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神夏]残酷游戏》颜昭晗 等待神夏4的日子里手痒之作。 踏上英国土地的中国人,古怪的名字正如不可测的命运。 校园里发生的枪击案,催眠,残杀,怀疑,诬陷。棋逢对手,相互制衡的游戏,为了攥住手中永远无法抵达的火车票…… 她不是被遗弃牺牲的弃子,而是他最为重视的心脏。 原创男主x原创女主,借用神夏的背景和人物,故事承神夏3而起。 约翰和玛丽结婚了,但是作者比较倾向福华cp。人物略开金手指。 感谢少年蓝子初时大人美美的封~好喜欢这个221B啊 ====================================================================== 第1章 校园枪击案 “所以,约翰,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刚才在城市大学的演讲。” “非常精彩,夏洛克。但你看起来不像是情愿在大学里演讲的人——” 两个人快步走在位于伦敦市中心的伦敦城市大学里,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花,落在道路两旁高大的乔木上。 “老实说,你很受学生们欢迎,夏洛克。” 他们绕过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教学楼,因为天色已经擦黑了,楼前广场上的人并不多,一个手中捧着书本的长发女生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她的步伐非常快,好像要去赶着回家享用一顿温暖的晚餐。 “嘿,Adoll,明天见!”教学楼的二楼伸出来一个颇有情趣的小阳台,一个亚裔女孩站在那里冲楼下喊道。 “我不得不说,如果Adoll是一个人的名字的话,我会建议她改名,简直蠢爆了。”夏洛克喃喃自语。 长发女生回过头,冲楼上挥了挥手,说道:“明天见,珍妮!” “好吧,看在她是个连英语都说不利索的外国人份上,我先保留意见。”夏洛克又嘀咕。 珍妮没有再回答长发女生,因为另一个声音已经替她擅自回应了。砰的一声巨响,是枪声。 血洒在阳台雪白的栏杆上。子弹过大的冲击力使得珍妮整个身体向前倾倒,翻过栏杆,从二层阳台落在地上,仰面向上,眼睛半睁着,好像还没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从楼上摔了下去,脑门上还多了个血洞。血慢慢从她的黑发中蔓延出来。 “我的天哪。”华生拍了一下额头,确定这不是做梦。他和夏洛克向尸体冲去,但长发女生已经先一步冲到可怜的珍妮身边蹲下来,手指翻了翻她的眼皮。 “*&#%¥+!”女生叹口气,用他们听不懂的外语骂了一句(语气听起来是在骂)。 *** “嗯……中国护照……de……ai……”雷斯垂德探长翻看着长发女生的护照,费力地拼着上面的名字。 “是艾德,先生,您可以叫我Adoll,爱朵,和我的中文名字发音很像。”女生抱紧了手中的书,怯怯道。她应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目光中尽是无助。 “死者是你朋友?”雷斯垂德打开了另外一本属于死者的护照,低头翻看着。 “是的,先生。准确的说,大学时她是我的同学……不,现在我不是学生了,先生。大学毕业后,我们作为国际友好学校交流的志愿者来到这里教中文,上个星期才来到英国的……” 雷斯垂德重重合上两本护照:“被枪杀的是外国人,大麻烦。”他转身离开,留下多诺万安抚着受惊的爱朵。 “所以,夏洛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不要去看看吗?”约翰问道,他和夏洛克站在警戒线外,看着警员来来往往地忙碌,夏洛克却破天荒地没有进去捣乱。 “不。”夏洛克转身离开,长大衣的下摆飘了起来,约翰急忙快步跟上他:“可是一个女孩在大学校园里被枪打死了,她还是个外国人。老天!” “校园枪击案并不罕见,你可以翻翻报纸,约翰。”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只不过这次是个中国姑娘倒霉了。走吧,我想郝德森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夏洛克,玛丽还在家……” 但是夏洛克已经面无表情地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约翰怔了两秒钟,无奈地耸了耸肩,坐上了车。这种情况之下,他从来都争不过夏洛克。 “你在想什么,夏洛克?”坐在车上时,约翰试探地问道。 “闭嘴。” “好吧,好吧——” “闭嘴。” 出租车停在贝克街221B之前,约翰看着熟悉的门牌,摇了摇头。 因为和前房东太太同桌进餐,晚饭气氛十分温馨,忍不住让约翰回想起他还没有和玛丽结婚,和夏洛克住在这里的时候……饭罢,夏洛克站起来穿上大衣,往门外走去。 “夏洛克!”约翰忍不住喊到,“你又要做什么?” “饭后散步,消消食。”夏洛克拍拍肚子,回头看着约翰,“约翰,你也一起和我散散步吧。你最近又胖了两磅。” “我没有!”约翰愤怒反驳道,却依然听话地跟着穿上外套,走了出去,留下郝德森太太在餐桌茫然地说:“喂,小伙子们,你们没必要这么急……” 雪越下越大。夏洛克走到离221B有几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约翰不解其意。夏洛克只对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约翰去看。 在贝克街的街尾一扇门前,中国姑娘爱朵正用钥匙费力地开门,本来抱在她手中的书本被堆放在一旁的地垫上。 “她住在这里?”约翰感到不可思议。贝克街离伦敦城市大学并不近,虽然地铁比较方便。 “三天前搬过来的,贝克街250号。”夏洛克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我注意过。” “结论呢?” “很快你就知道了。” 爱朵用钥匙反复捅进锁孔,拧来拧去,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天哪,连伦敦的门都要这样对待我!”爱朵抱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了数步。华生以为她要请人帮忙,没想到爱朵突然向前冲去,肩膀狠狠一撞,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约翰愣了一秒,然后侧头与夏洛克对视,耸了耸肩:“太粗鲁了。” *** “当,当,当。”爱朵搬着凳子坐在门前,手里拿着小锤,把撞掉的门合页上的螺丝钉一一给钉回去。 “你好,小姐。”夏洛克微笑着走上前,“我想你就是新搬过来的邻居吧,一直还没有拜访你,我是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他伸出右手。 爱朵抬起头,愣了一下,连忙放下锤头站起身,同夏洛克握了握手:“您好,福尔摩斯先生。我叫Adoll,刚从中国过来。” “约翰华生。”约翰也同爱朵握了握手。她的手非常凉,可能是没有戴手套的缘故。 “那个,呃……”爱朵有点局促,她紧张地看着两人,微笑道,“挺冷的,是吧?要不两位先生进来喝杯茶?” “太感谢了。”夏洛克似乎就是等着这一句话,不等约翰反应,就跨进了贝克街250号。 “我上个星期才来到伦敦的。这是我第二次出国,第一次是去哈萨克斯坦旅游。”爱朵请两人在简陋的沙发坐下来,去厨房烧水沏茶,“我的房东,史密斯女士,晚上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钥匙不好用,我只好撞门进来了,不然晚上就要在大街上睡觉。” 约翰打量着客厅。房间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洁过了头。甚至给人以不适合居住的感觉。 “那么,你感觉英国怎么样,爱朵?这一个星期以来习惯吗?”爱朵端来了茶给两个人倒上,约翰客气地问道。 “正在慢慢习惯,不过我挺喜欢这里,就是有时候会想父母。”爱朵叹口气,依然微笑道,“我作为志愿者在大学里教中文,可是我的英文不好,约翰先生。我的学生说我的口音像美国北部的老农民。我想应该不是夸我的。” “不,那已经算夸你了。”夏洛克忽然开口,“我认为你的口音更像是印度北部的老农民。” “夏洛克!”约翰责备道,随后对着爱朵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他不是那个意思。” “哦我的手机不见了,我还要给雷斯垂德回个电话。该死,约翰,你带手机了吗?”夏洛克忽然摸了摸大衣的口袋,一脸焦急地问约翰。 然后约翰发现他原本好端端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也不见了。见鬼,又是夏洛克的花招,他想要以此为借口查看爱朵的手机。顺理成章地,夏洛克看向爱朵:“能否借你的手机一用,小姐?” “当然。”爱朵并不计较夏洛克说她口音的事情,将手机递给他,“哦……抱歉,福尔摩斯先生,我的手机操作系统是中文的。” “好吧,看来是没办法了。”夏洛克接过手机看了几眼,扯扯围巾,“我们只能回去打电话了。谢谢你的茶,爱朵,回头见。” “她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夏洛克,可是给人感觉很怪。”回去的路上,约翰说。 “初来乍到的外国人,惯用左手,近视,因为她的桌子上放着隐形眼镜护理液;家庭拮据,孝顺父母,你没有注意吗,橱柜里放着价格不菲没有拆封的保健品,化妆品和名牌服装,她自己却穿着洗过不下上百遍的旧衣服,用着从中国带过来的旧手机,想必那些奢侈品是要寄回中国的。她提到了父母,却没有提兄弟姐妹,所以是独生女;她有强迫症,房间很整洁,手指尖有轻微的褪皮,指甲有被啃咬的痕迹,说明她时常啃手。”夏洛克一口气说完,“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这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太冷静了。” “没错!”夏洛克忽然大声道,“一同从中国过来的朋友在她面前被射杀,竟然还能招呼邻居而不是在警察局里哭泣着联系大使馆;长期呆在室内,却能撞开被锁住的房间门,明显受过一定训练;家庭拮据,却不肯住在学校安排的免费住处,非要搬到贝克街来,还有,”夏洛克微笑道,“我在她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张火车票。今天早上九点钟,开往普利茅斯,票没有被剪过,说明她没有登上列车。于是,下午,她的伙伴就被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相信作者的坑品。 第2章 视频杀人事件 乔治亚特拉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摄像头。他是一个情场老手,尽管已经结婚两年了,却不会阻挡他去酒吧,去夜店,或者上网,从一切可能邂逅艳||遇的场所去和那些女性周旋。 今天晚上这个和他在Skype上聊天的女性是个很棒的亚裔姑娘。聊了几句后,亚特拉斯开始有意把话题往sex上引导,对方却让他打开摄像头。 哦,视频sex吗?lucky!今天在电话里被上司莫里亚蒂埋怨的郁闷暂时一扫而空,亚特拉斯急忙打开摄像头。对面的女孩子非常漂亮,而且年轻,可能还没成年吧。她长得如同东方瓷娃娃一般,黑色长发,细嫩的皮肤,还有那双大眼睛,像含着两汪水。 -你真漂亮,宝贝。来,把衣服脱了。我也脱。 -先别急,先生。看着我的眼睛,等一下你会更开心的。把耳机带上,对,听我说话。 -你在干什么,甜心? -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对,就这样看着。 -亲爱的甜心,你不是想催眠我吧?我的全身心现在都是你的。 -看着我的眼睛……对……然后听我说……你是乔治亚特拉斯……你服从于莫里亚蒂……你厌倦了……你厌倦他,厌倦你自己,厌倦整个世界…… 什么?她……她在说什么? -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动,一直看着,盯着……听我说……你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听我的……看着我的眼睛…… 一遍一遍呓语般的重复。亚特拉斯开始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对方说出来的话好像有些古怪,他却无力去分辨哪里不对劲,只能着魔地盯着笔记本屏幕上对方那双大眼睛。 耳机里不断传来她的声音,低沉,柔和,缓慢,让人无法抗拒,不能挣扎。 -很好,继续看着我的眼睛……你受够了这一切……你想要解脱……你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现在,你从抽屉里取出了你的手枪……枪口放在嘴里,你要离开,你要解脱了…… 亚特拉斯被声音操控着,机械地拉开抽屉,取出那把手枪。