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红楼]如海如渊 作者:风雨琉璃 备注:在红楼中几乎是配角的配角的林如海重生了,他带着满满的恨意而来,一心想要改变自己所有的命运,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新的人生就已经开始了…… ================== ☆、时光逆流 “不,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家产你们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这难道不也是你们的亲人吗?财物你们得了,我可以不在意,可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给她,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呢?” 青色的魂魄在一处美丽的人间仙境一般的园子里悲号,脸色变得狰狞,只是那看向下面一处精致的小院子里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孩子身上的眼神,略带着一丝的温和。 “玉儿,是父亲的不是,父亲太想当然了,以为他们得到了整个林家的家产,对你会有意思的怜惜,最起码会给你一个平静的生活,哪里想到,这个府邸除了贪婪,还有狠毒,连你这样一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女孩子也不放过。” 说话间那魂魄一脸的悲戚,喃喃自语道: “是我的不是,原以为,我以身殉职,哪怕是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陛下也能关照你一二,以为这贾家好歹是血亲,得了家产,总能对你多一份愧疚,哪怕给你找一个一般的人家,送上一份减薄的嫁妆,总也能让你衣食无忧。同年,旧友,一个个为了自己,对着这贾家避如蛇蝎,都忘了这里还有我的女儿,人心,人心啊!果然是人走茶凉!我怎么就没有看透呢!” 说道这里,这魂魄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过之后又是一阵的大笑: “苍天啊!你怎可如此不公啊!我林海自问无愧于心,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无嗣也就罢了,怎么能让我这唯一的骨血有这样的结局?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孩子啊!若有来生,我必不信你。” 说话间,眼中流下了血泪,那一声声的控诉让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的金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的进入了那自称林海的魂魄中。 林海愣了半响,突然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那又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因为还泪,就要让我的女儿泪尽而亡,这是什么道理,从没有听说过这仙草会缺水而死,明明都是借口,借口!” 他这里还没有骂完,另一边又是一阵的金光闪过,这魂魄立马消失了,只传来一阵的女子的轻笑声,似乎在对着什么人说话一般: “看看,就是个世俗凡人都知道这事情不靠谱,亏的你们还弄得假模假式的,我不管,这事情就是我也看不过去了,不过是些情鬼的伎俩,想要得到仙气的说辞,我是要插手了,大不了回去关几天禁闭好了。” 声音刚落,整个空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花园中的花朵诡异的开始自动闭合,有回到了花骨朵的状态,接着就是一阵的变小,处处显示出了时光倒流的迹象,最开始出现金光的地方传来一阵的叹息,然后说道: “罢了,女娲宫的事情,你自己处理,那小子也是有来头的,我不管了就是。” 这一声说完,那时光逆流的迹象就又快了几分,到了后来几乎是形成了一团的混沌…… ☆、新生 阳春三月,京城靖安侯府的正院,一竿子丫头婆子正在正房里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的血水,不时传出稳婆的呼喊声: “太太,用力啊!已经看到头了,加把劲啊!” 院子里,袭了一等云骑尉爵位的林家家主林诚正坐在院中老杏树下的石凳上,满眼的焦急,脸色发白。他已经三十二岁了,这才是妻子江氏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这个家里头一个孩子,他怎么能不担心?妻子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平日子里身子就不怎么样,如今更是难产,林诚只觉得脑仁子都有些发涨,生怕有个万一。 看这样子,估计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还出不来,林诚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身边的林富问道: “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说来,这一次嫡妻难产还是个人为的灾祸,这江氏怀孕不到7个月,一个侍妾也突然有了身子,让林诚大喜过望,只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这一下子就能得了两个孩子,没想到啊!这不是喜事,却成了灾祸的根由,那个侍妾本就是外头送进来的,不是家生子,不知道林家向来看重嫡子的规矩,居然想着把正室的孩子弄没了,以后好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家业。 这不,江氏怀孕8个月的时候突然就在散步时摔了一跤,早产了!把林诚吓了个半死,立马详查。那侍妾不过进门几个月,没有半点的根基,那里禁得住查,才问了几个人,就立马给查出来了。 林富撇撇嘴,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个没脑子的侍妾,心里嘀咕着,这太太肚子里可是早就知道是个哥儿的,那个侍妾,连男女都没法查探呢,这就动心思了,真是个蠢货。嘴里却机灵的回着话: “太医说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过是三个多月,胎位已经稳妥了,只是,只是,这月姑娘有些闹腾。” 闯了祸还用孩子做要挟,什么东西。 林富嘴上不说,可是这心里却是很不看好那个蠢女人的,语气上多少爷带了点出来,林诚瞄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关进佛堂,让她给太太祈福,要是太太母子平安,那就有她的活路,要是太太或者大爷不好,那就让她偿命。” 语气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其实他心里早就定了,就算是这一次化险为夷,这个女人估计也就是个去母留子的命,只是这个时候不好说罢了。庶子怎么也比不得嫡子啊!世家大族,自是有自己的规矩,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破坏的? 林富一听就明白了林诚的意思,立马给边上的小厮一个眼色,让人去传话了,自己依然在林诚的身边陪着。小心的说着吉祥话: “老爷别急,今天真是三月三呢,多好的日子,估计大爷这是等着好时辰出来呢!” 本是随口的安慰,谁知他这话一说完,房间里立马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稳婆的大喊: “出来,出来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啊!” “赏,全府都赏一个月月例,为稳婆上等封。” 激动的林诚喊完这一句,立马不顾众人的阻拦,闯进了产房里去。 …………………………………………………………………………………………………………………………. 林海被金光闪过之后,只觉得自己似乎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子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了空中,过了还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什么地方,一片的黑暗,周围还有东西带不断的挤压,浑身的不舒坦,便用力想要摆脱,恍惚间似乎还有人声传来,林海便下意识的往人声响亮的地方钻。这时候隐隐的人声传来,似乎是哪家在生孩子!他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等到他挤出了通道,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托住,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一个晃神,自己又好像被颠倒了过来,屁股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林海一阵的羞恼,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想要大声的呵斥,却不料传出的却是婴儿的啼哭声。林海愣住了,难道?难道? 这是投胎了?怎么没有孟婆汤?怎么没有鬼门关?黑白无常呢?阎王殿呢?怎么都没有?自己这是直接投胎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他回神,自己已经被洗干净,包裹好,送到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所在,虽然依然睁不开眼,却能听到话了,多年的官宦生涯,让林海立马镇定下来,默默的听着周围的声音,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啊呀,老爷,您怎么进来了,这可是产房,不吉利。”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快,把孩子给我看看,这可是我林家嫡子,嫡长子。祖宗保佑啊!” 才听了两句,林海就傻了。 这是,这是,这似乎是父亲,是父亲,虽然听着年轻了很多,可是他的记忆深处怎么也忘不了这个声音,教自己读书,教自己做人,教自己为官,为自己铺路的父亲。林家,果然,是林家,自己还是林家的孩子,还是父亲的孩子。 想到这里,也不管怎么诡异了,林海的眼泪就直接往外冒了。有什么能比自己重新成为父母的孩子更让人欣喜? 林海激动的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多年未见的父亲,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依然只能睁开一点点的缝隙,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这不妨碍他重新感受到父母的温暖和喜爱。比如现在他可以肯定,抱着自己的必然是父亲,这是父亲最喜欢的熏香,兰香,这是自己一辈子的记忆啊! “太太可好?” “好,很好,太医说了,只是有些乏力了,好好修养就成了,老爷,这一回可是凶险,好在咱们大爷是个孝顺的,出来的也算快,不然怕是要伤了太太的身子,就是大爷在肚子里时间久了,也是有所损伤,这一次可算是老天保佑了。“ 不错,当年听母亲说过,自己是难产,产后,母亲还大出血,这才毁了身子,以后在没有身孕,自己也因为在胎中憋了气,导致先天体弱,用了不少的灵药才养了过来。这也是自己后来子嗣艰难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林海又想到了自己刚才的一番作为,难道当时就是在母亲的肚子里?自己努力往有人声的地方努力,就是自己的出生?这样说的话,倒是自己意外的做了件大好事。让母亲少受了不少的苦楚。 想到这里林海忍不住笑了。 “哎呀,你们看,大爷笑了,真是个机灵孩子,听老人说,这孩子生下来就会笑,那是天上星宿下凡,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 “啊呀,真的呢!真是好啊!林家有福啊!“ 听到这里,林海立马收了笑容,倒是忘了,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凡是要收敛些,别让人觉得成了妖孽。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事情上,这,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回到自己出生的时候的?这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在回想一下,自己是在荣国府的那个大观园,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血黛玉病体沉疴,生机渐无,悲愤的呼号,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到了自己脑子里,好像是什么还泪?怎么有点记不清楚了?好像还有什么人和自己说话,说是什么给自己机会?什么机会?难道说是天上的什么神仙?机会难道就是这个让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林海越想越迷茫,婴儿的身体本就娇弱,才多想了一会儿,林海就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了,迷蒙间睡了过去。 ☆、阴私 出生后的第一个月,婴儿的待遇其实都差不多,只要不是什么身子十分不好的,养不大的,基本就是在亲娘身边呆着,一方面是因为亲娘要做月子,另一方面也是这孩子刚出生,怕出去吹风什么的,容易得病,林海这一个月自然也是一样,最要紧的是这一世重来,因为林海自己的努力,身子比前世好了很多,甚至,他自己都能觉察到自己在慢慢的长力气。 请原谅他忘了前世是怎么度过自己出生第一个月的,也基本忘了一两岁时的情形,唯一见过的两个孩子,自己早夭的儿子和身体不好的女儿也是属于不走寻常路,需要大夫看护的,所以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正常。只是幸喜于自己身体的健康了。 当然,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能够睁开了,看得见了,所以也就确认了自己的父母,明确了自己果然是重新回到了出生的时候,很是狗腿,嗯,或者正常的说是想要弥补早年丧父丧母的遗憾,对着林诚和江氏分外的亲昵,只要一看见就立马笑呵呵的卖萌。弄得林诚和江氏不住的喊着心肝肉的。一屋子下人奴婢们也是看到他就眉开眼笑,收服了不少人心。 “那个贱婢怎么样了?“ 屏风后面传来江氏的说话声,声音很轻,一听就知道是和心腹在说隐秘。刚才还睡眼迷蒙的林海立马竖起了耳朵。看看,当婴儿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大家都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都不会避着你,能听到很多的隐私。 “老爷让关进了柴房了,听林富说,当时老爷说要是哥儿和太太有半点不好,便要了她的命,这哥儿顺利出生,老爷又动了心思,想要拿个孩子了。” 这话说的有点愤恨,也是,这个嬷嬷是江氏的心腹,自然不想看着庶出的孩子出生,听这个声音,倒像是江氏的奶嬷嬷余氏,嗯,记得自己从小到大,这余嬷嬷费了不少的心思,处处仔细,是个忠心的,对着江氏更是处处周到,想来这一次,她是替母亲不平了。倒是江氏,沉默了半响,叹了一口气: “这也好。” “太太,您,您这是又心软了?这可怎么好,那不过是个奴才秧子,还是个黑心黑肺的东西,那样对您,您,您,这要是放过了她,那岂不是顺了那个贱婢的心思了?她可不就是想要生个儿子,好给您添堵,还想着害了您和哥儿,好生个庶长子吗?” 嬷嬷语气着急了起来,可是江氏依然叹息着说道: “其实我和老爷心思是一样的,要是这次伤了哥儿,那这个孩子我势必是不会留下,不说那个贱婢,就是那个肚子里的小东西,将来说不得也会多事,给哥儿添障碍,不过既然哥儿好好的,我自然也想给哥儿积点福报,说不得这次能转危为安就是我平日的善心换来的,再说了,你也不想想,这孩子是庶出,又怎么能比得上我生的哥儿尊贵?只要我的哥儿健健康康的,不占嫡,不占长,还能有什么威胁?相反,我还要做的更好,等那个孩子出生,把孩子抱过来,养在我这里,好好的教养,以后,这孩子必然能成为哥儿的臂助,这才是大事。” 嬷嬷一听,想了想,立马领悟了,开心的说道: “还是太太想的周到,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既显示了太太的贤德,又让那贱婢偷鸡不成失把米。不对,太太,这贱婢不能留,万一还有下次,或者挑唆什么混话,这?”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们说,林海也能猜到这个自家老娘口中的贱婢,害的他早产的女子的下场,左不过是去母留子罢了。不过光是这样,林海已经很是震惊了,不是因为母亲形象的问题,而是因为前世他记得好像听谁说过,自己出生没有多久,有一个妾侍难产,一尸两命,这样想来,怕是自己母亲的手笔了。就是后来,估计也是受了这一次的教训,自家再也没有侍妾填过子嗣了。如今看来,这,这,自己莫名的要多个弟弟了? 内帏阴私,其实很难说谁是谁非,林海很清楚,看了荣国府的那些手段,他还是有进步的,比如对于一些内宅的事情,他已经算是通晓了,不再是前世那样的白目了,连带的,自己当初的无嗣也已经有了比较客观的认识,比如贾敏的作用,贾家的插手等等。林家几代都是子嗣单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后宅上,生产艰难,子嗣羸弱,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后嗣艰难。 前世因为那个女人毁了江氏的身子,还有造成了林海的体弱,最后江氏用了些手段,让那个女人难产,一尸两命,母子皆亡了,这事情其实也不难理解,没有谁是圣人,对着要害自己性命的敌人仁慈才是大大的蠢蛋。恐怕就是父亲也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是心疼自己,选择了无视而已。 不过这一次,似乎因为自己的健康出生,连带的一些事情也有了变化了,林海不知道这是好是坏。看看贾家的贾赦和贾政兄弟的相互不顺眼,林海难得的有些迷茫,独生子你也伤不起啊!没经验啊! “太太,这次您说的那个先生找到了,哥儿的八字也批了,真是难得的好命格,先生说了,三月初三,巳时三刻,那是家业兴旺,位极人臣,福禄寿全的命格呢。” 林海一听,立马又是大惊,自己的生日居然变了,上一世,自己是三月初四,寅时一刻,太阳初升之时怎么成了这样?记得当年自己成婚久无子嗣,母亲曾叹息,说是自己八字批的时候就说自己命里有些孤单,很是叹息的样子,如今怎么? 林海读书多年,也勉强算得上是清流中的大儒,知识面还是很宽的,立马开始给自己批命。 三月初三,正是踏春之时,自然是游人如织,可不就是热闹的代名词吗!说家业兴旺倒是也妥当,巳时三刻,那就是不到午时,午时是如日中天,可是却也是落日的开始,算不得好时辰,这巳时三刻,却是正好,将满未满,可不就是好时辰吗!至于上一世,现在想来,这三月初四果然不怎么样,在踏春之后,岂不是曲终人散的预兆?虽有旭日东升的好时辰,好兆头,却也比不得这人丁稀落的结果。 林海心里叹息了一声,一时间惆怅起来,自己的出生时辰变了,身体状态变了,连那个没缘的弟弟也保住了,果然,凡是不能差上一点点啊! ☆、满月 林海这里叹息着,伤怀着,另一边的江氏已经开始准备他的另一件大事了,那就是满月之礼,一大早林海就被打扮起来,大红色的锦被裹着身子,林海浑身绵软,自是由着丫头婆子折腾,听着她们说话,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很给面子的对着这些逗弄他的来客呵呵的傻笑。 “哥儿真是好看,瞧瞧这小脸,长的真是俊俏,以后打马游街,不知道要仍多少闺秀动心呢。” 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看着和江氏有些相像,若是没有猜错,怕是自己那个外祖母了。江家虽也是书香大族,外家这一支,却和林家在子嗣上也极为相近,外祖父早逝,只留下母亲江氏和舅舅江恒,江氏是姐姐,江恒是弟弟,两人相差不到四岁。舅舅因为几年前外放知州,留下了舅母在家侍奉外祖母,在外又感激妻子替自己行孝,没有纳什么妾氏,所以,到如今只有舅母张氏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林海的表哥江旭,今年应该不过五岁。 记得,这个外祖母似乎是在自己五岁上下没有的,原因是自己的唯一的舅舅那年去江宁赴任,结果路遇盗匪,惨遭横祸,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外祖母伤心悲痛,不想偏又遇上自己的表兄,舅舅唯一的儿子守孝之时受了风寒,病重不治,不到一个月就没了,双重打击之下,撒手而去,就是舅母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打击,被娘家接回调养了。却又发现舅母已经有了身子,只是悲伤之下没有察觉,最终小产血崩,一尸两命,江家瞬间四分五散。 这本是人间惨剧,别的人估计也没有怎么多想,但是作为一个已经经历了多年官宦生涯的林海,结合了上一世后来的诸多事情,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在他看来,估计是自己的舅舅不小心搅进了夺嫡的漩涡了。除了自己四十多岁的时候有过一次皇位更替,在自己不到六岁的时候还有一次这样的事情。而自己的舅舅正是死在了皇位更替的前一年,皇子交锋最是厉害的那一年,这样一想,自然很多事情都有了线索。怕是舅舅即将赴任的地方有什么不妥当,或者是坏了谁的好事,或是… 林海神游了半天,边上的人一个个都把他参观了一圈,见这个孩子有点迷蒙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是这孩子还没有睡醒。皱着小眉头,煞是可爱。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抱抱,转眼间林海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手。 林家如今依然是侯门世家,世交同僚不少,自然宾客也多,一屋子金玉交翠,满眼都是贵妇,到了外间,一个个也都是豪门官宦,林海很是看到了一个生面孔,想来就是几年后皇家权利交替时的牺牲品了。富贵荣华,高门大户,哪一个不是眼红艳羡,可是又多有少人知道这里头的凶险? 待罪朝堂三十年,只要一日在朝中为官,就一日摆脱不了随时下狱被害等等可能。宦海沉浮本就是凶险异常!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等到天色渐暗,林府之中只留下了几个近亲,像是江氏一家,林诚在前头和林海的舅舅说话,江氏的屋子里,江老太太则是抱着林海和江氏说着知心话。 “…好在你顺当,这一次,哥儿身子没有妨碍,你这里也无损,不然岂不是把你娘我心疼死。你个蠢孩子,连个侍妾都把持不住。” 房间里就剩下了江氏娘家的人,自然说话也方便了些,老太太更是直接,把江氏训斥了一顿。弄得江氏脸红不已。 “娘。” 江老太太也不理江氏羞红的脸,继续说道: “你爹死的早,娘就你们姐弟两个,就盼着你们顺顺当当的,如今你也有了儿子了,可算是让娘放心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娘也就不多说了,只一点,你既然身子无损,那就要好好调养,能生下一个,自然能生第二个。这话我和你弟妹也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嫡子庶子一样都要读书上进,可是这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自然更金贵些。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些话可以说是这江老太太对着这个女儿最要紧的嘱咐了,林海听了也是心里暗暗点头,这上一辈子,那是自己出生后,母体受损,所以这才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如今既然不是,那么自然这弟弟妹妹还是可以有的,虽然看着好像这怀孕的概率低了一点,但是不代表没有不是?再说了,即使再晚些添弟妹,也是可以的,毕竟母亲的身子要紧。 林海肚子转着自己的心思,另一边江老太太又继续说话了: “说起来,这一回你这孩子也是赶巧了,你弟弟才回来没多久,你这里就生孩子,对了,这次恒儿准备调回京了,这会儿估计和女婿说这事呢,外头这官当了几年了,弄的这夫妻两个天南地北的,真是遭罪啊!” 嗯,舅舅回来?嗯,好像是这么回事情,不过这京城其实也不怎么安全啊!林海腹议了一会儿,还想继续听听,可是这眼皮子却是开始慢慢的打架了。 唉,这孩子真是不好当啊!这是精神头又不行了,正要罢工啊!所以说这孩子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不是不想精神,是实际状况不允许啊! 江氏看到林海的样子,立马招手,让人把林海往小床上放,等到收拾妥当了,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海的小脸这个时候有点微微的发红。 “林海,林海。” “谁,谁在喊我?” 迷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尽黑暗中向他招手,林海只觉得这一刻似乎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魂魄飘荡的时刻,浑身无力,随风而动。 “林海,本宫让时光倒流,给了你一个机会,你可还记得自己曾说过什么?” 黑暗中,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似有似无,却又异常清晰。 “时光倒流?说过什么?” 林海脑子一懵,然后迅速的回忆起自己在大观园内说的话,那种悲愤,那种苍凉,那种无奈,好像一下子又回来了。 “很好,看来你记得,这本是仙人之事,你不必知道太多,只要记得你自己说的话,仙草怎会缺水就是。” 林海做官多年,闻轩而知雅意,自然明白这恐怕和这什么仙人之间的争斗有关,不是自己能插足的,自己能有这一世重来,怕是也钻了什么空子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祸事牵连,于是小心的说道: “孤魂野鬼而已,那里敢与仙家作对。” 似乎什么都不说,又什么多说了。林海心中忐忑,可是这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这官场出来的一个个都是奥斯卡小金人的级别,哪怕是成为魂魄一缕,依然不可小视。空中那仙人似乎也在沉吟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叹息,似乎是轻笑,淡淡地声响传来,那仙人回到: “罢了,有些事,你不必理会,仙凡有别,我自会约束,为防万一,本宫自会给你好处,你且放心就是。回去吧!” 说完,林海只觉得自己一阵的晕眩,头重脚轻,似乎被什么东西踢了一下,猛然间睁眼,却看到自己好好的谁在自己的小床上。不由的惊恐了起来,难不成自己又被勾魂了一次?果然,仙家本事,神鬼莫测啊! 不过,有好处?什么好处?仙人的好处?林海期待了! ☆、好处 仙家说有好处,那是一定会有的,不是什么金口玉言的功效,而是这一旦成为仙人,一言一行都受到了天道的约束,既然有了承诺,那是必然要履行的。 林海闭着眼睛,躺在小床上,看似在睡着大觉,事实上却是正在接收东西,要说这个莫名的仙人真的对着林海很是不错,给的东西也很是实用,最起码林海觉得很不错,还有点匪夷所思的意思。 这东西要是常年在现代网文上晃荡的人,那是一人一个准,几乎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东西,不过在林海这样的古董级别的人来说,那就是属于新鲜玩意了,因为这个好处就是一处空间。 什么?你们说没有新意?新意顶什么用?关键是要实用啊!这才是王道啊!而林海这时候得到的就是绝对的实用型的空间。 说起这个空间其实真的不怎么样,当然这是相对于看过无数的强大的例如什么成长型,全面型之类的空间的人来说的。这个空间就在林海的脑子里,或者说是融合了灵魂的,可以身体自己进去,也可以只有灵魂进入。 里面不是什么平原,也不是什么田地,而是一处山峰,周围都是白雾围绕,看着就像是悬空的山头,上面密林环绕,鸟兽皆无,只有大树参天,山花开的正好,有不高的绝壁悬崖,瀑布,深潭,有小溪围绕,还有一处在山腰的小小竹屋院落。 林海控制这自己的神魂进入了院子里,看到这院子中右边是一出茂盛的葡萄藤架子,藤蔓遮掩,郁郁葱葱,已经有了一些葡萄结了青色的果子,眼见得就要成熟的架势。架子下面还有一张竹制的躺椅,一个竹制的茶几,怎么看怎么的惬意。 左边是一颗杏树,约有一人环抱这样粗细,看着就是有年头的东西,树下还有一处石桌石凳,干净清爽,地上还有一些已经成熟的杏子掉落在地,无人拾取。 除了这几件,还能看到屋后有一片的竹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倒真是一处好地方,林海心里暗暗赞叹,有继续控制这自己的身子,往正中的那间屋子飘去,这屋子看着不大,不过是一间的样子,可是到了里面却有些别有洞天的意思。 打开门便是一处待客之所,条案,八仙桌,太师椅,一应俱全,桌子上还有一应的茶具,左手边一处多宝阁式的圆门间隔,多宝阁上不过是几卷书册,几个玉盒,再无他物。而左面的屋子明显是一处卧房,一张简单的床榻,和一张书桌,一套文房四宝,便是全部。 林海想要翻动一下书册,可惜,这个时候的他正是灵魂状态,怎么也开不了,只好作罢,想着等到自己行动方便的时候在来看也是使得的。想罢便又出去了,想要看看这整体的山势。 要说这山上虽然没有了什么鸟兽,但是别的却是不少的,什么菌菇,药材,什么珍惜木材,甚至是名贵的兰草,也是不少的。再看那一处悬崖瀑布,更是气势恢宏,飞珠溅石,似乎连空气也分外的清新。那深潭碧水悠悠,清澈见底,仿佛那不是什么水,而是一大块的水晶一般,看的人心惊不已。 这个时候的林海脑子里只有一个词语,四个字:洞天福地。 他们清晰的感觉到,自从自己进入了这里,整个神魂似乎更加凝炼,平常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他作为一个孤魂野鬼这么多年,对于神魂的变化已经是到了一种十分敏感的地步,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整个人,不,是这个灵魂都被洗涤了一边。 这个时候他不禁对于自己的生长缓慢有些着急了,要是自己这个时候能够有一岁,哪怕是几个月,能走就好,自己必然是带着身体进入这里,那样或许,整个身体都能得到改善,谁不想身轻体健?特别是当了四五十年病秧子的林海更是万分的渴望啊! 再看那小溪,潺潺溪流,蜿蜒崎岖,从深潭一处小小的缺口流出,自上而下,到了山脚处突兀的又渗入了地底,不知道流向何处。不过林海眼尖的很,他已经发现了,这溪流流过的地方,这一颗颗的鹅软石似乎有些不对劲,再一看,这那里是什么鹅软石,分明是一块块的玉石,还是上好的和田玉,羊脂玉,只是尚未打磨而已。 看到这些,不知怎么林海似乎想到了什么,有马上回到了那瀑布下,凝神往上看去,几经周折,终于在这瀑布的边上,看到了一处异样,那是一处藤蔓遮掩的洞口。林海发现后,立马往里头飞去。 一如洞中,便发现这似乎也是个别有洞天的所在,这哪里是什么山洞,分明是一出库房啊!里面不过是百十平米的地方,却是大大小小的堆着不少一米见方的箱子,有两个箱子正好开着盖子,林海飞近一看,一个箱子里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东珠,另一个箱子却是好几个珊瑚,不用说,这里必然放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大略一数,只怕有三四十个箱子,这些东西若是拿出去,怕是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了。 林海忍不住到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那仙人说的好处?果然是好处,只是这好处让他有点心惊,常言说的好,这无功不受禄,虽然是自己厚颜讨来的,作为自己以后保命的所在,可是这么多的东西,自己有需要回报些什么呢?难不成这以后还有麻烦?真是头疼啊! 大家不明白?其实很简单,这个仙人用时光倒流的法术,给了林海第二次机会,让他重来一次,这其实已经算是吧林海放到了操纵这个世界的警幻仙子的对立面了,同时让林海知道了林黛玉必须泪尽而亡的缘故,使得林海悲愤中说出了那句:仙草怎么会缺水的话。这话一出,林海便是再没有与警幻仙姑那一方和解的可能,只能依附这个仙人的一方。所以当时林海说了一句,自己不过是孤魂野鬼,意思是自己没有能力和仙人碰撞,虽然已经没有了后悔的可能,但是也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于是那个仙人有说了,仙凡有别,就是说,他不会遇到太过离奇的事情,应该都是些能应付的来的事情。让林海不必担心,同时有答应给林海一点好处,算是给他保命的资本,或者说是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更好的基础或是本领。 大家明白了吧,这两个,一个仙,一个鬼,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了。不过这林海看到这个空间这么多的储备,嗯,财富储备,别的他还没有看出来,比如那些书册什么的,林海心里有些没底,生怕以后遇到的事情会比较麻烦,这就是林海失态的缘故。明白了吧! ☆、弟弟 林海得到了空间这样的好处,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官场凶险的,很多事情自由一套自我调剂的本事,想了没有多久,便有些想通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在烦恼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还不如好好的谋算一下别的事情呢!比如说自己以后的日子再怎么过,上一世自己是在20岁考中的探花,随后被太后指婚,娶了贾敏,这一世,老实说他对于这个曾经深情的妻子已经没有了什么好感。 他在贾家呆了这么久,虽然是灵魂的状态,不好离开黛玉很远,可是却也从那些下人,奴仆的口中听到了很多关于贾府的事情,不用多加思索,就能知道这贾家的情况,骄奢淫逸,家风不正,长幼无序,粗鄙自大,目光短浅,贪婪狠毒,乱伦无羞,卖官卖爵,草菅人命,真是什么样的丑事都有啊!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原来看见的那个美好的妻子? 林海那个时候也曾细细回味夫妻那么多年的生活,发现这除了妻子诗书才华做不得假,其他的事情似乎都是妻子嘴里自己说的,说着贾府的荣耀,说着贾府的富贵,说着贾府众人对她的疼爱。连带的说的自己也相信了他们,这才有了自己的那个可怜的女儿无辜丧命的结局。 真要说起来,自家这无嗣的结果倒是反而要由着贾敏承担责任多些。虽说自己身子是不怎么样,但是当年先是十年无所出,后来有几个姨娘又连连小产,这里头贾敏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不用说,这个时候林海心里也有数,左不过是怕有庶子出生,影响到她当家主母的地位吧了。 到了后来,有了黛玉,大夫又明说她在没有生育的可能,这才有了一个庶子,可惜也三岁就早夭了,不对,林海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似乎是贾家老太太开始给自己来信说要把黛玉配给他家那个凤凰蛋宝玉的时候,难道说,这庶子,自己唯一一个出生的儿子也不是正常死的?是贾敏和贾家老太太说好将来将黛玉和宝玉的孩子过继一个给林家,所以自己的那个庶子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林海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情,心里对于贾敏又增了一分的恨意。为了你自己的地位,为了你的娘家,就这样把我林家绝了根,好,好,好,真是个大度,贤良,温柔多才的当家主母啊! 林海似乎是一窍通百事明,一下子把林家这么多年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通透,同时也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今生却不会娶贾家的女子。顺带把贾家老太太列入仇人的黑名单。林海早就知道,贾敏之前还有三个庶姐,可是自从这几个出嫁后,却怎么也没有听说过她们姐妹间往来,就是和贾家也从不联系,如今看来,怕是这些人一个个都知道这贾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所以能避多远是多远,只有贾敏这个老太太亲生的一直被贾家掌控在手里。 至于这贾赦和贾政,似乎也不是老太太亲生的,只是记在老太太名下,这事情还是当年贾敏无意中说的。怪不得这两个都被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一个好色,一个愚钝,怕是这老太太生怕这两个太过出色,以后自己被架空呢!真是个目光短浅的狠毒妇人。贾家一代不如一代,最后日落西山,说来都是这老太太的功劳呢! 林海吐槽了一会儿贾家,反过来又开始给自己定计划,贾敏比自己小了三岁,自己二十岁中探花指婚,那是正好,要是这一次再有贾家老太太撺掇,自己还真是不好办,所以自己要改一下,当然不是把自己的名次换一下,而是把这年纪往前提一些,记得贾敏说过,她是在十四岁被贾老太太送到宫里的,其实最初的目的是想把上皇帝,弄个宫妃当当,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才被指婚的,这一点从后来贾元春继续往宫里送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的了。 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只要在十七岁前考中就可以了,那一年似乎也正好有一场会试的。或者到时候自己早点先定亲?这也是一个办法,或者把自家老爹的重要性再提提?比如升爵?好像也不是不好操作啊!过几年正好啊!如果和下一任皇帝搞好关系,说不定能成呢!不对,本来当时国公府嫡女下嫁已经是惹眼了,这要是自家上去了,岂不是更让贾家眼红,说不得更是扒着不放了!看来还是要想法子啊!要不齐头并进?嗯,这倒是可以考虑啊! 林海一边思索着自家和自己的事情,一边用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想要慢慢的重新熟悉起这府里的一切,时不时的还要被上门的客人们吃吃豆腐什么的,顺带的,我们林海这个老不死的狐狸也开始有策略的亲近一些人。 比如说那些后来在这一次皇权交替中胜出,甚至是更进一步的人家,这些人家来人的时候,林海就会表现出很是喜欢的样子,卖萌啊!亲亲啊!求抱抱啊!几下下来,这几家自然喜欢他喜欢的不行,和林家的交往也亲密起来。简直就是不动声色的把林家往胜利者的圈子里带啊! 当然这林海因为这一世身体不错,再加上时不时的灵魂得到了锻炼,身体更显得健壮,到了6个月的时候,已经能很是利索的爬来爬去了,这一下活动的更是欢快,只要一有什么客人来,这林海就会迅速的爬过去,在人家正对面做好,然后展开无齿的笑容,或者是拍着小手求抱抱,让那些女眷们一个个眼睛闪闪发亮的大呼可爱。特别是那些才成亲没有多久的或是年纪相对大些的,更是从不空着手来,林海的私房钱也在迅速的增长着,什么银手镯,银项圈,堆得都快满一个箱子了。 你说为什么不是金的?不好意思,那个时候讲究送孩子要送银器,因为怕孩子压不住金器的富贵,反而损了寿数,所以大部分都是银子做的,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什么珠子,玉佩,或者是什么精致的小玩意。江氏很是得意自己的儿子人见人爱! 不过马上她心里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来了,那就是那个曾给她下黑手的妾侍生产了。虽然打定了注意这一次要去母留子,虽然那个妾侍已经是骨瘦如柴,半年都生活在惊恐,焦躁,后悔,不安当中,怕是不用什么手段,这女人也活不长了,不过对于江氏来说,这毕竟是一个心结,却又不得不去照看,哪怕是为了一个贤良的名声,这个时候也不能袖手旁观。 “怎么样了?” 江氏子啊小院门口让人端了个凳子,就这么当着院门口坐着,不知道是为了避嫌或者其他什么的,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进去的,里头帮着生产的人连着稳婆都是林诚的人。 “放心,太太,这次肯定能如愿。” 嬷嬷小声的回答,开玩笑,想要一个女人难产,办法多的是,不是只有收买稳婆做手脚这一条路子的。从被关到这里开始,这女人的身边就没有少过太太的人在那里暗示,什么这孩子必然是要弄死的,什么生产之日就是一尸两命的开始,什么这孩子老爷都不重视,什么这辈子永远出不来。反正怎么让她心慌怎么说,这女人没有小产都是轻的了。 看看,这会儿这样破败的身子,怎么可能平安的生孩子?到时候必定是保大保小的事情,林家是侯爵府,那个女人又是一个最低贱的奴婢,到时候这不是明摆着?必然是保小的。她的命怎么可能和林家的子嗣相比。 果然没有多久,稳婆就来说明情况,难产了,问太太保大保小,这时候都不用江氏说话,那嬷嬷就开始呵斥了稳婆: “说什么呢!这还用问?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人家,侯爵府邸,自然是子嗣为重,就是问月姑娘自己怕是也选择保孩子的,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呢!” 这话说的,那稳婆一头的汗,她真的只是问问而已,这只是个程序,真的,傻子也知道这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和一个子嗣的轻重比例。连忙回身回到了产房。 母体瘦弱不堪,身体虚弱,没有多少力气,这稳婆回到产房,立马就不再顾及母体,开始大力的挼搓肚子,想着把孩子推出来,这一下子可算是要来那个月姑娘的命了,疼的浑身发抖,喊都喊不出来。连着晕过去了两回,整整两个多时辰,才算是打开了产道。 九月初十未时,那个原本该随着母体一起悄无声息死去的婴儿出生了,虽然有些羸弱,哭声弱了些,可是好歹也算是活着了。作为林家二爷,林海的弟弟,来到了这个世上。 ☆、嫡母养子 不出所料,这孩子生下来没有一个时辰,那个曾经做着作为当家家主的生母在府里一呼百应的美梦的月姑娘悄无声息的没了,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一副薄棺随便葬了,这还是看在生下了一个男孩的份上,要是单单凭借她的所作所为,没有扔到乱葬岗已经不错了。 至于那个孩子?后院的女人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竖起了耳朵,想着是不是能让老爷看重,抚养到自己的名下,毕竟这可是个儿子,就算不是自己生的,这不是生母没了吗!养的好了也是自己的依靠啊!就老爷那个身子,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还说不定呢! 她们这些人的心思一个个都很明显,连着好几天都有人往林诚身边晃悠,林诚不是傻子,立马就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可是,人家林老爷也是有顾虑的,你想啊!这把自己的孩子推上家主的位置,这些女人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都有过这样的念头,虽然这不是自己生的,但是要是她们把这样的念头灌输给了那个孩子怎么办? 自己可是还想着让他们两兄弟以后相互扶持的,要是弄成了兄弟相残,祸起萧墙什么的,那还不如没有这个孩子呢! 这样一想,林老爷的头都疼了,当然这孩子已经出生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弄死,好歹还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没有定论之前,他就先把孩子放到了林海的房间里,想着先让两个孩子自己熟悉熟悉。 林海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兄弟,那啥,不好意思,前一世根本没有兄弟,说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遗憾啊!独生子也是很孤单的,所以对于这个看着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很是瘦弱的弟弟,林海还是很有爱啊!当然不排除人家林海在心里泪流满面的嘀咕,这多像自己哪个早夭的儿子啊!一样的瘦弱,一样的先天不足!嗯,这个当成儿子养也是可以的。 (喂,过分了啊!你自己好像才6个月吧,怎么当儿子养?有6个月的婴儿能生育的吗?) 难得有了弟弟的林海对着这个婴儿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和疼爱,比如说把自己的小床让出一半,示意丫头们把这个弟弟抱到自己床上和自己睡!比如早上起来要先看看弟弟,每次吃饭也看一下弟弟是不是也有的吃了,甚至连这个弟弟撒尿都要关注一下,一点都嫌弃尿包尿床。(嗯,人家林海已经能控制某些部位,及时发出需要的请求了。) 看到这样兄弟相得的场面,让林诚很是欣慰,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妻子教导的结果,真是贤妻啊!多大度啊!居然不记恨这个孩子曾经威胁过自己的亲生子。这样一来这林诚便有了新的主意了。这一天他趁着江氏心情不错,于是开口说道: “太太真是慈母心肠啊!为夫都看到了,这大哥儿和二哥儿相处的很是不错,都是你的教导啊!” 老实说这江氏其实也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儿子房间里的动静,不过在她的眼里,那是自己的儿子看到了一个比他小的,觉得好奇而已,算不得什么事情,这没想到倒是让自己得了一个慈母的名声,意外之喜啊!心情也不错,顺着林诚的话头说道: “大哥儿还小,懂什么?不过是一个人孤单,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觉得新奇罢了,能玩在一处就好,我害怕大哥儿欺负弟弟呢!” 这话说的多好,虽然是她的心里话,可是人家林诚不信啊!以为那是谦虚的,心里更是满意了几分。继续说道: “说起来,这孩子一出生这生母就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命数,我也想着给他另外找个娘养着,直接记在名下,免得以后说亲什么的不方便,可是你再看看咱们家的那些姨娘,不是我说,家里这几个都是丫头出身,除了柳氏是放了身契的,勉强算的上是良妾,其他的都是家生子,实在不怎么样,当初也不过是为了子嗣才收的,只挑了好生养的,这品行才学都是不行的,怎么能养的出出息的孩子。” 说到这里连江氏这个听的人都要叹气了。这个家真的是为了子嗣费尽了心思,当初她15岁嫁到林家,整整十年没有身子,真的都要绝望了,先后抬了好几个妾侍,并承诺,若是有孕就抬成姨娘,可惜,却已然没有消息。后来还是太医隐晦的说道,是林诚当年在宫中当伴读的时候那一次大病,伤过身子,亏损了元气的缘故,再加上江氏有些宫寒之症,两两相加,这才会子嗣艰难。也正是这个理由,这才让她在这个家里还有立足之地。 接着就是林海常年的调养,可惜这孩子还没有出来,林家的老爷子却是先没了,还是带着没有孙子的遗憾走的,这让她这个做媳妇的很是羞愧。再加上嫁过来没有多久就没有的林家老太太当初也是一脸的遗憾,江氏心里更是难过,虽然上头没有了压力,但是心里不好受啊!要是能早点发现林诚的身子有亏损,早些调养,或者早就能有孩子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失误。为了这个夫妻两个整整三年孝期,就吃了三年的药。 想到这些,江氏突然对着那个才出生的孩子没有了丝毫的怨气,自己能平安生下孩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自己实在是不该不理不睬,要是没有了自己的儿子,这个孩子只怕也会被自己当成命根子吧! 这样一想,江氏突然笑了笑,对着林诚说道: “老爷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孩子就放我这里好了,再不行就记到我的名下,当成我第二个儿子也行,咱们林家到了下一代已经没有什么爵位了,反正都是要靠他们自己的本事的,是不是嫡子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她这样一说,林诚感动的不行,只觉得这个妻子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贤惠,心里有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味道。不过然家林诚还是很有原则的,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也不能妻子好说话自己就把人家当傻子不是!那不是什么正派人的作风。 这江氏虽然说什么嫡子不嫡子没有差别,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差别大了去了,这要是以后就这两兄弟,那这老二算是嫡子的话可是要分这家产三成的,而如果是庶子,那就是一成也已经差不多了,差别可是不小。于是林诚郑重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傻话,我知道你是心好,可是庶子就是庶子,这可不能弄混了,又不是女孩子,弄个嫡出的名头好嫁人,男孩子只要教好了,庶出也是一样能有出息的。再说了,这事情怎么也要多为大哥儿想想。” 说道这里林诚顿了顿,又继续说起他的想法: “我想过了这孩子就放到柳氏的名下,她好歹是良妾,又是正经的姨娘,外头有没有什么人了,府里也没有什么势力,身子又不怎么好,年纪也不小了,放她名下也放心些。不用担心以后有什么幺蛾子,再来这孩子虽然放她名下,但是养还是养在你这里,也好让他们兄弟多亲近些。那个柳氏虽然也识字,不过毕竟是丫头出身,怎么会教养孩子!每个月让他们母子团圆几次也就是了,算是给柳氏一个念想。对了这府里的嘴巴,你看着,都封好了。这以后,咱们府里再不会有月姑娘这个人了。这样的狠毒女子,不配做我们林家的人,更不配成为林家子嗣的生母。” 说话到最后林诚的语气已经有些愤恨了,这事情可没完,他可还记得这个月姑娘是那个混蛋送的呢!哼,咱们慢慢走着瞧!林家的小心眼也是隐形性格遗传呢! 柳氏?江氏一惊,这还真是个好人选,柳氏是原来江氏奶嬷嬷的女儿,原本早就放了身契准备让她外嫁的,谁知道未婚夫生病死了,顶着个克夫的名声,再也难许好人家了,自己看着可怜便和奶嬷嬷商量了,让柳氏当了良妾,原本还说过,这要是生了儿子就放到自己名下充作嫡子的。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 可惜一直没有身孕,奶嬷嬷临死还觉得对不住自己,觉得是柳氏的命太硬,克了自己,就是柳氏自己也有些生无可恋的意思,觉得自己不详,整日足不出户的,念佛抄经,像是个隐形人,身体越发不好了。这样一说,这人选还真是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看来这老爷还真是为了大哥儿想了很多,这样的周全。几乎是把所有可能的威胁都想到了,这样一来,这孩子以后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成为自己孩子的绊脚石了。 想到这里,江氏忍不住依靠到了林诚的怀里,语带温柔的喊了一声: “老爷。” 眼神分外的柔情似水,脸带红霞,吐气如兰,哎呀,说白了就是风情万种啊! 林诚一看这样子,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了江氏往床榻走去,开什么玩笑,这么明显动情的样子要是还看不出来,他就是傻子了,看看妻子难得这样主动,今天一定是好日子,嗯,明天看黄历,自己真是有福啊! ☆、9月能言 林海自从和弟弟一起住,房间里的丫头婆子瞬间又往上升了一级配备,已经达到了四个婆子,八个大丫头,还不算二等丫头,实在是人满为患啊!更加神奇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林海灵魂去一趟空间出来,他都能看到身边的小小的婴儿一脸的笑意。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时间久了,他也察觉了一丝,或者是自己进出的空隙,有那么一丝空间里的灵气外溢,惠及到了这个身体虚弱的孩子身上了,只是他有点想不通,自己明明是灵魂进去的,这东西又是从哪里溢出来的呢?太神奇了! 