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弟弟 作者：-失灵- . 第一章 肖战把宿舍的东西全部搬回了家里，没有提前和家里人说，收拾好了叫了滴滴，宿舍里几个室友帮忙搬上搬下，到家门口卸货的时候，刚好撞上放学回家的王一博，穿着一件橙色的卫衣，脖颈上缠绕着白色的耳机线，脸颊的轮廓更明显了些，五官也更精致，正神情莫测的看着自己，说，“要搬回来住？” 肖战说，“对，临到毕业前都不会回去了，就干脆把东西搬回来了。” 王一博没说话，背着包进门去了。 肖战早就习惯他这两年不咸不淡的态度，偶尔脾气上来还能和自己吵架，只当是小孩子青春期，便更加减少回家的次数，刚好也躲一躲肖父，免得总是硝烟不断。 他拽了两个行李箱要往屋里走，刚刚进去的王一博便折了回来，一言不发的从他手里夺过行李箱，留个肖战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肖战笑了下，转身拿了其他东西往屋里搬。 房间都在楼上，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搬完，肖战在房间里把那些打包好的箱子拆了一一整理，卧室门没关，王一博站在门口，挽着一边袖子，说，“呆多久？” 肖战啊了一声，说，“估计要等我工作室那边弄好了再说吧，现在还在看地方呢。” 王一博说，“那也就是没多久。” 肖战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说。” 王一博冷笑，说，“果然。” 说完，转身走了。 肖战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他也没去找王一博说什么，毕竟每年见个一两次，见面也不说话，本来就没多少感情，早就磨没了。 更何况重组家庭另一方带过来的孩子，也没必要太为了面子去贴冷脸。 肖战关了门，开了音响边放歌边收拾东西，他没多少东西，都是比较重要的大件，还有就是衣服和饰品多一些，以前的那些作品早就寄了回来，半个小时就差不多收拾完了。 他刚起身伸了个懒腰，房间门就被敲响，肖战关了音乐去开门，王母冲着他微微笑了下，说，“你姑姑过来了，做饭来不及了，你爸说出去吃，你收拾下。” 肖战点了点头，说，“那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王母便又重新关上了门。 肖战下去的时候，王一博也换了衣服，不知道跟黑的杠上了还是怎么，帽子衣服裤子鞋子，连耳机都换了线是面条款的黑，满身的生人勿近气质，肖战恍惚了下，想起王一博刚来家里的时候，头发因为去参加比赛染了浅色的金，笑起来脸肉嘟嘟的，在自己后头像一只小跟屁虫。 这只小跟屁虫如今却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瞥了一眼肖战便移开了目光。 肖战趁着肖父挪车的功夫，和王一博说，“学习怎么样？” 王一博惜字如金，说，“还行。” 肖战又说，“跳舞还有在学吗？” 王一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来，当着肖战的面把耳机戴上，音量调大。 王母不好意思的冲肖战笑了下，说，“小孩子就这样，别理他。” 肖战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上车开到S市有名的一家餐馆，定的包厢，姑姑一家都有来，说是要在这里玩几天，连带着姑父和小侄子小侄女，肖战长得好看，笑起来又温柔，两个小孩便屁颠颠的跟着肖战，小侄子更是爬上了肖战的膝盖让他喂。 王一博坐在肖战身边，当小侄子把嘴唇蹭到肖战的脸颊的时候，整晚一直黑的厉害的脸色臭到顶点。 他放下筷子，和餐盘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王母应声看过来，王一博抿了下嘴唇，说，“我去下洗手间。” 王母说，“去吧。” 因为桌子挡着，只有坐在他身边的肖战看见王一博心情很不好的把餐巾甩在了桌位上，吓得抱着自己腿的小侄女抖了下，眼眶立马泛起泪花。 肖战：…… 他头疼的去哄小孩子，又忍不住转头去看王一博的背影，整个人都像是被极大的怨气淹没了一样。 肖战在大人们聊天的间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给王一博发微信，说，怎么了？ 他等了十几分钟，王一博没回信息，人也没回来。 肖战不放心，硬着头皮说，“那个……我也去趟洗手间。” 王母说，“好，麻烦你顺便看一下小博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回来。” 肖战嗯了声，把两个孩子送回他们父母身边，起身去洗手间。 凑巧的是所有的隔间里都没有人，肖战推门一个个看过，又在大堂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一边拿着手机打王一博的电话，一边出餐厅的门，刚好看见倚在外面抽烟的王一博，从兜里掏出手机，看见是肖战的电话，按了静音重新塞回口袋里。 肖战皱起眉，从后面夺过他指间的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层的烟沙里碾灭了，说，“还没成年，怎么学会抽烟了。” 王一博嘲讽的弯起唇角，说，“管的还挺多。” 肖战说，“我是你哥。”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王一博哪个点一样，他扶着墙笑的弯下了腰，笑的眼角边沁出泪珠，断断续续说，“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肖战的眉头皱的更紧，说，“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 王一博抹了下眼角，淡淡说，“别假惺惺了，肖战。” “看不惯就别看，不喜欢就不要搭理，充好人挺累的，没必要。” 肖战冷下脸，说，“你是刺猬吗？好好说话就那么难？” 王一博直起身体，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可以进去和那两个小屁孩好好说话，他们一定不会像我这样。” 肖战有点烦躁，说，“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王一博撞开他的肩膀往里走，丢下一句说，“我没不高兴。” 肖战闭了下眼，抬脚跟着他走进去。 那天晚上肖战做了一个梦。 那是好几年前了，姑姑和姑父来家里做客，肖父和王母的工作还没有现在这么忙，所以也有时间挤在厨房里准备一顿晚饭。 两个孩子就在客厅里玩，王一博早就不喜欢看动画片之类的东西，拿着iPad趴在肖战腿上打游戏，他玩的入神，肖战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好久都没有抵抗，反而在起身伸懒腰的时候环住了肖战的脖颈，黏人的蹭了又蹭，在脸颊边留下了一个非常响亮的亲吻。 肖战捏他的脸蛋，说，“王一博。” 王一博挂在他身上，亲一下左边脸颊，又亲一下右边脸颊，漂亮的小脸蛋上堆满了笑，喊他，肖战哥哥。 醒过来的时候肖战坐在床上愣了半响，开始认真思考这几年是发生了什么，让王一博变成了一个寡言而叛逆的孩子。 这种疑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肖战在客厅看见王一博的时候还没从心头消逝。 肖战说，“不去上学啊？” 王一博手里拿着AD钙奶，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星期六。” 肖战说，“哦，忘了。” 他倒了杯水给自己，说，“今天他们要去游乐场玩，你去不去？” 王一博把手里的瓶子捏变了形。 肖战：？ 王一博起身上楼，说，“谁爱去谁去。” 肖战：？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王一博又从楼上下来了，盯着肖战，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看的他心里发怵。 王一博说，“你也不许去。” 肖战：…… / 第二章 肖战在楼下呆了一会儿，肖父打电话又来催，小孩子喜欢肖战，去游乐场也想黏着一起，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催了肖战好几次，对方才磨磨蹭蹭的去楼上换衣服，他动作不算大，房间隔音也还不错，不知怎么又招来了隔壁的王一博，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刚才折腾过，沉着脸站在门口，说，“你还是要去？” 肖战说，“我也没答应你说不去吧？” 王一博的脸更臭，说，“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去游乐场？” 肖战一脸莫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游乐场了？” 王一博皱起眉毛，说，“所以你喜欢去？” 肖战有点不耐烦，以前放假回来的时候王一博很少来烦自己，所以偶尔说两句刺人的话也还能不计较的扔到脑后，但从昨天自己回来开始，这人的情绪就没有正常过。 他放下手里的外套，说，“是，我喜欢去，不是挺好玩的？又怎么了？难道你王一博不喜欢所以别人也必须不喜欢？” 王一博死死的咬着下唇，咬到唇面一道深深的白印才松了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骗子。” 肖战：？ 没等他揪着这小子问个清楚，对方已经回了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 肖战重新把衣服拿起来套上，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要临时在外租几个月的房子，等工作室那边搞好了之后直接搬过去，免得创业之余还要应付关系一直不好的父亲和外来的叛逆弟弟。 他出门打了车到游乐场，两个小孩子等了好久，一见到肖战都扑了过来，肖战半蹲着一手搂一个，任由他们凑过来亲自己脸颊。 其实肖战对游乐园这样的地方也不太感兴趣，人多，而且也没什么玩的，绕来绕去也就那些，但出来放松一下心情，也总比对着家里那个阴阳怪气随时都会发脾气的王一博好。 他们玩到天黑还未尽兴，肖战有点疲惫，两个小朋友坐在旋转木马上，姑姑和姑父在旁边给他们拍照片，肖战看着他们愣了下神，脑海里闯进个金发的小孩来，坐在桌子前对着蛋糕认真的许愿说，生日愿望是想让肖战哥哥带他出去玩一次，如果是游乐园就更好啦。 当时肖战坐在他旁边乐的直笑，捏住了小孩儿软软的脸蛋说，“傻不傻呀，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后来…… 好像的确没去成。 肖战想起来，本来打算带王一博出门的那天早上，自己和肖父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吵到自己忍不住在他的书房里摔碎了自己小时候送给他的一套茶具。 王一博来找自己的时候，肖战克制住了没有对他发脾气，但是满脸的烦躁，一边收拾东西打算去同学家住一边和王一博说。 不去了。 我不喜欢去游乐园。 肖战怔在原地。 肖父站在他身边，看着姑姑和姑父把小朋友抱了下来，打算换一个项目玩，淡淡招呼肖战说，“走吧。” 肖战垂下眼，说，“我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肖父皱起眉，说，“你又要干什么？” 肖战抬头看他，眼睛很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说，“我回去弥补错误，顺便，道歉。” 为了他因为外界所有对王一博对迁怒和抱怨道歉。 他和姑姑姑父还有两个小朋友道了歉，出了场馆拦了黑车回家，价格比平时多一倍不止，下车付钱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掏了钥匙进门就往楼上冲，王一博的房间门没锁，刚好方便肖战进去，屋里连灯都没开，王一博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只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头发露在外面。 肖战走过去掀了他的被子，走廊上的灯照进来，王一博皱着眉毛紧闭眼，额头上都是汗。 他伸手一摸，滚烫。 估计从昨夜里就在发烧，到现在还在硬撑着不肯说。 肖战叹气。 他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王一博的脸，说，“王一博，起来，带你去医院。” 王一博迷迷糊糊的，听到肖战的声音，开口就说，“……骗子。” 肖战：…… 他妥协说，“嗯对，我是骗子。先跟我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王一博伸手把他往床下推，一边喃喃说，“骗子，都是骗子。” 肖战被他推的差点摔下去，自己主动下了床，弯下腰去拽王一博的胳膊，说，“起来了，骗子带你去医院。” 王一博挣了挣，一只胳膊挡住脸，只露出尖瘦的下巴来，说，“你出去，别呆在我房间里。” 肖战见他清醒了点，半跪在床边去摸王一博的头发，说，“有事等去了医院再说行不行？” 王一博睁开眼看他，轮廓温柔，跟几年前一样，笑起来的时候会略长的眼会弯起来，像月亮，光芒是淡淡的银，低调且冰冷。 他从肖战的的桎梏里抽回自己的胳膊，翻了个身背对着肖战，嗓音微微沙哑着说，“滚，病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肖战为难的扶住额。 这孩子前几年也不这样啊，说什么都听都答应，乖的不得了，怎么现在脾气臭又固执，道歉不行，哄也不行，总不能真让他这么烧着吧。 肖战起身出去，到厨房的储物柜里去找医药箱，东西翻到一半，门口被遮住一点光，肖战转脸看去，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一手撑着门，呼吸声有点重，说，“你找什么？” 肖战说，“你先去躺好，我给你找点退烧药，再敷个冰毛巾。” 王一博咬了咬牙，说，“我说了不要你管。” 肖战抿了下唇。 王一博又说，“现在假惺惺的在这里装什么好人，白天不是出去玩的很开心？干什么？要你可怜我吗？我……” 肖战猛的摔了手里的药瓶，本来想回来好好道歉的欲望顿时全无，撑着台子转身面对王一博，说，“不高兴了你就说，我忘记了什么你就提醒，要不是你总这么阴阳怪气我会不愿意搭理你？你是有什么硬骨头的病弯不下腰来是不是！” 王一博一拳捶在墙上，咬着牙，说，“肖战，没人他妈的求着你搭理我。” 肖战忍住了想过去揪住这小子的衣领揍他的冲动，深吸了口气，说，“我不想跟你吵，你要么把药吃了，要么去医院。” 王一博说，“你不觉得很假吗肖战？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肖战气到脑仁疼，说，“我让你吃药让你去医院是装好人？王一博你有心没有？就算我陪他们去游乐园了还不是回来找你了？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到底哪里不好了！” “你他妈从来就没有对我好过！”王一博红着眼，说，“你对任何人都比对我好，你对任何人都比对我温柔，你对他们笑，没对我笑过，你和他们说话，和我连话都懒得说，嫌我幼稚嫌我烦，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说到最后，控制不住嗓音哽咽，眼眶里都是泪。 肖战诧异的看着他。 王一博狠狠的抹了把泪，说，“你去外地住宿学校前的那一晚和你爸在书房说话，我都听见了。” “你说你不喜欢呆在家里，不喜欢家里的人，觉得对着我们演戏太累，所以一年都不会回来一次，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他妈都听见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别装什么好哥哥，我不需要。” 王一博红着眼吼完，转身离开了厨房回自己房间，肖战站在楼下，又听见他恨不得把门都砸了一样的关门声。 肖战怔在原地半晌。 王一博来家里的那两年，其实也是他和肖父闹的最凶的那两年。 他一直都在为母亲的离开而责怪肖父，父子不像父子，倒更像是仇人。 那晚在书房的话……其实也是被肖父逼急了才这么说，但其实肖战从来没有怪过王阿姨和王一博，他们都没有错。 怪不得…… 好像从那天开始，王一博就再也没有理过他。 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弟弟的，长得好看又乖，刚来的时候都是睡在自己房里，半夜起来给他掖被子。 肖战前两年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但没想到，追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口舌之快，硬生生把这个孩子推离了自己。 人好像总是特别容易对自己亲近的人说出尖锐的言语。 肖战从地上捡起了药瓶，仔细的看了说明书和用量，又找了冰袋，才慢吞吞的上了楼。 王一博又把自己整个人卷在被子里，像是一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毛毛虫，裹了厚厚的茧，不让任何人靠近。 肖战走过去坐到他床边，轻轻的拽了下王一博的被角。 王一博没动。 肖战说，“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王一博把脑袋在被子里埋的更深。 肖战说，“那次其实我在和我爸吵架，所以一时没过脑子才说了那些话。” “我很喜欢你的，王一博。” “游乐园的事情也是，我前一天和我爸吵了架心情不好所以才会……” “对不起。” “你不要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 第三章 肖战推了一下他，说，“王一博。” 王一博没动。 肖战放轻了声音，说，“别生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 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上半身前倾，想要去拽开被王一博攥在手心的被角。 王一博察觉到，往墙里面又躲了些，闷声说，“你干什么。” 肖战的声音在他上方，说，“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王一博顿了下，说，“没骗人？” 肖战的声音含着笑，说，“不骗你，真的。” 王一博说，“那你往后面点。” 肖战往后退了退，顺势坐在床边，王一博这才坐起来，额前垂着的发被汗打湿的一缕缕，睫毛也湿漉漉，乌黑的眼珠看着肖战，说，“药呢。” 肖战忙把放在床边桌子上的退烧药拿过来，连带着一杯温水一起塞到王一博手里。 王一博接过，眼也不眨的仰头和水吞下去，又夺过肖战手里的冰袋，低声说，“我自己来。” 肖战看着他拿着比脸还大的冰袋贴在自己额头上，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他看出一丝委屈来。 他微微笑了下，想去摸一摸王一博鬓边的发，却被对方给躲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自己，说，“我可没说原谅你了。” 肖战失笑，说，“那你想好没有，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他想了下，说，“等你烧好了带你去游乐场？” 王一博轻轻哼了一声，说，“幼稚。” 肖战说，“装什么大人，你还未成年呢。” 王一博垂着眼睛，睫毛很长，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淡淡说，“很快就成年了。” 肖战很快接话，说，“那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王一博换了个手拿冰袋，肖战伸手要帮他拿，被王一博给拍开了，声音没什么温度，平静的说，“不想要什么，现在也不想过生日了。” 肖战正要收回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下。 他讪讪的笑了下，说，“别这样嘛……” 王一博斜着看了他一眼，说，“药我吃了，你回房间吧。“ 肖战略微挫败的倒下来，隔着被子趴在王一博盘着的腿上，无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 王一博没说话，沉默的举着手，把冰凉的冰袋贴着自己的额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以至于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刚刚就不应该跟他吵的。 他喜欢自己也好，讨厌自己也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反正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又要走了。 肖战叹了口气，直起身，手臂环住王一博的肩背，把小孩往自己怀里按，对方的身上有点烫，带着一点很淡的沐浴液香气，发尾软软的，从自己手指间穿梭过去。 王一博脊背一僵，眼睛睁大了些。 肖战抚着王一博的后脑勺，让他的下巴垫在自己肩膀上，轻柔的顺了两下，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对不起。” “对不起啊王一博。” “我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哥哥，也会有很多不足，会没有好好照顾好小朋友，也会不小心说气话惹小朋友生气。”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捏紧。 临高考前从走读突然改成住校，大学几年也没有回来过几次，板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他慢慢说，“……那你是不是，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就又要走了。” 肖战一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等和朋友看好了工作室的铺面，在外面租房子或者就住在工作室里，除了过年过节，也不用和相处时永远是剑拔弩张的父亲见面，可能再过几年，谈恋爱结婚，过普通人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王一博见他不出声，推了一把，肖战怔怔的松开手，不确定说，“……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出去住？” 王一博没说话，避开了肖战的眼睛。 就像他第一天到陌生的家里，胡乱摸到肖战的房间里，对方正在做作业，看见自己后放下手里的笔，伸手摸了少年满头的金发，笑着说，“你是不是想和哥哥一起玩呀？” 王一博当时伸长了手臂去够他的脖颈，肖战配合的弯下腰来，任由软乎乎的小孩儿抱住自己，顺势就搂着抱上来坐到腿上，手指刚捏了下嫩白的脸颊，就听见王一博特别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肖战哥哥。 但几年后的王一博，在肖战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逃避的移开了目光。 肖战见他不说话就当是默认，很认真的想了下，说，“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我可以带着你，无论是租房还是住在工作室里，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会过的紧巴点，但也还能撑一下。” “但是如果从哥哥的角度来说的话，我更希望你呆在家里，因为你马上也快高考了，住在家里，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都会更舒适一点，说的更直白点，不用跟我一起担心生计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里，肖战算是个温柔的人。 除了对待本就心有怨气的父亲之外，好同学，好朋友，这些角色都可以扮演的很好。 和王一博的那些争吵，也都是建立在对方故意挑事上。 肖战也并不反感王一博。 如果他不跟自己吵架，乱发脾气的话，肖战还是很乐意当一个好哥哥。 毕竟小孩漂亮又聪明，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他。 不然他刚来的那段时间里，肖战也不会去哪儿都把这个小跟屁虫揣着了。 王一博听完他算是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没回答他，扯着被角重新躺下来，冰袋搭在额头上，说，“我知道了，你回房间吧。” 肖战呆了下，说，“就没了？” 王一博说，“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肖战说，“你好歹也给我个回复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一博闭上眼，说，“如果我不想呆在家里，我自己会想办法出去，不用你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又来了。 肖战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说，“王一博，你知道以前我们为什么总是一见面就吵架？” 王一博说，“什么。” 肖战无奈说，“你以前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想要什么就会说，讨厌什么也会说，可是现在总是别别扭扭，说的话多半也不是心里想的话，夹枪带棒的，要不是把你逼急了，我也不会今天才知道我跟我爸吵架说的那些气话被你给听到心里记着了，你要是早说，我不就早解释完了？” 王一博沉声说，“所以如果是你听到那些话，你会直接去问？” 肖战：……妈的，还真不会。 他改口说，“好吧，我是不会直接开口问，但是我现在都跟你把话说开了，你怎么还这样，有话直说不好吗？” 王一博说，“我什么都不想说。” 肖战呼出一口气，换了个姿势，说，“行。那我问你，就问一遍，最后一遍。”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来住。” 王一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肖战说，“说话。” 王一博说，“……要。” 肖战去拍他的脑门，说，“这不就行了吗！” 他甩了拖鞋爬上床，一米五的床，再塞一个肖战刚刚好，只是吓得王一博往后面一缩，说，“你要干嘛！” 肖战夺过他手里的冰袋，按住了他，说，“你躺好。” 王一博皱了下眉，说，“我自己可以。” 肖战没搭理他，俯下身去用脸颊贴了下他的，说，“还是有点烫。” 说完，把冰袋靠近他脸上碰了下，说，“凉不凉？” 王一博抿了抿唇，说，“……你不用这样。” 肖战佯装伤心叹气，说，“王一博真是长大了，生病都不会跟哥哥撒娇了。” 王一博：……以前也没有撒过娇好吧。 他心里吐槽着，没留神嘴上也说了出来，肖战挑起眉毛，说，“怎么没有？” 王一博梗着脖子，说，“就是没有。” 肖战说，“王一博，你不要逼我说出来啊。” 王一博说，“你说！我反正没有做过！” 肖战说，“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肖战哥哥的小粘人精是谁！” 王一博说，“不是我！” 肖战嗬了一声，说，“对，不是你，那小孩染了满头的金发，每天晚上都要过来敲我房间门钻到我被窝里抱着我睡，还一定要一直抱着，松了手就不高兴，还要哄着亲几下才能笑，嗯，你是不会撒娇，我觉得……” 王一博猛地坐起来，伸手捂住了肖战的嘴。 露在外面的眼睛满是笑意，弯成月牙一样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压低了声音，说，“以后不许说了。” 肖战唔唔唔。 王一博松了手。 肖战说，“长大了就不跟哥哥撒娇了对吧……唔。” 王一博重新捂住他的嘴，神色有些懊恼，说，“都说了让你别说了。” 肖战举手投降。 王一博警告说，“真的不许再说了。” 肖战连连点头。 王一博这才松开他，重新抢过冰袋，说，“你回房间吧，我吃了药，再敷一会就好了。” 肖战说，“真的不要哥哥陪你睡？” 王一博咬了下嘴唇，板着脸，说，“也不是不行。” / 第四章 肖战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王一博死死箍在了怀里，明明在入睡之前，还是肖战怀抱着他的姿势。 肖战茫然了一瞬间。 王一博的呼吸很浅，像是随时就会醒一样。 肖战试探性的抽了下自己的手臂，王一博动了动，把他抱的更紧了。 他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肖战想听的更清楚些，便把脑袋靠过去，对方的呼吸温热的拂过耳畔，肖战耐心等了下，王一博含糊着说，“……哥。” 肖战极轻的叹了口气，因为手抽不出来，只好凑过去用脸颊贴了下王一博的额头，已经没有睡前那么烫，差不多烧也算退了，等会儿醒之后再吃点消炎药，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肖战有些感慨，他们好像好多年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了。 他没有撤后，垂着眼看着王一博略长的眼睫，一根一根的，簇簇分明。 小时候的时候睫毛也很长，眼睛看起来滚圆，双眼皮深，看着就像让人去捏一捏软软的脸蛋。 肖战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的出了神，却没想到王一博却在此时睁了眼，刚好与他的目光对上。 肖战：……这他妈也太尴尬了。 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些，王一博顺势松开手，任由他挪到墙边。 肖战清了下嗓子，说，“感觉好点了吗？” 王一博嗯了声，嗓音还是有点低，说，“没事了。” 肖战伸手想去摸他的脸，被王一博低着头给躲开了，他也不在意，说，“饿了没？” 王一博说，“点外卖吗？” 肖战说，“不然呢，我给你做啊？“ 王一博说，”……你不是会做饭吗？“ 肖战打了个哈哈，起身下床，说，“你记错了，我以前那都是随便摆弄的。我叫外卖了啊……这两天就别吃什么油腻的了，弄点清淡的就可以了。” 王一博坐起身，说，“我去厨房煮点粥。” 肖战疑惑，说，“你居然会做饭了？” 王一博说，“煮个粥而已。” 他趿着拖鞋往外走，被一脸无奈的肖战给拦住了，说，“好吧好吧，我去给你做。” 王一博没搭理他，想继续往前走，被肖战抱住了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我错了好吧，摆弄这个我还是可以的。” 王一博说，“没人逼你做。” 肖战抬腿要踢他，说，“说好了以后好好说话的。” 王一博顿了顿，说，“……我自己可以做。” 肖战说，“那我说了我去做，你就在这儿乖乖等着我，听见没？” 王一博说，“我去帮忙。” 肖战看着他一脸倔色，叹了口气，说，“行行行，头晕不晕？不舒服的话就扶着我。” 王一博无语，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肖战一边揽着他往外走一边说，“我比你可大五六岁呢，你说你小不小啊？” 王一博被他拽着下楼梯，听着肖战絮絮叨叨，说，“最近学习怎么样啊？我听阿姨说你还定点去上舞蹈课，什么时候跳给我看看呗？哎……班上或者舞蹈室有没有漂亮的小姑娘喜欢你啊？你是不是……” 王一博沉默的听着，手指在米粒中间来回拨弄，浸的指尖粉白。 肖战啰嗦完了，王一博也收拾完了。 他跟着王一博的脚步往客厅走，懒洋洋的瘫在了沙发上。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跟他们出去玩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提到这茬，肖战又想到之前对王一博出尔反尔的事，摸了摸鼻尖，说，“这不是……担心你，所以就回来了。” 王一博没说话，掏出手机看了下班级的群消息，脖颈和脊背绷出漂亮且修长的曲线，肖战惊奇的摸了下少年后颈因为过分纤瘦而非常明显的骨节，被迅速反应过来的王一博拍开手，说，“你干嘛？” 肖战挑了下眉，说，“练舞的就是不一样啊。” 王一博说，“怎么？” 肖战拍了下他的背，说，“腰杆挺这么直，不累啊？” 王一博把他的手推开，说，“别乱摸。” 肖战啧了声，说，“你以前也没少摸我啊。” 王一博：……！ 肖战看着他耳廓浮上一点粉色，说，“谁摸你了！” 他长手长脚的在沙发舒展开，说，“好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你小时候，但是我挺喜欢的，毕竟又软又可爱。” 王一博沉默了下，说，“……软？” 肖战看他又黑了脸，乐的不行，觉得他现在有些时候还是比小时候好玩的多，至少不会乖乖的任自己欺负，如果不是认真跟自己吵架的话，斗斗嘴还是挺有意思的。 王一博垂着眼，说，“那……什么时候搬出去？” 肖战啊了一声，说，“我过两天还要跟朋友一起去选地方呢，选好地方，重新装修，再空关一段时间，怎么也要两三个月吧。” 他低着头看手机，说，“你这段时间先好好学习，到时候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会带上你的。” 王一博站起身，说，“你好好忙吧，我回房间了。” 肖战拽住他，说，“我刚刚忘了，你再去吃点消炎药。” 王一博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肖战哦了声，说，“那粥煮好了我叫你。” 王一博走了两步，又停下下，侧着身子去看他，说，“……你不回吗？” 肖战懵了下。 见王一博脸色沉下来，才反应过来，说，“哦对对对，一起是吧。” 他站起身上前勾住王一博的肩膀，说，“有事直说嘛，不过你不是都烧退了嘛，怎么还要哥哥陪啊，我……” 王一博把他的手从肩膀上丢下去，说，“不用了。” 肖战叹气，看着王一博径直上了楼，在自己面前甩上了门。 这小孩也太别扭了。 他又重新倒回沙发里。 因为自己临时要回家的决定，女朋友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理过他了。 肖战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舒了口气。 冷战就冷战吧。 王一博回到房间里，在书桌前沉默的坐了一会儿，从钱包的小口袋里摸出一把小钥匙，把右手边的抽屉打开，屉肚很深，里面零零碎碎的，都是肖战以前塞过给他的小玩意儿，玩偶，手办，漫画书，什么都有。 王一博的目光在那些散乱的东西上一样样扫过。 本来这些都是摆放的很整齐的，今天早上和肖战吵完架之后，没忍住把这些东西全部扔了一地，又在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蹲下身去默默的把东西一样样捡起来扔回去。 人年少的时候，果然还是不能遇见太让自己惊艳的人。 就像他忐忑的被母亲牵着手带进陌生的家里，被肖战展开胳膊抱进了怀里一样。 他垂着眼，轻手轻脚的一样一样把东西重新摆好，刚收拾到一半，肖战就拧开门把走了进来，说，“王一博，我……” 肖战奇怪的看着背对着站在书桌前的人，说，“你在干嘛啊？” 王一博拧着眉毛，说，“你进来前不会敲门吗！” 