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第五人格]她是监管者 作者:葭嬛 文案: 骑士总能救出公主, 是因为恶龙从未伤害过她。 [食用指南] ①为配合剧情需要会有相关私设。 ②为爱发电,评论是动力。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游戏网游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童,杰克 ┃ 配角: ┃ 其它: ☆、花童 我是一个很孤僻的人。 不爱说话,不喜人群,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于是我总是在想,像我这种性格的人是不是不配拥有幸福的生活,命中注定要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死去并且被尸虫们吞食殆尽…… 然而和上述这些自相矛盾的是——无论我的内心有多阴暗,我的外表永远充满着光明。 ——就像是小太阳一样。 我的“朋友”都这样说。 这大概是因为我有一张姣好的外表,像是玫瑰一般动听的名字,所以“朋友”都会私自将我美化,例如根本不屑于说话时就变成容易害羞的萌妹子,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 这种生活一点也不快乐。 我在接过结婚请柬时这么想着。 “花童,”准新娘子一脸像是怕吓着我似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你能当我婚礼的花童吗?” 我面无表情。 叫不喜人群的我去参加婚礼就已经很给她这个“朋友”面子了,现在居然还想让我受到众多观众的瞩目,这不跟杀了我一样难受吗? 正想要开口拒绝,准新娘子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抢先说:“你看啊,你的名字叫花童,不当一次花童多可惜呀!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这又没有什么关系。看在我俩那么好交情的份上,你就答应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好。 我跟你很熟吗? 请离我远点,半个地球的距离我都嫌近。 看着她一副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气势,我突然觉得争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浪费了我放空的时间,还不如就此应付般地点头答应了。 至于去不去参加婚礼,去不去当花童不都得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她还能强逼我不成? 事实证明她确实成功了。 根本没想到她会在婚礼前一夜赖在我的屋子死活不走,待到凌晨时就绑了我一起坐车回自己的别墅梳妆打扮,之后再去婚礼现场。 要不是娇小的我反抗不了她庞大的身躯,真想一巴掌打在她仅剩下一堆油脂的脑袋上。 此时我已换好了洁白的公主裙,端着个装满粉红花瓣的花篮被化妆师左右摆弄着脸蛋。 早死早超生,今世永不相见。 正想着曹操,曹操立马就到了。 我从梳妆镜的反射中看见准新娘子正站在我的身后温柔地注视着我,不知为何莫名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可怕的想法。 不。 应该是我想太多。 她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正自我安慰着,面部的妆容已大功告成。 准新娘子在化妆师离开后将脑袋凑近我的脸颊,俩眼充满赞叹地说:“看这妆容,真美。” 我毫不在乎。 根本不想看镜子一眼。 因此只坐在椅子上玩手机里的单机游戏。 她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她指的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我没想到她连这个都要管我。 ☆、疯子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抬头望着准新娘子手中那件熟悉的东西,一脸不敢置信,她怎么敢这样对我? 正准备抛开花篮起身去争抢时,就被准新娘子用肌肉发达的胳膊肘压住肩膀固定在椅子上面,而下巴则被她的手指捏住凑于镜前。 我动弹不得。 只能冲着镜子里的她怒目而视。 准新娘子勾起红唇,抬起一只被涂抹成红色的手指甲轻轻划过我的面容,最后落在了眉眼上,“我原本不喜欢绿色的眼影,但它却在你的眼周显得那么漂亮,我决定喜欢它了。” 滚。 你喜欢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恶心! 我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见她。 被捏住的下巴忽地一痛,我蹙起眉头,忍不住睁开一点点眼睛去查看此时的情况,就被不知何时挨近于眼前的扭曲面容吓了一跳。 准新娘子化着美艳妆容的脸因为五官的扭曲而变得面目全非,就像是原本摄人心魄的美丽女妖在某一日恢复青面獠牙的狰狞原形。 “你……不能不看着我!你必须要看着我!” 她戳进我下巴的尖指甲陷进的更深了。 “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脸……不,是看见你后,我的心,我的思想就不再属于我自己。我,我爱你啊!花童,你知道我爱你吗?你这么聪明,你肯定知道……但你又毫不在乎我的感情。” 准新娘子悲泣出声,泪水晕花了妆容,使得那张本就恐怖的面容变得更像个女鬼似的。 我忍无可忍,扔掉花篮后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并乱窜着身子竭力想将它从我的肩上赶走。 然而事实证明以一只柔软小绵羊的力量是单挑不过身强力壮的大灰狼,所以挣扎无效。 既然硬的不行,就只能智取了。 我努力平复下心情,状似冷静地对她冷嘲热讽,“你都已经要结婚了,还说什么喜欢我?呵呵,你的感情还真是廉价啊,不要也罢!” 准新娘子闻言一愣,惊慌失措地说:“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这场婚礼本来就是假的,是我花钱买的,目的是为了看你有多在乎我……所以,别不要我,求求你别不要我!” 我在乎你? 是谁给你的错觉? 我现在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我忍着疼痛和满腔怒火思考着到底怎样做才能彻底逃离这个疯女人的魔爪,视线飘忽不定间突然定在了椅子旁被丢弃在那的花篮。 如果能将花篮盖在她脑袋上的话,就能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对于腿脚灵活的自己来说,这点时间足以跑出化妆室让她无法追上。 脑里是这么策划的,实践起来却相当困难。 要想在上身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将花篮拿回手上,目前只有一种办法:抓准时间用暂时还能活动的双脚勾起它,并悄悄地转移到手中。 ☆、黑屋 “唔——” 我捂住脑袋坐了起来。 为什么后脑勺这么痛? 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脚旁有一盏烛灯,我提起它勉强站直身体,小心翼翼地扶着身旁的支撑物四处走动。 这里好像是一个房间,有沙发,有书柜,有单人居室所需要的一切家具用品。唯独没有灯光,墙纸是破损的,屋里的家具非常古旧……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很适合被当做鬼屋。 我感觉到身体里涌上的疲惫,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将烛灯摆放在身旁的木质桌上。 话说回来,我的那个“朋友”去哪儿了? 刚才我不是在和她进行激烈的搏斗吗? 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呢? 我半弯下身子支着脑袋仔细思考着,忽然发现自己洁白的公主裙不知何时沾满了灰尘,一些布料也开了条缝,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怎么会弄成这样? 正这么想着,我突然感觉到脑袋像是被人用刀片狠狠搅弄着脑神经,开始剧烈地疼痛…… 我回想起了一切。 包括我虽然顺利地用脚勾起花篮,却没有成功盖在准新娘子的头上,然后被气红眼的她用力推倒在地,使得脑袋不幸砸在花篮上。 在失去意识前,我似乎看见一封信从花篮里掉出来,很快就被头流出的鲜血染成血书…… 为什么花篮里有一封信? 那封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 不……这不重要。 现在我应该搞清楚我到底死了没有,毕竟脑袋被撞出那么多血……虽然现在好像没在流血了?……如果自己真的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那么出现在这么古怪的房间也就不足为奇。 这里难道就是地狱吗? 也就是说我这种人,终于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里死去了——现在还有意识,身体也并没有被尸虫啃食殆尽的我或许只是一个灵魂。 我垂下眼睫,玩起了手指。 真意外,在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居然能这么平静,这大概是因为内心的求生欲早在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就泯灭了吧? 胡思乱想间,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一种花的味道,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 我重新站直身体,提起烛灯好奇地寻着香味传来的方向而去…… 我又看见了那个盛满粉玫瑰的花篮。 它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我压烂的痕迹。 此刻它正呆在差不多有一人身高的诡异铜镜前…… 我明明清楚地知道的。 知道自己刚才经过这里时一样东西都没有看见。 没有镜子,没有花篮,也没有这股迷人的香气。 为什么……我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想法呢? 怀疑自己根本是看见以后忘记了。 我明明……就不是那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人。 自从来到这间小黑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非常的诡异,非常的令人不安…… 我犹豫着,试着上前几步,将目光定在了花篮上。 也许那封奇怪的信会告诉我答案。 如果它还在花篮里面的话—— ☆、敌友 那封信真的还装在花篮里。 它的纸张雪白,就像是从没有沾过血一样。 亲爱的花童: 庄园将邀请您成为监管者。 如果您想知道任何秘密,请接受这个职业并且踏入镜子,庄园会安排四位求生者和您玩数场生死游戏——死不一定是真的死,但会有百分之百的痛感。如果您赢得一定场数的游戏,就可以实现您想要实现的任何愿望…… 语句末尾还黏了张折起一半的红色小纸条。 我打开来看了一眼,上面写满了游戏规则,大多数是讲监管者和求生者如何获取胜利…… 所以说我到底死没死? 不玩游戏的话我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封信里的庄园指的是人名还是地名?如果是地名的话难道就是指我现在的所在地吗? 难道我真的要遵照庄园——这封信的指示去行动吗? 我皱起眉头,心里忽然变得很不愉快。 什么嘛,这样强买强卖的。 