他的右手已经拉开手枪保险,勾住了扳机。他的左手手指抽搐,他挣扎着,摸到了笔记本旁一个东西,是他妻子补妆时遗落在这里的一只口红。 砰的一声,枪响了。血和脑浆飞溅出来,洒在他身后墙上的挂画上。 *** “我相信你的直觉,但你也要承认世界上有巧合的存在。”贝克街221B内,约翰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步一边说道,“爱朵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开枪杀人的却并不是她,子弹是从死者身后穿过她的脑袋,那时候爱朵和我们都在死者前面的广场上。” “一杯咖啡,两块糖。谢谢。”夏洛克坐在电脑前,连头都不抬。约翰瞪大了眼睛,最终只是耸耸肩,认命地去给他倒咖啡。 “说真的,夏洛克。”约翰把咖啡端过去时问道,“你觉得枪击案会是莫里亚蒂安排的么?” “刚来英国一星期,以前是大学生,在伦敦除了几个同行的同学无亲无故,无怨无仇,为什么会被爆头!”夏洛克一拍桌子,“要么是开枪的人杀错了,要么是在警告!问题是,警告谁,又要警告什么?” 他抬起头望向站在桌沿边的约翰,浅色的眼睛里灼灼闪动着兴奋的光,这是他遇到能挑起他斗志的案件或者棋逢对手时才会有的反应。 “枪击案与莫里亚蒂无关,或者说,并非完全无关。约翰,一个新对手,甚至可以媲美莫里亚蒂的对手,加入进来了。”夏洛克双手伸在半空,脸上露出近乎迷醉的神情,“游戏开始。上帝,真是——太棒了!” *** “凶器初步判定为0.22英寸口径的手枪,凶手是站在阳台后面的走廊里对珍妮开枪,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枪藏匿在身上,躲到什么地方去。因为当时天已经黑了,留在教学楼里的人并不多,他大可以装作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学生,或是清扫走廊的清洁工。可疑人物还在排查中。”雷斯垂德探长说。 “我的天,你们一晚上就查出来了这些东西!”夏洛克大声抱怨着,“只测量了一下子弹的尺寸!” “夏洛克!”探长有点恼火,“死者是外国人,刚才大使馆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我必须要谨慎,这是我请你的原因,你的咨询侦探身份会给你更多便利。” “我倾向认为给我带来的麻烦更多。”夏洛克转身对茉莉说道,“带我去看看尸体。” 离开苏格兰场时,夏洛克的嘴角已经浮现起神秘莫测的笑容。他说道:“约翰,你知道吗——哦。”他这才想起来,约翰并没有跟着他,约翰正在上班呢。 夏洛克独自回到221B,忍不住骂了一句:“见鬼!” 门环被摆正,说明他哥哥麦考夫不请自来了,而且估计此时正把自己嵌在楼上那张沙发里。夏洛克哐当一声,又把门环弄成歪的。 “你好,亲爱的弟弟。最近过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简直好极了。”夏洛克语带讽刺。 “那就好。”麦考夫轻轻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乱成一团的圆桌上,“我想你可能要忙碌一阵子了,夏洛克。莫里亚蒂挺淘气的,不是吗?”话毕,他拿起放在沙发旁的黑伞,不急不缓地下了楼,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221B的房门,又把门环重新摆正。 夏洛克从窗口看到麦考夫的身影消失,急忙拿起他留下来的资料,专心地翻阅起来。 乔治亚特拉斯,某计算机公司的高级程序员,一个月前辞职——昨天他的太太报警,亚特拉斯在他们家书房的电脑前吞枪自尽了。麦考夫得到的情报指出,前段时间攻击所有电视台和广场led屏内部网络,使之成为莫里亚蒂发神经个人秀的事件,此人也有参与。简而言之,他是一个为莫里亚蒂所用的黑客,现在他莫名其妙自杀了。 亚特拉斯的遗言被他用妻子的口红直接写在笔记本的屏幕上,只有一个词——EYE。 眼睛。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的缩写。 如果是普通的心理障碍导致自杀,必定不会惊动麦考夫,这个案子的特殊之处在于,亚特拉斯是莫里亚蒂的手下,为莫里亚蒂效劳。莫里亚蒂纵然疯狂,也不会轻易滥杀他的工具。那么亚特拉斯的死,只有一个解释——第三位游戏者的介入了。 另外,夏洛克还需要弄明白,亚特拉斯为什么要在浴室里自杀。 他等约翰下班后,一同去现场查看,并去警署检查了尸体。乔治亚特拉斯,现年三十六岁,常年坐办公室的工作让他早早发福,谢顶,夏洛克断定他的生活放||荡,可能经常出入酒吧之类场所。他死时戴着耳机,也许是在听音乐缓解自杀的恐惧,虽然夏洛克认为他是想要视频裸||聊。可惜电脑被清理干净,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留下。 “他的电脑被黑客侵入远程控制,能删的都被删干净了,无法恢复。这不是自杀,是谋杀。”夏洛克说,双手交握放在下巴出思忖了一会儿,“约翰,明天请个假,我们去伦敦城市大学一趟。” “怎么,你还要去做演讲?” “不,我们去听课,重温大学时光。”夏洛克转过身面对约翰,绽出一个微笑,“顺便学学中文。” *** 上午十点二十,伦敦城市大学的下课铃准时响起。讲师讲完最后一个问题,说句“大家回见”就离开了,听课的学生也陆陆续续散去,留下助教一个人独自整理讲义,备份PPT。夏洛克重重咳了两声,拉着约翰从教室最后一排走到讲台前。 “你好,爱朵。”夏洛克说,“非常精彩的一堂课。” 戴着眼镜整理书本的爱朵抬起头来,看到两人,有些惊讶,随即莞尔一笑。 “你好,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先生。”爱朵笑盈盈道,“你们怎么有空过来的?” “路过,就随便过来看看。”夏洛克环视了教室一圈,“能赏光一起吃个午餐吗?” “当然,我很荣幸。”爱朵看起来有些意外,却马上又笑道。 午餐地点选择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里。这里环境比较幽静,不会像学生餐厅那样嘈杂,而且老板认识夏洛克,每次都会给他多盛满满一大盘的英式炸薯条。 “所以,我们已经听说那件不幸的事情了。你的朋友遭遇了不幸,很抱歉。”夏洛克比了比自己的额头。 爱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垂下眼睫,过了几秒钟才抬起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是的,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很害怕,也很难过。珍妮是我的好朋友,她是独生女,她的父母从中国给我打来电话时,我几乎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夏洛克注意到,爱朵的眼睛形状非常好看,没有经过眼线笔的描绘,就像是平面彩妆模特的眼睛。可能是因为近视,眼神有点茫然,看起来如蒙了层雾一般,深黑不可见底。 他想起亚特拉斯在笔记本屏幕上写的遗言也是EYE,眼睛。 “你很坚强,爱朵。不妨跟我们说说珍妮?”约翰见夏洛克在出神,于是打破僵局。 “我们是一行五个学生来到英国的,三个女生,两个男生,珍妮就是其中之一。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从来没有什么人讨厌她。而且我们刚来英国一个星期,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她。”爱朵叹了口气,“大概是误伤吧。” 约翰点点头。爱朵又说:“昨天我的毕业学校从中国打来长途电话。因为出了这种事情,明年很有可能不会派志愿者过来了。” “你们计划在英国呆多久呢?”约翰问道。 “两年。虽然我的同伴们现在已经萌生退意了。毕竟珍妮她……”爱朵说不下去了,低下头佯做吃东西。约翰却注意到,尽管她的语气十分惋惜悲伤,她的眼睛里却一点泪花都没有。 “两年。”夏洛克重复着,不断地点头。 第3章 木偶切割游戏 午饭后,爱朵同他们告辞离开,夏洛克和约翰两个人坐在城市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需要调查一下爱朵的身份背景吗?也许能发现破绽。”约翰问,眉头皱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了玛丽曾经隐瞒着他的事情。 他本来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玛丽是个特工。 “不必。”夏洛克双手指尖相对,举在下巴前,“爱朵的个人履历绝对完美,查不出来任何问题,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的木偶一样。”他喃喃着重复了“木偶”这个词语,然后问:“幕后的提线人又是谁?” “夏洛克,你要引幕后人出来?” “不,莫里亚蒂已经把他引出来了。”夏洛克有些不确定地说,“但是爱朵的态度却着实耐人寻味。” “爱朵在试探我们?”约翰问。 “没错,试探,然后利用。”夏洛克正准备起身离开,咖啡厅老板走过来,将一个包装精致,有鞋盒一半大小的礼物盒递给夏洛克,说:“刚才有位先生让我把他转交给你。” 约翰挑了挑眉:“你的崇拜者送来的礼物?” “不是。”夏洛克把那个盒子颠来倒去看了一遍,“没有卡片和署名,包装纸和丝带原本都积满灰尘,包装时才被擦干净的,盒子里很轻,应该不是炸弹。”他抬头看了眼约翰,笑了起来:“当然也不太可能是金子。” 夏洛克深吸了一口气,把盒子拆开,意外的是,里面只有一堆半长的金色头发。 “天哪。”约翰挑了挑眉毛。 “这是人的头发,约翰。”夏洛克拿起几根头发对着光线查看,“十英寸长,没有烫染过,用剪刀贴着头皮剪下来。昨天用过护发素。”他凑近头发一嗅,“lush护发素。发尾也有灰尘,说明是在灰尘很大的地方被剪下了头发。剪得很整齐,对方没有反抗。” “可是……送这堆头发……是什么意思?” 叮咚一声,夏洛克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 喜欢我的礼物吗?游戏规则:一个小时之后我会给你送去金发女孩的手指,两个小时后是手掌,三个小时后是脚……像切割木偶一样把她拆碎哟~希望你能快点找到她!-JM “是莫里亚蒂。”夏洛克收起手机,“只有一个小时,游戏开始。” “什么地方会堆放着包装纸和丝带,还会有很多灰尘,并且就在这附近?”夏洛克站在城市大学门前,快速地环视着四周。 约翰刚给雷斯垂德打过电话,顺着夏洛克的话思索着:“呃……礼品店?文具店?大学附近都会有的。” “仓库。不会是店面。”夏洛克说,“很大的店铺,后面有间堆放积压商品的仓库。” “现在开始找?” “不,别着急。”夏洛克浅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一片虚空,嘴唇不断蠕动,“木偶,木偶……莫里亚蒂不会选择肢解尸体,但是他提到了木偶,木偶,娃娃,doll,Adoll……”夏洛克神情痛苦地思索了两秒钟,浅色的眼睛倏然一亮:“玩具店!这附近大一点的玩具店!” *** 爱朵站在教学楼二层的阳台上,也就是珍妮被枪杀的地方,手抚着栏杆发呆。过了会儿,她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走下楼梯。 警员在学校里忙碌着。一个女生在课堂上失踪了,几个小时后被发现在学校旁边一家玩具店后面堆放杂物的仓库里,昏迷不醒,头发也被剪去了。虽然她安然无恙,但这件事情发生在学校里,难免弄得人心惶惶。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来,后座车门被打开了。爱朵左手下意识地攥了起来,然后坐上了车。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爱朵不知道车会开到哪里去,是风景宜人的伦敦乡村或者是浓烟滚滚的火葬场。她的眼睛被蒙着,身边还坐着一个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黑暗让她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慌,压也压不住。 车停了下来,两个人解开蒙着爱朵眼睛的黑布,爱朵眨了眨眼睛下车。这里应该是伦敦市郊,她面前是个废弃的糖果厂厂房。她把左手揣进衣服口袋里走进厂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阳光从距地很高的窗子里照进来,灰尘在其中飞舞。一个男人坐在厂房正中间的椅子上,脸上挂着古怪而疯癫的笑容。爱朵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站定,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抬头环视着厂房。 