肖战顺嘴说，“那我下次敲。” 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说，“算了。有事？” 肖战说，“那个粥我看你设了定时了，估计还有会儿时间，我上来陪你睡一会儿？” 王一博：…… 他反着手，难度系数颇高的摸索着把抽屉给锁上了，一边说，“刚刚已经睡过了，不用再睡了。” 肖战说，“那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功课？” 王一博说，“不用了。” 肖战说，“那……” “哥。”王一博看着他，说，“你不用因为愧疚这样。” 肖战怔住。 王一博说，“你没欠我什么。喜欢不喜欢，也都是你的事，你之前跟我解释的，我知道了，不会再生气了。” 肖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的确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一下突然对你这么好？ 还是我现在是真心把你当弟弟所以才哄着你？ 怎么说都听起来很奇怪吧。 王一博又说，“回房间休息吧，等会时间到了我会下去厨房的。” 肖战无奈的笑了下，说，“如果我说我想留下来陪你的话，你还要赶我走吗？” 王一博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握紧。 说开了，不能就算了吗。 非要让我，一直就这么喜欢你，放不下吗。 / 第五章 周日一过，王一博又要乖乖去上学，家里大人工作忙，懒得管俩个孩子，肖战白天的时候就跟朋友出去，看了好几个地方也没能把工作室的地点给定下来，朋友其实觉得都还不错，但肖战总觉得差点什么，折腾一个多星期都还僵着。 重新轮到周六日的时候，肖战跟朋友告了假，说要领着王一博出去玩。 王一博一边穿外套一边说，“要去哪儿？” 肖战斜靠在沙发上看手机，说，“去游乐园啊，我前两天就买好了票，说好给你补上的。” 王一博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说，“……真的要去？” 肖战仰头看他，说，“怎么了，觉得幼稚啊？” 王一博说，“本来就是。” 肖战说，“你才多大啊臭小子，我可比你大六岁呢，我都没说幼稚，你又嫌弃什么。” 王一博转脸看他一眼，淡淡说，“上个星期你不是去过了？陪那两个小屁孩。” 肖战扑哧笑出来，说，“还记着呢？” 王一博抬脚踢了下他的鞋，说，“要走快走。” 肖战起身，一把揽过王一博的肩膀，说，“我爸把我车给收了，咱俩坐地铁去呗？” 王一博垂着眼戴上一边耳机，说，“可以。” 肖战笑了下，勾着他一起出了门， 天深云阔，干枯的落叶在人行道上铺满了一路，肖战特意抬脚去踩，咯吱咯吱的，听的王一博皱起眉头，说，“你好好走路。” 肖战拽着他一起去踩枯树叶，把树叶推到王一博的脚边，说，“来来来，你也玩一下。” 王一博拗不过他，跟着一起用鞋底压碎了好多枯树叶，忍不住吐槽说，“太傻了吧。” 肖战说，“哎你到底有没有……” 他倏地闭了嘴，把后面的半截话咽在了肚子里。 王一博疑惑的转脸看他，说，“有没有什么？” 肖战摇头，淡淡的笑了笑，说，“没。” 也对，十二三岁就到陌生的家里的孩子，能有什么正经的童年。 王一博轻轻哼了声。 肖战前两天才和肖父因为工作室的问题闹了点不愉快，车被收了回去，朋友调侃说起来，说他像是落魄的富二代，被肖战给撵走了。 王一博熟门熟路的，领着肖战买了卡，过安检下楼等地铁，他们运气好，碰上一班没什么人的，还能让俩年轻人占个连坐的位置。 王一博一坐下来就整理了下耳机，点开APP翻列表挑歌，耳朵上的耳机就被肖战拽下来一只，说，“给我也听听。” 王一博手一滑，不小心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进歌单里的告白气球。 肖战眼神奇异的看了他一眼，说，“……看你平时老是装酷，原来歌单里都是这些歌啊？” 王一博说，“我换一个。” 肖战拦住他，说，“这个挺好这个挺好。” 王一博放下手，说，“要多久到？” 肖战打了个哈欠，说，“怎么也要半个多小时吧，可以睡一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王一博目不斜视，在手机上翻了翻练舞室群里的消息，各项比赛信息夹杂着求偶的信息，要不就是什么别墅轰趴，狼人杀组局，密室逃脱野队，乱糟糟的，王一博看了两眼就关上了，刚翻开昨天下载的电子补习资料看，肩膀一沉，昨晚没睡好的肖战就这么靠了过来。 王一博抿紧了嘴唇，想推醒肖战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 肖战这几天的事情多，肖父想让他毕业之后来接手家里的生意，连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个想法，两方争执不下，难免就有争吵，他白天东奔西跑的，空下来还要和家里人和女友吵架，累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但还好王一博还小，现在养的性格又冷，不太爱探听自己的事情，也懒得管着自己，肖战每天就只能在他的房间里去偷得半点安宁。 今天专心陪王一博出来玩儿，安安静静地在没什么人的地铁上睡了会好觉，再睁开眼的时候，王一博搂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说，“该下车了。” “啊？哦……”肖战迷迷糊糊的被他牵下地铁，上楼梯出安检口，直到在楼上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撞了下肩膀，才微微缓过了神。 王一博皱了下眉毛，说，“人好多。” 肖战哈哈笑，说，“这里人不多哪里人多，又是周六，都带着孩子出来玩了。” 王一博说，“我不是小孩子。” 肖战嗯嗯嗯应，说，“你是大孩子。” 他心情不错，没脸没皮挽着王一博的手臂，说，“那一博哥哥带我玩呗。” 王一博：…… 他脸颊和耳廓都浮上淡淡的粉，反手握住了肖战的手腕，说，“别乱说话，走吧。” 肖战抬脚跟着他往园里走，绕过好几个设施，也没见王一博有半点想玩的意思，只是站在地下仰着脸看着游客一个个上了座位系安全带，再被带到高空中，留下尖叫和笑声。 肖战说，“都不想玩啊？” 王一博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一点，说，“其实看一下就好。” 他虽然没来过，但是班上的同学都有和家长或者朋友去过，不过口头描述的终究和亲眼所见不一样，王一博心里觉得自己早就过了特别想玩项目的年纪，不过能和肖战一起来一次，心底的愉悦几乎快要藏不住。 肖战拽着他在路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两个冰淇淋，一人一个，看着一对小情侣从面前走过，小姑娘不敢去坐过山车，又哄又抱的，看的肖战腻牙。 王一博面无表情的舔冰淇淋，淡色的嘴唇被冰到嫣红，舌尖薄又小，慢慢的在奶油上扫过去，肖战瞥了他一眼，有点不忍直视，说，“你能不能好好吃？” 王一博：？ 肖战啧了声，刚想再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说，“我接个电话。” 王一博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淇淋，说，“快一点。” 肖战说，“很快。” 他站起身，往长椅旁边走了点，王一博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一开始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电话那头一直在说话，肖战沉默着听了一会儿，不知道被对面说了什么给逗笑了，眼角都是温柔的光。 王一博心里突了下。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他还是从长椅上起身，从肖战后面绕了过去，借着一簇树丛的遮挡，能看见肖战的脸，也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 他见过肖战温柔的时候，在几年前，稚嫩的面孔，少年的善意。 他也见过肖战的愤怒，烦躁，在几年后的现在，和王一博大部分时间相处的时候。 但是他没见过肖战这么温柔的跟一个人说话，刻意放低了嗓音，一句一句的哄着，说是自己不好，又说明天再见面，似乎对方不愿意，肖战便改口说那今晚去接她。 明明几分钟前他还被路过的小情侣酸的呲牙咧嘴。 王一博唇角边不着痕迹的弯了一瞬间，嘲讽的看了下手里的两只甜筒。 明明是秋天，却也都快化了。 他扬手把冰淇淋扔到了垃圾桶里，在人来人往中一脸漠然的戴上耳机，把网络关闭，抬脚往游乐园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种地方，的确不该来。 也不会再来了。 / 第六章 肖战回到家的时候，天已擦黑，肖父和王阿姨都没有回来，他径直上楼去到了王一博门前，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几记，屋内静悄悄的，肖战拧了下门把，里面被锁住了。 肖战沉声说，“王一博。” 他站了几分钟，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肖战说，“不开门是吧？行，你等着。” 他转身下楼去拿钥匙，一大串的叮叮当当。 打开门的时候，王一博坐在书桌前动也未动，拿着一支笔专心在纸上写写画画，连个眼神都吝啬分给肖战。 肖战倚在门边，抱着胸，说，“什么意思？” 王一博没接话。 肖战声音提高一点，说，“说话。” 王一博淡淡说，“有点事情，就回来了。” 肖战冷笑，说，“有点事情？什么事情能让你看见消息不回？还把我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王一博侧过身，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他，目光有点凉，说，“所以现在是要做什么？兴师问罪？” 肖战眯了眯眼，说，“你不打招呼一声不响就走了，没想过别人会担心？” 王一博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肖战讽刺说，“小孩子都比你听话。” 王一博说，“说完了没？说完了我要写作业了。” 肖战说，“王一博，我真看不懂你。” 王一博的眼皮猛地跳了下。 肖战微微弓着背，抚了下自己从挂完电话发现王一博不见了之后就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声音有点疲惫，说，“我以前是说错话，但是就算再生气，我道歉的话也说过，也努力在弥补，也没必要像这样。” “我是成年人了，你还不是，所以很多时候我是没有时间跟你像小孩子一样吵架拌嘴闹别扭，如果你真的跟我处不来，我也不为难你。说句难听的，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往来也没什么。” 王一博的手指慢慢攥紧了椅背。 他垂着眼，睫羽间看不见眼里的光，深沉而又黯淡的沉默着。 肖战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再去逼迫什么，说，“算了，回去睡了。” 王一博微微坐直了身体，说，“你不出门？” 肖战出门的身影顿住，背对着王一博说，“出去什么，气累了。” 王一博破天荒的听见肖战摔门的声音，简简单单的碰撞声也能让他听出一点莫名的委屈来。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不是那样…… 肖战是个直的，就算再等再努力，在他眼里自己也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仅此而已。 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恶心。 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再收手，那样连兄弟都做不成。 王一博转回去，看着纸上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字，强迫自己提笔继续写，好久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也收拾睡了。 王一博脑子里乱糟糟的做完了几套卷子，休息间隙瞥了一眼桌上的台灯，旁边的数字钟显示已经快到十二点。 王一博在微信上给班长发消息，想问一下住校的事情，对方的生物钟很准时，这个点肯定睡了，他便留了个言后就关了对话框，简单的收拾了下桌面，刚要转身回床上去睡觉，房间门又被打开，肖战换了睡衣站在门口，面色有些难看。 王一博说，“……怎么了。” 肖战心里还憋着火，不耐烦的说，“睡不着。” 王一博沉默了一下，说，“那……听点音乐？” 肖战翻了个白眼。 他从学校回来之后就睡不太好，上次王一博发烧之后自己就一直睡在他房里，才一个多星期居然还认床了，在隔壁翻来覆去几个小时，中途还和朋友微信聊了一会儿工作室的事情，听音乐听网课视频，都没能成功睡着。 肖战说，“我过来凑合一晚，你干你的事情，不用理我。” 王一博顿了下，说，“那我打地铺。” 肖战神色奇异的看着他，说，“你有病？你自己的房间你打地铺？” 王一博说，“那我去睡沙发。” 肖战火气又上来，说，“你看见我就这么想躲？！” 王一博说，“……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肖战懒得解释，走到他常睡的那一边躺下来，卷着被盖住自己，声音传出来，说，“少给我加戏。” 王一博默默的关好门又锁上，关了灯，摸到床边躺下来，离的肖战有些远，两人中间凉飕飕的，冻的肖战后背都有些麻。 他不耐烦的把王一博扯过来，手臂圈住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说，“睡觉。” 肖战习惯性在入睡前像抱小孩子那样搂住对方，虽然每次早上醒来都变成自己被王一博拥在怀里，但还总是乐此不疲的尝试，短时间内竟也养成了习惯。 本来冬天，就适合有人陪在身边一起依偎体温入睡。 王一博整个人都紧绷着，僵硬到肖战都察觉到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这么不情愿？” 王一博说，“……不是。” 肖战在黑暗里睁开眼，望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说，“还是小孩子好一点，有什么心事都在脸上，一点也藏不住。” 王一博知道他意有所指，但又不好解释什么，只能闭上了嘴听肖战叹气，说，“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王一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自己在他眼里，总是容易生莫名其妙的气。 肖战说，“你如果不说的话，我今晚就睡不着了。” 王一博无奈的想了下措辞，对方也不着急不催，静静的等着王一博开口。 他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用来当做借口的话，才说，“……我扔垃圾的时候听见你跟你女朋友打电话，你说你要去接她，我以为你又要爽约，所以……” 肖战楞了一下。 他心里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来没想过王一博不高兴的源头竟只有这么小这么纯粹。 就算是这样的话，王一博也觉得很丢脸，像是自己在闹小孩子脾气，但却又只能这么说。 肖战聪明又敏感，说的多了，过了，也怕他猜出来什么。 人类的情感总在深夜里无师自通。 肖战白天因为在游乐园里没头苍蝇似的找了王一博两三个小时的气消了大半，哄孩子的摸了摸王一博的脸，低声叹说，“不会的。” 王一博满嘴苦涩。 肖战说，“你之前不是挺横的么，生着病也能命令让我不许出去，怎么现在这么小心翼翼了，没必要王一博。” 他的声音低柔的拂过王一博的头顶，一如既往的温柔，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王一博记忆里的肖战。 王一博低低的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顿了下，还是没忍住，说，“……跟你打电话那个，真是你女朋友啊？” 肖战说，“对，大学里认识的。” 他的手指又转去缠绕王一博柔软的发，说，“等你以后说不定也会在大学里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肖战说完，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兴趣，拍了下王一博，说，“哎，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王一博一怔，耳朵在黑暗里红了个透，有些为难的说，“一定要说吗？” 肖战说，“哎你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快说，我还挺好奇的。” 王一博说，“嗯……就是，性格很温柔的那种。” 肖战啊了一声。 王一博连忙又补充说，“也不只是只要温柔就好，偶尔脾气爆点也可以接受，不过吵架的时候能听我讲道理就更好了。” 肖战更茫然，说，“这算什么择偶标准？” 王一博说，“……那，会做饭，会撒娇，眼睛很好看，笑起来也很好看，嗯。” 肖战皱了下鼻子，说，“这些，都挺平常的啊。” 王一博侧过脸，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肖战的脸部轮廓，说，“和平常吗？” 肖战说，“是啊，感觉……不是特别难找的样子。” 王一博轻轻的笑了下，说，“其实，很难的。”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如果我遇见这种人的话，一定会对他一见钟情的。” / 第七章 就在肖战快把朋友逼到爆发的边缘时，他们在所有候选的地盘里找到了最后一家，其实跟之前的差不多，地段都还不错，商业楼，底下排排咖啡厅，叫外卖也方便，还有电影院，下了楼走五六分钟就能到。 朋友很满意，拽着肖战站在窗边看楼下小广场的中心的喷泉，设计别致，环绕着一圈的人植矮树丛，喷泉旁边还有长椅，中午休息时间还能去活动下筋骨，晒晒太阳。 他看着肖战说，“真的，已经找了半个月了，要是这个你再看不上那我可真的不陪你了，你自个儿看吧。” 肖战眉毛皱起来一点，说，“是挺好，不过……” 朋友哀嚎着打断他，“我天爷啊，你又不过什么？你每次都不过不过，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腿都要抖了我跟你说。” 肖战失笑，说，“太夸张了吧，我就是觉得还差点什么。” 朋友说，“我不管，反正我话撩这儿了，你自己考虑。” 肖战叹气，说，“我去附近逛逛，你要不先回去，我想好了跟你说。” 朋友抬脚往门口走，一边说，“这个真的不错了，别再挑了，你好好想想。” 肖战应下，说，“知道了。” 他们跟中介告别，到楼下的星巴克买了两杯饮料，晃悠着去坐电梯，路过一家舞蹈室的时候刚好赶上学生放学，都是满脸的汗，青春的脸庞，朋友忍不住感慨说，“年轻真好啊。” 肖战刚要去呼他脑袋，却在看见背着包从里面走出来的王一博时放下了手。 同样是刚练完舞出来，他却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外套松松的挂在包上，白T，手臂纤细，整张脸都冷的不行，耳机线缠绕在修长的脖颈，手上拎着一瓶矿泉水，正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动了动嘴唇，说，“……哥？” 朋友说，“你弟弟？” 肖战弯起眼，两三步上前搂住王一博的肩膀，笑嘻嘻的面对朋友，说，“对啊，我弟弟，帅吧？” 朋友说，“你家的基因可真是了不得。” 肖战哈哈笑了几声，说，“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朋友嗯嗯嗯点头，说，“快走快走。” 肖战揽着王一博走出去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朋友说，“对了，定下来吧，就这里。” 朋友说，“啊？” 肖战和王一博勾肩搭背的走到楼下，说，“你平时都怎么回家？地铁还是公交车？还是打车？” 王一博看了一眼手表，说，“坐公交吧，刚好有一班快到了。” 肖战说，“行。” 他看着王一博在包里摸出两个硬币来递给自己，说，“公交卡就一张，你投币吧。” 少年粉白的指尖捏着两个硬币看着自己，轮廓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肖战有种那个又乖又软的弟弟又重新回来了一样，刚要开口说话，王一博拧起了眉，有点不耐烦，说，“发什么呆，快点。” 肖战：……果然是错觉。 他们上了车，在后排的位置并肩坐下，王一博习惯性戴耳机，肖战也习惯的拽了一边的耳机给自己，说，“最近有什么好听的歌？” 王一博说，“没有。” 肖战啧了声，说，“无聊。” 王一博说，“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肖战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看他，说，“我说来接你的你信吗？” 王一博说，“不信。” 肖战拍了下他的背，说，“委婉点会不会。” 王一博不为所动，说，“快点说。” 肖战打了个哈欠，说，“我工作室决定定在这里了，就在你们舞蹈室的楼上，要是不加班，以后还能一起回家。” 王一博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像是轻轻的被挠了一下。 肖战说以后，可以一起回家。 他靠住椅背，说，“哦。” 肖战瞪圆眼，说，“没了？就这个反应？”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说，“不然呢。” 肖战泄气的往下挪了挪，说，“唉，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王一博顿了顿，说，“那以后你女朋友也会过来吗？” 肖战皱起眉，说，“提她干嘛？” 王一博说，“……就，突然想到了。” 肖战脸上不是很好看，说，“她不会过来。她本来就不支持我自己出来开工作室，更别说会来帮忙了。” 王一博沉吟了下，明明自己心里不愿意，还要开口安慰说，“可能说开了就好了。” 肖战轻轻的嘁了声，没接话。 他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示意他稍微低一点下来，王一博照做，他便靠了过去，说，“睡了，到站叫我。” 王一博把目光转向肖战那一侧的车窗外，路灯不断后退，行人匆匆，把脸埋在围巾里，快步走向目的地。 莫名其妙的，他心中十分安定。 如果一直这么平静的相处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放下的吧。 肖战昏昏沉沉睡到站，被王一博像牵小孩儿一样拉着走回去，快到家的时候，在门口的路灯下看见了他们刚刚在车上还聊到的人，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肖战。 肖战清醒了一点，松了手。 王一博没说话，垂着眼收回手，不紧不慢路过女友身边，径直往家门口走。 他还没能走到门口，就被女友的问询打断，说，“他是谁？” 肖战被她最近疑神疑鬼的态度弄的有点不耐烦，提高了一点声音说，“一搏，你过来，你来告诉她你是谁。” 王一博沉默的转身，又走回去到肖战身边，说，“哥。” 女友狐疑的看着王一博，说，“他真是你弟弟？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肖战抬手揉了下眉心，说，“这么晚过来是有事吗？” 女友冷笑一声，说，“上次说过来找我放了鸽子，又一个多星期不见人，你工作室的地盘要找这么久？都快半个月了都定不下来？” 肖战莫名说，“之前的确是一直没有定下来啊。” 女友眯起眼，说，“之前？” 肖战说，“今天刚定下来，和我弟弟的舞蹈室在一栋楼里。” 女友嘲讽说，“和你弟弟的舞蹈室在一栋楼里？我看你俩不像是兄弟，倒像是情人。” 王一博的心里猛地一抽。 肖战沉下脸来，说，“他还没成年，别乱说话。” 女友缓了口气，说，“反正你是打定主意了要自己开工作室了对吧？” 肖战说，“是。” 女友点了点头，说，“行。我今天过来就是说，如果你决定了一定要自己出去开工作室的话，我们就分手，除非你毕业了接手家里的生意，不然免谈。” 肖战盯着她，慢慢的笑了下，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他抬脚走到王一博身边搂住肩膀，一齐往家里走。 王一博低着头，紧攥着的钥匙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 肖战回了自己房间。 王一博没说什么，毕竟人家刚分了手，最近又挺累，没必要再去打扰，便随便收拾了一下拿衣服去浴室洗澡，他把这位假想敌在脑海里撵了一千遍，但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钻进来，思考肖战会和她复合的可能性。 直到他出来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放空，忘了自己没锁门，任由肖战刚好的开门进来。 肖战：…… 王一博：………… 肖战沉默了下，少年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短裤，浑身精瘦，腰腹线条流畅，又白到发光一样，比起同龄人，的确优越不知道多少倍。 他打了个哈哈，说，“反正你穿内裤了，其他地方看到也没什么吧。” 王一博木着脸穿衣服，说，“要是没什么你也脱了给我看看。” 肖战顺杆就上，侧身进门反手关好，说，“大家都是男人，看看也没什么，你要真想看的话我现在脱了给你看。” 王一博脸颊泛起一点红，说，“你有病吧！” 肖战甩了鞋钻到被窝里去，说，“不看就算了，我要睡了。” 王一博换好衣服，转身去锁门，反复确认了才回到床边，掀了被躺进去，肖战自动凑过来，捏了把王一博的脸，重复今天朋友的话说，“年轻真好。” 王一博说，“你又不老。” 肖战说，“大你六岁呢。你以前是小屁孩的时候我就偷偷早恋了。” 王一博：…… 他咬了咬牙，说，“早恋？” 肖战一手枕在脑袋下，说，“那时候小，就互相传传情书来着。” 王一博哼了声。 过了几分钟，又干巴巴的说，“就这么分手了？” 肖战淡淡的嗯了声，说，“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听她说的那些话，突然惊觉我们真的是不合适。” 王一博说，“哪里不合适？ 肖战说，“哪里都不合适。她觉得接手家里的生意稳妥，就像我有些同学家里逼着他们考公务员一样，没劲的很。更何况我很久之前就跟她说过毕业之后想自己开工作室了，上次她主动打电话过来道歉，我还以为她想开了，却还是这样。” 王一博说，“你很喜欢做设计？” 肖战的声音扬起来一点，说，“我大三的时候就开始接单子了，有好几个LOGO都卖的特别好，有空我给你看看。” 王一博轻声说，“嗯，我也很喜欢跳舞。” 肖战揉了把他的头发，说，“你还有天赋。我记得你来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学了，跳的很好。” 王一博抿紧了唇，努力忍住了想要翘起的唇角，说，“废话，我跳的当然好。” 肖战说，“臭屁啊。” 王一博说，“才没有，说实话。” 肖战笑了下，没说话。 他们两个人并肩躺着，在黑暗里睁着眼看天花板，良久，王一博开口说，“自己开工作室挺好的。” 肖战转脸看他，说，“真的？” 王一博说，“我以后也想开个舞蹈室。” 肖战说，“那我给你做设计，做宣传。” 王一博笑了，说，“那我周末有空的话给你带我妈煲的汤。” 肖战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说，“我们的小少爷居然要给我送汤，太受宠若惊了。” 王一博在被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肖战嘴角的笑一直没消下去过。 他算是一个比较难讨好的人，或许是年少的时候得到过太多，也失去过太多，所以早早的就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与喜好，但王一博简简单单的说要给自己带汤过来，肖战却莫名的觉得被取悦到，当即伸手过去抱了下王一博，低声说，“谢谢。” 王一博说，“不用谢。” “因为我很喜欢……哥。” / 第八章 肖战和肖父爆发了从学校回家之后第一次大规模的争吵，王一博和妈妈在楼下厨房，也能听见楼上提高了音量的争执，期间还夹杂着摔碎东西的声音，王一博拧着眉，频频往楼上方向看，被妈妈握住了手，摇了摇头。 王一博说，“真的不去看一下？” 妈妈说，“要是现在过去，只会吵得更凶，你叔叔肯定要拿你和你哥做对比，回头你哥不高兴，还伤你们感情，算了。等一会儿你哥出来你去哄哄他。” 王一博嗯了声，说，“那个……等会我把他的饭端到他房间里吧，他肯定不会下来吃饭。”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说，“鱼里多放点辣椒吧。” 妈妈失笑，说，“终于不跟你哥闹脾气了？什么时候和好的？” 王一博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尖，说，“……也没闹脾气。” 他跟着母亲在厨房打下手的时候，楼上那对父子终于吵完了架，肖战气势汹汹的回了房间，熟悉的砸了个震天响。 肖父跟着吼了一声，说，“你反了天了是不是！” 王一博回头看了一眼母亲。 妈妈伸手摸了摸王一博的发尾，轻声说，“去吧。” 王一博端着托盘脚步放轻了上楼，走到门口拧了下门把，果然被锁上，他一手稳稳的拿住了托盘，一手去口袋里摸钥匙开门，顺手关好重新锁上了。 肖战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说，“干嘛。” 王一博说，“先起来。” 肖战稍微动了动，鼻尖嗅到了酸菜鱼的香气，转脸看他，说，“阿姨做的？” “恩，”王一博把托盘在桌上放下来，说，“快点过来吃。” 肖战满脸的不高兴，说，“气都气饱了。” 他等了一会儿，王一博也没再开口，肖战直起一点身子，说，“你怎么不问我和我爸吵什么？” 王一博说，“我又不能去帮你吵，让你再说一遍不是更烦。” 肖战嘀咕说，“……小人精。” 王一博用勺子敲了下碗，说，“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肖战慢悠悠爬起来，说，“放那么多辣椒，你能吃吗你。” 王一博看着他，唇角弯了下，说，“大人精。” 肖战扯开凳子坐下，接过王一博递过来的筷子，说，“你吃了没？” 王一博面不改色的撒谎，说，“在楼下吃过了。” 肖战挑眉，说，“真的？” 王一博点头，说，“真的。” 肖战夹一筷子鱼到他唇边，说，“这个在最上面，没什么辣椒，来吃一口。” 王一博沉默的咬住了筷尖。 肖战说，“辣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 肖战看着他从自己桌上拿了水杯到唇边，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他笑着说，“果然还是吃不了辣啊。” 王一博说，“多几次就好了。” 肖战夹起一筷子辣椒，当着王一博的面吃了下去，满眼都是挑衅。 王一博的眉尖抽了下。 肖战说，“估计我们搬出去的时间要往后延迟了。” 王一博说，“怎么了？” 肖战说，“我爸停了我的卡，工作室的定金，装修，再加上出去租房子的钱，我这里差点，这两天要拼命接单子了。” 王一博皱眉，说，“差多少？” 肖战失笑，说，“干嘛，你要用你的零花钱给我补啊？不够的。” 王一博固执的问说，“多少。” 肖战看了他一眼，说了个数字。 王一博说，“是挺多的。” 肖战打了个哈哈，说，“没事，我多接点单子，总能凑齐的，主要先把工作室给定下来，不然以后你还怎么给我送汤啊。” 王一博说，“……会被别人给抢先定下来吗？” 肖战抬手摸了下他耳边的发，说，“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王一博眯了下眼睛。 他掏出手机去翻练舞室的微信群，在聊天记录里面搜了下关键词，找到了曾经被他抛到脑后的某项广告。 时间刚好是这个星期六。 王一博站起来，说，“周六日我有事要出去。” 肖战疑惑的抬起脸看他，说，“去哪儿？” 王一博说，“以后跟你说。” 肖战说，“嘿……翅膀硬了啊？” 王一博踢了下他的脚，说，“快点吃，我要把碗拿下去。” 肖战瞪大一点眼睛，加重了一点咬字说，“王一博。” “怎么，不能早一点出去住你就这个态度了？” 王一博沉默了下，说，“……我没有。” 肖战说，“你别想太多了，我会解决的。“ 王一博说，“等会去我那里？” 肖战一挑眉，说，“不然呢？” 王一博在周末的晚上回到了家里，风尘仆仆的，看起来很疲惫。 肖战抱着自己的电脑在王一博的房间里赶进度，闻声转过头来看王一博，说，“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搞得像出去拉练了一样？” 王一博喘了口气，说，“有水没？” 肖战倒了杯水递给他，说，“来，小少爷。” 王一博咕嘟咕嘟灌下去一整杯，才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瘫倒下来，说，“累死我了。” 肖战调侃说，“真去拉练了啊？” 王一博推开他不老实过来摸自己脸的手，说，“滚蛋。” 肖战啧了一声，转过脸去看自己的屏幕，说，“饿了自己叫外卖，没留饭给你。” 王一博说，“我等会自己煮个泡面。” 肖战起身说，“算了，我帮你煮吧，再来俩蛋。” 王一博拽了下他的衣角，说，“等下。” 肖战转脸看他，说，“怎么了？” 王一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电脑边，说，“刚刚我回来的路上看见我妈，她让我塞给你的。” 肖战疑惑说，“……阿姨给你的？” 王一博嗯了声，说，“她知道你跟叔叔吵架的事情，所以，就让我把这个给你了。” 肖战拧着眉毛，摇了摇头，说，“我不能收她的钱。” 王一博端起杯子喝水，藏住自己半张脸，说，“没什么，你以后还就好了。” 肖战失笑，说，“她肯定不会收的。” 王一博心虚的又喝一口水，说，“那就还给我好了，我不介意。” 肖战弯腰去揉他的脑袋，说，“你个小孩子拿那么多钱干什么。” 王一博说，“那我不管，反正我不帮你还回去，要还你自己跟她说。” 肖战苦着脸说，“……这太尴尬了吧。” 王一博说，“那你就收着呗。” 肖战沉吟了下，说，“那这样吧，到时候我手头周转开还给阿姨，你帮我劝她收下。” 王一博连连点头，说，“都行都行，你快点给我去煮面，我饿死了。” 肖战嘟囔说，“这少爷。” 他关门下楼去厨房开火，王一博脑子里放空着发了几分钟的呆，肖战走之前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一博瞥了眼备注。 肖战打的是“前女友。” 王一博：……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了手机，按了接通键。 前女友说，“你不是不接我电话的吗？怎么现在又接了。” 王一博说，“……有事？” 前女友说，“你声音怎么了？” 王一博咳了声，说，“嗓子不舒服。” 前女友说，“所以你想好了没有。” 王一博说，“……想好什么。” 前女友有点不耐烦，说，“就昨晚跟你微信上说的事情。” 王一博说，“……什么事。” 前女友更火了，说，“我让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开工作室，大半时间都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不说到时候有没有单子，万一赔了，员工的工资都开不起。” 