站在灶台前的青年握着菜刀迟迟不落,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锅里“刺啦”一声,葱花被烙糊了才回神,忙把切好的肉片放了进去。 花木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露娜:“娜娜,你得多劝劝你哥啊。” 露娜把挑干净刺的鱼放到伽罗碗里:“没办法,好不容易能有个看得上哥的,我怎么忍心去破坏。”话虽如此,她看铠的目光中还是充满了担忧。 吃过晚饭,铠坐在城墙上,露娜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哥。” 铠回过头来:“娜娜啊。” 露娜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块木头,还有一把小刀。 “啊,这个啊。”铠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手上,眼神柔和下来:“还没有刻完,你要看看吗?”说着便拿起了手里的木头。 青年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玄策蹲在他脚边,镰刀一前一后地拿着,苏大叔扛着攻城锤站在他右侧,青年前面是铠和李信,一人身披铠甲,一人举着重剑,做出保护的姿态,伽罗跟在苏大叔身后,之后是露娜,花木兰和沈梦溪站在玄策旁边,盾山举着石盾跟在青年身后。 “哥……” “好看吧。”铠摩挲着手里的木雕:“你们都说我是在做梦,可我觉的他是真实出现过的。” 露娜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 其实她,也对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怀疑。 有次她在街上乱逛,不经意间看到了一种桃花柠檬李果干,一下便记起有人爱吃这个。 可是,是谁? 不是哥哥,不是伽罗,也不是木兰姐,李信最不爱吃这种东西,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似乎有那么一个人,最喜欢吃这甜甜酸酸的东西,每回哥哥出任务回来,都会带回来很多,而且,好像还有个罐子专门腌制了一些。然后她在厨房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那个罐子。都有些腌的过了,连柠檬都特别甜,露娜吃着熟悉的味道,甜的她差点哭出来。 那罐果干被她好好地藏了起来,她不打算拿给哥哥,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力量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那么让哥哥一直觉得是个梦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露娜这么想着,双肩微微放松了些。 “娜娜。”铠看着她的眼睛:“你有事瞒我。”他记得这是小妹要隐瞒一件事时的小动作。 露娜一僵,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借口,只不过刹那间就下定了决心:“哥,我谈恋爱了。” 露娜心想接下来哥哥一定会问她是谁,万一反对怎么办?她这么胡思乱想着,被铠一句话打断了。 “我知道。”铠看着木雕上手持长弓的女子,他道:“是伽罗。” 露娜惊愕:“哥怎么知道的?” 铠把目光凝聚到青年身上,话间也带了丝丝笑意:“是守约告诉我的。” 露娜哑然,又听铠道:“娜娜,你们都要好好的。” “哥。” “行了。”铠看着她笑了笑:“回去睡觉吧,伽罗在等你。” 露娜轻叹:“哥,那我走了。” “嗯。” 铠望着天上的弦月,露出一个虚无的笑。 “守约。”他低喃着,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 第21章 玄策坐在城墙上,“咯吱咯吱”地啃着瓜。 “我突然想吃糖葫芦了。”李信敲了敲重剑。 玄策啃完瓜,随手把皮丢到城墙外:“去买。” “长官喵~”沈梦溪挥着他的猫爪手套:“我也想吃小鱼干,我们一起去吧!” “擅离职守,待会儿又要被木兰说了。”李信弹了下沈梦溪的脑袋:“算了,不去了。” “我去吧。”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正好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带。” …… 铠走在长安城的某条街上,忽然从斜后方冲出几个小小的机器人来。 “抱歉抱歉。”一个脸上带疤的金发男人用机械手臂抱起那几个机器人,对铠道歉:“我老婆脾气不大好,她一生气就爱拆家。”男人苦着一张脸:“而且还拆的特别快,她的这些机械仆从还会炸,兄弟,没伤到你吧?” 铠摇摇头,盯了一会儿他的脸,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他。 男人笑了笑:“那就好。”他看了眼铠:“兄弟,你似乎有心事?” 铠犹豫,还不等他摇摇头,那人便爽朗地笑了起来:“肯定是自家那口子的事,能让你这么烦心的事,除了这个肯定没别的了。” “我跟你说啊。”