她没有说话,是男人先开了口。 “曾经有两个孩子差点在这里死掉,夏洛克救了他们。” “刚才还有个女孩差点像被木偶碎掉一样切成一块一块的,也是夏洛克救了她哦。” 他说话的尾音上扬,显得异常轻快,好像在讲着什么趣事一般。 “莫里亚蒂先生。”爱朵打断了他,语气沉郁,“这些事迹我已经从华生先生的博客上了解了。” “不,不,不。你不会了解的。”莫里亚蒂从椅子上站起身,在昏暗的厂房里踱步,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你的加入让整个游戏变得复杂了。宝贝,你破坏游戏规则了。” “是你在破坏游戏规则,莫里亚蒂先生。你新纳入麾下的那些人,本来都是效忠于他的。你抢走了那些人,他必须要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爱朵尖锐地说,她的胸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狙击枪瞄准了她。爱朵冷笑了一声,毫无惧色:“你随时可以杀我,因为我是被他遗弃的棋子,杀了我,不过是帮他清理了垃圾。” 可能是口音的问题,rubbish这个词被爱朵咬得很重。 “哦,我为你感到遗憾。”莫里亚蒂扮了一个鬼脸。他走到爱朵身边,附着她的耳朵问:“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爱朵从衣服口袋里伸出左手,张开。她的手腕处纹着一个单词,黑色的,像是蜿蜒在皮肤上的蜈蚣。 Gabriel。 炽天使,加百列。 这就是那个人的名字,爱朵于他不过是弃子,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将她推到最前线,吸引所有的火力,粉身碎骨。但是爱朵却必须忠诚于他。因为她有弱点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有正义天使加百列的名字,却是撒旦的心肠。 “他不会参与你和福尔摩斯先生的游戏。”爱朵说,“目的达到了,他就从你的视线里消失。” “天哪,可怜的小东西,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莫里亚蒂装模作样地哀叹,“我有一个黑暗帝国在西边,他有一个黑暗帝国在东边,当我们要扩张领土时该怎么办呢~”最后几个单词,被他唱了出来。 爱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是一首轻快优美的中国歌曲(最炫民族风)。 爱朵犹豫着没有接电话,任由声音磁性高雅的女歌手放声歌唱。 莫里亚蒂打了个响指:“接电话,我不会介意我们愉快的谈话被小小中断一下。” 爱朵望着莫里亚蒂一脸看好戏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了起来。整个通话时间只有十几秒,爱朵始终没有说话,面无表情。莫里亚蒂却注意到,她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 莫里亚蒂在厂房里绕着圈踱步,开始吹口哨。 莫里亚蒂掸平灰色西装上的褶痕。 莫里亚蒂仰头看了看窗子,说了句:“这鬼天气。” 爱朵终于挂了电话,表情僵硬。 “怎么样?”莫里亚蒂吹了声口哨。 “你说的对……他来了,他来英国了。”爱朵说,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语至句尾叹了口气。 第三位游戏者登上舞台,游戏正式开场了。 *** 入夜后,伦敦的雪越下越大。 爱朵静静地坐在公园长椅上,任由雪花在她的头发和肩膀堆积。夜越来越深,路灯亮着,没有一个行人,显得公园里无比孤寂。 她听到有个人向这边走过来的声音,脚步沉稳,一步一步,印在地上的积雪上。 爱朵低着头,听那人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她才犹豫着开口:“我已经杀了亚特拉斯,先生。” “很好。其他人呢?” “我……我会尽快去办,请给我时间,先生,我需要弄到更多他们的信息。”爱朵战战兢兢地说,垂头不敢去看对方。 那个人在她耳边呼吸的声音绵长而均匀,像是在熟睡中一般,没有丝毫的威慑力。然而爱朵知道,事实上——远非如此。 “艾德。”她听见那个人叫着她的名字,“你要记着,珍妮不会是第一个。” “先生,please……” “既不能下定决心背叛我,又不能狠下心来清理叛徒。艾德,你现在坐在这里,真是一个错误。” 那个人慢悠悠地说完,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不紧不慢地离开,消失在大雪之中。爱朵呆坐在长椅上,侧过脸木然地路灯下他穿着白色大衣的背影,又低下眼睛,看到他放在长椅上的东西。 木偶,带着茫然僵硬的笑容。爱朵伸手把木偶拿过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第4章 泰晤士河碎尸 约翰打开报纸,头条新闻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泰晤士河畔、大教堂附近多人发现尸块。报道内容说,死者身份已经查明,是一名健身房教练。目前尸块已经找全,可怜的教练被切成了八块,分散抛在泰晤士河河畔东岸,对面不远就是西敏寺大教堂。 新闻配图是雷斯垂德站在河畔神情严肃的脸。 他脸色难看地瞥了眼餐盘里的培根,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你怎么了,亲爱的?”玛丽问道。 “哦,没什么。”约翰把报纸合起来放在一旁。玛丽还怀着孕,应该尽量让她少看到这些东西。他起身匆匆穿上外套的时候,已经能猜测出夏洛克现在是有多么兴奋了。 *** 泰晤士河日夜不停地流过伦敦市区,带走这里的日日夜夜,河畔也时常会发生一些耐人寻味的事情。 夏洛克仔细检查了河畔发现尸块的地方,又看了看(被切成八块的)死者。 “有什么发现吗?”雷斯垂德问道。 “我需要再确定一下。”夏洛克深吸了一口清晨带着河水气味湿润的空气,说道,“头、两条手臂、两条腿被锯成了三块,躯干被锯成了两块……头发里沾的又是灰尘。衣物上沾有木屑、纸屑,还有颜料,这些还没有被水冲刷掉。还有,把他分尸的不是刀,而是锯子,手工锯。”他沉吟着,凑近去仔细看被锯开、被河水泡得发涨的肉和白森森的骨茬,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看来换了不少锯条。” “世界上有十分之一的人是左撇子,不排除他们会相遇的可能,然后,轰的一声,爆炸,变成许多碎片……”夏洛克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他退离尸体,和候在旁边记笔记的约翰并肩站着。 “你知道吗,约翰。”夏洛克说,“莫里亚蒂喜欢制造爆炸,而不是碎尸。他宁愿让媒体扩散他带来的恐惧,也不愿在密室里把人切成一块一块的。” “这起碎尸案不是他做的。”约翰了然,“是第三个游戏者。” “死者哈内斯,三十二岁,健身房教练,搏击高手。他的保健卡被放在尸块旁边,生怕被人不知道他是谁一样……”夏洛克低头读着手中的死者资料,“像是个保镖之类的人物,不是至关重要,但跳槽了也会让人很恼火。碎尸是挑衅,对莫里亚蒂的挑衅。” “跳槽?” “哦,很显然的,这个人现在为莫里亚蒂效劳,于是他的前任雇主发火,将他碎尸并扔在泰晤士河畔,顺便也是在警告莫里亚蒂。” “两个魔王要开始比赛谁能制造更大的恐慌?上帝!”约翰摇了摇头。 “我们的对手是莫里亚蒂,约翰。”夏洛克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认为有必要会一会这个新朋友。” “喜欢把别人碎尸的朋友?” “至少目前还不会把我们碎尸。” 夏洛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约翰面前晃了晃,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新短信: 新玩具会给你带来的惊喜的。出于信息共享的美德,我可以告诉你,他叫加百利!-JM “莫里亚蒂不会这么好心的。” “当然。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或者说,他也在试探我的态度。”夏洛克将手机收起来,“知道他叫加百利,总比用‘第三个玩家’这样的代号要好。” “这个所谓参与游戏的第三个人原来叫加百利?”约翰对着天空长出了一口气,“使用天使的名字好像已经不流行了。好吧,下一步我们要干什么?” “让爱朵发挥她棋子的作用。”夏洛克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晚就能见到加百利了。” *** 晚上八点钟,晚饭刚讫。住在贝克街250号的爱朵虽然对于夏洛克和约翰的再度造访感到十分意外,但还是热情地请两人进屋。 “前两天史密斯先生回来了,他给房门换了一个新锁,这样我用钥匙很容易就能打开门,不用再破门而入了。”爱朵给两个人端上茶来,笑道,“很高兴能再度看到你们两个。我搜索了华生先生的博客,内容非常精彩。” 她看了约翰一眼,眼睛就像是能说话一样,如宝石般发亮,眼神中满是赞许和钦佩,让人看了十分受用。夏洛克的瞳孔突然缩小,他坐直了身体,前倾,紧紧盯着爱朵。约翰撇撇嘴,他不知道夏洛克突然又发了什么神经,只好咳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按照两个人的计划来。 “所以,爱朵,你应该知道,夏洛克他是个侦探。” “嗯。”爱朵微笑点点头,她把茶杯捧在手心里暖着,坐在两个人的对面的椅子上。 “他有的时候会提一些匪夷所思的建议,但是无疑都是正确的,为你着想,甚至是有远见卓识的。” “我同意。” “你现在有危险。”约翰刻意压低了声音,郑重其事地说。 爱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好像是中学生听老师宣判“你这一科不及格”一样。 “我不明白……”爱朵的语气有点惊慌。 “你的朋友在你面前被枪杀了,明显是冲你来的。你害怕,却必须要隐藏起这种情绪。你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他可以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干掉,甚至威胁到你远在中国的父母。你怕他们出事,更怕他们知道你现在干什么。所以你不肯住在学校安排的住处,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随时都有可能被你的朋友察觉,”夏洛克放下茶杯,一口气说道,“你没有办法反抗,你的力量不够,所以你想要逃走;但是你没法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你没有拒绝过任何一个想要和你约会的男人,包括学校里吸毒的小伙子和又老又丑的教授。因为你已经制定了一个粗略的计划:你要嫁给一个英国人然后将全家移民到在这里,受英国政府保护。这说明他的势力还没有蔓延到英国。”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盯着爱朵身后的橱柜:“对了,普利茅斯住着的那个人,他雕刻的木偶很不错,虽然我不太会鉴赏这类美术作品。” 爱朵的眼睛扑闪了一下,黯了下去。她回过头去,看着橱柜上摆放的木偶:“我听说过您的演绎推理法非常精彩,没想到也会用在我的身上……” “加百利!”夏洛克大声地喊出这个名字,爱朵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一整杯茶都被泼到了自己身上。她惊慌地看着两个人,脸色发灰。 “我……我没有……”爱朵摇着头,甚至不管茶水滴滴答答从衣襟上落下来。她的语气非常惊恐,但是眼睛里却一片平静,连瞳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让我见见他吧。”夏洛克平静地说,“我想要帮你。” 爱朵却摇了摇头:“他不想见你的时候,你无论如何都见不到他的。我可以叫你夏洛克吗?” 夏洛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夏洛克,这是我个人的忠告。加百利是个非常可怕的人,像是个恶魔。可怕到……我在他的面前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说一个‘不’字,生怕下一秒我的胳膊,我的眼睛或者是什么就不在我的身上了。他的势力主要分布在东方,从日本、台湾、中国大陆,最西一直到东欧的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他在欧洲也安排了一些人手,但是这些人前段时间大部分转而为莫里亚蒂而效劳。加百利要清理这些人,同时向莫里亚蒂示威……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夏洛克。” “并非与我无关。”