当然这点子好处得到惠及的不仅是那个孩子,还有江氏,因为这个婴儿出生时明明就是身体虚弱,看着不怎么好养活的样子,可是现在却一天比一天健康起来,这让一竿子不知道原委的人都感慨,这江氏真是个贤惠大度的贤妻良母典范,对着这个庶子居然也是这样的精心,把孩子养的这样的好! 特别是这个孩子满月的时候,那小脸已经有些正常婴儿的红润了,一扫前面洗三时候的苍白,就是哭声也响亮了好些,让那些来参加满月宴的太太,姑娘们一个个看的称赞不已。好歹是世家大族的孩子,几代的沉淀,这长相上还是有些优势的,看着也是个清秀的孩子了。 我们林家大爷呢,这个时候已经七八个月了,开始准备一鸣惊人了,什么?想不到?这事情也太好猜了,那就是我们的林海同学要开口说话了,记得上一世他也不过是到了一岁的时候也开始说话的,这一世身体好了,神魂也凝实,这想要提早说话还是做得到的,要不是怕自己说话太早,吓着人,弄得和贾家那个宝玉一样,估计还能在早些,可就是这样,在林海九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林诚照例在下衙后来儿子的房间看两个小子,林海瞅着他的老脸,很是迅速的绽开了一个温润的笑容,耷拉着口水,大声喊着: “爹。” 惊雷啊!绝对的惊雷啊!林诚立马傻眼,整个屋子一片的寂静,然后就看到林诚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激动的整张脸通红通红的,快步走过来,一下子把林海抱起来,什么狗屁的抱孙不抱子,这时候全忘了,只记得直愣愣的盯着林海,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儿啊,再喊一声,喊一声爹。” 那个恳求的小眼神啊!热切的让人不忍直视,林海定了定心神,然后有一个大大的笑脸,继续清脆的喊着: “爹。” 这一下绝对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嗯,形容的不对,那是?啊,说不上,反正是那个林诚乐的直接把林海抱着跳了好几圈,屋子里有几个机灵的立马往外冲,要第一时间跑去告诉太太,自家的大爷会喊人了!多喜庆的大事啊! 另外几个在屋子里的人也开始醒悟过来,开始奉承起来了,一连串的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啊! “大爷就是聪慧,这才多久,才九个月吧!这就会喊人了,说不得就是文曲星君下凡呢!” “可不是,这大爷就是机灵,都会认人了,知道老爷是亲爹,可不就是等着这个时候让老爷高兴吗!可见是个孝顺孩子!以后一定有出息。” “林家是什么人家,咱们家的孩子那绝对就是一等一的好啊!小小的年纪,友爱兄弟,孝顺父母,聪慧机灵,真真是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老爷,太太真是天大的福气啊!有这样的孩子,将来咱们林家怕是还要更进一步呢!说不得大爷以后还能封侯拜相呢!” 一直到江氏得到消息匆匆的走来,这一群的丫头婆子的奉承话都没有说完,还不带重样的。 江氏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外带满面的春风,这儿子争气,还有什么说的,简直就是对她最好的奖励了,心里乐的和林诚也没有差什么。进来看到这林诚还把林海抱在手里,立马走过去,也不管别的了,直接对着林海期盼的说道: “儿子,娘的心肝啊!快,也喊一声娘听听,让娘也欢喜欢喜。” 林海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立马笑眯眯的对着江氏也脆脆的喊了一声: “娘。” 江氏立马眼珠子就下来了,哽咽的应着: “唉,好,好,儿啊,娘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这一声了。” 这话一出,就是林海也心里一酸,为了要个孩子,他们付出的是常人的十倍,百倍,终于,如今有了回报了,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孩子,林诚甚至想着,自己这个孩子这样的好,就是比常人家的三个四个都是比得过的,这也是自己的福气! 这样一想,对着林海更是疼爱,转头看到周围围着自己一家子的几个下人,立马笑眯眯的说道: “看看,这帮子奴才一个个都傻了不成?还不快让人给江家报信去,让江家老太太,舅爷他们来吃酒,看看我们家会说话的小子?” 这话带着打趣的意思,却是让大家都笑了出来,江氏听得有些不像样,顺手在林诚的腰上拧了一把,然后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 “去,赏大爷这院子里的一个月的月钱,这府里今儿晚上加一道好菜,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那嬷嬷喜滋滋的行了一礼,替大家到了谢,谢了赏,然后亲自去吩咐了,顺手还带走了房间里的丫头们,给这一家子一点空间,很是有眼色。 而林海呢,也在他老爹转累了,坐到榻上的时候,眼珠子看到了还躺在床上的那个三个多月的小包子,眼珠子正滴溜溜的转呢!嘴里还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口水流的稀里哗啦,一脸的傻乐,看的林海满脑门子黑线,真是在没有形象了! “弟。” 林海伸着小手臂,往哪个包子方向一指,林诚也看到了那个包子的傻样,忍不住也笑了出来,回过头,逗着林海,说道: “好小子,还知道这是你弟弟?” 林海回头,很是认真的看了林诚一眼,然后继续对着那个包子,一脸严肃的说了一个字: “傻。” 这一下子把林诚和江氏都笑的不行,坐在榻上直揉肚子。 “这小子,还知道这是样的混话了,真是个调皮的。” 说话间江氏终于站了起来,把那个小包子从小床上抱了起来,替包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对着林海说道: “你不是最好喜欢和弟弟一起吗?怎么这会儿子到嫌弃弟弟傻了?你不是一样喜欢流口水。” 听到这样的话,林海下意思的去摸自己的嘴角,一抹,呦呵,还真有,林海眼珠子一转,拿起林诚的袖子就这么一擦,然后瞬间绽开无敌的小脸,咧着小嘴给大家看,示意他没有口水了。 把林诚和江氏又逗得不行,林诚更是笑得差点没把孩子抱住了。林海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搞笑,实在是太幼稚了,实在是有失自己三品大员的风范,可是这个,他不是重来了吗,他还是很想多给自己的父母一点快乐的,上一世自己身体不好,有了自己这个承嗣的儿子,父母也是担心他的身体多过了弄儿之乐,这一世怎么也要多弥补一些。 等到江家的人听到消息过来的时候,这一家四口已经乐呵的满院子的笑声了。江老太太一来就把林海抱在了手里,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稀罕!忍不住对着林海说道: “哥儿,知道我是谁不?” 原本只是逗逗,谁知道,林海立马乐呵呵的喊了一声: “祖。”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也足以让老太太欣喜不已了,这孩子真是聪明啊!自己才来了多少回?这孩子居然还记得,那江家的舅舅更是急匆匆的凑上来,让林海喊自己舅舅,谁料到,林海立马转头,对着老太太说了一个字: “臭。” 得,遭人嫌弃了,江家舅舅一脸的沮丧,立马在自己身上左闻闻,右闻闻,实在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还是舅妈张氏说了一句, “你下衙就回来了,估计身上有外头衙门里的味道,你不是说你上司是个喜欢吊个大烟袋的吗!估计是烟味,咱们闻惯了不觉的,孩子鼻子嫩。灵醒着呢!” 这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那江家舅舅江旭更是又好气又好笑,对着林海又是一顿的揉搓,就连那个包子也惨遭蹂躏。最后被江老太太严厉镇压了。这一天林家上下可以说是满府的欢声笑语,几乎不亚于当初林海出生的时候的热闹,有几个几辈子在林家的老人,更是满脸欣慰的感慨: “林家后继有人啊!这府里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热闹了,怕是这家里又要兴旺起来了!” “老天有眼啊!这样的积善之家,总算是吉庆有余了!” ☆、从爬到走 林海开口说话让林诚和江氏欣喜万分,但是林海自己却不是怎么看重,不就是冒几个字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了,那就是快点学会走路啊!这可是关系到他能早入全身到空间接受改造的大事呢!还有那些到现在都没有能查看的东西,都是动力啊! 空间的东西想来没有一件事差的,一切都等着他亲身是感受呢!这几个月来,他的神魂已经非常的凝练,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如今的记忆力的上升,说一句过目不忘都不为过了。 你说太小?没有读书?怎么证明?很简单,那就是凡是林海见过的人,不管是随便一撇,还是隆重介绍的,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立马就能认出来,这就是证明。这些日子来每一次江氏掌家理事,查看账册,林海都不用看,只要随便一耳朵,听过就能记得,最要紧的是那些账册上的数字,只要报出来,林海立马就能把算术题答案做出来,比当年他在巡盐御史的职位上的时候还厉害,要是用他现在的功力,当初一天的差事,估计如今他半天就能做完。你说厉害不厉害? 既然这空间有这样的好处,这林海能不着急吗!一心想着自己能早点到里头去接受改造,想来那个什么泉水,什么深潭,一定也有不可思议之处。还有那个房间里的茶盏,他都看了好几回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他的神魂可是能感受到的,那里有一丝丝特别清灵的气息。还有还有,那个房间的多宝阁上的那些书册什么的,他到现在都没有能查看,已经让他心里痒痒的,作为一个读书十多年,当了一辈子文官的林海来说,只要一想到这本就属于自己的书本,自己居然不知道是什么,就很是难受,更可况,他接受了空间对于神魂的改造,心里对于这些书册也有了很大的期待,已经幻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了。 有了目标自然也就会有无限的动力,这林海每天锻炼起来也十分的卖力,于是整个林府的人都发现,自己家的大爷这一阵子突然好动了起来,总是爬来爬去的,动个不停,林诚甚至以为自己这孩子是犯病了,特意请了一个相熟的太医来看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是个孩子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越是爬动的厉害,这筋骨越是长的好,想来这是孩子活泼的缘故。 这一结论林诚很是欢喜,自己儿子健康,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至于什么活泼?对不起,这不在人家林诚的忧心范围之内,活泼多好啊!这代表着孩子机灵啊!机灵代表什么?代表聪明啊!更有甚者,那江家的老太太更是拿着百姓家的谚语教导江氏: “你担心什么?真是个下操心的,这俗话说的好啊!淘小子,淘小子,这男孩子哪有不淘气的,越是淘气的孩子以后越是有出息,这都是老话了,绝不会出错的。我的乖孙不过是唉活动了些,还不是淘气呢,你就这样了,要是哪天他淘气起来,你岂不是要病倒了?当初你弟弟三天两头的闯祸,我都没说什么,你啊!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有着这样的尚方宝剑,这林海的日子立马好过多了,就是活动范围也被一次次的扩大,从小床发展到了榻上,从榻上又发展到了整个屋子,吓得嬷嬷丫头们忙不迭的把整个屋子里凡是有角的地方都绑上了厚厚的棉布,防止他磕到撞到,地上为了怕他着凉,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一直到了正月底,我们的林海同志终于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他除了坚定的第一步。从此摆脱了爬行动物的范围,往直立动物发展了,虽然不过是走了三步就一屁股坐倒了,但是这一天是具有历史性纪念的一天,林家上下又得到了赏银一个月月例的好事。 林海能走了,按说这空间必然是要去的,但是没有想到啊!事情不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进行的,他还小啊,没有人权啊!就是因为他能走了,江氏更是害怕丫头们看不住,会出事,于是身边更是多了好几个人看着,特别规定了林海的身边一刻都不能少了人。反而让他没有了丝毫的隐私,林海急的不行,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正是正月十五,家里开宴席,一干人等忙碌了一天,正是人疲马乏的时候,到了晚上,林海要求一个人睡,大家也都没有在意,只有他的贴身丫头在外间守夜,说好了晚上起来再查看,就纷纷睡下了。 林海闭着眼睛养神,顺带听着外头的呼吸声,等到那个丫头传出了沉稳规律的呼吸,又瞪了一炷香的时间,可以确认睡熟后,林海终于激动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这床上的帐幔遮掩的严密,又在床上拱出了小小的人形,然后一个闪念,这小小的人影就消失了不见踪影。 另一面的空间中,这林海头一次全须全尾的出现在了空中,小心的控制这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落到了那间竹屋院中。 痛快啊!终于能实实在在的脚踏实地了。林海伸手摸摸边上的那个石质的桌椅,虽然他现在人还没有石凳高,不过这触感却是那么的真实。冰冷,坚硬,摸着不像是什么普通的石头,还带着丝丝的气息流动,林海不懂这倒是是什么东西,不过想来也是好东西,以后一定要多来坐坐。 收敛了心里的一连串的以后如何如何的念头,林海稳稳的往房间走去,虽然腿短步子小,但是速度却不慢,明显到了这空间后,他的行动力就直线的上升啊!他这一次来的目的是早就想好的,那就是那个书架上的东西。勾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了,他这一次一定要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章哦 ☆、书,茶 林海终于到了门内,但是某人虽然迈过了从爬到走这一个历史性的阶段,但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他给忘记了,那就是他的身高问题,娘啊,一个不到一岁的娃娃,能有多少身高?连那个多宝格的第一层架子都够不到啊!林海憋着一口气,小脸都憋红了,踮着脚尖,伸长了手,依然是差了好长的一段,气的林海直接跳脚骂娘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人长得矮有罪啊!有罪啊! 林海折腾了好一会儿,这身体实在是太弱小了,已经有点后力不及了,确认了自己实在是没法子拿到那些书册后,憋着气,又爬到了屋子中间的椅子上,费劲的拿着那个茶壶往自己的嘴巴里灌。 他只是下意识的行为,真的,这只是一时顺手,根本就没有想过这里头是不是真的有水这个问题,可是等到自己嘴里那满口的清凉感觉充斥口腔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里头居然真的有水!还是分外甘甜,让人浑身通泰的水,那一丝的凉意从口腔通过喉咙直线向下,随后在身体里慢慢的扩张,身体舒服的浑身颤抖,等到那一丝凉意覆盖了全身的时候,林海觉得,自己似乎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边,连骨头都散发着呻吟的意味。 果然,这里头的水不是什么平凡的东西,绝对是宝贝啊!林海眼睛闪闪发亮,看着手里的这个茶壶,恨不得抱着亲上几口。转眼却又有些痛惜的神色,哎呀,这样的好东西,自己不说慢慢品尝,居然如此浪费,刚才嘴角流出的都不是一点两点啊!太浪费了,太浪费了!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 想到这里,林海连忙把茶壶的盖子打开,想要检查一下,这一看却又是一个愣神,这里满居然还是满满的!太不可思议了!林海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满的。林海快速的恶霸边上的一个茶盏拿过来,从茶壶中又倒出一杯,转头再看,哈!里头的茶水居然自己慢慢的在上涨,知道又是满满的一壶。 明白了,林海彻底的明白了,这简直就是神仙宝贝啊!这东西会自己不断的加满啊!太不可思议了。这才是神仙手段啊! 一时间,林海整个人都沉浸在狂喜之中,不过马上他就被惊醒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开始叫了起来,身上似乎也开始冒出一点点的黄汗,他不是傻子,想了一下,就想到了道家说的那种洗筋伐髓的说法,连忙跑到外头,想要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围着院子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可是这肚子却开始越来越厉害了,实在无奈之下,我们的林大探花只好做了一回不雅之事,那就是直接在屋后的竹林解决了一下五谷轮回的事情。 至于这什么身上的黄汗?林海很是机灵的跑到了屋子前面的溪流边上,脱下了衣衫,直接赤身裸体的在小溪里从头到脚的洗了一遍。只是说来也怪,这洗完还没等身子干透,身上又出来一层,足足洗了三四回,这才算是在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这个时候林海感受了一下,立马察觉身体似乎轻快了不少,而且这手脚也更加有力了一些,想来这茶水就是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样,对于身体好处多多啊! 至于这自己身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污祟,其实林海自己很是明白,这些年自己的父亲,母亲,为了能有一个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药渣子,常言说的好,是药三分毒,虽然这些药让他们有了自己和弟弟这两个孩子,却也同时在身体里累计了很多的药毒。自己作为他们的血脉,从在母体受孕存在开始,怕是也同时接受了他们身体上一分部分的药毒,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自己前世身体较差的缘故,还有弟弟,那个身体怎么养都有些娇弱之感,也是这样的情况,这完全就是属于先天的问题啊! 林海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拿起自己的那套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可是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实在是穿不上去,这丫的,那黄色的汗渍已经在衣服上沾染了不少了,看着,闻着就是难受,这可怎么穿?他又不会洗衣服,就是会洗,也不敢洗啊!这要是拿出去,让丫头们看见,还不出事? 想了半天,这林海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把衣服往水里一丢,那了一个石头压着,让它自生自灭,至于他?偶尔裸睡也是可以的,对吧!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屋子里的茶水,这样的好东西,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的父母也享受一下才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体才会好些,自己也不用早早的就没有了父母。 有了这个想法的林海又一次的回到了屋子里,围着桌子转了三圈,这茶水的事情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别的却是突然想了出来,林海一拍自己的大脑袋,大喊一声: “我真是个蠢货。” 说完,就忙不迭的把那张自己爬过的椅子往多宝格边上挪,原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既然能爬上椅子,自然也能借用椅子的高度,拿到那些多宝格上的书册,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果然,人之所以称之为人,那就是因为他们能使用工具啊!林海虽然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这椅子放到了合适的位置,又弄得满头大汗的才爬上了椅子,但是他的目的终于是达到了,那就是终于能拿到多宝格下面两层的书册了。 林海就这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翻开最下面的那一本书册,只见这书册的第一页上就写了一个大言不惭的名字:天下药典。 啥意思?这是说这天下间所有的药它这里都有?就这么一本薄薄的册子?林海有点傻眼。不过还是很利索的翻开了下一页,只见这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好些药材的图案,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这下子,林海有点傻眼了,这怎么说的?自己的眼力虽然不错,可是好像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这样的图案让人怎么看啊! 他忍不住把手指往里头捏了一点,不想,这一捏,那手指碰到的地方突然一阵的光晕,慢慢的凸显的出来,那药材图片和一点点的放大,直到占据了半个书页的大小,边上还显出了一连串的解释说明,连生长条件,大概的功效,出产的地方都细细的说明了。林海立马明白了,把这个药材看了一遍之后,又在另一个上面点了一下,果然,那个药材图片立马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后来点中的开始慢慢的变大。 不用说,这才是仙家记录的手段啊!不用太多的书册,不用多厚的尺度,单单是这样一页,就已经容纳了不下数百种,这一本册子,好歹也有几十页,这不就是数万种药材明细了吗!还要怎么样才算多啊!这说天下药物皆在其中,真不是夸大啊! 再看看边上还有一本,林海立马舍弃了手里的这本,想看看,这一本是什么东西,林海眼睛发亮了,期待啊!几乎到了屏息凝神的地步了,可是,事实不如他想的那样完美啊!那上面虽然也是非常霸道的写着:天下花草录。可是却不是林海心中迫切想要的东西。 好在林海经过了一世轮转,很多事情都想的通透了些,他想着,这好歹也是天下少有的奇书了,自己多看些也没有什么,这文人雅士,喜欢花草,喜欢兼修医术的更是不再少数,说不得自己以后还能用这样的知识,多结交些世外雅士呢! 这样一想,心里多少舒服了些,再回头看看那多宝格上还剩下,无法拿到的书籍什么的,林海有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这里还有不少的宝藏等待自己开发呢! ☆、周岁 如林海所料,第二天,丫头们发现自家的小主子居然裸睡,很是惊讶了一番,四处寻衣裳,但是却也没有太大的轰动,这要是他把那件衣服拿出来,估计这些丫头婆子不知道要想到哪里去,估计第一时间就要找太医,找老爷了!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的洗精伐髓,让自己肌肤晶莹剔透,更显的仙童一般的样子,好在大家都被衣服失窃事件吸引了过去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到了请安的时候,也是只有江氏多看了几眼,说了几句昨晚睡的倒是不错,显得很是精神之类的话,事情也就差了过去。 而林海则扭糖一般在边上嬉闹,几下子的功夫就把事情都混了过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林海正转动着眼珠子在想着怎么想法子把自己空间中的那些茶水拿出来给父母喝,哪怕是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的增加也是好的,还有自己哪个弟弟,好歹在自己身边长大,自己多少也要顾着一些。 不说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过了没有多久,就是林海周岁了,这抓周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虽然这林海已经开口说话,已经会走路,但是这不代表对于这孩子的未来林诚没有一丝的担心了。这天晚上,林诚难得很是认真严肃的对着林海说道: “儿子,明天就是你周岁的生日了,爹爹知道你是聪明孩子,记住了,要争气啊,无论是书本,还是笔墨,这些你都能抓,就是印章也是可以的,其他的一概别看,知道不?” 这是?作弊?不对,这不是作弊,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像林海这样一岁的孩子懂这些话的意思,最多以为是说什么笑话,不过看着林诚慎重的样子,林海忍不住点了点头,小脸也是一脸的严肃。 “呀,这孩子,真的听懂了?” 江氏在一边拿着帕子捂着小嘴,眼睛里一片的欢喜。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倒是林诚又一次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海,然后对着江氏说道: “咱们这个儿子,将来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以为他不懂,可是他也许什么都懂,可别小看了他。“ 听到林诚这话,林海暗地里憋了憋嘴,真是的,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不是摆明了又想儿子给他长脸,有怕儿子成了妖孽或者出现伤仲永什么的吗!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当然林海也没有发现,他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东西,这个时候已经慢慢的有恢复了孩子一样的性子,不知道是扮演孩子成了习惯,还是回到了父母皆全的孩提时代让他有了依靠,所以恢复了本性。 又一次的三月初三,这一天的林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林家这个时候还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林诚身上还有着爵位承袭,住的也是当年的侯府,虽然许多违制的东西已经一一更改,但是整个府邸的格局却依然是恢弘大气的很。上门的宾客也都是豪门大户的人家,场面一点都不寒酸。 后院里,林海又一次被打扮成了红包,在众多的女眷手里被混转着调戏,这个掐一把小脸,那个捏一下小手,还有几个更是直接亲上一口,弄得林海满脸通红。海要被调笑: “哎呦,你们看啊!这孩子,这是,这是害羞了不成?“ 说话的人林海认识,是京城承恩侯府,太后娘家钱家如今的当家太太刘氏,太后的侄媳妇,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她的父亲如今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和江家一向相熟,和江氏也是好姐妹,闺阁至交。性子向来温婉,不想,今天居然也拿着林海打趣起来。弄得林海很是诧异。 “就是你这么个泼皮给闹腾的,估计是这孩子也知道你是个破落户,怕让你给抢走了。吓得。” 江老太太一看自家的外孙子真的小脸红彤彤的,立马心疼了,对着正抱着的舅妈张氏,半是含嗔,半是玩笑的说着,顺手把孩子接了过来。 张氏一看这婆婆的样子,立马上前讨好的说道: “不说我还不觉得,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要不就让我抱回家吧!哎呦,真是个小金童呦!给舅妈当儿子吧!” 这一下,满屋子人都开始打趣起来,这个说要抱走,那个说要找了做女婿,那个要定娃娃亲,弄得江氏苦笑不得,在张氏身上很是打了几下,笑骂道: “你自己有个那样好的儿子,还打着我儿子的注意,真是个厉害的,还不给你儿子快点找个媳妇去,好治治你的嘴。“ “你家这大哥儿可是有了名字了?” 说笑间又有人问了这么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林海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上一世记得自己就是在周岁的时候起的正式的名字,并记入了族谱的,不知道这回是不是也一样。 江氏一听这个,立马笑眯眯的说道: “起了,他这一辈正好是水字,老爷给起了一个单名。就叫林海,说是让大哥儿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将来才好继承家业,做好家主。” 一听这个名字,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错,还有个嘴欠的,好像是隔壁马御史家的夫人,插嘴问道: “你家不是还有一个哥儿?不知取什么名字?” 什么意思?这是怀疑这林家苛责庶子?江氏立马眼神就有些锐利了起来,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常态,只是笑吟吟的说道: “咱们家的家规,这孩子都是到了周岁才起名字的,毕竟这一天才是这些孩子的大日子,也好开祠堂记名,平日里不显得不够慎重了。” 这话隐晦的在说这马家没什么底蕴,这样的规矩都没有,只要是知道底细的都知道这马家的老爷是贫寒出身,这族谱上八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一说,大家看向这马夫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削一顾了。那马夫人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她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冒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人听了不爽了,在这样的日子给主家难堪确实不是什么有礼的事情,只好自己讪讪的笑了一下,当做没有听懂。 当晚的抓周是成功的,盛大的,和谐的,因为我们的林海童鞋很是不负众望的抓了好东西,一本书,一把剑,还有一个小印章,绝对是文武双全,外带官运亨通的样子。让林诚乐的立马喝高了,最后是被人抬着进去的。 当然其他的状况也不小,比如这一晚林家的老爷太太外带二少爷,不知道怎么了,居然都拉了半响,折腾了一个晚上,比如这林家的主子都出了一身的黄汗,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匆忙请来的太医也查不出任何的问题,明明身体都是十分的健康,最后只能以这春天风凉,估计是吹着了晚风造成的理由作为定论。 只有我们的林海童鞋十分的欢畅,睡梦中还在空间里拿着那个小小的药瓶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流出了一滴滴的眼泪,那是松开心头巨石的欢畅! ☆、新气象 那个药瓶是什么,其实估计很多人都想到了,是的,这个就是林海想的法子,花了好几个转手,借口,掩护,等等,把江氏房间的几个用不上的药瓶子偷偷的拿了出来,在夜半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在空间里洗干净了,然后一一的装上茶水,林探花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少有自己动手的时候,这一回算是豁出去了! 当然,每个瓶子因为容量的缘故,多不是很多,不过是家中所用的常规茶盏三分之一的量,这也是为什么林海需要准备了好几个瓶子的缘故,另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还特意锻炼了一下自己的另一个本事,就是能凭着神魂,迅速的把瓶子从空间中靠着神魂拿进拿出,这一手可给了他作案的方便了。为了这个他可是整整锻炼了一个月啊!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办成的? 现在我们来镜头回放一下,事情就在那些宾客们离开以后,这林诚在书房整理东西,准备明天上朝的事情,正是浑身乏力,累得不行,却又不得不硬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那个刚周岁的儿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书房,还颤颤悠悠的端着一个茶盏,立马感动了,难道说这是儿子孝顺自己的?多不容易啊!才多大啊!就知道孝顺父母了?激动的难以自已,一时间泪花闪现,所有的疲惫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浑身的干劲。 在看儿子很是乐呵的把已经放到桌子上的茶盏推到自己面前,一脸献媚的样子,更是乐得直接抱起了儿子狠狠的亲了一口,弄得林海差点尖叫起来,窜了出去才算作罢,不过那杯茶他简直就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眯着喝的,那个香甜啊!这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当然他以为是心里作用,是慈父之心作祟,却愣是没有想到这本来就是这茶的问题。直到拉肚子了菜觉得是不是这孩子不会泡茶,把凉茶拿来了?所以自己拉肚子了,记得好像那杯茶还真的有点凉啊! 再是江氏那里,正在整理礼单,吩咐下人收拾库房,转身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看到自己儿子在一边推着茶盏给她,也是一脸的惊喜,心肝啊,肉的,喊了一通,笑眯眯的喝下了那杯凉茶,还嘱咐了一句,以后别让大爷碰这些东西,万一这有个口子什么的弄伤了怎么办?要是茶汤烫了,烫着了怎么办?说出了无数个可能发生的惨案,把一竿子下人吓了个半死,只是她怎么也不想想,她说的这些怎么可能发生?首先这大户人家,这要是餐具,茶具有一点的缺口也是不会再用的,至于这烫烫的茶,那都是刚沏出来的,也轮不到这么一个孩子出手啊! 当然还有这晚上的排泄问题,那江氏更是觉得估计自己今天吹了风了,这才身子不舒服的,一点都没有想到他儿子身上去。 嗯,你说还有那个半岁的婴儿?那不是就在林海的房间吗?还就谁在他边上!那还不是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是他自己,为了配合一下,也喝了一大杯茶,这些日子他可是吃了不少的东西,想来身体里多少也有些杂质,顺带洗洗也是好的。 于是这一天的晚上就形成了全家吃了巴豆一样的效果,最终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那些个贴身的丫头什么的到了一次霉,闻了一晚上的臭气,还顺带折腾了厨房,连着烧了不少的热水,这不是都要洗漱一下吗!还不是一回,多浪费热水供应啊! 至于第二天这一家子主子没有一个精神萎靡,反而一个个容光焕发,脸色红润,身轻体健的问题,那是绝对没有什么下人注意了,因为他们一个晚上的折腾已经让这些人眼圈发黑,眼睛里冒血丝了,特别是那个大晚上去找太医的管家,更是觉得脑仁子发涨,只顾着感慨自己年纪大了云云,那里还有这个功夫,等他们都回过神都已经下午了,更忙的忘了这些了,要知道这收了礼的人家还等着他们回礼呢! 那个时候的规矩,一般收礼的人家,不管是婚丧嫁娶,在第二天都要准备一些东西,大概在收的礼物的价值的三分之一,作为回礼的,这也是一种礼节,表示对于他们能参加自家家里的大事的一种感谢。 这一桩桩的都是事啊!收起来倒是方便,可是这根据礼单在一家家的送回礼就有些麻烦了,还必须在三天里办妥,不然就是看不起人家,有意疏远了,可都不是正紧大户人家的做派了。 等零零碎碎的都做完,大家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主家的脸色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好的?最多觉得最近真是喜事不断啊!看看这不但是家里十来年没有孩子的,一下子多了两个小子,老爷太太的身子看着也好了很多,真是后福不断啊! 不知不觉中,这林家的新气象就这么开始了。林诚觉得自己在朝上站班一天,腰腿不酸了,觉得这是自己有了儿子,还健康的站住了,所以放下了心头大石,所以有了好状态。江氏觉得是自己有了儿子,后半辈子有靠,在宗族,在贵妇圈子里不再是无所出的低人一头了,底气十足的缘故。林海本来身体表现就好,就不说了,那个半岁婴儿的健康怎是让不少人觉得这江氏宽容大度是贵妇典范,对着庶子用心的结果,当然那个没有说话本领的婴儿没有发言权。 至于家里的奴仆什么的,看着这一家子主子的样子也很是欣慰,这林家有了传承,并有着越来越好的架势,这简直就是保住了他们的铁饭碗啊!一时间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干,争取做一个世仆之家,给后代的孩子们也安排个好伙计,一时间形成了以林家荣为己荣,林家辱则己辱的强大的荣誉感。忠心指数直线上升。 ☆、三岁 转眼林海三岁了,说是三岁,其实这时候人的算岁数的本事真的是挺让人无语的,因为都是按照虚岁算,还一过年就算一岁,也就是说,别说这林海明明两岁生日不到,算了三岁,就是那个勉强才一岁半的弟弟,如今也要算成三岁,哦,对了,忘了说了,这个林家老二也有了名字了,虽然是庶子,但是也是举行了抓周礼的,好歹也是养在当家主母身边的,族谱上还是良妾所生,比那些什么婢女生的要好多了,所以办的还算是盛大,请了一圈的亲朋来捧场,并在不负众望的抓了一本书之后,取了一个好名字,就叫林渊。明白了吧,这一本书其实就是说他们两兄弟的,至于这后来林诚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孩子?这个问题我们等一下再说好了。 按照古时候的规矩,大家族的孩子,一般都是三岁开始认字,到了六岁,开始正式开蒙,这简直就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流程了,嗯,和如今的什么幼儿园,小学,这是一个道理。所以怎么林海这筷子还没有拿稳呢,就要开始念书了,虽然这一般都是认识些字,也就是背些三字经什么的,再把那些字一个个的指给他认,不过这也是已经算得上早的了。 当然,我们的林探花对于这样的学习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憋屈,无限的哀怨啊!你想啊,明明都名牌大学毕业了,结果回去让你重头开始学习拼音,你是什么感觉?明白了吧!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当然林海没有想过要表现的多么的神勇,毕竟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是他上辈子就知道的道理,所以只好再继续忍着!只敢稍微的快上一点点,至于进度?参照人物就是那个舅舅家的表哥,那可是比他大五岁呢,常常被江氏拿来做例子的,只要比他好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果然,这才没有几天,林诚就发现自己家的这个孩子绝对是个聪明孩子,比舅爷家的孩子还要聪明,这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啊!林诚恨不得跑到江家去得瑟一回,表现一下,虽然咱们家的孩子来的晚了点,但是这酝酿的久了,就是出精品啊! 至于那个庶子林渊?嗯,实在是太小了,这时候虽然也开口能说话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不断流口水的缘故,这方面似乎差了一些,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半年也是差距啊!说不得等到下半年就会好很多了呢! “爹,喝茶。” 林海献媚的给林诚端茶,这一次里头没有加什么东西哦,真的只是孝顺一下啦,没那么紧张,林诚如今这身体已经算的上不错了,最起码和以前比,那是绝对属于健康状态,和正常人一样了。 所以呢,这一来,有些不该出来的也就出来了,比如这后院又有一个侍妾怀孕了。这是林海最新得到的消息。他要赶紧过来看看自家老爹的反应才行,可不能让母亲伤心了。这一下午他就准备赖在这里了。 果然这林诚一看自己儿子来了,还这么乖巧懂事,立马眉开眼笑的,伸手摸摸林海的大脑袋,温和的问道: “今儿怎么不在你母亲那里玩耍?也不去逗你弟弟?该不是闯祸了想要到爹这里躲着?” 孩子太乖有时候当大人的也没有多少的成就感啊!这一点林海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有时候也会故意弄点事情出来,比如把江氏养的花拔了,说是这个花盆好看,要养鱼啊!或者是把林诚画的书画什么的滴上墨迹啊!甚至有一回,居然拿着江氏的胭脂,和林渊一起当颜料画画,弄翻了,糟蹋了整张的缎子被面。都是些不大的小事,却让家里热闹了不少,添了好些的笑料。 而且每一次有这样的事情,这林海总是第一时间绽开这样的笑容,这也是这林诚一想就想到这个的缘故。 林海眨巴着大眼睛,很是无辜的说道: “那里有,儿子很乖的,今天还算账了。” 他真的算账了,虽然只是把自己的小金库的银子数了一遍,不过这也不容易不是,这样打的孩子,能算账的泥能找着几个?这算术还是林诚教的呢!所以这一听就来了兴趣了,摇着儿子的小胳膊,兴致盎然的问道: “哦,海儿已经能算账了?真是了不得,快和爹爹说说,算了什么了?” 林海笑眯眯的,露出小米牙,得意的说道: “钱匣子,儿子数了钱匣子了,里头有好些金银裸子,嬷嬷说都是儿子的月例和年下的压岁钱,都有,都有六十多两银子了。嬷嬷说这是很多钱了。都可以买地种粮食了,爹爹,什么是种粮食?” 民生啊!这可是大事,林海随口一问,这林诚就有些噎着了,倒不是他不知道,而是这孩子太小,怕是说不明白。于是只好敷衍的说道: “等海儿上学了,这些就都知道了,现下不用知道。你还太小了。” “不小,还有弟弟,我是哥哥。” 林海翻着小白眼,一脸的严肃,林诚看着怎么看怎么可爱,又忍不住在林海的脸上掐了一把。这个时候,林海等的人来了,是江氏身边的嬷嬷,就在门外,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平声静气的说道: “回禀老爷,太太让老奴来恭喜老爷,后院的秦姑娘有孕了,大夫说已经两个月了。” 一听自家又要多一个孩子了,林诚立马惊喜的站了起来,这可是第三个孩子了,原本以为有了这林海哥两个就不会再有了呢,没想到居然又有了消息,林诚真的是很是意外,很惊喜啊! 不过他一站起来,就发现这大儿子正愣愣的看着自己,一脸的茫然,像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立马就像是被浇了一盆的凉水,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这嫡长子还在这里呢,这一个庶出的孩子,自己要是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在意,要是以后生的是个儿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这样一想,立马沉吟了一下,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对着门口的嬷嬷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让她好好养着就是了,其他的都由太太做主就是。” 他这样一说,那嬷嬷低垂的眼里就是亮光一闪,然后抿了抿嘴,恭敬的回到: “是,老奴这就去告诉太太,奴婢告退。” 倒走了两步,这才转身离开,不过眼尖的林海还是发现了这个嬷嬷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林海心里也是一松,父亲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就是再多一个孩子,自己依然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林海继续扮着无辜,眨着水汪汪的眼珠子,对着林诚问道: “爹爹,什么是有喜?要玩游戏吗?” 林诚大囧,额头就差直接出现黑线了,想了一下,就说道: “不是玩游戏,是海哥儿要有新弟弟或者新妹妹了。海哥儿喜欢吗?” 呸,又不是娘生的,有什么好喜欢的,要是个好的也就罢了,要是不好,小爷才不理他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过林海嘴上却是继续装傻的问道: “不知道,可是这新弟弟是怎么来的?玩游戏就来了?” 小爷的攻击力还是可以的,真是的,怎么不和娘多生一个呢,小妾生的真是麻烦啊!小爷头疼了,你也一起吧! ☆、丫头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秦姑娘有喜了。” 秋菱是新买来不到一年,放在柳氏房里的丫头,毕竟这林渊是算柳氏所出,怎么的也要给她上一层待遇,这不是,已经调整到了一个嬷嬷,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的待遇了,这个秋菱就是这小丫头中的一个,才十一岁,人很是活泼,就是嘴碎了了些,但是心地不赖,是个怜贫惜弱的性子。 “什么?真的?呀,还真是有福的,记得老爷好像不怎么去她那里啊!居然就有了!这是撞了什么大运了。” 春芽和秋菱是一起进来的,自然关系好,这不是,两个人又开始八卦了。也是,这柳氏常年喜欢泡在佛堂里,这杂事自然少了很多,没事自然就闲着磕牙了。 “我说,这事情可是麻烦了,这要是再生一个哥儿出来,咱们二爷怎么办啊!看看姨娘,怎么就不着急呢!哥儿总是在太太院子里,都和姨娘不亲了。” 秋菱一脸的恨其不争,再她看来,家里好些地主家都是这样的,一个个扒着自己儿子,这才能有出路,怎么这个柳姨娘就不懂呢?光念佛有什么用!真是,还没有这乡下地主有见识呢! “呸,你个小蹄子,懂什么?咱们姨娘那是身子不好,这二爷当初出生的时候也身子不好,这要是放在这姨娘这里养着,要是两人相互过了病气,这还好的了?这是为了二爷好,再说了,你不懂,这大户人家,养在当家主母身边的哥儿,那可是比那些姨娘养大的有身份,更何况,咱们姨娘可是良妾,和那些个家生子抬上来的可是不一样的,身份高了不少呢,这都是二爷以后的底气,最要紧的是,这大爷可是未来的家主,大小和家主一起长大,这是什么情分?好处多着呢!” 正好章嬷嬷出来,听到了这两个丫头的话,怕她们闯祸,连忙制止了她们的混话,并开始教导起来,这世家大族和小门小户规矩上那是天差地远的,可别都弄混了,把那些不上台面的想法拿出来,惹人笑话,再说了,她可是知道底细的,这二爷本来就不是姨娘亲生的,这要是养在身边,养得好还好,要是有个万一,姨娘那是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这还是老爷太太的恩典,才让那个姨娘免了是非,再说了,这有儿子养在太太那里,姨娘地位可是上去了不少,如今后院,除了太太,谁敢给姨娘脸色看?这都是二爷带来的好处,自己可不能让老爷太太认为他们不识好歹,要是把二爷给换到人家名下,这才是出大事呢! 最要紧的是,只有她们这些老人才知道,这柳姨娘根本就是太太的人,这些小丫头的话要是让姨娘知道了,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得还要落下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可是,可是不是说不是自己养的就不亲吗?以后这姨娘会没有依仗吗?” 直肠子就是直肠子,秋菱立马目瞪口呆的看着章嬷嬷,出口询问,这怎么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样呢?难道自己还是学的少了?可是那不是都这么说吗?到底谁对谁错啊!真是糊涂了! “这是哪里听来的混话,这世家大族怎么可能和那些个小门小户放一起论,再说了,咱们那是书香世家,二爷以后也是要考学的,这样人家出来的最讲究孝道,姨娘怎么可能没有依靠?” 眼看着掰过来了,章嬷嬷立马放心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了,这丫头虽然见识浅些,可是以前她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什么人的算计?或者是有人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不对,你才进来几天啊!怎么会想到这些,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的耳边嚼舌根子了?这是什么狠毒的心肠啊!这是生生的想要挑动这咱们姨娘和太太斗法啊!到时候还不知道是那个狐狸精的了好处呢!” 章嬷嬷立马把事情挑出来,说的很是清楚,这样的算计,只能是暗暗的算计,一旦是大白天下,那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样一想,出这么个注意的必定不是什么高手,也不可能是府里的老人,在府里呆了五年以上的,就没有不知道太太和柳姨娘的关系的,这样一分析,必然是那年太太怀了大爷那年进门的几个。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不知道又要算计什么了! 那边秋菱也不傻,这样一听,立马发现自己似乎莽撞了,还当了人家的枪了,连忙撇清了,她是心疼姨娘,想要当个忠仆,好多得些重用,赏赐,让自家能过得更好些,但是不代表自己就是个好利用的。既然姨娘嬷嬷都不在意的事情,自己赶忙上杆子让人厌烦! “居然是这样?哎呀,嬷嬷,奴婢不懂这些,只是在花园听来的,想着为姨娘好这才传过来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人家的算计。” 毕竟只是个孩子,这一说,又觉得自己很是委屈,连眼眶都红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想要讨好姨娘,反而招上是非了。可别把自己赶出去啊!这林府的待遇好,可是这里都有名的,一个月的月钱都能让家里一家子都吃饱饭了,要是赶出去,自己家可就没有活路了。 “你呀,真是个浅薄的,以后小心这些,这大宅门,水深着呢!你不懂这些,就少插嘴,多做事,当好差就是了!” 章嬷嬷叹了口气,指点了几句,就转身走了,心里还在嘀咕:这不知道是那个没脑子的,居然想着用一个十来岁的丫头调拨,也是个蠢材!至于到底是谁,其实章嬷嬷心里也有些数了,说不得就是那个怀孕的秦姑娘,不过是个姑娘,连正经的姨娘都没有混上呢,就知道算计上头了,怕也不会是个有福的。 ☆、柳氏 “姨娘,歇歇吧!” 章嬷嬷给柳氏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桌上,这柳氏才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木鱼,缓缓的起来,在桌边做好,一身青色的衣衫,身上不过是一套白玉的头面,简单至极,容貌很有些秀气,却不悲不喜的样子,仿佛少了几许生气。 “姨娘,一会儿二爷就要过来了,听说这香烛的味道二爷闻着对身子不好,咱们开窗偷偷气吧!” 章嬷嬷边说话,边看着柳氏的神色,果然这一说到二爷,这柳氏的眼里才算是有了一丝的神采,轻轻的点了点头,章嬷嬷大喜,连忙开窗换气,还唠叨着让柳氏换一身的衣裳,柳氏一一照办了。可见在柳氏的心里,对着这个儿子还是很看重的。 说来着柳氏真的是个苦命的,明明好端端的定了亲,谁知道未婚夫出门让马车撞死了,让她平白的担了一个克夫的名声,成了望门寡,好在还有江氏当靠山,可是当了林诚的姨娘却一直又没有身孕,还抬进来不到三年,这老娘就没了,这让柳氏心里更是自苦不已。觉得自己很是不详,差点没想的岔了,寻了死。 好在天降福德,这林诚把林渊写到了柳氏的名下,这一来,她成了这府里除了江氏外唯一一个有了孩子的,日子立马就不同了,虽然这林渊身子不好,可是好歹也是个哥儿,还时不时的被抱过来,让柳氏照看,这一下子让柳氏又一次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她常年礼佛,性子已经变得有些冷淡,不怎么喜欢和人多说话了,这要是把林渊真的放到了她这里养着,只怕反而养不好,她自己其实也明白,所以这林诚和江氏对她说,每月让她这里照看几天,其他时候还是放在正房养着,柳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孩子要怎么养呢! 虽然章嬷嬷也曾经遗憾,这二爷不能常常在这个院子里,养在姨娘身边,期待着这有了孩子让姨娘恢复点人气,但是她更明白,把二爷和大爷放在一起,才是对二爷最好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着那些小丫头也说出这世家大族子嗣养在嫡母名下更尊贵的话,这是想给二爷多添点威信,少些不孝之类乱七八糟嚼舌的可能。无论如何,章嬷嬷知道,自己是柳氏的嬷嬷,以后的主子也是二爷,自然要多为主子着想。 柳氏听话的换了一身鹅黄的衣裳,换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了,这一打扮,看着也鲜活了不少,年轻了很多。 