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郁闷了半响,我叹了口气,将信纸随意地扔在桌上,自己弯腰抱起在这间小黑屋里唯一有亲切感,看上去十分恶心的粉玫瑰花篮。 既然抱怨的话都说完了,那么现在也应该面对一下现实了。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听从写下这封信的人的指示,估计就会被困死在这间奇怪的小黑屋里——没水没食物唯一的门被反锁住,写信的人看上去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 所以,如今只好按照信的指示去进行游戏——这是建立在不想“死”的憋屈的想法上。 但是假如往好的方面想想,完成游戏说不定真能从“庄园”中窥探出许多秘密来——譬如说刚才在脑子里闪过的种种疑问,譬如说是否可以钻个漏洞逃离“庄园”,譬如说在信的末尾所提到的那个可以实现一切想法的愿望…… 求生者公寓内: “又有新的监管者来了。” 艾米丽在公告栏前这么自言自语着。 她美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怪异血腥的笑容,手指用力捏紧口袋里放着的那个细长的针筒。 “希望是个给力的家伙,能让我多救几个人。” “什么?”艾玛正巧端着餐盘经过公告栏,她狐疑地停下脚步望向艾米莉,“医生,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哎?”艾米莉循声望去,看见艾玛就站在自己身后顿时一惊,忙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园丁,我……我说了什么吗?” 艾玛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刚才说庄园新来了个监管者,然后还嘟囔了一句,好像是……” “对,我想起来了!”艾米莉立刻打断,生怕她记起什么来,“我真希望新来的监管者是个差劲的家伙!这样我们就能轻松取得胜利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米莉:好险好险,差点翻车! 我/你:无辜中枪。 ☆、杰克 “是这样吗?” 艾玛半信半疑,却懒得再深究。 艾米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并无异状,便悄悄地松了口气。她的神经不再紧绷,用力握住针筒的手也从口袋里拿出来。 艾米莉轻咳一声,恢复平常的口吻说:“吃完晚饭以后就去准备参加游戏吧,已经公布了这次需要加入的人选:我,你,律师,还有社工。” “喔。”艾玛本是淡淡地回复着,直到她听见了最后一个名字,表情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俩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东西。 庄园规定,求生者每人只能带一样东西去到游戏场地,并且那样东西还不能危害到监管者的性命。 目前这条规定暂时没有人敢不听从,但是各自都有黑暗故事的求生者们却不会甘愿自己日常被监管者压着打,最后干脆利用规定的漏洞携带特殊的道具使得监管者们受伤…… 晚上七点半后,吃过晚饭的求生者们集结于大厅的一扇看上去相当诡异的等身铜镜前。 只要踏进去,他们就会在一阵眩晕后被困进一道不知是用什么能量隔阻,看上去就像空气一样,却偏偏比钢铁还要坚固的围墙里。 它是凶狠毒辣的监管者在追逐猎物时的不二帮手,同样也是求生者在感到无力逃脱的绝望与痛苦时紧紧扼住他们喉结的致命藤蔓。 “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克利切柔声说,一如既往地凑到了艾玛的身边想要讨她欢心。 艾玛提着自己的宝贝工具箱看也没看他,迫不及待地踏出脚步让自己第一个走进了铜镜中。 克利切刚伸出想要搭在她肩上的手僵住了。 剩下的艾米莉和弗雷迪互相对视了一眼,表面上看上去是对社工的痴情无法得到回报而深感同情,其实心底却毫无波动甚至蔑视。 他们俩人前脚后脚地走入了铜镜里。 大厅里仅剩下了克利切。他表情愤恨,任由怒火涌进头脑,强烈的破坏欲使得握住手电筒的手克制不住地想要狠狠地将它砸在地上,但是理智制止了他做出破坏武器的蠢事。 克利切阴沉下脸,恶狠狠地叫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到时候,哼……” 在庄园的另一头,监管者公寓。 与求生者公寓四处充满灯光的客厅不同,监管者们的客厅却是一片黑暗,仅有的亮光也只是沾在四处由蜘蛛小姐点燃的几支蜡烛而已。 难得地,孤僻的监管者们这次都齐聚到了客厅。 小丑和厂长站在铜镜的俩端,蜘蛛则趴在他们的中间,众位监管者一起等待着铜镜中即将显现出的游戏直播。 杰克用另一只没有长刃的手指端起咖啡喝着。他翘着二郎腿,面具下的神态悠闲,不喝咖啡时还心情很好地哼了几句自己独创的那首不成型的小调。 ☆、密语 我睁开眼睛。 脑袋里还残留着进入镜子后的眩晕。 恶心。 难受。 异常的想吐。 我面色不好地抱着肚子蹲下身体,将面庞埋入双膝中,不愿闭上的眼睛只得看着陈旧的地板上累积的那一层层灰尘和肮脏的泥鞋印,胸口里翻涌的混物越发激烈,直往上涌…… “她不会是要吐了吧。” 小丑看着镜中逐渐浮现出来的人影,圆圆胖胖的球状红鼻子微抖,扯着自己这张缝了层人皮的嘴角狰狞地笑着,语气中充满趣味。 厂长重重的“呵”了一声,眼睛里流露出不屑,“这就是新来的监管者?实力弱的一逼。” 蜘蛛同样很不好看她,满脸妒恨地挥舞着机械义肢,嘲讽道:“抢了舞台还不好好表演,真不晓得庄园主怎么选人的,还不如让我上。” 和其他监管者充满恶意的表现不同,杰克仍旧很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咖啡的美味。 “最起码,她还是有一样优点的。” 半响,他缓缓地、意味不明地说。 众位监管者回头,瞪着说出这种话的“叛徒”。 杰克毫不在乎积聚在身上的几道视线。 他依旧兴致高昂,自顾自地又饮了一口浓郁香稠的咖啡,因美味感到满足而微微阖上的眼眸则在穿着破布公主裙的人儿身上打转…… 铜镜中蹲伏的人儿颤抖了一下身体。 她抬起头,茫然地摸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环视四周,似乎是恢复了精神想要站起来。 “噢,你们看看她呀——” 杰克立刻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用舞台剧里那种抑扬顿挫的优美语调说着赞美的词语。 “她——新来的监管者,是个多么美丽的女人,有着令人艳羡的精致五官和窈窕的身姿……在那身肮脏衣裙的映照下,她就像是高贵典雅的白天鹅坠入泥潭,从此沾染人世间的尘埃——不,不对,拿这个打比方一点也不恰当。” 杰克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伸出指刃轻轻敲击着玻璃桌面,发出几道悦耳的清脆声响。 其他监管者面面相觑。 他们都搞不懂杰克想要表达的意思。 “杰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厂长满脸不耐地问道。 “你是想说她的优点就是漂亮吗?” 小丑吃吃地怪笑着。 “哈,美人,坠入泥潭——” 蜘蛛反复嚼蛆着这几个字眼,她看了一眼镜中开始四处行动的监管者,又看了一眼自己丑陋匍匐的身体和义肢,心里嫉恨的发狂。 杰克没有搭理他们。 他正一心一意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就像是,就像是……” 杰克如着魔般喃喃自语,持在手中的杯子里的液体随着身体的颤动有些轻微地摇晃着。 不知何时,他的视线飘向了杯子。 咖啡在里头不规则地转着圈。 一圈又一圈。 后来终于圈住了他的心神,使得他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没有当监管者的那个丑恶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想撒点小甜饼 [此乃真实小剧场] 有一局我玩医生,在医院外遇见杰克,他死命地追我。笑话!我哪能这么容易就被追上?于是很霸气地翻板跑走了。但是!戏剧性的一幕来了!因为我的心脏逐渐减弱,所以很惊愕地回眸一看,发现杰克孤苦伶仃地站在原地遥望着医院,一副孤独寂寞冷的模样。 知道我的心当时就酸了吗?便毅然决然地抛弃队友,鼓起勇气跑到他身边围着他打转。 杰克愣了一会,一巴掌就把我打趴下了,然后抱起我到椅子旁边,没让我坐上去,就把重伤的我甩在地上,守在我旁边呆了一会儿,就跑去找我的队友们了。 最后队友治疗我,队友被抓我去救,我们赢了,四个人全跑走了。 渣男杰克,亏我芳心暗许,不把我抱全场! (我估计当时他是想抓了三人让我走地窖,因为地窖就在椅子旁边,也有可能想让我飞) 哦,后面加了她,杰克是个女的(心碎)难怪对投怀送抱这么冷漠 ☆、玫瑰 没有任何预兆的。 杰克的手指忽然一松。 杯子瞬间四分五裂,咖啡洒落了一地。 监管者们皆因这道声响下意识地绷紧身体。 他们敏感地察觉地杰克此时的表情很不对劲,本来刚才还笑容满面,但是在低头不知道沉思了什么后,就突然变得阴沉危险起来。 头戴的绅士帽向后倾斜,脸上罩着一个古怪,只露出俩个眼眶的白色面具的男人微微昂头抬起下巴。他的下巴尖锐,眼角微瞥,浑身透露出浓浓的不悦和一种黑暗诡谲的气息。 “我想起来了,那些令人讨厌的回忆。” 杰克用他低沉沙哑地声音缓缓说着。 他搭在沙发扶手上,悬在半空中的指刃轻轻地动了几下,就像是钢琴家在钢琴上弹奏着优美的乐曲一样。 “难怪~我总有种特殊的感觉……”他忽然满怀恶意地一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镜中的少女,“原来她就像,就像是那个妓.女一样!” 监管者们:“???” 那个妓.女?什么鬼?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们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杰克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体,移动那双修长结实的腿踱步到铜镜前。 “啊哈~不会有错的,这张脸果然就是她。” 他夸张地长叹一声,别在腰间的玫瑰手杖在下一瞬间就被狠狠地戳在了少女那颗黑心腐烂的心脏上。 手杖的底部与变得坚硬的镜面相撞,一道很刺耳,很响亮的重击声久久在客厅回荡着。 杰克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表情冷硬,似乎完全恢复了在“游戏”中彻底的虐杀者形象。 “那种清高的表情,我可是死都不会忘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觉得自己胸口里的那股反复上涌的恶心感觉开始缓缓地褪去。 “咔哒——” 嗯?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警惕地抬起头迅速站直身体,手指下意识握紧不知何时带在身边的花篮,准备一有什么危险就把它丢过去——希望它能有点用处。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待了半天。 除了那道声响外一点儿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我疑惑地环视四周,这间有着俩扇大门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似乎荒废已久全部都结满了蜘蛛网和被铺上了厚重的灰尘。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看上去好像是医院里的治疗室? 不不不——目前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现在应该需要搞清楚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视觉突然会变得这么奇怪啊?