王一博慢悠悠的转了下笔，说，“所以呢。” 前女友喘了口气，说，“那你又有多少时间可以陪我？” 王一博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接不到单子，会赔本？” 前女友：…… 前女友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王一博说，“三观不合的话就别说了，以后也别联系了，别打电话，别发微信，再见。” 他刚把手机扔回去，肖战就拎着小铜锅开门进来，说，“干嘛呢？” 香气霎时充盈了整个房间，王一博瞥了一眼面顶端切的极细的甜葱，从他手里接过了小铜锅，说，“这么香。” 他把锅放下来，吹了吹被烫到的手指，说，“刚刚你来了个电话，我帮你接了。” 肖战不以为意，说，“谁啊？” 王一博用筷子夹起面在唇边吹了吹，说，“你女朋友。” 肖战纠正说，“前女友。” 王一博唇角弯了下，说，“嗯，前女友。” 肖战重新抱住电脑看图，说，“哦，然后呢？说什么了？” 王一博咬着面含糊不清的说，“她说要跟你复合。” 肖战嚯了一声，说，“怎么了，她回心转意了啊？” 王一博说，“没有，她让你好好考虑。” 肖战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说，“考虑个屁。” 王一博又说，“她说你开工作室就没空陪她了。” 肖战说，“无语。这就是她要分手的理由吗？” 王一博一口咬了半边的溏心蛋，说，“她还说你会接不到单子会赔本。” 肖战翻了个白眼。 王一博该说的都说了，听起来像是把前女友的话照原样给转述了，但是一细想，意思又都完全不一样。 “所以，你会跟她复合吗？” 肖战怔了下，转头去看王一博。 王一博眼也不错的盯着他，重复了一遍，说，“你会吗？” 肖战伸手，指腹轻柔的擦掉他唇边溅到的汤汁，说，“不会。” 他淡淡说，“不复合，也不后悔。”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 第九章 肖战风风火火的拉着朋友到中介那边交了定金，签了合同，设计稿他们俩人没日没夜的赶了好几天，吵了好几天，连摆设的花盆都是俩人在网上看了几十种样式才定下来的，每一项细节都相互确认好了，才叫人开工。 肖战本来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王一博单独辟一个学习角，后来想想他从舞蹈室里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自己这边要下班，还是让他去沙发上玩游戏或者休息，便没有再考虑。 周末的时候王一博过来工作室里帮忙，肖战和朋友正在调墙壁的油漆颜色，白亚麻的衬衫灰扑扑的，面前挂着一件好大的围裙，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不知道是沾到了什么，王一博在旁边静静听了一会儿，被和朋友争执中的肖战拽过来说，“你觉得是我选的颜色好还是他的？” 王一博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哥调的好看。” 肖战得意的朝朋友扬了扬下巴，说，“我弟学跳舞的，审美甩你几条街知道吧。” 朋友叹气，说，“好吧好吧，那就定这个，到时候师傅刷的时候盯着点，别坑坑洼洼的，以后要是帖墙纸都贴不了。” 肖战说，“这个师傅我认识，你放心。” 朋友点点头，说，“有空我们去趟宜家？” 肖战迟疑了下，说，“人太多了，不怎么想去。” 朋友抬脚要踢他，说，“上次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了吗！” 肖战哈哈笑了声，说，“行行行，那下午去，带着我弟，我们来个一站式服务，把以后租的房子装修给定下来，我也少费神。” 王一博这才开口说，“这个你不自己设计吗？” 肖战嘿了声，用力搂了一下王一博的脖子，说，“租的房子能住多久，傻了吧你，等我以后买房了再自己好好设计。” 王一博的眸光闪了下，没说话。 肖战搂着他的脖子继续笑说，“到时候我们再养只猫，卧室里都铺上软的长毛地毯，冬天的时候抱着猫在阳台上晒太阳，衣帽间就做在卧室里，最好在床头的隔间后面，一排高衣柜，有穿衣镜化妆镜，还有……” 朋友终于听不下去，过来踢了肖战一脚，说，“你打算绑着你弟弟一辈子啊？等你能自己买房的时候人家最起码也成年了好吧，而且穿衣镜就算了，化妆镜是个什么鬼啊，你嘴上有个把门，别把你弟给吓坏了……” 后来朋友说了什么王一博没有听清，他被肖战搂着，愣愣的想。 肖战对于自己未来的计划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了吗。 他还在和朋友继续拌嘴，说，“化妆镜怎么了！万一以后一博去当明星怎么办，他跳舞那么好，随便去个选秀节目都能出道的好不好，说不定以后要再家里重新给他重新整理个化妆间勒……” 朋友说，“你越说越夸张了啊，你问过人家要做明星了吗你，而且人家万一做明星了还用你在家里整什么化妆间啊，肯定都有助理和经纪人跟着的好吧……” 肖战伸长了手去呼他的脑袋，说，“你闭嘴吧你，我当他的经纪人行不行，这么烦人！” 王一博无奈，止住两个二十多岁闹起来像是比自己还小的人，说，“我还没高考呢，你们说的都太远了。” 朋友说，“哦对对对，要备战高考了是不是？走，今天去吃顿好的，我请客！” 肖战嗬了一声，说，“我的弟弟，要你掏钱请吃饭哦？” 朋友说，“你行不行啊肖战？” 肖战说，“你试试？” 朋友说，“我是直的谢谢。” 肖战翻了个白眼，说，“说的谁不是一样。” 王一博回揽着他的手慢慢放下来。 朋友说，“肖战啊，以前学校追你的男生也不少哦，你小心以后弯了。” 肖战说，“你闭嘴行不行？别给青少年变相的灌输早恋的思想。” 朋友这才不再和肖战继续插科打诨下去，甩掉大围裙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说，“还去不去吃饭了？饿死我了。” 肖战侧头去看王一博，意外的发现对方情绪不高，似乎是因为自己方才和朋友乱七八糟的那些话的原因，连忙转移话题说，“想吃什么？火锅还是烤肉？” 王一博慢慢呼出一口气，说，“都行。” 肖战敏锐的感觉到王一博不太高兴，暗地里瞪了朋友一眼，堆起笑容对王一博说，“那就去吃烤肉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韩料店。” 王一博抿着唇，说，“好。” 王一博和他们一起吃了饭，去宜家定了东西，全程都是沉着脸不怎么说话，肖战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便没敢多说，想今晚回去的时候哄一哄，却没想到在前女友到工作室来找自己的时候王一博终于爆发，比起咄咄逼人的前女友，他似乎还要更加激动，在朋友的遮挡下，攥住了肖战的手腕，说，“你不是说不会复合了吗？！” 肖战拧着眉看他，说，“我是没有想过跟她复合。” 王一博冷着脸，说，“但是她来找你你就心软了？” 肖战说，“我没有。” 王一博逼近他一点，说，“你工作室才定下来几天？如果你不告诉她地址她会找过来？你要是跟她说清楚了她也不会再找上门来！” 肖战有些莫名其妙，说，“我的确没有告诉她我工作室的地址，但是我有些同学知道，可能告诉她了。但是……王一博，你干嘛这么生气？” 王一博松开手，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说，“我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你为什么不跟你的同学说你跟她分手了。 为什么没有和那个女的把话说清楚，让她不要再过来找你。 王一博身边的同学也有早恋的，反反复复，都是这样，看的人心烦。 更何况，肖战说了，他是直的。 肖战被他问的有点烦了，说，“我最近一直在忙工作室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哪有空到处昭告天下我分手了啊？而且你不觉得你生气挺莫名其妙的吗，就算我跟她复合了，又关你什么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王一博的神情的让他心里一惊。 像是生气，但更多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难过与委屈。 他张了张嘴，说，“我……” 王一博慢慢笑了下，笑容很浅，说，“对，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是你的谁。”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前女友本来还想拦住他问两句话，却又被他冰冷的脸给吓到缩回了手。 肖战在原地懊恼的抓了下头发。 朋友见他们吵完了，才敢把前女友放进来，冲肖战做了下口型，说，我出去等你。 肖战点了点头。 前女友大踏步的走到肖战面前，说，“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肖战疲惫的叹了口气，说，“不是说过了么，分手了我们已经。” 前女友咬了咬牙，说，“就因为我反对你自己开工作室？” 肖战单手插兜，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轻声的叫了下她的名字。 前女友愣了下，说，“干嘛？” 肖战淡淡说，“我们谈恋爱也有几年了，吵架也有过，所以你觉得，这次也像以前一样，我会妥协，然后和好对吧。” 前女友说，“你什么意思？” 肖战转脸看她，背对着高楼下的川流灯火，眼睛很亮，却没什么温度。 他说，“我无法评价自己，但是我觉得我没变什么，几年前我喜欢的东西，我想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变过。但是你……” 肖战垂眼笑了下，说，“不知道你变了这句话是不是句伤人的话，或者我可以换个形容词，是你成长了。我前段时间突然发现，我们俩真的不合适，观念，理想，做事的风格，既不相似，也没有半点互补，硬要凑成一对的话对彼此都太勉强了。” 前女友脸色惨白，说，“我不是没有朋友自己过来创业过，现在设计行业也不好做，你还自己开工作室……难道接手家里的生意不好吗？非要自己在外面闯个头破血流，再灰溜溜的回家吗？” 肖战笑到肩膀不住抽动，说，“灰溜溜的回家？怎么办，我的画面感都有了。” 前女友提高声音，说，“肖战。” 肖战收了笑，唇角依旧泛着柔软的弧度，却意外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他直起脊背，说，“就算是头破血流，我也要去试一试，而且，绝不回头。” 肖战把事情处理好了，才和朋友打了招呼下楼拦车回家，临上车前，朋友和肖战说，“你回去哄一下你弟，我看他走的时候像是要哭了一样。” 肖战无奈的笑，说，“我说话重了点，回去跟他道歉。” 朋友说，“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不送了，明天工作室见啊。” 肖战点了点头，弯腰上车。 回家的路上，肖战一手撑在车窗边，认真的思考了下王一博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有点茫然的看着窗外的树木不断倒退，路灯在脸上轮轮打过细光。 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两位长辈不在家，肖战连试都懒得试，直接去自己房间去拿了王一博房间的备用钥匙去开了门，小孩坐在书桌前看书，看见自己进来，黑着一张脸说，“谁让你进来的？！” 肖战说，“还生气呢？” 王一博把目光转回来，语气生硬，说，“关我什么事。” 肖战反手关上门，蹭过去在王一博的床上躺下，舒服的叹了一声，伸手拽了拽王一博的袖子，说，“别生气了，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我了。” 王一博冷着脸翻过一页书，又说，“关我屁事。” 肖战去拍他脑袋，说，“好好说话。” 王一博捂住头，瞪着他，说，“你有病吗你？别呆在我房间里，出去！” 肖战说，“你怎么一跟我吵架就这个样子？你这样还怎么让我喜欢你？” 王一博说，“我什么时候让你……！” 他猛地瞪大眼，结巴的补完了下一句，说，“……让你喜欢我了。” 肖战挑了下眉。 王一博说，“你不要想太多！” 肖战上半身撑起一点，依靠在床头，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被他看的耳朵在灯光下透着粉，细小的绒毛都警戒的竖了起来一样。 半晌，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觉得恶心也好或者是其他也无所谓，别过来跟我说，滚蛋！” 肖战被他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给逗笑了，说，“怎么了，敢想却不让人说啊？” 王一博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下，说，“想又关你什么事！你烦不烦！” 肖战说，“我没觉得恶心。” 王一博一怔。 肖战唇角的笑容淡淡的，说，“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对的，而且你眼光这么好，喜欢的是我。” 王一博：…… 肖战说，“我十七岁的时候，也喜欢过邻桌的女同学，但是现在，我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你也是一样，等你大一点了，见过的人多了，就会知道其实我这个人也就那样，不是特别值得喜欢的人，更何况，还这么爱跟你吵架。” 他说着说着被自己给逗笑了，又补充说，“更何况我还大你六岁呢。” 王一博一颗悬着的心被他吊来吊去，最终是以一种成年人的方式轻轻的，温柔的放在了地上。 肖战冲他张开双臂，说，“来。” 王一博说，“干什么？” 肖战啧了声，往前倾了点，略微强硬的把王一博抱在了怀里，手掌轻轻拍了下后背，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恶心。喜欢男生或者是女生都是你的权利，没人有权利，或者是应该去怪罪你什么。” “你那么小就到家里来，我爸又那么忙，肯定平时也不怎么关心你，我这个脾气不好又乱说话的哥哥呢，也没能好好陪你，我现在愿意补偿，嗯……那句话怎么说，长兄如父嘛。” 王一博忍了许久，这时候才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把半张脸埋在肖战肩膀的布料里。 肖战轻柔的摸了下他的脑袋，说，“以后要是不高兴了就直接说，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拒绝，王一博，你要学会迁就自己。” 这世上恐怕不会有比肖战更好的人了。 哪怕他时常惹自己生气，和自己吵架。 但王一博从第一眼见到肖战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他。 是那种，永远都不可能会被替代的那种喜欢。 后来有无数次，都需要王一博不得不迫于形势去做一些选择，但是他都拒绝了。 毫无余地的那种。 因为他王一博，只会迁就肖战。 / 第十章 肖战收回手，习惯性伸手捏了下王一博的脸颊，说，“听见没？” 王一博低低的嗯了声，说，“知道了。” 气氛略微尴尬的低下来，肖战没说话，看着王一博坐回桌前，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情不自禁侧了半边身体朝肖战的方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 肖战挑了下眉，说，“你想问什么？” 王一博没敢看他，说，“我，嗯……” 肖战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一博点了点头。 肖战无奈，说，“你在工作室的时候凶死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才是真傻了。” 他本来没有发现王一博的异样，毕竟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但当王一博在自己口不择言后露出了那个表情之后，肖战才恍然明白了大概。 听到提前女友不高兴，看见前女友也不高兴，他一个小孩子，没必要为了一个跟自己没多大交集的人心情不好。 王一博小声说，“……我哪有凶你。” 肖战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啊。” 王一博反驳说，“你不是也凶我了！” 肖战觉得好笑，说，“这种东西你也要跟我比啊？” 王一博说，“你就是凶……了。” 他的声音更加小声，尾音淹没在肖战的目光里。 肖战笑了下，说，“那我们扯平，以后这件事就不再提了。” 他一拍膝盖，站起身，说，“功课要紧，睡觉也要早点，越临近高考越要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洗洗睡了，明天工作室那边还有好多事情。” 王一博猛的抬头看他，说，“你不留下来？” 肖战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现在再留下来就不合适了。” 王一博握住他的手腕，眼珠乌黑，说，“……你就不能当不知道？” 肖战翘起唇角，脸颊边一个柔软的弧度陷下去，说，“一博，我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不能跟着你一起装傻。 成年人必须冷静而残忍的来处理和面对感情。 王一博慢慢松开手，垂下的眼睫遮住光，说，“知道了。” 肖战安慰他说，“习惯就好了。” 王一博说，“嗯。” 肖战又忍不住去摸了下他的脑袋，任由柔软的发在指间穿梭，后脑勺也是圆圆的，还有着少年人独属的可爱。 他轻声说，“晚安，王一博。” 王一博没回答他。 肖战没再勉强，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被王一博给叫住了。 王一博站起身，台灯在他背后暖暖的撑起一片小天地，映的瞳孔的颜色浅透的像是漂亮的琥珀。 肖战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转身看他，说，“怎么了？” 王一博定定的看着他，说，“你不喜欢我吗？” 肖战哽了一下，被他的直白敲了一记，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我，我不是……那个喜欢不能……” 王一博说，“哥想说，你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对吧。” 肖战直觉自己不应该承认，但认真想一想，又好像就是这样。 王一博说，“我们这几年见面的时间，还没有最近时间里任何一个星期多，你说的哥哥对弟弟的喜欢又有多少。” 肖战茫然的张了张嘴，说，“我……” 王一博说，“你只是觉得有亏欠我，想补偿而已。” 他上前一步，盯着肖战的眼睛，说，“你不欠我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 肖战眉尖抽了下，说，“你想说什么？” 王一博咬了下嘴唇，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看着肖战的眼睛说了出来。 他说，“所以，你不能喜欢我吗？” 肖战：…… 他不易察觉的倒抽了口凉气，说，“……我可是你哥。” 王一博说，“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肖战又说，“你现在还小，我又大你六岁……” 王一博打断他，说，“你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句是在说你不喜欢我。” 肖战愣了下。 王一博略显稚嫩的五官在他的气势下莫名幻化出漂亮而坚毅的棱角，一字一句说，“你今天既然跟我摊牌了，那我也跟你说实话。” “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 肖战呼吸一窒，说话间，王一博又不知不觉的逼上来，跟自己只隔着一点距离，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互相给对方一个拥抱。 他勉强的从王一博的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惊中稍微缓了口气，努力的措辞了一下，才说，“其实有的时候，小时候看见一个玩具没能得到，总会一直想着得到它，但是等长大了，见过许多玩具，或者是玩具之外的东西，可能就不会惦记着了，这是同一个道理。你那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 王一博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说，“可你是肖战。” 肖战说，“……我是肖战又怎么了？” 是肖战的话，无论过了多久，只要再见到他，想到这个名字，总会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喜悦，愤怒，和伤心。 王一博说，“肖战不会被替代。” 肖战：…… 他霎时间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固执的小孩解释清楚，毕竟他自己都被今晚突然这么直白的王一博给吓了一跳。 王一博看出他的为难，声音放低了些，说，“我没想现在逼你什么。” “我只是想，你对我公平一点。”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不能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总有一天会放弃。” 肖战认真的看着少年的脸庞，情绪波动时会不自觉微微睁大的眼睛，认真起来无法忽视的神情。 他这个弟弟。 从小时候就这样。 喜欢自己，就是要一直抱着不撒手的。 肖战轻轻的叹了口气。 王一博的心猛的被揪了起来。 肖战今晚第二次冲着他张开双臂，垂着眼，低声说，“来。” 王一博浑身僵硬着被他抱住。 肖战用下巴蹭了蹭年轻人的肩膀，现在还没有太宽阔，身高也比自己矮上一点。 他学着王一博刚刚的口吻说，“你既然跟我摊牌了，那我也跟你说实话。” “你哥呢，没喜欢过男孩子。前女友……” 肖战笑了下，感觉到怀里少年的气息乱了一瞬，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说，“之前那个女孩子呢，也是她追的我，我们相处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不讨厌，有好感，我觉得那是我的喜欢。我不知道喜欢男生应该什么样，或者说是，我没有像你这样喜欢过谁。” “但是有一点，我觉得要跟你说清楚。” “我现在对你，的确就是兄弟间的那种喜欢。” 肖战松开王一博，板着他的肩膀说，“我说我要回我的房间，是因为如果我知道了你喜欢我还肆无忌惮的跟你睡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王一博目光闪烁。 他跟自己一样，其实没有多少跟父亲好好相处的时光，长辈的陪伴也少的可怜。 但他还是，好好的长成了一个优秀的，漂亮而挺拔的年轻人。 王一博抬眼看他，眼珠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看起来像只委屈巴巴的狗崽子，低声说，“不能开后门么？” 肖战哭笑不得，说，“这种事情怎么开后门？” 王一博说，“你可以再抱一床被过来，这样……不算睡在一起了吧。” 当肖战洗漱完，在王一博身边，用新抱过来的一床被子裹住自己的时候，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到底算不算睡在一起。 他想了半晌，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应该是被身边的小崽子给框了。 王一博侧过身来，在黑暗里看着肖战的脸，说，“那你白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肖战沉浸在自己一时不慎答应他的懊悔里，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王一博抿了下嘴唇，说，“就是……搬出去住的事情。” 肖战啊了声，说，“那个当然算数。等你周六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一下房子，工作室那边我只要抽空盯着就好，更何况还有朋友呢，不用担心。” “还有一件事，其实我前段时间就想过了。你跟我出去住，没必要跟家里把话说的直白，就说我租的房子离你学校近，相互照应，放假或者周末的时候也可以回去看一下，这样他们也不会太反对。” 王一博说，“好。” 肖战说，“你大学想去哪个城市？” 王一博说，“这里就挺好的。” 肖战狐疑说，“是真的觉得这里挺好的还是因为我的原因啊？” 王一博浅浅的笑了下，说，“是真的觉得这里挺好的。” 肖战不置可否，说，“反正，挑自己喜欢的就行。” “等你以后年纪大一点，就知道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多难。所以呢，趁着年轻，多……” “多迁就自己。”王一博说。 肖战不着痕迹的弯起唇角，说，“别抢我的台词啊。” 王一博说，“我都知道了。” 肖战嗬了声，说，“你最好是。” 他们俩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肖战昏昏欲睡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听见王一博又说，“……那，你前女友，确定以后不会来找你了吗？” 肖战闭着眼睛笑了起来，说，“这么介意啊？” “喂。” “好了好了，真的说清楚了。”肖战笑着说，“也跟同学和认识的朋友都说过了，大家好聚好散。” 王一博没说话。 肖战等了一会儿，王一博也没有再多新的问题出来，一天里挤压的疲倦涌上来，他眼皮直打架，裹着被子沉沉睡去了。 王一博等到他呼吸沉稳，才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他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第十一章 肖战醒来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是前段时间王一博生病那次，被他以环抱的姿势搂在怀里，脑袋埋在颈窝，脸颊亲昵的贴着耳垂，呼吸声温热的扫过脖颈的肌肤。肖战在清醒的瞬间就僵了下，慢慢的伸出手去，用胳膊肘撞了王一博一下。 肖战说，“喂。” 王一博没动静。 肖战说，“王一博。” 王一博这才动了下，闭着眼睛用毛茸茸的发顶蹭了蹭肖战的脸颊，含含糊糊的叫了声，“……哥。” 肖战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脑门，说，“你怎么睡到我这儿来了？” 王一博口齿粘滞着，拖着尾音说，“睡习惯了。” “行行行，”肖战挣了下，说，“起来，我要去工作室了。” 王一博没反应。 肖战警告说，“再不松开我揍你啊。” 王一博这才松手，跟着肖战起身，耙了下有些乱的头发。 肖战转脸看他，说，“不去上学？” 王一博说，“这几天不用去，在家复习就行。” 肖战懒洋洋的起身，打了个哈欠后说，“那你在家多做几套卷子，工作室那边忙，就不带着你过去了，你在家乖一点啊。” 王一博嘀咕说，“……怎么像哄小孩子似的。” 肖战笑了下，说，“我走啦，你记得吃早饭。” 王一博说，“你呢？” 肖战一面把胳膊往外套里抻一面说，“我约了朋友一起吃早饭，顺便去处理点事情，然后才回工作室。” 王一博嗯了声，说，“知道了，早点回。” 肖战说，“好。” 王一博的唇角翘了下。 肖战就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了一样，扒着门框猛的转头看他，说，“你别乐的太早，我回来要查你作业的，不好好写今晚别想让我呆在这里。” 王一博：…… 肖战看着他满脸的不高兴，这才满意了一点，匆匆忙忙洗漱完，出了门就撞上过来接自己的朋友，俩人先是去找了中介谈事情，又跑去采购工作室内的东西，忙了大半个上午才有空去找地方吃饭。 朋友坐在他对面拆一次性筷子，看着肖战盯着身后的电视看，也跟着转身仰起了脑袋，说，“看什么呢……哎？”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屏幕上的那张脸，被特意做过的造型，发丝里掺了舞台用的假发片，被拆了一缕缕，在灯光下折出绚丽的光，薄薄的眼皮上是晕染的过分嚣张的金，嘴唇颜色淡，微微的抿着，看起来过分的不近人情，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朋友疑惑说，“那个……是你弟弟吗？” 肖战喃喃说，“……不是他是谁啊。” 随着主持人宣布85号选手获得冠军的欢呼声中，他们点的菜也被服务生端上来，热腾腾的摆了一桌子，俩人的目光却都没分一点在桌上，都紧紧盯在屏幕上，看着王一博攥着水晶的奖杯，说获奖词的时候都故作老成的板着脸，就说了句谢谢，外加感谢家人和朋友，就再没了。 肖战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去搜这个节目的信息，翻到当初的比赛信息，第一名的奖金明明白白，赫然就是王一博给他那张卡里的数字。 朋友看着肖战的神情，试探说，“你不会，不知道他去参加比赛了吧？” 肖战沉默了下，说，“我真的不知道。” 朋友：……他想了下措辞，说，“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个节目的信息，也问了问认识的人，听说前几名都签了公司的，你弟……？” 肖战抬眼看他，表情不太好看，说，“什么意思？” 朋友说，“你弟会不会也签了公司了？” 肖战皱眉，说，“就算签公司了又怎么样？总不能太过影响到他的私人生活吧？” 朋友略有些为难的说，“前五名都是要去韩国当练习生的……你弟明年就高考了，这……” 肖战睁大了眼，说，“全部都去？” 朋友说，“说是都去，本来这点就作为噱头放出来的。” 肖战猛地站了起来。 朋友说，“你干嘛？” 肖战朝他伸出手，说，“钥匙给我。” 朋友愣愣的把车钥匙递给他，说，“你不会是要去问你弟吧？” 回答他的是肖战飞奔出去的背影。 肖战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王一博正坐在书桌前做卷子，一半的密密麻麻，肖战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没在敷衍功课。 他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呼吸，说，“我问你一件事。” 王一博奇怪的看着他，说，“怎么了？” 肖战说，“你给我那张卡里的钱，到底是不是阿姨给的？” 王一博的瞳孔一缩，下意识偏离开了目光，说，“……是。” 肖战说，“你不要撒谎，如果你说是的话，我现在就去问阿姨。” 王一博皱起眉，说，“到底怎么了？” 肖战紧盯着他，说，“如果不是今天我偶然间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节目，还不知道你那次周末两天跑去了外地参加比赛。” “你才多大？自己去做飞机，自己一个人去参加比赛，要是被别人骗了怎么办？我都说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怎么还……” “哥。”王一博打断他，说，“你冷静一点。” 肖战喉结滚动了下，脖颈绷出明显的线条。 王一博叹了口气，起身向肖战走过去，倾身想要去拉肖战的手，却被对方给躲开了，沉着嗓音说，“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王一博的眼皮跳了下，说，“你说的是什么？” 肖战说，“练习生， 是真的吗？” 王一博愣了下，收回手，说，“你听谁说的？” 肖战提高了一点声音，说，“我在问你是不是！” 王一博说，“是，也不是。” 肖战说，“什么意思？” 王一博说，“我签了公司，但是没同意去韩国。” 这回轮到肖战愣了下，说，“朋友有认识的人说前五都要去的……” 王一博说，“这就是我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可以签约，但是去不去韩国，我要自己决定。” 肖战沉默了下，说，“王一博，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王一博说，“我知道。” 肖战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爸说你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如果考个自己喜欢的学校，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一博又重复说，“我知道。” 肖战抬眼看他，俨然一副现在就要逼他给出回答的架势，说，“那你考虑好了吗？” 他脑一热便问出了口，下一秒，却突然的反应过来回答这个问题的难度。 王一博喜欢跳舞他是知道的，更别说刚刚和朋友一起看见他在舞台上的模样。 他像是生来就属于舞台，就该在舞台上发光，听千万人为他欢呼尖叫。 如果只是像以前闲聊时说的那样，普普通通的开个舞蹈班，带着一群可能是三分钟热度的年轻人，或者是一堆小孩子。 那也太不王一博了。 肖战瞬间收了气势，垂下眼，说，“你不用回答了。” 王一博略诧异的看着他，说，“哥？” 肖战呼出一口气，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没那么快想好。” 王一博轻声说，“哥更难选择，是不是？”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目光微沉的凝视着他，说，“你希望我好好念书，但是又觉得我应该去做我喜欢的事情，所以，你也选择不出来。” 肖战怔怔的看着他，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王一博说，“我从来不后悔。” “我做出的所有选择也好，我的喜欢也好，我从来就不会让自己后悔。” 肖战苦笑，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练习生也不是好当的，几年熬下来，说不定都没什么机会在舞台上，你还那么小，又是异国他乡，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王一博看着他，唇角不自觉的泛起了柔软的弧度，笑的肖战心底有些没底，说，“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王一博说，“如果说是你的话，说不定不会顾虑那么多就会去做了，但是哥总觉得我是小孩子。” 肖战下意识就反驳说，“你当然还是小孩子，比我小五六岁，而且还……” “我已经快成年了。” 王一博打断他，说，“可是在你心里，我好像还是那年刚来家里的小屁孩。” 他看着肖战的眼睛，说，“那你知道，你认为是孩子的人，在心里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吗？” / 第十二章 肖战抱着胸，沉默的坐在沙发扶手上，身侧坐着同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王一博，王阿姨一脸愁容的坐在他对面，肖父坐在她身边，脸上还是一贯面无表情的淡漠样子，听着王一博被她妈妈反复问出国的事情。 