夏洛克笑了笑,“是我成就了莫里亚蒂,当然也要见识一些挑战他的对手。” “如果他想要见你,他会来找你的。”爱朵说,“他把我暴露在危险之中,随时都可能被莫里亚蒂的人杀掉。所以,诚如你所见,我的话,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分量。” 爱朵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哦,该死!简妮特还没有回来么!” “那是房东史密斯先生。”爱朵说,“他晚上不太常回来。” “我们还是告辞吧。”夏洛克拉着约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们住在221B,爱朵,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随时都可以过去。” “不是我们,是他。”约翰指出。 “都差不多。” 爱朵送他们下楼的时候,正碰上史密斯先生踏着重重的步法准备要出门去。他看起来挺年轻,大约还不到三十岁,头发乱蓬蓬的,帽子也扣反了,嘴里一股酒气,嘟嘟囔囔的,大衣上有好几块明显的污渍。 “晚上好……多莉、不对,艾莉,也不是,抱歉?”史密斯先生挠了挠头发。 “爱朵。” “哦,哦,对,是爱朵。晚上好。你又把男人带回家里啦?还是两个?”史密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洛克和约翰,咕哝道。 “他们是邻居。”爱朵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也是对这个酒鬼房东没辙了。史密斯先生似乎没听见爱朵的话,就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边走还边颠三倒四地说,“出去记得把门锁上,别玩得太疯了,让他们别跟人打架,免得还要我把你从警署给保释出来。” 第5章 河畔芭比娃娃 夏洛克和约翰回到221B,发现门口扔着一个包裹,用饶有情致的小碎花包装纸和丝带包装,上面写着:亲爱的夏洛克收。没有落款和署名。 “又是一份礼物?还是游戏的请柬?”夏洛克顺手把包裹拿起来拆开,“天哪。” 包裹里是个超市里常见的芭比娃娃,黑发,身穿红色的旗袍。夏洛克想要把它拿起来,却发现芭比娃娃的关节处都被人锯断,在夏洛克的手中碎成了几截。芭比的脑袋落在地上,眼珠木然地望着两人。 “真吓人,是吧。”约翰瞧了眼落在地上娃娃的头颅,耸了耸肩,“这是在暗示我们,爱朵有危险了?” “如果莫里亚蒂杀了爱朵,我倒可以对他失望一下。”夏洛克说着走上楼梯,“娃娃?有趣,真有趣。” 他把娃娃的残片全都捡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看着。 “是旧娃娃了,但是价格不菲。可能被一个小女孩把玩过很长时间,我闻到了婴儿润肤露的味道。沾着猫毛,他们家养了猫;眼睛里有黑色水彩笔涂抹的痕迹,说明小女孩打算给这个娃娃换个瞳孔的颜色;哦,旗袍也是后来换上去的。”夏洛克说道,“有受潮的痕迹,而且是整个被水浸透的,上面还沾着泥沙,一股水腥味。从一个小女孩的手中抢过来玩具还把它锯成这样的几块,未免太残忍了。衣服里面用水彩笔写了名字,让我看看……Grace Baker,女孩的名字。” “也许是连小女孩一起绑架了呢?”约翰忧心忡忡道,“不管是莫里亚蒂还是加百利,都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先别急,约翰,”夏洛克大步地在屋子里绕着圈,“这个娃娃倒是提示了我,眼睛……” “约翰,也许我弄错了一件事情。”夏洛克突然向后一倒,坐在221B的沙发上,撑着下巴,“莫里亚蒂复活了,加百利要挑战他——爱朵又是怎样的角色?” “你还记得黑莲帮吗?夏洛克。”约翰坐到了他的对面说道,“还有姚素琳,也许爱朵就像是她一样。” “不,不。”夏洛克摇了摇头,“爱朵竟然还有被她们的头领追杀,这不正常。她一定还是有事情瞒着我们,但这不重要。我想我弄错了,她不是近视眼。她的眼镜是平光镜,隐形眼镜也是没有度数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改变样貌和瞳孔的颜色?她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怎么还会玩这样拙劣的把戏?” “哦。那确实挺奇怪的。”约翰耸了耸肩,“也许这只是她的个人爱好呢?” “不对,不对。”夏洛克说,“她的眼睛有问题。也许是有什么特异能力,不用镜片遮着,就会喷火,或者发射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激光。” “够了,夏洛克。”约翰说,“你以为这是在拍科幻电影吗?眼睛会有什么特异功能?做什么需要被毫无遮挡地凝视着?难道是催眠!催眠……” 像是恍然大悟了,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幕。他和夏洛克对视着,相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的。约翰,难怪她看你的眼神那么奇怪,我还以为……”夏洛克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如果她会催眠,也许就说得通了。我需要一些资料。”他把笔记本搬到膝盖上,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过了十分钟后,他仰起头将笔记本合了起来,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都查不到。她的资料真是太过完美了。”夏洛克说,“一点破绽都没有。” 他站起身穿上大衣:“跟我来,约翰。这回我们要抢先行动,打电话给雷斯垂德。晚一分钟,那孩子都有可能被冻死。” *** 对于住在贝尔维迪街的贝克夫妇而言,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他们把孩子——六岁的独生女儿格蕾丝——哄睡,然后两人到主卧室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运动”,便双双进入甜蜜的梦乡。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睡下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和擂门声给吵醒。贝克先生一边系着睡衣的带子,一边脸色铁青地下楼开门,顺便在肚子里酝酿着骂人话准备把扰民的警察大骂一顿。然而他刚走到玄关处,楼上贝克太太的尖叫却让他把粗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贝克太太去女儿的房间查看时,发现他们的宝贝格蕾丝从她布置温馨可爱的小房间里消失了。 格蕾丝的卧房在二楼一个采光很好的地方,窗子开着,外墙上有排水管道,身手矫健的人可以顺着排水管道爬上来,将窗户打开潜入室内。因为小女孩在熟睡,父母又不在这个房间中,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小女孩抱走,不知道带到哪里去。 夏洛克环顾了一番整个房间。格蕾丝显然很喜欢芭比娃娃,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放着芭比娃娃,还有各种过家家的小玩意儿。 “天哪,‘朵儿’(doll)不见了。”贝克太太吃惊地说,“那是格蕾丝的舅舅送给她的,她最喜欢那个娃娃了,专门还给她换了一身红旗袍。” 夏洛克和约翰对视了一眼。 “泰晤士河!”夏洛克急切地说,“娃娃被河水浸泡过,这里对面就是朱比利公园,公园西边是泰晤士河,快去找,沿着河岸仔细找。” 警车呼啸着穿过公园,众人都是一脸严肃。要知道现在是寒冷的一月下旬,一个小女孩被从温暖的被窝中抱出来带到寒冷的泰晤士河畔,更何况昨天泰晤士河边还发生了碎尸案…… 朱比利公园靠近泰晤士河之处,伦敦的地标性建筑——千禧之轮伦敦眼就在那里。坐在车里,夏洛克盯着窗户玻璃外面的巨大摩天轮,路灯霓虹在他的脸上交织出不同颜色的光,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晦暗不清。 警方这一回是幸运的,他们在离伦敦眼不远的泰晤士河畔一处灌木丛里发现了昏睡不醒的格蕾丝。可怜的小姑娘穿着睡衣,一半的身体都浸在河水中,脸色发青,身边还摆放着一把手工锯。约翰连忙将小女孩抱出来进行了一番急救,还好她还有一口气,只是体温过低,若是被晚上半个小时发现,恐怕就会因为体温过低死亡。格蕾丝被随后而来的急救车带走了,雷斯垂德派人在附近搜索了一番,一无所获。绑架者早就溜之大吉了。 “这到底是谁做的?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约翰和夏洛克站在一边,大声地骂着绑架者的毫无人性,他的衣服上全都是小女孩沾到他身上的水渍。 “很显然。他们打算将格蕾丝放在这里活活冻死,然后用锯条将她分尸。人体体温过低的话,血管会收缩,分尸的时候不会留那么多血,这里又是在河岸,比较容易解决问题。”夏洛克一口气说完,也不管莎莉听到这番话后在他身后惊叫了一声。 “但是……为什么……”约翰摇了摇头,“莫里亚蒂热衷于搞爆炸,加百利只是想清除叛徒,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跟这个小女孩是没有关系,”夏洛克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那个被切成几块的芭比娃娃,“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我大概知道加百利的做事风格了。” 晚上十一点钟,城市逐渐陷入了寂静,正如夏洛克和约翰身后静止不动的摩天轮伦敦眼。与此同时,在伦敦眼最高的乘座舱里,竟然坐了两个男人,面对而座。十六座的乘座舱十分宽敞,然而整个舱内却有种奇异的压抑感。 其中一个男人一直凝望窗外,俯瞰伦敦的夜景;另外一个男人也就地盯着他。过了许久,他似乎受不了对方的沉默,终于开口:“好啦,daddy受够你装深沉了。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沉默的男人终于收回了目光,望向坐在他对面,身体前倾,目光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莫里亚蒂,冷冷开口:“那帮警察已经找到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了。” “哦。”莫里亚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知道,我给了夏洛克一点提示。”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为什么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因为你害怕?” 莫里亚蒂哀叹着摇了摇头:“我害怕无聊,所以要在游戏中增添一些小情·趣(这两个字是被唱出来的)。” “我不玩游戏。但是对手是你的话……”男人看了眼莫里亚蒂,他的脸又转向窗外,闪过一丝笑意,“我奉陪。而且,你输定了。” 他看着伦敦的夜,泰晤士河在一百多米之下的城市中流淌。他自言自语着:“伦敦,太美了。真想把它整个握在手里。” 莫里亚蒂有些神经质地笑了:“可惜,你永远不会踏上这里了。”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不知道点击了什么,巨大的伦敦眼突然缓慢转动了起来。 男人挑了挑眉,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望向了莫里亚蒂。 作者有话要说: 莫教授好忙…… 第6章 审判名单 即使只是对视,这个男人也有一种无比强大的压迫感。他好像只是不经意地盯着你,你却感觉到在一秒钟之后,他的目光把你烧穿了一个洞。因此莫里亚蒂抬了抬手,表示自己败下阵来了。 “哦,可怜的小天使,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莫里亚蒂戏谑地望着加百利,“不然我们怎么走上地面,难道我们要从这个一百多米高的摩天轮上面跳下去,双双殉情吗?” “不要叫我小天使。”加百利冷冷地说。 摩天轮慢慢地转着,两个人的乘座舱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慢慢停下了。莫里亚蒂吹了声口哨,加百利板着脸,面无表情。他们走下摩天轮的时候,莫里亚蒂说:“明天又要有报道了,伦敦眼半夜无故转起来,疑为机械故障……这个标题怎么样,小盖瑞?”(Gary为Gabriel昵称) “不怎么样。还有不要用乱七八糟的蠢名字称呼我。”