远处的那一堆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东西是什么? 我拧起眉头,脑中一闪而过一张信纸。 啊,莫非这个蓝色的东西就是邀请函上所说的入场便可看见,相当显眼的求生者的发电机?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通顺了许多…… ☆、猫鼠 那么刚才的那道咔哒声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耳朵听得相当清楚,所以制造出那个声音的地方应该离我不是很远,很可能就是从周围的什么地方或者是楼底下所传过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一边走动一边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匿人或是物品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切都普通的出奇。 既然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么现在就只有这层楼的底下有异常的这个可能性了—— 我低头向下望去,忽然瞄见了一台亮着白光的发电机,心底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喂——园丁!别拆椅子了!” 弗雷迪跑出医院,瞧见艾玛还在围栏边拆着狂欢之椅,皱起眉头很是不满地说:“赶紧去修发电机!我刚才见着监管者呆在二楼!” 艾玛握住工具的手指一顿。 她抬起了戴着草帽的脑袋,目光紧盯着他。 “你见到新的监管者了?” “嗯,是个穿着裙子的女的。” “穿着裙子?女的?” 艾玛喃喃自语,面上难掩失落。 她抿起唇,心底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继续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长着什么模样?” 弗雷迪感到疑惑,但还是努力地回忆着。 “我修完一楼的发电机后,本想去二楼看看还有没有,结果在楼上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就急匆匆地跑掉了……”说着说着,他有些不耐烦起来,“别啰啰嗦嗦的,管她长什么模样!我们只要再修完四台发电机就赢了!” “哦。” 与弗雷迪急着要修发电机的态度不同,艾玛则表现的相当冷漠,好像这跟她无关似的。 她收回因他的话语而彻底被冰封的心脏,不紧不慢地拆完了这把狂欢之椅,在心跳声慢慢变大之前,慢腾腾地收拾好工具箱走了。 “啧——可恶!” 弗雷迪因艾玛的态度而感到愤怒。 他望着艾玛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乎想要逮住她破口大骂并且扔掉她的工具箱。但却还是为了大局为重勉强压抑住心底翻涌的怒气,只得泄愤般地朝她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痰…… 我提着花篮下了楼梯,循着白光找到了那台已经被修好的发电机——果然,这么说求生者只要再修好四台发电机就能“逃出生天”。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必须找到他们,将他们全都绑上狂欢之椅。 否则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旦失败,自己将要面临信中所提到的剥离人格的可怕处罚。 ——从进入镜中便能抵达庄园的那股神秘力量可以观测出惩罚是相当有可能会实现的。 我心烦意乱地迈动脚步,寻着各个冒着蓝光的发电机走去,期间众多思绪涌入了脑海。 为什么这种倒霉事总是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找找别人就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吗? ☆、追捕 扑通扑通。 心脏在狂跳着。 它的声音越来越响。 听上去似乎将要飞越出胸腔—— “还差一点点。” 艾米莉喃喃自语,紧张地咬住下唇。 她再次加快了修发电机的动作,最后却因为手指的颤抖而将机子炸出一道绚烂的白花。 “该死!” 艾米莉不甘心地狠狠一拍发电机。 与此同时一道红光落在了她的脚边。 ——监管者就在自己的身后! 艾米莉在意识到这点后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个“死神”,只是下意识地撒开脚丫子努力朝着有木板和墙壁的安全区跑去。 代表着监管者的红光如影随形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就像是悬挂在羔羊头顶的镰刀一样…… 喜欢看别人绝望的表情。 不代表喜欢感受着自己的绝望。 我艾米莉可不想这么快就去坐椅子! 她发狠地跑进围墙内,还不待松一口气,便数着来人的脚步声迅速地转过身体,用力拍下一块陈旧木板阻拦在俩人之间,稍感安全以后这才有闲心观察起这位新来的监管者。 美丽的,穿着稍显破旧衣裙的女性监管者看着木板落下似乎很吃惊的样子。她稍微后退了一步,以免板子砸落头顶上戴着的花圈。 艾米莉站在原地呆望着她,一脸惊愕。 ——为什么这位监管者的外貌和其他监管者的外貌看上去大不相同?这么的美丽柔弱? 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样,而不是那些面目扭曲以杀人为乐的恐怖怪物——难道自己以前对于监管者的各种猜测都是错误的? 我。 现在的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还有一些的想笑。 花童,又遇见一个需要治疗的神经病了。 虽然求生者这么敌视我这个监管者是没有错误的,毕竟我可是要心狠手辣地将她抓去坐那把据说会使人上天的狂欢之椅。但是!我摸着自己险些被砸开花的脑袋,冷笑一声。 砸了我还敢傻愣在那里? 这是觉得我特别的好欺负吗? 而且还穿着护士服,当这里是漫展现场啊? 居然敢这么小瞧我。 好歹,我也是庄园里名义上的监管者呀…… 我拉起裙子抬脚一踹。 那块本就脆弱的绿色木板便被踹成了俩半。 艾米莉听见熟悉的响动,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没时间再感到惊讶,立刻转身就跑并且身手灵敏地翻过一道又一道的半墙或者窗户。 我一刻不停地依照脚印来辨别她所逃跑的方向,头一次庆幸起自己的腿脚还特别灵活。 难道每一位求生者都得被我这样追吗? 那我估计得成为第一个被累死的监管者了。 我停下脚步平稳着有些急促的呼吸,与那位求生者隔墙对望着。 耳边不知响起第几声的“咔哒声”,却没空理会,只顾手指握紧花篮对着护士忽地一笑…… ☆、花篮 艾米莉被监管者抓住了。 当这个消息由远处猩红色的光传来后,正在修电机或者开箱子的其余求生者都僵住了。 ——谁去救? 正修着发电机的弗雷迪和克利切互相对视了眼,似乎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情愿之色。 没人愿意去监管者的镰刀底下走一遭。 “还剩下几台发电机?” 也不知道谁先发问道。 “加上这台,还剩下俩台。” “……” 短暂的对话后便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如果是以往同伴被捉,便会派出持有强力武器的求生者去救。譬如说拿着木仓的空军呀,或者是拿着橄榄球的球员呀,但是如今他们都不在这里。参与游戏的人中,也只有社工的手电筒对付监管者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是他,愿意去救吗? 他能行吗? 弗雷迪很怀疑。 毕竟以前救人可从来没有指望过他。 克利切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犹犹豫豫地说道:“还是别,别去救医生比较好吧?只要保证三个人还存活着就行,求生者就能赢了。” 弗雷迪有些意动。 社工说的不错。 现在还只剩下俩台发电机,而且监管者看上去似乎是要守尸的样子,很快就能修完了。 没必要冒险去救医生。 反正她也不会死去的。 说不定还会感谢他们赢得了游戏。 这么一想,弗雷迪故意忘却了在上局的游戏中医生在监管者的一刀斩下冒死救他的事情,心安理得地低下头去继续修起了发电机。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律师的表情,见他似乎是很赞同自己的意见所以不再说话,情不自禁地抖动身体,内心癫狂地笑了起来。 如果我不去救,不就必须轮到你去了吗? 你,只是想找借口自己不去拼死救她吧? 装什么道貌伟然—— 艾米莉被绑在狂欢之椅上时还是一脸呆愣。 她现在的脑子里稀里糊涂的。 为什么一个花篮盖过来,她没被篮子砸晕而是被里面的花香给熏晕了呢?那些花瓣能迷魂吗?而且自己居然毫无知觉地跟着监管者走到狂欢之椅旁,任由她将自己给绑起来。 什么鬼? 这位监管者的技能是这么强势的吗? ——没想到它这么的有用处。 我抓紧了花篮,就像抓紧了救命稻草一样。 因为俩人离得近,本只想试着用筐砸一下求生者延误她几秒的行动时间,结果就发现了花瓣除欣赏外的其他用途,真是意外之喜。 当然我还是知道普通的花瓣不会有这种效果,估计是神奇的庄园赐予它神奇的力量吧? 假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有很大的机率获胜了。 想到这点,一直被困在黑雾里的阴郁心情终于有了缓解…… 话又说回来,其他的求生者不打算救她吗? 我疑惑地环视四周,只能看见那些已修好或者未修好的发电机,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草地上正蹲在巨石后龟速向前挪动的求生者。 ☆、园丁 “砰——” 一声枪响后,艾米莉被救走。 我捂住被木仓弹打到后疼痛不已的肚子,身体有一时间的僵硬。抬起头时,人影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地上沾染血色的俩排脚印。 XXXX! 我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这什么鬼游戏?还能拿木仓来互相伤害!? 被击中的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一个头戴草帽的陌生女孩从巨石后忽地钻出来,射中她后便去解了捆绑着艾米莉的绳子……因为当时已经疼痛的意识不清,所以没注意到之后发生的事——也就是她们究竟是哪个人跑向哪里。 该向哪边去追好呢? 我放弃思考,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便挑了一条路,就跟着脚印追了过去。 艾玛拼命地奔跑着,一刻都不敢停下。 她不停跳动的心脏正告诉她,监管者就在自己的身后,那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在追踪她。 早知道就不因为离得近而去救她了—— 艾玛有些后悔。 她穿过杂乱的草丛,翻进小房子又翻出去,被红光照到后立刻翻下木板向另一处逃窜…… 太能跑了。 而且这个求生者对地势很熟悉。 自己根本就追不上。 我不得不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但就这么停下来心底很不乐意,所以就一直在追她。 时间随着电机的修好而流动。 猫捉老鼠的游戏却没有结束。 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势下,只听见一声嗡鸣,远处亮起了俩盏红灯——电闸被打开了。 求生者修好了所有的电机。 如果他们跑出大门,自己就输定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不知为何忽然涌进了一股力量。眼睛有些疼痛,一晃头,一道红光从眼前飘闪,手上的花篮似乎更重了些。 向前跨走几步,速度有了质的提升。 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会变成这样,但是依照这种速度没多久就能追上逃窜中的帽子女。 