柳氏喝着茶,不声不响,不过章嬷嬷却看得出,姨娘的耳朵都竖着呢,眼睛也往门口瞄了好几回了。心里暗暗的发笑。 姨娘牵挂着二爷就好,到底是养了一年多的孩子了,还是自己名下的,怎么可能不上心?要是能慢慢的把这不喜欢说话的毛病一并治了,那才是大善呢! 主仆两个证无声胜有声的憋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还有几个小丫头的惊呼声: “二爷,小心些,慢点,别摔着!” 柳氏听到这里,立马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那个圆滚滚的豆丁,执意不让人抱,就这么自己跌跌撞撞的往里头走,脸上还带着憨憨的笑容。抬眼看到柳氏在门口,更是快了一分,嘴里喊着: “姨娘,安。” 安,安什么安,这一喊,注意力一个松散,差点没有直接摔下去,吓得柳氏连忙扑过去接住了豆丁,冷汗都下来了,偏偏这豆丁什么都不觉得,一看自己到了这柳氏的怀里,立马凑上前,在柳氏的脸上亲了一口,咯咯咯的笑着,弄得柳氏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慢慢的把他抱了起来,往屋里走,跟着的嬷嬷,丫头们也一个个的擦着冷汗。 就差一点啊!这二爷要是摔着了,他们的屁股一个个都要遭殃了,好在柳姨娘接的快,这好在是亲娘,就是不一样啊! 柳氏抱着赖在她身上不可下来的林渊,无奈的问道: “这几天可好?” 唉,真是难得啊!如今也只有这个小祖宗能让这柳姨娘神色出点变化了,有个孩子的女人都是属于有希望的女人,活着也多了几分底气。 柳氏看着林渊越来越壮实,心里也是暗暗的欢喜,当初,这孩子看着就是个养不大的,自己心里还以为,这孩子记在自己名下,不过是白给自己一个在林家长长久久住下去的理由,让自己以后能葬到林家祖地的名头,是太太给的恩典,免了自己将来的魂无归处罢了,(古时候有过生养的和没有生养的姨娘待遇是不同的,最明显的就是有过生养的姨娘是可以把坟放到家族坟地的,棺材也可以用好些的厚板材,而没有生养的,只能葬在外头,用薄皮棺材,差别待遇很大啊!)谁知道如今这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看着涨了个,机灵孝顺,倒是让自己突然有了更多活下去的理由。心里的苦好似淡了好多,又慢慢的升上了一分甜意来。 自己虽然没有生养,但是这个孩子既然记在她这里,自然在外人眼里就是她生的。是她和老爷的孩子,她知足了! 林渊看着柳氏笑眯眯的回话,手却依然抓着柳氏的衣裳。就是坐在柳氏腿上也不放开。 “好,哥哥,教,认字。” 虽然是一个个字奔出来,但是却也算的上表达的很是清楚了,这是说林海教他认字呢!柳氏很是欢喜。眼睛都笑弯了。叮嘱道: “乖,好好学,听你哥哥的话。” “听话,乖。” 林渊说完,伸出小手,在自己的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了一个被压扁了的点心,伸手给柳氏。 “姨娘,给,爹给的。” 这是说这是老爷赏的,他留着,给她吃?柳氏眼睛里突然蒙上了一层薄雾,看着林渊怎么看怎么温暖,这是孩子孝顺她呢!连一块点心也想着给她!她这是积了什么德,能得到一个这样的儿子! 就是章嬷嬷见了也眼睛一红,嘟囔着: “姨娘快收了吧,二爷真是个孝顺孩子,真是懂事呢!以后啊!姨娘就等着享福吧!” 边上的那个林渊的奶嬷嬷也笑着插嘴: “我说呢,从昨儿得了一盘子点心,就不舍得吃,放在床头看了半响,原来是想着给姨娘留着呢,二爷真是好孩子。” 林渊得了夸奖很是欢喜,可是这柳氏不接他的点心,他又觉得不对,忙往柳氏身上靠,软蠕蠕的继续喊着: “姨娘,吃。” “唉,吃。” 柳氏接过那个点心,塞到了嘴里,却是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似乎又一次活了过来。 ☆、屁股 林海闯祸了,挨揍了!可是!真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习惯没改过来吗!他如今虽然因为这腕力的问题还没有习字,可是这不代表他不会写字啊!他真的只是想试试,试试自己如今是不是能写字了,好早点开始练习书法什么的,这每天坐等吃喝睡觉的日子真的是太难熬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虽说这不知是不是这爹娘俱在,家里人丁渐多,让他心里对还牵挂的事情有了些改变,所以这心性也有些恢复的缘故,倒有些倔犟的味道。心里一想到这个写字的事情,心里就跟有个小猫挠着一样,一心想要到书房去试试。 好不容易趁着林老爷到外头会客,书房门开着,他便溜了进去,一看,呦呵,这正好啊!书桌上文房四宝一样样的都很齐全,连墨都磨好了。谁啊!这都是谁啊!这么体贴入微的,爷一定要赏他! 林海乐呵呵的开始爬椅子,想要到书桌面前去,反正最近这爬椅子的本事上涨了不少啊,他还是很有些诀窍的。 可是,为什么?他上了椅子,还是没法子摸到书桌呢!可怜的林海忘了,这椅子的困难他是解决了,但是他就是站到椅子上,也没法子写字啊! 你说为什么?你想啊!他就是站在椅子上,高度上是达到了,基本手能在上面了,但是宽度上不对啊!这古人写字,讲究的悬臂,那就是说这身体和书桌是有一定的距离的,既然有距离,这椅子自然和书桌也是分的比较开的,你再看看这豆丁的身材,这椅子和书桌的距离就有他大半的身高了,再加上他还是站在椅子上,这必然是站在椅子中间才能保持平衡,这样一来,林海怎么可能还能钩到? 林海气的,那是眼泪珠子都要流下来了,一个劲的在心里骂自己笨蛋,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好歹也先把椅子往桌子那里移一移,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脑子了?太不应该了啊! 可是,这要是移过去,没有了空隙,那这林海该怎么爬?这也是个大问题啊!林海东看看,西看看,就是没个好法子,头都要大了,越想越气,难不成这是自己瞎折腾了? 一到自我否定的程度了,他的倔脾气就上来了,想着,一定是有法子的,只是自己没有想出来罢了。于是立马吭叽吭叽的趴下来,开始移动椅子,想着,先把椅子放好,在看看有什么地方露出空隙,也好钻。 可是这个时候的家具,特别是男主人书房的家具,可以说是一种脸面,是常常要待客的地方啊!怎么能用差木头?特别是这样的侯爵世家,虽然很多地方规格什么的都变了,但是这家具却还都是好东西,比如这林家,这时候用的就是清一色的紫檀,紫檀什么特色?那就是密度大,据说每100年才长粗3厘米,□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长成材,这样的东西,表现的最直接的一点,就是死沉死沉的,就林海这一个娃娃,能有多大的力气?就算是他喝过灵茶,力气比平常的孩子大些,又能超出多少? 所以啊!这移动椅子,那简直就是一点一点的在挪啊!那小脸憋得通红,汗珠子一点点的往下掉,青色的小褂子背心上已经出现了汗渍了,可是这家伙倔劲一上来,早忘了别的什么事情了,一心要把椅子移过去。憋足了劲在那里又拖又拽,甚至最后手脚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直接转到椅子后面,那整个的身子抵着,往前推。 精神是可嘉的,愚公移山也就这样了,方法也是实用的,东西总是死物,总是会动的,效果也是显著的,椅子真的往前动了,但是后果是不可预料的。 因为这椅子往前移动的时候,到了最后关头,即将成功的时刻,一个扶手先碰到了书桌,也因为有点斜了,所以直接把原本书桌上有点露出角的书本碰到了。这碰到了也就罢了,偏偏这书往前一顶,把林老爷放在笔架上的毛笔碰到了,毛笔滑了下来,这毛笔滑下来也就罢了,偏偏这毛笔是沾满了墨的,而滑倒的地方正好,防着林老爷刚写完的折子。于是乎,当林老爷送客回来,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满头满脑都是汗水,小脸红扑扑的豆丁,还有就是书桌上一团墨迹的折子,还有散乱的书本,滑落的毛笔,翻到的笔架。有了这一幕,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长子,居然跑到他的书房来玩了,还把他的折子给毁了,那还用说什么?直接揍吧! 所以林海同学没有任何解释,说明,或者申辩的情况下,直接被暴怒的林老爷抓了起来,拿起一边的戒尺,在屁股上狠狠的揍了一顿,立马,某人的臀部肥了三寸!偏偏林海看到林老爷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点傻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既没有逃跑,也没有说话,挨打的时候更是有点傻眼!那什么,自己多少年没有这个待遇了? 嗯,这话说的,好像有点自虐啊!不过一开始林海真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需要哭两嗓子!直到这屁股上的痛感加深,刺激了神经,这才反应过来!嚎啕大哭起来!大声的嚎着: “爹,疼,爹,欺负人,欺负人。” 这话一出口,林老爷又怒了,这孩子怎么还不知道错了?不知道道歉,叨扰,还犟嘴了?这还得了!立马又加重了力度来了两下! “还犟嘴?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了,书房也是你来的地方?说了多少遍?自己闯祸,还有理了?” 林海真的不知道闯祸了,他光顾着椅子了,这时候一听,也有点迷糊了,立马回嘴说道: “椅子,我只是动了椅子,没闯祸!” 意思是自己冤枉了,真没有坏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那林老爷一听,好像自己真的没注意这椅子怎么了,于是眼睛一瞄,咦,这椅子是动了,于是放下了戒尺,把林海翻过来,问道: “好好的,你动椅子做什么?” 他没有想到这椅子是不是这孩子能动的了的,只想问这动椅子做什么,老实说,这爹当的也够心粗的。倒是林海,心里一动,想着,这写字什么的还真是不能说,没有那个大人把这样小的孩子放心玩墨什么的,于是说道: “书,桌子上的书,儿子想要。” 意思很明白,我只是像拿书,所以懂了椅子,真的没有闯祸。林老爷自认为知道了儿子的意思,前几天说是三字经读完了,估计是想着来自己书房要新书,结果自己不在,这小子看到这书桌上有书,就想着自己拿,又拿不到,才会这样,想着动椅子。间接的闯了祸,嗯,说不得这孩子还不知道闯祸了,因为矮啊!根本看不到这书桌上的情况。 于是这林老爷也不打了,直接把林海抱起来,往椅子上一放,然后让他自己看这书桌上的情况。 “是,你是只动了椅子,可是你看看,你把这里都祸害成什么样了?你爹我一上午算是白干了。难不成你还有理了?我还打错了?” 林海看着这书桌上的凌乱的样子也有点傻眼了,这真的是自己弄得?这怎么会这样?他不傻,当了这么些年的官,那个啥,推理分析什么的还是知道的,看了一下这椅子,在看看桌子上物品弄得摆放,多少也知道了大概,立马脸又红了,这一次是羞红的,胖胖的小手绞在了一起,低着头,声音都不敢出,随后心里又开始委屈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好了?自己真是没用啊! 这样一想,再加上屁股上一阵阵的疼痛,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开始往下掉了,在加上刚才弄椅子的时候,浑身滚得灰扑扑的,连头上的冲天辫都有些散了,脸上还有几道子泪痕,沾着飞灰,看着很是狼狈,找呢么看怎么可怜,看的林老爷额头一抽一抽的疼。连句重话也不敢说了! “好了,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掉什么泪,又不是女孩子!既然闯祸了,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回去吃三天素,以为惩戒。” 虽然起先挨揍了,但是这最后的惩罚,其实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混过去算了,林老爷心里一边埋怨自己心软,一边又心疼儿子,不知道这打疼了没有(废话,这能不疼吗!马后炮!),利索的就把林海抱了下来,让外头的丫头抱着,送回正屋去让太太看看,还特意关照,先查看屁股,好上药,随后自己开始亲自收拾桌子,折子这东西,也不能随便让什么人看到啊! 想到这里,顺手把毁了的折子丢到一边,准备重写,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把椅子先放回原处。可是问题来了,人家林老爷也是个文人,没什么力气,一下子还真是搬不动,这下子他傻眼了! 他都搬不动的东西,这死孩子是怎么弄过来的? ☆、力气 江氏看到某人的屁股肿的老高,眼泪立马就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连声的催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海就把事情给说了一下,当然那个去书房的目的还是按照和林诚说的那个借口,这一说,江氏立马发飙。整张脸都开始发冷了,可以想见今天晚上我们林老爷的日子估计是不会好过了。 而林海呢?其实他真的是不在意啊!你说这个屁股的事情,只要他回到空间,到溪水里洗个澡,估计就能好很多了,就算不能把这个造型更改一下,但是这减少些疼痛也是可以的。所以林海还很是乖巧的对着江氏说道: “娘亲不生气,海儿乖,以后不闯祸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懂事,江氏眼泪又开始冒出来了,抱着林海一个劲的喊着心肝肉的,不过心里却暗暗的有些难受。 自己这儿子多乖巧啊!不过是想要上进些,自己找书看,不小心了些。居然受了这样的罪,老爷太过分了,得,罪孽再加一分。 所以当江氏回到自己的房间,林老爷回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夫妻交战开始了。 “老爷,妾身知道,你这是又要有孩子了,海儿你不稀罕了,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我们娘俩回苏州去呢!呜呜呜,我的海儿,这才多大啊!这要是伤了筋骨可怎么好!这样知道上进的孩子,居然还要责罚,要是他以后都不喜欢读书了怎么办?” 这帽子扣的,林老爷冷汗都下来了,这不是说他宠妾灭妻,废嫡扶庶吗!这个罪名可不小,在加上这什么不喜欢读书了!上进反而挨打!这要是说出去,自己没脸见人了! 林老爷张着嘴巴,看着江氏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重话来,连忙请罪: “啊,太太,这是什么话啊!海儿好学,这是喜事,只是这孩子吧我的折子给弄废了,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吗!那里会不喜欢他!这家里他既是嫡子,又是长子的,老爷我最看重的就是他了,这你还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为了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庶出孩子,就不喜欢他的道理。” 看着江氏有所收声的架势,连忙继续说道: “你看,我就是盛怒中,也只是打他的屁股,连他的手都不舍得打一下,就怕有个不好,对不对?不过有件事情倒是奇怪。” 老狐狸啊!说完了自己不是有意的,立马找个话题来转移一下,就怕江氏抓着不放啊! “你说,我们家以前虽然封爵也是因为这战功,但是一般都是些出谋划策的角色,这没有什么武将家的样子,这孩子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呢?” 江氏一听,事关自己儿子,立马放开了前面的事情,连忙追问起来。林诚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英明无比,不过神色上却一点都不敢露出来,怕自己倒霉。连忙把那个椅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江氏也有点傻眼了。 “那可是紫檀的,这,这,这得多重啊!真是这个孩子自己移过去的?” 没发现自己孩子有这本事啊!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不和她这个当娘的说? 拜托,林海自己也不知道好不?他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问题呢,这时候正在空间溪水里洗澡呢!那里想得到这些,在说他也不知道这三岁的孩子该有什么力气啊!也没有个比较的!你说他那个儿子?那不是三岁已经翘辫子了吗!他真的不知道啊!可怜见的。 林老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江氏也不知道,于是打着商量,趁机坐到了江氏的边上,轻声说道: “这孩子怕是自己也不怎么注意呢!平时也没看见他怎么显摆力气,我看要不明天试试看,我瞧着,别家的孩子好像这年纪能端个碗就不错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能那多重的,要是咱们家的海哥儿真的是力气大些,那说不得还有些练武的天赋呢!” 一听练武的天赋,江氏急了,连忙抓着林诚的衣袖,喊道: “老爷,咱们可一直都是书香世家,你这该不是想把海儿弄成武夫吧!” 看着江氏焦急的样子,林诚立马一脸的不可思议,外带被误解的伤心样!表扬的能得个九十五分。 “怎么可能!这可是未来的家主,怎么能当武夫?虽说我也知道这武将也不差人什么,但是这数百年的书香,家主要是成了武将,那咱们还怎么混?祖宗都要从地里爬起来骂我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一听不是,江氏连忙讨好的对着林老爷笑笑,还端茶递水的说道: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的海儿金贵着呢,可不能让他去什么沙场,用命博前程去,海儿读书还是不错的。” 立马翻身啊!林老爷心里很是得瑟,不过嘴上还是符合的说道: “那是,按照海儿这个进度,以后说不得还能弄出个状元来,那才是光耀门庭的大事呢,老爷我不过是想着,这要是有些练武的天分,咱们就来个文武双全,不说功夫什么的,练习些骑射也是好的,你也知道这科考最是耗费精神,特别是后面的乡试,会试,更是要求体力,要是咱们这海哥儿能练好了身子骨,那也是添了些本钱!多好!再说,文武双全,说出去,多长脸!” 说道这里,这林老爷已经有些眉飞色舞了,哼,让你说我手无缚鸡之力,让你们说我病秧子,这些个老粗,就会欺负我不会骑马。还找我打猎?这不是存心寒碜我吗!看着吧!等我儿子厉害了,我让我儿子挑你们儿子去! 前些日子这林诚被调到兵部去做了侍郎,这本是好事,升官了,可是这兵部说白了就是武人的地盘,这一个有着武爵,却偏偏是个文官的人跑进来,这让一帮子大老粗找到了调笑的人了,特别还是当初满京城知道的病秧子,不说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就这身子骨也被比下去了一大截。 今天这个说昨天骑马打猎了,明天那个说自己新拿的小妾怎么好,自己怎么神勇了!反正他们是武人,是粗人,也不忌口,什么都说。弄得林诚耳朵鼻孔都快要冒烟了,都是气的。 好在现在他身子好了不少,立马回家就开始吩咐家人,上朝出门一律骑马,让他们也看看,自己是不是个病秧子,特别是家里那个妾侍又有了身孕的时候,他也特意在衙门说,哎呀,这自己都三十五了,想不到又有一个孩子要诞生了什么什么的,很是出了一口气。 如今新的出气的方式又来了,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给的灵感,多振奋人心啊!林诚能不高兴?想到那个自己都费劲的椅子,林诚乐了,呵呵呵的笑出了声音,对着江氏神秘兮兮的说道: “就那个小子的力气,就知道这身子有多好了,这要是长大了娶了媳妇,咱们这孙子估计不会少!” 这话就是大杀器啊!立马江氏也笑呵呵的了!幻想着一群的孙子围着自己含着祖母,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于是乎,这原本的剑拔弩张立马换成了水□融了!一夜和谐啊!林海童鞋,你的眼药白上了,至于这怎么从力气大变化成孙子多的这个结论的,只能说这林老爷太强大了,这江氏的想象力太梦幻的缘故了。 ☆、一句话的群殴 林海不知道他老爹已经搞定了自己的母亲,正在空间翻书,他今天吃了教训,一下子把他那个到书房写字的想法熄灭了,并拍着自己的脑袋骂自己笨,为什么一定要到自家老爹那里去写?自己空间里也是有笔墨纸砚的,只不过是自己磨墨有些麻烦罢了,只是也不是做不到啊!自己何必舍近求远? 再说了他突然对于这个写字的兴趣好像没有那么大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孩子的不定性?林海想了半响愣是没有个结论,不过倒是把自己的眼睛又放到了那个多宝阁的书架上。 说起来,这林海已经能拿到不少的书了,虽然这些书看着都有些不着调,不是说花草的,就是说树木的,还有些药材,矿石什么的,甚至还有这古今古董的不同制造工艺,连种地的,织布的都有涉猎。还一个个都弄了个什么大全的名称,可见这里头的东西有多少了,只是一来林海习惯了把什么四书五经,经史文章当做正统,一般的闲书,杂书不怎么重视,可是如今这闲着没事做,倒是也可以好好的看看,不说有什么用,好歹也长些见识。 有了这样的想法,林海便开始把这注意力往这里去了,林诚倒是少了这小子的骚扰,过了好一阵子的逍遥日子。顺带期待一下这还在侍妾肚子里的第三个孩子是男是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天爷看着他日子太好过了有些看不过眼,这一天林诚气呼呼的回来了,一进门就让人把林海和林渊喊了来,盯着他们哥两看了半响,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莫名其妙的让他们回去了。 林海一头雾水,带着林渊回去之后,立马让人去探听了一下,倒是这是怎么了?老爷受什么刺激了? 等探听的人回来,把事情一说,这下连林海也想着叹息了。事情是这样的。 前面已经说了,这林诚身子好了以后,皇帝看着这个往常的病秧子居然能干活了,那是大喜啊!不用说,这林家一向是铁打的保皇派,那是久经考验的,要不是这身子不好,早就弄个重要岗位给他了,也好让皇帝放心些。既然如今这林诚好了,自然皇帝也就要重用。 这不是正好这林诚是武勋的爵位吗!皇帝大笔一挥,林诚就飞速的划到了兵部了。要说这兵部,那其实就是个当年的开国武将功臣的地盘,一般人还真是进不去,好几任的尚书,虽然也是文官,却一般都是这些人的姻亲什么的,皇帝是早想收拾一下了,好歹别再这么乌烟瘴气的,简直破坏六部的和谐啊!可惜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下好了,林诚出来了,合适啊,不是一般的合适,既是和那些勋贵一样的出身,又是文臣中的一员,江南林家也是书香世家,和文官的交往也是不错的。这样的人去兵部,怎么也能把这群大老粗收拾一下,好歹老实些,斯文点。 兵部这些人听到是林诚过来,大致上其实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也有点不自在,可是如今没有什么战事,他们已经很闲了,不然也不会要这兵部的差事,打仗多好!又能捞外快,又是兵权,还能自在,这兵部其实对他们也是很约束的地方啊!不能大咧咧的喝酒喧闹,不能动不动粗口骂人,真憋屈!只是不好放手,不然那是一点的权利边都摸不到了。 于是乎这这帮子人开始有事没事的挑林诚的刺,至少表面上是相互斗得不亦乐乎,当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什么,只是精神摧残,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没有战事的兵部太闲了!不搞点什么热闹出来,怎么活啊! 这一天,林诚正和那个谁,哦,就是贾代善说话,说起这贾代善又得了一个嫡女,说起这家里孩子的事情,边上那几个老粗乘机又开始插话给林诚添堵了。 “我说,那个老林啊!你也太不中用了,这都几岁了啊!看看,这长子才三岁,看看我们,看看,老陈,只比你大一岁,还是两岁来着?这孙子都在他儿媳妇肚子里了。你怎么就这么磨蹭呢!” 说话的是缮国公石老爷,老缮国公石颂的儿子,和贾代善是一代人,比贾代善大了几岁,如今不过是三十五六头,被举例的就是齐国公陈翼的儿子,也是一般的第二代,比林诚大两岁。 说起这个又不得不说这林家的爵位问题了,林家已经是第四代了,林诚却和人家第二代差不多大,这绝对是个大问题,可是这里头也是有缘故的,因为这林家是开国皇帝的谋士,原先就是这江南的世家大族,眼光独到,一开始就投奔对了人。早早就上了船,到了开国皇帝登基,当然是直接就封了靖安侯,只是那个时候,天下不过定了一半还不到。而这所谓的四王八公,其实是开国皇帝的儿子,太宗皇帝继承遗志,平定了整个中原后封的,这里头差上两代也是正常的情况了。你说一代就成?那你是不知道啊!这林家封爵的时候,那个被封的已经是个老头了!比开国皇帝还要大上十岁。而这个四王八公呢!被封的时候不过是四十岁上下,而当时的皇帝已经五六十了,这下明白了?年龄差啊!伤不起啊! 这话在兜回来,这石老爷一开口那是直接的揭了林诚的伤疤啊!居然说他不中用!太过分了,林诚的脸一下子就青了,也不顾不得什么文人的风度了,直接开口来了一个群攻: “生的早生的晚又如何?只要出息,能上进,那才是最重要的,说实在的,这生的早了,自己不会教养,说不得还是害了孩子。” 这真的是绝对的群攻,因为这一帮子大老粗真的都是不怎么会养孩子的,是个里头到有八个是养的文不文武不武的,就是那个已经娶了媳妇,号称快当爹的,也是书拿不起一本,打猎倒是次次不拉的。 得,一屋子青脸了,最要命的是这时候边上被无辜当做炮灰的陈老爷怒了,你们说你们的,干嘛那我开涮,眼珠子盯着林诚看了半天,不行,这小子太弱,一拳头估计得出事,于是把拳头揍向了边上的石老爷。 “老小子,让你那我说事。” “混账,打我干嘛?又不是我说的?再说你家小子好像是不怎么的。” “姓石的,你撞着爷爷了,找打啊!” “哎呦,老爷我的青花瓷,混账的,当老爷不会动手啊!来啊!” “老陈,说吧,你要是把你家那匹红棕踏雪马给我,我就帮你!” “你个趁火打劫的东西,我先揍你。” 乱战开始了,林诚溜了,太不安全了,他要回家。这年头,怎么连衙门都不安全啊!林诚已经忘了这事情好像是他引起的,很是风度翩翩的回家了! 不过这一路上肚子里也开始盘算了,这自己都已经三十五了,这当初要是抓紧些,这时候也能喝上媳妇茶了,要是儿子再抓紧些,这孙子也是能得了。在想想这周围其他世交人家的人丁情况,林诚越想越难受,所以啊!这不一回来就看儿子了,可是这一看,两个豆丁,人都没有桌子高!立马又泄气了,怪不得人家说我呢!这孩子真的是太小了,自己都有点丧气啊! ☆、庶女 不提那一天之后兵部的老爷们一个个都挂上了熊猫眼上班的诡异,也不提这之后,林诚被这一帮子大老粗折腾着骑马打猎,摔了一跤,差点骨折,也不说这一出出的闹剧,弄得皇帝天天看笑话。只说这新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打出了交情,这几个武将家居然还知道来送年礼了!弄的江氏一阵的惊愕!咱们家虽然是武爵,好像和他们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啊!这,这可怎么好?要是收吧!怕别人家有想法,以为他们准备混武将的圈子结党了,不收吧,好歹是同僚,这也不好打脸啊! 还是林诚想了想,对着江氏说道: “且收着,再回上一份差不多的常礼就是了,想来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咱们帮忙才是,好歹也是同僚,收个年礼也不算什么大事。” 虽然这相互攻击,日子有点闹腾,可是相对的他对这些看着有些粗俗的人家多少也有了些了解,要说他们有多可恶,那也没有,做了好多坏事?好像也没有!仗势欺人?一般世家大族都有些这样的事情!所以说,这些人家最多也就是有些不上进。好像也没有大毛病,这样的人家能混个点头之交可以,混个礼尚往来也行,反正不用太亲密就是了,免得让皇上有个结党的印象就没事。 江氏听到林诚的吩咐,心里倒是定了一些,也就略略的收拾了些还算可以的东西,做了回礼,这送礼这事情,如果是世家大族,当家主母眼光犀利的,一般一看就能看出是不是用心了,是不是有交好的意思。 比如说,这要是送礼只是一般外头常规的东西,那就是咱们没什么交情,不用太热络,过得去就成了!要是这样样贴心,人员,子嗣都考虑到了,那就是两家要好的意思。江氏就是这么准备的,用的是一般外头常规的东西,表明的自己的意思。我们纯粹是回礼,没有交情,不用太热络的意思。 可是他们都忘了最要紧的一点,那就是他们送去的人家,是什么人家,那是武将人家,那里懂得这里头的细门道?只觉得这有了礼尚往来了,那就是这两家的交情给攀上了。一个个都很是得意,觉得没有人能拒绝自己家的交往了!看看,这什么文官不也是一样?咱们不过是拉下了面子主动了一下,立马就拉上了! 不说林家对此一无所知,也不说这皇帝的密探看到这一切的讶然,还有就是知道这里头门道的人家对着这武将家进一步的鄙视!反正这时候林家人是没心思管了。,因为这秦姑娘,对,就是那个怀孕的侍妾,要生了!这大过年的这时候发动,真是冷水滴进了油锅,添乱啊! 明明是二月才是产期,这一回算是早产了,还是她自己折腾的,你说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情?不过是觉得自己有了身子了,想着自己也是马上要提成姨娘的人了,怎么也要在过年的时候多露露脸什么的。结果让江氏下令直接送回房里去了。她心里觉得憋屈,委屈,偏偏这窗口边上还有两个嘴碎的婆子在那里嘀咕: “你说说,这秦姑娘可真是个没脑子的,这是什么时候?那可是过年,这世家大族,世交同年,各家夫人都往来的时候,这一个侍妾,眼巴巴的往前凑什么热闹,这不是让人家说我们林家没有规矩吗!” 那鄙视的口气,让里头听着的秦姑娘气的脸都红了,不过却说不出什么来,好像还真是自己错了!这规矩自己也听到过,人家来的都是正房太太,那里有侍妾在一边待客的,这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脑袋发昏自己找事呢? “你啊!好歹少说几句,这她都要生了,说不得以后就是姨娘了,且积点善缘吧!大家留个脸面。” “姨娘?就算她真的成了姨娘,那也是贱妾,奴籍抬得姨娘,能有多大的造化?咱们府里,这姨娘说来也就三个,是还空了一个名额,可是你看看,这前面的几个姨娘!柳姨娘不说了,那是良籍,还有个儿子傍身,那是真真的良妾,另外两个都是家生子出身,也只是贱妾,看看她们和柳姨娘的排场差别,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柳姨娘那是一个嬷嬷,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另外两个呢,那是没有嬷嬷,就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这就是良贱之分。” 说话的嬷嬷显然是个内宅规矩的行家,这说出来头头是道,就是里头那个秦姑娘再觉得刺耳,也忍不住听着,想知道些详细,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学到的东西。想想自己,侍妾,身边是一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至于通房,那更是只有两个小丫头伺候,果然,这待遇差别很大啊! “老姐姐,说来,我这良妾和贱妾的事情倒是知道,只是这柳姨娘都生了一个儿子了,怎么就没有抬成贵妾呢!这不是说这奴籍一辈子只能是贱妾,可是这良妾是可以往上抬的吗?”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这柳姨娘家里没人了呗,虽然是良籍,可是也只是平民,只有家里有功名的人家出来的,这才能当个贵妾,柳姨娘还是吃亏了,不然好歹还能在加一个嬷嬷什么的。再不行,到了贵妾,也能养自己的孩子。二爷也不用养到太太那里了!” 里头的秦姑娘眼神都暗了,她不傻,不然也不会从一个丫头慢慢的变成了侍妾,这里头没有一点的心思,是不可能成功的,她知道这估计是太太让人来说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她老实些,别以为怀孕了就可以张扬,就是生了儿子也爬不上去,最多就是姨娘,还是个最低等的姨娘。 这一下子可算是戳中了她的心了,她这么努力的往上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着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享一辈子荣华富贵?想着当一个人上人?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一条路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哪怕她在努力,除非这家里就她一个生了孩子,不然她一辈子也爬不上去。 柳姨娘,那是她原本最羡慕的目标,现在才知道她原来也不过是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自己养。等等,这什么意思?难道,啊!这是说自己哪怕生了儿子,那也是给太太生的?自己,自己不过是白忙一场? 这个天雷一下来,秦姑娘立马受刺激了,摸着肚子只知道掉眼泪,脑子里乱转,似乎想要想个法子,好留下孩子,可越是这样,越是绝望,因为她真的是没有什么主意,至于求老爷?更是不可能,自从自己有了身子,老爷都好久没有来过了,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对这个孩子的不重视吗!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于是华丽丽的早产了,当然她年纪小些,生产也顺利了些,才七个时辰,这孩子就出生了,是个女孩子,正月十五这样的好日子出生的女孩子,林家的第一个女儿啊! 当然,秦姑娘再生下了女儿第二天就如愿被抬成了姨娘,只是这个女孩子也如她所料,抱到了太太身边教养。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被抱走了,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当初自己要是老老实实的听话,让爹娘安排着嫁了人,不管是府里的小厮,还是外头的人都好,最起码自己也不用生受这骨肉分离之痛,可惜这世上是没有什么后悔药的。 ☆、妹妹,女儿 林海看着这个刚刚抱过来的女婴,秀丽的容貌,浅黛的眉眼,微红的菱唇,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有那双眼睛透露出了一丝情绪。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浓浓的慈爱,还有不易察觉的复杂,能引起林海这样的情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个孩子和林黛玉,那个他疼爱的如珠如宝,却厄运连连,最终在大观园苟延残喘的女儿是那么的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瘦弱,一样的先天不足。 “海儿,这是妹妹,知道吗!以后,这妹妹和你弟弟一样,都在母亲这里养着,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哦!要快快长大,保护妹妹哦!” 江氏摸着林海的脑袋,看着自己这个孩子一脸认真的小摸样,心里温情四溢,软的不行。就是边上的丫头们,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是都浮上一脸的笑意。江氏不是不妒忌有别的女人生了丈夫的孩子,不是不在意又多了一个负担,只是,她就生了林海一个,孤零零的一个,还是单薄了! 虽然林渊还有这个女儿都不是她生的,但是她心里也明白,如果单单只有自己儿子一个,固然是没有了威胁,自己心里也能舒畅些,但是,这对于林海并不是什么好事,林家子嗣单薄好几代,没有人帮衬的苦楚,早就尝够了,如今,林海多了弟弟,多了妹妹,就是多了以后的臂助,只要是对儿子有好处,那么她也会好好的对待这两个孩子,把他们养成好孩子,养成儿子的左膀右臂。 看看林渊,不管是学习,还是练武,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是跟着林海一起,以这个哥哥马首是瞻,这就是她能给林海做的,以后这个女儿也一定是这样,哪怕后院再多的庶子庶女,她也要这样养! 江氏从来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女人,她从小也是当成男孩子养大的,也读过不少的书,眼光从来不是短浅的。她已经可以预见,十几二十年后,林家交到林海的手里时会变成什么样!人丁兴旺,仕途顺畅,人脉通达,这才是她想要给儿子留下的局面。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儿子能如大鹏展翅一样崛起。 林海听到江氏的话,收起了眼中的神色,定了定神,先点了点头,又恢复到了孩童的天真摸样,抬头对着江氏笑笑,故作撒娇的问道: “妹妹软软的,儿子以前也这样吗?” 小跟屁虫林渊听了也是一脸的好奇,仰着脑袋,看着江氏。他还小,虽然听了什么庶出,嫡出的话,但是影响并不大,因为他一直和林海一起住,享受的也是和林海一样的待遇,所以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甚至一度还以为这母亲就是生母,后来虽然朦胧的知道了姨娘才是,但是也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觉得自己又两个母亲疼,比哥哥还合算。 至于听哥哥的话什么的,他更是觉得天经地义,哥哥什么都懂,最厉害,不听哥哥的听谁的?看,连他想问什么,哥哥都知道,先问了出来。多厉害!林渊眨着崇拜的星星眼看了林海一眼,又马上一脸求知欲的看着江氏,等着她的回答,好好奇啊!难道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太奇怪了,这是怎么来的?这么长大的? 江氏听了这小儿的稚语,在看看这两兄弟一样的表情,忍不住那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又伸手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掐了一把,然后才说道: “怎么不一样,你们啊!都一样,生出来的时候软软的,抱着都怕伤着你们,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千小心,万小心,就怕一个不注意伤了那里,看看这才几年,小小的肉团,如今都这么大了。会跑会跳,还会写字了!真是长大了呢!” 江氏说的很是轻快,林海却是趁机又一脸感激的对着江氏说道: “啊,真的呀,那母亲真是辛苦呢!把我们从这么小养到这么大!” 趁机教育弟弟,要感恩,要孝顺,这是林海时时不忘要做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这家里不是只有那么几个人,弟弟虽然还小,但是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有些个不长眼的会来挑事,自己从小把他灌输好了,就是防着以后的。混官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肚子里全是黑水的,林海主意多着呢! 林渊听了,果然也跟着点头,他也觉得好神奇呢!看看妹妹,这么一点点,啊,那个小手,才这么点大啊!林渊伸出自己的手,和那个婴儿比了比,啊!差这么多!果然,哥哥说的对,母亲真是又厉害又辛苦呢!这要多少肉才能塞出来啊! “母亲,妹妹也和我们一起读书学武吗?” 好像自己读书习武一来,大家说自己长大说的最多了,那妹妹也读书习武是不是也会快点?林渊疑惑了,于是转头问着江氏,江氏笑着眨着眼睛,对着林渊说道: “渊儿真是着急,妹妹眼睛都睁不开,怎么读书?等渊儿能读完三百千,妹妹差不多才能说话呢!” 林渊资质比林海差了些,这个时候林海已经开始读四书了,可是林渊刚开始读百家姓,虽然这要是在别的人家,那也是不错的样子了,但是在如今的林家,就只有衬托林海的份。好在一直以来都是林海带着,这孩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更没有什么自卑的样子。倒是个好性子的。 林渊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瞪着大眼睛问道: “妹妹不会说话吗?那她以后怎么喊我们哥哥?她分得出那个是大哥,那个是我吗?” 十足的傻话啊!一屋子人都笑了,林海伸手在林渊头上一拍,怒其不争一样的表情,恨恨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你看妹妹,只会吐口水,怎么喊,估计口水流完了才能说话呢!且等着吧!再说要喊也是先喊我,我比你大,自然是排在前面的。” 还是傻话,大家笑得更是厉害了,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没有人知道,林海心里正慢慢的回忆着当初林黛玉刚出生的时候,自己曾说的玩笑话,那时也是这么一句,把贾敏逗得笑了半天。 林海回头,又看了那个女婴一眼,眼里差点流出泪来。忙不迭又掩饰了过去,只是心里却是酸酸的。 “当初,黛儿出生时,虽然是个女儿,不是儿子,自己也是失望了的,但是,好歹是自己第一个孩子,那时候多开心,多幸福啊!谁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会是这样的命运呢!我林家的女儿,居然只是给人还泪的媒介!天大的笑话,这一辈子,我的女儿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子,这个妹妹,这个妹妹也会是幸福的,林家,林家的女儿一定都是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 ☆、猎 京城郊外百十里的地方有一座连云山。离着京城也算是近的,和其他地方差不多,这周边大多数的地都是些豪门权贵的产业,这座山的南面二百来顷地就是属于林家的产业,甚至这几年,连这一座山也成了林家的。 要说这林家也是奇怪,这山有什么好买的?还专门弄了人巡山,不过是每年多些猎物罢了,又不值什么银钱!这周边的佃户都有些不解这东家的意图,好在,这林家向来和善,工钱也高,大家也愿意多维护些主家的利益,自从这山买下来,这上山的人就少了好多,有时候越是这样贫苦的人家,对于本分二字看得越重。 直到林家的少爷这一年夏天开始,每年春末,初秋两季来这里打猎,那些人家才知道,越来这是少爷们用来围猎的。一个个更是不上山了,怕把那些猎物弄跑了。 这不,又是一年的春末,一行子人在庄子上换好了劲装,又一次上山了!是的,这就是我们的林海童鞋了,当然身边还少不了林渊这个跟屁虫。如今这二人已经十岁了,学文习武,两人的身子越发的健壮,看着就是棒小子。就连他们的小厮随从伴读,一个个也都有几分拳脚功夫。 林海带着林渊在前头,后面四个小厮,四个长随,是这一次的随队人员,年纪小的背着背篓当人形搬运机,其他的一个个不是拿着匕首砍刀,就是背着弓箭,清一色的深色衣衫,看着就是好手。 其实真的是没法子啊!谁让这自己大爷喜欢这些呢!他们也是被逼的。自从这家里大姑娘出生没有多久,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大爷就攒度这老爷买了山头,然后每年带着二爷来这里。从最开始的外围猎兔子,野鸡,到现在,连深山药材也要采,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这那里是大家子弟做的事情哦!偏偏,这两个爷们居然都是喜欢的不行!咱们家可是书香门第,书香懂不?怎么忘武将这里转了呢!要不是两位爷读书也是有名的聪明,这家里的风气啊!都要折腾没了! 不说这跟在后面以防万一,自以为当着隐形人的管事心里的嘀咕,这林海带着弟弟和小厮这一群的少年,嗯,或者是少童?反正,平均年龄也就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努力的往山上走,这已经是来过好几次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做,熟练着呢! “二弟,小心点。“ 林海拉了一把林渊,避开了一处荆棘,眼睛往边上扫了一遍,这里上次没来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他这一次可是有计划的,不是上几次那样随便打猎的。 “嗯,大哥,那里,你看,这个是不是狗獾的痕迹?“ 林渊眼神很不错,经过林海的□,这孩子在同龄中也是个好的,细心,沉稳,学习快,不知道是不是对着这个哥哥什么都知道的莫名崇拜,只要是林海让学的,总是十分的认真。 这不,才上来一会儿,就有了收获。还是很不错的收获,充分显示了林海这几年的□结果,基本上要是丢到林子里,自己都能活下来。 “不错,这回我们的收获可是不小了,这东西可是少见的很呢!看架势估计不是一个两个,二弟眼里越发厉害了。“ 林海顺着林海的手指看了看,再到周围看了一下,忍不住很有些成就感的笑了,点着头夸奖了一句,林渊的眼睛立马发亮,小脸笑的阳光灿烂啊!周围的人听到了这两兄弟的对话,特别是那几个充当壮劳力的随从立马很是迅速的开始探路,查洞,准备围捕。 “快,这畜生发觉了,动作快点。把前面堵上,让他们往这里跑。“ 林海一边指挥着,一边拿着手里的弓箭开始瞄准,周围的小厮随从也机灵的跟着射,他们都年纪小,力气再大也有限,所以很是机灵的直接来个远程攻击,果然,没有多久,就有两头倒地。还有一头似乎是头领,窜的飞快,边跑边叫,引得这些狗獾更是躁动,半响才又猎住了一头。 狗獾这东西不说肉大补,皮子,油脂都是值钱的好东西,虽然他们本不是为了钱财来打猎的,但是算计收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这个标准来算,今天实在是丰收啊!再加上前面射下的野鸡,兔子,大家都能分上一份回家尝鲜呢! 看着众人开始欢呼着收拾猎物,林海心里也盘算了一下,看着差不错了,就迅速的用眼睛又开始扫过前方的一带地形,看了几下,招呼着众人采药,摘蘑菇,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往一块石头后面走去。 等林海再出来的时候,一脸的通红,然后很是有范的对着大伙表示,今天猎物比较大,准备早点回去了。 大家虽然有点怀疑,特别是林渊,觉得哥哥的脸色有点不对,不过再看到哥哥的眼色后,立马会意,说了几句这猎物重什么的,然后又表示有点崴脚了,众人立马惊了一下,呼啦啦的下山了。 傍晚时分,原本该在外打猎的儿子突然回来了,林老爷很是惊奇,听说老二扭了脚,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面赶,正想起身去看看,却看到大儿子紧张兮兮的到书房来找他了。 难不成,真的出什么大事了?不对,儿子的脸色不是出大事的样子啊!好像还是喜事!林老爷疑惑了,这时候林海看着周边没人,神秘兮兮的凑近林老爷身边,轻声说道: “爹爹,儿子在山里发现好东西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布包,放到了书桌上,林老爷满脸的不解,看着儿子的样子,想了想,开玩笑的说道: “遇到什么了?难不成你还遇到了神仙不成?“ 说话间打开了那个布包,定睛一看,立马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这,这,这是人参?这么大?手脚俱全,等等!这叶子,这是七叶参?还是芦头这么长的,这最起码也有个百年的了,这,这也太,太意外了,这真的是山里的?那山里居然会有这个? 林老爷眨巴着求知的眼神看着儿子,林海会意的点了点头,顺嘴说道: “谁也不知道,儿子先拿回来给您看了。“ 林老爷猛点头, “不错,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家打猎的山上有人参,还是百年以上的货色,咱们家这山就别想太平了。“ 他这里刚说完,林海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加了一句: “爹,儿子仔细数了,估计有两百多年,不是一百年。“ 林老爷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有拿住了。这倒不是林家没有这样的东西,老实说,这样的珍贵药材林家还是有的,只是,这百年,数百的人参,这种生物,一般都是深山老林里才有的,这京城郊外,一般不产这个,即便有了,也早就被人采走了,最多不过是零星的有些二三十年的,当人采药人都是摆设啊! 林老爷拿着手里的布包颠了颠,这鲜人参只怕得有一二斤的样子了,这要是炮制出来怎么也能有九两多吧!估计还真是有二百多年呢!眼珠子转了半响,然后,吐出了一口浊气,说道: “你们不是常去挖新鲜药材练习辨识吗?下次秋初的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这山林风景,也放松放松。“ 林海笑了,这是林老爷想自己去看看环境啊!说来,这买好后这一家之主还真是没有怎么去过呢!只怕这去了会吓一跳呢! 你们猜到了吧!对了,这人参其实是林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当然他也弥补了一下,比如把一些山里原本就有的珍贵药材在路过的时候,用泉水浇灌过,这都一两年了,这一次要是自家老爹在场能起出一两样来,以后这山上估计就能实现林海的计划,开始养药材了。 是的,这就是林海的目的,他无事的时候曾总结过,自己当年能攒下让荣国府眼红的几百万家财,这里头固然有数代的积攒,世家的底蕴在里面,但是真要较真的话,其实说起来,这里头倒是有四分之一来自于当巡盐御史的时候得的,纵然他上缴国库的银子比别的巡盐御史多一两层,但是自己也是有了不少的好处的,自己当年的死,未尝没有皇帝的袖手旁观的因素,而皇帝不管的原因就是自己这盐业上还不够狠,没有让皇帝满意。皇帝有点放弃的意思了。 这一辈子,自己是不想在坐那个位置了,想走稳妥的路子,可是家里却又多了兄弟姐妹,那么这家业,自己也要用另外的方式来攒了。种植药材就是他选的路子,不显山不露水,只要把几个自家的铺子改成医馆,药铺就能一点不打眼。既然他这样想了,自然也就行动了,这老狐狸布局,整整用了三年多,这才露出了眉目,不得不说,这林海的隐忍功夫,当真是了得啊! ☆、史家来人 林海把人参往林老爷身上一丢,顺带的也是把其余收尾的事情全给了林老爷了,他自己去休息了,这林老爷倒是动了好半响的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马上他就没有功夫想了,因为外头有人来禀告,史家的老爷来了。 世家大族之间交往,可不是什么说上门就上门的,一般都是需要提前下帖子,或者先打发人通知的,这叫提前预约,这史家这一次居然冒冒失失的直接上门了?还是老爷亲自来?这是怎么说的? 林老爷有点迷糊,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放下了心里的事情,先去前面应付客人了。 来来来,我们先说一下这个史老爷,那个,众所周知红楼中贾府的第一大权威就是史老太太,当然这个时候,史老太太还不是老太太,只是太太,贾代善这个时候也没有翘辫子,贾赦童鞋刚过完他的祖母寄养生活,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外带妻子一名。现年不过二十岁。 啊,漏说了,这贾赦童鞋,目前正在内务府当个主簿,八品的小官。是的,大家没有看错,贾赦当官了,这绝对是蝴蝶效应,林海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是大吃一惊的,还是属于那种差点看太阳哪边出来的级别。 说起来就是那个林家大小姐出生的那一年,武勋家里开始给林家送礼开始,说起来这几家送礼其实不是什么想要算计什么,纯粹是一帮子大老粗,打架后无意中说起了一下,觉得这林家虽然子嗣不丰,可是这教养却是不错,果然读书人就是厉害。 然后呢,这些平时不怎么喜欢和文人交往的武夫们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家的孩子,然后就想着和林家交好,然后弄点真才实学的夫子来,给家里的小子们上上课。好歹以后比他们强些。 这就是那一年武勋集体送礼的缘故,而且人家很是实在,一看林家回礼了,立马没有多久就开始拜托找人了!那个直接啊!差点没把林老爷折腾的晕过去。虽然这林家不怎么可能真的把那些进士种子往这样的人家送,但是好歹能介绍出手的也是秀才举人的身份,人品多少也是有些保证的,不然这介绍人以后也要跟着吃挂落不是!于是乎,这不知不觉间,就有那么几个人的命运开始改变了,这贾赦就是其中之一。 人家贾赦这个时候还是粉嫩的呆呆,没有好色到一定的境界,还是个宅男属性,一天到晚在老太太那边住着,就和宝玉一个待遇,不过人家也是有爱好的,读书不行,作诗不行,可是人家玩古董行啊!于是在某一位先生的暗示下,贾代善通了路子,把贾赦送内务府当主簿去了。宅男开始发光发热了! 既然有事情做了,那么这个什么偏心之类的事情,人家贾赦就没有那么敏感了,这贾家意外的倒是和谐了些。这有了明显的成功案例,这其他武勋人家也眼红了不是,这样一来,这几年,这林家就没有消停过,好在林老爷聪明,立马上折子给皇帝,用喊苦喊累的方式,想皇帝表达了一下忠心,然后申请调离兵部,到户部管账去了,这才没有别贴上什么文武大串联的帽子。 不过这文人说话拐弯太多,没有那么直接,而那些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的武将们,一个个反正面上是不明白,依旧常来走动。可是老实说,像今天这么直接的,那是绝对没有出现过! 来人是未来史老太君的哥哥,如今的保龄候。