加百利的语气像块冰,一点起伏都没有。 “你怎么回你那个临时的栖身密室呢?坐地铁,还是挤半夜的公交车?”莫里亚蒂故作关切道。 “不劳你费心,自然有人来接我。” “哦,我对你的下属倒挺好奇的。是爱朵吗?”莫里亚蒂吹了声口哨。 加百利露出厌恶的神情:“不要提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little bitch,她和扔到门外的厨余垃圾一样没什么用。” “我不这么认为。”低沉的嗓音响起,莫里亚蒂和加百利同时转过身去,两个人的表情多少都有点意外。夏洛克和约翰站在两人身后,中间隔了大约有十余步。 夏洛克望向站在莫里亚蒂身旁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头发乱蓬蓬的,帽子扣反了,大衣上还有好几块污渍,但是却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好,我自我介绍一下,夏洛克·福尔摩斯。我是该叫你加百利,还是叫你史密斯先生?” “加百利·史密斯。”男人点了点头,“告诉我,福尔摩斯,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很简单。”夏洛克耸了耸肩,“在贝克街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你身上的酒味不是一般的啤酒,而是Blanc de Noir香槟。顺便提一下,我能分辨出上百种酒的气味,更不用说味道最容易辨认的香槟;能喝得起这么昂贵的酒,却还要把住房租出去,老婆出轨,夜不归宿。更重要的是,尽管你装成了醉汉,还是改不掉一口美国口音!下次亲自上场的时候,麻烦多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好吗?” 莫里亚蒂咯咯笑起来,拍了拍加百利的肩膀:“我第一次见夏洛克的时候装成了同性恋IT员工Jim,他可是没有这样不给面子就揭穿哦~” “你本来就是gay。”加百利冷冷道,这才仔细地打量着站在他对面的夏洛克。夏洛克隔着令人迷醉的霓虹灯管与他对视。加百利的眼睛像是棕色的,但是当一束灯光打到他那个方向时,他的眼睛又神奇地变成了一种鲜艳的绿;过了很久,加百利轻轻勾起嘴角,说道:“今天晚上到此为止,失陪了。”说罢转身离开,身影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哦你瞧,他害怕了,夏洛克。”莫里亚蒂摊摊手,咂了咂嘴,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不介意你因为非法操作公园设施而进警署蹲上几天。”夏洛克说道,“可惜不能把加百利一起抓进去。” “你做不到的,亲爱的夏洛克。”莫里亚蒂对他抛了个媚眼,同时,夏洛克和约翰身上各自出现了一个红点。 “每次都是这么一招,你难道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当然,游戏我可是百玩不厌的哦~再见了,小夏洛克和小约翰。”他一边哼着歌,一边转身往加百利消失的地方走去,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淹没在黑暗之中,两人身上的红点才消失不见。 *** 碎尸案再度发生,依然是河边,不过这回地点换成了主教公园里,被害人被锯条给锯成了七块。 “难道是加百利每天拿着伦敦地图,选择合适的地点?”约翰翻着报纸,上面极力用各种可怕的字眼去形容连续发生的碎尸案和丧心病狂的凶手。 “很显然,他对泰晤士河情有独钟。因为河水能冲洗掉血迹和一切他希望抹去的痕迹。他就像幽灵一样潜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固定的居所,只寻找一个个目标,然后将他们杀掉。”夏洛克说道,“是加百利授意,但不会是他亲自做的。” 约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也许我应该回家一趟,玛丽怀着孕,独自在家。” “你可以打个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夏洛克说,“今天我有一个预约。” “预约?”约翰望着夏洛克,“在你这里竟然还有预约这样的东西。” “我本来也不想像个愚蠢的医师那样(约翰瞪了他一眼),还需要预约这种程序。但是显然这次的委托人格外缺乏安全感,他认为如果贸然上门我可能就会用猎枪爆了他的头,于是他用网络电话和我预约了一下。请给我倒一杯咖啡,两块糖,谢谢。” 这位“缺乏安全感”的委托人在半个小时之后敲响了221B的门。他用风衣、帽子、口罩、围巾和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他过于肥胖的身躯,还让人以为是明星上街了。委托人走进客厅时,还四处环视了一番,以确保室内没有安装摄像头,也没有埋伏手持冲锋枪的杀手。 “杰夫·本森。”当他暂时放下戒心,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这么介绍自己。 “你是格蕾丝的舅舅对吗?”夏洛克直截了当地问。 “天哪,你怎么知道?”本森惊讶地问道。 “你的外甥女前段时间出事了,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来找我。”夏洛克双手指尖相交成塔状,放下下巴上,“而且你的资料并不难找。” 本森咳嗽了两声:“是的……梅格是我妹妹,格蕾丝是她的女儿,我很喜欢她。但是我没有想到,加百利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动手!”他愤愤地说,挥舞着拳头。 “因为他们找不到你。” 本森的脸上流露出恐惧和愤恨交织的情绪:“以前有人让我做一些事情,每个月给我一千英镑,只是侵入一些别国政府网站的后台,秘密下载一些资料,你知道,我上中学起就对这个很感兴趣,我有当黑客的潜质……过了一年之后,我才知道我是给一个叫加百利的人做事。” “后来有个叫莫里亚蒂的人给你每个月一千五百英镑,你就换了个老板,对不对?”夏洛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是一千八百英镑。”本森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而且他还用我女朋友威胁我,那时候我和乔伊还没有分手。我也没有办法。” “然后你就被威胁了?” “是……是的。”本森吞了口唾沫,露出害怕的神情,“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一份名单,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什么恐吓邮件之类的的,直到乔治·亚特拉斯在家中自杀,我才明白他们是动真格的。” “你认识亚特拉斯?”夏洛克问道。 “不算认识,知道有这个人。我们开始都是为加百利工作,后来给莫里亚蒂工作。”本森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我把那封邮件打印了下来……亚特拉斯死了,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就躲了起来,没想到他们竟然绑架了我的外甥女,差点让她冻死在河里。” 夏洛克接过那张纸,最上面是花体大号字写着“审判名单”;夏洛克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名单上左边列出了十个人名,右边也有对应的人名。一共二十个名字,排得整整齐齐,好像是餐馆里的菜单。其中在左边的名字里有乔治·亚特拉斯,麦克·哈内斯(被切成八块的),杰夫·本森等人,右边的人名有四个:Gabriel Smith,De Ai,Wuyun Zhao,James Moriarty。 “说实在,上面的名字我只认识加百利和莫里亚蒂的,另外两个,我问过,说是中国人的名字。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加百利和莫里亚蒂的名字同时出现,就够我胆战心惊了。”本森说着,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怎么会有莫里亚蒂的名字?”约翰皱着眉头问。 “很显然,加百利的人手不足,他打算借刀杀人——左边是他要处理的人,右边则是负责处理的杀手,不得不说他挺蠢的。噢,爱朵要杀两个人。乔治·亚特拉斯和丹尼尔·普尔。” “哪个是爱朵?还是根本就没有她?”约翰浏览着整个名单。 夏洛克指着“De Ai”的名字:“是这个。还记得校园枪杀案发生之后,雷斯垂德查看她的护照时,把她的名字念出来了吗?而且她也说过,爱朵和她的中文名字读音很像。” 而对应着被碎尸或者即将碎尸(比如说面前坐着的本森)的名字,则是Wuyun Zhao,很显然这也是个中国名字。 “我想,我们要再会一会爱朵了。”夏洛克随手把那张纸揣进了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Gabriel:听说我是男主,为何我的存在感如此薄弱? Adoll:听说我是女主,为什么百分之九十都是那个姓福的视角? Sherlock:boring~boring~boring~ John:我是打酱油的。 Lestrade:打酱油+1 Mycroft:跳出来刷存在感。 赵吾芸:抢个镜。听说作者想我的名字时花了一点力气,顺便我是男的~ 第7章 门后玄机 晚上七点钟,爱朵背着包走出地铁站,她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用中文讲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脸上浮现疲惫的神色,一直走到贝克街250号门口,她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掏出钥匙捅进锁孔,正准备开门,忽然盯着门缝,愣住了。夏洛克躲在离她不远一家餐馆门口摆放的招牌之后,见她露出震惊、害怕的表情。她四处看了看,咬紧了嘴唇,忽然转身沿着街道飞快地跑开了。 “追上去。”夏洛克把坐在他身边的约翰拉起来。 爱朵速度快得惊人,然而却毫无目的性,不知道要跑到哪里。所以她只冲过了两个街区,就颓然坐在街头一张长椅上,低头喘粗气。 “钥匙又打不开门了吗?”夏洛克缓缓靠近爱朵,低沉的嗓音问道,好像只是出于邻里的关心。 爱朵拨开挡在耳边的长发,抬头望着夏洛克,她依然在微笑,这笑容却显得苦涩而勉强:“我倒宁愿只是打不开门了,夏洛克。”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另外安排一个住宿。”夏洛克说。 “不,不了。”爱朵的脸色十分苍白,“谢谢你,夏洛克,还有约翰。谢谢你们,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吧。还有……”她犹豫了一下,“祝你们幸福。” 约翰忍不住转过头去,对着夜里的街道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夏洛克却笑了,并没有反驳她。 “你这样做无济于事,爱朵。”夏洛克说道,“就算你抱着就义的勇气坐在街头,也不意味着他会让你死得好看一点,或者是放过你的父母。” 爱朵脸上最后的血色也消失了,她的神情有点惊惶,藏在平光镜之后的眼睛探询一般地看着夏洛克,而夏洛克回以令人心安的微笑。几秒钟之后,爱朵咳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的对,我这么做是无济于事。”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之后,退回到操作系统,手指悬在屏幕一个图标上面,看向夏洛克:“你愿意帮我吗?” 夏洛克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稍微往上一扬:“乐意之至。不仅是我,还有整个苏格兰场。” 爱朵的指尖落下,她轻轻点击了那个图标,手机黑屏。 “走吧。”夏洛克耸了耸肩,“换个地方说,贝克街已经不适合再回去了。” 爱朵抱着双臂,低头跟两个人走在夜晚伦敦的街道上,直到约翰打破了这种沉默。 “你刚才在手机上点击的app是什么东西?” “哦……那个呀。”爱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干扰信号的,可以暂时让他定位不到我的地点,找不到我。程序是我自己编的,我喜欢开发安卓系统应用。” “了不起。”夏洛克说道,语气有些急促,“爱朵,你也看到了,现在他要杀你,你又和我们是一条线的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爱朵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路灯橘黄色温馨的光。