我循着脚印又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次艾玛没逃多久,就被花篮罩住了脑袋。 她的颊边似乎感触到有冰凉的东西滑落下去,与此同时,鼻翼间飘进一股奇异的芳香…… 这股味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熟悉? 艾玛的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就因为园丁的身份所以很快辨认出这是粉玫瑰的香味—— 哎?为什么游戏中会有粉玫瑰? 她百思不得其解,还没等她想个明白,表情和身体开始逐渐僵硬,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我很满意地看着自己刚刚捉到的老鼠。 她此刻就像个木偶一样站立在我的眼前。 这样很好—— 不会说话,不会自主行动,也就不会烦恼。 要是世界上的人都能这样……不对,要是准新娘子也能这样,我就不会落得被迫当猫的田地,也就能安稳幸福地宅在黑暗的角落静静腐烂…… ☆、女人 游戏结束。 众人被迫退出游戏—— 弗雷迪还维持着开电闸的姿势。 他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回到求生者的公寓。 虽然大门已经被他打开,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跑进门内,就被闻声而来的监管者给一刀砍倒。 弗雷迪环视四周,其他求生者也都回到客厅内,个个都是茫然的表情……不,有一个人不一样。那个人就是艾玛,那个古怪的园丁…… 她独自一人站在沙发旁边,面无表情,就像是灵魂被死神抽走似的,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跟个尸体……不对,跟个木头人一样。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艾玛就恢复了平日里冷漠的模样。面对同伴疑惑的眼神,她竭力抑制住被“催眠”事后的恐慌;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斟酌语句缓缓道出…… 与求生者公寓暂时平静的气氛不同,监管者公寓里却是剑拔弩张。除却守在铜镜前的几位监管者外,还有去玩了几场游戏的鹿头也已经带着自己的宝贝钩子回到暂居的公寓。 “你们在干什么?” 一进门,鹿头首先看到站在各处的监管者。他们的面色阴郁,手持武器围成了一个圆。 小丑回头一看是鹿头,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鹿头:“……” 他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在圆圈的中心站着俩名女子:一位头上插满白花样式的发簪,披着洁白柔软的头纱,穿着一件显得身材凹凸有致的高定婚纱;再向上细看,容颜被一层面纱罩住,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妩媚动人。 另一名女子头戴由粉玫瑰制成的花圈,容颜精致,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她穿着略显破旧、沾满灰尘的公主裙。看裙子的颜色似乎本来是白色。手里提着由稻草编织的花篮。 她们正相互凝视着,一位笑,一位惊。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我一睁眼,眼前并不是被砍倒的男人,而是一间黑暗、只有几支烛火在照明的大客厅。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忽地急速飞过一片玻璃碎片,划破空气,直刺我的面门。 我勉勉强强地侧身闪过,抬手一摸脸颊边的血痕,抿起嘴唇,抬眼警惕地瞪视着不远处正从透明的空气中逐渐显现出的面具男人。 他一手捏住玻璃碎片,一手轻轻弹动着模样怪异的五指——不对,那都不能叫五指了。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指尖里长出这么长的刀刃? 杰克看着她有些惊异的神情,勾起唇角诡谲地一笑,眼睛里的恶意几乎要化为万箭穿透她的心脏。他扔掉玻璃碎片,坐在了沙发上。 我放下捂住脸颊的手掌,不敢随便动弹。 刚才攻击我的面具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有毛病吗? 而且……我刚才不是在玩游戏吗? ☆、暗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种种疑问不断涌进脑海,但是目前没有任何能够解答这些问题的办法,只得暂看情况…… 我这么想着,眼睛打量起四周。 借由几支烛火的照耀,我能清楚地穿透黑暗看到在大厅的各个角落还站着几位外貌恐怖、气质阴郁的——暂且认为他们是人吧。 看见他们的瞬间让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一群凶恶的狼豺虎豹给盯上一样,想轻易脱身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当那位面容被抹的惨白,涂了一双大黑眼圈、夸张的红鼻子、歪斜着香肠嘴的小丑正朝我俏皮地眨了一只眼睛阴笑的时候,心底的恐惧和警惕感简直要上升到了极致。 “小——公主?你好呀?” 他的熊猫眼瞄了一下我的裙子,才动了动俩根红肿的嘴唇,自喉咙里发出阵尖细叫声。 这招呼声在空旷的大厅久久回荡。 受到惊吓,恨不得自戳耳目的我:“……” 由于紧张过度,胃部的酸水就像是被加了几块拧碎的肥皂一样,开始溶于水产生泡沫,并且“咕噜咕噜”地向上冒,简直难受至极。 不行,必须得在呕吐之前移开视线。 我立刻转移了目光,本以为眼睛和身体会舒缓一些时却又看见了一位辣眼睛的怪人—— 那个头戴古怪面具的男人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端坐于沙发上,搭在扶手上闪着白光的指刃微微晃动,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我几乎都能从中看出他眼底隐藏的红光。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居然一见面就攻击我,我得罪过他吗?今天俩人才初次见面,不可能有哪里得罪过啊…… 不,或许是有可能的? 我有些不确定地想着,毕竟以前因为职业的关系所接触到的人还挺多的,无意中得罪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不屑与人接触,只愿封闭自己的我绝对不可能主动得罪别人。 只要眼前这位犯了神经的男人摘下面具,如果我对他那张脸脑子里还有些印象的话,说不定就能回想起什么事情来用以扭转此刻的劣势——没办法,谁叫他们人多势众呢?现在我就只能依靠智取来逃脱这诡异的局面。 诶,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在不被那只恐怖的指刃给千刀万剐的情况下成功接近面具男,并且还有口气地趁机摘下他的面具? 我微微垂下眼睫,努力地思索着。 杰克坐在那儿几乎要冷笑出声。 即使他们那可以算得上“甜蜜”的记忆已成为了往事,但他对她的一切还是特别的熟悉。 所以在他看见那个虚伪的女人脸上的小表情时,立刻就明白她已经想到了什么主意,打算抓紧它用来对付冲她表露恶意的自己—— 而在现场的其他人眼里看来,此时女孩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上去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模样。 ☆、内战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 “跟你一样,都是监管者哟~” 本以为没有人回应,毕竟他们看上去是那么不好惹的样子。没想到刚才的那个小丑又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挑、尖哑、恶心。 我的眼皮狠狠一跳。 “你们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这次回答我问题的并不是小丑,而是一直沉默地匍匐在地上,拥有无数“手脚”的“怪人”。 出乎意料地,它的声音就像是一老年女性。 “这是监管者的公寓,不聚集在这那去哪?” 沙哑、嘲讽意味十足的回答。 我悄悄握紧手指,告诉自己必须忍耐。 “所以我这是回到了我……”稍稍顿了一下,“住的地方。那么,我可以回到我的房间了吗?” 现在的状况实在对自己不利,如果可以真想回到房间思考战略,将其一个个私下解决。 “显然是……不行的。” 坐在沙发上的面具男人恶意拉长音调回答。 一句“为什么”几乎要脱口而出,所幸我及时止住,不然就跟个问狼为什么要吃掉自己的傻瓜羊一样。呵,真是可耻、可悲、可笑。 我所幸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具男人身上,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中唯独他紧咬着我不松口。 只要搞定了他,一切就都会变得轻松多了。 “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一记直球击向了对方。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对方将球轻飘飘地击回来。 本来试图从对方的回话中画出重点以便进入“熟人搜索模式”的我:“……”算你有种好吧? 杰克双手环胸,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 看他这副模样估计没有多少人相信,他此刻的心情异常愉快,比让求生者都坐上狂欢之椅、赢得了游戏要愉快的多~而原因单纯是因为他让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吃了俩次瘪。 一次是自己发动攻击后她不敢还手。 一次是自己刚才的回复让她无力接话/吐槽。 明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两件事,只要跟她有了牵扯,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就有了大的不能再大的意义——而这个事实杰克并没有意识到,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愉悦。 那个混蛋男人看上去根本不打算跟我好好交谈的样子,现在该怎么办好呢?为何不直接从我眼前消失掉呢?省的要这么麻烦,啧…… 场面陷入了僵局。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鹿头看着彼此对望、似乎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的俩个人,有些无语。他还以为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没想到磨磨唧唧了这么久。 要打,就赶紧快点打啊!? 别搞什么扯犊子的心理战! “花童。” 不知是谁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听到这道陌生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目光一凛,皆警惕地迅速转头向二楼的方向望去。 ☆、来信 二楼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一个长的很漂亮,穿着婚纱的年轻女人。 我看向她,瞳孔瞬间紧缩。 即使她带了雕花面纱,只凭语气和神态我也能认出这个使我跌进诡异庄园的罪魁祸首。 ——是那个变态新娘!