肖战在偷偷摸摸看手机的间隙收到王一博投过来求救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说，“阿姨，之前一博比赛的视频你看过了吗？” 王阿姨一怔，说，“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要不是今天你们说要出国去做什么练习生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了外地参加比赛，真是……” 王一博略头疼的掩住了脸，听起来像是撒娇似的喊了声，说，“……妈。” 肖战建议说，“不然，阿姨看一下视频？我从网上下载了。” 王一博转脸看他，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肖战一摊手，说，“等阿姨回来的路上。” 王一博瞪他，因为角度的原因，圆溜溜的眼珠显得更大，连双眼皮都被撑的明显了些。 这个建议连肖父也没有反对，肖战便投屏在了客厅的电视上，肖战余光瞥见王一博搁在膝上的手，悄悄的攥紧了，指节都泛出青白的颜色，看的肖战想笑，伸出手自然的摸了下王一博的发顶，轻声说，“我看了，真的很棒。” 王一博从喉间慢慢的挤出一个音节来，“……嗯。” 不怎么像样的一家四口坐下来，客厅的灯被关了，挤挤挨挨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肖战坐在最边上，手边就是王一博，灯光明暗切换间把他的轮廓勾勒出一个极度温柔的模样，屏幕里歌声尖叫声充盈着整个客厅，王一博借由黑暗的遮掩去看肖战，心里酸胀着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忍不住悄咪咪的，用手指勾住了肖战的。 肖战低下头看了眼俩人温柔交缠在一起的手指，侧过脸冲王一博微微笑了下，手指用了点力，做口型说，没事的。 王一博在舞台上，莫名的有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 那个地方属于他，所以如鱼得水。 两个长辈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比赛，末了还不忘点评一下其他选手，挨个都要夸，每个孩子都很好，但说到最后，还是自家的孩子最好，肖战看着王阿姨夸完王一博，长长叹了一口气，眼底有了泪光，似是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下意识偏过了脸。 王一博说，“我已经考虑好了。” 妈妈犹豫说，“就不再多想一下？你喜欢跳舞，我从小都是支持你的，但是你现在学习不错，在国内也不是不能……” “妈，”王一博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不会反悔。” 妈妈嗓音哽咽着应了几声，不太想让孩子看见自己的样子，便撵了兄弟二人上楼去，说，“你们先上去吧，我和你肖叔叔商量一下。” 肖战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主动揽住了王一博的肩膀往楼上走，径直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把地下的谈话声隔在了楼下。 肖战刚转过身，还没来的及张口，就被拥上来的王一博紧紧抱住了，喊了声哥。 他抚了下小朋友的背，调侃说，“干嘛？你又不是明天就要走。” 王一博说，“其实我那么晚才做决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肖战心里隐隐约约的猜到了点，但嘴上不挑明，却说，“你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王一博一撇嘴，说，“别装傻了。” 刚刚在客厅里是，早上自己说完那番话也是。 肖战总以为这个弟弟是单纯的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才会一头热的喜欢上了自己，但却没想到王一博跟他挑明了往欲望的方向说，这就有点让肖战招架不住了。 哪怕是和前女友，多半也只是拥抱亲吻，他尊重对方，所以一直都没有过。 当时王一博的那个眼神和姿态，的确吓了肖战一跳。 肖战拽了把王一博，把人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说，“连个装傻的机会都不给我啊你。” 王一博顺势松开手，盯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可以答应我吗？” 肖战听着他话没头没尾的，懵了一下，说，“答应什么？” 王一博说，“虽然有点自私，但这个话我还是想说。” 肖战嗯了声，说，“你说我听听。” 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说，“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你可以……不跟别人在一起吗？” 肖战愣了下，扑哧的笑出声，一边笑一边忍不住弯下了腰，说，“这种东西我怎么答应你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什么样。” 王一博的脸色沉了沉，说，“不可以吗？” 肖战见他不怎么高兴，收了一点笑容，无奈的说，“我给你举个例子，我小时候的时候觉得可以一直和我爸妈呆在一起，顺顺心心的读书长大，接手家里的生意，你看现在……我自己出去开工作室了，和我爸的关系还这样僵，要是换在十几年前，这种情形我是想都不会想的。” “再说你吧，你十几岁的时候，能想到自己以后跳舞这么好，会去参加比赛，还拿了冠军，得到了可以出国去当练习生的机会吗？你让我现在就答应以后的事情，那是我对自己不负责，对你也不负责。” 王一博皱了下眉，略微固执的说，“我想到了。”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想到我以后会有站在舞台上的机会。我第一次看见哥的时候，就想到以后，会有……” 肖战捂住了他的嘴。 他警告说，“你打住啊，别说什么不着边的。” 王一博说，“唔唔唔唔。” 肖战：…… 他松开了手，说，“差不多得了。” 王一博看着他，眼底卷着风，说，“只要我可以，哥就可以。” 肖战被他这个眼神盯的背脊发麻，略微往后退了一步，抵在书桌边缘，用手反撑住了，气势不太强的说，“我真的……” “你可以的。”王一博打断他，又往前逼近一步，说，“你只要答应，就可以做到。” 肖战呼吸一窒。 王一博凑近到他再稍微倾身就能亲吻对方的距离，甚至可以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眼底清晰的自己。 肖战略有些晕头转向的想，但是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啊。 现在拒绝了，他在国外也可以好好练习，好好生活，免得多来往，多挂念。 但是僵持着，自己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王一博攥住他的手腕，紧盯着他的眼，嗓音低而沙哑的喊了声，“……哥。” 肖战的喉结滚了滚。 在他愣神间，对方已经仰着脸吻了上来。 唇角一温，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唇瓣，王一博的嘴唇又软，极短暂的分开了一瞬间，又贴紧了压下来，试探性的用濡湿的舌尖扫过唇面，惊的肖战头皮一炸，刚要推开他，就被按着手，灵活的舌尖撬开了齿关探进来，小心翼翼却又不失倾略性的勾住了自己的。 肖战被吻到呼吸困难，要寻求什么安全感似的，不自觉抬手抓紧了王一博后背的布料。 门口霎时间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溅的玻璃碎片乱飞，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肖战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魂飞魄散的推开了王一博转脸去看。 “……爸？！” / 第十三章 肖战刚想开口说什么，听见动静的王阿姨在楼下扬声问说，“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打碎了吗？” 肖父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过头，冲着楼下提高了些声音说，“没事，我自己收拾就好。” 王阿姨说，“好，那小心一点。” 肖父用脚尖把一地玻璃碎片往旁边踢了下，嗓音很平淡，说，“一搏，你下去拿扫帚把这些处理一下，小心别弄伤了手。” “你，”他抬起眼冷淡的看着肖战，说，“到我书房来一趟。” 王一博向前一步，说，“叔叔……！” 肖父闻声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去了书房。 肖战伸手拦住了他，慢慢的摇了摇头。 王一博说，“我去和叔叔说清楚。” 肖战啧了声，说，“你说什么说，下去拿东西上来把这一摊收拾了，等会我从书房出来找你。” 王一博皱着眉看他，说，“真的？” 肖战失笑，说，“家里就这么大，你又住在我隔壁，过来找你有什么难的。”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说，“如果叔叔对你动手的话……你就叫我。” 肖战苦笑不得，伸手捏了下他脸颊的一点肉，说，“什么年代了都，虽然我爸跟我吵架多了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 王一博不放心，又想说什么，被肖战捂住了嘴，说，“乖，去收拾，等我回来。” 肖战带上了门往书房的方向走，在走廊上，默默的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擦了下嘴唇。 仿佛刚刚的触感还在唇上，属于少年人的温热与柔软。 他很快的收敛好神情，站在了书房门口，抬起手敲了记。 肖父的声音没多大起伏，淡淡说，“进来吧。” 肖战便推门进去，动作略轻的关好了门，进来了也不说话，站在书桌附近静静的看着肖父。 肖父先沉不住气，开口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肖战似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开口说，“没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肖父愣了下，没想到肖战会这么直白的回答自己，说，“什么叫就是我看到的那样？那孩子才几岁？离成年都还有大半年，你就，你就跟他……” 他顿了顿，似是开不了口说下去，拉着脸，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你王阿姨知道。” 肖战笑了下，看起来不怎么在意，说，“阿姨不会知道的，而且王一博很快就要出国了。” 肖父拧起眉毛，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说，“你跟我解释清楚，之前你们不是凑在一起还不太愉快吗？怎么现在就？” 肖战沉吟了下，又重新笑起来，故意说反话，“他小呗，被我几句话哄的教坏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不怎么学好，总爱把那些好孩子教坏，王一博又好骗，不就上我的当了。” 他三言两语，态度又不太好，把所有的责任和源头都揽在自己身上，再加上肖父先入为主的印象，下意识就认为是肖战诱着王一博做这种事情。 肖父顿了顿，说，“你们……做到哪种地步了？” 肖战怔了下，好笑的弯起唇角，说，“爸，你想怎么呢，他才十七岁。” 肖父一拍桌，怒说，“你也知道他才十七岁！要是被你王阿姨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一搏小时候就听话，倒是你一直跟他不对付，一点也没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肖战眯了眯眼，说，“您这话说的，倒是想让我问问您，您……有个做父亲的样子吗？” 肖父房间里的青瓷茶杯被他摔了一整套，肖战出来前，门里怒气冲冲的一句滚也连带着传了出来，王一博半蹲在门口，仰起脸去看肖战。 肖战挑了下眉，说，“不是让你去拿扫帚么？怎么还用手。” 他两三步走到王一博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余光一扫，指节上被染了鲜红的颜色，被王一博触电似的猛地收回了背后。 肖战沉声说，“王一博，你这是干什么？” 王一博低着头，说，“没事。” 肖战说，“苦肉计？有必要么？” 王一博说，“我自己会处理。” 肖战拉着他带进了自己房间里，砰的关上了门。 王一博站在门口，看着肖战去柜子里翻消毒水和创可贴，说，“叔叔怎么说？” 肖战头也不抬，说，“他能说什么，难道让我们好好相处好好谈恋爱吗？” 王一博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肖战把他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用棉签沾了消毒水一点点擦过伤口，疼的王一博嘶的倒抽一口凉气，肖战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疼了？” 王一博说，“我怕下去拿东西的功夫你跟你爸又……” 肖战垂下眼，说，“都说了没事了。” 王一博说，“所以，他没同意？” 肖战好笑的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你马上就要出国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一去最起码四五年，他心里也清楚，几年的时间，太容易改变很多东西了，顶多是气不过，想要骂我一顿而已。” 王一博拧起眉毛，说，“什么意思？” 肖战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说，“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多想，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段时间多陪陪阿姨，顺便再收拾一下行李，我工作室事情多，就……” “肖战。” 王一博反手攥住了肖战的手腕，说，“你之前说过，会支持我做任何决定的。” 肖战抬起眼看他，挺直了腰背，说，“我当然支持你。” 王一博说，“那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肖战盯着他，眼底没什么温度，说，“如果你是说你之前让我答应的事情的话，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刚刚在我爸的书房里，我认真的想了下，觉得不太现实。” 王一博脱口而出，说，“怎么不现实了？” 肖战说，“就像我不能保证我自己会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决定一样，你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中四五年都不变的喜欢谁，更何况。” 他拦截住了王一博想要说出口的承诺，说，“更何况，我也只是把你当弟弟而已，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肖战看着王一博煞白的脸，诱导似的慢慢说，“可能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因为这几年的事情对你有点愧疚，想要补偿你，但是年龄差的太多了，谈喜欢真的有点远。” 他抬起手，抚了下王一博的脸，指尖冰凉。 肖战说，“而且，谁知道我会遇见什么人呢？万一有我喜欢的类型出现，而我又喜欢对方，那不是……” “别说了。”王一博劈手从他指间躲过创可贴，草草的给自己缠上，嗓音低沉着说，“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他一边说，一边把肖战拿出来的这些零碎整整齐齐的放了回去，低着头说，“哪怕不相信我我也会说，就算四五年，七八年，我还是会喜欢你。你不相信也无所谓。” 肖战一挑眉，说，“生气了？” 王一博盯住他的脸，有种食肉动物狩猎前的危险感，像是警告，又像是宣战，说，“反正我总会再回来的。” 肖战眼皮一跳。 他慢吞吞说，“如果你回来了，我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呢？” 王一博磨了下后槽牙，一字一句说，“那我就等，等到你什么时候跟别人分手了，我再把你抢回来。” 肖战被他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说，“有毒吧你，能不能想着我点好，哪有这么盼着别人分手的。” 王一博说，“你等着。” 肖战：…… 他叹口气，把转身就要走的少年揽了回来，说，“我刚刚是说真的，这段时间没空回来陪你了，你都快要出国了，也不跟我好好告别？答不答应，我都还是你哥啊。” 王一博一甩手，说，“我说了，你等着。” 他说完，手掌按着肖战的后脑勺，飞快的凑了上去，狠狠的在肖战的唇上咬了一记。 / 第十四章 肖战接过朋友递来的咖啡，看着对方同样青黑的眼下，说，“又熬夜了？” 朋友嗯了声，说，“怎么样？今天能不能交？” 肖战说，“今天？有点紧张吧？” 朋友叹气，说，“今天再不交甲方就要堵我们工作室门口了。” 肖战撇嘴，说，“催屁啊，本来就是急单，还逼着加班，加钱了么真是。” 朋友失笑，抚了下他的后背，说，“你怎么一加班就这么暴躁？” 肖战拍开他的手，说，“也得为自己的头发想想，毕竟我也年纪大了，老这么熬夜真的撑不住。” 朋友做夸张的嘴脸，说，“谁？谁年纪大了？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出去说你二十出头都有人信好吧，少给我来这套。” 肖战轻笑了一声，说，“算了，今天让他们加个班，算加班费，晚点再请个夜宵，都挺辛苦的。” 朋友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这次单子做完就歇一下，接点小单子让他们做，我们也好喘口气。” 肖战毫不留情的拆穿他，说，“你又想出去玩了？” 朋友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发，说，“女朋友的年假批了，所以想一起出国玩几天。” 肖战啧啧啧，摇了摇头说，“秀恩爱。” 朋友说，“你要不要去？刚好是去韩国，你还可以去看看你弟弟。” 肖战笑着说，“算了，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工作室里总得有人在，等你回来换我休息一下。” 朋友说，“那行，到时候多让你休息几天。” 肖战没说话，拿着咖啡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屋内摆设简洁，色调也舒服，肖战一边拿着咖啡一边去拎小水壶给屋里的绿植浇水，手机刚好在口袋里震动一下，肖战硬是等浇完了水才掏出来看。 某个超话的精品推送，没多大营养的活动图，修的过分，连轮廓都被磨圆了，肖战嫌弃的点了出去，随便看看了最新那一项里的微博，意外的看见了不知道谁的小号混进来发的绯闻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王一博和公司的女偶像恋爱了等等，还附上了以前活动时粉丝拍的图，背着手站在女偶像旁边，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肖战熟练的点链接举报，整理小号发帖在超话让人举报，顺便分享私信给小主持人三连，才默默的退了出来，嘀咕了一句，说，“乱七八糟的。” 他退出微博去看微信，王一博的消息在一个多月以前，内容还是国际快递的物流单号，自己回复了收到，又问了点别的，对方也没回。 他们维持着这种奇妙的联系方式好几年，每次都是王一博主动给他发了什么，肖战回了他之后，王一博却不说话了，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头没尾的又来找肖战，他也不知道这孩子要做什么，只能去网上看他最近的动态，几乎一直都是很忙，或者就是没有消息。 也能理解，每天十几个小时在训练，公司管的又严，没空找自己也很正常。 肖战打了个哈欠，坐到电脑后头开始继续还未完成的稿子。 他刚埋头认真工作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下。 肖战瞥了眼，这回不是什么微博推送，是微信消息，之前合作过的一个甲方邀请参加生日聚会，就明天晚上。 肖战把截图给朋友看，说，你收到没？ 朋友说，收到了。你怎么说？ 肖战说，记性不好，忘记当时合作的怎么样了。 朋友说，其实还不错。 肖战说，有再合作的机会么？ 朋友想了下，说，不一定。 肖战说，如果今天能早点做完，而且明天状态还不错的话我就去，走个过场送个礼物得了。 朋友说，你要临时决定啊？礼物都来不及买吧？ 肖战说，去专柜随便买个化妆品呗，不然还想怎样。 朋友说，……那行吧。 肖战本来不太想去，结完了单子回家稍微收拾了一下睡到了中午，朋友砰砰砰过来敲门，喊他出去买东西，肖战睡得头发乱翘，睡衣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来开门，说，“昨晚加班，你今天还起那么早？” 朋友说，“……大哥，再磨蹭下就要下午一点了。” 肖战说，“真去啊？” 朋友说，“你昨天不是说可以考虑么？” 肖战叹了口气，侧过身把人放进来，说，“你等等我吧，我洗个澡收拾下。” 朋友跟着进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肖战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在他进浴室的时候疯狂震动了起来，朋友拿起来一看，一个国外的号码，还没有备注，看起来像是什么垃圾电话，就给挂了。 过了几分钟，对方又打了一个，这回朋友连挂电话都懒，直接静了音，翘腿摸遥控器开电视。 他一直不接，对方也就不打了，朋友磕了一会儿瓜子，肖战便收拾好出来了，说，“走走走，我们今天速战速决。” 朋友好笑说，“要多速战速决啊？” 肖战说，“我巴不得打了个招呼就走。” 朋友说，“就算人家对你有意思，你也不用这么避之不及吧？” 肖战翻了个白眼，说，“闭嘴吧你。” 朋友但笑不语，拽着肖战下楼去挪车。 等挑完礼物再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刚擦黑，肖战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被花藤围绕整面墙壁的别墅，用胳膊捅了下朋友的腰侧，说，“看，资本主义的排场。” 朋友瞥了一眼他一身整齐西装，说，“不是说过来打个招呼就走？” 肖战说，“场面功夫总要做的。” 他被服务生领着往里走，朋友在旁边小声说，“不然你也考虑下？” 肖战说，“考虑什么？” 朋友说，“其实那个女总监也还不错，长得好看性格也好，你……” 肖战用手指指着他转了转，警告说，“你别乱给我凑对啊。” 朋友说，“不是，我说真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对你有意思过，你怎么也……” 肖战笑了笑，说，“没感觉而已。等有合适的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皱起眉，说，“怎么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朋友从服务生手上的托盘上拿了支长脚杯递给他，说，“我在你家的时候就接到了，好像是什么垃圾电话，就没接。 肖战侧脸看他，说，“……韩国打来的。” 朋友说，“那又怎么了？” 肖战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朋友猛然反应过来，说，“我操！不会这么巧吧？” 肖战叹了口气，说，“我手机没开通国际漫游。算了，我给他打微信电话吧。” 他拽了下朋友的手臂，说，“你去帮我打个招呼，我等会再进来。” 朋友嗯嗯应了，还不忘道了个歉，说，“实在不好意思，当时没想到。” 肖战说，“没事。” 他一边给王一博拨了语音一边往外走，直到他走到大门口，两三个电话也没接一个。 肖战低着头给王一博发消息，说，有几个国际电话是你打的吗？ 对方没回。 肖战舒了口气，夜风吹得他清醒了一点，觉得自己跑出来多此一举，要是真有什么事打不通电话微信也会给自己留言，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不是对方打的，说不定王一搏还觉得莫名其妙。 他这几年，忙着工作，攒钱买房，上半年刚交了首付，因为肖父的原因，过年过节也没怎么回去，只买了东西寄回去，在微信上跟王阿姨说了几句。 也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什么，还真的就没有再谈过恋爱。 也不是为了等谁，守什么承诺，就是觉得，都不太合适。 肖战揉了揉眉心，收了手机刚准备要回屋里，就看见停在门口的车里走下来一个人。 穿的西装，黑色长裤，身高长高了许多，整张脸的轮廓都分明了许多，眉眼锋利，气质比前几年还要冷，倒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亮。 肖战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说，“……王一博？” 王一博站在台阶下，仰着脸看他，说，“哥。” / 第十五章 王一博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微信页面还停留在肖战给他发消息的地方，说，“起飞前给你打的电话。” 肖战呐呐，说，“没接到……不好意思。” 王一博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说，“没事，反正已经回来了。” 肖战哽了下，听他的话像是本来想问下自己能不能去接他，结果没接电话，便自己过来了。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王一博说，“你朋友朋友圈定位的，我看了下离机场不远，就直接过来了。” 肖战一时无语，几步下了台阶站到王一博面前，看他手里空空，说，“怎么没有行李？这次要在国内呆多久？过了年再回去吗？”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回去了。” 肖战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王一博弯起唇角笑了下，说，“韩国，不回去了。” 肖战微怔，说，“怎么……” 王一博但笑不语。 肖战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王一博的手臂，说，“没事，先进来吧。这边是我之前合作的一个甲方过生日，邀请了我和朋友，等会打个招呼就回去，你是直接回家还是？” 王一博跟着他往屋里走，说，“回家吧，我让助理把行李送回去了。” 肖战说，“那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王一博停住了脚步，说，“你送我回去了之后还要走？” 肖战咳了声，说，“我已经不在家里住好久了。” 王一博若有所思，掏出手机边给助理发信息边说，“你家的地址给我一个？我让助理把行李送到你那里。” 肖战愣了下，说，“送到我那里干嘛？” 王一博眯起眼睛，说，“哦……不欢迎我过去？” 他自若的把手机收起来，淡淡说，“那就算了，我去住酒店。” 肖战：……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无奈说，“你一回来就去住酒店算怎么回事？家里……” 王一博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支高脚杯递给肖战，打断了他的话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看我妈。” 肖战：……怎么越大越会堵人了。 他看了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王一博，妥协说，“好吧好吧，那你今晚去我那儿，我等会回去收拾间客房给你。” 王一博点了点头，说，“好。” 肖战说，“不和你助理说一声？” 王一博拿着一杯香槟往前走，说，“本来就是让她把行李送到你家里。” 肖战：……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眼尖的女总监看见了他，冲他挥了下手，说，“这里。” 王一博说，“这谁？” 肖战低声说，“就是今天的寿星。” 王一博奥了声，说，“她在追你？” 肖战猛烈的咳嗽起来。 王一博面不改色的帮他顺气，说，“这么反应这么大。” 肖战艰难的缓了口气，说，“你怎么回事？” 王一博低低的“嗯？”了声，说，“猜中了？” 肖战瞪了他一眼，两人都快走到了女总监的面前，只好低声警告说，“别乱说话。” 王一博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女总监和肖战随便的寒暄了几句，又送上礼物，对方笑盈盈的收下来，目光转到王一博身上，说，“这位是……？好像没见过。” 肖战在心里嘀咕，你又不追韩圈，当然没见过。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要圆场说，“这是我弟，从国外刚回来。”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 肖战眼神暗示。 王一博微叹，伸出手去，说，“你好。” 女总监伸手与他握了下，笑着说，“你弟弟也长得这么帅啊。” 肖战干笑了声，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绕开了，又随便聊了两句，在新来的宾客来找女总监说话的时候把王一博给拉走了。 也同样走过过场的朋友早在门口等着了，看见王一博，眼睛亮了下。 肖战摸了摸鼻子，及时的制止了朋友要拉住王一博满口乱夸的冲动，说，“你自己先回吧，我和王一博打车回去。” 朋友颇有些舍不得，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感慨说，“长这么大了居然。” 正在放空的肖战：……哪儿大？ 王一博冲朋友点了点头，搭着肖战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捏了下，说，“走吧。” 肖战跟着他到别墅区外拦了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一同上了后座，长手长脚的在车里舒展不开，有些无奈的调整了姿势，侧过脸看了眼王一博还算自然的神色，说，“是打算在国内发展了？” 王一博抬手松了松领带，说，“看情况吧。” 国内外行情一样，竞争同样激烈，但是轮待遇的话，可能国内会好一点。 前提是要签一个好公司。 肖战其实没多大的真实感，总觉得身边这个小屁孩还是前几年的样子，跟自己吵架了气急了还会掉眼泪，在网上看到那些图或者视频，就像是在看别人一样。 王一博说，“刚刚的事情，不想问吗？”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她对你有意思？” 肖战：…… 他说，“好吧，你怎么知道的？” 王一博说，“算了，不想说了。” 肖战：………… 他看着王一博闭上眼休息，有种去拧这小子耳朵的冲动。 这少爷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敢，学着王一博的姿势坐回去休息，却听见王一博又说，“去韩国的时候为什么不来送？” 肖战心里咯噔一下。 王一博继续说，“不仅没来送，出国前的那段时间，人都联系不上。” “怎么，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肖战闭上了嘴。 要是以前他还能说几句，但现在王一博就像是出国去上了什么吵架班一样，步步紧逼的自己都说不出话来，更何况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好像，也不能解释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说，“只是忙而已。” 王一博轻笑了一声，说，“忙的回不了消息接不了电话，懂了。” 肖战：…… 他叹了口气，说，“生这么久的气？” 王一博说，“没生气。” 肖战说，“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王一博说，“我脸怎么了？” 肖战说，“你就差没把‘我在生气’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王一博侧过脸看他，说，“你也没差把‘我不想见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肖战哭笑不得，说，“我哪有。” 王一博说，“就这么不想见我？” 肖战说，“……我真没。” 王一博说，“算了，当我没说好了。” 他们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说完，车也刚好到了目的地，王一博跟着肖战下车来，身高腿长的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整栋楼的灯光，说，“这小区不错，买的房子？” 肖战说，“对，上半年刚买的。” 他领着王一博上了电梯，到家门口，一个小姑娘等在门口，身边放着两个行李箱，一看见王一博，立马收了手机，说，“博哥。” 王一博冲她点了点头，说，“回去吧，到了给我发消息，小心点。” 小姑娘嗯嗯嗯应了，离开之前，余光飞快的扫了肖战一眼。 肖战掏钥匙开门，顺手拎了个行李箱进门，王一博也跟着进去，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咸不淡的点评说，“还行嘛。” 肖战说，“你先休息下，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王一博嗯了声，单手插兜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又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掂了掂，说，“没养猫？” 肖战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说，“没空，太忙了，怕没时间陪它。” 王一博又溜去玄关看了眼鞋柜，说，“没谈恋爱？” 肖战抱被子出来的动作顿了下，说，“……没。“ 屋里的地方也不是太大，王一博没两圈就逛完了，转身进到肖战给他准备的卧室里，说，“随便收拾下就好了。” 肖战头也不回，说，“你这么挑，哪能随便收拾。” 王一博靠在门边，盯着肖战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脚上前，从背后抱住了肖战。 他的肩膀宽阔了许多，肖战又瘦，把对方整个人搂在怀里也不勉强，体温互相依偎着，像是填满了空缺一样。 王一博用下巴轻轻蹭了下肖战的肩膀，低声说，“哥……我好想你。” / 第十六章 肖战在他怀里僵了一瞬，继而轻声笑起来，说，“怎么这么大了还喜欢撒娇啊。” 王一博低低的嗯了声，说，“只在哥这里。” 肖战抬起手，摸了摸他蓬蓬的刘海，说，“王一博，我们谈谈？” 王一博的手臂紧了紧，说，“谈什么？” 