他伸手拍拍铠的肩:“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什么矛盾,一起解决。彼此之间信任,互相包容。你去迁就她,她也会理解,也在想办法,怎么样去解决,不是不耐烦,不是想一走了之,我……” “不是。”铠打断他:“不是这种问题。” 男人的表情有些困惑:“那是什么?” 铠垂下眼帘,稳住自己的声线:“没什么。” 男人思考半晌,恍然大悟:“难道,她不要你了?” 铠反驳他:“没有!”随即他垂下眼帘:“我怀疑我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他。可、可是……” 男人歪了歪头:“那你去找她不就好了!你记得她,也爱她,如果你不信任她,那么说不定她真的会消失。死亡不是真正的离开,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 狂铁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淡淡忧郁的银发男人——他曾经是那样的强大,一人一刀一铠甲,一刀下去半条血就没了,当年他时常被五个人围堵,披上铠甲,拿好武器,什么神魔鬼怪都扛不住他的几刀。肆意峡谷,风轻云淡,坚毅的脸上从未出现过那样软弱的神色。 忽然他怀里的机器人突然躁动起来,他敲了几下,对铠道:“我先走了,媳妇找我了。” 铠看着他越走越远,心里不知怎的冒出个念头开。 他要再去找他! 他坚信那绝不是一场梦,即使全世界都告诉他“那是梦”,他也依旧相信,那个温柔的人,曾出现在过他的生命里。 路边站着的金发独眼女贵族拄着精致的手杖,尖尖的鞋跟在地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看着转身走开的铠,轻舒了一口气。 “阿莱。”狂铁把小小的机器人放在她的脚边:“走吧,回家。” “嗯。” “对了阿莱,你的手怎么样了?” 米莱狄把戴着黑色长手套的左手伸过去:“自己看。” 狂铁小心地摘下她的手套,看着依旧坚硬和透明的指尖,紧紧皱起了眉。 “这样就很好了。”米莱狄轻笑了一下:“至少它不会继续结晶化。” 狂铁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冰凉的指尖。 “我和凯因谈过这件事。”他拿过她的手杖,把一袋哈密瓜干递过去:“诅咒已经解了,阿莱你一定会好的。” “嗯。” “你为什么让我去见凯因?我自从那天以后可不想再见他了,那个勇士之地的恶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那种锋利的气息消失了。还有,你让我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想知道?” “想。” “天机,不可泄露。”米莱狄抬头望了望天,一轮耀阳正高高地挂在天穹:“不过,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哦。” “什么?” “一切,都是白昼的旨意。” 第22章 再次站到这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也印证了,他并不是在做梦。 铠舒了口气,铠甲浮现,与他一样高的长刀狠狠劈在了门上。 天空依旧是金色的,紫色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红色的土地上,长着蓝紫色的草。 金色的宫殿那么耀眼,差点让铠没看清殿顶上趴着的……漂亮大鸟。 在铠看来,那就是一只漂亮到过分的大鸟。 朱翼流火,金色尾翎,尖长而半透明的喙,正闭着眼睛懒懒地躺在屋脊上。 铠不确定这个大家伙有没有攻击性,只是总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铠站在树下,呆呆的看着那只鸟。 这一切都不是梦,那么,他的守约,是不是也……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如暖阳一般的红眸,晶莹的红瞳迷蒙一瞬,转头看向了铠。 足有四丈长的翅膀伸展开,带起一股狂风。 他顺着屋檐飞了下来,飘逸的尾翎闪闪发光。 离铠还有几米的时候,大鸟化作一团火焰,渐渐凝出一个身影。 逆光中,白发飞扬,衣袍如火。 那是铠朝思暮想的人。 他急忙丢开刀,往前走了几步,把人接住。 “守约……” 只是,他立刻被推开,带了消.音.器的枪口抵在他心口,红眸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铠犹如被浇了一头冷水,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他抖着声音道:“我、我是铠啊,守约……” “我不记得了,还有,我是朱雀,不叫守约。”守约微微侧着身子,白色的长发随风微扬,他握着枪的手已经扣上了扳机:“请你离开。” “我不走。”铠舒了一口气:“我不要回到那个没有你的世界。” “那你别怪我。”守约眼中浮上淡淡的杀机,只是他一想到这人要死在自己手中,心里就止不住地痛,扳机怎么也扣不下去。 铠往前走了一步,守约随后退了一步:“你别动!” 铠竟然笑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说了你别动!”守约这次没退,他握着枪,狠下心来——小小的“咻”的一声,顿时血腥味弥漫。 