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女人拿着折扇的那只手拉住长长的裙摆,另一手扶住阶梯的扶手,摇摆身姿款款而下。 她的面容不知为何被涂抹的苍白,抹了鲜红口红的嘴唇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诡异微笑。 我尽量保持住冷静:眼前有一个还没解决掉的变态男人,现在又来了一个变态女人。呵。 “你还记得我吗?花童。” 女人站在我的身前,温柔似水地询问我。 “不记得了。” 我面无表情,冷冷地回道。 “喔……是吗?” 女人低垂下眼睫似乎很失落地模样。 不知为何,我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一张丑陋鬼怪的面具,却又在一眨眼之后消失不见。 “没关系,现在记住就可以了!” 女人振作起来——应该说她一直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死死纠缠我,不管遇到怎样的冷遇都会给自己找个莫名其妙的借口来自我安慰。 就是这点特别令我心烦——何必如此?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她被打击的抹了脖子的情况? “我是红蝶啊,你……最爱的红蝶。”她面颊泛红,娇羞地又补了一句,“也是最爱你的……” 坐在一旁的杰克瞬间危险地眯了眼睛。 ——什么嘛,就找到下家了?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 我:“……”快走,不送。 “喂喂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厂长没有搞懂,感觉很不耐烦。 “嘻嘻嘻嘻——” 不知为何开始狂笑的小丑。 鹿头没有作声,眼睛无趣地在杰克、花童、红蝶之间打转——什么时候才能打起来啊? 蜘蛛小姐说话了。 她说的话吸引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向她。 “庄园——来信了。” 杰克是第二个看到信封的人—— 他起身,来到碎了一地的玻璃桌旁,没有指刃的手指拿着信封随意地搓动了几下,就展开一封署名为欧利蒂斯庄园“寄来”的信件。 众人都在等着杰克念出。 他却没有立刻就满足他们的“心愿”,而是自己先仔细阅读信件的内容。半响后,忽地一笑,很不怀好意的模样,才终于开始念出。 亲爱的监管者们: 收到庄园久违的来信一定很惊讶吧?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因为某种不能言说的意外事故,导致庄园搞错了监管者——对,没错,就是那位叫花童的可爱小姐~ 现在已经将正确的监管者送到你们的身边,本来是想让红蝶直接上任的,但是这样也太无趣了,所以我做了一个公平公正的决定…… ☆、游戏 信念完。 众人沉默—— 杰克将其随手一捏,那封含有巨大信息量的信纸就化为碎片四散于地,后又自焚殆尽。 “有趣。” 他垂下指刃,笑了。 我极力按压下震惊,清楚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他们此刻看我就像是在看被于笼中供人耍的团团转的“小丑”一样,即带着一丝丝怜悯又带着渴望好戏开场的期盼。 情况再如何对自己不利。 也不能任负面的情绪外露。 不然……游戏还没有开始就输掉了—— 我垂下眼睫,蜷缩起五指,以一种冷淡、恍若信中所提到的“被牵扯进游戏的可怜人”不是我一样直视着面具男人,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先回房间了,会准时进明天的游戏。” 说罢,也不理睬他们的反应,径直上楼去寻找自己的房间。途中,我回忆起那封信中所提到的杰克——也就是一直对我含有恶意的面具男人,他在故意停顿后所说的后半段内容,一字不漏地重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 【我的决定是——游戏。 对,这是个相当公平公正的决定! 咳,不好意思忘记一词——还公开喔! 废话不多说,下面开始宣布游戏规则:花童与红蝶,将通过游戏来决定谁是未来的监管者。刚才提到的俩位每人各进行一局游戏。 鉴于花童未来“或许”会被分配去当求生者,所以她的这局游戏将考验她作为“求生者”的基本素质和能力定性——以上皆是官词,实际有句话说的好,要想成为成功的监管者,必须先站在求生者的角度来体验一把游戏。 假使她赢了的话,再与红蝶正面PK也不迟——当然,这是建立在红蝶在她的游戏中胜出的情况下。假使红蝶没胜出,那么花童小姐就成功地保住监管者的宝座,反之亦然。 而红蝶,作为庄园中险些“缺席”的监管者,将作为监管者来进行一局游戏,这也算是考验她有没有资格胜任监管者一职吧……哦哦哦,又差点忘记说一件事:花童的那局游戏,将由杰克担任监管者。而游戏中的其余求生者的位置,将由现役的求生者“友情担任”。 至于游戏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 没参与游戏的人可以场外观看直播。 庄园,会对游戏场景进行周到的安排。 祝福你们,游戏愉快——】 记忆告一段落。 这时我已成功找到藏在暗处的房间,窝进来时那张灰扑扑、结满蜘蛛网的沙发上,心底腻存已久的阴暗终于毫无顾虑地释放出来。 血线蜿蜒地自指缝间滑落—— 我盯着它,忽然冷笑一声,将被五指压出几道红丝线的手掌抬于唇边,伸出红润的舌尖慢条斯理地将其舔舐。放下手时,唇角不甚触碰到掌中的血迹,留下一道清晰的红印。 ☆、接触 胃部忽然传来一阵不适—— 我脸色一变,按压住腹部有些难受。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都忘记吃东西了…… 我犹豫半响,为了明天的比赛能正常发挥,最终还是决定下楼去厨房寻找食物;心中期望着那些怪物不在,不然又要费心思应对。 途经数个门窗紧闭的房间,在黑暗中摸索着下楼。一路上畅通无阻,幸运地如心所愿…… ——不,并没有如心所愿。 我头疼地站在原地,静听着身后的动静。 “哦~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阵脚步声由远渐近。 耳边传来高昂的、明显透露出乐趣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杰克——直觉告诉我站在我身后的人就是他。他此时似乎正弯着腰,将脑袋侧过正面对着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脖处引起一阵瘙痒,平稳的心绪瞬间被打乱…… 杰克微抬起面具,呼吸着鼻翼间熟悉的奶味体香——记得以前她很爱用牛奶泡澡,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满足,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因激动而微颤的嗓音逐渐变得怪异。 “一只落单的——小老鼠。哈,真是有趣极了!你不在房间休息跑出来打算做什么呢?” 我皱起眉头微撇过脑袋,躲过他的接触。 “……饿了。” “哦,原来小老鼠偷跑出来是想要偷块奶酪~真是可怜,一定饿坏了吧?居然不顾外面有只虎视眈眈的猫……现在周围可没人呢,要不要趁此机会将小老鼠拖走呢?”杰克假装凝眉苦思,心中的乐队已然敲打起欢快的节奏。 “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我没有犹豫,表情淡漠地肯定道。 身后的声音可疑地停顿了一秒。 “……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庄园。” 庄园这个神奇的存在,大概率会阻止扰乱它乐趣的人,尤其是建立在明天要进行游戏的情况下——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但杰克刚才的反应倒使我肯定这事。如果他如我一般受制于庄园,那么他一定不敢先杀了我。 呵,他也不一定杀的了…… 我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 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毫无兴趣,现在只想赶紧找到食物带回房间吃完。我还得为明天的游戏养精蓄锐,认真思考取得胜利的战略…… 我抬起双腿前向踏出几步,正准备离开这个有怪物的鬼地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疾风。 我心中一惊,回想起初次与他见面时那直刺而来的刀片,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正以为顺利躲过时,腰间突然被一只闪烁着一连串白光的尖锐指刃给紧紧环住,身体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个硬梆梆、泛着冰冷体温的胸膛里。 感觉快喘不过气来,勒在腰间的手臂实在太紧了,难以挣脱—— 我难受地喘着粗气,狠狠地用指尖深陷他紧绷的胳膊。 ☆、面貌 “放开我!” 少女不耐烦地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出。 杰克却故意将此当做耳边风—— 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离开的时间已经相当、相当久了…… 看着少女翩然离去的身影,冰凉的心是这么告诉自己,手臂也就不由自主地伸出去了。 杰克低下头去,嗅着少女脖颈侧的体香,感受着柔软的身躯在自己的怀中激烈地扭动挣扎。他的眼前忽地浮现出自己过去也曾同样像今这样拥抱着她——满眼柔情、笑容娇媚的她,心脏被割破的口子瞬间被无数柔情给塞的满满,有一股满足的喟叹想要发出声来…… 想她。 想的快要发狂。 不论是谁都好,就让他忘记她曾经背叛的记忆,让这一点点时间永久地保存下去吧—— 他为什么要抱过来!? 他为什么还不松手!? 愤怒之余,我艰难地侧过头,便看见一张冰冷、古怪的面具正贴在自己的脖颈处。而面具的主人不知为何只顾着埋首,一动不动。 心念忽地一动,我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破解他的态度为何总是对自己那么奇怪的机会。 深陷入手臂的双手缓慢地收回来,不动声色地抬起一只手掌悄悄地虚浮于杰克面具的一侧。见他并无动静,好似还没有发现。我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胜的微笑,手指碰触上他面具边缘,瞬间就将他的面具给掀开半边! 感觉面部有空荡,终于回神的杰克:“!!!”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从少女腰前收回的手掌给捂住了面具,让它不至于松落后掉地。 “你!?”杰克不敢置信,无数的字词哽在喉咙里,最终也只恼羞成怒地发出这一个字。 在掀开他的面具后,我便趁着他手臂收回之际立刻转过身,生怕自己错过精彩的画面。 一团不知从哪飘过来的、黑白交织的雾气笼罩于杰克的全身,令人看不真切。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没想到雾气突然浮动!偶尔会有一些部位没被雾遮挡……我趁此机会,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处空荡。 而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张面具就好像是一个封印,在被掀开来后,杰克的外貌开始有了极大的改变。虽然一如既往的高挑纤瘦,一如既往的双腿修长,但是他脑后的空荡却长出了浓密细长的乌发。 我惊愕地站在原地,目光忽地对上了杰克被额前的刘海所半遮掩的、如墨般的黑瞳。我能从他瞳孔的倒映中清楚看见我眼眸里此时此刻的情景: 黑发黑眼的男人一手紧张地捂住快要松落的半边面具,露出的另外半边面容精致俊美: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削瘦的下巴、白暂到几乎透明的肌肤…… ☆、冰刺 为什么会这么的……眼熟? 