肖战无奈，说，“你先放开我。” 王一博说，“就这么说吧。” 肖战哭笑不得，说，“你这样我怎么说啊。” 王一博这才慢吞吞的收回了手，看着肖战转过脸来面对自己，说，“你想跟我谈什么？” 肖战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生气是因为出国前我一直躲着你？” 王一博挑出他话里的重点，说，“躲着我？” 肖战哽了下，说，“这个先不说，我们……” 王一博说，“为什么这个先不说？” 肖战：…… 他举手投降，说，“好了，我说不过你，我们不谈了，你睡觉吧。” 王一博伸手拽住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好，你继续说，我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然后呢？哥想怎么补偿我？” 肖战呐呐，说，“真的是因为这个啊……那你想怎么补偿？” 王一博说，“今天过节，一起回去住吧。” 肖战说，“啊？” 王一博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说，今天过年，一起回去吧。” 肖战神色有些为难，说，“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太尴尬了吧……” 王一博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临过节之前出国，哥难得在家，也没能在一起好好过个年，今年回来，哥也不陪我么。” 肖战沉吟了下，说，“那就在家呆几天，行不行？” 王一博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说，“几天也好。” 肖战看着他，心中微微酸涩，他们好像一直没有机会聚在一起过个年，享受一下大人在客厅支起了小桌子包饺子，电视里播放春晚的氛围，总是冷冰冰的在外随便吃个饭应付。 过节是，那些别的小孩子应该有的童年也是。 到现在自己还差他一次游乐园之行。 肖战说，“过年前你就没事情做了？” 王一博说，“去练舞室跳舞？” 肖战笑出声，说，“我工作室楼下的那个？” 王一博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并不说话，但却让肖战莫名的有种想要退缩的念头，他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身后就是床，当即脚步不稳，往后跌了下去。 跌下去之前，他无意识的抓住了王一博的衣领，拽着对方和自己一同倒了下去。 肖战：…… 他伸手摸了摸趴在自己身上人柔软的头发想，还好没有那么狗血的面对面亲着摔下来。 王一博低声说，“哥……你也太主动了。” 肖战说，“……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王一博闷闷的笑起来，肖战被他压着，感受到胸膛的震动与心跳，鲜活而有力。 不是冷冰冰的照片和视频。 肖战突然伸出手，用力抱紧了王一博。 王一博微微诧异，说，“哥……？” 肖战说，“不是躲着你。” “我也怕我带坏了你。” “毕竟你还那么小，对人的感觉，喜欢或讨厌，可能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变相的引导你，可能会让你判断失误。” 王一博说，“叔叔说的？” 肖战说，“嗯。虽然当时我也觉得是屁话。” 王一博忍不住弯起唇角。 肖战叹口气，说，“但是后来想想，也不全都是屁话。” 王一博坐起身，随手顺了下头发，说，“又来了。” 肖战失笑，帮他整了整有些乱的领口，说，“我说的是真的。” “肖战，”王一博垂着眼，勾着领带悠悠的松了松，说，“你这个人，太敏感了。” “想的太多，也怕自己做太多错太多。” 他放下了手，上身前倾，手掌撑着床面凑近肖战一点，认真的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好，虽然有的时候总惹我生气，惹我和你吵架，但每次来哄我的也是你，你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善良而且非常好的人。” “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你，直到现在，快要十年，我还是喜欢你。” 肖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王一博说，“你以前跟我说过，要学会迁就自己。这话你会说，但是你自己却很少去做。” 他笑了下，说，“不用因为我叫你一声哥就总让着我，我也只是嘴上把你当哥哥，行为上可一点都没有。” 王一博又逼近了些。 肖战的瞳孔放大了些，浑身紧绷着，没有往后退，也没有伸手推开他。 意料之中的吻却意料之外的落在了额头上，他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着。 王一博看着他的反应，往后撤了点，忍不住抖动着肩膀笑起来。 肖战：…… 他略不爽的说，“笑个屁啊。” 王一博说，“不喜欢的话就推开我好了，不用顾忌着我会伤心。” “虽然，”王一博拖长了语调，说，“如果哥真的推开我的话，我的确会不高兴就是了。” 肖战说，“你这给个巴掌再给个枣的，都是跟谁学的啊？” 王一博理所当然说，“跟你学的啊。” 肖战说，“屁嘞，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 王一博说，“你看，对我特别好的是你吧，结果出国前不愿意见我的还是你，不是你教的是谁？” 肖战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的轮廓和五官，突然说，“你真的长大了。” 王一博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说，“你这个语气怎么回事，像我妈一样。” 肖战笑意浅浅的弯起眼，说，“我知道了，知心王老师。虽然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说不定以后也改不了，但我保证，我以后在你面前，绝对不顾忌不伪装，好不好？” 王一博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去，捏住了肖战的脸，说，“怎么说话呢，说自己点儿好的，不然我不爱听。” 肖战说，“那你爱听什么？” 王一博说，“我喜欢听你说你喜欢我。” 肖战的呼吸停滞了下，张了张嘴，说，“我……” 王一博抬手捂住了他的唇，眼底有对方清晰的倒影，笑容淡淡的，说，“我听见了。” “谢谢哥喜欢我。” 当王一博洗漱完在房间里睡下的时候，肖战却因为失眠跑到了客厅里，没开灯，就这么依靠着一点月光站在阳台上，他很久没再抽烟，这时候倒忍不住点了一根，也不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它慢慢燃烧着，被烟草的气息包裹全身，寻求短暂的冷静来思考事情。 这几年，都好像过的太浑浑噩噩了。 明明也是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过着还算是之前就一直理想中的生活。 只是猫还没来得及养上。 王一博也没机会搬过来。 现在过头看看的时候，发现之前的那些时光平淡的一点令自己回想起来会开心的闪光点都灭有。 明明他以前觉得这种生活方式还不错的。 他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没发现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单薄的睡衣走了出来，从他身后，抢走了手里的烟，动作熟练的碾灭了，说，“我以前也喜欢像你这样，但总归二手烟对身体也不好，早点回去睡吧。” 肖战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说，“你以前这样？” 王一博嗯了声，说，“刚出国的时候，不过后来想开了就好了。” 他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头发软软的垂着，依稀可以见到几年前的痕迹。 肖战说，“王一博。” 王一博说，“嗯？” 肖战说，“我去当你的经纪人好不好？” 王一博错愕的抬起眼，说，“什么？” 肖战沉吟了下，“虽然现阶段不太可能，不过我听说证是可以考的，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王一博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自恋的话，我都会觉得你喜欢我了。” 肖战笑起来，说，“你也知道自己自恋啊。” 王一博跟着微微勾了下唇角，没说话。 肖战说，“既然你不想听我说谎或者避开话题，那我就和你说实话。” 王一博说，“你说。” 肖战说，“我现在的确不能说，我喜欢你。但是至少现阶段，我离不开你。” 如果一直这样过着平淡的生活也就算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好，甚至还会有点享受。 但是有的时候平静的水面，静谧的丛林里，就怕突然投进来的一颗石子，一簇火苗。 水面掀起波澜，巨林燃烧成灰。 王一博睁大了眼。 肖战歪着一点脑袋，笑着说，“其实刚刚跟你说当经纪人是驴你的，我要是当你的经纪人恐怕会天天跟你吵架。” “不过，有感兴趣的话都想试一试。“ “大明星，赏脸陪陪我呗。” 肖战稍微收拾了下东西，和王一博一起回了家，肖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倒是王阿姨，在厨房忙里忙外的要给两个孩子做好吃的，又心疼的挽住了肖战，说他这几年瘦了不少。 不仅瘦，风姿也更甚，和王一博站在一起，像提拔的松竹，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让人挪不开眼。 王一博坐在肖战房间的床上，看着他把早上整理出来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在衣橱里，不搭把手反而在旁边添乱，肖战把他伸过来的爪子给打开，回身呲牙警告。 肖战说，“你再捣乱我就把你扔出去，听见没？” 王一博说，“你扔得动我？” 肖战说，“你这么瘦，应该不重吧……？” 王一博说，“你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去健身房吧？” 肖战不服，说，“我有空还是有去的好吧！” “是吗，”王一博说，“那我摸一下。” 他说着，伸出手环住了肖战的腰身，不规矩的滑到前面去摸他的腰腹处，肖战一哆嗦，闪身到一旁，后背撞上了衣柜，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一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这么敏感？” 肖战瞪大了一点眼睛，警告说，“你别欠揍啊。” 王一博手撑在膝盖上，往前靠了一点，说，“哥也舍得？” 肖战说，“你试试看。” 王一博保持那个姿势不动，说，“不用试我也知道你舍不得。” 肖战翻了个白眼，按着他肩膀把人往后推了一点，说，“你差不多得了。” 王一博笑了下，说，“年底工作室忙吗？” 肖战说，“其实也还好，上一波刚忙完，也要让他们休息下。” 王一博嗯了声，说，“公司让我去参加比赛。” 肖战本来又重新整理的动作顿住，转过身看他，有些不敢置信，说，“为什么还要重新去参加比赛？你在韩国不是…….” 王一博挑起眉，说，“在韩国？你怎么知道我在韩国怎么样？” 肖战嗫嚅说，“就是，有关注一点。” 王一博长长的哦了声，说，“那应该只是关注了一点点吧，毕竟哥这么忙。” 肖战：…… 他掩饰的咳了声，说，“你在韩国也还不错啊，有SOLO的舞台，有综艺可以上，单曲不是也有发么，没必要回国再去参加什么比赛，选秀之类的。“ 王一博弯起眼，说，“如果我不想参加的话肯定会拒绝的。” 肖战愣了下，说，“你想参加？” 王一博说，“我觉得没什么。其实我挺喜欢在这种比赛中，一轮轮刷，一步步向前，直到拿到冠军的感觉。” 肖战失笑，说，“你还没参加呢，就想着拿冠军的事情了？” 王一博说，“哥相信我么。” 肖战揉了把他柔软的头发，说，“等你拿到冠军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王一博眼睛一亮。 肖战抢先说，“太过分的不行。” 王一博略委屈的耷下眼，说，“想让哥跟我在一起很过分吗。” 肖战黑着脸，说，“当然过分！！” “这种事情一定要建立在互相喜欢的基础上你懂不懂！’ 王一博啊了声，佯装失落的说，“我还以为哥喜欢我呢。” 肖战沉默了下，说，“……我没有说过吧。” 王一博说，“那为什么哥这几年都没有谈过恋爱？” 肖战哽了下。 王一博说，“没有合适的，对吧？” 肖战说，“……是。” 王一博紧追不舍，说，“那大概什么时候有合适的呢？” 肖战结巴了下，说，“我怎么知道。” 王一博没说话，坐在床边，仰着脸就这么看着他。 肖战僵在原地，就这么和他对峙着。 王一博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肖战，眼底隐隐约约有火苗跳跃。 肖战喉咙发干，张了张嘴，说，“你……” 王一博猛地起身，手掌垫在他脑后，把人推到了衣柜旁，撞出怦地一声。 肖战的后背隐隐发麻，眼前的光被人遮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温软的唇就贴住了自己的，不轻不重的咬了下。 肖战猛地睁大了眼。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王一博就松开了手，说，“抱歉，没忍住。” 肖战：…… 没等他说点什么，王一博的手臂撑在他脑侧，又亲了上来。 肖战的脑袋里轰地一声。 这次王一博的动作很温柔，含住了下唇用舌尖轻轻描了一遍唇面，才轻缓的撬开了齿间探进去，勾住了对方的交缠起来。 因为他的动作太温柔了，所以并没有前几次突然袭击的无措感，反而因为所有的感官太过清晰而憋红了脸和耳廓，整个人都绷紧了，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被一个小孩子亲到头晕目眩的，说出去要丢死人。 王一博退开了些，与他抵着额头，鼻尖要触不触的，轻喘着低声说，“哥，就不能跟我试一下吗？” 肖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王一博又覆上来，唇瓣柔软的与他的相贴了一下，说，“可以吗？” 我操。 肖战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了，在王一博凑过来的时候紧紧的攥着，退开的时候忍不住又松开。 他咳了下，说，“我……” 话还没说完，王一博又倾身上来亲了他一下。 他看着肖战，一字一句说，“可以吗，哥？” 肖战：……这小兔崽子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王一博看他没回答，又打算亲他，被反应过来的肖战给拦住了。 他败下阵来，连连说，“打住打住，我答应你行不行？你别……阿姨还在下面呢。” 王一博这才笑起来，被肖战拦着也要强硬的贴过去，嘴唇撒娇似的蹭了下他的，说，“谢谢哥。” 肖战把他推开了点，抬手捂住脸，说，“你这种时候，别叫我哥行不行。” 王一博把他压在了衣柜门边，俯身亲了下他的左边脸颊，又亲了下右边脸颊，低声说，“……肖战哥哥。” / 第十七章 王一博也不敢逼他哥太过分，见他咬住了唇不说话，只环住了对方，靠在衣柜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直到楼下喊吃饭，肖战才满脸不自然的被王一博整了下有点凌乱的衣领，跟着对方下楼，难得拘谨的去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 肖父瞥了眼肖战，说，“你们在楼上干嘛？” 肖战：……我能干什么，你不如想想他会对我干什么。 王一博面色坦然的提起筷子，说，“跟哥说之前在国外的事情。” 肖父便不说话了。 他在家里的孩子面前，一向是个话少且威严的父亲，王阿姨见状便出来打圆场，笑着给肖战往碗里夹菜，说，“你也好久没回家了，瘦的脸上都没肉了，多吃点。” 王一博也跟着母亲往肖战的碗里夹菜，一本正经说，“嗯，的确太瘦了，多吃点。” 肖战笑眯眯的对王阿姨道谢，桌子底下狠狠踩了王一博一脚。 坐在肖战手边被误伤到的肖父：…… 肖战踩了几下，对面的王一博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一点，甚至还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意。 他心中疑惑，趁着王阿姨盛汤的时候偷偷往桌下看，这才发现自己踩的是自家老爹的脚。 忍了半晌的肖父面无表情抬起脸看他，与肖战的视线对上。 肖战：……太他妈尴尬了。 一顿饭吃完，肖战和长辈打完招呼，忙不迭的溜了。 王一博在楼下，帮着母亲一起收拾完了厨房，洗了碗，才悠悠的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等一切收拾妥当，才拿着肖战房间的钥匙进他的房间。 一进房门，肖战趴在床上拿着平板看视频，头发半干着，略长的遮住眼，茫然的看着王一博说，“有事？” 王一博神色自然的反身关了门，爬上床，掀起一边被角钻进去，说，“我来睡觉。” 肖战瞪圆了眼，看起来更像是猫，拽了王一博一把，说，“这是在家里！” 王一博推开他的手，拽上被子给自己盖上，说，“在家里又怎么了？” 说完，接着自己的话说，“我要睡了，麻烦关灯，谢谢。” 肖战把手伸进去捏他的脸，对方灵活的给躲开了，还顺手攥住了肖战的手腕，凑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肖战嘶地一声就要把手给抽回来，却被王一博使了点劲拽过去，整个人都趴在了对方身上。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王一博就环住了肖战的肩背，把人牢牢的扣在了自己怀里。 一时之间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PAD上肖战随便点开来看的海绵宝宝欢快的在屏幕上跳来跳去，反复说，我准备好啦准备好啦准备好啦…… “噗。” 肖战的头顶传来轻轻的一声笑，他顿时愤恨的伸长了手把平板捞过来，大力的按了锁屏键。 王一博说，“进来睡觉？” 肖战仰脸看他，说，“你认真的？”王一博说，“我妈没有晚上来找我的习惯，叔叔就更不会了，我刚才还锁了门，更何况，就算我们一起睡又怎么了，你怕什么？” 肖战的喉结滚了下，说，“你不怕我爸告诉王阿姨？他可是知道我们……我们……” 王一博手臂撑着床，直起身飞快的亲了一下肖战的嘴唇，眼底满是笑意，说，“他要是说了更好。” 肖战：…… 他对这个暂时性油盐不进的弟弟束手无策，只好趴在他身上挪挪挪，努力够到了灯的开关，指尖按下去，熄了一室的灯光。 王一博满意的用手掌贴着他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揉了揉。 肖战拍开他的手，嘟囔说，“少动手动脚的。” 一边说着，一边也掀了被躺进去，不自觉的往王一博身边靠了点，再被揽住了腰往对方怀里按。 肖战刚要挣扎，王一博的声音就低沉的响起来，说，“再动我就不止是只抱着了啊。” 他僵了僵，便真的不再动了。 王一博闭上眼，搂着肖战的手臂紧了紧，没说话。 窗外有了动静，雨滴敲打在玻璃上，风声也响，呜呜的跟着雨水卷在一起，肖战伸长了脖子听了一会儿，像是糟糕的暴雨天气。他其实不太喜欢雨天，潮湿又阴冷，无论是在工作室还是在家里，总觉得雨帘之下，四周寂静，只剩自己一个人。 但现在被窝里暖洋洋，王一博的体温依偎着自己，呼吸浅浅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从发丝里穿过，肖战甚至有种他在摸猫儿似的错觉。 王一博说，“在想什么？” 肖战怔了下，继而笑起来，说，“我就是在想，你怎么会喜欢我。” “可能对小孩子而言，我算是个好相处的哥哥，但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我的脾气可能就不怎么样了，你在韩国快五年，见的那些明星，偶像也不少，怎么还……” 他顿了顿，给自己这段无厘头的发言匆匆结尾，说，“所以有点想不通。” 王一博说，“我等你问我这个问题好久了。”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我还没认真表白过呢。” 肖战的脸上烧起来，推拒说，“太肉麻了吧？” 王一博失笑，说，“怎么了你，这几年不是也有人追你，比我肉麻的估计不少吧？” 肖战说，“只要有苗头的都会被我扼杀在摇篮里，我躲的可快了，你不懂。” 王一博长长的哦了声，说，“所以以前也这么躲着我对吧。” 肖战闭上了嘴。 王一博警告的捏了下他后颈，说，“说话。” 肖战被他捏的头皮发麻，连忙说，“你能不能别……我说就是了，你好烦。” 王一博说，“……你好好说话。” 肖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毕竟要为年轻人的未来着想的，不能带坏……” 王一博翻了身覆在他身上，堵住了肖战接下来的话。 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了，温热的嘴唇贴上来，肖战脑袋里空白了一秒，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咽了下去，甚至于，王一博的舌尖钻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刚刚要说些什么。 王一博在肖战几乎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退开了些，手指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低声说，“以后少说这些我不爱听的。” 这祖宗！ 肖战张了张嘴唇，刚要反驳些什么，却又被王一博给堵了回去，在下唇上咬了一口，像当年临走之前放狠话那样，肖战吃痛，刚要推开对方，王一博就松了口，战地转移到喉结上，柔软的嘴唇贴着那处，齿尖轻轻磨了磨。 “靠！” 处于一天下风的肖战终于忍不住，暴起和王一博对咬起来，他咬的重了点，直到在对方喉结上留下了牙印才恍然想起来——这里是家里，明天还要面对两位长辈的。 王一博强忍着笑意咳了声，说，“没关系，明天我可以穿高领遮一遮。” 肖战：…… 他们闹了半天，才重新躺下来，只是这次肖战主动伸出了手，环住了王一博的背。 王一博刚来家里缠着肖战要一起睡的时候也是这样，蜷成一团躺在哥哥身边，被安抚的一下下轻轻拍着后背，迷迷糊糊的时候要勾住肖战的脖颈，用软软的脸蛋贴上来，奶声奶气的叫自己哥哥。 想到这里，肖战心里一片柔软。 王一博见他不说话，说，“……哥？” 肖战回过神，慢慢笑起来，说，“虽然我喜欢小孩子，但也是要看人的，有些呢，是一般喜欢，但有些是特别喜欢。” 王一博怔住。 肖战以前对他，可谓是事事迁就，要不然王一博当时也不会缠他成那样，长辈们还打趣过像是比亲兄弟还亲。 后来生他闷气的时候想过，肖战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小孩子，对谁都一样罢了。 肖战说，“我们关系不好那几年，其实我心里也不爽，本来那么可爱的弟弟，一下子叛逆期，只会和我吵架斗嘴，烦死了。” “可能我这么说会让你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我想表达的就是……嗯，我这个人，虽然不相信自己会一见钟情，会比较慢热，但有好感这件事，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弟弟的，是男人间的那种喜欢。” 他第一次主动凑过去，在王一博的唇上亲了一记，明明是很轻的一个吻，但却能让王一博心里那个盛满水的杯子不可控制的溢了出来。所以肖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按着他的后脑勺重新吻了上来。 这个吻和往常蜻蜓点水或是温柔缱绻的不同，气势汹汹的带着少年满腔的爱意，手指也不规矩的从上衣下摆探进去，抚过肌理分明的小腹一路往上，惊的对方瑟缩了下，想要伸手推拒，却被王一博一手握住了他两只手的手腕压过头顶。 “哥…….”王一博盯着他的眼睛，轻喘着说，“不做……我就用手帮你一下好不好？” / 第十八章 肖战僵住了，眼睛紧闭着，睫毛颤的像蝴蝶的翅膀，王一博忍不住，俯身将唇贴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舌尖扫过簇簇的睫毛，舔的湿漉漉，肖战忍不住往后缩，却被王一博按住了肩膀，低声喊了声哥，说，“好不好……？” 肖战抿着嘴唇不说话，任由王一博半跪在他身前，在极近的距离里嘴唇要触不触的在鼻尖和脸侧，温热的吐息拂在面庞上，他死撑着与王一博僵持着，既不拒绝，却也不点头同意。 王一博的手指悄无声息的从小腹往下，勾开了裤沿探进去，肖战手忙脚乱的去推他，却比王一博晚了一步，对方抬起眼看他，略诧异的说，“哥……” 肖战也硬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推了王一博一把，说，“不睡滚出去！” 王一博气息有些不稳，底下握住了滚烫硬挺的一根，有些生涩的动作起来，肖战闭着眼，额头上一层薄汗，牙根颤颤，看的王一博心都软了，凑过去不住吻他的唇角与下巴，轻声哄着说，“……没事的，哥。” 虽说成年男人有欲望很正常，但肖战忙惯了，又一个人习惯了，清心寡欲久了，偶尔自己弄也是草草了事，更别说在家里，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被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拿捏住，空气里就像是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烟火，鼻尖依稀还残留着一点火药的酸味，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泛着水光的眼睛盯着王一博，一脸不服输却又莫名可怜的神情。 王一博就着滑腻的清液抚上了顶端，指腹抵住了顶端的小孔，重重的揉了揉。 肖战整个人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推拒着就要往后退，却被王一博按住瘦窄的腰胯，用力的咬了下嘴唇，喘着说，“躲什么。” 他整个人都紧张的要命，越紧张，快感在黑暗里就加倍，从脊椎爬上头皮，整个人绷着，任由王一博把他压在身下，湿润的亲吻和黏腻的水声一起，不受控制的钻进耳蜗。 这种紧张感在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时到达了顶端，似乎是肖父，在让王阿姨找什么东西，来来回回的，平时忽略到不计的响动声此时却无比清晰，鞋底蹭过走廊上的地毯，渐渐向肖战的房间靠近。 肖战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王一博腾出了手扯着被盖过俩人头顶，喘息声粗重的交织在一起，套弄加快，掌心的薄茧蹭过柱身，他忍得辛苦，警告一字一句的从齿缝里挤出来，落在王一博耳朵里却失了原本的意味。 肖战说，“你别……等会他们要来了……” 王一博不说话，专注的握住了绵软，抚开表面的褶皱揉捏了下，肖战哪儿玩过这个，呜咽着几声，膝盖顶住了王一博的腰腹想把他往外推，却被扳着把腿打的更开，整个人挤进来，半强迫着不让他后腿。 低低的说话声，脚步声，彼此的沉重呼吸在窄小的空间里，一切都被放大了一般，肖战憋着不敢大口呼吸，怕自己漏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或者是被外面的人听见。 他憋的狠了，整个人也僵硬的要命，王一博低声哄了两句也无济于事，手指就发狠的用力攥紧了套弄了好几下，肖战终于忍不住，喉间哽咽着说，“别，别弄了……你是人吗……” 他本身就比较敏感，又被王一博在这种情况下捉弄个没完，很快就交代出来，扒着王一博的肩膀喘气，生理泪水蓄了满眶，王一博用下巴蹭了下他的发顶，说，“哥？” 肖战缓了缓，张口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王一博啧了一声，捏了下肖战的脸，伸长了手到床头柜去摸纸巾过来帮他擦拭，呼吸不甚太稳的说，“哥。” 肖战凶巴巴的说，“干嘛！” 王一博淡淡说，“爽吗？” 肖战说，“滚！” 于是王一博乖巧的就滚了，在收拾好肖战之后，闷声去了浴室冲凉，再回来的时候钻进被子里，浑身冰凉的裹挟着寒气靠过来，肖战呲牙咧嘴的搂住他，说，“冬天洗冷水澡，你怎么想的？” 王一博低声笑了下，说，“没事。” 他伸长了手臂，把对方把自己怀里捞了下，像是小时候肖战抱着他那样，以一个极具安全感的姿势拥在一起，肖战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雨声，睡不着，但在对方的怀里闭着眼，总觉得莫名的安心。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今天是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在国外都不怎么联系你？” 肖战嗯了声，鼻音绵软的，像只餍足的猫，说，“你当时不是不想说？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王一博说，“其实没什么，就是太想哥了。”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我说，我怕跟你联系的太勤，会忍不住跑回来。” “后来想想，来回两天，还得被公司压着，估计也没什么时间跟你呆在一起，等到回来了，可能会更想你，所以就拼命忍住了。” 肖战失笑，说，“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王一博嘴硬，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会来韩国看我。” 肖战顿了下，说，“有想过。” 王一博说，“想过什么？” 肖战说，“有想过来看你，可是阿姨和我爸都没来过，我贸然的过去，总觉得……”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但总怕我们的小少爷在国外受累，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王一博怔了怔。 他们的纠结和别扭好像是伴随着年纪一点点长大的，小时候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又觉得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因为彼此不够亲近而难过，长大了因为无法追寻源头却炽热燃烧着的爱意而阻挠，做什么都怕会出错。 王一博以前那么别扭爱生气，肖战默不作声的包容了。 肖战的退缩以及年长者的考量，被王一博一点点前进着击碎。 像是第一天见面那样，肖战看着对方，眼瞳在阳光下浅到近乎是蜂蜜般漂亮的颜色，他从第一个伸手抱住对方的动作开始，命运线交汇，交缠，直到合二为一。 他们总会遇见的。 千万人之中，在转角，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了第一次眼神或者肢体的接触，肉眼可见的未来便开始了。 肖战见王一博不说话，从手指戳了下他的脸，说，“睡着了？” “没。”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贴在唇边轻轻印了下，脸颊边泛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轻声说，“我一切都很好，特别想肖战除外。” / 第十九章 录制第一期节目那天，是肖战给王一博送过去的，场外乌压压的粉丝，有些本来就有些粉丝基底的，还拉了横幅应援，他之前都在网上看的这些，第一次现场见到，还觉得挺有意思，频频回头看了好几眼，被王一博给按着后脑勺压回了车里，说，“没什么好看的。” 肖战呲牙咧嘴的拍他的爪子，说，“这不是觉得新奇么。” 王一博又压低了一点帽檐，说，“等录制结束了来接我？” 肖战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说，“不让我看看？” 王一博转脸看他，声音放软了些，说，“录制时间这么久，人又多又闹，不如回头看视频。” 肖战一手打着方向盘往里面开，说，“这不是想看看你现场么，还没看过。” 王一博弯起唇角笑了下，说，“等我以后自己开演唱会了，给你留前排的位置看。” 肖战好笑，说，“这么快就想演唱会的事情啦？” 王一博说，“迟早的事。” 肖战没回答，只跟着笑。 他知道王一博从小就是这样，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他自己对外的时候会稍微收敛点，但要是换在王一博身上，觉得怎么都不为过。 不过当着这少爷的面，还是不能夸太多，要不然尾巴就要翘上了天。 他坚持要留下来看，只说自己累了就先回去，王一博便没一个劲的赶人，第一期节目录制之前几乎选手都在自家公司提前定了妆和造型过来，到休息室里等着录制就可以。 可偏偏王一博不一样，到了这里才开始慢悠悠的化妆做造型，公司打点了特意让他名次排后一点录制，肖战便半倚在王一博身侧的椅子上看着他被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全程维持着一个表情，连眉毛丝都没有动一下。 肖战憋了好久，想起他在韩国的某一档综艺节目上，那时候还处在不愿意化妆的小男生莫名的尊严里，每次化妆师帮他化妆还要哄，换来对方一句硬邦邦的“快点”。 王一博从镜子里看肖战的脸，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肖战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的咳了声，说，“……没。” 化妆师麻利的帮他化完了全妆，眼尾和眼睑晕开了艳丽而又气势逼人的红，一头银色的发被一缕缕烫过，定型固定好每一个角度，肖战在他身边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换来当场抓包的王一博一个白眼。 化妆师忍不住笑，说，“这是你朋友？” 肖战一本正经，拦下了王一博的话头，说，“那个，我是王哥的工作人员，嗯。” 王一博侧过脸瞪他。 化妆师看他俩气氛怪怪的，便不说话了，叮嘱了两句后便收拾东西离开。 王一博换了外套，内搭的T恤在动作中在腰腹处绷出漂亮的线条，又随意挑了几样带过来的配饰，一切整理完，站在肖战面前弯下腰，飞快的在他唇角亲了一记。 被忽然袭击的肖战：……也太敢了吧。 王一博沉声说，“我把你的微信推给助理了，等会她带你去棚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 肖战勾起唇，眼瞳清澈，笑着说，“有信心没？” 王一博呵了一声，说，“我是来拿冠军的。” 录制七八个小时，再加上肖战之前又把工作堆在一起赶进度，的确有点撑不住，便在助理那里拿了节目组给的大概时刻表，先去休息室眯了一会儿。 他睡得很沉，临到王一博上台前，还是助理小心翼翼去叫醒了他，把睡眼惺忪的肖战带到了棚里。 这场是没有粉丝的，所以只能在工作人员的区域看，虽然视角稍微差了点，但好歹能清净点。 场上的灯光都熄灭了，唯独只剩留在王一博头上的那顶，将他的发丝映出一圈冰冷的光晕。 