她说:“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要杀我,虽然他迟早都要处理掉我。今天我回家开门时,发现门缝底下连着弹簧,而且门把的感觉也不太一样……这是他惯用的把戏……” “里面有一把枪,只要你拉开门,就会牵动连着扳机和门把的弹簧,子弹就会直冲你而来。”夏洛克替她说了下去,“他用这法子做掉了几个东欧的政客,那段时间我正好在那里……呃,旅游。所以有所耳闻。” 爱朵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她打开短信,白色背景的屏幕上闪着两行中文,自下而上映着爱朵的脸,让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古怪。她那双向来深邃而波澜不惊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是泪花。爱朵极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取下眼镜,抹了抹眼睛,侧头看向夏洛克:“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我只有这个愿望了。” 夏洛克耸耸肩:“乐意效劳。” *** “夏洛克简直发了疯,”麦考夫坐在办公室里,把一个甜甜圈放回盛甜点的瓷盘里,紧盯笔记本屏幕上,监视夏洛克的人给他发来的消息,“晚上九点,租了一辆车离开了伦敦,车上还载了两个人,难道他忘了他的驾照已经被吊销了吗?” 坐在他对面的雷斯垂德探长眉头紧锁:“是的,华生医生也在车上,还有一个女孩……我想起来了,她是一场校园枪击案的目击者。哦,”他讶异地看着实时消息旁边的橙色字样,“原来她是受二级监视的,看来背景并不简单。” “她在中国的档案查不出端倪来,只能先监控。”麦考夫将手机隔着桌子递给雷斯垂德,上面显示他和夏洛克刚刚发的短信: -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城兜风好玩吗?M 夏洛克则回复:我去了普利茅斯,查案需要。S “看到了吧,格雷格,”麦考夫吸了口气,假笑道,“他永远都是这样。” “我立刻派人前往普利茅斯。”雷斯垂德掏出了手机。 “等一下。”麦考夫按住了雷斯垂德的手腕,“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为了防止我们的人起冲突,我建议你派人守在去普利茅斯的路上,也许很快,有两位贵客都要从伦敦前去那里欣赏田园风光。” *** 晚上九点半。 “你超速了,夏洛克。”约翰坐在副驾驶座上,盯着右边的仪表盘,提醒道。 “没关系,反正我的驾照早都被吊销了。”夏洛克吹了声口哨,“四个小时后就能开到普利茅斯了,爱朵,我想这个时间够你讲一个故事了吧。” “嗯……是的。”爱朵轻轻叹了口气,“就从普利茅斯的那个人讲起吧。” *** 住在普利茅斯的那个人……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才上初中,他是我的数学老师,因为他,我的数学一直很棒。 他叫赵汝芸,是的,和本森提供的名单上那个Wuyun Zhao的姓氏相同,因为他们是兄弟。吾芸是哥哥。 总之,后来我就爱上他了,我想他也是喜欢我的,也许没有我爱他来得那么强烈。那时他二十五六岁,没有结婚,很喜欢我,课后给我讲题,帮我做作业,和我散步,过生日给我买蛋糕。我一直都爱他,哪怕在我得知他们兄弟两个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们都是加百利的得力手下,赵吾芸是杀手,赵汝芸是黑客,我也依然爱他。 你知道,那时候是2006年,师生恋总是会受人非议的,但我还是爱着赵汝芸,因为我们都小心翼翼的,所以没有被发现。 2008年,我上高中,有一次暑假我瞒着父母,和赵汝芸去了哈萨克斯坦,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加百利。 “他竟然敢带着你去见加百利?”约翰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时加百利是要进行……类似于人员重组吧。把不合格的手下踢出去,信不过的杀掉,能干的吸纳进来。”爱朵忧郁地说,“所以选在哈萨克斯坦。来的人很多,世界各国都有,几乎每个人身边都跟着女孩,甚至有的把名模演员都带来了。” “赵汝芸是有退出的打算了。他想要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而不是侵入各种数据库,随时都有可能被查水表……抱歉,就是被抓进警察局喝茶。” “加百利同意了,但他的条件是,让你加入?”夏洛克问。 爱朵有些惊讶地从后视镜里望着夏洛克的眼睛,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约翰忍不住插嘴,“那时候你不过十六七岁,还没有成年。” “约翰,所以说你无法成为一个犯罪团伙的头子,”夏洛克说,“你错过了一个黑客,催眠大师,高级幌子,必要时还能充当杀手的好手下。” 爱朵苦笑出来:“谢谢你,夏洛克。我是自愿的,可以说……也是为了赵汝芸吧。他的哥哥帮他换了身份,改名换姓,住在普利茅斯。他匆匆忙忙就登上了前去英国的飞机。五六年了,这期间我一直没有见过他。从那以后,我们只是偶尔悄悄联系,因为他哥哥警告过我,不要再和他有瓜葛。” “加百利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爱朵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为什么加百利要杀你?”约翰换了个话题问道,“抱歉我说话比较直白,对于他而言,你还很有利用价值。” 爱朵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或许能用加百利的喜怒无常来解释吧。他是一个很变态的人,很……很残忍。”她努力想着合适的形容词,“我不喜欢他。” “真遗憾。”夏洛克说,“很明显,爱朵,他不是讨厌你,而是他爱上你了。” 约翰从后视镜里第一次看到爱朵吃惊到近乎失态的表情。然而她的惊讶只是一闪而逝,她立刻否认:“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说过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夏洛克稳稳地扶着方向盘说道。 第8章 普利茅斯恋人 “加百利就像一把没有上保险的枪,随时能把你杀死。我一直都很害怕他。”爱朵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轻声说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们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到达了普利茅斯。爱朵拿着手机看地图,告诉夏洛克该怎么开车。 “可惜了,如果天还亮着,我们就能看到美丽的海岸线了。”约翰为了缓和气氛,回过头笑着对爱朵说,“据说这里是全英国乃至全世界最适合养老的地方之一。” “拜托,约翰,难怪你最近重了两磅。”夏洛克插口。 “我没有。”约翰指出,“我只是会幻想一下悠闲的乡村生活。” 根据爱朵提供的路线图,夏洛克将车开进了乡村别墅区,停在一块积着雪的草坪之前,熄了火。草坪大概宽五十英尺,有大树作为屏障,对面是一幢别墅,门厅的灯亮着,可以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哦,他在那里等你呢。”夏洛克转头看着从下车起就像丢了魂一样,怎么都不肯迈步走上前的爱朵,“过去看看他,跟他说话。不然我们半夜到普利茅斯干什么?勇敢点,姑娘。” 爱朵慢慢地穿过草坪,她的步伐在发抖,手紧紧攥着外套的边缘。草坪不长,约翰却觉得她要穿过去需要一年。 门厅那边候着的人影大步走向爱朵,然后就像所有久别重逢的爱人一样,握手,拥抱。不过他们做得十分含蓄甚至拘束,没有亲吻,没有哭泣,只是比较冷静地用中文说了几句话。大概一刻钟后,两人再度拥抱,彼此的脸颊碰了碰,爱朵就转身朝夏洛克这边走过来了,她的脸没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光线很暗,却可以看得出她正极力压抑着回头,甚至转身的冲动。 “上帝,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相爱。我们不会大半夜跑过来只为了体会友谊有多么伟大吧?”夏洛克耸了耸肩膀。 爱朵走到车的旁边,站在大树后面,似乎故意要让自己的身影藏起来。那个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后别墅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金发女郎在叫他。 “亲爱的,外面那么冷,你怎么还不进来?是谁半夜过来找你?” 那男人说了句:“这就来了,亲爱的。”他对着寒冷的空气,冲爱朵这个方向轻声说了句:“再见。”说罢,转身向那个金发女郎走去了,两个人进了房门,门厅的灯灭了。在此期间,赵汝芸一直没有再回头。 “哦,天哪。”约翰难过地说。 “显然,他要隐姓埋名,结婚是个很不错的掩盖的法子。”夏洛克解释。 爱朵看向夏洛克,她的神情尚算平静,脸却白得像鬼,声音也轻得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夏洛克,你有烟吗?” “有的。”夏洛克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登喜路。约翰在一旁睁大了眼睛:“夏洛克!你又抽烟!” “偶尔,我只是闻闻烟草的气味。”夏洛克辩解。他帮爱朵点燃了烟,不自觉地往她身边凑了凑,低下头佯装思考,鼻尖耸动。爱朵靠在树干上,右手揣在口袋里,左手指间夹着烟,动作娴熟,看来绝对不是第一次抽烟。 “你和他谈了什么?”约翰问。 “只是告别。”爱朵吐出一口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五六年了,他变了,我也变了。从此之后,相互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闭上眼睛,抽完一根烟,睁开眼对二人说道:“谢谢。”随后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拆开后盖,将电池抠出来丢到路边堆着的雪里,取出sim卡折成两段,然后把手机放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直到它碎成一堆电子元件。 夏洛克和约翰看她虐待手机时凶残的样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爱朵抬起头,嘴角勉强勾了一下:“这样他就定位不到我,现在我算是正式背叛他了。”她抬头望着夜空,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英国买一个苹果5s会不会便宜一点。” “苹果是美国的品牌,你喜欢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用合约机。”夏洛克说。 爱朵苦笑:“玩笑而已。这回我怕是真的必须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夏洛克转身打开了车门:“我们回去吧。约翰,回去换你开车。” 约翰瞥了爱朵一眼。在积雪的反光中,他看到爱朵的面颊上微微发亮,那是她的泪痕。 *** “还是没有找到吗?”加百利放下手中的手机,金属壳子碰到桌面的声音让人心头一惊。 这是一间废弃厂房里简陋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导致当加百利坐着的时候,另一个高个子的亚裔男人只能站在桌旁。 “艾德已经背叛您了,先生,这显而易见。我当时看到她时,她和福尔摩斯在交谈,华生也在,”站在桌子旁的高个子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把玩着手中的半截锯条,“我认为不如先把她的事情放在一边,先做掉剩下的叛徒,然后再处理她,先生。” “打电话把印度那几个搞IT的全部给我叫起来,立刻给我查,查到她现在到底在哪。”加百利的声音并不大,却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艾德把手机毁坏了,您是怎么都查不到的,先生。”男人说道。 加百利没有说话,而是狠狠揉了揉太阳穴,脸色阴沉。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冷静了下来,语气平和地说:“吾芸,你去联系莫里亚蒂……闭嘴,我知道现在是凌晨两点,他没有起床也没有关系,不管用什么方式,联系到他肯搭理你为止,就说我要见他。” 