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呢? ——啊啊,记不清楚了。 现在仔细想来,他的名字好像也挺耳熟的……为什么我先前没有发现?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不——应该说我究竟是忘记了多少事?心底的那股在看见他后涌起的酸涩感又是? “你是谁?” 我凝视他,蹙眉搜索着脑子里的记忆。 “……” 仍旧用手扶着一半面具的杰克沉默不语。 黑白交织的雾气缠绕在他身上,久久未散。 稀奇地,我本以为依照杰克的脾气会在我掀开他的面具后发火地怒斥我或者攻击我——因为他平日对我是那么针锋相对,表现的那么暴躁易怒。但是他没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做,此刻的性情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在说完那个“你”后,杰克皱起的眉头维持了一、俩秒便被他自己抚平。整个人从火山变成冰山。眼神中的羞恼转而化为层层的冰霜,平时吐出恶毒词语的红唇微向下撇。明明没有在说话,却依旧透出股嘲讽和不屑…… “这个杰克”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异世界的贵族,站在金字塔的高端俯瞰着蝼蚁般的我。 呵呵—— 暂时抛却有关记忆的疑惑。我双手环胸,眉目上挑,语气冷冷淡淡地说道:“怎么?一被摘掉面具,暴躁威猛的狼王就变成软软儒儒地小狼狗啦?你的威风是被自己吃掉了吗?” 杰克不为所动。 他冰冷地目光凝视着我,起先就像是在看一块透明的玻璃镜,开始慢慢悠悠地扫视着我的全身。那眼睛流离处的身体每一寸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痒痒的,特别难以言喻——不,是种恶心、恶心至极的感觉。 被看透了—— 我的意识是这么告诉我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前者倒是无所谓,反正我这种人的身体连我自己也不愿意去看。倒是被阴暗内心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精神……决不想有人去窥视它! 更别提对方那眼神好像对我的精神了解的十分透彻的模样——真是讨厌!不管是哪个模样的杰克都特别烦人!明明和我从来没有见过,却以一副像这种熟知的姿态来面对我! 也许是我变得有些焦躁的情绪影响到他,杰克的眼神一动,滑落到身上的视线转瞬间便抬起,和我带着一丝厌恶的目光相遇交织。 “我不管你是不是认识我,在我的记忆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你,过去亦或是未来也根本不需要有你或者其他人。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离我远点,不要随便靠过来招惹我——知道你有多烦吗?就像个盯着骨头不放的小哈巴狗!……再接近我,即使是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不知为何,在我说出那番冷话后,杰克的眼睫轻颤了下,眼底的冷凝被撕开一条裂缝。 ☆、亲吻 “哈。” “凭什么如你所愿?” 沉沉的、啐了重斤冰刀的音。 “好像事不关已地将‘我的事情’尚自‘遗忘’,我对你过去所做的一切到现在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你根本就是不在乎吧?把我玩腻以后就随手一丢,自己倒开心地跟别人喝酒……” 如同迷失方向的船只撞碎的冰山一般,杰克那张俊美的脸庞逐渐变得扭曲狰狞,红唇一撇似含不屑,眼神中血海的波浪翻涌不停…… 他挺的笔直的身体微弯,好让自己没有刃的那只手去捏住她尖俏的下巴。他根本就不信她的说词,这个爱骗人的女人!她只是想彻底摆脱他而故意这么说的,他绝不会相信! 从下巴传来的疼痛暂且不停,光是听着那些自己根本所不知道的有关自己的事情就是一阵头痛……我忍不了了,抬手挥了他一巴掌。 杰克立刻抬起另一手拦住她用劲了全力的手掌,同时下意识地避开刀刃以免割伤她的手臂。此间内他就这么盯着她,盯着她那双含有不耐厌恶的眼神,心脏像被割了一刀,爱与恨如同俩团材料不同的泥交织在一起,最后是心底自己未曾发觉的浓烈思念的情感占据上风——他低下头颅,发疯一般地吻她。 “唔,嗯……” 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我拼命扭动身躯,却难以挣脱杰克得寸进尺地搂在腰间的双臂,只得被迫感受着唇上他疯狂的舔舐啃咬,又感觉到嘴唇边有一股像是出血后的涩味传来…… 是我的血。 这疯子居然把我的嘴唇给咬破了—— 杰克痛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抓住始作俑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开和结束?他心底因当初的事被砸破太久的漏洞可还没有合上呢!必须、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拿回一些!以后也得慢慢向她索取!要她弥补!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可能再离开她了! 他再也承受不来失去她的痛苦。 即使被背叛也好,只要她在,在他身边…… 品尝着嘴边甘甜的汁液,呼吸着心上人的芳香,手掌搂住的那纤瘦的腰肢……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化作成蚂蚁在他的心尖尖上爬。 杰克醉了—— 醉的他又重回到甜蜜恋爱时期。 醉的他忘却她提出分手的痛苦。 醉的……他因沉浸于此而放松手部的力道。 刚才没有成功的一巴掌准确地扇在了他的脸颊上,瞬间红印就在柔嫩的肌肤上显现出。 他的脑袋被迫撇向一边,唇也离开了她的唇。晶莹的白丝线断了,正如他们的心—— 我狠狠怒瞪了他一眼,手掌因力的相互作用而疼痛,被亲肿且咬破的嘴唇开始酸痛发麻。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 跟这个疯子单独在一起也什么都说不清楚。 本来想吃东西的,但是现在被恶心的连吃一口都想要吐。 综上种种,我干脆地放弃原本的计划,手臂一抹嘴唇,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牛仔 轻快的音乐在月亮河公园内响起,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草坪中埋了数根路灯。此刻它们正发光发热,隐约可见萤火虫在其周围盘旋。 佣兵奈布,盲女海伦娜,牛仔凯文,前监管者花童在同一时间进入了镜内,眨眼间就被传送到公园的各个位置。眩晕过后,四个人在看清眼前的情景时愣了一下。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地图,这轮游戏必须谨慎一点…… 杰克也进入了庄园。他脸上依旧戴着古怪的白色面具,修长的身体被一件玫瑰色的西服包裹着,腰后别着一把不常带的玫瑰手杖。 “嗯哼~哼~哼……” 与轻快的音乐不同,杰克哼的小调跟他本人一样古怪。它虽然动听,却令人头皮发痒。 又到了捕捉老鼠的时间。 然而这次与往常的不一样。 他可是有了一个特定的目标,必须优先去追她才行。至于那些碍眼的其他人……就稍后再去处理吧,反正一定不能让她赢得游戏—— ——妈耶,只不过是敲一敲就开局见鬼了! 偶然路过、听力极好的海伦娜头皮发痒。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旋转木马的柱子后面,用粗大的柱身掩饰住自己的身体,眼睛偷偷窥视着那玫瑰色的身影不知为何正对空气狠狠地挥舞爪子,面具隐约透出的情绪是羞恼…… ——诶,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海伦娜晃晃头,把这不知所谓的感觉扔了,紧张又耐心地等着杰克的离去。她不敢动,感觉这时一动监管者就发现她了……为什么他的眼睛若有似无地扫过这里?是在看她吗? 但是他没有立刻走过来抓她。 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杰克对旁边的小老鼠毫无兴趣。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看起来十分悠闲地在公园的各个地方散步,眼神却是十分的锐利。 ——过山车旁边没有。 ——马戏团这里没有。 ——啧,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毫不知情自己正被监管者列为第一追捕目标寻找的我此刻正和一个穿着一身牛仔服饰的陌生男人一起专心致志地修路边的发电机。 高大的灌木丛遮挡住俩人的身体,树枝在头顶上方挥舞。俩双手掌麻利地快速敲击电机各处。明明是第一次修电机,学习能力极强的我的速度却和对面的人不相上下,这使得第一胎发电机的破译已进展到百分之八十。 凯文不知道眼前的美貌女子是监管者—— 他对公告栏上登出的信息没有兴趣,在房间一心洗着自己的小套绳,等待游戏的开场。 如今见到陌生面孔的求生者,他只以为她是新来的,便在开了这台发电机后走到她身边悄声提醒道:“这局的监管者是杰克,他游戏的胜率很高,下手狠毒反应敏捷。你要小心一点,就专心修发电机,尽量不要被他抓到了……嗯,虽然被抓到了我也会过去救你。” 面对他忍不出露出的自傲面容,我敷衍地点点头。 ☆、山车 牛仔似乎觉得只顾专心破译毫无乐趣,一直试图发挥自己职业风趣展开话题进行闲扯。 “我叫凯文,你叫什么?” “花童。” “哦哦,我跟你说哦——” 他叽里呱啦地吐槽了一大堆有关这个游戏地图和其他求生者的事情。和酷酷的牛仔外表完全不同,他的话痨属性暴露无遗,并且对自己的能力极其自信。电影中的牛仔也大多都是如此“帅气”的形象吧?正义、勇敢、挥着小皮鞭风姿飒爽地骑马迎风向光明奔去。 真是令人由心底感到反胃—— “去修发电机。” 我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凯文的聒噪。 他的话语一顿,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终于不再试图烦我,转而悻悻地刮刮鼻子埋头修发电机。不过凭白无故被别人这样对待——虽然是他自己自找的。他还是感觉到不爽,嘴巴里小声地嘟囔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毫不在意,敲着这台快要修完的发电机,觉得自己离胜利更近了一步。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道悦耳的发电机成功修好的“叮塔”声。啊,这种状况更加令我感到心情愉悦了—— 然而游戏就这样顺利地结束是不可能的。 虽然杰克不管其他求生者破译电机,但也因此他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在不大的场所里成功找着不移动的目标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你乖乖地站在这里,是等着被我捉吗?” 身后忽地传来一道低沉性感的男声。 我大吃一惊,迅速地将脑袋摆向声源处。 只看见空气中不知何时已浮现出一层朦胧的白雾,令人的视野深受影响。左上角的地图中闪烁着一个红点,是盲女用杖敲出来的。 此时这个红点就站在他们的身边。 准确来说,是站在女人的身后—— 凯文一见到监管者显露出的高大身影,瞳孔紧缩,迅速地转身向空旷的地方跑,在转角处瞄见了蹲在一块木板之后的盲女和佣兵。 身后没有传来监管者追击的脚步声,也没有见那俩位求生者露出紧张不安的表情,于是他感到些微放松地也跑到他们的身边蹲下。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海伦娜小声询问奈布,一边将耳朵贴在柜子上,试图从不远处那混乱的脚步声中分辨出谁是谁——求生者似乎在被监管者追着跑。 “不太好。” 奈布皱起眉头,镶嵌在严板又淡漠的面容中的一双锐利眼睛直盯着前方监管者与前监管者的追击战——是的,“前监管者”。