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向是红润的脸颊,这会儿一片的挣扎,坐等了好一会儿,连口水都没有喝,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这门口的脚步声响起,这才有些惊醒的样子。抬头往门口看去,待看到正是林老爷,立马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行了一礼,口中喊了一声: “林大人,史某求救来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个大礼,立马把林老爷吓了一跳,这怎么说的?这,这家伙好像比自己大吧!这一礼想干什么?不能再吃亏了,老爷我已经很难受了,千万不能再吃亏了! 林老爷心里的小人在咆哮,当然面上是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的,这都是官场技能,大家都数量的很。这不是,立马回了一礼,温和的说道: “史候何必如此,这大礼,这大礼可把下官吓着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林老爷可是什么都不敢应哦!他什么都不说,哼哈两句,就等着看着一回他们想唱哪出戏。奴婢们端茶倒水之后,也没有把人都撵出去,就这么敞着门,等着史老爷开口。 当然这样的事情,一向是求人的先忍不住,这不是,才忍了没有多久,这史老爷就开始张嘴了,只是这说出来的话,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匪夷所思了些。原来是史家的老太爷不行了,都说只能准备后事了,这史家一家子都有些慌了,那可是擎天柱啊!怎么能随便倒了! 大家都在想着这让老太爷养身子的法子,不知怎么,这史老爷想到了这林家老爷以前那个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立马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到林家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名医啊!或是好方子介绍! 这下子林老爷倒是游戏傻眼了,顺带疑心病也起来了,这自己儿子刚在山上的了好人参,这怎么就闻着腥味就来了?难不成这家里有他们的卧底?有真的是卧底,那其他家是不是也有卧底?皇帝是不是有卧底?呀,这些问题让林老爷的脑子立马双负荷运转,开始分析了!嘴上却是闭口不言,就像是在想什么一样。 林老爷分析了二十多种可能性,但是如今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这应该不是卧底干的,原因:时间太紧,这样反证过来,那就是这厮说的是真话。不过这样一来,更是伤了林老爷的心啊!老天啊!这儿子带来孝敬我的东西,你怎么能那这个福分分给那么个武将老头呢!太巧了吧! 这里林老爷悲催,那里史老爷也悲催呢!这来求林家自己其实也知道有点那个啥水中捞月的意思,可是不这么;来一下,自己总是不能安心,真是不知道怎么了! 看着史老爷一脸的凄苦,林老爷心有点软,然后很是慎重的对着史老爷说道: “我知道你们怎想的,不过是我这几年身体好,你们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这身体当初也是命悬一线啊!不过是好在年纪轻,这才有了点回复的底气,再加上弄了一只老参慢慢的养,每三天一钱,熬粥喝,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半真半假,绝对的半真半假,可是某一个人曾说过这说谎的诀窍就是在于能说出半真半假却又无比顺畅的话来。如今可以看到这林老爷绝对是可以出师了! 史老爷眼神黯淡了,生气憋下去了,林老爷看着有些不落忍,好歹他也是没了父母的,心里还是有些感触的,这种看着至亲生命消散,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想到这里,林老爷,想了想,说道: “我看,你还是多弄些好东西补补老侯爷的元气才是正紧。“ 史老爷白来一趟,不过好歹有个能实行的主意,倒是娿有点收获,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史家家底还是有的,这什么人参什么的,真的不是大白菜,却也不能说没有这样的东西。 好歹送走了这一个,林老爷猛然想到了,这样一来自己哪个人参的炮制怎么办?我把人忽悠走了,可是这大补的良药却是自己这里正好有,要是让人知道了,自己家名声怎么办?得,这人参,只有藏着了,万不可送出去鉴定什么的,至于怎么藏?唉,在想法子吧! ☆、宫变 林海连着好几天神情恹恹的,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成了浆糊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明明今年好像挺太平的,可是事实上,怎么今年事情变得这么多呢?上一世没有这么折腾啊!变化太快真的对心脏很不好啊! 你们看啊!四月底,史家老太爷没了,若果没弄错,他是晚死了一年,这一年的命怎么来的?他记得自己没有喝史家有什么接触啊!怎么这都影响到了史家去了?奇了怪了!好吧!这家我们不是太熟,记不清楚,也有可能。可是这,这,今天外头的声音怎么回事?作为资深的官员代表,林海表示自己的耳朵,脑子,应该还是比较正常的,可是自己怎么就听到了这京城兵变的声音?这事情,好像上辈子没有啊!这又是唱的那一处啊? 林海不懂得蝴蝶理论,自然不知道,在他看来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做,其实做的已经不少了,还是影响的比较大的哪一种!你说不清楚? 那我们先说一下,由于这个林诚,也就是我们的林老爷的身体变好了,所以呢,这个皇帝很是愉快自己多了一个可以放心奴役的官员,于是原本不该林诚童鞋上去的位置他上去了,那么自然也会有人受到影响了是不!比如那个原本该做林诚位置的那个倒霉蛋! 再说,这因为皇帝刻意的把林诚放到了兵部,作为一个那些武勋人家能长期接触到的算是他们半个圈子的书香世家,还是那种经得住他们折腾的书香世家家主,你认为他们会放过吗?这么一个可以缓和文武官员对立情绪的大好的媒介。是个有脑子的都会霸住的! 于是乎,这些武勋史家自然也会受到影响,比如那些林诚介绍的秀才,举人,虽然开始当先生教子弟的,可是这要是谈的好了,说不得就成了哪家的幕僚了,对吧!这样一来,各家的计划,家风什么的肯定是多少也会有些影响的。 你说那个贾赦的老婆也是书香大族?哦,那个啊!那个是贾代善的老娘定的,他老娘去了之后,他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交接。原因也很简单,远香近臭啊!这看着书香世家他们是眼红,可是一起生活了那就有点难受了啊!这不一样,那不一样,连着吃饭,说话,走路,管家,就没有能和在一起一样的时候,这多难受,男人还好些,这女人那是一百个憋屈,不是你看不上我,即使我看中你的。碰的是火花四射啊!还能来往的多勤快! 我们接着说,这男人们制定策略的时候有了幕僚和没有幕僚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这武人一般冲动些,看见好处了,自然容易被引诱了,但是文人不一样啊!文人一般肠子喜欢多打几个结,也许是史书看多了的缘故,什么都喜欢多想几个为什么,或是多安排几条后路什么的,这不是,这原本自信掌控了兵权的某个王爷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手里的力量正在减弱,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怎好啊!在这样下去自己似乎就麻烦了!一冲动,得,这宫变的事情就发生了! 所以说啊!这要说没有林海的事情,还真是没法说啊!人家林海六岁的时候已经有皇帝登基了,你说一个王爷,折腾什么啊!真是的,就是上了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动荡呢!真是皇位勾人心啊! 上一世好像是无声无息就没了好几个王爷,这一次呢?有了这个宫变的事情,估计这次声响会大些了呢! 林诚如今已经在户部了,这没有了兵部的差事,但是不代表他对于这些歌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有了消息来源,那么这一次自然也很是机灵的在户部加班,顺带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君爱国什么的。 至于家里,因为没有什么安全上的问题,他索性是什么都没有说,越是自然的反应越是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再说这不是还有儿子在吗!他对于自己的大小子还是很信任的。稍微漏了一点的口风就上班去了。 林海更是精明的,有了提醒,在加上自己的上辈子的经验,自然知道怎么做,在一开始发现外头有些不对的时候,立马就招呼了家里的人紧守门户,并串联了周围的几家人家,一起打听消息。 林诚不在,这家里林海就是掌家理事的一家之主,就是江氏也要听林海的,这是大户人家必然的规矩,更别说几个弟弟妹妹了。 安排女眷集中在最中间的屋子,吩咐了小厮,奴仆,护院在宅子四周巡逻,再加上和周围几家联络了相互照应,其实这一切已经很是周全了。至于去衙门探听消息,查探林诚的安全,这都是应有之意。虽然这时不时有什么这家被围,那家依附了宫变的王爷,这样那样的消息,不过好在这乱象始终没有波及到他们这一片来,也算是好消息了。 “大哥,父亲那里怎么样?” 林渊带着一丝的恐慌和希夷,看着林海,希望能得到自家哥哥肯定的答复。他真的很怕,他才十岁,正紧的十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怕才是妖怪呢!比如林海,所以他这一整天都紧紧的跟着林海的步子,看着哥哥指挥安排,这个时候又问着林诚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这个家,除了父亲,还有哥哥是顶梁柱,只要哥哥说没有事情,那一定会没事的。 “放心,那是衙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再说了户部是管着钱粮的地方,一般没有什么人会攻击那里。” 林海拍了拍林渊的肩膀,轻声的安慰着,又转念一想,这孩子紧张害怕是正常的,要是给他点事情做,也许这情绪会好些,凡事就怕瞎想,忙着没空想就好了。于是对着林渊说道: “大妹妹在母亲那里,姨娘她们也在母亲那里,应该都能安心,只是这三弟好歹是个男孩子,在这帮子女人当中不好,你去,把三弟接来,咱们兄弟三个在一起,就在这正厅等消息,也给家里的下人们一点主心骨。” 林渊一听,立马点头,快步往后面走去。这几年,除了林渊,还有那个小了三岁的秦姨娘生的大姑娘林汐以外,后来在那帮子武人明里暗里打趣林家孩子少的情况下,受了刺激的林诚大展神威,在38岁那年又添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一个是秦姨娘生的儿子,三爷林鸿,一个是另一个老姨娘路姨娘生的二姑娘林淑。如今这两个都已经四岁了,林家也算是在这一辈走出了子嗣单薄的命运,三男两女,愣谁也再也不能说林家孩子少了。 只是这秦姨娘因为第一次生林汐的时候就有些伤了身子,到了林鸿出生,更是挣了命,最后这三爷才周岁,她就病逝了,虽然林海心里清楚,那是她自己以为生了儿子,有了底气,在家里有些开始张扬了,父亲看着实在看不下去了,怕以后家宅不宁,这才让她病逝的,但是对外都是这么说的。林海也理解父亲的做法,毕竟以前可是有过那个林渊真正的生母给自己母亲下手的前科的,父亲怎么也要多多防范的。 虽然这江氏只生了林海一个,但是如今这身边确实孩子成群了,就是那个二姑娘,那个路姨娘也很是识趣的标示养在江氏身边,和这大姑娘一样就可以了。自己每个月能见上几面就成。倒是平平安安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林渊也当了哥哥,自然把这个三弟看的也是很重要的,学着以前林海的架势,这启蒙什么的都是他在做,如今这林海让他把弟弟带来,自然他也觉得这是他的事情,要亲自去,至于这孩子带来了之后,林海想着,哪怕是为了维护自己作为哥哥的威严,这林渊也会稳重起来。 果然,这林鸿一来,那林渊脸上原来的恐慌什么的都收了起来,只是稳稳的坐在一边,看着林海料理事情,就是那个四岁的孩子也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两个哥哥的样子,满脸的崇拜和依赖。 “大爷,消息来了,叛军往城东去了。” 前院的管事林昌匆匆进来,对着林海行礼禀告着新的消息,心里算是送了一口气,这老爷不在家,就这三个爷们掌事,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在大爷是个顶用的,事事安排的妥当,如今这消息又是好消息,自家算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 林海听了却是眯起来眼睛,沉默了一下,说道: “他们倒是好心思,城东?那估计是朝着东华门去的,京城东面,那是京畿大营的驻地,难不成那里也有人?” 他这一说,那林昌心里有是一惊,哎呀,这还真是没有想到啊!大爷怎么想到的?林昌微微抬眼,看了一看林海,见他没有慌张的意思,又稳了稳心神,心里对于这个未来的家主多了一份的敬佩,不愧是自幼聪慧的大爷啊!这才几岁啊!这就这样的稳重,林家未来可期啊! “林昌,这京畿大营如今是谁再管?我记得,好像是史家!可是他们不是守孝去了吗?” 林昌一听,立马回想了一下最近的八卦,然后猛地抬头说道: “新的参将是忠义亲王的人,叫什么孙琦的。上个月还听说史家的几个老爷骂人,说是把他们家的老部下排挤了好几个。所以奴才记得很清楚。” 史家看样子,这倒是因祸得福了,林海微微一笑,闭上眼睛,思索了起来,这皇帝应该知道这姓孙的是谁的人,那么怎么会这么放心的把这京城的兵权给他?一定有别的缘故,说不得这个姓孙的还是皇帝的人呢!嗯,真是有可能,虽然上辈子自己好像没有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不过这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个皇帝的性子,可是个谨慎的,手段也是厉害的。估计这会子,忠义亲王该哭了。 林渊和林鸿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听着,看着,林渊更是学着林海的样子,开始动脑子,想着这里头的问题,憋了半天,问道: “大哥,这怎么办?这不是兵变吗?” 那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林海,有看看一般愁眉苦脸的林昌,心里有些不安,不过马上他就放心了,因为林海笑了,很是放松的看着他说道: “你说,皇上会放心让一个明明不是自己的人掌管这这京城最重要的兵权吗?你想想兵书怎么说的?在想想这史书上有没有类似的?” 这一说,不但是林渊,就是林昌也眼睛一亮,立马知道了林海的意思,嘴角翘了起来。 ☆、三日 这场所谓的宫变只持续了一天就结束了,很是迅速,不过林老爷却没有能马上回来,因为他又一次被调职了,这一次是跑到了大理寺,成了大理寺卿,你说原本的那个?不好意思,那是叛党一伙的,已经直接下狱了。 很明显,这是皇帝信任林诚,这些和宫变叛党有联系的可是都要三司会审的,这三司除了刑部,就是大理寺和都察院,让林诚当这个大理寺卿很明显就是为了这审决这帮子人用的。 这一次牵连的人真的是不少啊!好些权贵之家都有牵绊,没办法谁让这忠义亲王原本是这皇帝的亲哥哥呢!还是个当年的宠妃的儿子,大小就有一帮子人在他身上投资,说一句人脉甚广也是可以的,不过这如今的皇帝却是嫡子,虽然是失母的孩子,可是这嫡子的身份却是依然高高在上的,这即位也是合情合理,还受到礼法保护,宗亲支持的。 登基四年,这皇位越来越稳,而忠义亲王呢!不但是饱受排挤,连原来最是得意的兵权大将,也一个个开始疏离,能不着急吗!这一着急不就直接出了昏招了吗!得,这一回倒是好了,一网成擒啊! 其实林海的前世就知道这个忠义亲王的结局,什么阴谋起事,事败潜逃啊!畏罪自杀啊?一家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其实这样的人要他自杀怎么可能!不说也知道,估计是皇帝下的手,只是说着好听罢了!还有那个贾府的什么宗妇,好像就是他的孙女,那个原来的世子,后来流放平安州的那个小子的孩子呢!不过这一次,估计是没有可能了,都已经直接动手了,这可是没有了任何的生路的! 说来,这个王爷还是他的仇人呢!当年,舅舅会死,也是他做的孽,好在这一辈子,舅舅平安的很,在林老爷顾忌朝中没有援手,林海童鞋的暗示,江氏明说的情况下,走动了一二,舅舅在国子监当了祭酒。很是清贵。也免去了杀生之祸,还多了一个儿子,叫做江智,今年已经8岁,江家也没有了家破人亡的悲剧。 林诚当他的忠臣良将去了,这林家一大家子算是直接甩手了,江氏忙着后院的事情都来不及,这前头的事情自然也就只有林海出面了。啊,当然还有其他两个小子。不过这虽然是三兄弟出面,不过是个有颜色的在这几天里也看出来了,这林家大爷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十岁,已经把这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很是妥帖了。 林诚被公事拖在衙门三天,林海当这临时家主也就是三天。当然这三天也不是白做的,这家伙乘机把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梳理了一遍。 比如,家里在这些日子里生怕牵连,一心想着出去自寻生路的,林海直接发卖了,什么卖人名声不好?笑话,这些个不忠的奴才,难不成还想着有什么好下场不成?坚决打压,哪怕是为了杀鸡儆猴也要做啊!这样的人不处置,自家以后怎么管教奴才!怎么执掌家业!还不如直接卖了干净!也给别的奴才一个警醒! 比如那些别家的眼线什么的,特别是几个犯事人家的眼线,也一样直接揪出来,送到了衙门,这可是罪证!同时还提醒了别家,让他们也看看,自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存在!多好! 林海动作迅速,在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事情也惹人注目,于是这个各家查眼线的事情也引起了重视,按照皇帝的思维,这什么意思?我当皇帝的都没有把人派到大臣家去探听什么呢!你们算是什么东西?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想干什么? 得,那些眼线的主家一个个都倒霉了,顺带的各家一时间卖人的送衙门的也多了起来,直接加重了刑部的压力。当然也让他们的搜捕范围扩大了一些。不过这都是些犯忌讳的事情,林海捅出来也没有人说他的不是,只是感慨一下林家家规细密罢了。 作为做过几十年官员,特别是那种和钱打交道的官员,林海的术算那是杠杠的,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是严密的,不但是这些乱七八糟对外的手段,就是单单家里的事情,也分派的环环相扣,这下人弄得和管理衙门,兵丁一样,这样一来,很多原本不怎么在意的小事,一件件的显露了出来,一个大案也就出来了。 这个事情其实真要说起来真是潜规则了,那就是各家的财产损耗问题。比如说,这各家一整套的茶具,打碎了一个,那基本上在没有办法配齐的情况下,这一套茶具就会被放到一个专门的库里,等着以后慢慢处理,价钱高的基本赏给了下人,不值钱的或许就直接扔了。各家差不多就是这么干的。 可是这林海发现,现在不是了,而是反过来,这要是那个有权有势的,心眼子活泛的奴才,看重了哪套东西,想要占下来,就会上报说少了一个,或者打碎一个,然后慢慢的把这东西,划拉到自己家去,这样一来,这一年的损耗,最起码上翻三倍,这岂不是硕鼠? 一查到这样的情况,林海立马上报给了江氏,江氏都有些傻眼了,这家里居然有这样干的奴才,太意外了,母子两个开始翻清单,连林海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开始积极的帮着查点库存了,这可是大事,这不是奴才把主子当猴耍吗!这简直就是打脸啊! 这一查,好家伙,几乎一半的掌事嬷嬷都有牵连,这下子江氏直接就气病了。这里头可还有她的陪嫁丫头呢!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奴才! 林海拿着单子什么都不说了,带着林渊和一棒子干净的家生子,直接抄家,把那些个欺上瞒下的一竿子全捆了,家产充公,收归库里,情节严重的直接发卖,一家子发卖,谁也别求情,情节轻的,属于跟风分好处的,直接下放,到外头看庄子,麻利的一收拾,一家子奴才看到林海一个个都敬畏不已。 有几个没脑子的,还在那里扯着嗓子,数道自己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有几个说林海没有大家子的气度什么的,气的林渊都想要揍人了,林海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然后直接让家里人把这几个以偷盗主家财物的罪名送官法办。 这个时候的大家奴才那日子比一般小户人家不知道好多少,吃穿不愁不说,走出去,仗着主家的权势,往往一般的商户地主都要低上一头,巴结着他们,这也就养成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虽然林家算得上是好的,外头没有什么犯法什么的,但是这不代表这些奴才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自豪,赶出去,他们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这和赶出去相比,这送官的结局更是惨,因为这个罪名,他们以后别想有什么好主家要他们了,一般只有送到那些什么采石场之类的地方过活了。所以这林海的命令一下来,这些人都傻眼了。 这其中有一个是原来江氏身边的老人,一听这个结局,眼睛都瞪圆了,愣了一瞬,立马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怎么这么狠啊!我就知道,这都不是什么好人,二爷,你也别瞪老奴,你知道你亲娘是谁吗?你知道你亲娘是怎么死的吗?哈哈哈,你个不孝的东西。” 她说道这里,林海一个眼神,边上的人已经把她的嘴堵上了。边上的老管家看到林海眯起的眼睛,轻声叹息了一声,用嘲笑的眼神看了那个喊话的老妇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带着人走了,直接送衙门。 心里暗骂这老妇人的不识趣,这要是官卖了,哪怕是到了采石场,那也有一条活路,如今她这样一说,怕是这样一家子也没有命活了,大爷是什么样的人,这老管家看的很是清楚,什么都好,就连那手段也是一等一的,有时候不像个孩子,倒像是个杀伐决断的将军,只怕这将来的官职只有比老爷高的。这样人的岂是一个奴才可以威胁的?愚蠢啊! 另一边的林渊眼神懵懂,他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不明白的很,在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一脸疑惑的看着哥哥,那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林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林渊连忙跟上,一句都不敢问。 其实他心里清楚着呢!这些年,他听到的事情杂七杂八的多的是,很多事情他早有猜测,就连这里头的沟沟壑壑的事情,心里也清楚一二,也就那些奴才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早就想过,自己是父亲的儿子这一点是改不了的,是母亲养大的,也是改不了的,族谱上是柳姨娘的儿子,更是改不了的,那么其他的还重要吗?秦姨娘是怎么死的?他其实都知道,这还能分析不出来?他也是跟着哥哥读者史书兵书长大的,有什么不知道的? 只要他还是林家二爷,这就可以了,至于什么生母,不好意思,无论是礼法,还是宗族规矩,好像都已经很清楚了,别的还去知道这么清楚干什么?说白了,在他们这些大家子的心里,什么通房侍妾,不过是奴才,一件附属品而已,而他是林家的主子!等级分明。在他心里养大他的母亲江氏和族谱上的生母柳氏,才是他该行孝的人。这才是大家礼法规矩。 林海走在前头,看着后面的林渊默默跟从,心里很是赞赏,他其实也知道,这弟弟其实早就知道了,大家族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啊!人多嘴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家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林海早就让人把事情的经过,那个月姑娘的罪行通过隐晦的手段告诉了林渊,还让他看到了柳氏对他的付出,这林渊的思维早就在他的掌控中了,堵不如疏,他早有防备,看看,如今就是收获! 在温情的家族也有残酷的一面,罪人的生母对于林渊只能是个污点,既然这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良好的出生,要是他还不懂得感恩,那才是大傻子呢!林渊绝对不是傻子,相反还是个聪明孩子,从他自小就知道跟着林海就能看出这个孩子的聪明之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谨守庶出该有的分寸,一切以林海马首是瞻,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柳姨娘的教导很是不错啊! ☆、有情,无情 “姨娘,您说,这可怎么好,这要是二爷和您离了心,那今后,您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那个该死的混账稿子,害人不浅的东西,自己犯了大错,居然还想着咬人,真是活该送官去,府里的大恩全都忘了,好日子也不好好过,真是黑心黑肺的东西。哎呦,我的好姨娘,您怎么就不说话呢!” 王嬷嬷砸一边看着柳姨娘,一脸的怒其不争,而柳姨娘呢!则安定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坐着针线,这手里的是林渊的内衣,虽然这府上有的是针线上的人,但是柳姨娘已经习惯了,把这林渊的内衣都拢过来,自己做,每次别人问起,总是说,等到二爷有了媳妇,就轮不到她做了,且在做几年。弄得林渊很是暖心。 这边王嬷嬷越说越火,她也是林家的老人,和柳姨娘的亲娘也是熟识的,当柳姨娘是自家的小辈,自是护短的紧,知道了有人掀了旧事,心中愤愤不平,生怕将来柳姨娘没有了依靠。却不想,这柳姨娘依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丧气,忍不住继续说道: “姨娘,你也好歹有些生气,这样算什么,这二爷,你付出的可不少。” 听到这话,柳姨娘这才抬头,看了王嬷嬷一眼,出声说道: “我自做我该做的,他是我的儿子,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又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看的王嬷嬷一阵的憋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还说什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其实,柳姨娘心里却是不平静的,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她自小就在江家长大,后来又跟着江氏到了林家,可以说,一直都是在世家大族中存活,再加上一直在江氏身边伺候,也听多了当年教养嬷嬷什么的对于江氏的教导,有些事情,看的透透的,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的。 林渊不是她生的,这又能怎样?说来,这世家大族,看着光鲜尊贵,其实内里却是一样的有无奈悲哀之处。说不清的有情,无情。 若是说有情,可是这规矩礼法大如天,很多时候,这些世家子弟的生活,嫁娶,志向都不是能凭着自己的喜好决定的,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说白了,就是家族的利益是最根本的,什么都要围着这个来看,当年这江氏也不是一开始就愿意嫁到林家的,因为这林家子嗣少是有名的,谁会不担心自己的女儿以后嫁了人,没有孩子却要担上不能生养的罪名? 可是林家和江家是世交,也是盟友,这联姻势在必行,就是江家老太太也阻碍不得,好在江氏顺利的生子了。这才算是圆满,江家和林家也算是相互臂助,有了奥援之力,朝中也有了立足之地。 可要是说他们无情,却又不能这样说,都一样是人,那个不会有个身边的心腹,又有谁不会偏颇护短。当年柳姨娘有了那样的克夫的名声,最后还不是江氏给了她一条活路?用了良妾的位置给了她生存的一席之地?最后还有这个孩子,可以说已经给了能给与的最好的安排了。 这也是柳姨娘教导林渊时事事尽心,处处谨慎的缘故,这孩子能给你,那是对你的怜惜,是恩赏,柳姨娘也是知道感恩的,教好孩子,做大爷的好弟弟,这就是柳姨娘能做的最大的事情了。 在回过头来看看大爷,柳姨娘心里叹息了一声,那些挑衅的人一个个都是瞎了眼的,一个个都被富贵权势眯了心窍了,她早就发现了,这大爷不是一般的孩子,心计手段都是一等一的,也不知道这老爷是怎么教导的,才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这样杀伐决断的本事,看看家里,哪一个丫头婆子,小厮奴才不是毕恭毕敬的,细润无声中,这家里其实早就被大爷掌控在手里了。 就是几个弟弟妹妹,哪一个不是把这个大哥看的和天神一样尊敬?不信你要是去几个孩子那里说一句大爷的不是看看,必然啐你一脸的唾沫,在几个爷们姑娘的眼里,这大爷怕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了。未来家主的地位稳稳的。 至于二爷?她不担心,真的不担心,这孩子是大爷一手带出来的,这心智也不是一两句流言蜚语就能影响的。再说那也不是个会忘恩负义的孩子,他心里有自己这个生母呢! 柳姨娘正在想着这些事情,虽然也有这自我安慰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说,这样一想,心里真的是安定了很多,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门口传来了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欢呼声,不用问,必然是二爷来了。 柳姨娘抬头望外头张望,果然,林渊带着小厮,快步往屋子里走来,后面的那个小厮还拎着一个大大的篮子,差点没把半个身子都遮住了,看着甚是滑稽。 林渊一进来就直接往柳姨娘身边一坐,也不管这屋子里其他人,只靠着柳姨娘撒娇卖乖: “姨娘,儿子的衣裳怎么还没有好,儿子等着穿呢。” 舔着脸,靠在柳姨娘身上,东扭西扭的,还伸手把柳姨娘正在赶制的内衣拿在手里比划,看的柳姨娘一阵的轻笑,伸手把他的手拍打了一下,瞪了一眼,轻斥着说道: “都多大了,还这样,难不成你还能没有衣服穿不成?” “儿子昨儿量了,又长了一些,嘻嘻,可不就是没有了穿的吗!还是姨娘做的合身,穿着舒服呢!” 这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的柳姨娘心里软软的,伸手摸摸林渊的身上,细看了穿的衣裳,知道了这是孩子瞎说,想来也是知道了外头的流言,生怕她心里不好受,这才来卖乖,安她的心。 想着这些,柳姨娘便觉得自己没有白对他好,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儿子,真是值了,于是难得伸手,搂住了林渊,像是他小时候一般,轻拍着林渊的背脊,慢慢的说道: “我儿都这样大了,再过上几年,怕是就要娶媳妇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稀罕姨娘的衣裳呢!说不得,有了媳妇做衣裳,都要忘了姨娘做的衣裳是什么样子了呢!” 柳姨娘向来话少,难得今天这样打趣,一屋子人都有些诧异,慢慢的看向林渊的眼神也变得戏溺起来,难道说,太太有说起这二爷的亲事?应该不会啊!大爷都没有说亲呢!那是露出了什么意思了? 下人仆妇都要看着自己伺候的主子的眼色过活,这察言观色都成了本能了,柳姨娘难得的表示一下松快,她们都能想到别的地方去。 好在这当娘的打趣儿子娶媳妇什么的,这算是正常的话题,没有几下子,在林渊爆红着脸,扭着闹着的情况下,算是岔了过去。林渊这带来的篮子又成了新的话题,那是林渊自己打猎弄来的兔皮,已经硝制完整,送来给柳姨娘做些领子什么的,这立马让一棒子娘们有了新的兴趣。 “姨娘,哥哥说,这兔皮不是什么好颜色,好在皮子还算暖和,硝制的也好,就算是没什么用处,拿来赏人也是好的,这是儿子自己猎的,想来,姨娘也不会嫌弃。” 柳姨娘看着这些儿子的孝敬,笑都来不及,那里还会嫌弃,连声的说好,翻看了好一会儿,表扬了好几句,让那个林渊笑的眼睛都要眯得看不见了。整个的一派母慈子孝的场面,看的周边的丫头们一个个都切切私语,说着这二爷的孝顺,说着柳姨娘有福气,有着这样一个儿子,以后有的享福的时候。 等到了晚上,柳姨娘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是忍不住,默默的流泪,这就是大家族,这就是妾侍和庶子,她心里很清楚,儿子是孝顺,是对她好,可是今天这一番做派却有些做戏的味道,他是来安她的心的,是想让她知道,他依然认她是生母,同时也是让这些丫头们瞧瞧,免得这些人小看了她和他,想要少些是非,想要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家生活下去。 想来,明天这家里的下人们就会转了口风了,这二爷是什么罪妇所生的话也该少了,她不想去想,这林渊否认那个早就烟消云散的女子作为他的生母是不是有些无情,是否算是不孝,也不想去想,他今天的作为有多少是为了自己,有多少是为了她这个母亲,她只是知道,她的儿子依然在,她依然是个后半辈子有依靠的女人,这就够了,够了。 月色朦胧,西面临海的书房内依然烛火闪烁,林海看着身边这个脸色有些晦暗的弟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那个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的少年,独坐屋中。 ☆、迷茫 “哥哥,我是不是个狠心人?我是不是真的是个不孝的?为什么他们这么说我?我只是想好好的,为什么这么难?打我出生,我便是姨娘的孩子,是母亲养大,可是不过是一句传言,我似乎立马就成了罪人的孩子,是不孝的典范,这是什么道理?哥哥,我心里好难受!” 林海躺在床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林渊的委屈声。说来,林海上辈子没有过兄弟,是被当着宝贝蛋子长大的,这一世,多了这些个弟妹,他自己没有察觉,事实上他是在拿着他们当着儿子养的。这也是林渊愿意当成他的小尾巴,处处跟随的缘故,比起父亲,在他的心里,这个哥哥更是可亲,可敬的。 如今这心里受了天大的委屈,更是直接来告状了。林海心里也觉得那些碎嘴皮子的人可恼,可是心里多少也有些异样。 如今这个家里,就他是嫡出,论起来,这不管是嫡是长都是他占了的,以后的家主必然是他无疑,可是这林渊只比他小上半岁,还是良妾所出,若是他有个万一,那么林渊是最直接的能顶替他的人,这一种隐藏的威胁,林海一直都压在心里,所以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引导着林渊对他的感情,有意无意的树立着自己的权威。 要说这次的事情,其实这府里有这样的传言,在一开始他就有能力直接掐断,可是他却没有,而是犹豫了,或许心里还有这拿这件事情,进一步掌控这个弟弟的想法。成年人总是习惯把利益二字放在第一位,这是林海这么多年的习惯了,可是如今他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心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做错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虽然是十岁,可是事实上却是两世为人,心思必然是复杂些,可是弟弟呢!那可是真正的十岁的孩子,那些小手段,那些小心思,一个个还都是自己教的,自己何至于防备到这个地步,难道说自己已经不再相信兄弟至亲了? 林海迷茫了,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慢慢的似乎有些回神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自己知道黛儿在荣府的遭遇,似乎这心态就有些过了,因为自己的轻信,导致了林家灰飞烟灭,自此之后,哪怕自己来到了这诞生之初,父母疼爱,可是这依然不能改变长久以来的习惯,似乎这心里依然是戒备的,戒备着所有的人。 林海翻了一个身,眼睛看向窗外的月色,心思散漫,忽而又想到,这林渊自己教了这么久,又是早有心里准备,这次怎么依然这样沮丧,莫不是故意的?想要得到我的怜惜?不对,不能这样想,这孩子固然知道些事情,也明白自己该有的态度,但是他依然不过是个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慌张也是有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弄不好以后会成为他仕途的障碍。 这样一想,对于这个弟弟,他心里似乎多了几丝宽容,对于自己的戒心又多了一些鄙夷。再想想这些年来,这林渊对于他的崇拜,跟随,他第一次彻底放下心防去看待他的一切,觉得似乎这弟弟也真是不容易,才多大的年岁,已经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和选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颇有些气度了。 生恩养恩,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难题,可是这孩子既然从一开始就认定了维持现状,只能说这林海的教导是十分得力的,林渊的清醒和坚持让林海一瞬间有了一丝得意,看看,自己还是很会教人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林黛玉,当年他教了这个孩子很多,可惜,那时候她呗送到荣府时太小,那史老太君又没有好好教导,最后弄得成了一个不识俗物的清高样子货,虽然这家产被夺,也有无可奈何之处,但是这孩子一点子手段都没有,真是让他有些失望的。 或许就是有了这样一个例子,林海在教导弟妹的时候,很是注重世事俗世的事情,便是庄户,租子,管账,理财也一一费心。如今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几个孩子的私房,都已经有了不少的田地进账。 思路飘到了这里,林海诡异的又拐了一个弯,想到了别的事情上,比如这一次有人戳出了林渊的事情,那过一阵子,等到林鸿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人会把秦姨娘的事情也弄出来,好威胁主家? 那岂不是想把我林家弄得四分五裂才甘心?想到这里,林海的眼神猛的冷了下来,闪现出一阵阵的寒意。 对于对自己又威胁的存在,他林海从不在意使用些霹雳雷霆的手段,更不乏狠辣的招式,他要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当年在扬州也不可能活得这么久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睡不着了,坐起身,下床,独步到了庭院中,看着这深深夜色中的林家大宅,心里暗暗有了决断。 没有几天,林家的下人们就听说,那个送官的婆子因为受不得苦,想要从府衙牢狱中越狱被当场截杀了。这一消息让整个林家的下人们静若寒蝉,不但是做活卖力了很多,就是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不敢多言。 那些个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当时就是这个婆子对着二爷说的那什么生母之类的话,脑子活泛的那里还不知道,这是主子们下的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鸡儆猴,他们要是还不知道好歹,那真是自寻死路。 下人们还没有缓过神,这里林老爷又回来了,父子几个不知道说了什么,没有几天,就下令说是为了给过世的老太爷老太太积福,要放一批人出去,一些平日里多嘴的,手脚不干净的,喜好打听的,一个个都在那些被放的名单上,更绝的是这一出去就是一家子,在没有什么单放一个的。这样一来,这林家的下人,直接就少了三成。再加上给了一些年老的嬷嬷什么的恩典,放回家养着,府里出些养老银子,不知不觉中,这府里知道些前事,秘事的人就去了七八成,也算是清理了隐患了。 说来这林家数代侯府,这家生子也是一代传一代的,这时候已经有了数百人,这一放出去三成,其实不过是正好把一些闲散的都去了干净,人员紧凑了起来。再加上,那些剩下的一个个都害怕自己做事不牢靠,成为下一批出去的,一个个勤快了不少。倒是反而比以前更有了效率。 要说这些被赶出去的下人,那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就像是立马就要去死一般,这时候,虽然是太平盛世,可是这世上欺善怕恶的多数,平民百姓生活多半苦些,又尝尝受到些权贵人家奴仆的欺压,生活很是不易,这些下人以前也是属于欺负人的一类,可是这一出去,立马成了被欺负的,这心里怎么想怎么难受,再加上这在府里,吃的穿的不说,还月月有月钱可拿,从没有生活没有着落的苦恼,这一出去,听着是好听了,成了良民,可是这生计却是成了难题,他们可不会什么种地打猎的活计。 他们心里难受,可是一个个因为有了前头的例子,一个个都不敢多嘴,也不敢埋怨林家,欺善怕恶总是人之常性,于是在想要找个宣泄的源头的时候,想当然的以为,必然是当初那个婆子的话惹恼了主子,这才让主子发火,清理了府里的人口,他们都是被连累的。 江氏向来是个心软的,看到这些人这样的识趣,心里倒是不落忍,知道这是丈夫儿子为了以后做的防范,也不好说不放出去,只是在这些人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多赏了些银子,若是平摊到每一个人身上,也有五六两,再加上这些人的铺盖箱笼,也允许他们带走,这样一来,一般四五口人的一家子,好歹也有百来两银子的家产,倒是也算是有些身家了。到了外头便是买个京城边角处的小院住着也是够了的。 此时,一处寻常七八间屋子的小院,若是在城墙边上,不过是二十多两的样子,好些原来在府里做事时就已经攒了银钱,买了院子,原先过不是租出去,收些银子罢了,如今少不得收回来自己住。 主家放人,那是大家族常有的,多半也都是这样积福的名义,虽然这大家心知肚明,说不得还有其他的缘故,不过大多表示这里头问题不是太大,只是这要是在想去别家,那是肯定不成的了。谁家也不会用这些放出来的人。 林家这一次虽然放的人多些,其实在如今这京城一团乱,到处有抄家的情况下那是真的不显眼啊!悄无声息的,林海就把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林诚很得意,他不在家中,这长子居然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手段,这事情一件件都处理的很是妥帖,便是这兄弟间的事情也很是妥当,看看这林渊如今看着林海感激的样子,不用说,这以后,两兄弟之间怕是比以往更好些,萧墙之祸是可以不用担心了。 林渊去除了大患,心里固然松快,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林海心里也一样轻松,只觉得这一次放人,似乎把自己心里的那些迷茫,芥蒂,戒备,等等的负面的情绪也一一放了出去,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忍不住对着自己说道: 既然我已经是重来一次,那何必还用着上一世的心态,自己该好好享受这一世的来之不易才是,父母亲情,兄弟姐妹,一件件都是上一世求而不得的事情,正该多家维护才是。 有了这样的心思,林海只觉得这天也蓝了,地也宽了。脸上也透出了爽朗的样子。此时若有相士,必然大惊,这一瞬间,便是这林海的面相都有了改变。 林海出生的时候虽然变了,但是这面相却没有变,一直以来,这都和上一世的八字相合,也就是说这林海一直是处在这面相和八字不合的诡异中的,直到这一刻,他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这面相才和他如今的八字相合起来,也就是说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在世为人了。 天地之诡异莫测无人可窥探,如今这不知不觉中的变换,也不过是点滴,更是消无声息,然,却一斑而知全貌,由此已然可见天道神奇之处。 ☆、27江氏再孕 林海转换了心思,对于弟妹越发的上心,原来多是为了让他们依附与自己,如今却多了几分真心为他们打算的意思。 孩子们其实都是敏感的,原来虽然也觉得这哥哥很好,最起码比从嬷嬷,小厮,丫头们嘴里听说的别家的嫡出哥哥对待庶出的弟妹要好,是难得的兄友弟恭中兄友的典范,可是这好多少也有些生疏,如今这林海态度不过是微微有些改变,他们却立马分辨出了里头的亲近真心。由此可见这庶出其实也真是生存不易。 林渊感受更是深刻,他甚至以为,上一次家里大规模遣散手的事情,必然是哥哥觉得自己委屈,这才下了狠手,如今又多方照顾,也多是为了让他日子好过些,心里更觉的温暖,跟的越发的紧了。就差没有睡觉都窜到林海的院子里。 林家少,这孩子一到了6岁,一个个都要各自分一个院子,为了这个林渊早年间就依依不舍的样子,如今更是一心想要和哥哥更近些,恨不得搬到哥哥院子里去。他这样的心态甚至影响到了几个弟妹,一个个暗自琢磨,动不动就商量,最后竟真的让他们想出了一个法子,那边是林海的院子里收拾出一间大屋子,作为他们学习的场所,白日就这屋子里学习,也好和林海多多亲近。 这些孩子对于嫡长兄如此亲近爱戴,对于江氏和林诚来说自是欢喜的,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顾忌到林海的哀怨表情。 能不哀怨吗!好不容易这大家都有了私领地,他也有了一个想事情的空间,这一下子,一多半的时间又都被占走了,对于一个成年来说,这成天对着一帮子孩子,也是很有压力的好不。 这一大家子欢欢喜喜的多了没有多久,又一件事情打破了这样的平静。年近四十的江氏居然又一次怀孕了。 当然林诚是欢喜的,就差没有高歌一曲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振奋了,这都几岁了啊!这又要有一个孩子了,这林家到了他这里算是真正的开始开枝散叶了,丁兴旺啊!太不容易了! 至于江氏,那是欢喜中带着忐忑的,毕竟这年岁大了,她心里也担心这孩子会不会顺利生下来,可是要是说不要这个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孩子不仅是代表了她身体健康,能再有一个亲生的孩子,更代表了自己作为一个女,恩宠不断的意思,是自己这个家的另一种隐晦的底气。 林海呢!欢喜着自己给母亲调养得当,终于也算是有了回报,这么些年他一直想,自从自己顺利出生,按说这母亲身体没有受损,这父亲庶子庶女也出生的不少,怎么就母亲没有再有身子呢!已经很迷惑了好不!这下子算是有了结果了,自己没有白忙活,估计是这父亲母亲虽然身子还好,但是这毕竟以前底子亏损的多了,就算是有了灵泉调养,毕竟子嗣上比不上常,至于其他的姨娘,估计是本身就是好生养的身子,这才有了这些弟妹。 至于其他,林海敏感的发现,那些姨娘多半是有些憋气的,毕竟这后院的姨娘侍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明定的四个姨娘的名额,如今只有两个,一个是林渊族谱上的生母柳姨娘,一个是二姑娘林淑的生母路姨娘,都是三十来岁的了,倒是还算平静,但是明定可纳的八个侍妾,虽然只有四个位,却一个个都想着有一天能把剩下的那两个姨娘的位置占了呢!林家的规矩,有了生育才能抬成姨娘,她们能不着急? 至于什么通房丫头,虽然不过是两个伺候林诚书房的,却因为红袖添香的缘故,也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一心求子呢! 这一听到江氏三十九岁又一次怀孕,她们眼睛都红了,帕子都快揉烂了,一个个明着不敢说,还要道贺,暗地里却是嘴里心里暗暗的祈祷着江氏小产呢! 再就是家里的那几个孩子了,庶出的孩子即使是养嫡母身前的,一个个其实也是谨小慎微的,不说身边的嬷嬷们平日里的教导,就是他们如今开蒙读书,对于这嫡庶之别,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了。 “二哥,母亲有了身子,以后还会对们好吗?” 这是林鸿,他作为最小的儿子,和两个哥哥差了六岁,向来也是受到了家里的宠爱的,这一次他的危机感最重,生怕自己被放弃,抛弃了! 林海不过是想出来透口气,不想就这园子边上听到了这些,心里一沉,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莫名的就是想听听林渊的说法。 “胡想些什么?不管母亲有没有身子,都是母亲的儿子,是林家的三爷,别瞎想。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事。” 林渊一方面安慰着弟弟,另一方面也暗暗的说了告诫的话,本分,什么本分,庶子的本分呗!林海心里一晒,林渊对于庶出这两个字还是很意的,因为意,才会知道分寸,也因为意,所以知道好歹! “二哥,要是母亲生了妹妹,那么是不是和大姐就不稀罕了?” 林淑小,十足不到三岁,说话也直,有什么就说什么,眨巴着眼睛看着林渊,一脸的懵懂,林渊一听却是怒了,立马认定是有挑唆了,这才几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稀罕了?必定是听到了什么! “谁和说的混账话,什么叫不稀罕了,是谁?是林家的姑娘,就算母亲生的是嫡女,比尊贵些,可是难道不也一样是的妹妹?算来要比小四岁的妹妹,难不成还会抢妹妹的东西,妒忌自己的妹妹受宠不成?想想当初大姐怎么对的?可妒忌过受宠?” 确实,这林家的几个孩子除了林鸿和林淑是同一年生的和林海,林渊一样,相差不大,其他的都是差上好几岁,这年龄一有了差距,这很多事情就好说了很多,毕竟这爱护幼小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还有个兄弟姐妹亲和的大帽子。 果然那林淑一听,立马含着手指头开始思考了,还不时的看着林汐,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大姐对好,也要对妹妹好,那也是姐姐了,就是大了,要有姐姐的样子,是不是?” 林渊松了一口气,立马说道: “可不是,当姐姐就要有当姐姐的样子,三弟,也是,要有当哥哥的样子才是,说不得这母亲会生弟弟,到时候,可要乖一些,对弟弟也要好一些,家都说,越是兄弟多,家业才会越发的兴旺,以后长大了,咱们都做官了,也多一个相互帮衬,大哥当年还担心过,说是家里兄弟少,本家又远苏州,说不得以后还要江家的表哥们照顾,若是咱们自己家兄弟多了,以后就不用靠别了,对不对?” 这一说,林鸿立马挺起了小胸脯,大声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靠别!要靠自己。” 虽然和林渊说的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这心结似乎也解开了,只有已经开始懂事的七岁的林汐,依然带着一丝的愁容。林渊一下子倒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说了,好这个时候林海已经一边了,咳嗽了一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然后很是直接的对着林汐说道: “母亲年纪大了,这一胎怕是吃力,便是生产也有不小的风险,大妹妹,已经七岁了也是时候开始学习管家了,趁着母亲还能动弹的动,多学着些,帮着些,会让去请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到时候母亲月份大了,这内宅管家的事情就要多费心了。对了,还要学着交际应酬什么的,别家的女孩子十一二岁差不多都要看家的,也多用些心。” 这一说,别还好,林汐却是一下子红了脸,不过眼神却是清亮了许多,呐呐的点了点头,带着林淑告辞,往内宅走去。 林海的意思很是明确,这都七岁了担心什么?不过几年就要出嫁的了,就是真的生出个嫡女,和相差七岁呢!能有什么难堪的机会?无声无息之间,这一场嫡庶间的暗流就这么被林海和林渊联手消除了。 当晚林诚和江氏就知道了这白天的一幕,对于这些孩子的心思,他们心里也有些数,当然这林渊的表现更是让他们欣慰,觉得没有白疼他一场,很是欢喜,之后也多了几分看重,就是柳氏那里,第二天也得到了江氏赏去的几匹缎子。 不过就像是林海担忧的那样,江氏这一次怀孕很是费力,不是吃不下,就是吐个不停,好林海的提议得到了林诚的重视,请了四个很是有些好名声的嬷嬷,都是从这次被谋反案牵连的家里出来的,年纪不大,都四十来岁的样子,精明能干,两个庶女,一一个,分的很是公平,还有两个,正好能帮着江氏管理内宅,才来了没有多久,这家里的规矩又上了一层楼。 ☆、28秋 转眼又是秋天,这一日,正是林家秋猎的日子,由于有着往年的惯例,这庄子上的家都做好了接待两位小主子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意外,居然连平日子不怎么出来的林老爷居然而已来了。难道这是想要视察田庄?还是有什么家犯了事情?这主家老爷如今可是大理寺卿,据说专门管着审案子的。哎呦喂,这是多大的官啊!这不是,自家老爷来一回,这听说这县老爷都要上门拜见了,这好家伙,这才是威风啊!听说这自家老爷是有爵位的,祖上是个侯爷,至今住的房子还是侯府,说说这是多大的富贵啊! 一騀子土里刨食的老农不懂什么官职区别,只是知道这代表自家有了这样的靠山后台,这以后就是出去见了亲戚什么的,也觉得腰杆子硬挺了不少呢! 至于这林诚,说来,他还真是不怎么意这乡里的嚼舌根子,一心想的是开春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带回来的那支参,那参他可是专门请了个外乡的落魄大夫,到自家当了坐堂,又费了些心思,开了药铺,然后再舀出来,说是送的,给炮制了,并鉴定了年份,整整二百年的参啊!这山里居然又这样的好东西,真是太让意外了! 虽说这近来朝中不怎么太平,可是这也遮掩不住他欣喜的心情,一心想着这山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未知的宝贝,这不是,专门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弄了本药材图鉴的书看着,不说能看懂一半,最起码一些常见的药材倒是知道了不少,这就是专门为了这一次进山准备的,怎么也要亲眼看看不是! 带着林海林渊兄弟,还有几个长随小厮,林诚一行已经是有近二十的大队伍了,这山里,哪怕是遇到什么大点的狼什么的也能应付自如了,再说了,这每次出来,为了让孩子增加点安全,林诚可是从那些武将家里剥削了几个弓弩的,这弓弩不是什么一般的弓箭,那是属于强有力的,大杀伤力的武器的,关键是可以连发三到五支箭矢,不是一般的牛,嗯,那个是相对那个时代来说啊! 当然这一次,打猎是次要的,找药材才是大事啊!特别是好药材,林海也是机灵,自然知道自家老爹想的是什么,自然是一上山,就把大家往他惯常浇灌溪水的地方去了,那里都拾掇了好几年了,想来是不会让自家老爹失望的。 初秋的山林其实很美,王维的诗词中有一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说明了这样的季节,清新,凉爽,是多么的怡,而这大山里,除了空气,最要紧的就是这满山的树木,特别是那些果树,虽然是些不知名的野果,可是这硕果累累,枝头低垂,还是很让有满足感的。 有些落叶较早的树木还出现了鸀叶开始变换色泽的迹象,有的是变黄,有的是变红,让整个山林都带上了一丝绚丽,分外的妖娆。 难得出门的林诚这个时候已经被这一幅美景所感染了,他是个文,文代表什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心思细腻,情感丰富,外带一丝酸腐。这不是,这明明是来打猎找药材的,这可好,家林老爷开始考校学问了,一个劲的问着这什么秋天的古诗什么的,还时不时的的让他们说一些感受啊!最好自己做上一首两首的。 这林海还好些,最起码这上辈子有存稿,再不济这学问毕竟底子厚,家好歹是探花,假不假全国第三的,虽然那时考四书五经的,虽然好些年没有上手,可是怎么也能来上几句。至于林渊?对不起,家那是真的是个孩子,还是个上学很勤奋的孩子,把力气脑子都用到了能考进士的学问上了,要是问经史估计还行,这作诗,真是差了一些。 当然,这林海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毕竟他们家好像也没有出过什么诗,只是把这以前觉得不怎么好的,弄了一首出来敷衍一下,不过看这林诚老爷的意思,居然还觉得不错!这,这大概是遗传? 不管怎么说,这说说闹闹的,倒是也解了些路上的枯燥,没有多久,林海就已经眼尖的看到了一处药材。 “啊呀,看,这是,这是灵芝!” 众抬头,不得不抬头啊!这是一处石壁上呢!四十五度角仰望的角度啊!天地良心啊,这真不是林海干的,这是真有好东西啊! 林海张着大嘴巴,一边的小厮已经很是机灵的开始往上爬了,这要是采来,说不得就有赏钱呢,能不积极? 林诚激动了,这真是宝山啊!这脸色都红润了几分,嗯,这个可以说是激动的,当然还有亲自采摘药材有所收获的喜悦,他可是可林海林渊不一样啊!这一辈子,小时候病弱,床上呆的时间多,大了身体是好了些,可是这除了读书就是跟着应酬,这什么上山打猎,采药,那都是这几年才有的活动啊!这基本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收获啊!第一次啊!能不激动! 那小厮一下来,这林诚就迫不及待的把那个灵芝给抢过来了,乐呵呵的看了半响,一会儿有点脸红的对着林海说道: “海儿,看的药书多些,看这大概是几年的,为夫估计是赤芝。” 虽然这年份不知道,不过家林老爷也是要面子的,率先说了这品种,好歹也算是有点见识不是,不然手下面前可是有点丢脸了。 林海心里明白,也不好揭穿,舀过看了几眼,随后对着身边也是一样满脸喜气的林渊说道: “弟弟,看,看清楚,说说看,也看了好几遍图鉴了,哥哥也考考。” 他耍了个滑头,这是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让父亲心里舒坦一下,这一家子又不是什么采药,也不是什么大夫,说不准正常的很,这大家猜测一下才是正常的表现啊! 当然这其实有了收获就不错了,回去让家里的大夫什么的看其实才是正紧的,现下不过是估计,这点还是可以说说的。 林渊看了一下,随口就说: “这个弟弟不知,不过看着和上次药库辨识药材时候看的有点像,想来也有个十年上下了。” 嘿,别说,这小子,说的可是真准,林海刚才就发现了,这东西大概十一二年,虽算不得什么非常珍贵,不过也是个好东西了,想不到这小子倒是眼里不错,林海眼中含了一丝的笑意,然后对着林诚说道: “父亲,看看,弟弟说是十年,儿子看着也像,回去让大夫看看,这要是泡酒什么的可是正好,待到明年就能让父亲补身子用了。” 这一说,林渊立马点头,林诚心里欢喜不已,看看,自己的儿子多孝顺,什么都想到自己,真是后继有啊!(孝顺和后继有能脸上,这本事真是不小啊!) 才不过进山这么些时候,居然就有了这样的收获,这林诚立马信心满满起来,觉得自己这一次来山上真的是英明啊!这山必然是宝山无疑了,这里估计是灵气逼,这才有这样的好药材啊! 想到这里他眉开眼笑,精神焕发的继续往前走,后面跟着的一个个也来了精神,眼珠子一个劲的往四周探,一根草都不敢放过,没有多久就到了林海的小基地了,这里是一出小谷地,正是书上写的药材最容易生长的地方。 一到了这里,就是阵阵的惊呼啊! “啊呀,这是,这是黄精啊!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没有采药采!” 一个跟着读书的书童,两眼放光啊!这跟着读书那就是少爷读什么,他们也读什么,这少爷看医书,他们自然也懂些药材,这才是合格的书童啊! “不懂了吧,这山是咱们家打猎的山,不是咱么家的,谁敢随便来?就是来了,家都知道这里头估计有大东西,那些采药的一般也不敢太深入。自然就成了咱们的收获了,看,那里还有,这里估计是一片呢。” 说这话的是一直跟着林海的长随,这是这附近的庄户子出身,对着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这山既然是爷们打猎的,还是林家有地契的,一般的小户没有这样的胆子来占这侯门大户的便宜,自然不敢来采药了,这自家的佃户懂药材的又不多,就是有些有关系的来采药,那也不敢深入,这谁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虎狼啊! 林诚也不管他们啰嗦,只顾着站一边嘴里嘀咕着医药图鉴的介绍,一个个的查看那些长随,小厮起出来的药材,一会儿是黄精,一会儿是腾草,越看越高兴,眉开眼笑的,居然直接蹲下了身子,一边一个个的小心拂去泥土,整理了起来,看的林海和林渊一边偷笑不已。 ☆、29增产 “儿啊,这里真的是宝地,绝对的宝地啊!这里的药材真是难以想象的好啊!” 虽然是个文,不过家不是说了吗!不为良相必为良医,这文一般多少都有些医药知识的,更何况这做了些准备,看了些医药图鉴的林老爷,那更是认识不少东西啊!单单是这个山谷里的药材就很有些精品的意思了,这点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林海一听,哎呦,这机会来了啊!这可就等着您这句话了,于是林海立马接口说道: “儿子也是这样想的,父亲,您看,这里既然能找到这些,说明这里最是适合这些药材生长,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把这些好的药材起走,把这药材的种子什么的就直接就地埋了,还有些年限短的,索性不采,这样一来,这里就像是直接成了咱们的药田一样,多好。” 这话一说,林诚眼睛就是一亮,不过他是大,自然想的周全些,这种药似乎没有听说过啊!这事能成?他心里是有点不确定的,一时间倒是不好开口,相反,那个林渊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也知道这是哥哥想的好法子,是给家里多些进项,很是欢喜的说道: “大哥,那岂不是说这药材以后也和那些粮食一样,每年都可以出产!那样一来,咱们家要是开个药铺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喂,欢喜归欢喜,这说话能不能注意用词啊!什么叫空手套白狼啊!这话真是难听,林海都想要翻白眼了,偏偏这林渊还不觉得,喜滋滋的继续说道: “或者变成说的那种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随便割?” 这什么形容,随便割?什么药材是随便割的?见过?真是瞎说啊!太不注意了,这不是把自己的无知都暴露了吗!偏偏另一边的林老爷听得喜欢的不行,林海都想要叹气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太不让省心了,这都什么弟弟,什么爹啊! 林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别瞎说,有的药材是一年生的,可是有的却是需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哪有这样容易,咱们最多就是把一些容易养活的,年限短的放这里种活,好歹比那些庄稼值些钱罢了,再说这里是山里,来的少,也不怎么打眼,开出些地来,种上些药材,到时候放到铺子里也便宜,想这挣什么大钱估计难。” 啊,就是不能希望太大,这不,一下子从云层跌下来了,这林诚和林渊眼里的金元宝立马就不见了,只能化成一个个铜板了,好他们也是属于比较知足的,这林诚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说的是啊!不过,这好歹也是给咱们家多了些路子,这山里地方可不小,要是能好好寻摸,估计弄出个几十亩的地方种植还是有的,这简直就是捡的一样了,再说了这次上山咱们还是很有收获的,这些药材那样不是有了年头的,要是放到铺子里,少说也是几百两了,这也是天降横财了,不过是打猎的地界,居然还能弄出这样的好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知足常乐啊!” 有了这个说法,大家到时又一次欢喜起来,一帮子又开始兴致勃勃的找起来。找了个三七,他找了个石斛兰,好些都是四五十年的好东西,一个个兴奋起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里是个迹罕至的好药材基地啊! 林海也高兴啊!他高兴的是自己发现了金手指啊!这些四五十年的都是他浇水的东西啊!当初都只是十来年的东西呢!这不过是浇水几年,居然成了四五十年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水绝对的能增快生长啊!太不容易了! 虽然他没有指望这水起什么大作用,不过,这地方他关照了这么多年,这地里估计养分不少啊!这要是种植药材估计绝对是能种活的。据对的好药田呢。 什么,说什么?加快生长?摆脱,他还不想死,这东西要是暴露了,自己可没有活路,比当年自己的家产还诱。还是透着乐吧!能说动父亲种植药材已经很有成就了。 林家父子欢喜的山中行结束,收获当然是大大的,这药田的事情也被林诚接过去安排了,毕竟这林海林渊太小了,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这样的家族大事自然是林老爷出马了。 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前阵子晦气事情太多了,这好事是接二连三的过来啊!这一天,江家舅舅来了,还是带着一脸的兴奋过来的,这要是不知道他生活作风一向优良,都要以为他那里遇到红粉知己了呢,那个眼角含春啊! “姐夫,同僚的姐姐的大姑子的夫家小叔子是内务府执事,透出了消息,说是上次抄家的一些家的田产铺子都要官卖了,这里头有好些好地,好铺面,怎么样,这里要不要!” 果然是好消息啊,不说林诚林老爷,就是林海眼睛都亮了,怪不得要含春啊!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大家可能没反应过来吧!来,来,来,来说说,这所谓的官卖,其实说白了就是减价大处理,一般来说,这处理价和外头的行价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这其中还有些,那简直就是直接内部消化,要是关系到位,基本三成的价格就能舀到手了,这绝对是天大的馅饼啊!和白捡的没有什么差别了。这其实一方面是为了早点弄到现钱,好充实国库,另一方面就是间接的安抚群臣,毕竟大家也受了惊吓不是。 “要,怎么不要,说,能搞到多少?” 林诚激动啊!这一把抓住了小舅子的手,头凑的都要贴到家耳边了,可见这激动的程度啊!就是作为旁听的林海,耳朵也差点竖起来了! 江恒是个有心思的,眉毛一挑,把手一争,咳嗽了一声,从怀里舀出了一张单子,往林诚面前一放。 “看看吧,就知道,们家不差钱,这不是,给讨来了这些,明儿直接付钱去就成。” 作为舅爷,家对于林家的家底多少有数,有多少现银心里也有本账,平时虽然说这不好听,有点忌讳,可是这关键时刻,其实还是很顶用的。这不是,东西都准备好了,说起来也是没法子啊!这好地,好铺子,基本都是手快有,手慢无啊! 林诚抓过单子一看,立马笑了,这好家伙,真是好地方啊!京郊的田地庄子,百顷的就是两个,五十顷的四个,这就是两万亩良田啊!三成的价,那什么概念?那就是六千亩土地的价格可以买两万亩,能不笑? 们算算啊,四两银子一亩地,这两万亩,就是八万两,可是这实际上呢,林家只要出两万四千两,多划算? 还有铺子,虽然只不过是两个,可是那要看那里,那可是古董街,京城最值钱的几个街道之一,还都是三开间门面,三层楼的大铺子,这一件铺子,少说也要一万两上下,两间就是两万,可是现呢!只要六千两!能不笑? 宅子也有,三进三出,带花园的宅子三个,不用说都是那些家的外宅别院,虽然地界不怎么的可是好歹也是价值一二千两的宅子,如今是买一送二啊!多好! 这不过花上三万多,直接就能置办下十来万的家产,能不高兴吗!不过从中他也看出来了,这估计抢的不少,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些,这可是抄家抄了不少呢!这才到哪里啊! “姐夫,三天后,内务府那里还有些直接卖的,虽然没有这些好,可是好歹便宜不是,要是现银还够,到时候可要快点出手了,这次内买统一都是三成的价,十天后的大发卖,可就要六成了。” 江恒知道,这些不会让林家伤筋动骨,自然继续说着,他自己家里银子虽然不多,不过这一次他也豁出去了,怎么也要多添点家业,更何况这林家孩子比他多呢!自然立马有好处就拉过来了。 林海边上看了半响,实忍不住了,插嘴问道: “舅舅,其他东西呢!玉器古玩,古籍珍本呢!有没有?” 他关心的是这些啊!这古董关键时候可是比银子还有用的,这家里的银库他知道,好说百万没有,几十万还是有的,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囤货啊!这一次抄家是赶上了,下一次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说的就是要到前世甄家抄家了! 他这一插嘴,这姐夫小舅子才发现,他们说的热闹,居然把这孩子给忘了,林诚忍不住有些尴尬,那啥,孩子面前露出贪财的一面了,真是太丢脸了,当然当爹的还是有特权的,比如现: “小孩子,懂什么,回去读书去!” 权,孩子难道就没有权吗!好假假,家两辈子加起来,也比大了好不! ☆、30市井 林家爵位传了几代了,其实这家产也不是特别的多,最要紧是当初他们这一支从龙造反,本就是有点投机的兴致,为了整个家族的发展,当初是特意分宗出来的,说是净身出户都差不多了,没办法,这大家族吗,很多事情都是以家族延续为主的,也是因为这个,明明给了家族庇护却记恨当年被抛弃的林家这一支和祖宅不怎么亲近。当年分家的时候,得的也不过是些本来自家就有的东西,别的是一样都没有,底子薄了很多,如今的家业说是后来打天下时趁机搜刮的也不为过。可是这打天下的时候在搜刮也是金银古玩,珍宝玉器多些,田产就差了一层,这如今有的还是后来几代人努力才有的,再加上数代主母的陪嫁什么的,这才有了如今的场面。 要说银子,林家有,要是古董珍本,林家也有,可是田产,地少狼多啊!这京畿附近贵族大家又多,能沾上多少?更何况这起兵的皇帝死的早,好些的好处都让后来跟着进京的那帮子勋贵得了大头了。 这样一来其实原本林家的家业年收入还真是不多,有个七八万两已经不错了,不过好在这次有了收购家业的机会,你说这林诚能不欢喜?就是江氏得到了消息也一个劲的念佛,兴匆匆的开始盘点家里的银子,一心要多买些东西回来。 林海对于家里的银钱心里也有数,要知道当初他老爹死了之后他可是整理过库房的,这东西有多少他能不知道?所以有了盘算后,索性带着林渊上街去了,不过这一次后面还有老三当跟屁虫,虽然是让人抱着的,好歹也是跟上了。 “大哥,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林渊看着四周往来的人群,再看看这一片的商铺,很是不解,这自家大哥平时不怎么喜欢上街啊!这一次是怎么了,还特意往这里走?都走了好几个街口了。 林海正查看这这四周的店铺大小,听了这话,头也不回,就对着林渊说道: “前些时候抄家的人家不是有好多产业吗,这回要卖了,父亲想买点好的回来,毕竟这家里兄弟姐妹不少,不说以后分家的事情,就是妹妹们出嫁,不是也需要陪嫁的铺子庄子吗!咱们蘀父亲看看,那些好的,那些不好做个心里有数,到时候也好有选择的买。” 林渊听了立马昂首挺胸了,这是说自己能派上用处了?也是,自己也是家里的爷们,这家里要添置产业,确实需要自己呢!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用处,也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了,欢喜的很。 林海回头一看,就是边上当哑巴的林鸿也乐呵呵的,还问着林渊: “二哥,买点心铺子吗?那咱们家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吃点心了?” “你就知道吃,吃货。” 林渊一脸的不削一顾,不过转过头来却又献媚的对着林海问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这哪家是要卖的?我们怎么看?” 林海好笑的看了林渊一眼,心里想了想,用比较容易懂的话语解释给林渊听这内买里头的门道: “买这样的产业,到时候这价格都是内务府定好的,说的时候也不过是那个街道什么铺子,这街道在哪里咱们都知道,可是这街道上这铺子怎么样,在哪个位置却不清楚,这里头就会有些猫腻,比如街道不错,可是位置不好的,这内务府却卖出高些的价格,这差额就是内务府的赚头了。” 林渊听懂了,可是这和他们来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把整个街道上的店铺都记住?那怎么可能?谁也没有这个记性啊!一脸的懵懂。林海继续说道: “咱们先看,哪些铺子是明明位置不错却是生意清淡,人心不定的,或者是闹市口上,却直接被封的,估计就是这次要卖的了,把这些看中了,记住了,到时候告诉父亲,他在内买的时候,只要一看到这几家直接买就是了,这样好的就不会漏了,是不是?至于其他的,买多买少反正都是赚的,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是属于贼不走空,先下手为强,抄底,等等呢!林渊明白了,眼珠子一转,又想了一个法子,问道: “那咱们不能打听吗?让下人去打听不是立马就知道那几家铺子了?” “是,打听是好法子,可是太过显眼了,顺带还会让人注意,说不得,别人家一看,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到时候抢起来,多不好看?大家都是要脸面的,这还是萌生发大财的好。” 林海在巡盐御史位置这么多年,素来是个谨慎的性子,这一次也用了谨慎二字来处理这事情,毕竟这里是京城,是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很多事情,做的说不得,不然容易遭人嫉恨。 林渊还小,不懂这个道理,不过他也不傻,也明白,这事情哥哥这样处理必然是有道理的,便不再多说,只是跟着林海,一路以馋嘴贪玩的借口,跑了好些个店铺,不知不觉中,有好些铺子已经被查看了一遍。 “呀,这是哪家女眷出行,这样的气派。” “看这个架势,好像是往东的,莫不是东面的将军府?” “真是没见识的,看看,那个走在马车前头的妇人,看清楚没有?那是赖嬷嬷,我认得她,她可是荣国公家当家太太的贴心人,和我家还带着亲呢!” “呀,这样的富贵,看看那衣裳,那首饰,要不是你说了,我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太太呢,这一个嬷嬷就有这样的排场富贵,那荣国公府里该有多煊赫的家业,真真是金玉满堂也不为过了。” “那是,也不看人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国公府邸,那是除了万岁爷,王爷外,这最大的了,能不富贵吗,就是一般的丫头也比那些小户乡绅家的尊贵些。” “可不是,还是您有见识。” 正在一处茶楼喝茶的林海耳边响起了不少的惊呼声,探头一望,却不想正好听到了这么一段,转头看了过去,却看到了贾家煊煊赫赫好几辆车几十个仆从走过,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似乎是贾家的太太史氏的车架,是了,这次好像是史家老太爷过世百日,想来是去参加百日祭祀了。 林海心里对于史老太太的情感其实很是复杂,这当初贾敏刚嫁过来时,自己对于这个岳母还是很恭敬的,对于自己夫妻一直没有孩子,这老太太不止一次请神拜佛,为自己祈福也曾感动,只是后来自己女儿所遭受的侮辱,自家绝嗣上他们贾家的手段,都让林海深恨。 可偏偏这如今,贾家,史家都和林家关系不错,这原本上一世的纠葛也还没有出现,倒是林海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了。 转过头来说,这林海有时候也曾细想,贾家,史家败落的缘由,说白了似乎都有这史老太太的手脚,这史家兄弟萧墙,有史老太太为了掌控娘家为自己服务而使得手段,这贾家败落也有这史老太太为了掌控全府而刻意挑拨两房争斗的原因,要是这样说来,这史老太太还真是手段狠辣啊!为了自己一生富贵尊荣,居然不顾子孙后代啊!真是最毒妇人心。史家,贾家,对了还有自己的林家,她这是牢牢的掌控了所有能掌控的人家啊!不惜让别人家毁人亡!太狠了! 想到这里,林海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心下开始盘算起来,怎么把这个狠毒的妇人算计丧一回,倒不是好心为了贾家,史家,也不是想着怎么也要报前世之仇,而是这心中一直存着的一口怨气,如果不吐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憋气。 想到这里他眼神无意中往那缓缓而过的车架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去,立马看出了名堂,心里一跳,似乎一种狂喜油然而生。 你到他看到了什么?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他这里想着怎么出气,那里他就看到了出气的借口,这跟在车架边上的赖嬷嬷,史老太太的心腹第一人,在刚才一阵风吹过的时候,意外的吹起了外衫的衣角,居然让他看到里她里头衣衫上绣花的颜色,那是喜鹊登枝,颜色倒是没什么太忌讳的,但是问题是他们是去参加丧事祭祀的,这用喜鹊登枝做绣面,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幸灾乐祸?那可是你的旧主家呢! 再看那个车架,更是过分了,这贾代善这个时候虽然袭爵,但是不好意思,这救驾的事情还没有出呢!他还不是恢复了祖先爵位的国公呢!不过是降等袭爵的伯爵位置而已。可是这史老太太用的却是国公夫人的车架。哈哈,违制这一条是怎么也讨不了了。 生父丧期,贴身嬷嬷居然身着喜庆图案的服饰,这是不孝,出行违制,这是大不敬,这两条估计够她喝一壶了。痛快啊!真是意外之喜啊! ☆、31贾家动荡 林海既然心里有了决断,这做起事情自然是雷厉风行了,这没有几天,有一个二愣子御史就莫名的自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大信封,里头是一封匿名的书信,很是言辞灼灼的说明了这贾家当家太太违制的事情,可不孝的见证,并且详细到了某年某月,还有某,及和史太太的关系,并提出这贾家的下有好些还继续好些好穿红着鸀,无管束。最后还有几件贾家下仗势欺的事情,有证,有受害,一下子把这个二愣子气的半死。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儿,自己亲父过世都这样不显哀痛,太不孝了!还有这样的恶奴,这样嚣张的权贵之家!太可恶了! 文吗,那就是舀着礼法当大锤用的,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反应那还用说,特别是这犯事的还是武勋家,哎呀,这不是正好说明了武的粗鄙吗!不用说,这第二天贾家就被弹劾了! ……………………………………………………………………………………………………………………… “啪。” 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响正堂回响,附近一片都没有敢说话,都低着头,不敢看正堂上发火的贾老爷贾代善。 “违制!嗯,记得这是老太太的车架吧,什么时候,坐着出去过了?嗯!给家里招这样的祸事,这可是大不敬的大罪,是嫌家里太安逸了不成?还有这丧期穿红着鸀,就是这样管家的?这可是自己的生父!,,!” 贾代善脸色发青,眼神狠戾,死死的瞪着边上一脸苍白的史太太。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还能说什么,生父,生父啊!当然更多是失望,是愤恨,是疑惑,还有就是无奈了。 至于史太太,她心里正不停的骂着那个无聊的御史多管闲事呢!说后悔?懊恼?对不起,家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当然赖嬷嬷那里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这牵连主子的一般都是要做蘀罪羊的,这也是潜规则。 史太太想了想,一边舀着帕子擦着眼角,一边哽咽的对着贾代善说道: “是疏忽了,这里光顾着伤心,倒是忽略了这约束下的事情,那里顾得了这些呢,想着父亲的好,心里难受还来不及呢!” 史太太想的很是好,这借口也很强大,可惜的是,这林海自从确定了那这个史太太出气,就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就躲过去?有心算无心,基本属于一网打尽的。 前几天,这贾代善身边就有一个姨娘,无意中说起,这太太赏了赖嬷嬷一套红宝石头面,自己却没有,很是不缀自己居然没有一个奴才有脸面。这个时候贾代善已经不知道怎么就想了起来,说不清自己想要说明什么,是这红宝石的眼色刺眼,还是这赖嬷嬷奴大欺主膈应。 还有,似乎前些日子,自己到史太太房里歇息,似乎这也没有避讳什么守孝之类的,记得那被子似乎还是正红的。当然作为贾代善这个女婿,他自己忘了这还孝期什么的他是不会怪罪自己的,至于史太太,那个啥,这个当女儿的都不知道守孝,能指望女婿?对吧! 贾代善脑子里有点混乱,不知怎么突然又想到了别的,昨天出门的时候似乎还外头听见了一些奴才仗着家里的权势地位,骄横强卖强买的事情。当时没有多想,现看来自家估计也有这样的事情啊! 再想想,就是幕僚似乎也隐晦的说过什么这约束奴才的重要性。啊!对了,前些日子似乎还有,幕僚说什么帖子少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查家里?有家贼仗着自己的名声做事了?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祸事?难道说这幕僚早就发现了?只是不好说?或者!疏不间亲!是了,必然是这样! 连幕僚都知道了,可见这事情不小,可是自己却一直蒙鼓里,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事情必然是和史太太有份的,或者说就是她做的,所以才能瞒的自己死死的,这个女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的事情? 都是这样,一旦对一向相信的事情,或者起了疑心,那么很多原本并不显眼的,或者正常的事情都会被看成不正常,很多不相干的事情也会被串联起来成为自己怀疑的依据。比如现。 贾代善看着史太太的动作,天神附体一般,他超常发挥,很是眼尖的看到了这史太太的帕子上根本就没有泪水,这不是明晃晃的做戏吗!居然这样的虚伪!连亲爹死了哭几声都要做戏?这心得要多硬啊!难不成以前自己都是被这样的做戏给糊弄过去的?这样想来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傻蛋啊! 不知怎么再想到以前她和自己说的话,为了她和自己母亲置气,为了她自己偏爱幼子,似乎当时自己的幕僚就说过什么长幼有序,家宅安宁什么的,偏偏自己老是让这个女拐带过去,于是又开始怀疑自己这么些年是不是一直被她当成提线木偶一样的摆弄?心里一阵的腻味。于是什么话都不说了,直接转身,几步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那些奴才大声喊道: “来,把赖家的绑了,不忠不孝的东西,一家子都发卖了。林泉,去带着把他家给抄了,东西都带过来。倒要看看,这帮子混账还有什么见不得的勾当。索性都做一个了结。” 史太太脸色都青了,却不好出言蘀他们求情,这不忠不孝的对象可是她亲爹,这要是蘀他们求情,岂不是说自己不孝?这名声可不能要,不然自己这个家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林泉带走了,心里嘀咕着:这老爷莫不是糊涂了,这赶出去也就罢了,怎么又是发卖,又是抄家的,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家贾代善是想看看,这自家太太的心腹家里有没有什么外头横行不法的证据,还能是什么,如果这个家里真的是史太太舀着他的帖子出去,那么能做这件事情的必然是赖家的,这家里估计多少有些证据,也好让自己看看,是不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若是不行,多少还有些缓转的余地,不管怎么样,自己贾家的名声还是很要紧的。可不能轻易就放弃挽回了。 只是这事情远比他想的更是不堪,奴才中也是有江湖的,这赖家仗着史太太不知道得罪了多少,抢了多少贾家家生子的青云路,这有了机会,大家能不使劲折腾吗!不干的才是傻瓜呢!没听说这一家子都要发卖了吗!还是不忠不孝的罪名,可是永远都翻不了身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都开始动作了。他们不傻,知道什么才能让老爷更生气,这什么东西放上面,什么东西放下面也是有讲究的。 没有多久这院子里东西就堆满了,不过随即,贾代善的火也如那些老奴才们预料的一样,蹭蹭的上来了,原因很简单,他这些东西里看到了自己书房号称已经摔碎了的青玉镇纸,白玉香炉,还有好些好东西,不用说,这赖家又要加上一个罪名了,那就是偷盗主家财物。 史太太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的陪嫁贪墨这不就是说她用有误,管家不严吗,再加上这一次贾家被弹劾里还有她违制的罪名,虽然她极力的避开这个罪名,但是这毕竟是上了朝堂的,怎么也是留了口舌的。她心里有些发慌,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出了岔子,有点掌控不住的意思了。 贾代善闭上了眼睛,已经不想再看史太太的样子了,他心里开始盘算了,这陪嫁心腹都贪婪成这样,那么这个妻子呢!这么些年自己怕是真的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了,他不知道突然想到哪里,眼睛猛的一张,回头对着几个管事账房喝到: “开库,对账,检查库房,看看,这家里到底有多少的耗子。” 史太太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贾代善,她听明白了,这是不信任她,这是,这是怀疑她了!偏偏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清白的,这家里确实有些东西到了自己的小库房了,这一下子估计全完了。 “另外派去庄子,查庄子上的账目,看看这些里有没有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让查查,这书房的,都有哪些用了老爷的帖子做私事?有一个抓一个,绝不放过。” 雪上加霜啊!史太太的脸色已经发青了,这一条条都像是针对她而发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老爷不是一直很相信她的吗!怎么如今一下子,一下子变得这样快!谁,是谁?一定有老爷耳边说了什么挑拨的话了,那个混账做的! 史太太没有去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也没有被即将被揭穿的后悔,一心只想着抓出那个害自己这样狼狈的来,眼中狠戾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不巧,正好被转身想要和史太太说几句安抚话的贾代善看到。 这下好了,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原本还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下子全发作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万一不是史太太的不是,会不会让她脸上下不来?但是这一刻他是百分之百相信自己往常都被这个史太太蒙蔽了,看错了,这不是他一直以来以为的柔顺,温和的妻子,自己居然被这样的假象蒙蔽了二十多年,越想越觉得背心发寒。 这一次回头,贾代善心里空牢牢的,只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似乎丢失了什么,似乎一下子就从一个美梦中醒来一样,浑身乏力起来。也许从自己开口查办这赖家开始,这个家就已经注定了要大变样了吧! 贾代善抬头望天,他心里叹息着,不管怎么说,贾家传承是最重要的,这家还要自己支撑啊!不能丧气啊! ☆、32贾敏的泪 一条条关于贾家的消息送到了林海的书房,看着这些消息里,贾代善真的是吓了狠手了,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些中饱私囊的奴才就发卖了近百,这绝对是近一半的大数字,可以说是差不多一网打尽了。 林海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欢喜还是该苦笑,自己做的一切,似乎正帮助贾代善重整家业,这些被卖的力,他看到了一个个前一世史老太太身边的心腹,曾往来自己家给贾敏送信,收礼事物的,这些都是后来执掌贾家大半家业运转的物。如今一个个都倒下了。 想来这个时候史老太太应该已经被架空了吧!林海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沉静,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到了上一世自己丧父后贾代善对他的扶持,还有教导他官场上的规则,帮着规划自己官途的事情。 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对着这个还是很有感情的,某些时候,这种感情是一种对父亲的移情,真正把这个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过的。所以想着报复史老太太的时候还顾忌着他,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清理蛀虫的机会,虽然这样一来,或许,这违制的=罪名会让他错失重获国公爵位的机会,但是用家族延续来弥补,足够了。自己对他也算是隐晦的报答了上一世的恩情了。 林海吐出一口浊气,继续翻看着贾家的情报,无意间看到了关于贾敏,这个前世妻子的情况。 要说贾敏如今也是苦不堪言啊!贾代善发现了自己长久以来受到了妻子的蒙蔽,这样的一种屈辱,难堪是难以言说的,这样一来,他就有一股子气憋心里,很是难受,于是就做出了雷厉风行的事情来发泄。 发卖府里太太手里的管事奴才是一种方式,但是这不能让他心里痛快,毕竟这多少其实也损伤了自己的颜面,颇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直接去请了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负责教导自己猜五岁多的女儿,并坚决的隔开了史太太和贾敏,再不让他们母女见面,他生怕这个女把自己唯一的嫡女也教导成那种虚伪,阴狠的样子。 这一招是釜底抽薪啊!不说史太太怎么难受,单是贾敏就觉得天都要塌了,心里恐慌的不行。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再加上这一次贾代善的动作很是明显就是向着太太去的,这府里一个个都是眼明心亮的,那是说什么的都有啊!甚至有说这一次太太恐怕要被关佛堂,有的说好被休等等。贾敏听了更是心惊。日日夜不安枕,啼哭不已。 那些原本被史太太的压制的姨娘一个个乘机都跳了出来,开始一个个的告状,这个说她们的份例被克扣,那个说自己受虐待,甚至还有撺掇这几个庶女告状,说是她们的生母死因不明。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弄得贾代善头都疼了! 按说到了这个时候,史家怎么也要出来说话了吧!可是偏偏这史家的老爷已经听说了,这一次的起因居然是自家的姑奶奶不守父孝弄出来的,弄得史家又羞又气,羞得是自家出了这样的姑奶奶,还不知道是不是会影响到自家以后闺女儿子的婚嫁呢!气的是,这姑奶奶家的时候那是威风赫赫的很啊!最得老爷子喜欢,一向是连娘家的事情也要插手的,这一次居然不守父孝,真是白疼她了,太让寒心了,一个个索性也就充耳不闻了。 父亲冷脸,舅舅不管,贾敏想要去找两个哥哥,大哥那里她一向不怎么亲近,就是大嫂,也因为母亲的缘故,很是有些不睦,她没有脸面上门求救,二哥那就是个呆子,得了父亲呵斥,就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自己去求了几回,让他给母亲说些好话,他居然就开始背孝经,说是什么子不言父过,让贾敏也心冷了。 这个聪明的女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什么叫做心叵测。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明白了大哥二哥的真面目。 因为她亲眼看到了自己不敢去求的大哥大嫂跪父亲面前为母亲求情,以长子的身份,请求父亲为他生母网开一面,大嫂的怀里还抱着刚出生的贾瑚。她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母亲偏心二哥是不是正确,也头一回明白了长子长孙的意义。 “母亲做错了是吗!嬷嬷!” 贾敏仰着秀丽的脸庞,泪眼朦胧,看着身边据说很是有名声的嬷嬷,据说宫里出来,以前专门教养王府郡主的嬷嬷。这是她如今唯一可以求教的了。 嬷嬷冷着脸,一脸的严肃,用着刻板的声音,轻声说道: “太太确实错了,还错的很是离谱。姑娘想听详细的吗?” 有事实实例,这教导才是最完美的,这个嬷嬷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随着贾敏的点头,和求知的渴望,嬷嬷扶着贾敏坐软榻上,开始一一分析,于是史太太的形象轰然倒塌,开始了具体分析和抹黑的过程。 “奴婢来了不过几天,才来头一天,就听说了太太偏心二爷的事情,这是第一错,自古长幼有别,太太这样不顾长子,偏疼幼子,最是容易造成兄弟隔阂,或许以后就是兄弟萧墙,这是大家族最为忌讳的事情,因为这会造成一个家族的崩溃。” 贾敏打了一个冷战,显然她原来没有想过这样深,就是看到了大哥的厚道,和二哥的怯懦,也不过是以为母亲白疼了二哥,没有想过这对于一个家族的影响。确实,要是这样下去,大哥和二哥怕是要成水火之势了。 贾敏的反应嬷嬷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太太第二错,贪财,这府里都是贾家的主子,太太却把公中的东西往私库搬,最后造成了跟着她的下一个个有样学样,公私不分,贪墨成性,这也是大家族的忌讳,太太贪财,造成了这样的败家之象,可以说是家族大罪。” 败家之象!贾敏又是一个冷战,她从小锦衣玉食,对于钱财不怎么看重,但是却也知道这贪墨二字不是什么好事,母亲的作为让她羞愧了。贾敏脸红着低下了头。 “第三错,违制,不谨慎,这次好还可以说是用了过世婆婆的车架,不是太过显眼,但是这要是时间长了,形成了习惯,以后别的东西呢!顺带的,还给别挑刺的机会,比如,到如今这府里的大门上还是荣国府的门匾,这就是大罪,要是皇上计较起来,抄家也不为过,这一点上不但是太太,就是老爷也有些大意了。礼部可不会和客气,较真起来,贾家就完了。” 这一说,贾敏又哭了。她一直以为最好的母亲,最疼她的母亲,居然有这样多的错误,每一条都是足可让贾家毁灭的错误,她心里更是没有底了,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的可怜了。 “至于这其他府里后宅的事情,奴婢倒是觉得这太太没有什么大错,毕竟她是一家主母,对于后宅的侍妾姨娘的管束自有道理,不能听那些姨娘的说法。” 好吧,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让贾敏以为自家老娘手染鲜血的悲壮心情好了些,当然她也没有看到嬷嬷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不过,若是他们说的,这太太舀着老爷的名帖干涉外头的刑名,那么这事情就是给老爷招祸的蠢事了。” 这个弯拐的,贾敏又傻眼了!这个她不懂,真的不懂,什么叫干涉刑名?不好意思她才不到六岁,能听懂什么违制,什么兄弟萧墙已经很不错了!贾敏睁着大眼睛看着嬷嬷,一脸的懵懂。 嬷嬷心里叹了口气,有点怜悯这个女孩子了,开始细细的说起这干涉刑名的事情,同时也心里对着自己说道: 自己这个样子对吗?说的这样清楚,这样现实,真的对吗?从此怕是这个女孩再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了吧,也要为自己想啊!已经这个年纪了,需要一个长期的稳固的地方给安身,只要能保住自己这个教养嬷嬷的身份,让这个女孩信任自己,依靠自己,自己或许可以好好地和这个女孩一起生活,最后让这个女孩子成为自己老了的依靠!也是有私心的。对不起了,这么早把这个世界的残酷,丑陋都告诉! 这一天嬷嬷不但说了史太太的罪过,还说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这内眷干涉外事的手段,说了这内宅的倾轧,说了掌权的好处,从另一方面隐晦的引导着这个女孩子自己发现史太太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惜毁了贾家传承根基也要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彻底的把这个女孩子对于母亲的幻想挤没了。 她是贾家的女儿,未来她的夫家的地位还要靠着娘家的显赫来保证和维持,嬷嬷说了,贾家是自己的根,是自己以后孩子的依仗,虽然她不是太明白,但是最起码知道了一点,这贾家好,自己才会好,那么这个差点要毁了贾家的母亲呢!她又该怎么面对? 贾敏泪流满面! ☆、33史家,贾家 “老爷,们,们真的不管姑太太那里的事情了?这是不是不大好啊!” 史太太柳氏,理国公嫡支,也是大家出身,她心里对于这一次贾家的那个姑太太出事,心里是十分欢喜的,谁让她一天到晚自己面前得瑟,这下好了吧,出丑了吧!违制,不孝,哼,有的好看! 当然这面上她还是要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的,不然自己可是要吃亏的,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当年就是学不会脸上一套,心里一套,结果吃了好几回的亏,每回都是这个姑太太,给自己下眼药,弄得自己里外不是。连儿子都被她迷惑,说她好,真是个狐媚子。 当然这一次,她心里笃定了,这史老爷不会随便算了的,毕竟这不孝可是戳了史老爷的心肺了! “管?怎么管?他们贾家违制,和们史家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贾代善整理府务,那也是他一家之主的职责,们用什么身份去管?且看着吧!对了,乘机把咱们府上也拾到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事情呢,看看贾家就知道了,这奴才权利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正好咱们守孝,就说是为了给太爷积阴德好了,放点出去。” 史老爷心里对于妹妹的事情心里真的很不是个滋味,因为家里几代,就这么一个嫡女,从小那是要太阳不给星星,没想到这倒是宠出一个不孝女来,他心里能好受才怪,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这心里也是暗暗的蘀自己的父亲不平的。 不过作为娘家,若是什么都不做,似乎也看着太过绝情了些,她那里不孝,自己却不能无情,所以,史老爷索性用了这么一个办法,把自己也理上一理,再打发些出去,显得跟着贾家一样,整顿府务,这样贾家就不怎么显眼了。好歹把史氏那个管家不利,贪婪家财的名声压一压。 反正,这只要是明眼心亮的家都知道,这是史家给这出嫁的姑太太遮丑的,自己家的名声也不会太差了。说不得还能挽回一二呢! 倒是柳氏,听了这一句心里有点忐忑,谁家主母没有往自己的私库搬过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只有多和少的区别罢了,谁让这家里一般都有姨娘庶子什么的让糟心呢!好柳氏手段了得,这家里三个儿子,个个都是她生的,才算是心里安生,手脚也动的不多。 好这一次还是让她自己动手,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信任她的,不像是贾家,这当家的爷们自己动手,已经是狠狠的打了史氏的脸了,外头如今谁还不知道这史氏管家不利! “这事情,倒是好办,不过,这,老爷,这朝堂上怎么说?可有什么消息?上次回来只说是有弹劾,可是这都几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真是让心里不安生。” 史老爷看了妻子一眼,伸手往柳氏的肩上拍了几下,说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这一次上面是压下来了,想来这刚有了叛乱的事情,皇上也不像太折腾,毕竟是勋贵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是那么好动的。这不是,已经停贾代善说了,已经上奏,请礼部过去核查房屋什么的,想把这违制的地方都改一改,这样其实也好,明打明的,这一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以后这违制的事情也就不会成为别攻击他们家的口舌了,就是咱们家,好是原爵承袭的,不然也蛮烦的。” 柳氏听到这里,眼睛里不甘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 “这事情混得过去,可是这不孝的罪名,这样下去,这,这姑太太贾家的日子可怎么过,还有咱们家的孩子,以后娶亲什么的,会不会受到影响啊!这事情出的,要说,这几个奴才也太过分了。” 说道这个史老爷也怒了,一脸的恨色。 “还不是她自己不意惹出的事情!那些个混账奴才,一个个都是看眼色做事情的,要是她心里多记挂一分,哪里会有这样的祸事!对了,和孩子们说说,这以后没事贾家那边少去,不对,这不好,这样,以后和妹妹那里少来往,倒是这表兄弟之间还能多相处,特别是赦儿,他是长子,以后是要袭爵的,如今也是有差事的了,没事就和他媳妇来往就成。看着她两个儿子,还是老大好些,这一次之后,估计这贾代善会让这大媳妇管家了。” 柳氏心里欢喜,这一次的眼药算是成功了,这以后要是和张氏往来,不用看那个眼睛长头顶上的姑太太的脸色,她可是真真的欢喜呢。自己可是舅妈,是长辈!这一来岂不是换了过来,自己算是出头了!嗯,就是为了恶心那个女,自己也要对这个张氏好些。 突然柳氏又想到了这贾赦如今已经做官了,忙不迭的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抬头对着史老爷说道: “老爷,连外甥都有差事了,这,咱们是不是也要给老大弄份差事?他也是成了亲的了,可不能这么混下去了!虽然以后也是要袭爵的,可是看看,这贾家的大外甥,这自从有了差事,都长大成熟了不少呢!这才算是有个成家立业的样子。” 史老爷一听,也觉得有理,于是摸着胡子点点头,赞同额说道: “太太说的是呢,这样,等守孝结束,就送他去军营历练好了,咱们家的孩子,读书是不成的,这也就只有走从军的路子了,趁着守孝,正好让他把武艺骑射捡起来。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这里史家风风火火的学着贾家整顿家业,教养子弟,生生的把这冷清的守孝生涯弄得紧张的不行,另一边贾赦和张氏也为着管家理事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张氏看着手里的账本,一个劲的叹气,贾赦也是满脸的郁闷。心底里不断地吐槽,鄙视着自家老娘的短视。 倒是怎么的,原来这一次大整顿下来,他们一家子才发现,这贾家大库里有整整一成的东西都进了那些奴才的腰包了,说他们能不憋气?特别是从赖家那里查抄出来的东西,单是银子就近万两,这还是奴才家?就是一般的地主家都没有他们富啊!还有一匣子地契,整整二十顷,那可是千亩良田啊!还有一处大三进的屋子,京城清贫些的翰林都没有这待遇啊! 贾代善看的眼睛都红了,二话不说,把剩下的一騀子都抄了家,一顿板子下来,居然还查出了这账房里头的猫腻,特别是跟着老二贾政的,居然利用贾政不通俗物,合着伙的捞银子。 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撺掇着贾政附庸风雅,然后这价格往上翻一下,到了结账,这翻上去的银子大家伙平分,看看,简直就是一条龙啊!一个月这贾政的月银才二十两,可是因为史氏偏爱,基本上不到五百两都是随便花,这下好了,这钱基本都到了那些奴才手里了。 贾代善看着这审问出来的供状,查抄出来的银子,气的心肝都疼了!实是看不下去了,想了想贾家未来的路子,直接就把事情都推给了贾赦,当然他也知道这老大处理这事情有些不怎么方便,便索性直接先让史氏去了佛堂,让她给史老太爷念经守孝,弥补这不孝的罪过,让老二贾政看了这些账房小厮的供词,把贾政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插手,这才让贾赦清理家里的蛀虫。 贾赦现也是官了,交际多了,见识广了,这脑子自然也灵活了,看着这些东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这是父亲给自己机会,树立未来一家之主的威信,所以这事情办的是格外的认真,连带这张氏也预计到了自己未来掌家理事的日子不远了,卖力的管家了。 只是越看这账册,夫妻两个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史氏到底想干什么啊!把这个家弄得,真是一团乱,估计除了她自己,别都不知道这账本子要从什么地方入手了。等等,别没法子入手? 夫妻二对视一眼,立马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这史氏这么做的根本缘由了,不由心里都有些心寒,这为了掌家的权利,这太太居然情愿被整个家都弄得如此混乱,可见这权利看的有多重,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估计这家也永远都会被她牢牢的掌控了。这心思可真是… 不过如今到了这个局面,什么都晚了,再乱的账也能收拾起来,大不了这家里的东西从新登记入库就是,这一次查抄奴才又不会白抄的,好歹有大半都收拢了回来,至于这被放到太太小库房的东西,那就看老爷的意思好了!