铠闷哼一声,视线下移,看到原本抵着自己心口的枪不知何时挪到了肩膀上,他顿了顿,绽开一个笑容,刺痛了守约的双眼。 他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手偏了偏,修长的子弹穿过铠的肩膀带着鲜红的血落到地上。 “我说了让你别动!”守约颤抖着手,只觉手中的枪似有千斤重。 “你舍不得对我下手。”铠伸出没受伤的右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守约,抱。” 守约深吸几口气,只觉的因大脑缺氧带来的眩晕感让眼前有些模糊。他不自觉地放下枪,稍稍往前走了一步。 铠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他猛的跨到守约面前,不顾身上的伤口,抬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你的肩膀!”守约想推开他,猛的记起他身上还有自己打出来的伤口,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 “没事,废不了。”铠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光的味道,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守约,让我抱一会。” 守约咬了咬下唇,右手松开枪,缓缓伸手环住了铠。 “嗯,就一会。” 白赢番外 嬴政从未见过白起面具下的脸。 有几次想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面具扒下来看看,可他的面具就像长在脸上了一样,摘不掉。 等他气急败坏要走的时候,白起就会睁开那双蓝色眸子,冰凉的指尖握住他的手腕:“阿政,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睡?” “……好。” 白起身上很冷,嬴政总想给他暖过来。 “阿政,没事,我不冷。” 冬天的时候更凉,嬴政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块怎么捂都捂不化的冰。 “阿政,守护你是生存的唯一意义。” 笨蛋,你也保护好自己啊,你受伤了,谁来保护我? 心里这样想的,嘴上却不是这样说的。 “朕不需要废物的保护。” 忽然有一天,他没看见白起。 找遍了整个咸阳宫,终于在御膳房里找到了他。 “阿政,今天是你生辰,我想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雪花酥。”白起小心地拿起脆弱的玉盘,端到嬴政面前。 “废物!”这样说着,可是他却悄悄红了眼眶。 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辰。 “阿政不哭,哥哥抱。” 任谁都猜不透这个千古帝王到底在想什么,可白起总能一眼看穿。 他平素并不是个喜怒行于色的人,或者说在别人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喜怒,好像高台上供着的神像,永远是冰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起总是能够精准的捕捉他平和外表下的小情绪,高兴的,害羞的,生气的,难过的…… 一统六国后,大臣们催着他立后,想着闲来无事,看看美女也好,便同意了。 那些女孩个个有自己的风姿,或娇柔,或妖媚,或清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会做雪花酥吗?”高坐在皇位上的帝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会。”只有两三声。 当新鲜出炉的雪花酥端上来的时候,嬴政彻底失望了。 无论是从颜色、气味或是味道,都比不得白起给他做的。 白起多好啊,能文能武,温柔体贴,还会做雪花酥。 有那么一瞬间,嬴政想过如果能跟白起过一辈子多好。 嬴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阿政……”白起那庞大的身躯托着不过他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盘,尤其可笑。 “嗯。” 嬴政一直不知道,每次他看向白起的时候,眼神温柔,声音也会轻一点。 自那天以后,他再没同意过立后此事。 要女人做什么?他对她们没兴趣,娇娇弱弱地靠在身上让人厌烦。 “哥,今天我给你过生辰,想要什么?尽管说。” “只想陪在阿政身边。” “哼。”好啊,你要一直陪着我。他这么想着。 他看他隔着面具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但他知道,那是他在笑。 天有不测风云。 “皇上,皇上!白将军他、他疯了!” 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挥舞着他的巨镰疯狂地砍着周围的一切。 “白起……” 浑身泛着红光的怪物听这温柔的一声,忽然停了下来。 “阿、政……” “是我,哥,是我。”他慢慢走过去:“哥,我是阿政,我是你的阿政……” 冰冷的怪物忽然扑倒了他。 “阿政……”怪物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一口咬在青年的颈上。 “阿政……是我的!” 嬴政皱着眉,身体渐渐冰凉,意识也开始涣散。 要……死了吗? 忽的,身后那阵撕裂般的疼痛把他的意识强行拽了回来。 “不、不要!”他挣扎着往后退去,被白起强硬地按住。 “啊……好痛,白起,哥,不要!” 生理泪从眼角顺着脸颊留下,嗓子也喊哑了,青年身体颤抖着,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白起已经不见了。 “皇上,白、白将军留了一封信。” 白起走了,为了不再失去理智伤害他,去找了扁鹊。 “你应该知道,做完手术后,你也可以如常人般生存,但你的每一次运用武力,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这样也没关系吗?”扁鹊问。 “当然没关系。” 白起再次站到嬴政面前的时候,他摘下了面具。 “阿政。”他的声音不再沙哑,变得干净低沉:“我回来了。” 嬴政把他锁了起来,不允许他出去。收走了他的武器,不准他运用武力。 嬴政八岁的时候,白起二十八岁。 嬴政十八岁的时候,白起二十八岁。 嬴政二十八岁的时候,白起二十八岁。 嬴政四十八岁的时候,白起二十八岁。 嬴政死的那天,白起扛着巨镰,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白起的一生,只有嬴政。他为嬴政而生,亦为他而死。 当年他听到芈月说他和嬴政是堂兄弟的时候,他激动地浑身颤抖——原来,他们血脉相连。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一个怪物。只是,人还是怪物,有什么关系!他有生命和意志,干掉所有挡阿政路的家伙。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其实算来这一辈子,也只有白起一个人。 祖母芈月并不爱他,母亲赵姬死的早,他除了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白起,什么也没有。 这位骄傲的帝王,那三个字一辈子只说了一次。 他脱下了龙袍,摘下龙冠,靠在白起肩上,六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还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白起,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冷?”他金色的眸子里满满地映着一个蓝色的身影,两颊微微泛红,双唇也有了些血色。 白起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他冰凉的大手握住他的手:“阿政,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别丢下我。” 嬴政把额头抵在他的额上:“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白起紧紧抱着他:“我们去找扁鹊,他一定有办法的!” 嬴政轻笑一声,趴在他怀里咽了气。 云渐渐盖住了天上的星辰,白起挥手把摘星楼的窗户关上。不久雨便啪啦啪啦地落下来了。 “阿政,守护你是生存的唯一意义。”所以你不在了,我活着便也没了意义。 第23章 守约低头看看牵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手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顺着胳膊一直流到心里。 “阿、阿铠……”他小小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铠侧头,看向他。 “没事。”他笑了笑。 “哦。” 两人都沉默着,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铠,你居然有对象了!?” 铠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花木兰牵着兰陵王急急地奔向铠,重重拍上守约的肩膀:“小美人儿快转过来给老娘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治住了咱家铠。” 兰陵王捂住脸,不去看她。 想当年他追她的时候,她也是差不多的话。 “美人儿长得也不差嘛,总戴个面具像什么样。” 他岂止是长得不差,四大美男之一好吗? 守约被拍的趔趄了一下,他转身看向花木兰。 花木兰看见他的脸愣住了。半晌,她猛的退后一步恶狠狠地盯着铠:“铠,你个渣!” 铠一愣:“怎么了?” “他为什么跟你刻的那个木雕那么像?!” 铠恍然记起那个“全家福”木雕:“那个啊,就是守约。” “啊?”花木兰一怔,向守约问道:“你叫什么?” 守约皱了皱眉,随即展颜:“守约,我叫守约。” 铠看着他,猛然记起他说过的一句话。 “还有,我是朱雀,不叫守约。” 那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守约? 可他确实是守约没错。 