随着歌曲的推进，原本侧着半垂的脸偏过一点，眼睫掀起，下颚和脖颈的线条像是被精心雕琢过，踩着点抬下巴，活动肢体，在某一个突然爆开的高潮处展开双臂，动作力度十足，就连指尖都像是肉眼可见的破开了空气一般，抵达无数次练习而形成肌肉记忆的位置，也是最好，最漂亮的位置。 肖战顿时睡意全无。 几年前的那场比赛，他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被剪辑成无数个片段，不像现场的一气呵成。 现在的王一博，更甚于几年前，气势逼人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一支舞不过才跳了三分之一，评委就纷纷在评分表上打了分，再重新专心投入到台上的表演中去。 台下的参赛者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们当中，不乏有出国当过练习生者，有些还出过道，发过专辑的，更有甚者也是学过十来年跳舞的，但在台下这么看着，总有种没上场就已经被压过一头的错觉。 他这样年轻漂亮强，一片舞台既是天下，就像是一颗光芒耀眼，可以压过身边所有人的星星。 遥不可及到贸然伸手会被阻隔，会被他冰冷且刺目的光给伤到。 肖战这时候才直面的感觉到，他出国的那几年，到底蜕变且变强到什么地步。 虽然这种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遍又一遍的情绪在看到王一博接受采访的时候又崩掉。 节目组安排的采访，会象征性的挑一些问题来问，也算是为了到时播出的时候再添一点话题性和热度，问到王一博为什么参加比赛，毕竟他在韩国已经出道的时候，肖战在镜头后看见男孩特别臭屁的挑了下眉毛，精致的五官在特写下莫名更显的无可挑剔。 他心里一个咯噔。 果然，王一博很拽的回答说，“出过道就不能再参加比赛了吗？” 肖战扶住额。 工作人员诡异的沉默了下，又问说，“这次来参加比赛，目标是夺冠么？” 王一博说，“那不然呢。” 工作人员：…… 他拿着小卡的手微微颤抖，强忍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说，“有什么话想对在镜头前支持你的粉丝说呢？” 王一博沉吟了下，说，“好好看比赛。” 工作人员：……让我死吧。 王一博这边一结束完，便满场的去找肖战，好在对方和助理在一起，小助理又穿了件颜色比较亮的衣服，他蹬蹬蹬的跑过去，冲到肖战面前几乎站不住脚，慌慌忙忙的来了个急刹车，额头和鼻尖薄薄的一层汗，眼睛更亮，说，“怎么样？你看了吗？” 肖战的目光很温柔，说，“非常好。” 王一博睁大眼，说，“真的？” 肖战唇角藏不住笑，说，“非常真，王一博选手，你超级棒。” 助理就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拎着王一博的外套默默转身走人，留男孩兴致极高的拽着肖战离开场馆，去停车库挪车。 他看肖战温和的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便自告奋勇接过了方向盘，他哥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脸看着王一博微微失神。 王一博一边开车一边和他说了半路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肖战的不专心，在等红灯的间隙去推他，说，“喂，发什么呆？” 肖战慢慢笑起来，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的长大了。” 王一博拧起一点眉毛，狐疑的看着他，说，“这话你好像说过。” “是吗。”肖战笑着伸出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说，“那我换个方式说，换个你喜欢的方式说。” 王一博说，“你说。” 肖战说，“从这一刻起，在我心里，你是一个独立的，强大的，并且可以和我谈恋爱的成年人了。” 他说完，看着王一博滚圆黑亮的眼睛，眼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 他刚刚失神，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很喜欢的歌手某首歌里的某句歌词，换个角度来说，放在以前的王一博身上更合适。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只是一颗寂寞的星星了。 第二十章 兄弟俩回了家，才发现长辈因为工作都不在，肖战在厨房里随便翻了翻，还有些东西可以吃，肖战挽起袖子把菜肉调料之类的一样样拿出来，头也不回说，“那今天我们就自己在家吃火锅好不好？” 他等了等，没听见王一博的回答，刚要回头去看，对方已经兴冲冲的闯进来，从身后搂住了肖战，黏黏糊糊的说，“都行。” 肖战手上沾了水，只能用手背去推王一博的额头，说，“别撒娇，过来帮忙打下手。” 王一博笑了下，说，“我没撒娇。” 肖战说，“那你这是在干嘛呢？” 王一博轻轻咳了声，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了口，“……没，就是想抱一下我男朋友。” 肖战嘶的倒抽了口凉气，耳廓瞬间就红了个透，面颊也热腾腾的烧起来，实在是招架不住，挣开了王一博的手臂，说，“我天，你别说了，肉麻死了。” 王一博摸了摸鼻子，帮肖战把袖子往上又挽了些，转移话题说，“那我帮你洗菜？家里有底料吗，还是要炒料？” 肖战抬手用手背冰了下自己过分热的脸颊，说，“嗯……家里有吧，炒挺麻烦的，随便弄点就行。” 王一博点了点头，乖乖的从那堆东西里翻出来东西到水池里清洗，肖战慢吞吞收拾了一会儿，才说，“节目要录几期？” 王一博想了想，说，“好像是十二期？” 肖战说，“那得要录到近过年吧？要住宿舍么？” 王一博顿了下，后知后觉的转过身看肖战，说，“靠，我忘记这事儿了。” 肖战一扬手，把手上的水甩在他脸上，板起脸佯装凶他，说，“这事儿也能忘？” 王一博一抹脸，说，“一高兴，忘记和你说了。” 肖战就不接话了。 他一想就知道王一博说的高兴是什么。 肖战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你一直都想着一起过年的。” 王一博靠过去，在肖战脸颊轻咬了一口，说，“没事。” 肖战嫌弃的推开他，擦了下脸，说，“属狗的么你。” 王一博马上否认说，“没有。” 肖战说，“谁咬我谁是小狗哦。” 王一博哼哼哼，没接肖战的话。 肖战话头一转，又说，“唉，我就喜欢小狗，毕竟那么可爱。” 王一博沉默了下，小小声的说，“……汪。” 肖战简直要笑死，伸手把王一博一头的发给揉乱，说，“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要是节目组允许家属探望，我就去看你，不过得在成绩好的情况下。” 王一博盯着他，眼底像撒了一把碎星一样，凑近肖战跟前，低声说，“今天叔叔他们不在，我们……”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将肖战抵在冰箱边，握住了他的手臂，猛地拉近了距离，说话间嘴唇就能轻轻的擦过去，“去我房间好不好？” 肖战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王一博说的是什么，但表面上还要装傻，说，“去、去房间干什么？不吃饭了吗？” 王一博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贴上去，嘴唇覆上了唇角，极其色情的舔了下，嗓音沙哑的说，“……哥。” 肖战是怎么被王一博给拉上楼进房间的都不知道，两个人磕磕绊绊的，纠缠间似乎是咬破了嘴唇，又疼又痒的被舌尖扫过唇面，半拖半拽的进了门，王一博把肖战压在门上，手越过了身后，把门落了锁。 肖战被王一博的眼神吓到头皮发麻，野兽捕猎前势在必得的威胁感沉沉的压下来，就像是今天得到了他的允诺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 床垫很软，被扔在床上的肖战有点茫然的想着，下一秒，王一博就压了上来，银色的发垂在额前，轻喘着问说，“可以吗？” 肖战拧着眉，气息不稳，别扭的说，“……你别问我行不行。” 王一博不着痕迹的弯了下唇角，手掌顺着他宽大的毛衣下摆抚进去，他的指尖有点凉，肖战下意识瑟缩了下，马上就被王一博给按住了，在舞台上压制全场的气势上来，肖战倒真的不敢再动了。 王一博顺势卷着毛衣下摆帮他脱了下来，扔在了床尾，重新俯下身来，齿尖叼着脖颈一点一点往下，时轻时重的，留下不少痕迹，落在胸前的时候，舌尖卷住了在微凉空气中的硬挺，肖战猛地颤了下，声音都在发抖，说，“你别……” 尾音随即被王一博轻轻一咬给掐灭。 肖战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连带着微微上扬的眼尾都染了艳色，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受惊的猫，鼻息重，咬住了下唇，用力到唇面上显出一个发白的印子，被王一博拨开了用指腹揉了下，低声说，“咬我好了。” 话音刚落，肖战就咬了上来，在指节留下了一个牙印，王一博假模假样的呼了声痛，肖战就嘀嘀咕咕的松了口，犹豫了一下，又在指节上亲了一下。 王一博眯了下眼，手指探进他柔软的发里，强迫着肖战抬起一点头，深深吻下去。 肖战被吻到有些呼吸困难，手指攀住了对方宽阔的背，因为没控制好力道，指尖陷下去，隔着布料也留下了掐痕，王一博顿了顿，突然发了狠，扯着他的裤沿近乎粗暴的去拽扣子，探下去重重的揉了揉。 肖战的惊呼声被王一博堵着咽了下去，比起上次略微青涩的动作，这次明显驾轻就熟，握住了柱身来回套弄了两下，指尖游移到敏感的顶端掐了下，肖战低低哼了身，被快感瞬间袭击到腿脚发麻，顺着脊椎一步步爬上去。 王一博喘了下，收回手，金属音叮铃当的响了下，下一秒，对方滚烫的性器也贴了上来，被王一博的大手一同握住了撸动起来，肖战勉强睁眼去看，心里我操了一声，尺寸明显大了一圈，刺激着他的眼球。 他咬了咬牙，屁股不安的在床单上蹭了蹭，王一博含着他的嘴唇，气息相互交融着，极轻极轻的喊了声哥。 肖战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说，“你……在床上这是什么毛病。” 王一博笑了下，手指不规矩的往后探去，被肖战下意识给抓住了。 肖战视线对上王一博看过来的眼睛，嗫嚅说，“……没东西，前戏不好做吧。” 王一博拧起了眉，认真的思考了下，给出了折中的建议，说，“那……那我不进去？” 肖战默默的在心里爆了句粗。 没等他回答，王一博的手指就从小口处探了一根进去，肖战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换来对方拍在屁股上的一巴掌，低声似命令说，“放松点。” 肖战咬着牙，说，“……我倒是想。” 王一博在他脸侧温柔的啄了几下，说，“没事的。” 内里的软肉紧紧包裹上来，进的艰难，肖紧张不住吸气，便夹得越往里，王一博艰难的喘了口气，指尖慢慢探索着，下身不太规矩的蹭了下肖战大腿内侧。 他们同样的衣衫不整，贴的又近，呼吸和喘息都在同一空间内，气氛旖旎到快要爆炸，在弟弟的房间里做这种事情，长辈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肖战羞耻到快要爆炸，紧闭着眼，睫毛不住的颤抖着，像受惊的蝶。 王一博缓慢而坚定的又探进一根手指，肖战颤的更加厉害，被王一博细细密密的吻在耳垂，放轻了声音一遍一遍哄着说，“放轻松……哥，你让我进去点……” 肖战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王一博灵活的手指在这时不知道碰到了里面哪个地方，肖战在他怀里猛地抖了下。 王一博疑惑说，“哥？” 肖战把脸埋在他肩膀里，咕哝了一句，王一博与他离得近，依稀听得是句脏话。 他试探的用指尖碾了碾那一处柔软，怀里的肖战就像是被撸舒服的猫一样，从喉咙里不受控制的逸出一声绵软的呻吟。 王一博瞬间明白了什么。 肖战死死咬住了牙，尽力忍住了因为过分奇怪感觉而滑到唇边的声音，王一博就像是拿住了他什么命脉一样，十分恶劣的又探进去一根手指，抵住了那一处又掐又戳的，肖战被陌生的快感刺激到眼前发黑，坚持了没一会儿，性器便蹭着王一博垒块分明的腹肌上释放了出来。 王一博低下头，侧过脸叼住肖战的喉结，下颚和脖颈间拉伸出性感的线条，汗珠顺着鬓角边滑落下来，扳开肖战的膝盖，下身在他隐秘的入口顶了顶，说，“再来一次？” / 第二十一章 肖父下班后去接了自己太太，路上给自己儿子打了几个电话，均未接，到最后，似乎是很不耐烦的挂了，再打过去，手机关了机。 他没让坐在副驾驶的太太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见打不通肖战的电话，沉默的塞回口袋里，踩油门一路开回家，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太太跑去厨房看了下，东西乱糟糟的堆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临时有什么事情出去了一样。 肖父去楼上肖战的房间看了下，摆设整齐，也无人气，像是很久没回家了一样。他撇了撇嘴，下楼给自己泡了壶茶，决定等下去书房加一会儿班，他楼梯下了一半，看见太太敲开了王一博的房门，里面的小子半卡着门，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很不高兴。 妈妈看见他的神色，放轻了声音，说，“怎么不高兴？今天比赛不顺利？” 王一博身上的大T恤皱巴巴的，像是随手抓来套上的，脸颊有淡淡的红，表情很不耐烦，说，“没有。” 妈妈说，“那吃饭没有？” “没有，”王一博手指扶着门，皱起眉毛，说，“妈，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妈妈突然想到什么，说，“你哥又出去了？” 王一博听到她提起肖战，眉毛皱的更紧。 妈妈了然，主动帮他关上门，临走前还不忘说，“如果饿的话跟妈妈说一声，妈妈给你做宵夜。” 王一博敷衍的嗯嗯嗯，关上门上锁，回头一看，肖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露出一张小脸，脸蛋红扑扑，长眸含笑。 肖战说，“饿不饿？如果饿的话跟妈妈说，妈妈给你做……唔。” 王一博愤愤的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肖战顺了顺他的发，笑着说，“所以干嘛总要在家里？” 本来到后来，肖战心软想答应，却被突然袭击的长辈给打断了，他还好，倒是王一博，气的脸颊鼓鼓。 王一博勒紧了他，说，“我就是想在这里做，在我房间里和你做。” 肖战摸了摸鼻子，看起来像是认真思考了下，憋着坏的调侃他，说，“那等什么你时候在家里，他们出去上班，我们白天做？” 王一博愣了下，在肖战略不可思议的眼神下脸红了。 肖战忍不住，趴在床上狂笑，被王一博扑过来捂住了嘴。 王一博神色懊恼，说，“有那么好笑吗。” 肖战断断续续说，“哈哈……没有，我不笑了……噗。” 王一博拽开他的被子钻进去，肖战光溜溜的，肌肤上薄薄一层汗，王一博一声不吭，埋头又吻下来，肖战也配合，挽住他的脖颈唇舌交缠来一会儿，在换气的时候互相抵住了额头，轻声哄说，“好啦，不闹了，去洗个澡睡了，明天我还要去工作室，你也要去录节目了对不对？” 王一博嗯了声，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说，“要不然，你真的过来做我的经纪人？” 肖战失笑，说，“上次开玩笑的，我现在的工作挺喜欢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我爸闹成那样也不肯妥协了。总而言之，短时间内，我没有转行的想法。” 王一博说了声好，起身一边脱衣服一边去浴室，走了两步，见肖战还在床上坐着，回身拽了一把，说，“愣着干什么？来洗澡啊。” 肖战说，“……一起洗啊？” 王一博说，“不然呢？” 肖战想，那还真的一点也不避讳。 他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当即就下床跟着进去了，顶上的花洒倾泻热水下来，不多时便蒙了一层雾气在镜子前，王一博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他垂着眼睛，睫毛被黏的一缕缕，肖战伸手帮他拨开额前的发，被王一博抓住了手腕，递到唇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肖战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但是看着王一博的脸，不知怎么又笑了起来，叫了一声说，“狗崽崽。” 王一博说，“你叫谁？” 肖战说，“谁答应就叫谁。” 王一博说，“你幼不幼稚。” 肖战脸上的笑容收不住，突然起了兴致，在水帘下亲吻王一博干净的眉眼，被对方按着后脑勺吻回来，唇下淡色的痣被冲刷的愈发显眼，王一博在那颗痣上亲了又亲，眼角含着笑，把往后缩的人拽回来贴住自己，低声说，“肖战。” 肖战勉强抬眼看他。 王一博说，“……肖战。” 肖战说，“干嘛？” 王一博说，“谢谢。” 肖战有点摸不着头脑，说，“谢我什么？” 王一博笑了下，没说话。 肖战推了他一把，说，“笑屁啊，说话。” 王一博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凶什么凶，天天欺负我，这哥哥。” 肖战捧了一把水猛地甩在他脸上。 王一博难得想睡一个懒觉，却还是被电话给吵醒，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手机接起来，对面噼里啪啦的讲了一通，他愣是没听进去几个字，动作间被子掀开了点，冷风灌进来，暖呼呼睡在里面的肖战下意识贴了过来，王一博这才清醒了点，压着嗓子说，“……你刚刚说什么？” 经纪人：…… 她耐着性子重新说了一遍，王一博啊了一声，有些后知后觉，说，“这不是挺好的么。” 经纪人说，“有好也有坏，毕竟你第一期跟他们一起录了。” 王一博说，“那个无所谓，怕被别人说就不要上舞台，我不关心他们说我什么。” 他放轻了动作把被子掖在肖战下巴下，说，“那我就不跟着一起录进宿舍的视频了……嗯，也不用在宿舍住了。节目录制的时间表你传给助理。” 经纪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孩子。 要说他豁达，未免也太豁达，但有的时候，为了某些自己不理解的小事，又倔的让人看不懂。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你在国外当练习生好几年，都没空和家人一起过节，这次算是弥补吧。” 王一博轻笑了一声，说，“弥补？” 经纪人说，“以后忙起来，可能还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王一博不以为然，说，“那我就多赚点钱在北京买房，春晚节目表演完就开车回家吃团圆饭。” 经纪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现在就想到春晚，未免也太远。 王一博极拽的挂了电话，肖战闷闷的笑声从身后传过来，说，“春晚？” 他一愣，说，“你醒了？” 肖战说，“拜托，你在打电话哎。” 王一博说，“再睡一会儿吧。” 肖战闭上眼睛，静了一分钟，又忍不住笑起来，说，“春晚？” 王一博说，“嗯，春晚。” 肖战说，“那我一定要跟着你去现场。” 王一博侧过头看他，说，“你不笑我？” 肖战莫名，说，“笑你什么？” 王一博说，“这话要是别人听了，一定会说我在痴心妄想。” 肖战说，“可我不是别人。” 王一博慢慢笑起来，说，“是。” “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你去看我在春晚上的现场。” 肖战揉了下他的发，说，“穿红色吧，红色好看。” 王一博认真的回答说，“设计师的审美好，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肖战往被窝里钻，鼓鼓的翘起来一大块，王一博把人提溜上来，揽在自己胸前，主动说起刚刚那通电话里的内容，说，“我不用去宿舍了。” 肖战说，“你别说，让我自己想。” 王一博笑了下，说，“我不说，你想。” 肖战漂亮的眼瞳转了下，说，“你要去当导师了？” 王一博夸张说，“哇，这么厉害。” 肖战懒洋洋的踹了他一脚，说，“为什么突然改了？毕竟都录一期了。“ 王一博说，“公司想捧新人，冠军应该是已经定好了，所以不如提我来当导师，也算是双赢。” 肖战说，“其实也不错，毕竟你的水平……哈哈，家属谦虚，我就不说了，你懂。” 王一博唇角含着笑，没说话。 肖战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公司这样搞，你不介意？” 王一博沉吟了下，说，“我也不是愣头青，其实总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黑幕的，别人我管不了，我只能保证到时候我打下的分，说过的话是我心里想说的就行，其他的我不管。” 肖战看着他，没说话。 王一博挑眉，说，“怎么，我说错了？” “没，”肖战摇了摇头，笑着说，“好像自从你回国之后，我总是在感慨，感慨你比起几年前长大了许多。” 王一博眼眸沉了沉，下身顶了他一下，说，“嗯？哪里大？” 肖战：…… / 第二十二章 肖战立马从王一博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抓了抓头发，说，“我爸和阿姨都出去了？” 王一博懒懒的嗯了声，撑着半身靠在床头，说，“今天周六，要出去吗？” 肖战扭头看他，说，“去哪里？” 王一博说，“先起来解决下早饭，下午去练舞室，晚上出去吃。” 肖战说，“那白天干什么？” 王一博说，“我在国外的时候，他们约会都出去逛街……看电影什么的。” 肖战被约会这两个字雷到了，说，“我们有什么好逛的？而且最近也没什么好看的电影上映吧？不如在家里好了，我之前买了个投影仪，挑点老片子看看。” 王一博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肖战笑了下，说，“为什么？” 王一博坦然说，“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人多，烦。” 肖战笑了笑，没说话，爬起来穿衣服，脖颈和锁骨零星的几个吻痕，他对着镜子照了下，说，“还好不是夏天。” 王一博从身后抱住他，环过胸前紧紧扣住了肩，埋首在他颈侧蹭了蹭，说，“反正夏天我也不会收敛的。” 肖战戳了下他的额头，说，“放开，我去洗漱。” 王一博手是松开了，人却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挤在洗手台前，俩人拿着牙刷，嘴边一圈白沫，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互相说话也只是唔唔唔的乱哼一通，都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却都还乐的不行。 王一博不在床上的时候气势稍微会收一点，家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便更加肆无忌惮，跟着下楼到厨房，简简单单的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顿早饭，肖战把面条挑在碗里的时候，王一博正在和豆浆机奋战，皱着眉毛一脸认真，像是在应付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肖战频频往后面看，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 他以前向往平淡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赚点钱买房，然后平平淡淡的谈场恋爱，像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在日月交替中慢慢磨平耐心，变成一个无趣的中年男人。 后来王一博去当练习生的那几年，他又转了性子觉得这样的生活枯燥，总想着改变什么，有时一时冲动甚至想过关了工作室去环球世界。 可能是刻意为之，也可能是真的忘了，肖战记忆里自己描绘的那个画面渐渐失了颜色。 一间不是特别大但是温馨的房子，自己亲手设计，参与装修和布置，阳台上撒下的暖光，一只绕着自己小腿喵喵叫的猫，还有靠在自己身边打游戏到睡着的男孩。 直到王一博回来，重新参与他的生活，这幅在肖战脑海角落的画卷才重新被展开，清晰而明朗。 肖战端着两碗面到餐厅，王少爷那边也刚刚好结束战斗，倒了两长玻璃杯的纯白豆浆进来，说，“傻站着干什么，吃饭。” 肖战坐下来，看着他把看起来略微多一点的那碗推到自己面前，摆好筷子，又催促说，“吃，别发愣。” 肖战笑着说，“遵命，小少爷。” 王一博平时也就看看漫威，或者一些比较经典的片子，肖战让他来挑，他翻来翻去也没确定下一个想看的，索性把选择权塞回肖战手上，说，“你看着随便挑一个吧。” 反正跟你在一起，看什么都行。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看着肖战低下头认真的挑了几个，突然说，“泰坦尼克号看过没？” 王一博撇了撇嘴，说，“没。” 肖战眼睛一亮，说，“这么巧，我也没看过。” 王一博说，“真的假的？这个不是很有名么。” 肖战愣了下，眼睛飘向别处，声音也低了些，说，“以前……嗯……前女友说要跟我一起看，拖到后来也没看成。” 话音刚落，王一博就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在肖战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肖战抬腿踹他，怒说，“王一博！你属狗的吗！” 王一博气哼哼的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说，“你以后不许提她。” 肖战故意调侃他，说，“干嘛？吃醋啊？” 王一博掐了下他腰侧的软肉，引得人叫唤了两声，才低声说，“听见没有。” 肖战没回答。 王一博的手便挪到了他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说，“跟你说话听见没。” 肖战一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被小屁孩给拍了屁股，气的奋起反击，被王一博压在被褥里堵住嘴，吻的气喘吁吁，招架不住，才求饶说，“好了好了，我以后不提她了行不行？唔……” 王一博意犹未尽的舔了下他的唇角，说，“下次你再提她我就……” 肖战说，“你就什么？” 王一博冷笑，说，“你试试看。” 他们闹了半晌，才正经的看起来，躺在王一博的床上，动作同步的抱着胸，神情有一点严肃。 电影意外的长，三个多小时，肖战在看之前随便翻了翻影评，许多人都说自己看过之后哭的眼泪稀里哗啦，他们两个男的沉默着看完，保持着一开始的木头脸没有动过，倒是男主角沉入海底的时候肖战嘀咕了一句说，“这个镜头还挺好看的。”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说，“……你就想到这个？” 肖战所有的浪漫细胞液不能促使他在小自己六岁的弟弟面前太过感性，于是他就在片尾曲中和王一博认真的以一个门外汉的角度讨论了下电影里的服装，镜头等等，王一博只管点头听，等到肖战说完，说到无话可说，尴尬的要移开目光，王一博却探身，轻轻吻住了他。 王一博伸手关掉了投影仪，声音骤然抽离开房间，肖战更尴尬了，王一博却沉着脸，把投影仪放回了床边的小桌子上，重新回身，吻住了肖战。 肖战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有一点香薰的淡淡气息，是他过来前从自己房间拿的，现在看起来像是自己在为缓解气氛提前预知的准备一样。 肖战心里觉得好笑，上床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这么想着，略微僵硬的身体放松了点，仰头在王一博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现在做？” 王一博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嗯，就现在，在我房间里。” / 第二十三章 窗帘厚重，天气阴沉沉的，屋里就更黑，刚刚是方便看电影，现在是方便做点别的事情。 在这间房间里，王一博想过肖战无数次。 这时候真正付诸实施，倒有点不真实感。 肖战被吻到迷迷糊糊，王一博吻技实在太好，就像练过一样，不紧不慢，却又足够带着情色气息，舌尖顶开齿关一寸寸舔过上颚，肖战换气不及，被王一博捏着下巴堵住嘴，一口气憋住了到面颊通红，才被放开，眼神迷茫的张嘴喘气。 王一博眼底深沉的用指尖捏住了他不自觉探出来的嫩粉舌尖，肖战唔唔唔的几声，抬手要掐他腰侧，摸了一片，腰肢精瘦，腹肌分明垒出形状，肖战刚要下手，王一博就往后撤了撤，松开了手。 松开手的同时俯下身去，在肖战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肖战无奈，这小子在接吻的时候爱咬人的习惯估计是改不了了。 王一博侧过身，在自己的枕头下捞了一把，掏出点东西来。 肖战余光扫到，当时就毛了，说，“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王一博说，“你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我偷偷出去买的。” 肖战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所以王一博是早早的就想好了今天要拉着他在房间里做这种事。 王一博捏着那支水性润滑扣在掌心里，另一手去拉他毛衣的下摆，肖战穿白色很合适，像是为他的温柔增添光彩，整个人包裹在干净的颜色里，让人忍不住想剥开礼物的包装，露出内里漂亮温软的躯体，在上面留下痕迹。 肖战有点不好意思，却顺着王一博的动作抬手抬腰，被扒的光溜溜，扳开膝盖挤进去，在大腿内侧留下淡淡的指痕。 王一博抿着嘴唇，认真的让肖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点。 但很快就被王一博给按住，挤了满手冰凉的液体往下探，有记忆似的直奔紧闭的小口，肖战被冰的倒抽了口凉气，刚想说点什么，王一博的嘴唇就覆了上来，安抚似的顺着唇面慢慢舔了舔，手指顺畅的破开紧致的软肉往里，摸索着找昨天记忆里的地方。 肖战有点毛骨悚然的推了推王一博的肩膀，低喘着气，有点难以启齿的说，“不用那么……没事的。” 王一博紧盯着他，眼底像是有簇火在烧着似的，执拗的扩张着，把清液搅出水声，顺着手指的动作缓缓进出，将身底下的床单洇开一片深色。肖战刚想开口再劝，王一博就成功的占领了高地，把怀里的哥哥刺激到不自觉逸出一声绵软的呻吟。 王一博舔了下唇，额头抵着他的，亲昵的蹭了蹭，说，“这回记住了。” 肖战：……你记住什么了。 他糊里糊涂的，就被王一博拿住了命脉似的，指尖在敏感点上刮了刮。 肖战搭着王一博的肩膀猛地颤了下。 王一博唇角弯了弯，一手把着前面微微硬挺的性器套弄起来，后面又加了一根手指，缓慢而坚定的抽动着撩拨肖战第一次知道的地方，他本来以为这种事情没多大快感，但被王一博这么前后夹击的一弄，只能红着眼眶低低喘气，在偶尔王一博恶劣用指腹在敏感点上碾磨的时候发出无意识的呜咽声。 他很快就交代出来，眼前一片发白，身体颤抖着被王一博压住，嘴唇顺着额头往下，滑过鼻尖和嘴唇，漂亮的锁骨，在冰冷空气中硬挺的粉色，低低的叫了声，“哥。” 肖战闭上眼，睫毛抖的厉害，嗓音沙哑着，又有点懊恼，说，“说了别在床上这么叫我。” 王一博咬着套的包装，在肖战见他没动静时候忍不住看过来的目光里撕开，扶住了尺寸惊人的性器戴上，俯身下来，膝盖顶开他的腿分的更开，炽热的顶端抵住了略红肿的入口。 肖战忍不住咬紧了饱满的下唇。 性器撑开温软的嫩肉直直的顶到了最深处，肖战浑身都紧绷着，攥着床单的指节用力到泛青白色，那东西在里面撑出了清晰的形状，连暴起的脉络都一清二楚，烫的他直哆嗦，被王一博搂紧了，语气莫名的让肖战头皮发麻的说，“放松点。” 他说着，大掌托住了肖战的屁股，用力捏了捏，喘了口气，说，“太紧了。” 肖战恨不得咬死王一博。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咬住了王一博看起来削瘦实则宽厚的肩膀，含糊着说，“你的话能不能这么多！” 王一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腰身猛地一撞，无师自通的找到了刚刚说记住了的地方，看着肖战泛红的眼和脸颊，说，“不能。” 肖战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呜呜咽咽的，被撞的不住往前，陌生的快感刺激他几乎跪不稳，王一博的动作又凶，掐着精瘦的一段腰猛地往里捅，次次都刚好蹭过敏感点，捣的肖战生理泪水溢满了眼眶，漂亮的眼睛蒙了水汽，泪眼朦胧的往后伸手，徒劳的想把不知节制的王一博往后推一推，却被误以为是想被牵住手，十指牢牢扣住，狠狠挺了挺腰。 肖战的腰侧折起一点，手掌滑下去就能摸到留下许多吻痕的胸前，因为姿势的原因，腰极塌，臀极翘，王一博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巴掌落在柔软的臀肉上。 肖战松开咬在齿间的被角，断断续续的开始骂人，其他的都还好，被打屁股这个他真的不能接受，特别还是小自己六岁的弟弟，像是无比清晰的提醒着他，这个在性事中无比凶狠的男孩，以下克上到了什么地步。 王一博听见他骂人，反而操的更凶，捏着肖战的后颈把他拽起来，手臂横过胸前掐住了纤细的脖颈，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迫使他只能仰着脸，汗和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嘴唇张着，呻吟声低低的，贴着王一博的耳侧，激的人发了狠，恨不得全部塞进去，将平坦的小腹都像是要顶出形状一样。 王一博喘着粗气，睫毛都被汗水给打湿，眼神凶狠，像是狩猎中的狼，天生上位者的性格显现出来，说，“大声点，哥。” 大声你大爷啊！ 肖战咬紧了牙不肯叫，连眼睛也闭起来，就好像是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抽离掉这场猛烈的情事一样，却不想被剥夺了视线之后感官更深，肉刃每一次捅进来都带着让人崩溃的快感。 他似乎有点明白过来王一博坚持在家里，在他房间里做的用意。 一点一点击碎那些维持了近十年的兄友弟恭，将每一寸都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王一博无比满足的含住他的耳垂，野兽那样叼住了软肉在齿尖碾磨，低声说，“我的。” 我的哥哥，我的爱人。 肖战很快败下阵来，因为王一博把自己拎着坐到了他的腰腹间，托着腰和臀小幅度的快速往上顶弄，这个姿势进的深，肖战腿软到根本撑不住，趴在他身上，任由火热的性器在体内肆虐，王一博用手指捏住了后颈肉，说，“肖战。” 肖战生平第一次这么丢脸，像是一团任人揉捏的面团一样换了好几个姿势，嘴唇肿，眼皮也肿，底下泥泞一片，大腿内侧被撞到发麻，嗓子都叫哑了，王一博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他哽咽着，喘息和呻吟搅在一起，艰难的说，“我……不做了，真的不行了……” 王一博舔了舔他的嘴唇，说，“哥，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肖战愤恨，打起精神咬人，却惹的王一博更精神，翻来覆去的做了好几回，才懒懒的把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肖战搂在怀里，顺着脊背来回抚摸着，低磁的嗓音凑在他耳边，说，“哥。” 