他已经看过公告,自然清楚那漂亮女人的真实身份。 对于她怎么会变成求生者,他有点儿好奇…… “嗯哼——哼——” 杰克哼着调子诡异的音乐,踩着地上的脚印优雅地登上过山车的等候台。他的小猎物,此时正手抓着裙摆站在山车椅上皱眉瞪他。 “你没有路了。” 他语气轻快地说出这么一个事实。 他带的技能是传送。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无论她从哪边下车他都能立即传送过去。下刀时机的把握他可是所有监管者里最准的—— ☆、拥抱 “哼。” 我冷哼一声,唇瓣微抿,低垂下的眼眸于四下里环视。除了铁轨以外,另外俩条出路都会被轻易捉住。不,即使是走铁轨他也会很快地就追上来。既然如此,只能剑走偏锋…… 杰克抬手细细欣赏着自己明亮锋利的指刃,不动声色地以此向她展现出自己的强大。虽然面上一派轻松,但实际他眼角的余光正紧紧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她脱离视线。 ——被盯的这么紧,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转过脸,将手搭在过山车的操控台上。 杰克注意到了,没多大紧张。即使她开去另一个站台,凭他的技能也能轻易传送过去。 看出监管者的不紧不慢,大致猜测出他的想法,我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浅显”的举动?不过他放松警惕的话倒是能令这举动的“深层含义”得以实现。 ——过山车就在俩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启动了。它发出嘎吱嘎吱地声音爬上了上坡道,在中间的转速地停滞了一会,又飞速下冲! 杰克估量了下过山车的行进速度以及将要抵达站台的时间,精神集中于技能上正准备在某个时间点发动,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个可恶的女人并没有如他臆想中般在站台下车。她居然在过山车向下俯冲的中途用手抓住栏杆,再用另一手灵活地将裙摆简单地打了一个结。疾风猛烈地向她侵袭,掀起她的乌发和裙摆,以及她松手坠落下的身体…… 花童为了逃脱杰克的追捕,而不顾残伤甚至死活地在中途跳下车。还不明白这行动能不能争取逃亡的时间,她居然就做出这蠢事! 蹲在一旁偷窥的求生者们几乎要惊呆了。盲女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见有人坠下的风声以及身边的俩人因紧张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杰克愕然地几乎要停止思考—— 他的思维凝固了。刚才还想着捉住她以后应该如何折磨她,现在虽然眼里依旧是她,但是思绪的正恶已经变得不一样。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她!她绝对不能死!如果死了,他、他……别死!反正就是别死! 身形从雾化的空气中显现出来,速度一瞬间提升到最大,脸上苍白又怪异面具几乎要被吹迫在耳边的风给刮下——短短的几秒内,他就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抵达女人的降落点。 这本是不可能的。 即使他是杰克,即使他是监管者。 但那股莫名的冲动就是迫使得他做到了—— 娇软的身躯坠到最低点。 可怕的面具被有疾风加助的裙摆给刮掉。 黑发黑眼的美艳女人躺在已经从面容怪异的监管者变成俊秀男人的怀里。那俩双漂亮微挑的眼睛,就在时间的凝滞中久久地对视。 旧时的记忆于女人的面貌中重叠—— 杰克眯起眼睛,似乎久违地回忆起了自己过去那令人幸福又矛盾地感到绝望的时光。但无论是哪个时代,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她。 ☆、世纪 中世纪梦幻年代。 红灯区,世景灯红酒绿。 杰克站在街上某个白净的玻璃隔窗前,将套在上身的白衬衫理齐整,再将搭在手臂的定制西外套反手一扭,手伸进袖口穿在身上。 玻璃镜中倒映出黑发男人俊秀的容颜,眉间的轻微褶皱为他充满男人成熟又精致的容貌更填一丝.诱惑。那因快要见到心爱之人而微起波澜的眼眸中熠熠生辉,唇角向上翘起。 “你来了,杰克先生。” 区中红厂牌的秋馆前身着保安服的门卫见到步入门中的男人,热情地给常客打个照顾。 杰克矜持地微昂头,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他就好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去参加晚会,而不是举止优雅地踏入与身份不符的妓院。 手持装酒托盘的一名偶然路过的侍从见到他,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心中明白地问道:“杰克先生,你是来找花童小姐的吧?” 杰克颔首,在摆在托盘上的众多酒中挑了一杯红酒,拿在手中轻晃,“嗯,她在哪里?” “嗯……这个嘛。” 侍从不知为何面露难色。 杰克察觉出不对,眉头皱起目光一厉。 “她怎么了?” 他看上去十分平淡地问道。 侍从吞吞吐吐地回答:“她现在正在陪着一位商贾。当然,只是单纯陪酒而已,并没做出那种事。花童小姐可不会做那种勾当的呢!” 有时候越急着解释,反正越令人怀疑。 但是杰克相信他,不因为自己对她的爱慕而自欺欺人,而是对她冷淡的个性感到自信。 “带我去她那里吧。” 杰克沉沉地说道。 侍从躬身,顺从为这位有钱的金主领路。 强烈的独占欲席卷了他的内心。她明明答应过他不接待其他的客人——同样他将为其倾尽所有财产,直到某一日她答应他的求婚,离开这个秋馆为止。但是,她破坏了约定…… 侍从完成任务,便悄声告辞。杰克独自呆在一扇敞开一点缝隙的门后,冰冷又翻涌着暗潮的目光窥视着里面一位从衣着看上去极具富相的英俊男人和一位美艳又狠心、穿着一身抹胸红裙、精心打扮过的女人相谈交欢。 皮鞋踏着的木制地板中似乎爬出数条坚韧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他的脚腕,令他只能被迫呆在这个令人伤心欲绝、无法呼吸的地方。 跳动的火热心脏浸泡着一摊酸水,不管是身体的哪个部位都拔凉拔凉。杰克盯着此刻正巧笑倩兮的女人,实在不敢相信明明对待自己这个男友都有时会表现出冷淡态度人居然在面对其他男人时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 想不通。 很生气。 也实在无法再隐忍下去—— 杰克迈动修长的双腿,在推门进入时,目光无意中略过附近的一扇窗户前——从那扇窗户可以窥见他面前的房间景象。不知何时那正站了一名身着一身繁琐和服的美丽女子。 她的面色凄白,嘴唇被贝齿给咬的通红。 ☆、过去 ——同是被情人给背叛的人吗? 杰克的目光在屋内男人及和服女人的身上徘徊一圈,突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这声音有点大,引得在场众人都浑身一震,皆转头。 花童望见他们,诧异地挑眉,芊芊玉指捻起红裙的一角,就从高脚凳上起了身。俩条纤白的玉足踩着高跟鞋,踏踏地同他们心跳。 坐在她身边的英俊男子不好单自己坐着,也跟着起了,碧蓝的眼睛在注意到和服女人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窘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美丽未婚妻的那双充满悲伤又嫉妒的眼睛并不是看向他。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红蝶,你怎么在这里?” 花童凝眉盯着她,面上似是不喜。 被她忽视的某个男人的面容如冷硬的化石。 “抱、抱歉花童,我忍不住……” 怎么可能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的时候还能忍着不去探查?——即使这个主意是她自己提出的。红蝶咬着唇低头。 花童头疼地扶额。 ——被红蝶拜托摆脱她家庭定下的未婚夫,现在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精心营造的暧昧气氛都被当时人及自己的情人扰乱的只剩下尴尬……哼,早知道就不答应这件事情了! “他是谁?” 杰克阴郁的视线定在英俊男子的身上。 后者头皮发痒,被威胁得后退了一步。 “唔,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已不需要再继续“帮忙”,花童摆回平时的冷脸,刚才娇媚的笑意仿佛不曾出现过。 “无关紧要的人?呵!”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杰克却是不相信她轻飘飘的说词。他刚才可是见识到了她柔媚姿态,不会是因为他来了所以才摆出这副脸色吧?哼,或许真是这样,她才没对待他这样过! 花童:“?” 她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话中要带刺。不过这疑惑只停留一瞬间,看着他因生气和不知名的情绪泛红的眼眶,心下了然。 “杰克。”红唇中吐出一声幽幽地叹息,花童放缓语气,对待自己的男朋友她态度明显比旁人柔和很多。只不过当事人当局者迷,看不见这一切,“相信我杰克,我的爱人是你。和我度过这么久的时光,你还没点自信吗?” 什么嘛,说的这么高高在上—— 但不可否认的,杰克糟糕的心情确实因她简单的几句劝慰有所缓解。他抬起手,捂住她轻触自己脸颊、有点儿冰冷的手掌,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煽动一两下,面平静唇拉直。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 他都愿意去相信。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法离开她的。 即使她真的背叛自己,即使自己心中怒火翻天,他也只会……选择“带着”她一起去死—— 紧紧抓住女人的手,杰克唇微勾,笑了。 花童以为他思想开通了,心情也变得轻快,于是清冷的眉眼微微弯起,显得其面容更加艳丽。 虽然他抓的她手隐隐作痛,但为了让眼前这个情绪多变的小男友保持心情,花童还是忍住没甩开。 ☆、现实 站在一旁的红蝶悄悄抬头,俏丽的面容中那俩只妩媚的眼睛倒映出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她死死地盯视着它们,心中那根紧绷的细弦彻底断掉,燃烧着的嫉妒之火从眼底冒出。她袖下俩手紧握,手背青筋暴出。 ——总是这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归属他人。 ——不、不行!好痛苦!再也无法忍受住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带她一起下地狱吧! 红蝶掏出把别在腰间的折扇,半掩住因嫉妒而变得“丑陋”的面容。她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旁边盛放于桌的大蛋糕与切糕刀之间徘徊。 没过多久,杰克和英俊男子就先离开了—— 因为花童向他们表示自己想要跟“好友”红蝶单独谈谈,便“礼貌性”地请他们回避一下。 “红蝶。” 房门被彻底关上,花童淡淡地唤了她一声。 话音落后,她低头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捏揉着被握的发红的手,没有注意对方的动静。 红蝶低眉顺眼地应了,鸦羽般眼睫下的视线定在了水果刀上,冰冷坚硬的心带着不知名的情绪逐渐向它靠近。在已抬起头颅的花童看来,红蝶只是想要去桌边吃个蛋糕而已。 “关于那件事你到底想要怎样?” 花童一想起和服女人和她未婚夫的糟事就觉得甚为闹心,居然浪费了自己那么长时间! 那件事——红蝶瞬间明白花童的意思,但是她不打算解释并就此暴露自己的心意。因为这时她的手中已经抓住了切糕刀,只待举起来完成它的作用,这样一切就都会如自己意愿实现。但是!时机却被闯进的人给打断…… “恭喜你赢得胜利~” 监管者大厅内,小丑动着自己红肿似腊肠的嘴唇吃吃笑着,瞳孔中只有和服女的身影。 