铠迷茫了。 有那么一瞬,铠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面前的青年并不是守约,只是他把他错认成了守约。 “铠,铠!”花木兰拍了拍他:“走了,发什么呆,回家啦,回去做饭。” 长城 “铠哥!说好的小鱼干喵?!”沈梦溪扑过来愤愤地盯着铠:“一去不回,都半个月了!” 李信也幽怨地看着他。 铠不为所动:“忘了。” 沈梦溪还要说什么,忽然看见旁边的守约。 “铠哥,你从哪儿找来的媳妇,这么好看。” “感觉好眼熟啊。”李信接了一句。 花木兰闻言,仔细打量着守约,忽然猛的回头看向玄策,此时李信也想到了那熟悉的地方在哪。 玄策疑惑回望:“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太像了。”苏烈喃喃道:“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脸型。 “真的是越看越像。”花木兰拉着兰陵王:“老高,有没有。” “嗯。” 露娜看向玄策:“你真的没有哥哥?” 这下玄策也不确定了,他看着守约,除了一个是包子脸一个是瓜子脸,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你……”玄策疑惑地看着他:“只是巧合吧?” “哎呀管他巧不巧合。”玄策鼓了鼓包子脸,一把抓住守约:“小哥哥,能不能把铠哥借我们一下,特想吃他做的糖醋鱼。” 守约笑了笑:“可以啊。” 铠在守约看不见的地方冲玄策翻了个白眼。 露娜看着守约,秀眉微蹙。伽罗敏感地捕捉到身边爱人的情绪,侧头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露娜摇摇头:“没什么,回去细说。” “行了。”花木兰拍拍玄策:“七点了,马上吃晚上饭了,别吵你铠哥,让他做饭去。” “得嘞。”玄策敬了个礼,巴巴地看着他铠哥。 铠呵了一声:“我不。” 玄策瞪大眼睛看了他几秒,一把抓住身旁的李信:“信哥,你看看他!” 李信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守约“噗嗤”一笑:“好了,我去。” 玄策狗腿似的粘到守约身边:“守约哥,你也会做饭吗?” “会呀。”守约揉揉他的头:“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那我不客气了。”玄策掰着手指道:“红烧暴君,爆炒主宰,炖红鸟,烤红蓝buff,清蒸蜥蜴……”末了玄策抬头:“对了哥哥,暴君和主宰我去打,新鲜的才好吃。” “别吃暴君和主宰了。”李信给了他一个爆栗:“吃风暴龙王吧。” “对对对。”玄策一拍脑袋:“最近峡谷来了个风暴龙王,拽的二五八万,非得把它打服气了。” “去吧。”守约笑笑:“我先去做点小菜。” “很快的哥哥。”玄策抱起他的镰刀,冲守约笑了笑。 花木兰没去,她倚在厨房外的一棵树下,看着门里的两个人。 守约站在灶台前,铠在他旁边洗菜,洗完再切好,摆到守约面前,然后就坐在那里,撑着脸看他。 花木兰依稀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长城上点起无数的灯,厨房里是暖色的光,把花木兰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兰陵王从背后抱住她:“怎么了?” “我觉得……”花木兰往他怀里靠了靠:“守约和铠好有夫妻相啊哈哈。” “……” 第24章 “啪。” 李信夹住玄策的筷子,夺下他筷下的一大块牛肉塞到嘴里。 “你!” 玄策气愤地瞪着他,手里的筷子朝另一块牛肉戳下去。 “啪。” 兰陵王挡了一下,把肉顺到了花木兰的碗里。 “师父!” 兰陵王哼了一声,给他一个爆栗。 玄策动了动手指,极快地朝盘子里的肉刺了过去。 “咚。” 这回倒是没人再拦他了,一双筷子非常顺利地戳到了桌面。 露娜拿着盘子,把一半拨到了守约碗里:“哥,多吃点,看你瘦的。” 然后剩下的一半除了玄策全都分了个干净。 “哥,你看她!” 守约伸手揉揉他的头,要把碗里的肉给他拨过去,被铠给拦下了。他把玄策面前的盘子都换成了绿油油的菜,转头对守约道:“守约,相信我,叛逆期的少年,需要更多蔬菜。” “这个。”伽罗夹了一筷子炒白菜:“很好吃的,你尝尝。” “还有这个喵。”沈梦溪吃着红烧茄子,扒拉着米饭,再夹一筷子他最爱的糖醋鱼,不禁感叹:“太香了喵,守约,缺腿部挂件喵?” “不缺。”铠把一个糯米糕怼到他嘴里:“吃你的。” 苏烈舀了一勺麻婆豆腐,又鲜又辣,那种痛觉在舌尖炸开,却是让人欲罢不能。 “熟悉的味道啊!”苏烈吃的热泪盈眶。 “嗯嗯。” 今晚是铠值夜。 守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身边缺了什么。他不由回想起他还未遇见铠之前的生活。 他本是五神兽之一的朱雀,被战神白起捉了看守皇陵,然后就是达千年的沉睡,直到近期醒来,也碰见了铠。 他点了灯起身,开门走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胡乱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长城上。 守约揉了揉头发,转身要离开。 “守约。”铠翻身从烽火台上跳下来,一手轻扶着城墙,眼神柔和下来:“你是来找我的吗?” 