他们不着急! (贾赦是真的不着急,谁让他接手了上一任贾家主母老太太的全部私房呢!家钱多着呢!里头有好些都是以前老太爷战场上得来的东西,值钱的很,家不差钱!) ☆、34林渊的问题 看着手里零零碎碎的条子,一张张的都是外头的消息,最奇怪的是这些条子里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京城最近的大热门,贾家的不得不说的事情,林渊看着有些傻眼,这是什么?难道说这是那种故事里才有的密探? 林渊摸着脑袋,努力想着以往哥哥说的故事里那些密探,细作什么的故事,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难道自家是那种皇家的密谍?大哥以往说的什么通政司什么的?有点不大像啊!不是说这样的一般都是隐藏身份,什么商贾,什么僧尼,都是些可以走街串巷的吗?自己家可是侯门府邸,好像不这个行列啊! 啊!难道说,这家里有什么不为知的秘密?像是话本里的那什么前朝遗老?不对,自家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这一条说出去都没有信啊! 再或者,这些家都和自己有仇?有怨?利益争夺?这个可能吗?自己好像除了田地,就是铺子也不怎么多啊!还多是租出去的!好像产生不了多少纠葛啊!或者是朝堂纷争?大哥说的什么党争?也不对,自己好像一直是以直臣,纯臣为家族延续信条的,这上头也没有必要啊! 不懂,真是不懂啊!林渊越想脑子里越乱,只觉得头都有些涨了,想了想,决定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反正自己是次子,还是庶子,这些东西用不到自己动脑子,可惜他刚想完这些,并作出决定偷偷的回去,当做没来过,这书房的门就开了,不用说,这进来的就是林海童鞋了,好一个抓包啊!没有这样简单明了的了!林渊手里还抓着那些条子呢!林渊霎时脸色有些不好了,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一样,猛的胡乱放好了条子,跳下了椅子,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扭着手指,涨红着脸,呐呐的对着林海说道: “大哥,,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看到的。” 他因为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林海嘴角的那一抹戏溺,只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一般的清幽,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 “看就看吧,没什么,也是家里的爷们,有些事情知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别说出去就好。这可不是什么能见的事情。” “不说,什么都不会说的,做梦也不说。” 林渊满脸惊恐的抬头,猛点头,和小鸡啄米一般,瞪着大眼睛,显得分外的乖巧,随后眼珠子一转,然后略带一点子讨好的对着林海笑笑,轻轻的走到林海身边,拉着林海天青色长褂的袖子小声问着: “大哥,这些家是咱们家的对头吗?” 好家伙,这孩子这时候看着林海没有什么动怒的意思,知道自己过了一关了,立马他的好奇心就又一次升起了,顺杆子往上爬的飞快,这就问了出来,真是机灵的很啊!倒也显得分外的可爱! 不过这一问,倒是把林海问的笑出了声来,这孩子的脑子真是,真是,故事听多了吧!不过,嗯,这故事好像都是他讲的。 说远了,继续说这事,林海心里有些得意的想着,这要不是自己故意的,这孩子能看见这个?笑话了不是!实是林海自己觉得最近事情比较多,想着吧这个弟弟带出来,帮着整理消息,这才有了这一幕而已,哈哈,看,兴趣挑起来了吧!有时候直钩也是能钓到鱼的。这小猫鱼啊!怎么能躲得开? “混说些什么啊!什么对头,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看看这京里,哪家不是连着好几家家的,关系乱着呢,这不过是想着弄得清楚些,免得糟了算计罢了,没听说吗!最近贾家的事情一出来,这史家就差点牵连了过去,还有那个宁国府也差点遭殃,就是张家,听说也是外头哭诉,说是自家的姑奶奶贾家的委屈,明摆着是为了撇清自身的。这世上,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些总是有好处的。” 一说起荣国府贾家,这林渊也来了兴致,他最近可是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耳朵里也塞了不少的小道消息。立马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选了一个他觉得最八卦的问题,轻声问道: “大哥,说,到底是那个御史眼睛这么尖,连家的衣裳是什么绣图都知道,这盯着家的衣裳看,是不是有点好色啊!” 林海的脸立马就青了,这什么意思?这不是说他好色吗?家很正经的好不,就是好色也不会看中那个半老徐娘一样的老嬷嬷好不!太丢脸了!太没有品味了!嗯,不对,这色狼的名头好像那个御史蘀自己背了!嗯,这样还好! “少说这些没用的,家色不色的关什么事!小毛孩子一个,看了这些,倒是看出些什么来没有?” 林海转移了话题,把这个看家衣裳的事情算是糊弄了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话题,真是的,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往那些地方想,真不是个好孩子。那啥,虽然他身体也属于小毛孩子,那个心里不是对吧! “看出来?啊,是呢,看到了很多啊!” 林渊看了半天,除了当做小道消息八卦戏文看,还真是没有什么所得,不过这话却不怎么好回答,索性也装糊涂,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无辜,倒是让林海哀叹一声,这腹黑教育太成功也是种悲哀啊!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啊,看看,这里头最起码说明了几个问题,第一,这史氏绝对是个权力**很重的妇,第二,这贾家的大爷倒是有些脑子,不是平时听到的纨绔好色,不懂世事的样子,显然他平时是装的,第三,这贾政简直就是个墙头草,软蛋,没心没肺东西。这一家子的性子都这一件事情上显现无疑了。这不是收获是什么?这以后可是对和他们交际很有些用处的。” 林渊听了倒是也算有所得,想了想还真是如此,只是他又有了新的疑问,对着林海问道: “可是大哥,们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父亲不是说这些武勋家,们不必太过来往吗!还说什么会有忌讳什么的,既然不用来往的家,要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不是白费功夫吗?” 这个时候的林海真的想大吼一声:问的太多了,可惜,这事情既然是他提出来的自然也归他回答,为了作为兄长的威信也不能说不知道之类的答案啊! “自然是有用的,这不来往难不成真的一件交集都没有了?那他们怎么还常送年礼?再说了,如今没有交集,哪里知道以后有没有?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再说了这贾赦的妻子是张氏,也是文臣清贵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来往,这事情总是说不准的,一个,看到没有,这贾家前些日子就已经和王家讨论这王家大小姐和贾政的亲事了,这王家可是管着九门的,这里头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咱们就不该多思量?” 这话说的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可是这还是不能抵挡的住林渊的一百万为什么,他继续戳心窝子的问道: “那咱们直接往王家,张家查探就是,那里用得到这个贾家,花这样的心思,不是浪费了吗?” 林海头疼了,伸手揉着太阳穴,慢慢的继续说道: “放心,其他家也是有的,只是这最近不是他们家最红火吗!这消息便多了些,再说了最近好像往他们家查探的也多,咱们也不显眼,谁都喜欢看戏不是!” 说道这里看着林渊还有继续发问的架势,林海连忙制止: “好了,哪里来这样多的问题,既然看了,以后这整理的事情就归了,每次的条子,按照每家分类就是,快回去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明天早起还要跑马呢!” 说着,就把林渊往外头轰,自己把门一关,一脸疲惫的坐到了椅子上,真是的,这应付他比打猎还辛苦。 他这里吐槽,那边被赶出门的林渊也一脸的郁闷呢,他还有好些问题没有问呢,这贾家热闹有什么,这好多消息就是不用这探听,过几天也会知道一二,这京城都快要传遍了,有什么稀奇的,真是的,大哥越大越难琢磨了。 咦,听说这贾家有个嫡出的小姐,难不成,这原本自家和贾家有联姻的意向?这次一出来,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大哥想多知道些?真是有可能啊!这亲家不成成仇家的比比皆是,估计大哥还真是未雨绸缪了! 啊,那样的话自己还真是要多注意了,要不明天也找去查查?嗯,这事情可以做!怎么也要给大哥帮上忙才是。 自觉已经想出理由的林渊立马精神振奋的往自己屋子走去,开始盘算让什么出马,怎么迂回探听,怎么查探内情的事情上去了。 ☆、35林家新气象 我们的林渊童鞋,沉浸在一系列挑媳妇选女婿前期准备工作的伟大事业中去了,并且干的还热火朝天的,让一騀子人看的目瞪口呆,并超长的发挥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能力,为以后他进入通政司做了充分的准备。 我们的林海童鞋呢!这时候却是甩掉了最大的工作报复,投入到了让无数人神魂颠倒,前赴后继,不依不饶的科举大业中去了。 大家都知道,这林海那是探花出生,文采那是觉得的,虽然说这中间好几十年没有怎么摸过这八股文,手艺多少有点生疏了,但是这架不住人家经验丰富尺,再加上这生死之间有大智慧,经历过生死,又有了许多年的人生经历作为沉淀,这文章写出来,不说文采,就是这内涵也提高了几分,少了些假大空的做派。还有这他出生以来,一直喝着空间中的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对于科举考试的残酷性又有经验,这一来,对于他来说这考试还真不是什么难题。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天雷啊!这孩子知道这几年的考题啊!这都是上一辈子考试前都研究透彻的参考题了!你说这要是他不中,还有天理吗!甚至都没有人能说一句作弊的! 于是我们的林海童鞋,猪脚大人,很是得瑟的在他十一岁这一年开始考试了,啊,忘了说了,这时候正好他老娘又生了,只是遗憾的是,这一次是个女儿,取名林浣,虽然是一男一女合了一个好字,还是个嫡女,但是毕竟不是儿子,这底气上还是差了一层,不过从全家的和谐角度说,却是比较符合家族利益的,这嫡长子在,这是不是在多一个嫡子,真的是无关紧要了。 其实林海心里未必没有松一口气,他虽然想要家里多些兄弟姐妹,可是这不代表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地位,毕竟不是还有贾家这偏心偏到咯吱窝的典型在面前立着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是!好在现在没有问题了,这多个妹妹,不过是多一副嫁妆的事情,这个林家还是出得起的。 过年的时候林家刚整理过账册家产,林海作为嫡长子,跟着父亲也巡视了一遍家业,在买了不少抄家人家的田产,商铺,宅子之后,林家的家业已经到了京城顶尖的行列了。 比如这田产,如今林家总共有了百顷良田10个,五十顷的18个,二十顷的15个,十顷的11个,总计有115500亩土地,就这林诚还觉得不够,为啥?他有三个女儿了,这陪嫁也要考虑了不是!倒时候就是庶出,哪一个出嫁,怎么样,两个庄子也是要的。要是婚配的人家好些,说不得就是要出四个庄子,好给女儿增加点底气,这样一来,这二十顷的庄子基本就算是没有了!你说舀十顷的顶上?他大爷的,这林家好歹也是侯府。面子也是要的!特别是林家老家那里! 当年这林家的老祖分宗出来,没有多少的家业,是林家的子弟都知道,这些年几代没有女儿出嫁,那也就算了,这有了女儿出嫁,怎么也要让老家的人看看,如今这京城林家一脉的威风不是! 至于铺子,且不去说什么大小的问题了,毕竟这事情说不清楚,反正这如今林家也算是有了大大小小33个铺子,等到女儿出嫁,这怎么也要出去12个,到时候剩下的三兄弟分,好像也少了些,怎么儿子也要比女儿重要不是,嫡长子掌家业,也要多分些不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庶子的家业就可怜了?林诚觉得自己心还是不够狠,当初就该再多买点的。这家伙完全忘了,这没有这些买来的家业前他好像也从没有担心过这些,还觉得自家家业算不错了呢!典型的膨胀了! 另外那些宅子,这大三进的宅子,也就是所谓的有跨院,有花园的市值三千两以上的三进宅子如今也有了12栋,这倒是还不错,林诚想过了这些到时候每个女儿一栋就行了,剩下的都是儿子的。还有中三进,就是有跨院,没有花园的三进宅子,不多,也就10栋,到时候每个女儿两栋,倒是合适的。反正这样的宅子以后再买也没什么,价钱不高,不过是一千两到一千五百两上下,出的起。至于那什么小三进?那个倒是有16栋,不过真是有点看不上眼,这个先放着以后再说就是了,好歹这租金合着一年也能有个两三千两,也不白放就是了。 另外还有山头两座,一座是原来的打猎山头,一座是新买的,用来放养家禽的。倒也每年有不少的出息。 林海一家子因为常出门到田间野地打猎什么的,这对于物价知道的很是清楚,家里的管事们一个个不敢糊弄,再加上这一年又发卖了好些,让下人都心存畏惧,到了年底这缴纳出息的时候,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 单是这田亩上就收了不少,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虽然地里产出不多,不过还带也有两石半,一石大约100斤,按这个算一亩就是250斤,外头勋贵人家为了名声,一般都不怎么苛刻,行情都是差不多的,租子泰半都是五成,林家也一样,不敢太出挑,做好事,减租什么的,简直就是挑战整个京城勋贵,这事情都是呆子做的,说回来了,也就是说,林家的租子,一亩125斤,北方一般都是种麦子,水稻那都是南方的东西,至于其他菜品什么的,不好意思,这不怎么好算,所以这一般都只是收上一季,有点鼓励歇耕的意思,现在粮价小麦是一斤10文,就是1250文,官价上1000文就是一两,那一亩就是1.25两,现在的一顷是五十亩,就是62.5两,百顷的庄子就该是6250两,林家115500亩,按照这1.25两一亩算下来,就是144375,绝对是大数字了,按照惯例这一般是收八成,然后把两成28875两回拨给庄子,这是用来支付庄头的,里面有庄头长工的银钱,还有维修水利,维护庄园的银子,这已经是手脚宽泛,恩德的主家了,就这样,林家这一年的田地出息也到达了115500两,绝对是大数字,高产出啊! 至于商铺,因为林家除了医馆,其他都是直接租出去的,这收入倒是比较固定,也少了不少的猫腻,贪腐,算起来也简单,就这么一个数字,30000两,虽然看着没有直接派管事做生意获利多,但是人轻省不说,也少了不少的奴才,更少了是非,外头仗着自家主子的名头,一边管着铺子,一边自己做些小买卖的还少了不成?十有□这赚的银子,有八成到了这些人口袋里了!还败坏了自己家的名声。 至于这大大小小近40处房产,如今也是租出去了大半,这一年也有一两万的收入,这样一来,这年关的时候,不说那些山头庄户送来的鸡鸭鱼肉,山珍野味,蔬果五谷,单是银车运来的银子就有了十五万之多,这让林诚心里美的不行,越看越觉得自己家蒸蒸日上,兴家有道。 就为了这个江氏的娘家都来取经,想知道这今年怎么林家收益这样的好,不是说外头有灾祸吗? 好嘛这一问,问出问题了!哪里来的灾祸?哪里来的水患,旱情?都是庄头们想要贪污的借口啊!这下子戳穿了吧!江家的家业也许没有林家这么家底丰厚,可是也不至于一年才两三万的收入啊!得!差吧!于是江家也一批子奴才赶着年前发卖了,抄上来一堆子银钱器物。至于产出?林诚很是得瑟的帮着江家算了一下,如今他可是好手,户部出来的,这能不好吗! 按照林家的例子,这江家一年好假假也能有个七八万的收益啊!要知道这江家的舅爷可是刚买了不少的便宜货的,这收入已经有了质的提升了!怎么会少啊!就是以前,怕是也有五万上下呢! 京城其实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这林家,江家的事情一出,立马很多人家都敏感的意识到了这里头的猫腻,一家家都开始拾到了起来,一个个豪奴都倒下了,不说一时间京城海晏河清,可是这一批蛀虫一发卖,立马这京城的仗势欺人什么的案件就少了八成!弄得知府老爷差点以为佛爷降世了,迷糊了好些天,直到自家也开始清理蛀虫才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一时间感慨不已啊! 当然与此同时,林家作为第一个清理家奴的人家,也是受到了一致的好评的,让林诚老爷心里很是自得,觉得自己英明神武,怪不得自己会成为大理寺卿呢!原来皇上早就发现了自己的长处了!自己也要努力的报效皇恩啊! 所以这一过完年,想着追求更上一步的林诚老爷就开始逼着林海同学去考试了,这可是大事,毕竟这林诚虽然也是书香世家出身,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并没有可靠,只是蒙阴有一个监生的名头,这对于林诚来说简直就是耻辱,现在他要求林海给自己出气了!要考出名次,考出风头,考出林家的风范来! 雄纠纠气昂昂的,林海送进了县衙,第一次考试开始了! ☆、36少年举人 林海开始了考试的生涯,林渊其实也是很羡慕的,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读书上似乎和大哥不能比,要差上一些,自己的文章家里的先生都说还差些火候,需要历练一些时候,如今就是参加了考试,估计也就是勉强通过的份,到了举那一关,还是要刷下来的,还不如多准备一些时候。 有了这个认知,他心里虽然羡慕但是好歹也知道了自己的水平,另外也想着等哥哥的考试成绩出来,看看差距,好让自己心里也有些底。 所谓的县试,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考核,首先是验证身世,要三代清白家,也就是所谓的三代无犯法之男,无再嫁之女,这个要求达到了,还需要结保,就是要求五个一组相互证明,或者直接找一个秀才做证明,证明却是是一个读书。这个一出,基本上就把一些不良士都剔除了。 只要是能顺利参加县试的不说这水平怎么样,到底也是代表了士的身份被确认了,所以还是很重要的,虽然有些一辈子都县试,府试,院试中磨蹭,连一个秀才都考不取,但是这样的也是有自己的专属称谓的,那就是童生,哪怕刚进县试的考场,一次都没有通过,也是童生,那是代表读书身份的一种称谓。 林家大名外,世代书香,这考试结保什么的那是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至于考题,老实说林海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县试的题目一般都很简单,不过是四书五经中的一些问答,再加上一首小诗就行了,这考的都是基本功,一般知道这书都背的流畅的,没有什么考试综合症的,考过并不稀奇,就是得个案首其实也不怎么值钱。 不少的书里都是什么六元首什么,其实这里头已经不再是什么学问的问题了,还考虑到一个运气问题,想啊,这县试,一般都是直接就能揭晓谜底的,一般来说这考官要是看顺眼些,差不多水平的情况下点谁不是点?特别是一些寒门士子出身的,为了避免攀附权贵什么的名声,还会特意打压一下世家大族的子弟,让通过,但是也别想有什么好名声。 上一世这林海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所以他前几次考试的名次真的是不怎么好,只中流徘徊,他当时太忐忑了很久,当然现他就很明白这里头的道道了。只是他知道了也不准备戳穿,而已不想着当什么案首之类的,这个时候没有必要,知道到最后他依然是一甲那就是行了。何必抢这样的风头? 心态好,这做出来的题自然也就好,一首小诗写的四平八稳,一点的错处都没有,把那个县令看的惊了半天,盯着林海看了半响,愣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一岁孩子做出来的,一时心有疑惑,或者说是好奇之下,当场就和林海对答起来,一个问一个答,倒是莫名的成了一段的奇景。 “不错,真是不错,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学问真是不容易啊!这样,给再出一个题,做一首诗来看看。” 县令摸着胡子,眯着眼睛,根本不去看边上已经交了卷子的考生,边上偷偷驻足偷听的样子,说实的,这都多考了多少了,这林海还是一副不温不燥的样子,他是真的心动啊!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也要弄个座师的名头才好啊!这多长脸啊!至于那个什么名声问题,这边上不是还有佐官吗,这到时候这些偷听的和佐官把这一场现场考试往外一说,估计也就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了。 县令眼睛正好扫到了外头的一面锣鼓,再一看自己的正堂,于是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正堂如何?” 林海是个机灵,前面听了县令的话就知道这次自己似乎这县试案首有戏,既然有戏,他自然也不会傻到推出去,于是很是恭敬的等着县令的题目,这一听是正堂,他不假思索立马说道: “沉冤洗净地,朗朗乾坤天,百姓侧目处,明镜自高悬。” 接的这个快啊!马屁拍的是蹭蹭的响,偏偏每一句都有出处,还说的都是官府的职能,没有一个能说出不好来,这县令听了更是满脸桃花开啊!直接就林海的卷子上批了一个上上,大了一个圈,不用说,要是没有更出彩的,他林海那是铁定的县试案首了。 林海知道自己不用再继续了,于是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走,这个时候开始他要避嫌了。 边上几个考试的童生一个个都满脸的艳羡看着林海,知道这个是必中的,也动了一下脑子,上前相谈了一会儿,等林海离开,立马这当堂考试,随口作诗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去了,等到第二天,这县试案首的消息传来,居然没有一个觉得意外的,都承认这个十一岁的孩子确实是个肚里有货的。 林诚很意外,同时也很得瑟,可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他生生的忍住了,这要是出去遭嫉恨,那说不得之后儿子的考试估计就会有麻烦了,但是这不妨碍他家喝了个酩酊大醉,自庆祝了。 至于林渊,则是林海的书房待了好几天,林海把县试里的规则,出题的样式,范围,等等,自己的经验都说了一遍,还附带了从其他童生那里讨来的前几次的试题和范围,给林渊作参考,毕竟这孩子最快明年,最晚后年,估计也要开始考试了,这多做些准备工作总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府试,也是当庭考,不过这一次林海没有运气了,因为这次考试里有一个是知府不知道那个弯拐来的亲戚,学问也不差,被评定了第一,林海得了第二,当然这亲戚关系,别不知道,林海也是前世曾无意中得知的,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一个府试的案首就去得罪,于是也装作不知道,并且对于知府说的,怜惜他幼小,怕他得了第一太过骄傲,所以压一压的说辞,还表现出了感激涕零的样子,博得一阵的好感。连周围的都纷纷为他可惜。也为他的胸径气度折服。一个个赞叹到底是大家子弟,就是不一样啊! 等到第二年,他十二岁时,又一次顺利的院试过关,还是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了秀才,而那个府试第一的却是第八,这一次,有些心思活络的又一次提出了上一次林海被放到第二的事情,纷纷表示,要不是知府大想要压一压,这一次说不得林海就是小三元了,真是太可惜了,一时间倒是让那个第八的孩子脸红的不敢出门了。到底是年纪小啊!脸皮不够厚啊!这当官脸皮薄可不行。 像林海,这脸皮就很厚,很是主动友好的和这个考了第八的孩子交往,还关心的问他是不是考试的时候不舒服,或者这号房不好,影响了发挥?问的那个真切啊!谁看了都要说一声这林家大爷真是好风度,好性情。 谁也不知道这林海心里的吐槽:谁让有个好叔父呢,若是没有猜错,叔父十几年后就要成为一方总督,十足十的天子心腹啊!这关系能不搞好吗!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用上了,这时候趁着他心里对有愧,赶紧的加紧感情投资啊! 没怀疑他的用心,毕竟没有有他这么长的眼睛,更何况,理由也用的十分的妥当,这到了院试,京城,那就是和正规乡试会试差不多了,都是贡院考试的,这里头的门道自然也就多了些,比如这考试的号房,有新号房,老号房,还有臭号房的区别,这要是分到了茅厕边上,就是神童估计也能被直接熏晕了,抬出来,落一个失败的结局,所以这一问不但是体现了林海的胸径气度,还变相的把这第八的孩子的面子捡了回来。家能不感激?立马和林海成了好友了。并说了自己分到了一处老号,总觉得身上有虱子,影响了考试发挥的事情,把自己考试没有考第一的理由掰了一个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吧。反正林海的表情是表示真相信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但是强大也改变不了这一年林海的出众表现,因为到了秋天,们的林海同学考举了,虽然说好他们家落了京城户籍,京城考试,少了不少路上的折磨,但是这一天出来的时候,依然让一家子看着落了泪,这哪里还是啊!简直就是个叫花子,还是个病叫花子,脸色都白了。 付出是有回报的,林海中举了,虽然不是第一,不是解元,但是他得了第三,也是足够一家子欢兴鼓舞了,这可是全京城,整个京畿路的第三啊!多不容易啊!上一世他可是只有第十呢!还是几年后的第十呢! 如今呢!十二岁啊!十二岁的举啊!整个京城沸腾了。随之而来的是林家宣布,这一次考试林海伤了身子,明年不参加会试了,要养三年,一下子又把这铺天而来的煊赫给推出去了。 考试伤了身子,这再去恭贺好像有些不地道了啊!就和去鄙视,去嘲笑差不多!大家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只好送些什么滋补的药材什么的,倒是反而不方便上门了。 其实呢!家林海好着呢!只是毕竟年纪小了些,哪怕是真的十三岁考了进士,又能怎么样?家皇帝敢用?估计连名次也会打了折扣,这多不划算啊!所以林海和老爹一商量,决定不考了,等几年再说。正好缓一缓,家里这些日子太热闹了有些打眼了! 当然同时也又不好的一面,比如这京城有些嘴碎的就传出了这林家的大爷身子弱,风一吹就倒,所以这考试也够呛什么的。但是这个传言并没有给林海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很简单,凡是参加过考试的都能理解这林海生病的事情,号房什么样,考试是怎么样的折磨也只有他们有资格说,相反,还引起了一些的感同身受,比如如今的翰林院的院士,他当年是考一次病一次,瞬间觉得这个林海就是自己的翻版啊!这才学一流,考试经历也相似,暗暗觉得到时候要是这孩子真的考了庶吉士,到了自己的翰林院怎么也要关照一二啊!当然这是后话了。目前林海还不知道无形中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奥援了! 且不管外头怎么说,也不说他做的决定让一心希望林海给自己多长脸的林诚来说有多挠心挠肺,坐卧不宁,林海少年才子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连带的,一些他以前参加聚会什么的做的诗也慢慢的被所知,开始有了一丝名士的名头,他的字画更是被上门来的世交什么的抢夺一空,美其名曰,保留着好做个收藏,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成了千金难求的东西,真是让哭笑不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十二岁的举,确实是少有的,全国也没有几个,估计就是江南那种文风鼎盛之地,也是少有的。已经很给林诚长脸了,每天上班都咧着笑脸,全然不顾自己这是大理寺,是全国的刑狱衙门,是审核冤假错案的地点,真是闪瞎了很多的眼睛啊! 名声有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名声附带的一系列的事情了,比如这江南什么书院学子游学前来讨教啊!--说白了就是不服气,来砸场子的,结果家林海有礼有节,没几天就把这一騀子变成了自己的好友。大跌了一棒子想着看戏的眼镜。 还有什么想要攀亲的,投靠的,依附的。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还有这一世的见识,他都让父亲拒绝了,这什么投靠依附,最后就是做了犯法之事,最后牵连主家,根本即使没什么好处啊!要他干嘛!他们又不是什么新兴家族,没没地,需要这种长些声势!没必要啊!至于田产多的,那更是不应该了,这是偷税漏税啊!就是林家,好像还有些产业是交税的吧!太过分了,蛀虫!坚决不要! 至于攀亲,可以,先舀族谱来!林家可是有数百年传承的,每一个子嗣都是有记录的,没那么好糊弄,当他们家是谁啊!嘴皮子动几下就信啊! 杂事纷扰中,林家的孩子一个个倒是见了不少的世面,也看了不少的间百态,心向背,却是无意中成熟了不少,真是生处处有学问啊! ☆、37定亲 “什么?定亲?” 林海一脸的惊恐,这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是个举人,这家里已经开始考虑定亲了,这是不是太早了些? 记得上一世,自己好像是,啊,是了是21岁成亲的,那时候是身体一直不好,这亲事也拖延了,后来17岁中了举人,家里头欢喜的不行,刚想说亲什么的,却不想老爹喝多了,结果伤了身子,没有多久就一病不起,从此长逝,自己守孝三年,21岁成了探花,这才由太后赐婚,娶了贾敏。那时候贾敏几岁来着?啊,是了,好像是17岁,是太后身边的女官。 当时不懂,不过现在想想,估计是原来这贾家想着送女儿入宫好谋划个什么妃嫔的位置,却不想,阴错阳差成了太后身边的女官,这皇帝再混账好色,也不会随便宠幸老娘身边的人,这样一来他们才把视线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好歹是侯爵后裔,家产丰厚,又有才子的名声,还有进士出身的前程。 唉,自己上一辈子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在人家的算计之内啊!真是个糊涂虫,当时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多么招人喜欢呢!想想自己那时候的身体状态,估计人家看中自家的家产名声还多些呢! 林海脑子混乱了半响,愣是没想起来自己该问的问题,比如那什么选了什么人家什么的,倒是一边过来透露消息的林鸿有点傻眼,自己这一次过来,除了传递消息,更多是想看大哥脸红的,怎么大哥是这个反应?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伸手拉住了林海的衣袖,然后懵懂的说道: “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可要找大夫?” 这一喊才算是换回了林海的神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忙对着已然6岁,一副小大人样子的林鸿: “你那里听来的?还有什么消息?如今我们兄弟三个,就你年岁还小些,还能在内帏混到明年,你可不能忽悠大哥啊!” 大冬天的,这林海的头上都要开始冒汗了,这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看的林鸿心里搁楞了一声,好在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林海的话给忽悠住,觉得自己分外的重要,于是一脸正经,板着小脸说道: “母亲看了好几家,我也是听母亲和嬷嬷说话才知道的,好像都是些翰林,书院什么的人家,具体哪一个不是太清楚,想来母亲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了。” 这孩子虽然不如林海聪明稳重,不如林渊心思细腻敏感,但是自小没有了生母,一直在江氏身边长大的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特点,那就是善于分析整理,是一个当谋臣的料子,林诚都不得不说,这孩子倒是有些祖先遗风。 这不是,他说的时候很是明确的点出了这些人家都是翰林,书院人家,这说明什么,那就是再说,这都是文臣人家,他自小就让林海提溜在身边,跟着大哥二哥学着家里的事情,特别是外头的消息,也从没有因为他小就瞒着他,只是多叮嘱几遍不要乱说就是了,虽然很多他未必听得懂,想得明白,但是这样的林鸿却比平常的孩子精明些,就是在懵懂,也知道自家和武臣勋贵是要保持距离的,所以一说话就抓住了重点来说。 林海立马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不过到底心里有点不得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思乱了起来,于是便挥着手说道: “三弟,你且再探探,到底是什么人家,咱们也好找人去查查底细什么的,可别找个败家的回来,就想那个贾家那样,平白的坏了名声。” 林鸿一听,果然有理,立马屁颠屁颠的往内院走去,只觉得自己这差事很是重要,绝对属于一级机密啊!眼睛都在放光了。 而林海呢,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脸的苦笑,自己今年不过是12岁,就是过了年,也不过是13,年纪真的是不大,按照和贾敏差四岁来看,这时候贾敏才8岁,还小着呢,记得上一世,贾敏曾说过她是十四岁入宫的,这样算来,两人更是没有可能了,估计这时候母亲会找的,估计是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吧! 虽然林海自从知道了林黛玉在贾家的遭遇后,一直对于贾敏充满了怨恨,在想明白自己家绝嗣有贾家的手脚,贾敏在后院的手段后更是对于贾家满心无力,早就没有想过这一世还会娶贾家女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心里茫然纠葛。脑子里不断的想起当初新婚的时候,两人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想到贾敏刚进门,自己挑起盖头时羞涩绝美的容颜,想起夫妻二人在扬州求子不得,相依相伴的日子。 陷入回忆的林海没有察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是一种对于所有过去美好的回忆,也是一种舍弃,林海知道,自己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和贾敏就已经是恩断情绝了,这一世他会有新的人生,新的妻子,儿女,他绝不会在让林家陷 入绝户的命运。 没有几天,林鸿不负众望的打探了消息过来,林海在林渊的帮住下,展开了隐蔽的,细致的,全面的调查! 如今江氏合心意的人选有三个,一个是岳麓书院山长的小女儿,嫡出,今年12岁,和林海同岁,听说是一个娇憨的性子,女红尤其出色,能读会写,虽然诗词上差些,可是这书读的还是不少的。可惜林海的调查告诉他,这女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她不怎么会和人相处,说白了就是有点痴呆文妇的毛病,清高的有点假了!这样的人,林海自然是不喜欢的,这要是当了林家的当家主母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给他们家得罪人了,这可不行。 第二个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当然这里的国子监祭酒可不是原来贾珠的岳父,那李守忠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人家姓孔,听说是山东圣衍公府的旁支,也算是孔子后人了,倒是很不错的家世,这女孩子也是嫡女,还是嫡长女,只是岁数小了些,才9岁,不过听说已经是有教养嬷嬷教管家什么的事情了,读书上更是不用说了,孔家吗!只是长得寻常了些,倒是没有继承家族的好基因。但是林海却觉得这是绝对的好亲,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孔家的牌子对于读书人来说就是绝对的好用啊!还不会让了帝皇的忌讳。因为孔家是无论朝代更蘀,都一直不变的爵位,这样的人家是没有什么投资皇子,什么渴望从龙之类的事情的。安全的很啊! 第三家是刘家,内阁大学士刘家的女儿,这倒是相府的女儿,家里权势地位都是一等一的,和林家比起来还要贵重一些,那个女儿是嫡次女,性子也好,今年11岁,颜色更好,说一句京城第一美少女也不为过,才情听说也是好的,性子也爽利。若是不看家世,林海绝对的满意,可惜,这相府人家,林海觉得有点不怎么想靠近,倒不是这个大学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而是林海觉得太过显眼了,这样的人家自家搭上了,对于林家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处,还要被皇帝怀疑结党什么的,真是不划算啊!还是太平些的好。 林海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最后觉得还是那个孔家的小姐合适些,娶妻娶贤啊!相貌什么的浮云啊浮云!孔家的女儿教养还是信得过的,这家里可是还有弟弟妹妹呢!要是娶一个不怎么好的大嫂回家,这家里估计就要后院着火了! 江氏心里有些偏向这刘家的女儿,不过这不是没定吗!林海难得主动的和林诚说起了江氏选媳妇的事情,并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然后就满脸通红的落荒而逃,只留下外书房里林诚哈哈的大笑声! 新年里林海以林家长子的身份开始待客,同时也摆出了身体康复的架势,一家家的走亲戚,送年礼,并忐忑的等着母亲那里的消息。 大户人家结亲,可不是什么冒冒失失的直接遣媒人就行的,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了,太冒失了,一般都是先两家通个气,然后相互之间考察一番,没有意见了,有了默契了,这才开始走程序的,如今江氏就是想着趁着过年走亲戚,赴酒宴的机会,和这孔家的太太先通气呢! 林海在舅舅家喝酒出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这一辈子怕是和贾家再也连不上关系了,正想到这里突然就听到边上有几个在说起贾家的事情,定睛一看,是舅母家的表哥,脑子不知怎么一转,突然想到,自己的舅妈好像就是姓张的,和贾赦的媳妇张氏好像是亲戚,是什么亲戚来着?啊!好像舅妈是贾家那个张氏的堂姑姑,乖乖,搞了半天这还是亲戚啊! ☆、38史家子 咦,这不是林家贤弟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正在街上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的林海被人从后面喊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史家的三兄弟,最引人瞩目的是他们身上的衣裳,一个个都穿着劲装,一脸的汉水,看着像是刚做过什么运动一般。 林家自从林诚去过兵部当差,和这些武勋人家不说多热络,可是也是多少有些来往的,相互认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这史家老太爷死的时候,林家还去祭奠过,关系和上一世那是不能比的。林海也知道这三兄弟都不是什么庸人,不然后来也不会出什么一门双候的事情了,只要不是被贾家拖下水,基本上他们太平日子是不缺的。 有这样的认知,自然对他们倒也算的上热络,林海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得来的消息,这三兄弟出孝后,就被史家老爷送到了兵营,想来这时候是操练回来,这样的打扮倒也正常。 “原来是史家几位哥哥,倒是巧了,小弟正好从舅舅家吃酒出来,有些上头,这不是正想着散散酒气就遇上了你们。” 敞着笑脸,林海行了一礼,便笑嘻嘻的说话了,语气甚为亲近,史家兄弟听着也顺耳,便热络的上前说起了闲话。 “原来是去了江学士家,怪不得了,听说江学士去年升任翰林院学士,很是得了圣上的意,这都没有到四十吧,真是大才啊!到底是书香世家,端得是了不起,这学问没话说了!” “常说外甥多似舅,这不是,林家弟弟这少年举人也不赖啊!” “哥哥听说好些人家的女眷都打听你呢。想来是想着招你做女婿呢!真是羡煞旁人啊!” 三个自来熟的,越说越亲近,这从夸奖到打趣,不过是三句话的功夫全完了,最后居然还带上了挤眉弄眼的表情,配合着他们五大三粗的身材,真是滑稽的不行,路边都有不少人回头了,还有几个大胆的凑近了指指点点的,弄得林海哭笑不得,忙往边上站了站,躲开了一些视线,脸上慢慢的晕染了一层红晕,假意害羞的说道: “三位哥哥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着让我请喝酒不成?用这样的法子打趣小弟,可是不成的,快住嘴吧!小心我上史家世伯那里告状去!哪有这样做哥哥的!” 四个人说笑间这距离便拉近了很多,当然这酒是不喝的,不过四个人还是去了茶楼说话。毕竟是难得遇上,总不好就这样别过!才坐定说了没有几句,一番东拉西扯,各家的八卦都说了一些,接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这贾家的史太太身上。 “姑姑如今这日子也不怎么好过,都入了佛堂了,唉,也是她不小心的缘故,那里晓得这些奴才的贪婪狠毒呢!” 老三史鼐性子最直最好哄,这话间明显就是帮着史太太说话的,想来平日子里被史太太哄得很是妥帖,林海也不多说,疏不间亲,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不过一边的史鼎显然是对着史太太没有什么好话,这不,听了立马就皱了眉头,不过看了林海一眼,估计是顾着有别人,不好说什么,只有这史鼏,是长子不说,平日子里也有着管教弟弟的责任,立马出声说道: “姑姑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她怎么管教自己的奴才那里是我们能说的?便是都是奴才的错,姑姑也少不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再说还有这其他的事情呢!姑父这样处置也是为了贾家,咱们能胡说吗?” 史鼐一时脸上有些不好看,可是这长兄的威严却让他不好多说什么,兄弟三人一时倒是没有话说了,还是林海心里记挂着上一次史老爷来求药,自己老爹没有拿出手的人参,一直觉得愧疚的那份情,忍不住说了几句: “说来这话原本不该我说才是,不过这咱们兄弟向来交情不错,我也就直说了,你们可别见怪,这违制这事情,说来很多家都有,倒也不是唯独贾家一家,只是这煊煊赫赫的摆在外头,这不是存心自己找事吗!这事情上,真是说不得了,至于这孝期的事情,唉,且将心比心吧,若是你们自己是史老太爷,见到自己的闺女这般又是什么心情?至于其他的,其实京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损公肥私,世家大族也好,平民小户也罢,都是最为忌讳的事情了,也怪不得贾老爷这般动怒,只是三位哥哥,如今可不是说这贾家史太太的事情的时候,毕竟已经是过了这些年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好挽回的事情了,你们如今该想的是你家的女孩子今后的婚事是不是会受到影响才是啊!” 林海前面的事情只是隐晦的说了几句,这些事情,他怎么说都是不讨好的,但是这随后一句却是关键的点睛之语,这凡是自家人和外人比起来,哪怕是自家人在不对,护短的心思人人都有,自会为自家人找理由辩驳,但是若是这自家人范到了自己的利益,那就又不一样了,人总是有个亲疏远近不是! 果然这话一出,三个人立马都皱了眉头,便是这老三也一样烦恼起来,说起来这时候他们三个中只有老大已经娶了媳妇,老二老三都是因为孝期给耽误,但是估计也就今年要都办妥的,既然都是要成家的,自然以后都是要有儿女的,这一听会影响到自己孩子,立马这立场就不一样了,想起来就是一阵的气苦。 “唉,还是林兄弟脑子灵变,想的周全,可不是这样吗!如今该想的是咱们家以后的事情了。” 史鼏抿了一口茶水,叹着气,转头对着两个弟弟,低沉的说道: “有些话我原本都没有告诉你们,林兄弟也不是什么外人,如今我也顾不得了,且说给你们听听,也让你们长个记性。这事情出了之后,三弟,你那岳家原本是要来退亲的,说是咱们家家风不好,怕以后牵连了他们,后来还是父亲亲自上门赔礼这才罢了,为此这几年,不管是二弟岳家,还是三弟的岳家,送礼都格外的丰厚,就怕就此毁了你们的亲事,以后被人指指点点的。不好做人。” 隐秘啊!绝对的隐秘啊!一个惊天大雷就此诞生了!史鼎和史鼐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样子,林海心里暗暗琢磨这一下子下去的力度,看看他们的表情,心里暗暗觉得,这下子估计这史家三兄弟好恨死史老太太了! 不说史鼐如何,这史鼎原本和这史老太太最是相合,这一下子也受不住了,这怎么说的,居然又这样的事情,自己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差点被退亲,这时候被退亲一般要是犯错的人家,那以后在想着结好亲几乎是不可能了!这事可真是大发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茫然的喃喃自语的老三一脸哭笑不得,刚才还想着替姑姑说几句话,可是转眼却发现自己也是被牵连的受害者,这种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了,快的让他怎么也受不了啊!就像是林海刚刚的想法,这一旦涉及到了自己,妨碍到了自己的利益,这人再大度,也免不了要心生怨怼。 这时候史鼎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史老太太任何的好话了,这怎么说?难不成连自己的婚事也不顾了?再亲近也不是这样的亲近法!难不成这时候骂岳家不好?人家真是没什么做错的,为了自家名声,这事情还真是说不出人家做得不对的地方!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定亲好几年了,心里早就认定了那是自己的妻室,如今却发现,差点就黄了,这怎么受得住! 有了利益冲突了,这时候就会反过来想,若不是这姑姑惹事,自己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屈辱?还要自己的父亲舔着老脸去哀求,这才保住了史家的脸面,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还有替姑姑说话的心思,真是对不住父亲,怪不得大哥一直对着姑姑的事情很是冷淡,想来是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更说不得,为了姑姑,大哥在外头交际的时候怕是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林海看着这三兄弟的脸色变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大杀器一出来,他已经可以确定,自此这史家和这贾家的史太太之间怕是真的要断了,也好,这样一来,以后怕是就没有了在皇位之争中被贾家牵连站位的危险了,也算是为父亲还上了那一次的愧疚之情。 想到这里,林海叹息着为这一次的谈话做了一次总结: “怪不得史家师伯把你们都送去了军营呢。听说这军营中向来只看实力,这些个琐碎的事情不影响升迁的事情,要是文人,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些风声,怕是只有辞官的路可走了。真是父爱如山啊!生怕你们受不住,还瞒着,自己承受这样的屈辱,真是不容易啊!” 这话说的三兄弟更是羞愧,越想越觉得自家的父亲不容易,匆匆和林海告辞就要回去,估计是想着回去好好的孝顺一下,哪怕只是多说几句孝顺的话也好啊!免得他们心里不安生。 林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这管闲事管的怎么想怎么舒心!似乎只要是对着史太太不好的,他就舒坦!这是成了怪癖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摸了一下额头,嗯,酒也醒了,该回家了!自己也有父亲要孝顺呢!想罢便起身准备走人,咦,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没有会账!丫丫的,这不是说他们请客吗!怎么弄了半天成了自己付钱了,真是端不得人子!太吃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咦,这不是林家贤弟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正在街上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的林海被人从后面喊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史家的三兄弟,最引人瞩目的是他们身上的衣裳,一个个都穿着劲装,一脸的汉水,看着像是刚做过什么运动一般。 林家自从林诚去过兵部当差,和这些武勋人家不说多热络,可是也是多少有些来往的,相互认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这史家老太爷死的时候,林家还去祭奠过,关系和上一世那是不能比的。林海也知道这三兄弟都不是什么庸人,不然后来也不会出什么一门双候的事情了,只要不是被贾家拖下水,基本上他们太平日子是不缺的。 有这样的认知,自然对他们倒也算的上热络,林海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得来的消息,这三兄弟出孝后,就被史家老爷送到了兵营,想来这时候是操练回来,这样的打扮倒也正常。 “原来是史家几位哥哥,倒是巧了,小弟正好从舅舅家吃酒出来,有些上头,这不是正想着散散酒气就遇上了你们。” 敞着笑脸,林海行了一礼,便笑嘻嘻的说话了,语气甚为亲近,史家兄弟听着也顺耳,便热络的上前说起了闲话。 “原来是去了江学士家,怪不得了,听说江学士去年升任翰林院学士,很是得了圣上的意,这都没有到四十吧,真是大才啊!到底是书香世家,端得是了不起,这学问没话说了!” “常说外甥多似舅,这不是,林家弟弟这少年举人也不赖啊!” “哥哥听说好些人家的女眷都打听你呢。想来是想着招你做女婿呢!真是羡煞旁人啊!” 三个自来熟的,越说越亲近,这从夸奖到打趣,不过是三句话的功夫全完了,最后居然还带上了挤眉弄眼的表情,配合着他们五大三粗的身材,真是滑稽的不行,路边都有不少人回头了,还有几个大胆的凑近了指指点点的,弄得林海哭笑不得,忙往边上站了站,躲开了一些视线,脸上慢慢的晕染了一层红晕,假意害羞的说道: “三位哥哥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着让我请喝酒不成?用这样的法子打趣小弟,可是不成的,快住嘴吧!小心我上史家世伯那里告状去!哪有这样做哥哥的!” 四个人说笑间这距离便拉近了很多,当然这酒是不喝的,不过四个人还是去了茶楼说话。毕竟是难得遇上,总不好就这样别过!才坐定说了没有几句,一番东拉西扯,各家的八卦都说了一些,接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这贾家的史太太身上。 “姑姑如今这日子也不怎么好过,都入了佛堂了,唉,也是她不小心的缘故,那里晓得这些奴才的贪婪狠毒呢!” 老三史鼐性子最直最好哄,这话间明显就是帮着史太太说话的,想来平日子里被史太太哄得很是妥帖,林海也不多说,疏不间亲,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不过一边的史鼎显然是对着史太太没有什么好话,这不,听了立马就皱了眉头,不过看了林海一眼,估计是顾着有别人,不好说什么,只有这史鼏,是长子不说,平日子里也有着管教弟弟的责任,立马出声说道: “姑姑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她怎么管教自己的奴才那里是我们能说的?便是都是奴才的错,姑姑也少不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再说还有这其他的事情呢!姑父这样处置也是为了贾家,咱们能胡说吗?” 