红蝶理都没理他。从镜中出来后,她就立刻回身过去,生怕自己错过一点那人的画面。 幸好,花童的画面还在。 只不过多出了一个特别眼熟的讨厌人! ——杰克!? 红蝶诧异,没管他是怎么出现的,只是一个尽地在意镜中他们俩人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要抱在一起?杰克那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再恨她了吗?……不、应该还是恨的吧!毕竟自己在杀死花童和闯进来拿遗忘东西的未婚夫之后,可是对因为找不到花童而找上门的杰克撒谎说他们俩个去私奔了,而当时杰克的表情悲痛似乎深信不疑…… 哈,看见情敌那样她可是爽的很呢! 这算是她唯一一次在“爱情战争”中胜利吧? 细心处理完心上人的后事后,红蝶就抱着下辈子要在一起的心思随她而去。但哪里曾想到自己竟然重生到现在这个时代,花童也…… 下雨了。 公园里的树木因为浸了雨珠散发出异香—— 花童的眼珠被雨水滴到了。她难受地眯起那只眼睛,仅剩下一只眼睛还强撑着和他对视。 杰克的发丝被淋的紧贴在头皮,俊秀的五官都透露出一股沉郁之色。 ☆、救人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心里已明白自己被抓住的下场。游戏失败后我会被“庄园”如何处置?……算了,什么都无所谓,就这样吧! 反正,无论呆在哪里都令自己心里不顺—— 莫名升起的郁闷之情冲刷掉刚刚脑中一闪而过,觉得眼前这张脸很眼熟的想法。我嗅着周身围绕的陌生气息有些不爽,呆在他的怀里也令人感到别扭,便移动身体想要下来。 “把我放下,我不会逃的。” 所以,你就放心地带我去找椅子吧—— 杰克自然从女人的表情和声音中听出她的意思。他抿起唇,手若坚硬的磐石纹丝不动。 不行。 保持这样就好。 才不会让她坐上那把狂欢之椅。 只要一想到她上天时的情景,呼吸道就像是停止作用了一样,心脏也停止供血和跳动…… 既然无法失去她自己又必须赢得比赛,杰克很快就做出绑了她去宰其他求生者的准备。在同伴都上天后,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他满怀恶意地想着,心底莫名有些期待。 这场战局求生者落败后,花童就被迫变更阵营。这样也挺不错的,起码在游戏中她总不能像当监管者时那样对自己爱搭不理了吧? 我并不是很想清楚杰克心中的圈圈绕绕—— 但是在他抱着我四处转悠,路过数个狂欢之椅却硬是不把我放上去后,勉强算是理解了他想要让我继续活着的想法……为什么要做这种麻烦的事情?你想这样但是我却不想啊! 情绪变得烦躁又郁闷,但是当我不耐的目光和不时向下瞥过视线的他的眼睛相对时却又奇迹地给压下。他那张脸真是令人降压,心底慢慢滋生的那股陌生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凯文快跑!” 正在纠结莫名其妙的东西时,禁锢住我腰身的手臂忽地不见了,转而变成俩腿之间的凹处有俩只手臂搭在那里。我上身前俯,胸口被迫贴在一被雨水冲刷的冰凉的男人背上。 诶,刚才自己好像是被一根绳子给绑过来了?身下的那穿着牛仔套装的人……不就是凯文吗?刚刚叫唤的那道女声又是怎么回事? 惊讶使我露出难得懵逼的神情,回过头,发现身后有俩个陌生的求生者正在拖住杰克。 凯文跑的气喘吁吁。在雨天背着一个人跑步并不容易,即使她很轻。虽然如此,他也要带着她跑。花费了那么长时间在一旁等待的时机,决不能让这次救人的机会白白溜掉! 奈布是拖住杰克的主力,他一直掀翻木板阻止面目变得狰狞、想要去追人的杰克;海伦娜也在一旁拖着他,娇小的身体灵活地围绕他乱窜,令凯文留下的脚印变得难以捉摸。 杰克眼见牛仔就要跑掉了,气急攻心,眼睛都泛起红光。强行进入红眼模式的他几下就砍倒了俩只碍事的低贱蚂蚁,迈开数个大步就追上了因为背人而跑的特别慢的求生者。 凯文倒下了。 监管者就挥了一爪,他就已重伤倒地—— ☆、记忆 我也倒下了。 腿部被砍向凯文的指刃划伤,流出鲜血—— 我软绵绵地趴在地上,疼痛又无力;抬头,见凯文趴在不远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俊秀的黑发男人就站在他的身边,泛红的双眸还未褪色,面上因目的达到而浮出的得意又冷酷笑容令人心生厌恶。啊啊,真讨厌! 我咬着唇撇过头去,不得不承认落败的感觉还是很不好的。眼睛向旁扫去无意中发现一把狂欢之椅与我只有半只手臂的距离,顿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如果就这么被他捉住,又要被他抱着羞辱。与其如此还不如按刚才想到的那样做,还能死的更舒服些…… 想到便去做。 在杰克展开行动前,我强忍痛楚慢站起身。 “过来,花童。” 所有的求生者都倒下了,杰克没有顾虑地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相信游戏已成定局。 “呵,才不要。” 我对他诱拐的语气嗤之以鼻,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向狂欢之椅。 “喂!你想要干什么!?” 杰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举动。红眸开始褪色,他已没有更快的速度去阻止她的行动。 我没有回答他,人已离椅只有一手相隔——而这只手正抬手,放在狂欢之椅的扶手上。 “不,不要坐上去!” 杰克惊慌失措地大叫,平时优雅的风度荡然无存。他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心底本还抱有一丝她反悔的希翼,但是在看见她毫不犹豫坐上去、藤蔓纠缠她身时消失。 再不做决定,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就要出现了——杰克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选择了。 “庄园,我选择……” 【游戏结束】 这几个大字突然浮现在镜面中。 无论是哪个公寓的人都感觉到窒息。 时间此时似乎凝固住了,他们动也无法动弹。因为太惊愕,谁也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也许连庄园也这么觉得。 所以它留下了一封信在镜前的地上—— 面沉如水的杰克在空间的扭曲中出现了。 他冷冷地环视了一圈监管者们,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便立即回头紧盯着自己身后扭曲的黑洞。那里面正慢慢走出一个女人来。 “混蛋!” 众人的目光一齐袭向发声处。 只见杰克表情冷若冰霜地瞪着自己为之投降的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监管者投降! 莫名其妙地赢得了胜利,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隐隐地都有些想笑。杰克是脑子抽了吗?为什么要在胜局已定的局面下认输?不,应该说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特殊”呢? 强烈的疑惑情绪冲击着灵魂的一角,记忆的碎片开始融合,眼前忽地闪出一幅身着中世纪服饰的俊美男人的面貌——他和杰克长的极像!在各种与之亲昵的画面中,又出现一张手持沾血水果刀的着和服的美丽女人像。 她,和此刻正一脸痴迷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极像—— ☆、完结 “红蝶。” 头疼已逐渐褪去。 哽在喉间的名字终于被唤出—— 红蝶一脸痴迷又胆怯地望着我,全然没有过去时那副死缠烂打拼命凑上来的模样,而是脚步嗫嚅着、不敢靠近。因为她已从我望向她的眼神中略出那血腥的记忆完全被复苏。 手持刀刃。 隔断女人的喉咙。 鲜血滴在持刀颤抖的手掌上—— 杰克本因为花童刚才不要命的举动感到心惊又愤怒,现在却因闺密仇视的见面而困惑。 他略有些茫然地在俩个女人之间扫视着。作为一个被“欺骗”的人,不理解其中的恩怨。 “花童……我的爱。” 红蝶咬着牙硬向其倾出自己浓郁的情感,全然不顾忌如今自己面临“恋人敌者”的局面。 而故意忽视这局面的下场也显而易见—— 已得回前世记忆,梳理清其中恩怨的我对于像牛皮膏药一样、还对自己抱有“那种”情感的红蝶感到厌恶至极。她的“爱情”都不能称之为“爱情”,而是狂热又卑微的变态“迷恋”。 被一个疯子看上,又被疯子杀死。自己对于生与死倒无所谓,但其恋人就显得苦痛了…… 思及此,我难得有些愧疚地看向杰克。脚步轻挪走过去,拥抱住来不及思考目前境况而满脸错愕的他。自己的面容贴近他冰凉的脸颊,手抚摸其脑后柔顺的乌发,之后又情难自禁地捉住他的衣领吻住他薄嫩烟红的唇。 碾转、反侧、传出爱意和歉意—— 我知道他因我当初“离去”而“痛恨”。 因为他在初见我后,那毫不掩饰的“攻击”足以表达一切。只不过即使被迫经历这些,他还是爱我,爱意很难掩饰在虚假面具之下。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结果已定,经过就不太重要…… 被强吻的杰克:“!?” 他双唇被封,俩眼瞪圆,惊愕到无法动弹。 如果是一般人敢对他做出这种蠢事,早就一爪子将其分尸了。但她……她不一样。他也没想到她会强吻他,毕竟她一直都厌恶着他…… 黑发男人垂于身侧的双手动了动,面上露出挣扎纠结的表情。他似乎是想要推开怀里的女人,但又是想随从心意地顺势将她揉进他怀里——最终,杰克一咬牙还是选择后者。 毕竟是这么难得的事情。 想要亲密接触的心早已刻入骨髓。 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想要更加亲近—— 围观的监管者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激吻中、明显与现在气氛画风不同的俩人。即使他们在游戏中再如何残忍冷酷,现在却都因为“同行”的莫名举动而露出人性化的错愕和懵逼。 红蝶呆望着他们,后退一步,一只手感觉冷似地扶住另一只手臂,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胳膊肉中,鲜血从胳膊肘滑落滴落于地板。 她美丽的眼睛充斥着嫉妒与爱恨。但这也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不管是从前亦或未来…… 总是需要一个人推进剧情的节奏。 小丑当仁不让地担任这重大的职位—— 他注意到镜前的地板上有一封信,那熟悉的信封令人一看就晓得是来自庄园的亲笔信。 于是小丑捡起它,自顾自地先展信阅读了一番,然后又意味不明地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这笑声倒是省了他还要叫他们的功夫。 不少目光落在红鼻子香肠嘴的监管者身上。 小丑举起信,向他们晃晃,恶笑道:“又来信了哟,是关于那俩漂亮小姑娘和杰克的事情呢。嘻嘻嘻嘻——我先提前恭喜你们了哦!” 众人茫然的目光因为信中的内容有了改变。 亲爱的监管者们: 又接收到庄园的来信一定感到很惊讶吧! 嘿嘿,这次来信是为了要恭喜花童和红蝶俩位在游戏中完美地赢得胜利,可以进入下一场“双监管者”游戏的比拼呢!不过在此之前,庄园得先修复一下杰克在游戏中自发变成红眼模式的bug,所以得将比赛的日期延后……嗯,你们也对此感到奇怪对不对呀?而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一向喜欢在游戏中追捕猎物享受刺激与激情的杰克居然会认输! 不过没关系,庄园只注重比赛的结果—— 就这样吧。 请花童与红蝶在修复bug的时间好好休息或锻炼自己一下哦。毕竟下场游戏要考验俩位做监管者的才能以及谁能抓到更多求生者…… 作者有话要说:斑狱扔了2个地雷 秦淮灯影扔了1个地雷 感谢楼上的小可爱!亲亲抱抱么么哒! 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陪着我一直跑向了上部的终点线! 我下一篇打算写现言,想要体验一下快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