肖战说，“叫个屁。” 王一博本来还沉浸在终于和哥哥做了的极大满足中，听见他这话，沉默了下，说，“你不爽么。” 肖战别过脸，说，“不爽。” 王一博说，“你明明叫的……” 肖战艰难的抬手捂住他的唇，说，“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王一博吻了吻他的掌心，做了个把嘴上拉链的姿势。 肖战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楼下就传来了说话声。 他瞬间僵硬，想拖着酸软的身体爬起来，被眼疾手快的王一博按住了，说，“干什么？” 肖战有点急，说，“门还没锁！” 王一博淡淡说，“在你去点香薰的时候我锁了，不用担心。” 肖战：…… 这么一折腾，还没拔出来的性器又硬起来，王一博顺势挺了挺腰，粗声说，“……哥。” 肖战睁大了眼，有点不可置信，说，“王一博，你是人吗？？” / 第二十四章 楼下两位长辈似乎在说什么话，过了一会儿，有厨房碗碟碰撞的清脆响声，简短的水声哗啦，与此同时，客厅的电视也被打开，播放起某台的综艺节目，吵吵闹闹的交织在一起，穿过楼梯和走廊，隐隐约约的传到深埋在被子里的肖战耳边。 声音更大一些的，还是王一博因为情欲无比性感的鼻息，被窝里的空间小，肖战怕声音泄出去，只能蜷缩着侧躺着，被王一博扶着腰往里捅，喘息声，呻吟声，略显淫靡的水声，无一不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肖战艰难的喘了口气，不间断的快感源源涌上来，楼下长辈的说话声也无时无刻的不在刺激着神经，提醒他在什么地方，和自己的弟弟在做怎样的事情。 比起前几次的粗暴，王一博这次动作温柔了点，但也像刻意磨着肖战一样，抵着敏感点小幅度的顶弄着，爽的肖战用手指在床单上胡乱抓了几下，说，“王，王一博……” 王一博舌尖缓慢的在他耳垂舔过，说，“哥。” 肖战咬紧了嘴唇，在接连的几个深顶中忍住了呻吟，勉强的说，“阿姨他们还在下面……你……” 王一博嗓音低沉，说，“爽么？” 肖战徒劳的把脸埋在臂弯里，在本就黑暗一片的被子里增加一层防御似的，颤抖着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这次格外漫长，肖战浑浑噩噩的，直听到楼下开始有洗菜做饭的声音，王一博才偃旗息鼓，从身后抱紧了肖战，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他的肩膀和后颈，来来回回的叫他肖战，又叫他哥。 肖战困的不行，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任由王一博黏黏糊糊的抱了他一会儿，下床去抽了湿巾纸过来，动作轻柔的扳开指痕遍布的腿根擦拭，肖战只稍微反抗了一下，很快就眼皮打架揪紧了被角沉沉睡去。 他睡的很沉，梦且长。 梦里里有个漂亮的小男孩，肖战看着他一路长大，上学工作，娶妻生子，慢慢老去，梦的结尾，他和已经变成老爷爷的小男孩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太阳西沉，将睫毛染成近乎透明的金。 醒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手机，察觉到肖战这边的动静，探身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下，说，“饿了没？” 肖战懵着看了王一博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他梦到的是王一博。 他这么想着，也就说出来了，王一博愣了下，唇角浮起笑，看起来有点得意，说，“梦见什么了？” 肖战特别诚实的回答他，说，“我梦见你长大成人，娶老婆生孩子。” 王一博迅速的拉下脸，说，“什么破梦。” 肖战说，“这点是不太好，但是我还看见了别的。” 王一博接到肖战的眼神暗示，勉强捧场说，“什么别的？” 肖战说，“我还看着你从小屁孩长成了男人，再变成了一个小老头，感觉像陪着你一起过了一辈子一样。” 这种肉麻的话，肖战活到现在二十多年都没有说过，但现在在王一博面前，说出来又无比自然。 王一博说，“做梦多没意思。”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梦里的东西——”他顿了顿，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除了我结婚那个，其他都实现才更有意思。” 肖战失笑，其实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不想跟王一博深谈，特别是在上完床之后，像是变相在说什么谁对谁负责一样，但他没这种情结，便没有搭王一博的话。 王一博盯着他，清澈的瞳仁在灯光底下格外的亮，“叔叔肯定不会管我结不结婚，我妈那边，我好好跟她说，她不会反对的。” 肖战呼吸一窒。 王一博张了张嘴，想再补点什么，但是又不太好意思，绷着脸给自己做总结，说，“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懂的。” 肖战垂下眼，轻轻笑了下，说，“嗯，我懂。” “谢谢……”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有点搞笑，但还是坚持着说了出口，“谢谢王老师。” 虽然是个平时也有跑健身房的成年男人，但在年轻人绝对压倒性的体力和从小练舞的优势下，肖战起身去浴室的时候还是有点腿软，还好都有戴套，不用这么清理，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出来，王一博已经换好了床单和被套，半跪在床上抚平了褶皱。 看见肖战出来，王一博冲他招了招手，说，“来，我给你吹头发。” 肖战挑眉，说，“不怕被他们听见我们在家？” 王一博说，“你都睡一觉起来了，他们吃完饭出去看电影了，估计会晚点回来。” 肖战嘀咕了一声，说，“还挺有情调的。” 王一博没说话，又重新招了招手。 肖战乖乖的在他面前坐下来，任由王一博去拿了干毛巾仔细把头发擦干了，再拿着吹风机，手指间拨弄着柔软的发在热浪下浮摆。 他享受的半眯着眼，餍足的像是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猫一样，王一博眼底含着笑，吹干了头发，也欣赏完了他哥难得在脸上出现的表情，才收起了东西，指腹在他后颈上摸了下，说，“饿不饿？” 肖战说，“饿死了，吃什么？” 王一博说，“出去吃。” 肖战眼睛亮了下，说，“吃火锅呗？” 王一博说，“都行。” 两个年轻人各自整理了下，肖战直接穿着王一博的外套出门，肩膀挨靠着出小区，他们都同样相貌出众，身姿挺拔，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看着两个大男孩脸上带着笑，凑的极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肖战难得听了王一博的管束，点了清淡的菌菇汤底，被王一博塞到手边一碗拌着麻酱的调料，里面的醋和香菜放了十足十。 肖战沉默了下，还是轻叹着提起筷子，说，“你节目那边，通知怎么圆了吗？” 王一博一边烫青菜一边说，“上次我的舞，就直接作为导师表演来播出，另外点评镜头也会让我补拍一点剪进去，第二期再录制就没问题了。” 肖战说，“那些参赛的选手呢？不会说出去吗？”王一博无所谓的说，“他们说不说出去无所谓，都是想靠着节目出道的，没必要这样。更何况我走了，对于他们来说也少一个强敌，挺好的。”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又拽，听的坐在对面的肖战都被他臭屁到，忍不住吐槽说，“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王一博说，“本来就是。该谦虚的时候我不会狂，但是在我的领域里，舞台上，我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认低别人一头。” 肖战啧啧啧，说，“王老师果然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王一博说，“你想学？” 肖战看着他显然是当了真的表情，立马澄清说，“我很忙的，要赚钱养家，没空！” 王一博切了声，说，“明明就是不想学。” 肖战竖起筷子，威胁说，“下次吃全辣锅啊。” 王一博马上妥协，说，“想什么时候学就什么时候学，听我哥的。” 肖战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他们吃完饭，等到去结账付款准备回家的时候，意外的在火锅店里有王一博的粉丝认出了他来，肖战站在他身边，看着男孩习惯性的微微抬着一点下巴，拿从老板那里借来的记号笔在粉丝的手机壳上签名，末了还得了一句夸。 小姑娘特别芳心雀跃的说，“谢谢哥哥！哥哥超级帅！” 王一博揽住肖战的肩膀，理所当然的说，“那是，不过我哥更帅。” / 第二十五章 王一博去录第二次节目的时候，现场的情况用作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不仅硬件设施的待遇升了级，就连学员看见他的态度也有所不同，他拿着册子进了舞蹈室，一屋的人乌泱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叫王老师。 王一博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将节目组设置为第一轮考核的舞蹈现场让学员演习一遍。 其实他也不过是昨晚临时扒了一下舞，当时肖战还在旁边捣乱，王一博只稍微练了一下，早上过来的时候又多练了几遍。 虽然他的所谓几遍，已经完全是可以在舞台上表演的水平。 镜头绕了舞蹈室一周，他斜斜靠在整面墙的镜子前，抱着胸，看着一群尖子班的跳起来歪歪扭扭，实力明显隔断的分了层，王一博静静的看完，在后排有人连动作都忘掉的时候，眉尖不易察觉的抽了下。 王一博摸了下鼻子，淡淡说，“多练几遍吧，没跳齐，动作也没记全。” 一遍不行，五遍不行十遍，到后来，王一博起身整了下衣服，到他们面前领着跳，本来对他骤然转换身份有些嘀咕的学员，默默的闭了嘴在后面跟着抬腿抬手。 等到休息的时候，他们气喘吁吁七零八落的倒在地板上，王一博只微微有点喘，到助理身边拿水，拧开了瓶盖咕噜咕噜灌下去，喝到一半，旁边突然窜过来一个人，差点把王一博给呛到。 那学员也吓了一跳，慌忙想帮他抚背，王一博不习惯和别人接触，不动声色的躲开了，说，“有事吗？” 这个学员是王一博公司的，说起来算是他的小师弟，成年才半年多，就被揪过来参加比赛，当练习生的时间不太长，王一博只在公司见过一面，怯生生的跟在他经纪人的身后。 小师弟咬了下嘴唇，说，“等会录制结束之后，可以加一下老师的微信吗？我想之后练习的视频发给您看一下。” 王一博沉吟了下，说，“好吧，等会录完你过来找我。” 小师弟小鸡啄米点头，一边说好的好的一边撤回去了，王一博把水重新塞给助理，拍了拍手，说，“差不多休息好了吧？再来几遍我们下课。” 顿时哀嚎遍野。 录制结束完，那位小师弟倒没有过来找，王一博便收拾东西回化妆间卸妆，卸完妆要离开的时候，迎面撞上匆匆找过来的小师弟，堵在了门口说，“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情，现在可以吗？” 王一博叹了口气，举起手机点出二维码飞快的在小师弟面前晃了晃，说，“快点。” 小师弟也眼疾手快，迅速的扫完了码，脸颊泛着一点粉，小声说了句谢谢。 王一博冲他点了点头，公事公办说，“好好练。我有事，就先走了。” 助理抱着王一博的外套，若有所思的看了小师弟一眼，加快脚步跟上了王一博。 王一博直接回了家里，肖战工作室最近事少，朋友跟女朋友出去旅游，所有人都处于一个修整的阶段，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肖战，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金丝框的眼镜，整个人在路灯微黄的灯光下有种奇异的温柔。 他心里某处猛地跳了下，急忙从助理手里接过了衣服，向肖战跑去。 助理转脸对司机说，“……靠！真是伤单身狗的心！” 司机漠然的说，“该。“ 助理：…… 肖战猛地被皮猴给扑了个满怀，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凌厉的风和有些烫人的体温一起拥抱住他，肖战唇边忍不住带了笑，说，“跑这么急干什么。” 王一博紧紧抱着他，嘀咕说，“好奇怪。“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说，“就一天没见，却感觉过了好久一样。” 肖战笑了下，揉了揉他后脑勺蓬蓬的发，说，“所以在国外的时候，才不怎么愿意跟我说话？” 王一博啧了声，说，“……什么用词。” 肖战推了推他，王一博顺势松开了手，他这才发现这崽子今天新染了发，满头的栗金，衬的面孔雪白，发尾又接了一点，抓起来能扎个小辫子，肖战惊奇的摸了两下，说，“这个造型好看哎。” 王一博抿着嘴唇，脸上一点得意和不好意思夹杂在一起，岔开话题说，“我妈和叔叔在家吗？” 肖战说，“阿姨晚饭后说想逛街，我爸陪她出去了。” “哦——”王一博拖长了尾音，语气暧昧的凑近肖战，说，“哥等会要不要去我屋里？” 肖战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王一博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拉拉扯扯的把肖战拽到了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抵在门板上，炽热的亲吻落下来，轻车熟路撬开了齿与他唇舌交缠，亲的肖战眼睫不住颤抖，被拽出了衬衫的下摆，手指往里探寻。 要不是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肖战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王一博恨不得每天都跟他黏在一起，除了拥抱还想亲吻，更想…… 肖战推了推把自己往床上带的王一博，轻喘着说，“他们等会就回来了。” 王一博轻轻蹭了下他的唇角，有点懊恼，说，“早知道就在你那里住了。” 肖战说，“你不是想回家过年？” 王一博沉默了下。 他不止想和肖战一起在家过年，还想…… 算了。 说多了不如直接做。 肖战说，“那我先回房间了啊。” 王一博睁圆眼，说，“你回房间干嘛？” 肖战说，“他们知道我在家里啊，万一等会到我房间找我没看见人呢？” 王一博说，“那你就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肖战疑惑说，“你不能一个人睡吗？怕鬼？” 王一博：…… 半个小时之后，王一博洗漱完，躺在了肖战的床上。 他侧躺着玩手机，肖战就趴在他身边，拿着iPad看手底下的员工发过来的设计稿，帮忙改了点东西之后传了回去，正在和员工打字聊天的时候余光看见王一博紧皱着眉头看手机，忍不住笑出声，说，“看什么呢，这么严肃。” 王一博把手机递给肖战看，说，“明明今天才教过的，怎么还跳的这么差。” 肖战接过手机看了看，虽然他不太懂这些，但平时看的都是王一博的舞，要么现场要么视频，高下一眼可见，是差了太多。 他没评论什么，切出去瞥了眼这个人和王一博的聊天记录，犹豫说，“这个人是……？” 王一博说，“就是学员，刚好又是我们公司的。” 肖战说，“……你刚以导师去录了第一期节目，就跟你加上微信了啊？” 王一博没感觉不对，说，“他过来说要给我看练习视频，就加了。其实别的学员也有和别的导师加微信，估计以后还有吧，他们也总爱拉群什么的，乱七八糟。” 肖战把手机还给他，没说话。 王一博说，“怎么了？” 肖战淡淡说，“没事，看看再说。” 王一博掐他腰侧，说，“快说。” 肖战被王一博给按住了，挣不开，只好求饶说，“好好好，我说行不行？你再掐要留印子了……” 王一博改箍住了他的腰，催促说，“快点说。” 肖战沉吟了下，说，“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 王一博没太懂，说，“什么意思？” 肖战板起脸，说，“所以我说了看看再说啊！” 王一博懵了下，说，“你凶我干嘛？” 肖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说，“王一博，你好烦。” 王一博：……？？ 他反身就把肖战给摁住了，摘了他的眼镜放在一旁的矮桌子上，俯下身去咬他。 肖战一边躲一边笑，说，“别别别，王老师，别这样，门没锁，你……” 王一博吐槽说，“也就只有你会不锁门。” 肖战威胁他，说，“再说话我就赶你出去了。” 王一博说，“这不是我房间吗？” 肖战说，“要不要脸，这是我房间好吧？” 王一博说，“谁说的？” 肖战说，“我说的。” 王一博呵了下。 肖战被他笑的浑身发毛，推他从自己身上下去，说，“笑屁啊笑，说话。” 王一博不做声，顺着肖战的动作往下滑了点，攥住肖战的手腕把他拉起来，咬住了他的唇。 肖战稀里糊涂的，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衣服就被王一博脱了大半，衬衫半挂在肩膀上，锁骨胸膛上还有未褪的吻痕，再被一个个像盖章似的加深了痕迹。 他在王一博情欲意味十足的深吻里勉强推开了对方，轻喘着说，“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总在家里……” 王一博伸长了手，把床边的灯给关了。 / 第二十六章 肖战呜咽着咬住了被角，精瘦的窄腰被掐着，在皮肤上留下淡淡发白的指痕，王一博压在他身上，每一下都是又深又狠，尽数抽出再整根捅进去，在黑暗里隐隐约约看见肩脊随着动作微微颤抖，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粉，稍微一掐就会留下印子，星星点点的吻痕掺入其间。 王一博用嘴唇蹭了下他的耳垂，低低叫他说，“哥。” 肖战紧闭着眼，也懒得再去纠正王一博对自己的称呼，他现在床上叫自己哥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平时相处，反而是直接叫自己名字更多一点。 像是关系确定了之后故意去改变的角色定位。 但是…… 肖战被王一博翻过来重新进入，手指来回拨弄着胸前挺立的那一点，撞得拍打声不断，又俯下身堵住了所有的声音，唇舌纠缠后，低低呢喃着叫自己哥。 肖战爽的说不出话来，却还留了一点理智吐槽王一博，非得在床上叫哥是什么情趣。 因为怕肖父和阿姨回来，王一博只把肖战折腾了两次就意犹未尽的松了手，虽然一起去浴室的时候差点又擦枪走火，但好歹是勉强忍住了，把肖战压在墙上，背抵着冰冷的瓷砖，在温热的水流中湿漉漉的接吻，用手互相帮忙了一次。 肖战自己睡的时候喜欢裸睡，所以今天在自己房间里就直接光溜溜的钻进了被窝里，等王一博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躺进来，习惯性伸手去摸肖战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说，“怎么不穿睡衣？” 肖战闭着眼，朝王一博的方向靠了靠，说，“我一般自己睡的时候喜欢裸睡，今天你过来我也懒得穿了。” 王一博嗯了声，继续摸，说，“挺好的。以后跟我睡可以也裸睡。” 肖战说，“滚。” 王一博低低笑了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一会儿话，都困了，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楼下有开门声，长辈们的说话声，王一博心里特别安定，感觉像是回到刚来家里的时候，肖战就睡在自己身边，大人们在客厅说话，虽然听不清，但却非常有安全感。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肖战搂着他，以哄孩子的姿势抱着自己入睡。 现在是自己抱着肖战，以爱人的身份。 肖战快要睡着前，感觉到王一博靠过来，轻轻的在他唇上贴了下，说了句晚安。 他鼻音黏糊的嗯了声，叫了句王一博，还没来得及回晚安，就被拖入了梦乡里。 王一博虽然没太明白肖战的意思，但他既然有含糊的提过，王一博就会注意一下分寸，包括镜头前，私下里，不仅仅只是小师弟，面对任何学员的时候，说话接触都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太冷漠，也不会太亲和，刚刚好的尺度来做学生和老师。 只是每次看见小师弟投过来的目光时，都会觉得他整个人都怪怪的，莫名的像有点哀怨一样。 察觉到这个想法的王一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摇了摇头，从助理手机拿过保管在她那里的手机，点开微信给肖战发信息。 离元旦差不多还有一星期，王一博见某牌子的手机刚好在节日那天发售，就先在官网上预定了两台，本来是都想选自己喜欢的颜色，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换了比较大众一点的颜色。 他们因为工作原因好几天没见，王一博恨不得马上到元旦，公司放他回去，而不是盯着一群小男孩儿一遍两遍的即将要录元旦那天的舞台练习。 他发尾接的头发前几天拆了，又剪短了些，虽然还是在热恋中的状态，但是在学员面前，是瞒好了一点都看不出，铁面无私，话少且无趣。 休息间隙小师弟忍不住过来找王一博，场地里大，到处都是学员，导师也有过来，在自己分组的学员面前盯着排练，所以没什么人注意他们，王一博和小师弟面对面，特意隔开了一点距离，听见他说，“王老师，我之前给你发的微信……” 他顿了顿，说，“是因为消息太多没看见吗？” 可能是因为肖战调侃太多的缘故，这个称呼王一博不太喜欢从别人的嘴里听见，但还好他表情管理练了好几年，小师弟叫出来的时候，王一博连眉毛丝都没有动一下。 他神情自然的回答说，“我把群置顶了，他们班不是也都有拉群么，有什么问题群里问就好了。” 小师弟咬了下嘴唇，终于说出了口，说，“王老师，之前我们见过的，在韩国，你还记得吗？” 王一博懵了一下，下意识说，“……啊？” 小师弟看见他这个表情，心都凉了，声音随着眉眼落下来，说，“综艺上，有见过的。” 王一博：…… 天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综艺。 而且他现在才多大，几年前的话说不定会矮现在一截，没张开的脸肯定也和现在不一样，更何况王一博参加的综艺其实也不少，现在让他去回忆这个，恐怕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王一博认真的思考了下自己该怎么回答，最后选择了一个最没有人情味却也最合自己心意的，他摸了摸鼻子，说，“嗯……所以呢？” 小师弟：………… 他没说话，但短短几十秒里，眼眶里已经有泪光泛起。 王一博惊了下，想，小孩子居然这么容易哭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师弟已经朝自己重重鞠了一躬，说，“老师忘了就算了，我去练习了。” 弯腰间，有水珠坠落。 王一博的视力还不错，敏锐的捕捉到了那滴眼泪，但他什么也没说，看着小师弟转身离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在一旁当了好一会儿隐形人的助理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王一博说，“这样没事吗？” 王一博说，“算了，一个公司的，不至于。” 助理有点茫然，王一博说的和自己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情。 他侧过脸看着助理，突然说，“手机什么时候去提？” 助理说，“……明天。” 王一博语重心长的说，“关心点该关心的。” 助理：？？？？？ 王一博又说，“这种小孩子，高兴不高兴的就是一会的事儿，少操别人的心。” 助理：？？？您多大？？？ 助理提来手机的时候王一博正在后台化妆间里换衣服，化妆师最近极爱让他尝试浓烈且攻击性极强的妆容，眼尾和眼睑的红或橙，总是能以各种形式呈现，造型做的好，身材也好，衣领开的极低，西装外套上长长的流苏顺着动作流水似的铺开或聚起，赶上节日要播出的一期，似乎大家都很拼命，他到舞台上做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周围的学员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下。 小师弟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小组统一风格的白衬衣袖口做了复古款，造型也亮眼贴合气质，他们公司似乎总爱签漂亮的小孩子，迎合大众审美的那种，故而他每次舞台的成绩都很不错。 王一博简单的说了几句，带着学员顺利过了便彩排，便到后台休息等着上场。 休息室里乱糟糟的，有补妆有聊天的，王一博呆在角落里，翘着一条腿看手机，肖战几分钟前发来消息，说是准备从家里出发来接他，长辈们也追求了一下年轻人的浪漫，出去等着倒数跨年看烟花，肖战知道王一博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加上他现在因为节目的原因火了一把，还是呆在家里更合适一点。 消息的末尾，肖战接了一句，说，下雪了。 王一博眼睛一亮，站起身拨开身后的窗帘往外看，果然外面已经飘起不小的雪花，地面上薄薄的凝了一层，照这个趋势，可能等到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屋外会一片白茫茫。 肖战又说，在家里看雪也不错，今天还可以换个电影看。 王一博弯起眼，飞快打字说，这回想看什么？ 肖战说，等你回来选。 助理眼看着表情管理就在崩溃边缘的王一博，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推了推王一博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这里这么多人呢。” 王一博反应过来，掩饰的咳了声，说，“啊，好。大概还有几组就到我们？” 助理回答说，“刚刚才问过，就剩两组了，差不多也可以去准备了。” 王一博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提高了一点声音对屋里的皮猴们说，“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去后台吧，差不多要上场了。” 学员们闻言跟着起身，闹哄哄的往门外走，小师弟跟在最后面，犹豫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王一博迎上去，语气很平淡，说，“走吧，等会好好表现。” 小师弟抬眼看他，说，“如果我今天小组拿第一的话，会有奖励吗？”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说，“等决赛你拿了好成绩后出道，公司会有奖励。” 小师弟笑了下，说，“我知道了。” / 第二十七章 演出完成的还算顺利，本来就是练习过许多次的舞台，没理由会在正式演出的时候翻车。只不过在歌曲高潮时王一博本来设计好的动作被小师弟临时给改了，按照他的设计，姿势会比原先亲密的许多。 王一博反应的很快，他立马就往后撤开了距离，也跟着一起改了动作，他卡节拍向来准到让人呼吸停滞，所以看起来是有惊无险的过了，实际上他心里还算有余，只是在下台前，底下观众和镜头照不到的地方，他淡淡的看了小师弟一眼。 小师弟怔了下，王一博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实在是冷，就像一瞬间洞悉了他内心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暗的想法一样，他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说点什么，就被身边的学员给拉走了，主持人马上要换上场，他们在这里僵着的确不太好看。 更何况。 王一博已经转身离开，向化妆间的方向走去。 小师弟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他今年二十一岁，别人眼里看起来年轻到会感慨的年纪。 相貌好，身材好，实力又强。 王一博第一轮考核舞台表演的时候，小师弟看见他，心底惊喜交加，甚至当场就有想过让经纪人去节目组打招呼给他们分宿舍在一起的私心。 但是他太强了，强到只不过是第一次舞台，节目组就直接让他换了身份，坐在了台下，撑着下巴转着一支笔给他们打分，把距离拉远到怎么也接触不到的地方。 小师弟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注意到自己停在了王一博化妆间的门口，助理站在王一博椅子边，好奇的看着自己。 王一博把手机锁了屏，仰头和助理说，“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助理点点头，侧着身子绕过小师弟出去了，顺手帮忙带上了门。 王一博将椅子往前挪了些到化妆镜前，翻了翻卸妆的东西出来，眼也不抬，说，“今天怎么回事？” 小师弟沉默的看着他用一方化妆棉抚过眼皮，抹去那些艳丽，露出底下干净而没什么温度的一张脸来。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动作不停，说，“不想说？” 小师弟嗫嚅说，“……没。” 王一博哼了声，语气做派就真的像比他大好几岁的长辈和老师那样，说，“随便你说不说。今天的事情说实话挺幼稚的。因为我们是一个公司的，所以我再多说一句。” “做事情之前先想想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然后再去做。” 小师弟面孔苍白。 王一博站起来，转身面对小师弟，说，“你说我们以前见过，那我是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 小师弟错愕的看着他，说，“怎么会？” 王一博说，“那你不用这样，有话就直接说。” 小师弟抿紧了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王一博刚想再说点什么，门就打开了，肖战站在外面探半个头，发丝上有一层薄薄的晶雾，眼睛看起来特别圆特别亮，王一博的神情瞬间就软了下来。 肖战没想到屋里还有第二个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那个……助理说差不多等会就可以结束了，你这边OK了吗？” 王一博嗯了声，丝毫不留恋的抬脚往外走，扶住了肖战的胳膊，低声说，“下雪路上滑，不用开这么快。” 肖战笑了下，说，“没事。” 王一博的声音更加低，说，“我妈说晚上几点回来没有？” 肖战说，“既然要看烟花，估计要凌晨一两点了。” 他们又说了一些什么小师弟听不见了，温柔的，甚至是有些黏人的声线慢慢消逝在空气里。 王一博刚刚眼睛发光的样子，小师弟只在台上的时候见过。 他知道王一博热爱舞台，热爱舞蹈，所以这些没有人能够代替。 但是。 这个人是谁……？ 肖战接到王一博，也没有立即就回去，跟着他在休息室里用手机看完了直播的评比，王一博在的小组没什么悬念的拿了第一，而导师正扒着窗胳膊伸长了在外面捞雪花，肖战笑眯眯的拍了下他的屁股，说，“怎么像小孩儿似的。” 王一博回身，拽着肖战到自己面前来，在他的唇上飞快的亲了一口，用鼻尖蹭了下他的，说，“现在回去？” 肖战故意说，“你要是想呆在这里也行。” 王一博便急哄哄的拽着肖战，稍微收拾了下东西，径直向停车场去。 肖战坐到车上绑好安全带，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说，“刚刚在休息室里见到的那个小孩儿，我好像以前见过。” “嗯？”王一博抬眼看他，说，“在哪里？” 肖战顿了下，说，“……你以前参加的综艺上。” 王一博眼底泛起笑意，说，“你居然会看这个啊。” 肖战说，“干嘛？你以为我不会看？” 王一博没说话，拉过他的脖颈与他接吻，车里的灯被肖战熄了下去，车外雪花飞扬，车内的空调温度开的正好想让人昏昏欲睡，肖战闭着眼睛，感觉到王一博的手指搭在了自己颈侧，安抚性的摩挲了下。 他几年前，甚至更早之前，他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向往这样流水一样平淡且让人快乐的生活。 王一博蹭了蹭他的嘴唇，低声说，“回家吧。” 肖战笑起来，说，“好。” 王一博没有悬念的又在肖战的房间里睡下了。 这样解释起来，可以和长辈说因为工作太忙，他根本就没有回家来住，王阿姨不会贸贸然的去敲肖战的门，肖父跟儿子也没什么体己话要说。 他们叫了个外卖，简单的吃完饭，把东西收拾了，王一博把礼物给了肖战，逼着一个对手机没什么执念的设计师大晚上的在腾数据，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肖战也不生气，总是忍不住笑，笑到后来，王一博都有点莫名其妙，抓过人来把对方亲的气喘吁吁，问他在笑什么。 肖战躺在他身下，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一博，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很高兴。” 王一博心里一动，俯下身去，嘴唇落在他的睫毛上。 屋外的雪下的愈发的大，几乎要把整个世界都埋没。 肖战轻喘着，被王一博的大手托住了屁股，跪坐在他身上，慢慢的起身再坐下，快感在此刻变得格外磨人，肉刃的经络被穴肉吸咬着往更深处带，似乎空调的温度开的太高了，他的眉下和下颌都亮晶晶的覆着薄薄的汗，撑着王一博的胸口有些艰难的动作。 王一博在他偶尔撑不住要倒下来的间隙，扶着略微有些过细的腰身往上小幅度的猛顶一阵，肖战呜咽着趴下来，埋在王一博的颈边，用鼻尖蹭了好几下。 王一博不为所动，这个姿势也不妨碍他把他哥撞的说不出话来，在高潮的时候狠狠的叼住了喉结，在上面留下了一排整齐的印子。 离十二点还早，还可以做好几次。 肖战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就被王一博抱上了飘窗上，身底下铺了厚厚一层的毛毯，因为有一个转角的缘故，所以空间格外的大，窗帘半掩，屋里又没有开灯，肖战有些茫然的被王一博扳开了腿重新进入，年轻人的热情和持久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漫长。 王一博的脸在他的上方，微微拧着一点眉，在激励的性事里一点也不狰狞，反而意外性感的要命，视线在往上斜一些，便是屋外墨蓝色的天空，大雪纷纷扬扬的往下飘落。 王一博挺着腰，肩背被绷出好看的线条，汗顺着脸颊的线条往下落，落在肖战身上，把胸口硬到有些发疼的乳尖浸的发亮。 肖战喉间逸出一声软绵的呻吟，听起来可怜，下面却厉害的绞紧了入侵的性器，爽的王一博头皮发麻，几乎是红了眼，挂在肩膀上的小腿滑下来搭在臂弯里，忍不住绷紧了脚尖，无力的承受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浪潮。 王一博几乎没有在床上乱说什么让肖战肉麻到听不下去的话的坏习惯，情动时，只会搂紧了肖战，反复的叫他哥。 再或者，就是肖战哥哥。 肖战扒着窗户的边缘，跪坐着，王一博从身后搂紧了他，灵活柔软的舌在耳朵边描绘着轮廓，粗喘间热气钻进耳蜗里，他泪眼朦胧的想要退，但却被逼在了窗户边，强迫着抬高了腰和臀把性器吃的更深。 王一博捏着他后颈上薄薄的肉，指尖顺着脊背漂亮的线条一路划下去，到尾椎时，肖战软的几乎要趴了下来。 肖战呜咽着卖力去夹他的凶器，求饶说，“你……你快点行不行……” 王一博捏着他的下巴掰过脸来，狠狠咬住他的嘴唇，气息相融间一个字一个字渡过去。 