史鼐一时脸上有些不好看,可是这长兄的威严却让他不好多说什么,兄弟三人一时倒是没有话说了,还是林海心里记挂着上一次史老爷来求药,自己老爹没有拿出手的人参,一直觉得愧疚的那份情,忍不住说了几句: “说来这话原本不该我说才是,不过这咱们兄弟向来交情不错,我也就直说了,你们可别见怪,这违制这事情,说来很多家都有,倒也不是唯独贾家一家,只是这煊煊赫赫的摆在外头,这不是存心自己找事吗!这事情上,真是说不得了,至于这孝期的事情,唉,且将心比心吧,若是你们自己是史老太爷,见到自己的闺女这般又是什么心情?至于其他的,其实京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损公肥私,世家大族也好,平民小户也罢,都是最为忌讳的事情了,也怪不得贾老爷这般动怒,只是三位哥哥,如今可不是说这贾家史太太的事情的时候,毕竟已经是过了这些年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好挽回的事情了,你们如今该想的是你家的女孩子今后的婚事是不是会受到影响才是啊!” 林海前面的事情只是隐晦的说了几句,这些事情,他怎么说都是不讨好的,但是这随后一句却是关键的点睛之语,这凡是自家人和外人比起来,哪怕是自家人在不对,护短的心思人人都有,自会为自家人找理由辩驳,但是若是这自家人范到了自己的利益,那就又不一样了,人总是有个亲疏远近不是! 果然这话一出,三个人立马都皱了眉头,便是这老三也一样烦恼起来,说起来这时候他们三个中只有老大已经娶了媳妇,老二老三都是因为孝期给耽误,但是估计也就今年要都办妥的,既然都是要成家的,自然以后都是要有儿女的,这一听会影响到自己孩子,立马这立场就不一样了,想起来就是一阵的气苦。 “唉,还是林兄弟脑子灵变,想的周全,可不是这样吗!如今该想的是咱们家以后的事情了。” 史鼏抿了一口茶水,叹着气,转头对着两个弟弟,低沉的说道: “有些话我原本都没有告诉你们,林兄弟也不是什么外人,如今我也顾不得了,且说给你们听听,也让你们长个记性。这事情出了之后,三弟,你那岳家原本是要来退亲的,说是咱们家家风不好,怕以后牵连了他们,后来还是父亲亲自上门赔礼这才罢了,为此这几年,不管是二弟岳家,还是三弟的岳家,送礼都格外的丰厚,就怕就此毁了你们的亲事,以后被人指指点点的。不好做人。” 隐秘啊!绝对的隐秘啊!一个惊天大雷就此诞生了!史鼎和史鼐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样子,林海心里暗暗琢磨这一下子下去的力度,看看他们的表情,心里暗暗觉得,这下子估计这史家三兄弟好恨死史老太太了! 不说史鼐如何,这史鼎原本和这史老太太最是相合,这一下子也受不住了,这怎么说的,居然又这样的事情,自己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差点被退亲,这时候被退亲一般要是犯错的人家,那以后在想着结好亲几乎是不可能了!这事可真是大发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茫然的喃喃自语的老三一脸哭笑不得,刚才还想着替姑姑说几句话,可是转眼却发现自己也是被牵连的受害者,这种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了,快的让他怎么也受不了啊!就像是林海刚刚的想法,这一旦涉及到了自己,妨碍到了自己的利益,这人再大度,也免不了要心生怨怼。 这时候史鼎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史老太太任何的好话了,这怎么说?难不成连自己的婚事也不顾了?再亲近也不是这样的亲近法!难不成这时候骂岳家不好?人家真是没什么做错的,为了自家名声,这事情还真是说不出人家做得不对的地方!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定亲好几年了,心里早就认定了那是自己的妻室,如今却发现,差点就黄了,这怎么受得住! 有了利益冲突了,这时候就会反过来想,若不是这姑姑惹事,自己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屈辱?还要自己的父亲舔着老脸去哀求,这才保住了史家的脸面,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还有替姑姑说话的心思,真是对不住父亲,怪不得大哥一直对着姑姑的事情很是冷淡,想来是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更说不得,为了姑姑,大哥在外头交际的时候怕是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林海看着这三兄弟的脸色变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大杀器一出来,他已经可以确定,自此这史家和这贾家的史太太之间怕是真的要断了,也好,这样一来,以后怕是就没有了在皇位之争中被贾家牵连站位的危险了,也算是为父亲还上了那一次的愧疚之情。 想到这里,林海叹息着为这一次的谈话做了一次总结: “怪不得史家师伯把你们都送去了军营呢。听说这军营中向来只看实力,这些个琐碎的事情不影响升迁的事情,要是文人,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些风声,怕是只有辞官的路可走了。真是父爱如山啊!生怕你们受不住,还瞒着,自己承受这样的屈辱,真是不容易啊!” 这话说的三兄弟更是羞愧,越想越觉得自家的父亲不容易,匆匆和林海告辞就要回去,估计是想着回去好好的孝顺一下,哪怕只是多说几句孝顺的话也好啊!免得他们心里不安生。 林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这管闲事管的怎么想怎么舒心!似乎只要是对着史太太不好的,他就舒坦!这是成了怪癖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摸了一下额头,嗯,酒也醒了,该回家了!自己也有父亲要孝顺呢!想罢便起身准备走人,咦,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没有会账!丫丫的,这不是说他们请客吗!怎么弄了半天成了自己付钱了,真是端不得人子!太吃亏了! ☆、39军功畅想 “大哥,咱们这回早日会营中吧,好歹也是武勋世家,怎么也要多给家里添些脸面,以后也好给后代留些体面啊!” 老三受了打击,恢复的倒是快,立马就想到了这方面,从而也看的出他的没心没肺,但是也从中看出了他被史太太哄弄的缘故,那就是耳根子太软啊!这家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当然要是能有个好的引导倒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事,比如现就是这般,有了林海的当头棒喝,他立马就把自己关心的目标放到了自家的利益上去了。连还没有影子的子嗣的事情也开始考虑起来。 不过这话说的史家老大,老二都不由的点头,特别是老大,更是赞赏的附和道: “三弟说的极是,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们史家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大半了,这些事情虽不是们的过错,但是作为史家子,怎么也要努力为家族扳回些名声才是,这读书上进什么的是不能了,但是这勇于任事,军营中崭露头角,咱们还是做得到的,将来也好博个马上功名,光耀门楣。”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咱们不会那些文臣的道道,不过这开疆扩土,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的事情,那些个文臣却比不得们了。” 老二也听得热血沸腾,一时间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来的风光,心中豪情万丈,随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倒是让边上的兄弟都笑了出来,老大史鼏笑眯眯的挥手,待到后头小厮牵马过来,翻上马背后,说道: “这话且回去和父亲说去,保准他高兴的多吃几碗饭,快走吧!” “大哥,等等!” 三兄弟似乎一扫而空刚才的情绪低落,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起来,回到家中,给父母请安后,立马就回去舀起了已经有些积灰的兵书战策,惊呆了一群,眼睛碎了一地啊!就是史老爷看了也有些称奇。砸吧了嘴巴,想了半响没有想出缘故来! 说起来这三个儿子他也是向来有些头疼的,特别是对他们一直以来不喜兵事,又不耐读书的性子,不知道揪断了几根头发,每回从兵营回来都是一脸的丧气,不是喝酒闹事,就是留恋青楼,这一次居然这样乖巧,抬头看看,这天都没黑呢!居然就回来了?真是太意外了,连忙换了他们身边的小厮过来询问,立马就知道了他们刚和林家的大儿子喝了茶,至于说了什么倒是不知道,不过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估计是被触动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变化。或者根本就是这林家的孩子说了什么,才让自家的孩子有了建功立业的念头。不管怎么说,反正是自家的孩子上进了,还要承林家的情。 史老爷忍不住对着妻子柳氏说道: “林家有个好儿子啊!瞧瞧,咱们家里说不得,打不得的孩子,家不过是喝了一次茶,居然就把给掰过来了,这本是,嘿!了不得啊!” 柳氏这些年守孝下来,因为史氏的事情,倒是和史老爷同仇敌恺多了,亲近了许多,说话也直白了些,用帕子捂着嘴,笑眯眯的打趣道: “老爷,难不成还吃一个十来岁孩子的醋不成?哎呦,这要是说出去,都没有脸红了!儿子好了就好,哪有这样将就的,倒是又一桩事情,要老爷去办!” 史老爷一听,斜眼看着柳氏,等着下文。柳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好歹咱们家事出孝了,这孩子也有了正经的差事,老二和老三的婚事也该办了,这一拖就是三年,这孩子可不小了呢!再说这几年咱们家晦气的很,这两桩喜事,也好去去晦气,说不得就能转运呢!” 一听是这事,史老爷连忙拍着自己的额头,连声说道: “真是老了老了,这事情,还真是大事!差点有耽搁了,两兄弟怎么也要分开来办,这一来,还真是紧急的很,一年里怎么也要办妥当了,这孩子都二十出头了,可不是急事吗!还是太太想的周到!” 一言惊起千重浪啊!这婚事一提上来,这史家立马就开始了连轴转,不过这都是大的事情,史家兄弟照常还是军营中度过,只有每十天一次的假期往家里去,军营中也开始态度端正,训练积极起来,一时间倒是让一些原本对史家有味微词的另眼相看了些,想着这史家的男儿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倒是不能小看了去。 林海自然也受到了这样的消息,不但如此,这史家的老爷还特意送了一份厚礼过来,弄得林诚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从儿子的口中知道了那天的情况,可是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啊!这到底怎么了?史家这礼送的,真是莫名其妙啊! 想了半天,林海也只想到或许是自己的话让史家兄弟有了危机意识,所以比平日里努力了些。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别的?真是想不到啊! 不过这个时候林海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反正不过是些礼物,收了就收了,也没有什么,目前他要想的是今年春天就要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京郊行刺案! 上一世中这行刺案是由义忠亲王的手下发起的,为的是想把已经权力萎缩的义忠亲王抬上王位,而这一世,这义忠亲王已经圈禁,有过一次叛乱和清洗,估计这一次行刺的可能性会下降不少,但是同时,这皇帝的警觉性也会少上很多。 根据目前林家的查探,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还真是发现了不少的痕迹,那铁网山更是又些诡秘的影走动的迹象。 林海可以确定,这一次估计这刺杀的案子还是会发生,他从林诚那里兜了无数个圈子,探了又探,发现,上一世主持行刺案的其中一个头目,居然上一次的叛乱中意外的没有收到牵连,哎呦,真是要命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一次估计是上天要送功劳给林家了! 怎么这一次的事件中为林家谋得好处,这就是林海这一段时间需要思考布置的了!至于其他?那个啥!反正他老娘已经和孔家下了小定了,这就是林家这一次再显眼,最起码暂时是没有什么可以让大家下手的地方了! 按照上一世的经验,这一次里其实很有多得了好处,比如那个史家老二,好像就是这一次得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的,功大不过救驾,这史家老二就是因为这个封侯的,当然前提是这史老爷救驾而亡,老大重伤,老二也差点嗝屁,代价很高!还有贾代善也得以恢复荣国公的爵位。代价是腹部中箭,后来早死也有这个缘故!好像还有好几个有些功绩,受了些伤的也得到了升爵的恩赐,比如什么镇国公牛家。自家怎么也该沾上一些才是,好歹让父亲的爵位也升一升。这就是林海的谋划了! 当然这一次他这么有信心是因为:第一,这一次手上应该少些了,应该没有上一次的惨烈,像是那个史老爷估计这一次要想壮烈牺牲,不怎么可能了!为什么?没看见史家几个儿子如今武艺长进了不少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一次他的队友好歹争气了些,怎么的也能多派上些用处不是!第二,那就是有他这个先知一样的,他已经决定了把自己的发现给父亲说一下,要是这父亲随驾,怎么也会多用些心思,多几分防备,到时候别的做不了,这安排一下文臣,维持一下次序总是能做的,不求多显眼,只求能让皇帝看到林诚的有担当就成了,这什么杀敌的功劳,那啥,那是武的事情啊! 林诚听到林海近来的发现,背心出了一层的细汗,身子都有些哆嗦了,下意识就想往外走! “父亲,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上禀陛下,等待圣裁。” 林诚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拦自己身前的儿子,一脸的不解,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最好的法子吗!阻止一场灾难啊!多重要的事情,这孩子怎么能拦门口呢! 林海直视着林诚的眼睛,丝毫的不退缩,只是满满的问道: “那父亲准备怎么禀告?怎么发现的?密探?怎么说咱们家的密探?什么家需要密探?是心存不轨?还是其他?又怎么说这一次的发现?证据呢?攀诬大臣的罪名咱们家担当的起吗?”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林诚所有的思路都打了下去,一时间居然瞪目结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间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儿子想的周全,什么时候这个儿子已经有了这样周密的思维?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啊,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对了,这事情,儿子既然发现了估计就是有了想法了,自己现脑子里一片的混乱,还是先听听儿子的意思好了。 有了这样的自开解,林诚立马恢复了一丝的清明,看着林海,问道: “说吧,怎么想的!” 一灯如豆,书房里,父子两个一问一答,一说一合,慢慢的整个事情都圆满了起来。最后林诚看着林海清冷的样子,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个孩子,真是不简单啊!这坐等事态的发展,并从中渔利,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最好的,也是对林家最有利的法子,而且也是最稳妥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的代价是需要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兵士的交战,看着命的损耗而进行的,这一份冷血冷情,实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有的,这只能说这个孩子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决断,已经有了杀伐决断的心性! 从林家的发展来说,这是一个好家主的品性,从父亲的角度来说,却是怜惜这个孩子过度的成长所带来的痛苦,林诚可以想见林海决断的时候的挣扎,每一次长大,代价都是血淋淋的残忍啊!当然要是外知道了,估计就是惊涑了! “孩子,,,唉!” 林诚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看着儿子,叹息了一声,林海却是知道父亲的意思,淡淡的一笑,说道: “父亲,是林家长子,这是的责任。” 责任,这两个字有多重,只有自己知道啊!父子二心里同时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有了战友一样的感觉,林诚嘴角展开了一丝笑意,儿子长大了,林家麒麟儿,可托大事矣!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咱们这回早日会营中吧,好歹也是武勋世家,怎么也要多给家里添些脸面,以后也好给后代留些体面啊!” 老三受了打击,恢复的倒是快,立马就想到了这方面,从而也看的出他的没心没肺,但是也从中看出了他被史太太哄弄的缘故,那就是耳根子太软啊!这人家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当然要是能有个好的引导倒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事,比如现在就是这般,有了林海的当头棒喝,他立马就把自己关心的目标放到了自家的利益上去了。连还没有影子的子嗣的事情也开始考虑起来。 不过这话说的史家老大,老二都不由的点头,特别是老大,更是赞赏的附和道: “三弟说的极是,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们史家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大半了,这些事情虽不是我们的过错,但是作为史家子,怎么也要努力为家族扳回些名声才是,这读书上进什么的是不能了,但是这勇于任事,在军营中崭露头角,咱们还是做得到的,将来也好博个马上功名,光耀门楣。”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咱们不会那些文臣的道道,不过这开疆扩土,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的事情,那些个文臣却比不得我们了。” 老二也听得热血沸腾,一时间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来的风光,心中豪情万丈,随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倒是让边上的兄弟都笑了出来,老大史鼏笑眯眯的挥手,待到后头小厮牵马过来,翻上马背后,说道: “这话且回去和父亲说去,保准他高兴的多吃几碗饭,快走吧!” “大哥,等等我!” 三兄弟似乎一扫而空刚才的情绪低落,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起来,回到家中,给父母请安后,立马就回去舀起了已经有些积灰的兵书战策,惊呆了一群人,眼睛碎了一地啊!就是史老爷看了也有些称奇。砸吧了嘴巴,想了半响没有想出缘故来! 说起来这三个儿子他也是向来有些头疼的,特别是对他们一直以来不喜兵事,又不耐读书的性子,不知道揪断了几根头发,每回从兵营回来都是一脸的丧气,不是喝酒闹事,就是留恋青楼,这一次居然这样乖巧,抬头看看,这天都没黑呢!居然就回来了?真是太意外了,连忙换了他们身边的小厮过来询问,立马就知道了他们刚和林家的大儿子喝了茶,至于说了什么倒是不知道,不过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估计是被触动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变化。或者根本就是这林家的孩子说了什么,才让自家的孩子有了建功立业的念头。不管怎么说,反正是自家的孩子上进了,还要承林家的情。 史老爷忍不住对着妻子柳氏说道: “林家有个好儿子啊!瞧瞧,咱们在家里说不得,打不得的孩子,人家不过是喝了一次茶,居然就把人给掰过来了,这本是,嘿!了不得啊!” 柳氏这些年守孝下来,因为史氏的事情,倒是和史老爷同仇敌恺多了,亲近了许多,说话也直白了些,用帕子捂着嘴,笑眯眯的打趣道: “老爷,难不成你还吃一个十来岁孩子的醋不成?哎呦,这要是说出去,我都没有脸红了!儿子好了就好,哪有这样将就的,倒是又一桩事情,要老爷去办!” 史老爷一听,斜眼看着柳氏,等着下文。柳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好歹咱们家事出孝了,这孩子也有了正经的差事,老二和老三的婚事也该办了,这一拖就是三年,这孩子可不小了呢!再说这几年咱们家晦气的很,这两桩喜事,也好去去晦气,说不得就能转运呢!” 一听是这事,史老爷连忙拍着自己的额头,连声说道: “真是老了老了,这事情,还真是大事!差点有耽搁了,两兄弟怎么也要分开来办,这一来,还真是紧急的很,一年里怎么也要办妥当了,这孩子都二十出头了,可不是急事吗!还是太太想的周到!” 一言惊起千重浪啊!这婚事一提上来,这史家立马就开始了连轴转,不过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史家兄弟照常还是在军营中度过,只有每十天一次的假期往家里去,在军营中也开始态度端正,训练积极起来,一时间倒是让一些原本对史家有味微词的人另眼相看了些,想着这史家的男儿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倒是不能小看了去。 林海自然也受到了这样的消息,不但如此,这史家的老爷还特意送了一份厚礼过来,弄得林诚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从儿子的口中知道了那天的情况,可是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啊!这到底怎么了?史家这礼送的,真是莫名其妙啊! 想了半天,林海也只想到或许是自己的话让史家兄弟有了危机意识,所以比平日里努力了些。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别的?真是想不到啊! 不过这个时候林海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反正不过是些礼物,收了就收了,也没有什么,目前他要想的是今年春天就要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京郊行刺案! 上一世中这行刺案是由义忠亲王的手下发起的,为的是想把已经权力萎缩的义忠亲王抬上王位,而这一世,这义忠亲王已经圈禁,有过一次叛乱和清洗,估计这一次行刺的可能性会下降不少,但是同时,这皇帝的警觉性也会少上很多。 根据目前林家的查探,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还真是发现了不少的痕迹,那铁网山更是又些诡秘的人影走动的迹象。 林海可以确定,这一次估计这刺杀的案子还是会发生,他从林诚那里兜了无数个圈子,探了又探,发现,上一世主持行刺案的其中一个头目,居然在上一次的叛乱中意外的没有收到牵连,哎呦,真是要命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一次估计是上天要送功劳给林家了! 怎么在这一次的事件中为林家谋得好处,这就是林海这一段时间需要思考布置的了!至于其他?那个啥!反正他老娘已经和孔家下了小定了,这就是林家这一次再显眼,最起码暂时是没有什么可以让大家下手的地方了! 按照上一世的经验,这一次里其实很有多人得了好处,比如那个史家老二,好像就是这一次得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的,功大不过救驾,这史家老二就是因为这个封侯的,当然前提是这史老爷救驾而亡,老大重伤,老二也差点嗝屁,代价很高!还有贾代善也得以恢复荣国公的爵位。代价是腹部中箭,后来早死也有这个缘故!好像还有好几个有些功绩,受了些伤的也得到了升爵的恩赐,比如什么镇国公牛家。自家怎么也该沾上一些才是,好歹让父亲的爵位也升一升。这就是林海的谋划了! 当然这一次他这么有信心是因为:第一,这一次人手上应该少些了,应该没有上一次的惨烈,像是那个史老爷估计这一次要想壮烈牺牲,不怎么可能了!为什么?没看见史家几个儿子如今武艺长进了不少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一次他的队友好歹争气了些,怎么的也能多派上些用处不是!第二,那就是有他这个先知一样的人,他已经决定了把自己的发现给父亲说一下,要是这父亲随驾,怎么也会多用些心思,多几分防备,到时候别的做不了,这安排一下文臣,维持一下次序总是能做的,不求多显眼,只求能让皇帝看到林诚的有担当就成了,这什么杀敌的功劳,那啥,那是武人的事情啊! 林诚听到林海近来的发现,背心出了一层的细汗,身子都有些哆嗦了,下意识就想往外走! “父亲,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上禀陛下,等待圣裁。” 林诚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拦在自己身前的儿子,一脸的不解,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最好的法子吗!阻止一场灾难啊!多重要的事情,这孩子怎么能拦在门口呢! 林海直视着林诚的眼睛,丝毫的不退缩,只是满满的问道: “那父亲准备怎么禀告?怎么发现的?密探?怎么说咱们家的密探?什么人家需要密探?是心存不轨?还是其他?又怎么说这一次的发现?证据呢?攀诬大臣的罪名咱们家担当的起吗?”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林诚所有的思路都打了下去,一时间居然瞪目结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间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儿子想的周全,什么时候这个儿子已经有了这样周密的思维?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啊,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对了,这事情,儿子既然发现了估计就是有了想法了,自己现在脑子里一片的混乱,还是先听听儿子的意思好了。 有了这样的自我开解,林诚立马恢复了一丝的清明,看着林海,问道: “说吧,你怎么想的!” 一灯如豆,书房里,父子两个一问一答,一说一合,慢慢的整个事情都圆满了起来。最后林诚看着林海清冷的样子,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个孩子,真是不简单啊!这坐等事态的发展,并从中渔利,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最好的,也是对林家最有利的法子,而且也是最稳妥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的代价是需要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兵士的交战,看着人命的损耗而进行的,这一份冷血冷情,实在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有的,这只能说这个孩子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决断,已经有了杀伐决断的心性! 从林家的发展来说,这是一个好家主的品性,从父亲的角度来说,却是怜惜这个孩子过度的成长所带来的痛苦,林诚可以想见林海在决断的时候的挣扎,每一次长大,代价都是血淋淋的残忍啊!当然要是外人知道了,估计就是惊涑了! “孩子,你,你,唉!” 林诚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看着儿子,叹息了一声,林海却是知道父亲的意思,淡淡的一笑,说道: “父亲,我是林家长子,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这两个字有多重,只有自己知道啊!父子二人心里同时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有了战友一样的感觉,林诚嘴角展开了一丝笑意,儿子长大了,林家麒麟儿,可托大事矣! ☆、40事发 要说起来,这林海当年也曾觉得自己除了无子,其他的也算是对得起祖宗的,不说他高中探花,让林家书香之名得到了证实,也积攒了滔天的富贵,让林家一力挤入了高等家的行列,可惜,最后的家毁亡,却给了他惨痛的教训,这林家京城的一支彻底的消失无踪。 还是贾敏过世的时候,他那时候知道自己身体已然不好,这子嗣上怕是再也不用想了,这样的情况下,史老太太来信,说是给贾宝玉说亲,让林黛玉和贾宝玉结亲,他心里是觉得合适的,这丧母长女,婚事本就艰难些,有了这姑表亲结亲,以后爷生了些是非,另外就是贾家答应,这以后让林黛玉和贾宝玉的次子姓林,继承林家家业,这也算是这一支的延续,林海怎么可能不同意? 到了他病重的时候,又一次去信,曾得到了贾家老太太的再一次确认,这才下定决心,把家产托付给贾家,他想来,就是家中浮财都被贾家得了去,那家中的田地房产总是还的,到时候,不说这过继到林家的孩子能得全部,一半总是能得的,这样这家产也不算少了。心里还是有些安心的。 可是他死后,到底心里放心不下,一口浊气不散,魂魄不离,眼看着贾琏把家产卖尽,当时心里还自安慰,这产业都江南,收拾不便,果然是卖了到京城的好,毕竟京里他家也有不少产业,这些却也是不少了。只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这也是他魂魄不去投胎,反而跟着林黛玉的缘故。 后来的事情他越看心里越是后悔,后悔自己轻信,后悔自己安排的太过轻率,贾家得了林家数百万的家财,却是对着自己的女儿没有一丝的怜惜,那个时候,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这原本说好的亲事能成,好歹让自己这唯一的骨血能好好的活着,至于什么过继,他已经不指望了!可惜最后他看到的却是宫中下旨,金玉良缘,自己的女儿吐血重病,无理睬。 他那时的怒吼,不单单是为了贾家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也不单单是林黛玉的悲惨遭遇,还有就是对于林家这一脉自己手中就此断绝的悲号!靖安侯府历经几代,居然会有这样的结局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无子无嗣,死后无祭祀,这对于这个时代的来说可以说是悲惨至极的事情了。林海不由的对着贾家心中愤恨不已。 最要命的是当初贾敏死后,他病重,林家老家曾来过,询问过他是否要过继一个本家子侄,也好祭祀香烟,当时他还怀疑这是本家想要贪图自己的家产,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现想来,当时来的,虽然也有想要得些好处的心思,可是这里头未必没有为自己这一脉延续考虑。 而让他觉得林家本家会亏待林黛玉,贪墨家财的这个想法,后来想起来,好像也是贾家几次有意无意中暗示的,也就是那一次,自己似乎让林家本家很是下不来台,这林家的姑娘不送到本家教养,反而送去外家,这简直就是打脸一样的行为,让林家本家就此再也没有过问过林黛玉的事情。 心里有了这样那样的念头,这一世林海就分外的注意这林家传承的事情。便是这庶弟庶妹也一个个看的很重。比如现,这林海就带着林渊和林鸿正堂坐着,等着外头传来的消息。 “大爷,消息来了,这次圣上遇刺似乎是前几年那些个叛乱的王爷的余党,听说有好几百呢!” 几百?还好,上一世是三千,这次少,不错,安全多了,也不知道自家老爹怎么样了,林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一脸镇定,挥着手: “知道了,再去探探,这次跟去的不少,这时候怕是大家都打探,各有各的门路,记得多问问,说不得能多得些消息。” “是,小这就去。” 林海揉着额头,把脑子里上一世的情况和这一世相互对比,分析着形式的好坏,另一边的林渊和林鸿却脸色很不好看,林渊还好些,到底大了,平日里常帮着林海做事,也有了些担当,可是这林鸿才七岁,因为是小儿子,平日里用不上他,历练的少了,这胆子也小了些,这时候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眼睛一刻不停的只瞧着林海,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林海抬头时看到这样的弟弟,忍不住叹口气,对着两个弟弟说道: “别慌,这次秋猎,好歹也去了一千京畿大营的兵士,还有五百的龙禁尉,再说了这好歹杀敌什么的都是武将的事情,父亲是文臣,应当没有什么大碍!” 林海兄弟姐妹中的威望一直很高,他这一说,这两个也心里稳了些,那林渊正想到什么,想要说话,门口又进来了一,对着三个哥儿磕了头,回到: “刚从边上吴翰林家打探到,铁网山那里传出来几声巨响,听着像是有火器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用的。” 火器??p>趾R汇叮舛骶├锏哪切┍拐媸敲挥媚兀∧巡怀烧馐悄切┐炭陀玫模恳耍貌皇巧倭耍鄙肆ι先チ税桑≌庋幕盎拐媸悄阉的兀×趾5牧成灿行┎缓每戳恕2还馐焙蚩刹皇撬苋砣醯氖焙颍筇玫慕峡墒谴湃雠抛拍亍U飧黾抑挥凶约翰拍苷虻米。刹荒芑虐。?p> “知道了,怕是那个勋贵子弟带着打猎的,这时候倒是有了用处,这东西可不多见,真是赶巧了!” 他故意把这火器说成了自己这方的东西,心立马稳了一些,等到那下下去,林渊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大哥,真是勋贵带着的?” 他不傻,知道这只是猜测,也知道这林海说这话的意思,所以等到走了,这才问出来,只是林海能怎么说?只好,微带肯定的说道: “火器这东西一是昂贵,那些个刺客能有多少银子去买?二是珍贵,海外流传过来也不过是几只,他们到哪里买去?也就上次听父亲说过,说是好像有几家武勋家的子弟看着好看,花了银子,当个弓弩用才知道这东西。” 他这样说林渊便点了点头,转而又想起了前面他想问的事情,不过不巧,他刚想开口,门口又来了。 “大爷,有消息,这救援的路子打通了,有从里头突围出来了,正好和这救援的三千大军汇合,也有新的消息传出来了,有几个老爷救驾受伤了,小的没有打听到们老爷的情况,不过这前几个抬出来的里,有贾家的那个老爷,小倒是看的真真的。似乎是腿上受了伤。” 贾代善还是受伤了,救驾,嗯,也是,他向来是个知道抓住机会的,上一世没有这史太太的事情,他不也是这样做了吗!最后让皇帝记着他的好,连带着贾政也得了一个官职,这一次他更该拼命了,好歹这贾家违制的罪名他是要洗刷的啊! 林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快的没有注意,挥手让继续去探听,转头问起了林渊,他刚才看见了,这二弟似乎有什么想问的,一直没有机会说: “弟弟就是疑惑,这龙禁尉,弟弟记得似乎是这勋贵家的子弟扎堆的地方,这本事没有几分,不过是混日子罢了,这样的,能有什么用?这五百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怕是有了他们,这一千的京畿大营兵士能发挥出七成的本事就算是阿弥陀佛了!哥哥,弟弟就是想不明白,这皇帝干嘛带着他们出去?” 林渊的眼神充满着疑惑,他接手家里的密探什么的也有些日子了,这很多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别看这龙禁尉听着好听,一堆的绣花枕头。鄙视都来不及! 林海笑了笑,这有了援军,他心里也安稳了,倒也有心思和弟弟们说这些闲事,便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了一句: “也知道这里头都是勋贵子弟,那还不明白?” 勋贵子弟扎堆,那就是摆明了是皇帝笼络的手段,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俸禄更是可怜,不过是把这些纨绔拢着,少些惹祸的,顺带还能当半个质的作用,多划算!只是这些话心里知道就行了,说是不能说的,所以林海也没有说明白,但是这意思已经点的很透了,林渊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垂着头想了想,立马就明白了这里头的问题,于是呐呐的点了点头。只是这脸上还是不好看,继续说道: “这下可好,有了这一回,怕是这里头要少不少了。” 本是带着一丝不满的嘀咕,可是说出来,这兄弟二同时愣了一下,如果,这一次的事情皇帝多少有些风声呢!那这一次带着龙禁尉出去,这里头的问题就多了!林海心里更是带着一丝惊恐,这连林家都打探的到的消息,这皇帝会一点都不知道?觉得可能吗? 那么这一次龙禁尉带去又是为了什么?迷惑敌?还是趁机削弱些世勋家的后备员?林海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帝王之心,不可测啊! 这时候,门口又来了: “大爷,刺客都伏诛了,已经打听到老爷的消息了,老爷没事,一点都没事,听说还有些功劳呢!大喜啊!大爷!啊,对了,这一次,好像是贾家老爷伤的最重,好像都晕了过去,听说是失血过多。史家老爷爷受伤了,抬出来的时候,肩窝上还带着箭呢!牛家的老爷好像也伤了,那里小没有听到。” 屋子里三兄弟同时大大的送了口气,林海连忙让去后院通传,告诉江氏这个好消息,同时心里小算盘就开始了,这腿上受伤,失血过多?那总比腹部受创好,怕是能多活几年,史家这一次没有死,那么这什么一门双候的荣誉估计是没有了,不过这史家兄弟出了彩,漏了脸,估摸着以后倒是能得些重用。牛家,这牛家的老爷向来是个精,两世都是讨了好的。 打一个拉一个,这一次估计又有些家要倒霉了,当然这一次出彩的家估计也都会有些好处,只要是立场明确的,这一次应该都有些甜头了。稳定朝堂吗!帝王心术啊! ☆、41圣旨 林诚回来的时候,一家子都门口相迎,江氏更是满脸的泪花,看着林诚发髻散乱,衣衫破损,袖口还有血迹,最要命的是这额头还带着一道伤口。正流着血,看着差点没有直接晕过去。好她身边还有柳姨娘和嬷嬷扶着,总算是能安稳的回到正房。 等林诚洗漱一遍,吃了些东西,又好好的歇了一晚,这才有功夫向家说起这一天的惊险之处。 要说这一天真的是惊心动魄到了极点,饶是林诚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惊吓的差点没有稳住。 一大早天色没亮,林诚就和一些有幸伴驾的臣子们城门口等着圣驾,当时他第一眼看到那些龙禁尉的时候,眉头就是一皱,没别的,这一次带出来的龙禁尉显然不是往常那些常年伴驾的,相反倒是些功勋家的庶出,旁支子弟多些,多半是些不怎么中用的,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同时也产生了一丝的疑惑,和林海想的一样,他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怀疑这皇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用了这些当炮灰?反正都是些旁支庶子,既能让这些功勋家不至于损失太大,又间接的清理了一些没用的蛀虫。 有了这样的想法,这一路上林诚越发的小心,不时的注意着皇帝的神色,还有周边的情况,试图找出一丝的痕迹,可是这一次他怎么看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就像是所有一切都合理的不行的样子,弄得林诚心里发寒,却又哑口无言。 等到周围开始喊出刺客的惊呼声,林诚下意识的就按照前些日子家中和林海商量好的计策,迅速的跑到皇帝身前,做出救驾的样子,另一方面却是注意这边上那些武将们的行动。 多年的承平,这些武勋家虽然还残留这武将家的习性,可是毕竟不是什么尸山血海里滚过的,行动也好,指挥也罢,都流露出了一丝的怯意。好也都知道这时候事关重大,一个个都知道拼命。 可惜这些龙禁尉的表现却很是让失望,才不过冲上来百来,这五百的队伍就散了一半,看的林诚都想着揍了,当然有了他们的对比,这些武勋老爷们的表现就好了些,最起码这也是能骑得马,射的箭了。倒是那一千的京畿大营的兵士,表现的很是抢眼。 林诚看着危险不大,自然送了口气,转头看向后面,只见这皇帝脸色铁青,神色凌然,林诚吓了一跳,还不知道是除了什么事情,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除了他以外,那些文臣,那些皇子,那些妃嫔居然都躲到了皇帝的后面。这动作整齐的,怪不得皇帝气死了,原来这些居然把皇帝当成了挡箭牌了,这还得了? 林诚立马转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见着这刺客又上来了一群,立马退后,开始高呼着指挥那些宫女太监围成一个圈,太监外头,宫女里头,把皇帝围里面,当然他也没有傻到去招呼那些大臣,这让同僚送死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至于们有没有效忠的心思,那就是们自己的事情了,要是们自己脑子活络,这时候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果然这脑子好的还是不少的,这林诚这么一表现,立马就有机灵的大臣站了出来和林诚站一起,还招呼着亲近的几个一起和林诚围成了第三个圈子,挡皇帝前面。那反应过来的一个个脸色都白了,暗自祈祷刚才皇帝没有发现他们的行为。 这里有了里外三圈的防护,显然让那些武将们也安心了不少,他们拼命自然希望自己保护的主子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这样他们这一番表现才能成为他们立功进阶的本钱。 正当他们节节逼退那些叛党的时候,却意外的又起了新的变化,一阵巨响,一个兵士胸口就射出了血浆,有见识的立马惊呼了起来,火器,这东西可是大杀器,叛党怎么会有的? 林诚也有点傻眼,关键时候,居然是史家老二立功了,他把随身带着的酒囊舀了出来,对着那个舀着火器的叛党洒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火器,发射距离短,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怕水,这酒一洒出去,立马给了大家灵感了,一个个也都舀着马背上的酒囊,水囊,往外洒,一时间水色乱飞,那舀着火器的叛党连这火器舀都不敢舀了,生怕就此毁了。 这一下算是又搬回了一些局面,那些原本有些畏惧火器,不知如何抵挡的兵士又开始了反击,这来往的打得热闹。不多时后面却又冒出了十来个弓弩手,往皇帝所的地方开始射弓弩了。 弄了半天这些兵士说白了就是来送死,吸引注意力的,这弓弩才是最后的杀手锏,这下子就让大家惊了个半死,林诚也顾不得看这场面上的事情了,连忙让扶着皇帝从马上下来,又把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往皇帝身上一套,把皇帝那明黄色显眼的衣裳都遮住了,这样也算是不让那些弓弩手轻易的找到目标了。 林诚自己没有发现,他做这一切已经是有些不妥了,这事情可都是内官什么的活计,不过这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了,就是皇帝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向林诚的眼神倒是柔和了不少。 受到林诚这一系列动作的影响,那些穿着骚包亮色的皇子妃嫔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慌忙的收拾身上的衣裳,有几个眼看着那些大氅什么的都让抢了,慌得都哭出了声,看的皇帝一脸的嫌弃。不用说这一次出来的皇子妃嫔的表现他很不满意,想来这回去后,这失宠的比比皆是了。 就林诚护着皇帝的时候,这贾代善中招了,腿上被划拉了一刀,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后面有家奴立马把他抬了出来,不然说不得就是被马踩死的命,还有其他的比如胳膊中箭什么的更是多,还有好些距离近的更是没了性命。 等到援军到来,五百的龙禁军,死了有大半,一千的京畿大营也伤亡了百来,这一场兵祸才算是消弭了。林诚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了,只觉得迷迷瞪瞪的就回来了! 这一番的讲述让林家的一家子的惊心不已,明明知道这事情已经落幕,林诚也平安回来,可是听着这一波三折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觉得心跳不已。 连着三天,这京城又一次陷入了恐慌和悲痛中,不少家被抄家,很显然这些都是那日活捉的刺客嘴里掰扯出来的,嗯,是不是皇帝参杂了其他什么的,没知道。还有那些死去的龙禁尉的家,一个个也都挂出了白幡,办起了丧事,好这些也算是尽忠了,倒是也有几分体面。 这一次牵扯的家不是太多,处理起来也快了不少,林诚好歹是大理寺卿,这些日子都支撑着处理着事情,倒是越发的忙乱起来。 直到第四天,皇帝突然开始下旨奖赏一些这次事件中有功的家,头一个就是贾家,贾代善果然被下令承袭荣国公,一时间荣府风光了起来,原本那些不孝,违制之类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林海却觉得这皇帝实是有些不着调,这不是存心折腾贾家吗!这房子什么的刚改建完多久啊!这又要改回去了!折腾钱啊! 还有史家,这一次也有恩典,不说这赏了史家大爷将来原爵承袭,还意外给了老二一个云骑尉的爵位,嗯,这一门双候没有了,不过这没有死还是大大的喜事啊!反正除了老三有点不缀自己这一回执勤,没有赶上好时候,没有挣到功劳,别的史家几都乐呵呵的。 忘了说了,这史家仨兄弟,上一世的时候,因为史老太爷早死一年,史家出孝自然也早了一年,三兄弟又没有受到什么挫折,没有什么上进心,最后还就是龙禁尉里混日子的,不像是这一次京畿大营,三个自然都出现了上一世的秋猎的队伍中,有了那样的伤亡也是正常啊!炮灰也就是这样产生的! 至于其他家,自然也是各自有封赏的,毕竟也是表现了忠诚对吧!这点很理解啊!连那些死伤的龙禁尉们,也得了皇帝赏赐的抚恤和丧葬银子,或是多一个监生的名额之类的,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这样的封赏连着两天,一时间那些白色哀伤渐渐被红色的喜气所冲淡了,不过让林海疑惑的是,文臣这里居然还没有消息,真是有些不该啊!当然,这一次文臣的表现是差了点,可是这不是还有们林家这个异类吗!怎么还不来封赏?林海承认他心急了。 “大爷,大爷,快,快,宫里,宫里,来圣旨了,老爷让三位爷都去呢!快!正堂,哎呦,见彩,好兆头,好兆头!” 小厮满脸通红,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忙着进来报喜,不小心门口摔了一跤,还忙不迭的说好话,生怕自己触了霉头,晦气!慌乱中,以至于错过了林海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看见林海带着浓浓的笑意,匆匆的往外走去。 林家,林家又一次要崛起了!这一次的圣旨,林海已经盘算了很久了,林诚的官职已经很高了,应该不会再是升职的消息了,毕竟林诚没有科考,底气差了些,所以唯有这爵位上做文章了!应该不会错的! 林家整个宅子都沸腾了,中门大开,林诚带着三个儿子正堂摆下了香案,一脸激动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转折。 ☆、42升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靖安侯后,云骑尉林诚,公忠体国,凌威不惧,指挥得当……故特此加封为靖安伯,赏黄金千两,田庄百顷,珍玩20件,钦此!” 伯爵,居然是伯爵?虽然知道这一次自家老爹的表现一定能让皇帝看重,并给自家的爵位升上一升,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是这样大的一个馅饼,真是太意外了,林海激动的抬头看了前面的林诚一样,虽然看不到林诚的表情,但是从他微微哆嗦的背影,颤抖的双手,就可以感受到父亲的激动,多少年了,自家总算又一次回到了顶尖豪门的行列了,真是太难的了。 至于什么黄金,田庄,珍玩不过是添头,林海还真是不怎么意,这一次抄家又是好几家,这些家无一不是富豪权贵之家,家里头这些东西怕是多的是,舀出一些来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前几天那些龙禁尉,京畿大营的兵士,没死的都一十两黄金呢,千把,那可就是万两黄金的分啊!还有那些升爵的,升官的,也一个个都赏了田地什么的,就是史家那个老二史鼐,一个云骑尉,也得了五百两黄金和五十顷良田呢!真是不多,慷他之慨啊! 不过自家吗!林海笑了,从听到林诚的描述,他就知道,自家老爹那个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给皇帝遮上的举动是讨了皇帝的欢心了,估计比指挥那些宫女太监还让皇帝欢喜,毕竟是思路周全的维护了皇帝的权威又保证了皇帝的安全啊!多好的对策啊!再加上边上还有衬托,哎呦,估计这一次简帝心,深受信任那是免不了的了。 林诚叩谢皇恩,林海立马利索的舀出了一个随身的和田玉佩,往那个传旨的公公手里一塞,笑眯眯的问道: “公公辛苦,进去喝杯茶吧!”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那是林海拐着弯的想要知道这一次文官里除了自家老爹还有谁升官,这要是后面没了,那这公公自然会喝茶,要是后面还有,那自然是急着走的,这里头学问可不小。 “呦,这是林大爷吧,长的多俊俏啊!听说还是个举?真是少年才子啊!杂家也想亲近亲近,可惜了,这后头还有差事呢!可不敢耽误了。” 那胖乎乎的中年太监用满是肉窝窝的手,摸着那玉佩笑的那个和蔼啊,还不露痕迹的看了那玉佩的品质一眼,一看是极品,立马笑的更是欢喜,还特意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林海一看,立马给边上的小厮一个眼色,那变机灵的往外走去,显然是想去看看还有谁家要接圣旨,是好是坏! 林诚这个时候已经欢喜的快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林海的动作,只有林渊看的一清二楚,心下暗暗记住,这些都是小事,细节,可是却可以看出大哥的手段,自己要多学着些才是。 江氏也满脸的欢喜,自己居然是伯夫了,这一下子蹿的可是有点高啊!她有点头晕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这江氏把前面听到林诚遇险的惊慌忘得是一干二净,兴匆匆的开始准备起了宴席,并一叠声的让去娘家请。 欢声笑语,高朋满座的宴席之后,林诚已然醉倒,而林海则是书房里听着小厮探听来的消息,把那些受到圣旨,一一升官,升爵的家和林诚所讲的现场跟着出来护皇帝身前的大臣一一对照,突然有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林海眼神一凝。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虽然也跟着去了铁网山,但是现场却一直没有出现,更没有什么忠心护主的行动,那么可以断定,这一次皇帝封赏必然是为了别的,若是猜测不错,怕是皇帝又这样的安排,这样的料敌先机,必然有这个的功劳,不是皇帝的暗线密探,就是从那失败的一方投降过来的,这才有了这份圣旨,说是安抚也罢,说是奖赏也罢,或许还有既往不咎的用意。 这样一想,林海心里对于这个总是一副儒雅温和神态的皇帝又多了一份警惕。上一世他就知道这个皇帝不简单,没想到他比想的还要厉害,这手段,真是到了细雨润无声的细微境界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大肆封赏下还有这样一个存。真是掩盖的结结实实的啊!怕是这个皇帝还会有其他的作用呢! 林海脑子里把这个上一世的生平想了一遍,一个地名突兀的出现了,那就是平安州,皇帝一个皇叔的封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么上一世的平安州叛乱估计也有皇帝的收尾了,那一次平叛的结果,那老皇叔的结局似乎是被暴民所杀,哈!好一个暴民所杀!真是厉害啊!