面前的青年穿着一身米白色衣服,套了件灰绿色的长衫,头发柔顺地垂在身后,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红色的眸子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愈发柔和。 铠记起了他每次值夜时。 那时候守约半夜也会出来找他,提着一只灯笼,怀里还揣着各种各样的零嘴。后来,就直接提食盒来了。 “嗯。” 铠笑了一下,伸手牵住他:“入秋了,天有些凉,衣服多穿些。” “嗯。” 守约放下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我腌了些李果,要不要尝尝?” 铠看着那罐漂亮的果子,眉眼微弯:“好。” 酸酸甜甜的李果,还是那种配方,熟悉的味道,以及怎么都喝不腻的果汁。 “还有点芒果,我看快坏了,放在厨房也没人吃,就做成了芒果干。” “还有点龙须酥,桂花糕,雪花酥……” “对了。”守约起身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我记得这里放了藕粉,刚好还有点桂花,我给你冲一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铠放下手里的小罐子,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他总是时不时地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守约,亦或是他真的做了一场梦,朱雀只不过是他找到的一个可以寄托感情的与守约相似的人。 那藕粉,是守约放到那里的,除了他们俩,没人知道。 “守约。” “嗯?” 守约把藕粉舀到碗里泡开,加了些蜂蜜,撒了些桂花,递给铠:“尝尝。” “明天去峡谷玩一把吧?” “好啊。” 第25章 守约,铠,米莱狄,狂铁,李白vs后羿,东皇太一,安琪拉,亚瑟,宫本武藏。 “欢迎来到王者荣耀,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狂铁无语地看着铠粘着守约跑到下路,只得拖着武器往上路走。 狂铁刚刚清完兵,就听见第一滴血的提示,紧接着又是一声。 “百里守约 第一滴血 东皇太一 助攻铠” “后羿击败百里守约 助攻东皇太一” “和平,和平!”狂铁伸手,示意亚瑟不要过来:“咱俩不能像下路那样凶残,好吗?” 对面浑身亮光的战警一愣,思考一会儿点点头:“好吧。” 就此,和平协议达成。 “你白,窝总于遭到你饿!(李白,我终于找到你了)”宫本拿着剑冲向李白:“次卧一遭……(吃我一招)” “stop,stop!”李白把剑横在身前,顺手打掉一个蓝爸:“宫本,我们无怨无仇,为何要紧追不放!” 宫本武藏道:“卧听索泥系大唐第一剑仙,忒乃挺教!(我听说你是大唐第一剑仙,特来请教)” “行啊。”李白指了指龙坑:“我们去那边。” “次卧一遭饿天一牛!(吃我一招二天一流)” 李白挑了挑眉,在他跳过来的时候放了个二技能,紧接着一技能逃开,走之前,还顺便把惩戒打到了暴君身上。 “银呢?(人呢)”宫本武藏左看看右看看,只见一个爪子向他扇来。 “可恶!” “哈哈哈!”李白坐在塔下,青莲剑横放在腿上,美滋滋地看着宫本武藏打龙,待到龙还剩血皮的时候,他一技能闪过去,一个普攻抢走了龙。 “可恶!!你白,卧以泥不共戴天!(我与你不共戴天)” 安琪拉抱着电脑蹦蹦跳跳清着兵,米莱狄放了几个机械仆从,随手一个大丢到了安琪拉头上。由于伤害不够,安琪拉还有小半管血,米莱狄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消耗一波。 安琪拉清完兵打算回家补点血,只是才按下回城眼前就黑了。 “百里守约 击杀 安琪拉助攻米莱狄” “呜~”安琪拉躺在地上,不开心地噘嘴。 “竟然欺负我们家小可爱,不能忍!”东皇太一闪现吸住守约,后羿紧跟上,只不过他看东皇太一残血了,不禁放下了手里的弓。 铠知道此时若是攻击,守约受到的伤害比东皇太一更大,也放下了手里的剑。 虽然不会真的死,但是每次都很痛苦的,后羿和铠皆是舍不得自家对象受苦。 守约站在太一面前,看着他头上的龙角,不由一阵恍惚。 好像,曾经有过什么人,也是这样一对角,冰蓝色的眸子,蓝紫色的轻甲,长长尖尖的尾巴。 太一放开他,忙跑回后羿身边,守约身边没了力量支撑,倒退几步,双腿一软,在要跌到地上的时候被铠揽住了。 “怎么了?”铠顺了顺他的长发,担忧道:“回家补点血吧,难受吗?” “唔!”头部传来一阵一阵的痛,守约抬眼看他,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飞逝而过。 “守约,守约!” 最后的画面,是铠焦急的脸。 与此同时。 “这么快呀。” 嬴政挑了挑眉,把手里的一个魔方似的蓝色方块捏碎。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只是瞬息,又开始流转。 “小雀儿都记起来了,那就没意思了。”嬴政手里握着几块蓝色的碎片,皱了皱眉:“抱歉啊女娲,不小心把你的法器弄坏了。” “再送你一个罢。”说着,手中法力运起,几块碎片重新组合,蓝光乍起,又倏地消逝,只见一朵玉蝶停留在指尖,翅膀还微微扇动。 嬴政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微微抬了抬食指,那透明的蓝色蝴蝶受惊了一样飞起来,然后停留在嬴政的手腕上。 “真漂亮,女娲该是会喜欢的吧。” 东海。 刚刚从峡谷出来的东皇太一感受到那一瞬间的静止,“啧”了一声。 “借着女娲的创世之力扭曲时间,空间,让所有人都忘了守约,甚至把他本人的记忆也抹了去。” “等他记起来了,这个游戏就结束了,也就把创世之力收回来了。” “只不过……为什么没有把朱雀和青龙的记忆还回去?” “罢了,上辈子的生离死别,忘掉也好。” “啧,皇帝就是皇帝,任性。” 第26章 守约睁开眼睛,微微动了动手,就觉得手上一紧,被人紧紧抓住。 铠坐在床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守约?” 守约撑着身子坐起来,猛的扑到他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铠抱住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我都想起来了。”守约轻轻按上铠的左肩:“抱歉。”抱歉,伤了你,抱歉,忘了你。 铠抱他更紧了点:“不用说抱歉,我自愿的。只要是你,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杀了我。 守约怔了怔,亲了下他的脸颊:“你说的。” “嗯。” “我饿,想喝粥。” “好。” “哥!”玄策推开门,扒拉开铠,一把抱住守约:“哥,我都记起来了。”玄策把脸埋在他肩上,声音带着懊恼、后怕和一丝丝哭腔:“我差点忘了你。” “你……记起来了?” “嗯嗯。”玄策仰头看他:“哥,对不起。”差点弄丢了你。 守约把下巴抵在玄策头上蹭了蹭:“玄策,记起来就好。” ——— 李白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去了侧殿找韩信。 韩信不经意一瞥,看见李白站在门口,在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他几乎是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蹭到李白身边:“白白,你怎么来了?” 李白挑眉:“怎么,我不能来?” 韩信几乎要哭了:“白白,我错了。” 李白哼了一声:“上来就认错,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韩信呐呐地拿出一块玉佩:“我把你送我的玉佩摔坏了,所以……” “一块玉佩而已。”李白亲了下他的唇角:“再送你一个就好,过来,陪我出去玩。” 韩信亲了下他眉心:“唉。” “话说神战之时,五神兽中,麒麟,玄武和白虎归隐,但朱雀与青龙因为家族关系不得不参战。上回说龙族与凤族开战只是一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是灭掉青丘狐族。”说书人清冷干净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凤族公主与狐族太子为表姐弟关系,发现这一阴谋后与狐族全力抵抗龙族,只是他们发现这个阴谋的时候,狐族几乎全灭。” “青龙与朱雀反目成仇,只是昔日的友谊让他们不忍对对方动手,朱雀作为一个神枪手,百发百中,龙族下令杀掉朱雀,派出去的人却有去无回,竟是被青龙杀了个干净。于是龙族大臣们都要求将青龙关押,战后发落,只是族长却不忍这强大的战力消失,驳回了这些意见。” 李白挑眉,看向韩信:“真这么对青龙?” 韩信点点头:“当时青龙挺惨的,龙鳞都被剥了一层,喝了点我的血,好了大半就又上了战场……”他一下停了下来,小心地看向李白:“白白,我……” 李白笑了笑:“都过去了,重言。” “都过去了……”他伸手抱住韩信,把脸埋在他肩上:“韩信,真的都过去了。” 韩信揉揉他的头:“嗯。” 只听屏风后的女子朗声道:“一次凤族与龙族又开战,青龙不知怎的狂性大发,蓝金色的铠甲沾满血迹,他似乎是杀红了眼,竟连朱雀也不认得了,直到他手起刀落,划破了朱雀的颈。” 一身蓝金色铠甲的男人握着蓝色的重刀,扬手一刀,反手又杀掉一个。凤族本就不善争斗,细细的剑砍在铠甲上,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白痕。 朱雀皱着眉,若隐若现的红线对准了那青色龙角之间,只是过了几秒,又放下了枪。 “朱雀,快开枪啊!” “朱雀,快杀了他!” “朱雀!” “朱雀……” 掩护朱雀的凤凰一个接一个被青龙砍掉,最后,青龙来到朱雀面前。 朱雀抬着枪,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见青龙抬刀向他挥来。 其实他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那一瞬间,他不想躲。 他在赌。 他不相信青龙真的会杀他。 只是,他赌输了。 颈上的伤再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温热的鲜血溅在铠甲上,滴入眼睛,青龙猛的回神。 他看见朱雀站在他面前,红色的眼瞳里滚落下泪来。 铠甲褪去,手里的刀无力地落下去,他慌忙抱住跌落在地的朱雀,捂住那条狰狞的伤口,只是那刺目的颜色还是会顺着指缝流出来。 朱雀抓住青龙的手,嘴巴开开合合,却只发出些“嗬嗬”的声音。 