赵吾芸答应着退下,离开了这间屋子。加百利烦躁地在屋子里转圈,又走到桌前,手指轮流快速地敲桌子。过了会儿,他走到笔记本面前,打开了一个名为“Mlv Yoe”的加密文件夹。 里面全都是爱朵的照片,基本全都是抓拍和偷拍,最早的拍摄时间一直可以追溯到2008年。脸上还带着稚气和婴儿肥的爱朵紧紧挽着赵汝芸的手臂,有些惊惶地四处张望,却又强作镇定;爱朵背着书包从学校里走出来;爱朵坐在飞机上;爱朵在吃饭;爱朵用肩膀撞开贝克街250号的门;爱朵和不同的男孩在学校餐厅里约会;爱朵蹲在珍妮的尸体旁边,若有所思…… 加百利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阴鸷占据了他的面孔。他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从中挑出了几张照片,连接打印机打印了下来,装在一个信封里。然后加百利扶着面颊沉思了许久,直到赵吾芸推门进来:“先生,莫里亚蒂他说愿意跟你见面。” *** “他们已经顺利返回了伦敦。”麦考夫盯着笔记本屏幕,看到监视他们的人从贝克街传回来的消息,揉了揉脸颊,“天,我一夜没睡。” “需要我派人守在贝克街吗?”雷斯垂德探长问道,他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睛却炯炯有神,像发亮的宝石。他们都不是非常年轻了,在这里对着电脑屏幕和手机守一夜确实不利于身体健康。 麦考夫思考了一下,脸上又挂上了惯常的假笑:“不必了,格雷格,谢谢你。我认为你也需要去休息一下,我可以让安西娅给你安排间客房。” *** 早晨六点钟了,伦敦城还整个沉浸在黑夜的余韵中。约翰将车停在221B门前:“玛丽会问我去哪里的,希望她不要误会我。” 夏洛克打了个哈欠:“我只想回去睡一觉。”他回头望着爱朵,“如果你不想回250号,也可以在这里的沙发上凑活休息。” 爱朵犹豫了两秒钟,说:“感谢你的好意,但我需要借点工具,把我的房门弄开。我要回去取点东西。” 夏洛克和约翰对视了一眼,然后相互点了点头。约翰说:“我们陪你一起去。” 其实门里拴着把枪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重要的是先要知道枪在里面——她当时转身就跑是知道加百利的杀手一定就在附近,恐惧兼之六神无主,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爱朵用牙医的勾针(天知道夏洛克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可能是从他哥那里偷来的)轻轻从门缝将弹簧勾出来一小截,再用匕首挑断。门把和扳机的连接断了,她打开门时,固定在门后楼梯把手上,直对着门口的枪没有响。 爱朵看都不看那把枪一眼,径直上了楼,随即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翻东西的声音。夏洛克和约翰走进门厅走廊,夏洛克仔细查看了楼梯扶手上的枪。 “哦。”他低呼了一声,然后大声对楼上说,“爱朵,这是一把麻醉枪,仿手枪的麻醉枪。” 楼上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爱朵用中文咆哮了起来,守在楼下的两人听见她不停怒吼/\'tsao/这个音节,伴随着咣咣踹墙的声音。 过了五分钟,爱朵神色如常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的腰间和袖口都鼓起来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Mlv Yoe是个栅栏密码,就是my love 估计还有不到一万字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第9章 doll计划 “你把枪带在了身上?”夏洛克随口问道。 “我没有枪。加百利大概觉得我拿着枪会坏事。”爱朵把腰间鼓起的那东西抽了出来,是之前她放在橱柜上的那个木偶。 “这个木偶是赵汝芸雕刻的。”爱朵解释道,“他和赵吾芸兄弟俩业余都喜欢搞点木雕什么的……赵吾芸把樟木锯成大致形状,赵汝芸雕刻好细节后,再由赵吾芸进行抛光和上色。” 夏洛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想起在碎尸案中,尸体上发现的木屑和颜料。他问:“这是一种艺术品,对吧?说不定还是受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带出海关也不会拆开检查,雕刻时在里面藏点毒品轻而易举。” 爱朵皱着眉头,却没有直接反驳:“他们俩还是更爱好木雕一些。” 三个人回到221B,几个小时之内都风平浪静,既没有红点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也没有麦考夫和雷斯垂德发来的短信。直到下午的时候,郝德森太太上楼,并且端来了下午茶。 “小伙子们,有一封信放在门口,不知道是给谁的。”她拿上来了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夏洛克接过来,扫了一眼,隔着桌子丢给爱朵:“这是给你的,姑娘。” 信封上用水彩笔画着一个大大的木偶,关节处是断开的,看起来木偶好像整个被肢解了一般。爱朵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打印的图片,爱朵翻阅之后,脸色非常难看。 “介意让我看一下吗?”夏洛克问。 爱朵把那几张纸递给他,随后颓然地用手掩住脸。 夏洛克一张一张翻看着,几张图片的人物都是一对中国夫妇,看拍照的角度应该是在街上偷拍的,夏洛克马上判断出来,两个人都是医生;最后一张图片是一张伦敦市区地图,在伦敦市郊斯托克公园附近用红笔画了个圈,旁边写着10:00pm。 “照片上的人是我父母,”爱朵说,“他让我今天晚上十点到那个地方,他会杀了我,但我不得不去。” “是的,为了你在中国的父母着想。”夏洛克将那几张纸放在桌子上,“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么?而且你是独生女,失去你,他们会很伤心。” 爱朵没有回答,她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 二月初的伦敦依然很冷,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加百利拉开车门走下车的时候,突然有种打哆嗦的冲动,但是他却板着脸一动不动,脸上不曾有一点情绪泄露出来。因为他看到一辆车也开了过来,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你挑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小天使。”莫里亚蒂下车就环视了一周,摊着手抱怨。从这里隐隐可见别墅区的灯光,附近被重重的大树包围着,他们的脚下是积着雪的草地。对于杀人来说,虽然可能具有一定的美感,但并不适合于善后。 如果换成莫里亚蒂选择,他宁愿选择在繁华的广场上给人绑一身的炸弹,而不是躲在市郊的树林里。 “詹姆斯·莫里亚蒂,虽然我们从现在开始就算是正式合作了,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用愚蠢的绰号来叫我。” “天哪,别这样,”莫里亚蒂露出难过的神色,“daddy真的很伤心。” 加百利哼了一声,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把轻型冲锋枪,端在手里。 “俄罗斯的PPSh41冲锋枪,哦,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它带过海关的。所以,你今天真的是要用这个玩意儿,”莫里亚蒂冲着冲锋枪扬了扬下巴,“用这个打死你的宝贝甜心?” 加百利没有搭腔,因为不远处传来的脚步踏在雪上吱吱的声音,还有手电筒的灯光。 “她很听你的话。”莫里亚蒂耸了耸肩,“她明知道会死,还是来了。如果我是你,我就舍不得杀她了。” “因为她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起过来的。”加百利咬着牙,声音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大概她觉得这样做,我就杀不了她吧。” 三个人慢慢走近,站在离加百利和莫里亚蒂大约十米远的地方,中间正好是一片空地,雪片不断从树枝之间飘落下来,就像是个天然的舞台,在汽车大灯的映照下,彼此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 “晚上好,莫里亚蒂。”夏洛克率先举起手打了个招呼,“我好像还一直没有机会问你是怎么复活的。” “这个问题可以留在我们在情趣酒吧里慢慢谈。”莫里亚蒂说,“我们不妨先解决天使先生和他的娃娃之间的事情。” 爱朵从夏洛克和约翰身后走出来,缓慢却不犹豫地,慢慢走向落雪的舞台中心。她穿得很薄,没有系围巾,脸庞冻得通红,长发随着寒风轻轻飘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风掠过树梢发出的声音。爱朵从口袋中拿出那个木偶,举在半空中。 “艾德。”加百利忽然说话了,他将枪管稍微往下移了一点,“艾德,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 爱朵摇了摇头,仰起脸勉强笑了一下:“抱歉,先生,我累了。我受够了每天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为自己担心,为我父母担心,为那个人担心……我累了,所以我背叛你,先生。连背叛你都不怕,我又怎么会害怕死。开枪吧。 加百利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没有人发现。他迈步走向爱朵,每一步都很慢,离她越来越近,像是生怕离她远一点,就无法瞄准一般。爱朵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加百利,在加百利走到她身前,枪管几乎已经抵着她的额头时,爱朵把木偶扔到了地上。 “夏洛克,”爱朵的语气急促,“整个计划名字叫做‘doll’,就是为了铲除投靠莫里亚蒂的势力。” “当着加百利的面扔下木偶,代表你的背叛。我想应该是这样,但你这么做有些冲动了。”夏洛克耸了耸肩。 加百利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只是出神地盯着爱朵的脸,爱朵也望着他。她深邃的眼睛藏在平光镜之后,让人读不懂其中内容。约翰忍不住拔出了手枪,但随即,他和夏洛克的胸前就出现了许多红点。 “不要轻举妄动,Jonny boy。”莫里亚蒂好整以暇地笑着,“身上会多许多血窟窿的哟。” “放下枪,约翰。”夏洛克低声道。 加百利似乎有些失神,他紧盯着爱朵,开口问道:“你的这双眼睛是假的对不对?它迷惑了我,让我拼命想把你留在身边,你却还要离开,你宁愿跟这个才认识几天的英国人在一起……” 爱朵的胸膛急促起伏,她又问了回去:“你为什么要杀珍妮?为什么要威胁我身边每一个人?为什么又用他们来威胁我?” “哦,很明显,”莫里亚蒂带着爱尔兰强调的悲叹声适时响起,“娃娃一样的爱朵,很明显,非常明显,因为天使先生爱你,不要告诉daddy你不知道。” “很明显,非常明显,”夏洛克插口,模仿着莫里亚蒂的语气,“这位天使先生可不愿承认他是爱着爱朵的,因为那就是他的弱点。” 爱朵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躺在雪地里的木偶。她叹气,分不清是叹息还是啜泣,但是最终她又恢复的冷静,只是眼角微微泛红,眼中水光潋滟:“杀了我。” 加百利像是被这句话突然激怒了。他并没有扣动扳机,而是把冲锋枪,用枪托狠狠往她头上砸了一下。爱朵闷哼一声,踉跄了半步,半跪在雪地上,依然低着头,蓄势跳起来反抗;加百利又往她太阳穴附近一击,力道看起来不轻,爱朵几乎毫无还手余地,便脸朝下倒在雪地上不省人事,头上的血流下来,染红地上的积雪和躺在积雪上,脸上木然笑着的木偶。 这个过程大概只有三四秒,莫里亚蒂不断地发出夸张的“哦”“啊”“amazing”之类感叹声。 “够了。”夏洛克也掏出了枪,“绅士不应该动手打女士,即使你有一个犯罪团伙,即使你爱她。明白吗,加百利?” “你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吧。夏洛克·福尔摩斯。”加百列收起枪,站直身体,抬头深吸了一口夜里伦敦郊外的空气,雪扑在他的脸颊上,他吐出一团团的白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没关系,我能出去,他们抓不到我,谁也抓不到我……”加百利继续说着,“我这次并不是为了处理这个little bitch而来的,我有其他事情要做。