他说，“不行。” / 第二十八章 王一博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云压的有点低，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依旧倾泻不止的雪片，离窗远些的地方有一排松树，被大雪压弯了枝头，压到树枝弯曲到一定程度，哗啦啦的雪倒下来，又重新弹的笔直。 肖战的脑袋埋在他的颈侧，柔软的发轻轻蹭过下巴，王一博心底无比安定，搂住了光滑的脊背来回抚摸了两下，低下头去亲吻对方纤长的睫毛。 肖战的睫毛抖了抖，眼睛却没睁开。 醒了，王一博想。 他看着闭着眼睛仍旧在装睡的肖战，掀开被子俯下身去，含住了某样还在绵软状态的器物，有些笨拙的用舌尖扫过顶端的小孔，尽量收敛了牙齿，慢慢吞进深处。 肖战低低喘了声，也不装了，伸手推了推王一博的肩膀，说，“上来。” 王一博没理他，一手按住了肖战，一手扶住了半硬的性器，绕着舔过柱身，细致到肖战忍不住曲起腿，从喉咙里逸出声难耐的呜咽，还带着点晨醒黏糊的鼻音。 王一博听的心软，下面却更加卖力，吞到深处的时候，喉肉绞紧了敏感的前端，肖战控制不住，跟着抬了几下腰，修长的手指没入略长的发间，无意识的叫了几声王一博的名字。 听起来像撒娇，平时温和的声线浸满了情欲，王一博心头滚烫，卖力吞吐了好几下，在他快要释放的时候抿住了圆润的前端，灵活的在小孔里来回扫荡。 肖战闷哼一声，双腿打着颤，低下头去看爬上来的王一博，头发乱蓬蓬，眼睛里一点水汽，嘴唇红肿。四目相对，王一博忍不住倾身去亲他，却又克制的只用唇在他嘴角碰了碰。 肖战心中一动，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人压下来，主动凑上去接吻，气息交融间无奈地低声说，“下次不许这样。” 王一博脸上带着笑，嗯了一声，用硬的吓人的性器蹭了蹭肖战的大腿内侧，嗓音沙哑着喊他，“哥。” 肖战说，“不行。” 王一博把脸埋在他颈窝，又亲又蹭的，再喊一声，说，“……哥。” 肖战还想再拒绝，王一博又说，“我不进去，行不行？” 他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一个早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肖战跪趴在床上，被王一博从背后捂住了嘴，尽管没有被进入，一下一下磨蹭在腿间滚烫的肉刃，就好像真的破开了昨晚用到过度的内里，再一次的侵进去，搅的天翻地覆。 王一博被手指被肖战呼出的热气渐渐给浸湿，干脆拨开了饱满的唇瓣把手指伸进去，捏住了柔软的舌尖，用指节顶住了上颚不让他合上，过分色情的追着湿润的舌拨弄起来。 像是被这种场面刺激到了一样，巴掌又落下来，拍在指印未消的臀上，声音低哑却又不容抗拒的命令说，“腿再夹紧点。” 肖战咬紧了牙想，等会结束了再找他算账，一边闭着眼拢紧了腿，拍打声响到他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却又被王一博贴在耳边的喘息声给魇住，下面又硬起来。 王一博轻轻笑了声，顺着胸前摸下去握住了性器，说，“哥，你又硬了。” 肖战忍不住吼他，“王一博，你烦不烦！” 两个人胡闹完，又去浴室冲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肖战昏昏欲睡的，钻进被子里刚想再睡个回笼觉，王一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露出半张脸来看着床边屈腿坐着的王一博，嗓音懒懒的，说，“谁啊？” 王一博说，“经纪人。” 肖战说，“那你接吧，万一有事。” 王一博嗯了声，滑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经纪人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说，“在哪里？” 王一博说，“在家。” 经纪人呵了声，说，“你确定？” 王一博莫名其妙，说，“我当然确定。” 经纪人说，“昨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肖战听见经纪人说的话，下意识就坐了起来。 王一博扫了他一眼，做口型说，没事。 肖战皱起眉。 王一博说，“怎么了？” 经纪人说，“既然醒了就来公司一趟，把事情处理下。” 王一博不拖泥带水，说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肖战看着起身捞衣服穿的王一博，说，“不会是有人拍到了吧？” 王一博说，“如果真的拍到了什么严重的，经纪人就不会是这个语气跟我说话了。你别担心，上微博搜一下。” 肖战从床头柜边拿了手机解锁，熟练的开微博进超话，粗粗的扫了几眼，舒了口气，说，“其实还好。” 王一博正在穿鞋，头也不抬，说，“什么？” 肖战说，“有两张我跟你比较亲密的照片，好像你公司那边已经在删了，估计今天早上就能出声明澄清。” 他收起手机，淡淡说，“说我是你哥好了，也不怕查。” 王一博听他说完，微微怔了下，说，“就这些？” 肖战说，“就这些啊。” 王一博脸上的神情明显就不爽了起来，说，“我知道了。” 肖战说，“你知道什么了。” 王一博说，“我知道是谁了。” 肖战慢半拍，说，“……啊？” 王一博弯下腰，在肖战的嘴唇上咬了下，说，“没事，我去公司解决掉，你等我回来跟你解释。” 肖战还没反应过来，说，“不要我送你吗？” 王一博说，“不用，助理开车过来接了。我也真是服了，真的让人无语。” 肖战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看他走的急，也不好追问什么，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又重新倒了下去。 王一博急匆匆赶到公司，脸臭的看不过去，本来心里就憋着气的经纪人见到他这幅表情，更是生气，在办公室里摔了两个杯子，王一博看着经纪人的那张脸，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和肖叔叔有点重叠。 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故而经纪人没有掩饰的直问说，“那个男人是谁？炮友，还是男朋友？” 王一博眉尖抽了下，说，“是我哥。” 经纪人愣了下， 王一博一字一句重复说，“是——我——哥——” 经纪人恨恨的捶了下桌子，怒说，“妈的！我听的见！” 王一博挑了下眉，说，“小师弟呢？” 经纪人差点又要炸，说，“你不会跟他也——？？” 王一博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想找他谈谈。” 经纪人简直就要崩溃了，说，“大哥，祖宗，你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你还有心情找别人聊天？？本来昨晚节目播出之后你热度涨了多少你知道吗？公司的热搜是白买的吗？啊？？” 王一博被她吵的耳朵疼，只好挑明了说，“那个照片，估计就是他放出去的，你现在不让他过来，万一放了些别的照片怎么办？” 经纪人瞪大眼，说，“别的照片？？你还干了什么？？” 王一博想了下，说，“其实，还挺多。” 经纪人：…… 她也不愧是公司的金牌，王一博说完，只用半分钟思考了下，就火速的从宿舍提了人过来，对方睡眼朦胧的，被抓起床就一路飙车过来公司，到办公室看见王一博的时候，整张脸刷的变惨白，不自觉往后退了步。 王一博淡淡说，“既然做了这种事情就不要怕亏心。” 小师弟咬着嘴唇，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一博叠着腿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转了半圈，又转回来正对着小师弟，说，“手机呢？是你自己删，还是我帮你删？” 小师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经纪人就眼疾手快的从他口袋里摸了手机去，按了两下，手机有密码，便又提高了点声调，说，“密码是多少！” 小师弟咬死了不肯说，一副任打任骂就不开口的模样。 王一博说，“试下我生日。” 经纪人：……真他妈够自恋的。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输入了王一博的生日，下一秒，手机解锁了。 经纪人：……靠！真够狗血的。 王一博在她面前摊开了手，说，“给我。” 经纪人躲过小师弟要扑过来抢的动作，把手机递给了王一博。 王一博拿到手机，并没有急着看，反而是转脸对经纪人说，“你先出去忙吧，发个澄清的声明，我单独跟他谈谈。” 经纪人狐疑说，“你一个人可以？” 王一博嗯了声。 经纪人犹豫的看了眼拧着一张脸就像是要哭出来的小师弟，还有坐在椅子上特别欠揍的王一博，还是选择退了门出去，让团队那边发微博澄清，把话题引到别的方向。 王一博这才重新把手机解锁，心无旁骛的，只点开相册，把关于自己和肖战的照片给删了。 他果然拍到了更亲密的，接吻，拥抱，一直到离开上了肖战的车，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网上的那些只有一些看起来有一点暧昧的照片。 王一博删完照片，又去回收箱里清干净，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小师弟僵在原地没动。 王一博便不再勉强。 他神情自然，却又没什么温度，像是一直在镜头和外人面前那样，油盐不进，难以接触。 “本来我还想，一个公司的，不至于，转脸你就打我的脸，而且是非常响亮的那种。”王一博语气平淡，却又带了点平时上课时的严厉，说，“我昨天说了你幼稚，今天我还要说，你不仅幼稚，做人也不太会做。” 小师弟的脸色更加苍白。 王一博说，“你如果一直不说话，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节目那边我会让经纪人打招呼，以后不会带你的小组，公司见面，就当不认识。” 小师弟听见他这么说，这才开口，哽咽着说，“……对不起。” 王一博看着他，直截了当的说，“我不需要。”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被你偷拍的另一个人，你犯蠢没关系，不应该把我哥扯进来。” 小师弟猛地抬头看他，说，“你哥？！” 王一博扬了下眉毛，补充说，“我男朋友。” 小师弟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整桶的冰水一样，嘴唇颤颤的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意思。” 王一博没回答他，转口说，“你说我们以前见过，我后来其实有想起来。” 小师弟像是一盏风中燃烧的烛火一样，眼底微弱的亮了下。 “但是。” 王一博说，“我觉得那无关紧要。” 小师弟紧盯着他，重复说，“……无关紧要？” 王一博目光没有闪躲，坦然的与他对视，说，“是。” 只不过一起上了综艺，见小孩子可爱，稍微照顾了一下而已。 多说了几句话，多了一点接触。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先来后到，阴差阳错。 他和肖战变成了兄弟，但还好不是亲兄弟。 别人看来，可能觉得很奇妙，自己和小师弟在韩国的时候就见过，还一起上了同一档节目，几年后，又一起上选秀节目。 但再早，也早不过他个头只有一点点的时候，蹲下来主动拥抱他的肖战哥哥。 可能在小师弟或者是其他人眼里，王一博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在王一博眼底，心里，只有肖战是独一无二且无法替代的。 / 第二十九章 强撑了许久的小师弟，终于在王一博明确的回答之后，忍不住满脸的泪，顺着尖细的下巴啪嗒啪嗒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明晃晃的照出他苍白而又狼狈的脸。 王一博坐在位置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他无声的恸哭了一会儿，才略略坐直了身体，说，“好点了吗？” 小师弟眼眶通红，低低的嗯了声。 王一博语气仍旧严肃，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师弟忍不住睁大了眼。 他说，“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喜欢。” 小师弟刚想说点什么，又听见王一博说，“换作是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开。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王一博站起身，个头比他高一点，颇有点居高临下的长辈威严，说，“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理由，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但是同样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为什么。过完年你才十九岁。” 王一博深深的看着他，说，“路还有很长，” 小师弟看着他，鼻头一酸，眼眶又忍不住湿润，像是为了一口气在闹着莫名其妙别扭的小孩子，死死抿着嘴唇嘴唇不肯当面说出那句欠了好几年的表白。 但事实上，也没必要了。 王一博见他没有反应，有点失望，转身欲走，小师弟却忽然开了口，重复说了句对不起。 他回头去看这个年轻人。 小师弟说，“你哥哥……对不起。” 王一博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点，淡淡说，“节目上好好表现。” 他留下小师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出去找了经纪人，对方正在隔壁屋里打电话，见王一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做了个可以进来的手势，两三句话交代完，把电话给挂了。 王一博关上门，直截了当问，“怎么样？” 经纪人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个方案不太好。” 王一博说，“什么意思？” 经纪人半试探说，“如果以后拍到别的……或者你自己想公开的话，那……” 王一博打断他，说，“我不会。” 经纪人愣了下，说，“你不会什么？公开还是不会被人拍到？” 王一博冷静的回答说，“不会再被拍到，也不会公开。” 经纪人迟疑的重复说，“……不公开？” 王一博点了点头，说，“我不会公开，这样对他不好，但是如果他想的话，也可以。” 经纪人怒，说，“你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她劈头盖脸的吼完，心底隐隐担忧起来，王一博的态度很明确，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如果涉及到他哥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 把艺人管的再严，也挡不住他一心反抗， 一瞬间，好几个念头在经纪人脑海里转来转去，她只思考了半分钟，就挥手让王一博滚蛋，说，“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涉及到采访之类的我会给你推掉，你也老实点。” 王一博顺坡下驴，说，“那我回家了啊。” “等会。”经纪人叫住他，说，“小师弟怎么回事？” 王一博摊了下手，说，“你看着办，该罚得罚。” 罚个屁。经纪人在心里吐槽。 他人气高，公司也拿他当摇钱树，又是即将要决赛的当口上，不痛不痒公关掉的麻烦，能怎么罚。 王一博像是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出门前，轻飘飘丢下一句说，“至少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如果真的再有，那算我看错人。” 经纪人说，“你有事吗王一博？这话不就等于没说？” 王一博乐的耸了几下肩膀，还没再气她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笑容立即收了起来。 经纪人说，“你哥的？” 王一博说，“……我妈的。” 经纪人说，“她知道你们俩的事儿吗？” 王一博说，“……当然不知道了。” 经纪人说，“哈。” 她故意说风凉话，“接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如果没有，算我看错人。” 王一博：…… 肖战在睡梦中听见争吵声，说话声，有些尖锐，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慢慢睁开了眼，在说话的关键字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在冬天的时候容易手脚冰凉，刚刚王一博在的时候嫌弃暖气开的太高有点热便关了，现在冷气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得他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往被子里躲的更深，想把寒冷和嘈杂一并关在外面，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 王一博面色不愉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大发雷霆的母亲，他坐在沙发上，脚边一地碎瓷片，有些不合时宜的走神想，她和肖叔叔真是像，发脾气都爱摔杯子。 妈妈第三次说，“必须分手。” 王一博坚持说，“我不同意。” 妈妈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王一博，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有给过，做什么决定没有支持过，说喜欢跳舞就帮你报名，不念书要去国外当练习生也同意了，回国后去当明星，我也没说什么，但是今天这件事，妈妈真的不能再不说什么了。” 王一博皱起眉毛，说，“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不能同意！” 王一博沉默了下，似乎是有点失望，说，“我不明白。” 妈妈说，“这孩子一直跟他父亲不对付，直到今天也是，妈妈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他是……” 王一博拧起眉毛，对这种猜测很不舒服，打断她说，“怎么可能？” 妈妈顿了顿，说，“好，那我换种方式说。你现在在当明星，多少人盯在你身上你总该知道。今天早上被放出来的照片，没到半小时，我手机就被打爆了，多少人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你想想看你哥那边又会怎么样？他工作室前景好，今年又自己买了房，你们……” 她絮絮叨叨的，从各个角度说着他们有多不合适，互相拖累着，好像分开才是什么该放鞭炮的喜事，明示暗示，什么话都在反复说，可王一博还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妈妈说到口渴，看王一博还是一脸油盐不进的表情，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说，“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听见了吗？” 王一博仰头看着她，伸手拽了下她的袖子，轻轻的喊她，“妈。” 妈妈心里一软。 软团子抱着自己脖子撒娇就好像在昨天一样，一转眼，也变成这样挺拔的男人了。 王一博说，“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视的人也只有您和他了。” “您知道我是个多倔的人的。” “要是您一直这么逼我的话，我可能就要拉着我哥私奔了哎。” 听到这里，光着脚躲在门后一直面无表情的肖战才终于湿了眼眶。 后面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他听不清，王阿姨说不过王一博，气的回了房，底下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等到肖战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站在了房门口，略微诧异的看着自己。 他动了动嘴唇，说，“……你都听见了？” 肖战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倏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王一博。 王一博有点茫然，说，“……肖战？” 肖战喃喃说，“没事，没事。” 说实话，他没敢想过王一博会怎么对抗，甚至隐隐担忧他会因为外界的一些原因而放弃。 倒不是不相信他，但就是害怕。 以前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差点失去一个弟弟，现在因为世俗偏见，怕再失去一个爱人。 哪怕他一直在王一博面前是克制的，但是心底浓烈的感情一点也不比王一博少。 他也同样怕自己去韩国见到王一博就不想回来，怕自己会影响对方的事业，怕千千万万，却从来没怕过自己会淡了感觉。 王一博拉开肖战，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对方眼眶泛红，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说，“我没事。” 王一博脸色不是很好看，说，“怎么不穿鞋？想听就穿好衣服下来大大方方的听，我又不怕被你听见。” 肖战尴尬的要死，辩解说，“我没偷听你们说话。” 王一博敷衍着信了，说，“嗯嗯嗯没听，先回床上去。” 肖战更尴尬了，僵着爬回床上，王一博跟着脱了鞋和外套钻进来，长臂一揽搂紧了肖战，淡定的说，“我妈那边我会搞定的，别担心。” 肖战的脸贴在他心口，听见怦怦有力的心跳声，说，“……你不担心？” 王一博莫名，说，“担心什么？” 肖战闷闷说，“万一我是跟我爸赌气才跟你……” 王一博伸手捂住他的嘴，说，“少扯淡。” 肖战：？ 王一博说，“你跟叔叔闹这么多年了，什么架没吵过，什么话没说过，用得着因为想气他跟我在一起么。” 肖战没说话。 王一博坦然说，“公司的事情我那边已经搞定了，你不用担心，我妈那边我也会去说，你好好上你的班，做你的设计，管你的员工，其他的什么都别管，过完年之后把我这个没房没车的人收留在你家里就行。” 肖战失笑，说，“没房没车？” 王一博搂紧了他，低声说，“有肖战就行。” 肖战心中软绵绵的被人抚平了所有的不安，男孩，不对，应该说是男人了，他看似漫不经心，将这些事情一一处理好，肖战在他面前，倒更像是个被照顾的人。 明明好久以前，他生病的时候还半堵着气不愿搭理自己，又在自己上了床陪他的时候抱紧了不撒手。 肖战开口，嗓音有一点点哽咽，被王一博敏锐的捕捉到。 他说，“我也是。” “没了王一博不行。” / 第三十章 王阿姨生着闷气去了书房，肖父坐在书桌后捧着报纸在看，见她难得的怒气冲冲，好笑说，“这是谁惹你了？” 王阿姨在他手边的沙发上坐下，脸上怒意未消，说，“今天我去单位里，我的那些同事拽着我打听一博的八卦，我解释了还不听，你说可不可气，我没听两句就请假回来了。” 不怎么上网冲浪的肖父还不知道早上闹的那一出，随意翻过一页报纸，说，“以前他的那些八卦绯闻，你都是跟我说两句笑笑就算了，怎么这回生这么大的气？” 王阿姨顿了一下，声音小了点，说，“这次是跟小战的。” 肖父挪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报纸，说，“……谁？” 王阿姨更尴尬了，说，“……是一博和小战的。” 肖父：…… 王阿姨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继续说，“本来后面他的那个什么，工作室还是什么有澄清的，我看了之后就放心了一点，但是一博回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几句，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跟我说是真的！我真的要晕过去了，他倒好，刚刚还在楼下和我顶嘴，我真是……” 肖父心想自己四五年前就知道这件事，指不定，还是自己儿子带坏的人家。 他默默的把举着报纸的手往上抬了抬。 王阿姨说，“我说了什么都不听，摔了杯子也是，都不带搭理我的，你说小战工作室开的也挺顺利的，今年又买了房，要是以后再交个女朋友，是不是也挺和美的，现在这叫什么事儿，他哥好好的被他给……” 肖父不做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躲在那对着灯都能透光的报纸后头。 王阿姨叨叨了一通，见肖父不说话，走到他身边把报纸给扯了下来，说，“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听进去了没？你要不也去劝劝小战？” 肖父咳嗽了声，在王阿姨的目光下有些心虚的说，“其实吧……我觉得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他们自己爱闹就让他闹去，你少操点心。要我说，你那单位也别去了，到家里公司来上班，就当消磨时间了，也轻松一点。” 王阿姨皱起眉，说，“什么意思？” 肖父冷汗都要下来了，说，“就是吧，他们……” 王阿姨看穿了一切，打断他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肖父：…… 王阿姨的脸冷下来，说，“怎么不说话？” 肖父说，“也，也没多早……” 王阿姨步步紧逼，说，“也没多早是多早？” 肖父说，“也就，一博去韩国之前吧。” 王阿姨：…… 过了一分钟，在隔壁的隔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听见王阿姨高声叫肖父名字的声音。 王一博把脸埋在肖战的背上，笑声闷闷的说，“我妈也真是。” 肖战去拽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说，“你不担心？” 王一博顺着他的动作松开了些，用手指勾住他的，一点点揉捏过去，从指尖到手背，肖战被他摸的有点痒，拍了他一下，说，“怎么不说话？” 王一博鼻音黏黏糊糊的嗯了声，说，“没事的，我妈就是一时生气而已。” 肖战叹口气，说，“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肯定……” 王一博打断他，轻描淡写的提醒说，“叔叔也只有你一个儿子啊，他不是也没说什么。” 肖战沉默了下，说，“我爸不一样。” 王一博想了想，还是说，“其实都是一样的。那次我看见他手机里给你的备注，我都惊了，比我还肉麻。” 肖战说，“……什么？” 王一博贴的他又紧了点，嘴唇凑近耳边，一字一句说，“叔叔给你的备注是，‘宝贝儿子’。” 肖战猛地哆嗦了一下。 王一博见状忍不住笑起来，蹭了蹭他的发尾，说，“请肖战同志发表一下感想。” 肖战想了下，诚实的回答说，“是真的。” 王一博说，“嗯？” 肖战一本正经说，“是真的很肉麻。” 王一博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听的肖战不自在的用胳膊肘去撞他的小腹。 后者装模作样的喊疼，整个人像大型犬一样搂着他蹭来蹭去的，肖战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转身面对他，抬手捂住了嘴，威胁说，“再笑我就把你扔出去。” 王一博勉强止住了笑，又把话题给扯回来，说，“你别多想了，我妈会答应的，早晚的事儿，她疼你不比疼我少。” 肖战低低的嗯了声。 其实他已经做了决定，长辈如果同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长辈们不同意，他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 王一博笑了下，目光很温柔，轻声喊他，说，“哥。” 肖战想起他最近喊自己哥的场合，顿时有点毛骨悚然，警惕说，“干嘛？” 王一博含糊的说，“没事，就是很想……嗯。” 肖战整个人都绷紧了，说，“昨天晚上明明就——！” 王一博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说，“你在想什么啊，我就是想亲你一下而已。” 肖战：……滚，滚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对臭小孩拳脚相向，行动派王一博就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凑上来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下。 肖战板着脸，说，“干嘛？” 王一博忍着笑，说，“如果哥想的话……晚上去你家？” 肖战：……你滚好不好！！ 决赛的那天，王一博拿了几张票子回来，长辈坐观众席的前排，他哥自然是安排在舞台旁边的位置，早早就跟节目组和工作人员打好招呼，他说的坦然，别人也只当之前的那些绯闻是场乌龙，毕竟人家说不定要在一起过几十年的兄弟，往那方面想不太合适。 王一博在化妆间化妆，肖战坐在他身边，看着化妆师拿着刷子在他脸上涂涂扫扫，还认真的以他的审美建议了下眼影的颜色，眼影画完，肖战犹豫说，“要不然……再涂点口红？” 王一博瞪他一眼，说，“差不多行了啊。” 肖战笑着说，“真心的建议嘛，可以试一试的。” 化妆师瞥了眼肖战，对方冲他点了点头。 他毅然决然的掏出口红和唇刷。 王一博无语，但也没再拒绝，任由化妆师对他动了手。涂好之后，肖战眼睛弯起来，举起双手给他比了个赞。 王一博说，“还行？” 肖战说，“特别行。” 王一博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凑到镜子前照了照，确实不太夸张，也搭妆容和造型。 肖战成心打趣他，说，“美妆博主，别照了，要去后台准备了。” 化妆师看着刚刚还一团和气的哥俩儿莫名其妙的在化妆镜前你一下我一下的互殴起来，肖战看着成熟，在王一博面前也像小孩子一样，他默默的看了几个来回，收拾东西自己滚出了化妆间。 他们闹完，肖战被王一博在临出门的时候压在门边咬了一口，唇边也沾上了淡淡的艳色。 王一博眼睛一亮，像是突然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说，“哥……挺好看的。” 肖战抬起手抹了一把，眼尾狭长，眼瞳薄薄一层水光浮动，瞪他说，“别胡闹。” 王一博喉结滚了下，终究还是忍住了，拉开门说，“走吧，去看一次我的现场。” 在现场，肖战免不了看见了王一博的经纪人，是个很精明的女士，长裙高跟鞋大波浪和红唇，在经纪人堆里也是特别亮眼的那种御姐，他克制的跟她打过招呼握了手，便移开目光专注看着台上，王一博一身红西装，拿着话筒在和其他嘉宾互动。 经纪人和他并肩站着，看了没几分钟，主动开口说，“王一博跟我提过你。” “虽然他在我这里夸的天花乱坠，但我没有全信，还是存了一些保留的态度，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懂这个道理。” 肖战有点尴尬，有点敷衍的回说，“是么。” 经纪人坦然的说，“要不要考虑下来娱乐圈？” 肖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经纪人看着台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你的条件很不错，做演员做偶像我都可以捧你，待遇保证跟王一博一样。” 肖战看着大屏幕上王一博的脸，淡淡的笑了下，说，“谢谢，但是目前我都没有这个打算。” 经纪人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那可能我接下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肖战嗯了一声，说，“您请说。” 经纪人说，“王一博有多倔你是知道的，他的态度很明确，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一下利害关系，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肖战笑了下，没说话，眉梢眼角有锐利的光，从温柔的外皮里脱身开来，隐隐在回答之前就有标明态度的意思。 经纪人继续说，“长话短说，你们这样的关系，对王一博的事业来说无疑是很不利的，如果一旦被拍到或者是其他的，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可能就全没了。” 肖战说，“还有吗？” 经纪人顿了下，说，“没有了，你是聪明人，应该都能想到。” 肖战的眼睛盯在王一博身上，追随着他互动环节结束，退到一边看学员表演，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倔强的在镜头底下向自己投来目光，察觉到肖战也在看着他，王一博非常克制的，却也忍不住的弯了下唇角，露出脸颊边柔软的小括号。 肖战淡淡说，“我不用回去考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我不同意。” 经纪人与他无任何眼神交流，并肩站着说了一会儿的话，直到现在才忍不住诧异的看向肖战，说，“为什么？” 肖战没有移开目光，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着王一博，说，“我会保护好他。” 经纪人：……？ 她有点不死心，又说，“没有别的选项了吗？” 肖战笑了笑，说，“没有。” 经纪人皱眉看着他，没说话。 肖战这才转脸去看她，语气很平静，说，“我想迁就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听王一博的劝告，在漫长的人生中作出防抗，迁就自己，迁就自己的心。 这个孩子，这个男孩，这个男人，他不可能，也绝对不会放手。 经纪人没再说话。 他们沉默着看完了王一博带着自己小组的表演，他们发挥稳定，实力依旧碾压，等到结束鞠躬的时候，王一博也只是微微的喘，眼神往这里飘了下，瞳仁很亮。 肖战跟着观众一起鼓掌，哗啦啦的蔓延开一大片。 经纪人在这份嘈杂中叹气，说，“好吧。” 肖战转脸看她，似乎是没太听清，说，“什么？” 经纪人说，“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不过是不死心而已，现在知道你们两人的态度了，这件事情，不会再提，作为经纪人，我也会保护好他。” 肖战失笑。 经纪人又说，”说真的，真的不考虑来娱乐圈？“ 肖战:…… 比赛结束后，王一博终于被批下来了一个小长假，一次性弥补上这些年来异国他乡的形单影只。 他重新踏足那栋商业楼，商户铺面拆了许多，也加了许多，舞蹈室里人来人往的，也没人注意到压低了帽檐的王一博。 工作室明天就放假，肖战来收拾一点东西，刚好也给员工送点新年礼物，塞红包。 他们在里面忙，都没注意到溜达进来的王一博，倒是门口的小姑娘伸长了脖子，看着王一博身高腿长的格外显眼，想起之前看到微博上的热搜，试探的问说，“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王一博仗着是他哥手底下的员工，就算挑明了说对方也没有证据，便潇洒的一扬眉，特别拽的说。 “我是他的男朋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