青龙知道,他这一刀根本没留手,割断了他的动脉和喉管。 朱雀不再说话,他只是看着他,而青龙轻易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解释。 他又抱紧了他,才哑声道:“朱雀,抱歉,我被下了致幻的毒药,我把你看成了……”看成了要伤你的人。 朱雀看着他,微微翘起了唇角。 我信。 然后明亮的红瞳,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怀里温热的躯体一点一点冰冷,伤口也不再流血,握住他手腕的手,也脱力掉了下去。 青龙抱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了,他亲手杀的。 “朱雀……” “朱雀,我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是一见钟情。” “你对每个人都很好,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可是我想做那个你心里最特殊的人,想你对我笑和对别人不一样,你的一切,缺点优点我都想要知道,想拥有你的一切,想参与进你的生活,想护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陪你一辈子……” 可他从来只是想想,不敢告诉他,他怕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透露出惊异,失望还有恶心。 青龙抱着他絮絮叨叨,那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多的话。 “最后。”青龙亲了亲他的眉心,凌厉的眉眼柔和:“朱雀,我陪你一起。” 第27章 完结 守约感冒了,嘴里发苦,鼻子堵着,啥味儿也闻不见。 花木兰霸气地一拍桌子:“午饭我和伽罗来做。” ——结果厨房炸了,威力堪比沈梦溪的炸弹。 铠叹了口气,挽起袖子把人推出去:“我来。” 几个人挤在门口看着铠熟练地切菜,生火,然后把米倒进锅里,煮粥。 李信倚着自己的重剑感叹:“果然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太一样了啊。” 玄策哼了一声。 兰陵王帮着铠把菜端出来:“吃饭了,玄策去叫你哥。” “哎。” 守约恹恹欲睡,他看着桌上的东西看向铠:“阿铠,我能再睡会吗?我不饿,不想吃。” 铠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喝完粥,吃了药再睡好不好?” 守约有些不开心地撇撇嘴:“不要,太苦了。” “守约乖。”铠端来一盘果干,语气温柔:“吃完药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花木兰目瞪口呆地看着铠,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铠哄人是什么样的。她知道露娜和铠是兄妹的时候曾问过露娜,铠有没有哄过她。她记得当时露娜沉默了好久,才道:“我也想过,我哭的时候哥哥会不会来哄我,我当然试过,可我哥就放任我哭,然后他就站在旁边提着剑一直盯着我。”她耸了耸肩:“哥哥不笑的时候很吓人,提着剑就更吓人了,我害怕,就不敢哭了。我生病的时候他只是抱着我,从来不哄着我喝药,我要是不喝,他就端着碗一直盯我,最多喝完了给我一颗糖。” 花木兰扒了一口米饭,心道要是守约不感冒,也不会露出这样脆弱又有点小可爱的一面,要是守约不感冒,铠也不会这么温柔。 夕阳流淌过城墙,余温未散尽,铠侧头望着窗外,手里牵着守约的手,点起桌上的灯。 “阿嚏!”守约一下子醒了,揉了揉鼻子,看向铠:“阿铠,几时了?” “刚刚酉时(5点到7点)。”铠道:“还不舒服吗?饿不饿?” “想吃枣糕。” “有,等着我去拿。” “我记得今天有灯会。” “……” “不行吗?” “好。” 新月悬挂柳梢,淡光穿过花丛,隐约冲破了黄昏的阴暗。 守约有时只是匆匆路过,根本没来过这灯会,花木兰给他放了两天假,今晚又不是铠值夜,就忽然想拉着铠来玩玩。 灯会着实热闹,守约提着灯走在前面,铠跟在他后面,人很多,铠逐渐跟不上他了。 “公子,要买一个送给姑娘吗?” 摆摊的是个小姑娘,她看着面前的守约笑道:“公子,喜欢哪个?” “这个吧。”守约拿起一条白色的剑穗:“多少钱?” “三两银子。” 白色剑穗上系着一块镂空的水纹玉佩,玉佩上面穿了两颗红豆,下方吊着一个平安扣,长长的蓝色渐变冰丝流苏散在手里握着倒是舒服。 “阿铠,你看看……”守约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铠,却没找到他。 “阿铠!” 只好把剑穗放到怀里,守约提着灯在人群里找他。 “守约。”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低沉的声音,守约回头看去,看见铠站在桥边,身后是无数的灯火。 守约无端想起一句话来。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看见他朝他伸出手来,微微笑了一下:“守约,手给我,我怕丢了你。” 昨夜闲潭梦落花,不知江月待何人。 但我知我在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