福尔摩斯,期待下一次与你的交手,但不是现在。” 他弯下腰抱起爱朵,夏洛克不管胸前的红点,那些躲在暗中瞄准他的狙击枪,又往前迈了一步:“加百利,放开她。” 加百利置若罔闻,他小心翼翼地将爱朵扶起来,探了探她的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以下是各个人物的特长: 夏洛克:主持人/推动剧情 约翰:跟着夏洛克就是了 加百利:花样作死/展现中二病已放弃治疗的症状 爱朵:传统作死/四处告诉别人“我是坏人可是我有圣母的心” 莫里亚蒂:打酱油 赵吾芸/赵汝芸:就是有这么个人名而已 麦考夫/雷斯垂德:报幕 第10章 October&April 加百利知道爱朵的眼睛有点异于常人,如果她不用镜片遮挡的话,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情绪就会极大地感染到旁人,即使是隔着摄像头也是。 所以他也弄不清楚,他忽然就会爱上爱朵,近乎于一见钟情的速度,是不是受了她无意识的催眠。 他并不打算爱上任何人,甚至不打算让“爱”这个字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因为这将成为他的弱点。他住在东欧和中东,很少去中国大陆,但他每一次去,都要见爱朵。 见她一次,还想要再见她第二次;见了她第二次,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加百利突然惊恐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陷入了一场饮鸩止渴的残酷游戏中。 游戏对手就是他自己,爱朵只是游戏的奖励。 加百利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爱朵从雪地上扶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颈。方才爱朵当着他的面把木偶丢到地上时,他觉得连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血仿佛全部涌到头上去,打爱朵的那两下也没有刻意控制力道。 ……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无论怎样,再也不离开。 他知道爱朵爱着赵汝芸,所以他设计让两个人再也不相见……他威胁爱朵,一个一个杀掉她身边的人,让她最终只剩下他。艾德……她只剩下他就够了。 也许是这个过程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爱朵会以为她是弃子,因此背叛,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加百利是犯罪团伙的头领,对于感情的想法却比一般人都来得幼稚,想法纠结,最终都会付诸疯狂的行动。 他逼迫爱朵杀人,让她的手上也沾了鲜血,如同污染天使洁白的翅膀,从此随他一起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查看了爱朵的订票记录,得知爱朵订了前去普利茅斯的火车票,他打电话警告了她,把爱朵吓得根本没敢上火车。加百列还觉得不解恨,当天下午,他让赵吾芸当着爱朵的面枪杀了她的同学。 他在爱朵的门后拴了麻醉枪,只是为了吓唬她而已。加百利想看到爱朵因为他而精神崩溃,除了他的羽翼之下,哪里也去不了。 死亡的阴影始终沉沉压在爱朵的头上。但是加百利没有想到的是,爱朵竟然真的有勇气背叛了他。 当他发现再也定位不到爱朵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他的艾德,这么几年来,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于是加百利不惜与莫里亚蒂合作,他心里一直被压制的冲动此时突然被无限放大出来,在心底叫嚣着:毁了她,让她再也不会离开。 当他真的与爱朵美丽的眼睛对视时,他又觉得手指沉重得无法扣动扳机。 不能离开她,又不敢爱她,只有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直看着她。 加百利没有摸到爱朵脖子上血管跳动,他又探了探爱朵的鼻息,指尖所触都是一片冰冷。 “艾德,艾德。”他轻轻叫了两声,声音里有些恐惧。 多少的打击和威胁之后她都还好好地活着,甚至一直在笑;此时此刻她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就没有了气息…… 约翰脱掉外套,向加百利走过去:“我是医生,让我来看看。”他摸了摸爱朵的心跳,又检查了一下爱朵头上受创的地方,脸色微变。 “打急救电话,现在送医院抢救,也许还能救回来,先帮她按着头上的伤口。”他站起身麻利地吩咐。 加百利抱着爱朵的腰,慢慢将她抱起来,让她的头靠在他胸口上。 “Do it!”约翰怒斥了一声,加百利依然不为所动,约翰转过头对着夏洛克吼:“夏洛克,打急救电话!” “不必了。”加百利冷冷开口,他将爱朵横抱起来,站直了身体,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朦胧的感觉,“谢谢你的好意,华生医生。但背叛我的人,一定要死。” 加百利侧转过身,看着莫里亚蒂:“回头见。”他看了夏洛克一眼,点点头,随后就抱着爱朵踏过雪地,走过积雪的树木,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树林里。 莫里亚蒂似是无聊地吹了声口哨:“哦,这样就结束了。daddy以为还能看到雪地激|情拥吻之类的戏码呢。” 他打了个响指,退到车边拉开了车门,这才看向夏洛克:“那么,亲爱的夏洛克和约翰,这回先说再见吧。小插曲暂时算告一段落了,下次将会给你奉上大餐,不会让你失望哦~” 夏洛克和约翰胸前的红点在莫里亚蒂开车扬长而去之后才消失不见。约翰脸上的表情有点暴躁:“就这么让加百利走了?爱朵死了!就那么两下子,她就没呼吸了!如果赶紧送去医院抢救,可能还可以救回来!” “冷静,约翰,”夏洛克沉着脸,“我不确定,加百利会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出这里。” 他对约翰伸出手:“拉着我的手,约翰。我们从原路回去。” 雪越下越大,密密地扑到人的脸上。夏洛克和约翰都拔出了枪,警惕环视着四周,直到他们穿过林子,走到马路上时,四周都没有异常的动静。 “挺奇怪的,加百利就这样放过我们了?”约翰问道。 “大概是莫里亚蒂……加百利和莫里亚蒂达成了一项协议,暂时不杀我们……想必接下来我们的日子还有更大的敌人。”夏洛克呼吸吐出一团团白气,“这样的路,恐怕没办法打到出租车吧?”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夏洛克。”约翰说,从道路的一端有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让他忍不住抬手挡住车头大灯刺眼的光,“雷斯垂德过来接我们了。” *** “我们在贝克街250号地下室里发现了房主史密斯和他妻子的尸体,挺遗憾的,是不是?”雷斯垂德说,“在楼上爱朵的房间里搜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异常,她的电脑硬盘也全部被暴力格式化了。所以要说她杀人,或者是什么黑帮成员之类的,证据根本不足。现在她算失踪,老天,想起大使馆那帮人我的头都大了。” “那加百利呢?我一直以为他姓史密斯!”夏洛克问道。 “这个问题很麻烦,”雷斯垂德说,“牵扯到国际问题,苏格兰场能掌握主动权的事情并不多。我们只知道加百利是假名字,甚至连他的国籍都不清楚。” “我可以找到他的栖身之处,只要他还在伦敦。”夏洛克颇为自信地说。 “好吧,这件事拜托你了。”雷斯垂德耸了耸肩,显然对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不过你最好注意一点,他不是英国公民。” 雷斯垂德告辞离开贝克街221B后,夏洛克打开电脑,找到了约翰的博客。好吧,约翰回家去照顾玛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过他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描写昨天晚上的事件的。 ——来自东方的势力席卷伦敦,却因为一个女孩而意外变动了计划,这个女孩的牺牲很伟大? 哦,蠢极了,希望约翰千万别这样写。 奇怪的是,输入约翰博客的地址后,打开的却是一个音乐播放页面,除了歌曲的滚动条外空无一物。夏洛克猛按esc键,网页没有任何反应,音乐不停循环播放着,在221B房间中飘荡,是一首叫《October&April》的歌曲。夏洛克试图关闭网页,或者是暂停音乐,统统都做不到。 “见鬼!”夏洛克恶狠狠地合上笔记本,拿起了手机,“约翰,怎么回事?你的博客被黑客攻击,我的电脑也中毒了。” 几分钟后,约翰回复短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播放这首歌曲,网页打开也在放这首歌。 麦考夫适时地打进来了电话:“夏洛克,看来又有人用相同的方式问候了你呢。” *** 昏暗空旷的废弃厂房中,加百利坐在角落里的办公桌前,皱眉盯着面前的电脑,抒情的歌声正从其中传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送你的一份小礼物而已,天使先生,”莫里亚蒂坐在桌子上,笑得不怀好意,“daddy费了好大力气才挑了一首不错的歌来讲述你们的爱情呢。” 加百利揉了揉眉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走出了厂房,深吸了一口伦敦的空气。如果爱朵不曾认识她……她现在应该还在伦敦城市大学里讲着并不地道的英文,而不是长眠在异国他乡吧…… 他仰起脸,就像爱朵时常做的动作那样,聆听着从厂房里传出来的《October&April》的旋律。 She was like April sky她就像四月的天 Sunrise in her eyes 眼中闪现着曙光 Child of light, shining star 光明之子,璀璨之星 Fire in her heart 心中燃烧着火焰 Brightest day, melting snow 辉煌之日,冰雪融化 Breaking through the chill 冲破冰封 October and April He was like frozen sky他就像寒冷的天 In October night 笼罩在十月之夜 Darkest cloud in the storm 暴风雪中的至黑之云 Raining from his heart 洒落源于心头的雨 Coldest snow, deepest chill 至寒之雪,刺骨的冰冷 Tearing down his will 撕碎他的信念 October and April 十月与四月 Like hate and love 就像爱与恨 World\'s apart 天地相隔 This fatal love was like poison right from the start 这份命中注定的爱一开始就像毒药一般 Like light and Dark 就像光明和黑暗 World\'s apart 天地相隔 This fatal love was like poison right from the start 这份命中注定的爱一开始就像毒药一般 We were like loaded guns 我们就像上了膛的枪 Sacrificed our lives 献出了生命 We were like love and undone 我们就像没有结局的爱情 Craving to entwine 渴望着交织 Fatal torch 注定相恋 Final thrill 最后的震颤 Love was bound to kill 爱情必将消亡 October and April 十月与四月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个坑爹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大概梗概就是:莫里亚蒂新招聘了一批员工,这些员工的前任老板是加百利,加百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带着人过来踢馆。其中猪队友爱朵被她老板的双向情感障碍外加反社会表现折磨得一气之下豪气干云地叛变了,加百利打了她两下,失手把她打死了。 October and April这首歌是芬兰一个名叫the Rasmus的歌曲,很好听感人 歌词及翻译来自百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