不知不觉中就把这割据一方的皇室宗亲给除去了,自己还得下了好名声!厉害啊!厉害啊!怪不得,怪不得啊!上一世自己死的时候,这天下藩王一个个都老实的不行,估计也有看出来了吧!也就是自己这个傻瓜,一个劲的江南折腾,眼界太小啊!也许这也是自己上一世一直没能突破三品的缘故了! 林海自嘲了一番,随后便稳定了心神,又开始考虑自家这一次如此显眼的后果了,不用说,自家这一次明明是文官,却封赏如此之重,必然是会让眼红的,那么这一次自家是再次低调,还是高调复出? “鲜花卓锦,烈火烹油,不好啊!太惹眼了,还是低调些妥当。” 林海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遍自家的路子刚想吩咐下去,却又停下了,随即又叹息了一声: “还是不妥,这京城如今家家庆贺,只有们没有声响,看着也太假了些,只怕只有更不妥当的,难道和光同尘?” 林海只觉得这事情还真是麻烦,这高调了不好,低调也不好,和光同尘又显不出自家的好处真是太难为了。 林海虽然脑子里还没有盘算好到底怎么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思维混乱的关系,这一时间居然又想到了自家的房子问题上。 前面已经说过,这林家是侯爵府邸,要说这当初建房子,那是直接都是侯府的规格,这些房屋至今也没有拆建过,但是林家却从没有违制的危机,这里头最关键的就是,林家后袭爵的时候,都是利索的把门口的门户先改了,(门户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大户家身份,品级的象征,从门口的石户纹的花样,云纹的多寡,到门的开间,数量,进深,门簪,门钉,门墩,门环,辅首,颜色等等每一级都有差异,一般眼神利落的,只要看这大门就能知道这家家的底蕴如何了。最让熟知的就是一般贫户寒门,一旦有中了举,立马就可以竹门换木门,这就是改立门户的来历。) 林家改门户速度快,这样一来,皇家自然很是欣慰,觉得林家很是识相,而且还知道尊卑,能不满意?至于里面的屋子?老实说,一般还真是没去看,而林家也很上道,一般就是直接把这不符合规格的屋子直接封了,没去住,这样一来,一方面是省的这改建花费大,还折腾,另一方面还表示出对于朝廷的尊重,为啥呢!因为这些屋子的匾额好些都是当年开国皇帝的笔记,不好随便摘啊!最后就是这大宅的占地面积问题,那是大大的超过了这林诚云骑尉的品级的,不过这些屋子一封,那就差不多了,这样一来,朝廷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就林家好做,因为林家少啊!这大不了就是最中间的这一溜五进的屋子不动,大家绕圈子呗!因为林诚这爵位实是低了些,当时林诚袭爵的时候还特意把正门都封了,因为这正门里头还有仪门,可不是他这个爵位能用的,索性就西面重新开了一个符合身份的门户。 林海如今想的是,这家里重新变成了伯爵,那么头一件事,就是这门户的事情了,如今用的门倒是可以封了,原来的大门改一改就能用,家里好些原本封上的屋子似乎也要一个个打开了,嗯,多年未用,少了气,似乎还要修一修才能住了,到时候这正房也要换过来才是。 这样噼里啪啦的一算,林海忍不住都要笑了,自己还考虑什么低调高调的,这明摆着,这好些事情都要处理呢!高调也好,低调也好,这些可都是避不开的,罢了,如今也不必多想了,先把这些处理好了才是正道。 转念突然想到,这皇帝赏下的金子,该不是就是为了给这些改了门户的家修大门的吧! 这样一个滑稽的念头一出来,林海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门口守门的几个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心里嘀咕,这大爷可真是的,这时候还笑,真是高兴傻了,也是这以后,咱们大爷袭爵的时候,那可是铁打的一品爵位,多粗的大腿啊!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挺直了腰杆子啊! ☆、43林渊亲事 “你说说,他们这什么意思?虽然说他们这如今也是国公府,比你家高上一些,那个也是个庶女,和渊儿倒也合适,可是这教养上,老实说,真是不敢确定啊!特别是那个史氏,老实说,她养在身边的姑娘能是个什么样子,还真是不好确定呢!这在外头那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家的女儿出门子做客的,大家都不熟悉,这贸贸然的就说什么有结亲的意思,我这里都有点心慌呢!” 林海的舅母张氏这天突然前来拜访,原本以为是江家有什么事情,弄了半天却是受人所托,来询问林渊的亲事了。 也是,这林海和林渊说起来不过是相差了半岁,如今这林海已经定了亲了,虽然是在家里得封伯爵之前定的亲事,现在看来似乎低了些,到现在也不过是鸿胪寺卿,正四品,就是江恒,这几年也升到了詹事府少詹事,和那孔老爷一个级别了。不过好在是孔家,这沾了衍圣公府的光,说出去还是有脸面的。 只是这样一来这林渊的亲事被提上日程倒也不怎么突兀了,只是这说亲的人家却怎么也不满意。听听,都是什么人家,不是四品以下的想要攀附,就是功勋之家的庶女,江氏怎么看都不满意。 林渊虽然不是江氏所出,但是这从小就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就是养小猫小狗,这时间长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更何况,这林渊和林海好的就和一个人差不多,本身就是个本分的性子,江氏对这个庶子还是很满意的,这样一来,怎么也想着给这孩子找一门好亲事。 江氏揉着额头,对着弟媳妇说道: “我家渊哥儿是个好的,平时也争气,学问也不差,原本海儿定亲的时候,我也想过,给他是不是也定一门,可是他说了,他虽然是个庶出,可是也想自己努力挣一个功名,就想着先考试看看,要是能得个功名,那以后说清什么的也好些,最起码多些底气不是!这不,都准备好了,明年就要去县试了,这说亲什么的,这样,你就对他们说,等孩子考完再说吧!要是明年顺利,那到了他15岁的了秀才或者中举再说好了,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 江氏这一说,张氏立马明白了,这是江氏看不上她说的人家,不过这理由还是很实在的,确实是这样,要是这孩子中了举人,还真是天大的喜事,到时候怕是能有更好的选择了。想到这里,张氏也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也是,这要是能得中举人,便是娶上一个四品官员家里的嫡次女也是可以的,这比那些庶女可要好得多了。” 张氏没有说出口的是好在这林渊是良妾子,又是主母养大的,这娶妻上却是比一般的庶子强些,更何况,这还是个上进的孩子,要是有了功名,人家这对于庶出的身份也会忽略一些。总不过是以后分家的时候吃亏些,别的还真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张氏走后,林海没多久就知道了消息,顺带惊了一下,因为这一次说亲的女方,居然就是贾家,只不过是贾家的庶出女儿,还不是庶出的大女儿,而是老三。 说来这贾家除了贾赦和贾政两兄弟,还有四个女儿,只不过这除了贾敏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庶出,而且还都比贾敏大。 大姑娘早已出嫁,似乎嫁的是山东的刘家,听说祖上出过尚书,只是那也是三代以前了,如今不过是一般的地方大族,家业也不怎么样,虽然嫁的是嫡子,还只是个嫡次子,和上一世一样,正是史氏出事前嫁出去的,那时候,这姑娘已将不小了,都17岁了。 据上一世的记忆,这一家子的儿子似乎是个病弱的,最后大姑娘不过是25的时候,就守了寡,膝下只有一个庶子,生活很是不顺心。大姑娘这门亲事有多糟糕,其实有眼睛都看的出来,由于对于史氏很是怨恨,这大姑娘自从出嫁就在没有回过娘家。反正,上一世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这贾敏和几个姐姐的往来。 按照这一世林海的查探,不说嫁妆才少少的36抬,形同一般小官家的样子,就是里头的东西,也大多是不经用的,最后还是几个姐妹凑了所有的月例银子,这才凑满了800两的压箱银子,真是可怜的很啊! 最后还是林海心存不忍,通过拐弯抹角的人员,透露给了贾代善,让贾代善无意中知道了一二,说了几句要顾着家里体面之类的话,这才添上了一个十顷的庄子,一个山东的三进宅子,增加了几件看着有些气派的玩意,还有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皮子,再加上史家,张家的添妆,这才堪堪凑到了46抬,压箱银子也凑到了1000两。总算这大姑娘多了些脸面和底气。 林海知道,那个刘家,如今不过是个乡绅,一家子二十来口人,地也不过百来顷,铺子不过三五间,和贾家很是不能比,原本娶这贾家的女儿,就是为了攀附权贵,毕竟这什么尚书后人,不过是嘴上好听罢了,已经没有了什么本事,这娶大家庶女,最终不过是为了让这家里的子弟得些好处。 偏这媳妇嫁妆寒碜,又不会什么管家之类的本事,自然让人看轻,再加上这丈夫早死,那大姑娘更是失了依仗,最后分家都没有了份,这才是她最苦的地方。如今嫁妆好了些,好歹也勉强多了些能有出息的田产,哪怕是依然故我的苦命,好歹也能靠着嫁妆过活了。林海觉得自己真是心软的厉害啊! 至于这二姑娘,前年刚出嫁,正好15岁,她是赶上了好时候,史氏去了佛堂,这张氏长嫂当家,为了怕人说她苛责庶妹,紧赶着在这女孩儿及笄就嫁了出去,人家还不错,是张家的旁支,就在张家祖籍直隶府,离京城也近。还是一个举人,虽然这家产少了些,不过人家有前途啊!还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最实惠的是,这张氏给置办的嫁妆,整整52抬,不说二十顷的田产,三进的宅子,就是压箱银子也到了2000两,头面首饰更是不少,很是体面。这张氏做事也一碗水端平,知道这大姑子当年是委屈了,还特意让贾赦去了一趟山东,在山东地面上又买了二十顷地,给大姑子送去,说是当年这碰上家里遇上了事情,银子不凑手,委屈了姑奶奶,如今家里情况好转了,给大姑子补上嫁妆田,立马让这大姑子在夫家大涨了脸面,对着大哥一家子感恩不已。 就是如今这三姑娘要说亲了,这张氏也隐晦的已经放出了话来,说是这嫁妆和二姑娘一样,绝对的有田有屋,贾家的闺女还是很值钱的。 要说这张氏能这样的豪爽,那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她自己嫁妆丰厚,当然这个是不会舀出来的!第二是贾赦有钱,当年老太太的东西都在他手里,能抵得上贾家三分之一的家产呢!当然这个也是不会舀出来的!最关键是第三个原因,这如今有不少的东西都是当年那些奴才那里抄回来的,绝对是意外之财啊!这给了奴才,还不如他们给妹妹做嫁妆呢。他们还能得个名声,多好! 特别是,这以后这公中的家产是要和贾政一起分的,虽然贾政按着规矩不过是得上三层,但是当初史太太当家的时候,塞了多少给贾政这个真是没人知道了,要是以后这贾代善死了,史太太又出来了,到时候这家里的东西还有多少能留到他们手里?哈,那我还不如多做做好人呢! 前面这两个姑娘都是嫁的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是好歹也都是嫡子,这一次张氏给三姑娘选人,一时间想了个遍,居然就是找不着合适的,想了半天才巴拉出林渊来,说来这贾家三姑娘比林渊还大上一岁,这都14岁了,能不着急? 最要命的是这王氏这时候已经嫁近了贾家了,张氏对着王氏是一百个看不顺眼,要不是当初是早就说好的亲事,说不得都能给弄黄了。这时候自然更不想让这王氏挑刺,插手,因为王氏居然提出,让这三姑娘嫁到她们王家去,嫁给王家旁支的子弟,明知道他们看中的是这52抬的嫁妆,张氏是怎么想怎么的不自在,总觉得这是自己出钱,王氏收益,心里憋着气要选更好的。这才想到了林海的舅母张氏,让她来说项。 林海知道了这一切,自然对于让贾家的姑娘当自家的弟妹是反感的,这帮上一把没什么,可是这弄到自己家里来,他是怎么也不肯的,谁知道是不是会成为第二个史氏?或者这生育上也有问题?看看大姑娘不就是没有孩子吗!虽然有这丈夫的问题,可是说明什么?说明这贾家的女儿这生孩子上是弱项啊!他可不能害了林渊。 想了一下,这林渊虽然是有明年考试的理由,可是万一这贾家的人,或者贾代善出面了呢?这要是这样,估计就是父亲也不好说不了,嗯,还是帮他们处理一下好了。他迅速的巴拉了一遍,然后立马拉出了一个人选,你倒是谁?哈哈,没想到吧!就是李守中啊!上一世贾珠的岳父啊! 李守中:江西淮阴人,祖上也曾出过四品高官,自己也争气,刚中了上一科的进士,现年20岁,有一个在翰林院当着从五品侍讲的叔叔,这身份,这履历绝对是属于不错的,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娶亲,很简单,这家伙点背,未婚妻在他19岁准备迎亲的时候病死了。 据林海所知,这家伙在上一世的时候就是娶了一个什么勋贵人家的庶女,然后一路让人保驾护航,最后到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光复了他祖上四品的荣耀,后来,那家人家没落了,他又把女儿嫁给贾家,其实也有想往三品冲刺的念头,只是比较倒霉的遇上了贾珠早亡的结果。虽然他让女儿立志守节,维护了他和贾家的亲戚关系,但是,这王氏一直认为是李纨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最后李守中还是没能得到贾家的帮助。 这样一个人选,对于这贾家三姑娘来说真是很不错的,相信这李守中估计也很满意的,毕竟这一下子可是攀上了贾家和张家两家呢! 林海想到就做,立马就给舅母送了信,慎重的点出了这个人的履历等等一些信息,让舅妈自己判断。当然,作为官 场中出来的人来说,这当官的,就怕没有野心,这李守中往上爬的心思还真不是什么缺点!所以对于这两家的联姻还真是很看好啊! 至于林渊?其实林海觉得应该能找一个嫡女才是,最起码这管家什么的是基本职能,要熟练啊!这孩子以后可是要分家的,这要是不会管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得不说,林海在不知不觉中,几乎已经架空了他家老爹的职能了,连弟弟的亲事也不放过啊!林诚老爷,你真悲催! 林海一手舀着算盘,一手舀着账册,不断的拨拉,清算自家的家业,唉,又要到年底了,林老爷这伯爵当的松快的不行,除了衙门里的事情,家里的他基本一样都!人尽其用啊! 而林海呢!正好想着多给家里谋划些,真正是劳碌命啊!比如这最近想着要给老家苏州哪里多买些祭田,这毕竟自家的祖坟什么都在那里,平日里也由老家哪里的人帮着料理,再不亲近,这一份情还是要记着的,这买些祭田,既给自家添了后路,又给老家族亲添了些出息,还是很划算的。 其他的?嗯,趁着这一次京里风云,林家又悄无声息的添置了不少的家产。比如这田地,百顷增加到了13个,五十顷的增加到了20个,,二十顷的如今有19个十顷的17个,总田亩达到了142500亩,有2850顷,虽然距离万顷良田还是很有差距的,但是这已经很有成就感了,毕竟这一来,每年单单是田地的产出就差不多有15万两,绝对的好收入啊! 铺子也增加到了40个,一年单单是出租,也能有6万的收入,房产更是添加了好几处,连大四进带花园的大宅子也买了两个,这分明就是以后给林渊和林鸿的,这让两个孩子兴奋的不行吗,就是柳姨娘也抹了泪。还有大三进的宅子又增加了三个,成了15个,中三进的更是有了16个,小三进增加到了20个,单单是租子就能收上2万,这零零总总的一年就能有23万的出息,这还没有算上那些药铺,那些山上的山珍,野味什么的,林家真的是不缺钱啊! 林海越算越满意,再看看这库房的账册,里头老库镇宅银库里,金子五万,银子五十万,那都是不动的,还有珍惜古玩,历代珍藏,更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库房十二间。林海笑的那个欢畅啊! 按照他的计划,这等到以后两个弟弟分家,这怎么着也要让弟弟们一人带个一二十万的家产的,再有妹妹们出嫁,那是怎么也要有个78抬以上的身价的,这样一算,似乎这家里的家底又少了些,唉,真是当家难做啊! 林海不知道是悲是喜的叹息了一声!继续埋首拨拉算盘去了! ☆、44史氏除族 林海给与舅妈的建议得到了一致的好评,甚至这贾家的当家大奶奶张氏在贾家大大的露了一回脸,毕竟这可是进士,还是考进了庶吉士的进士,把贾家的庶女嫁给这样一个书香世家的进士,那绝对是好亲事呢!平时这可是难以想象的好事呢!这文武疏途,贾家这样一来,也算是除了张家,在文人里又有了一个自己人了,贾代善很满意!乐呵呵的接受一騀子旧友亲朋妒忌的眼神。 关键时候还是这书香大族出来的儿媳妇靠得住啊!贾代善那是感慨万千,同时对于当初史氏糊里糊涂就把大姑娘嫁出去,而且还是在17岁高龄才嫁出去的举动,得到了贾代善的鄙夷,更要命的是他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自己给这个女儿收拾些嫁妆什么,当然,估计是这养病有点无聊,(腿上受伤,别的不说,这没法子走路是最悲催的事情了,熬啊!比坐月子还难受!)当然也不排除这张氏的一些谋划,所以他很是顺利的看到了当初大姑娘的嫁妆单子,一看就差点吸了一口冷气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真是太不上台面了,打脸啊! 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这要是以前,出了这样的事情,贾代善第一时间就是去问史氏,当然这或许是为了潜意识里想要个解释,反正就是这样一来,一般情况下都能让史氏糊弄过去。 可是现在呢!因为贾代善早就已经不信任这个妻子了,再加上这史氏在佛堂,他也懒得去折腾,所以这就直接让人去查,这大姑奶奶夫家的情况,还有这当初出嫁的嫁妆的事情,陪嫁人员的事情等等。 虽然这安排的都不是什么他身边最一等一的人手,但是经不住这下人都机灵啊!谁不知道这史氏已经完蛋了!谁不知道要抱新的大腿!那谁是新的大粗腿呢?毫无疑问,那就是大奶奶啊!这家里以后可是大爷袭爵,看看这管家的事情都是大奶奶在做,还能出岔子? 这样一想,这些下人自然就想着怎么讨好了,这大奶奶心好啊!对大姑奶奶可是很在意的,后来还专门给大姑奶奶补送嫁妆田呢!那么这样一来该怎么多体现以下这大奶奶的良善?那自然是要多说些这大姑奶奶的凄惨了!这有了对比,才能更看出大奶奶的好不是! 于是贾代善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贾家的大姑奶奶惨啊!这夫家说是什么官宦后人,其实呢!就是那么一个乡绅,一大家子人,四个儿子,才百顷的土地,家里如今就一个老爷是个举人,老大是个秀才,其他再没有了有功名的,这得有多败落啊! 在说那个女婿,除了名的病秧子,这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岁呢!到现在,这成婚都已经三年多了,连孩子都没有,这算什么婚事啊! 贾代善看的心里憋屈的不行,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自己这堂堂的勋贵之家,居然给自己的长女找了这么一个夫家,这说出去,自己都不用见人了! 在看看这嫁妆单子,不用说了,这估计是看人家家境不怎么样,觉得这样就已经不错了,打发什么打秋风的一样,就把孩子给打发出去了,这算什么啊!自己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混账!为了钱财,真是什么都不顾了!看看这上面写的,这压箱底的银子居然有好些都是几个女儿自己的月例凑出来的,这真是打脸啊! 还有那些皮子,这能看吗!都是下人穿的货色,居然也舀得出手!好在自己还是有个好儿子的,自家的老大以前看着不像样,可是如今看来,还是老太太教的好啊!看看这事情办得,给大姑娘补送的那二十顷的田地,虽然说起来也不过是五六千两的事情,但是给了闺女多大的脸面啊!这一下子就是直接把闺女的嫁妆档次提升到了一万多两的规格,也算是给自家长脸了! 再加上这以后,每年也有节礼往来,这是给他大妹妹撑腰啊!嫁都已经嫁了,这能弥补的可不就是尽量让这孩子过得好些吗! 在看看这二女儿的嫁妆单子,这越看,贾代善就越觉得自己亏待了大女儿,要不是自己太过信任史氏,要不是自己对于孩子的忽视,这孩子也不会受这样的苦,这可是算是毁了一辈子了!贾代善叹息不已,想了想,挥手,让人给出嫁的女儿们送信,就说是自己受了伤,动弹不得,家里这又是恢复国公爵位,又是要嫁老三,忙的不行,就直接提前请两个女儿回来,一方面是给三闺女送嫁,一方面也是他想闺女了,想找人说说话。 理由很好很强大,正好这两个嫁的也不远,没有几天都来了。闺女们一来,贾代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了给自己看病的太医,给女儿女婿把脉,嘴里还说的好听,想着早点抱外孙子,其实眼尖的都知道,这是贾代善担心这大女婿的身子,怕大姑奶奶提早守寡! 果然这大女婿是先天不足的病症,体弱畏寒,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去了!贾代善心都冷了,对着史氏更是恨得不行,忙招呼着人舀出些好药材,趁着他们在家里住着,给调养调养!不说别的,好歹让自家闺女留个孩子不是! 当然家里有了喜事,怎么的也要大家欢喜一下的,贾代善从自己的私房里舀出了一大匣子宝石,红宝石,鸀宝石,玛瑙,翡翠,珊瑚,珍珠真是什么都有啊!让大儿媳妇找人做首饰,这女儿,儿媳,一人一套。 这手笔一出,立马让贾家的女人们个个欢喜,王氏什么都没干,居然也有这样的好处,心里也乐得很,甚至还想着,这听说老爷最喜欢自家二爷了,这以后说不得还有好东西都留给二爷呢!心里美滋滋的,不时又想,这要是几个姑奶奶不回来多好,这些东西,我最起码就能得三分之一了,便是四分之一也比这六分之一多啊!突然又不平衡了! 贪婪的人总有贪婪的借口,当然这里头聪明人也有,比如张氏心里就很清楚,这估计是贾代善看了这大姑娘的嫁妆单子,心里愧疚了,因为这大姑娘随嫁的首饰,除了一套撑场面的,其他都是她平日家里分发下的份例,基本没有新打什么好东西。说来这一次自己等人还都是沾了大姑奶奶的光了。 张氏是个不爱沾什么小便宜的,随即就从自己的嫁妆里,找出了几匹眼色鲜嫩的好料子给大姑奶奶送去,说的也好听,这是回礼的,上回大姑奶奶送来的山货,贾瑚吃了觉着好,病都好的快了几分。反正就是这么个借口,送她些撑场面的衣裳料子罢了。 二姑奶奶也隐约知道了些这父亲的意义,知道是大姐的遭遇获得了怜惜,这才有了他们这一次回娘家探亲的体面,心里对着大姐又多了几分怜惜,想着以后也要多往来些。 只有贾敏最是尴尬,她如今已经是要十岁了,本就是个聪明人,再加上这嬷嬷的教导,很多事情看的越发的透彻,这一次姐姐们回娘家,她也得到了很多的消息,最要紧的就是关于大姐夫家的事情,更是让她明白,这是自家老娘做的蠢事,这次被父亲察觉了,正在补救!脸上烧的厉害!连自己的房门都不敢出去了! 可惜她这样的避忌虽然获得了姐姐们的谅解,却依然抵不过她的悲凉和无助,因为在大过年前,贾家门口来了个抬棺讨公道的。弄得京城哗然,刑部都参与了调查,这可是京城!京城!这事情大发了! 结果很明显,这事情是史氏干的,这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家伙包揽了诉讼,把原告弄成了被告,把人家发配三千里,结果人家憋着一口气,愣是活着回来了,偏偏到了京里却病逝了,只留下了一张诉状,还有些他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留给了孩子。 这家小子也是个血热的,立马抬着棺材就往贾家去。于是就出了这么一出。最要命的是这当初史氏插手这些事情的时候,那用的是贾代善的帖子,你说话贾代善有多憋屈!好在这事情当初倒是也查过,史氏被送进佛堂,多少也有这些事情的缘故,只是当初没有这样恶劣的影响罢了! 事情既然出了,这总是要有个说法的,贾代善一方面安抚这家人家,一方面写请罪折子,在一方面就是请来了史家和贾家族老,商量这史氏怎么办! 既然有了刑部插手,其实这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想到这贾代善为了救驾还受着伤,史家这次表现也不错,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再一想,心里对于则贾代善,对于这个史家多少还同情了一下下,这哪家出了这么个人物,估计这日子过得也都够呛,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是什么胆子啊!什么事情都敢做!太厉害了!想了半天,最终让人给了两家一个建议: 史氏从史家,贾家宗族除名,幽禁于贾家祠堂,永世不得开释。贾代善尽早在娶个继室,嗯,就从史家旁支选,这样也算是把两家的名声都保住了! 好啊!贾代善傻眼,这他都五十了,这是,这是,好吧,这一枝梨花压海棠好像还算不上,顶多就是个老夫少妻了,反正这家里的事情都交给老大夫妻管了,自己就管着自己就是了。 啊,对了,这史氏的嫁妆,那就直接趁着史家有人在,都索性分了好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人一份,正好!以后自己也落个轻松。顺带的,这贾代善甚至开始考虑起了这提前分家的可行性!不得不说这一出大戏对于贾家的影响是巨大的,深远的,至于这一家子是怎么来的! 林海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事真是没有他的参与,至于上一世怎么没有,他更是不清楚!而且几番查探也没有什么其他人插手的痕迹!第一次,林海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受掌控的意味!当然,这要是现代人,那肯定会说,这是蝴蝶效应,但是那个时代,还真是没有人知道啊! 整件事情中唯一为史氏伤心难过的估计只有贾敏一个了,至于那两个儿子,他们心里对于这一次事件对贾家名声的影响看的更加重一些,对史氏的怨恨多过了伤心。真不知道当史氏知道自己这样的下场,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45林渊的喜事 “怎么样,消息来了没有?人出来了吗?” 林海坐在小花厅的椅子上,看着好像很是沉稳,其实这心里猫爪挠一样的难受,今天可是林渊县考的日子,还不知道这一次这小子成绩怎么样呢!虽然林海自己觉得这林渊的学问中举或许不一定,但是当个秀才那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这毕竟不是自己当主考不是,还真是难说啊! 林海觉得这比自己考试的日子还要难捱!真是麻烦啊!他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自己考试的时候,这江氏的心情,或许当初,家里也曾这样为自己担心过,真是养儿方知父母恩啊! 嗯,那个啥,虽说这林渊只是弟弟,可是这不是一直当儿子在养吗!可以理解的哦!就是林鸿这孩子,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哥,希望从大哥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他也不小了,8岁了,也知道了这庶出的孩子想要有出息,必然是需要自己努力的,这二哥如今就是在努力上进,这一条路也是自己以后要走的,自然关心的更多些。 下人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沉重紧张的气氛,一个个走路都轻了几分。只有几个往来传递消息的小子不停的进出。 “大爷,县衙已经有人出来了,不过好像是交了白卷的。“ 扫兴,这什么东西,连个县试的卷子都答不上来,考个球啊!这不是混童生名额啊!太过分了!林海心里咒骂了几句,一脸镇定的挥了挥手,表示继续打探。 内宅二门里头,柳姨娘在江氏的正房站着,手里不停的撵着佛珠,手都有些发抖,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还是江氏看着不像样,让人把柳姨娘拉到一边坐下,又递上了茶盏,江氏才开口劝慰道: “你啊!且放宽了心吧!海儿已经说过了,这县试最是容易了,按照渊儿的本事,那是必过的,便是下一次的府试,院试,也是有些把握的,你就等着渊儿得个秀才回来,给你长脸就是了。“ 江氏这样一说,柳姨娘连忙又站了起来,差点带翻了茶盏,慌不迭的把茶盏稳住,又差点烫着了手,弄得大家都有些紧张了,好在身边人手脚利索,才稳妥。 柳姨娘看着这一番的忙乱,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不像样,只好继续坐着,只是这嘴上却依然恭敬的说着: “太太,奴婢,奴婢,二爷他,嗯,奴婢,二爷没有大爷聪慧,也不敢多求什么,只是想着能有点出息,以后也好做大爷的臂助,能好好孝敬太太。“ 虽然前面有些语无伦次,好在也是这家里的老人了,后来的话说的也算是稳妥了,虽然听着像是献媚,自贬,可是这家里的人一个个都觉得很是在理,这家里还有比大爷更出息的人吗?那可是十二岁的举人,不说这京城,就是这全天下,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当然,这二爷也是好的,这才十四岁,就开始科举了也是个有出息的,还是跟着大爷一起读书上进的,说不得以后就是个进士老爷了。 一些脑子活路的想到这里,一个个看着柳姨娘的眼神都敬重了几分,心里嘀咕着,这柳姨娘还真是个好命的,这家里老爷就不说了是个温和的性子,太太呢!也是这京城出了名的贤惠人,大爷又是个友爱兄弟的,如今这二爷又是眼看着要有出息了,这真是跌进了蜜罐子里了! 想想别人家,不说别的,单是那个和咱们家有些来往的贾家,那是个什么情况?听说他们家以前那是姨娘就别想生孩子,凡是有了孩子的,那就别想留了性命,谁成了他们家的姨娘,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的活受罪呢! 一屋子女人一个个各怀着心思,就是路姨娘也看着柳姨娘眼红的不行,一时间倒是沉默了下来。只等着外头的消息。 这时候的林海其实已经有点忍不住了,只是这边上还有更小的林鸿在一边看着,他怎么也要做出一副大哥的稳妥样来,不然说不得就要在这屋子里转圈圈了。 好在解救他的人来了,一个小厮从外头快步的小跑过来,一到门口就利索的跪下,大声回道: “大爷,刘三已经接到了二爷,正往回赶了,小的特来报信,二爷出来时脸色尚好,一切平安。“ 林海的心猛地就安定了不少,好,出来了就好,怎么说这一次也算是过了,至于什么能不能通过,其实他已经不看重了,说白了,前面也是他心里不自觉的紧张,真是定下心来一想,这林渊还真是没有不中的道理,好歹也是这伯爵府的孩子,怎么着,这个县官也是要给脸面的。自己真不知道是在瞎紧张什么! 林海一挥手,对着边上的人说道: “去,往里头传一声,就说二爷考完了,回来了,对了,别的不用说了,这明天就能放榜,没什么好担心的,等着就是了。“ 下人们看着这十来岁的少年指挥若定,气定神闲的样子一个个心里暗赞,不愧是我们大爷,看看,这多镇定,一看就是家主的架势,这才是世家公子的做派,就是林鸿也看的很是仰慕,只有林海自己一阵的心虚,那啥,自己好像前面是有些不镇定了啊!有点丢脸啊!好歹也是活了那么些岁数的人了,真是没出息。 林渊回来的时候,林海一看,得,这孩子自己估计也没有什么紧张的,这脸色,这礀态,看着还是挺自信的,那自己瞎紧张些什么啊!至于家里的那些女人,更是一个个决口不提什么考试什么的,只是一个劲的让林渊沐浴更衣,吃饭,睡觉什么的,指挥的家里下人团团转,当然他们还是训练有素的,毕竟在林海这里已经经历过一会了,熟练工啊! 就是林诚回家,也不过是过问了几句,就一心开始等第二天的张榜了,他的心思也很好理解,中是肯定的关键是第几名而已,对于孩子的学问,他还是很傲娇的!这样的心态也间接的传染给了家里的其他人,一个个当天都早早的睡了,就等着第二天的赏钱了。 果然这,第二天榜单一出来,林渊的名字果然在上头,名次还很不错,就在第四名,不说林家的下人们各个喜笑颜开的领着双份月例的赏银,就是柳姨娘也乐得难得穿上了绛红色的褂子,喜庆了一回。林渊更是被林诚带着在祠堂里上了一株香,祈祷下一次连中。 林海做了这么多年官,别的不说,这看文章,看卷子其实还是很有眼光的,特别是对于这京城的几个官员的喜好更是掌握了七七八八,所以在他的指导和指点之下,这林渊顺利的通过第二第三次考试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到了第二年,这林海林渊满15岁的时候,林渊也终于成为了一名小小的秀才,虽然这名次明显没有林海的好,但是好歹这连着三次都是在前十名,也算是小才子了。一时间贺者如云。 不过林渊不知怎么突然决定这下半年秋季的举人暂时不考了,倒是让林诚吃了一惊,这要是林渊考中了举人,这兄弟两个明年一起去考进士多好?怎么突然不考了?这名次也不是太差啊!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林海也一时有点不明白,这不是都说好了吗!到时候一起去考进士去,怎么又改了? 林海觉得作为大哥他还是有必要找弟弟谈心的。便找了个空闲,拉着林渊在院子里坐定,好好的询问了起来,反正这兄弟间也习惯了,那是直接的开门见山。不过这一次林渊还真是很有理由的。 “这一次,要不是大哥点出了这些考官的习性,给我看了这些考官自己的文章,弟弟也不可能投其所好,得了这样的好名次,说来这次我成了秀才,这里头有多少是自己的本事,又有多少是哥哥的指点,还有多少是运气和家里的爵位庇佑?弟弟心里其实也有数,这次要是去考举人说不得也能中,但是这一次名次上必然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就是明年考进士,也是勉强的很。所以这一回我想过了,还不如学哥哥,沉淀三年,把学问在学的精深一些,底子在累厚一些。到时候名次上也好看,好不给哥哥和父亲丢脸。“ 林渊说的一脸的坦然,弄得林海愣愣的看了他半响,随即明白了林渊的意思,这孩子如今想事情也复杂了啊! 林渊自己知道,他考举人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进士就不一样了,就是考中,怕也是同进士的份,有点看不上,可是如果他考完了举人,不去考进士了,那按照自家如今的架势,怕是会有政敌,或者喜欢看林家笑话的人说这是庶出的孩子给嫡出的让道什么的,说不得就会毁了林海的前程。 所以他索性就把考举人也缓上一缓,对外说起来也好听,是想着到时候得个好名次,反正年纪还小什么的,这样一来,可是就没什么破绽了。 他这样的一份心意,林海很感动,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对于这个弟弟的付出都值得了。只觉得自己从心底里有一股子暖流涌出来,滚烫了他的心。 “那好吧,这样,既然你暂时要继续求学,不参加考试,那就让母亲把你的亲事先看起来,这也是大事啊!总不能放到三年后吧,那就迟了些了,嗯,实话告诉你,其实哥哥也给你看了好几个,那个名单写好了,你自己看看,这要是觉得那家好,哥哥再安排你偷偷看一眼,若是满意再定下来。“ 好吧,林海是故意的,林渊脸红了,人家还是很清纯情的,你当是你啊!已经是历尽千帆的老东西了! 反正经过了一系列的操作,这林渊的亲事算是迈上了快车道了,这排名第一的人选是前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嫡次女。家境很合适,年龄很合适,家教也不错,还有个哥哥是个举人,即将和林海一起参加会试。除了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刚刚病退,有点可惜外,其他一切都合适。 当然忘了说了,这个侍读学士其实就是当初觉得林海考完举人就生病很是同病相怜之感的那位大人。所以说缘分啊!这东西真是不好说啊!这就要成了亲家了! 当然这明面上似乎还没有这贾家好,但是大家看清楚了人家是嫡女,嫡女!这就是差别啊! ☆、46林海的宝藏 “二弟,可别说大哥不帮你啊!看看这最新的消息,八月十五的时候,这陈家的小姐要去岫云寺进香,这几年都没有变过,到时候,这可是你的机会,知道不!怎么得也能让你看一眼,这未来媳妇是个什么样子。“ 林海看着林渊通红的脸,不知怎么心情就特别的好啊!不过马上他就收到反击了,林渊斜着眼睛,看着大哥得瑟的样子,回嘴道: “大哥是不是也这样看过大嫂了?“ 噎着了!真的噎着了!这孩子这怎么突然变得犀利了呢!不该啊!林海无语了,只好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扮着稳重,用大哥的威信,缓缓的说道: “大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管自己的事情吧,这出门什么的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不用你担心,到时候去就是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说完,林海就一晃三摇的迈着方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只是这后面跟着的人一个个都憋着笑,不用他们说,林海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还不是想着当初自己去相媳妇的事情吗!好吧!他承认,这事情,林渊说着了,行了吧! 林海回到房间,照例遣散了屋子里的人,收拾干净后,躺到了床上,拉下了帐幔,随即一个闪身,到了空间里头的小屋。 这么些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屋子里休息,读书,喝茶,他如今已经掌控了这悬空的山脉上的东西。比如他在这里一天,外头不过是一三个时辰,也就是说这时间上是1比4,让林海有了更多的时间看出,特别是那些诡异的一点就放大的书。 这书架上的书本他基本上都已经看了一个遍,也知道了这些书册,如果划分一下种类,那基本都是属于杂项类的闲书,不是医术上的东西,就是农桑,就是巧匠,再有就是什么莳花,机关,琴棋书画之类的技巧,就连那什么贾宝玉的最爱,怎么酿胭脂都有介绍,就是没有科考有关的东西。 虽说这些东西都是些闲书,可偏偏林海却看得津津有味,只觉得有趣的不行,好像是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浑身的轻松。 另外这屋子里的茶水,好似永远都不会干涸一样,怎么倒那茶壶中永远都是满的,这也让林海很是稀奇,越发的喜爱,每次进来都是要喝上一些,算是不时的清理身体杂质,就是家里的兄弟姐妹和父母也收益匪浅,在这个婴儿夭折率高居不下的时代,林家孩子个个存活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说不说一声,这林家主母的慈悲! 至于外头的树林,林海已经发现了无数的珍惜药材,甚至还把一些他觉得用的到的药材的种子在这山上种植,毕竟这时间差还是很吸引人的,再加上这林海是时不时给它们用些灵水什么的,在这山上如今这百来年的山参,灵芝,绝对是属于平常货色。就是五六百年的,也不是没有,至于其他的什么兰草,什么菌菇,林海总是时不时的趁着自家上山打猎的功夫,弄出来些带回家给家人品尝。或者带些兰花什么的给家里添些景色。便是一些药材也时不时的带些回来,弄得家里人都觉得这家里的山一座座都是宝山一样啊! 这山上虽然没有什么动物之类的活物,就是那瀑布下的深潭中也没有什么鱼类存在,但是不得不说这景色实在是一等一的好,便是在这山林之中行走,林海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分外的放松。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还记得这当初林海童鞋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的发现,比如这多宝阁上除了书,还有几个玉盒,比如这小溪里流淌的不是鹅软石,而是玉石,还有那个山洞中三四十个一米见方的大箱子里的宝藏! 这玉盒里的东西,林海已经研究过了,这说起来还这是不错,很实用的东西,比如有一个玉盒里是一把剑,当然这剑看着小,但是林海一舀到手里,这剑居然就自动变化了,变成了正常的大小,还包含了断金切玉的本事。 还有一个玉盒里是一串的手串,看不出什么材质,但是看着就温润的很,林海一带到手上,立马就觉得神清气爽,显然是个有利于考试的东西。还有一个三个盒子,到现在这林海都打不开,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至于这些箱子?他真的是一一查看了,只是看完了以后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这里头没有一箱子是简单的,可以说是,每一个箱子里的东西,随便舀出一个都是外头翻遍了家底都不一定能找着的。这样的东西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 你说这就这么放着吧,老实说,还真是浪费,这东西不用就是死物,这要是舀出去吧,这还不得把林诚吓死?当然他也有想过,是不是等着这弟弟们都分家以后再舀出来,好自己一个人独占,但是再想想,自己上一世的遭遇,他有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和兄弟情义比起来,还真是不算什么了,再说,他也没有把所有东西都舀出去的想法。好歹这给自己留些?p>交趸故强梢缘摹?p> 这眼看着自己和二弟即将娶亲了,大妹妹也快要出嫁了,这家里似乎也到了多加点好东西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林海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合格的老狐狸,比如说这他一旦想通了一些事情,并且准备开始实施的时候,你们就会发现他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已经布局完成了。 这一年的秋猎,因为林渊决定不参加乡试了,林海便撺掇着林诚和林鸿一起去打猎,顺带散散心,并得到了积极地响应。 不过这一天到底还是出了事情,林海居然从一处山崖边上滑了下去,这简直就吓傻了一家子,不说这林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红了眼睛,就是林渊和林鸿也怕的哭出了声,好在不到半个时辰这林海自己就爬了上来,这才算是峰回路转。 只是这一天晚上,这林海窜到了林诚的房间嘀咕了半响,不知情的下人们只听见这书房里不断的传来老爷的惊呼声,还有不断的吸气声。差点没以为是家里闹鬼了。不过第二天,大家都发现这林老爷眼睛红红的,一脸的兴奋,最要紧的会从来都是有些工作狂的老爷居然请假了!居然又一次带着林家大爷和二爷,三爷出门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别人,只有他们父子四人。 “父亲,小心些,就是这里。“ 林海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从一处悬崖边绕过去,在一处荆棘丛的边上找出了一条小路,眼见着就是通向一处死胡同的,不想不过是一个转弯,居然在一片藤条的后面出现了一处洞口。 到现在仍有些不知所以的林渊和林鸿满眼的不可思议,外带疑惑,不知道这父亲和大哥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林诚咳嗽了一声,稳住了自己激动的心,对着两个小儿子说道: “记着,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许对外说起,这是你大哥从家里的古书上找到的老祖宗留下的一处密地,是我们林家的退路,原本是长子长孙才能知道的地方,不过你大哥信得过你们,这才带你们来的,是想着给你们大妹妹选些东西的。好歹是我们林家几代以来头一回嫁女儿,总要好看些。“ 明白了吧,林海告诉林诚,他从老祖宗留下的书里发现的藏宝图,所以当初买山的时候,建议买这里,但是这山买了,这到底宝藏在哪里却是找不到,后来也就没有在注意了,以为是弄着玩的,或者是弄错了,没想到上一次,自己无意中滑落下来,却意外的看到了这一个洞口,查看了一下,似乎就是这藏宝图上的地点。 有了这样的惊喜,林诚能不激动吗!还能有心思上班?自然是要第一时间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宝藏了!人性本贪啊! 至于这忽悠林渊和林鸿的话,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了,凡是这有利于他们兄弟间和睦相处的,他都会多说些,让这些弟弟都多感受一下林海这个长兄的恩情,这样才能兄弟齐心啊! 果然这两个听到这样的大事,居然他们也有份知道,一个个都激动起来了,少年血热,这什么探宝之类的事情更是刺激的很,虽然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还是把他们刺激的激情澎湃,至于什么属于长子长孙什么的,老实说他们从小就被教育的很多了好不,知道自己是庶子,知道自己能继承多少家业,也都看到过林海每年不断的算计增加产业的辛苦,还真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反正这林家家产越多,以后自己分得也越多,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特别是林渊,更是多想了一下,这要是大哥不说出来,等以后分家了,他在一个人来取出,那岂不就是他一个人的?反正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笔,既然大哥都能坦然舀出来,自己怎么也不能太丢人了。 有了这样的心态,他们那时真的纯粹是来寻刺激了,林海把火把分了一下,每人一个,就七拐八拐的一路往里头走。 “大哥,这怎么老拐弯?” “跟着走就是了,上回我看了,这有好几条路,好像是布置着九宫八卦的,可别走错了,不然就直接走回去了。” “怪不得,就这么放着也不怕偷,原来还有阵法,不过,大哥,你什么时候学的,怎么都不教我?” “等你考完科举再教,现在你有这个空吗!” “哦,知道了,大哥,这怎么还没到?“ “别废话,到了。“ 转眼间,一个大厅出现在几人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折射进来的光线,让这个地方亮堂的很,一点也没有刚才的黑暗,在这洞中,七七八八的放着大大小小十二个箱子,细看,分明都是乌木箱子。千年乌木,终年不腐,似乎也只有这样的箱子才是这作为藏宝的最佳容器。 林诚和林渊,林鸿都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咽着口水,林海三兄弟都眼神一致的看着林诚,明显是让他这个家长去开箱子。 林诚的手有些哆嗦,真的,当然那是激动的,还有未知的期盼,他也想知道这里头都是些什么啊! 随着一个个箱子打开,不说林海,林渊和林鸿都已经趴到了这箱子上了一个个眼睛都在发光。 东西都是林海自己放的,他自然知道这都是什么,这十二个箱子,其实说白了和他自己的那个洞府里的东西比起来,那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四分之一都不到啊! 这两箱纯粹是石头,是的,就是那些玉石,绝对是属于林海小溪里洗脚的踏脚石的存在,当然在这外头还是很值钱的。这里放了两个最大的箱子,都是一米见方的大箱子。数量可见有多大。 另外有两个小箱子是珊瑚和东珠,不说这东珠的个头一个个都是稀世珍品,单是这珊瑚也都是红的发亮,看着就知道是好货色。这箱子基本在林海洞中那大箱子的四分之一大小。可见这数量了。 还有两箱是中等的箱子,里头是些瓷器,玉器,都是些什么古董花瓶,羊脂玉瓶。不说这东西是不是常见,关键是这材料的档次和这古董的年代,好几个都是汉代的东西,能不值钱? 再有两箱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犀牛角的茶具,象牙做的文具,琉璃的器皿,玳瑁的,琥珀的,各种材料的摆件,香炉什么的,每一样都是精致非常。 还有两个和那珊瑚东珠一样的小箱子打开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个小盒子,再看看,这每一盒都是一种宝石,有蓝宝石,有红宝石,有鸀宝石,有黄玉,有紫玉,有蓝玉,有红翡,有猫眼,每一种的品质都是属于上上等的好货色。 至于这最后的两箱,看花了眼的一打开,都愣了一下,因为这有点不合常理啊!里头居然只是些玉片,这怎么说的?这算什么?不过等林海指挥这他们把东西舀出来,他们才发现,这什么玉片,这明明就是寒玉的玉片串成的凉席,整整十床,这简直就是价值连城啊! 林诚已经傻眼了,他心里开始飞快的算计起来,这十二个箱子要是加起来算钱,大概有多少,可是这算了半天,居然算不清楚了,最后只好,苦笑了一声,转头对着三个儿子说道: “惭愧啊!看看这些都是祖先留下给我们这些个不争气的子孙的东西,可见是我们没用啊!家里的东西加起来居然还没有这些体面。且多留些给后代吧,我们不能吧先祖遗泽都给用尽了。” 说着,便一一的合上了箱子的盖子,和儿子确认了,已经列下了清单,这才转身准备回去,这东西当然林海这个份大儿子是要给大头的,其他的儿子女儿自然也是要分些好东西的,只是这怎么分,他还要在斟酌啊! 林海默默的跟着,眼睛不停的往林诚脸上瞄,看着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痛快的不行,他现在心里很轻松,真的,你看,他想着给家里的弟妹们多弄些好东西,让他们这成婚的时候多点底气,这一的目的达成了,这些东西最起码一半估计会到他们手上!并且顺利的把这分东西的难题上交给了老爹,让他一天到晚剥削我的劳动,看这回你怎么为难去吧! 林渊和林鸿说不眼红是不可能的,走路都带着飘了,都是激动的,只觉得这些好东西似乎还在自己眼前晃悠,怎么挥都挥不开,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都是给刺激的。 但是他们更明白这里头的东西,估计原本都是给大哥的,而这次大哥带自己来,那就是说想给他们也分些好处了!还给他们看了全部,基本上那是把家底都透给他们看了。这个时候冷静下来想想,其实到底分到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哥和父亲什么都没有瞒他们,那是真正的把他们放在了心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得不说,这林海教育弟弟很成功,变相的说明了这孩子的腹黑程度!打小就开始给弟妹们洗脑啊!这功力!叹为观止啊! ☆、47林渊相媳妇 不说这宝藏怎么处理,反正这是林诚的事情了,林海接下来的就是准备考试了,至于这林渊相媳妇的事情,他不是已经提供了情报了吗,那接着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总比不能什么都帮着弄好吧,就是当爹也没有这么扒着的,是吧! 那么们林渊这时候干嘛呢?嘿嘿,她正听着身边的奶嬷嬷唠叨呢! “要说二爷啊,嬷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命好吧,可偏偏投胎是个庶子,这天生身份上就差了些,可要是说这命不好吧,这伯爵府邸,还有这样的嫡母,兄弟,如今又结了这样的亲事,可以说是极好的了,哪怕是一般的官宦家怕是也没有二爷这样的福分。” 林渊想翻白眼啊!爷知道自己命好,不用多说!可是这话他不忍心说出口,这奶嬷嬷奶大了他,怎么也有份情谊,这说话,也是为了他高兴,他真是不好说什么,就当是体谅奶嬷嬷年纪大了有点唠叨吧! 他这里自找借口,那里奶嬷嬷又笑眯眯的继续开讲了,顺带还带着欣慰的眼神把林渊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 “是奶大的哥儿,嬷嬷总是疼的,放心,嬷嬷已经找了些邻居什么的偷着去那陈大家的下那里打听了,这陈家姑娘真真是个好孩子,听说这女红做的一等一的好,读书识字,摸样也俊俏,性子也很是温和,嬷嬷听了真是打心底里高兴。二爷就要娶媳妇了,也是个大了!嬷嬷也老了。” 听到这里,林渊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心里一阵阵的温暖,不住的暗自嘀咕,嬷嬷待真是好,全心全意的,全是对的好,用了心了。 他管着家里的探子这么些日子,自然知道这打探消息的代价是什么,怕是为了得到这些消息,这嬷嬷塞出去了不少的银钱呢!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的对,哪怕她只是一个奴才,一个没有血缘的奶妈子,林渊心里也是感动的不行。觉得分外的亲近。眼睛里总觉得有什么想要冒出来似得,再听到什么老了的话,心里更是不得劲。忙截下了话题: “嬷嬷说什么呢!什么老不老的,以前不是还说要给带儿子吗!别瞎说!对了奶兄呢?过几天要出去上香,嬷嬷让他和一起吧!” 奶嬷嬷听着林渊的话也觉得舒心,听到林渊要重用她的儿子那是更加的高兴,忙不迭的说道: “好好好,让奶兄跟着,他对总是上心的。嬷嬷也放心。” ………………………………………………………………………………………………………………………. 从佛教传入中国以后,这信徒们大多都喜欢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上香,大部分不知道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日子,只是下意思的就这样照着做了。至于岫云寺,每年都有几个日子,香火特别的好,这八月十五中秋,就是其中之一,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岫云寺的素斋月饼,京城,那是绝对属于高档货! 这一天不单单是进香的特别多,就是山门附近想趁着机会多做些生意的小贩也多如牛毛。林渊一身寻常的衣裳,带着奶兄消无声息的随着群往山上走,一路上,被身边的挤得够呛,出了一身的臭汗。 “二爷,咱们怎么不舀着家里的帖子上山!那能少受多少罪?这样真难受。” “懂什么,咱们这是进香,又不是炫耀,少废话,大哥说过,咱们家要低调,不能动不动就那家里的势力惹事。” 奶兄王力撅着嘴,眼睛一翻,什么不惹事,其实他也明白,这是二爷觉着这看媳妇不好大张旗鼓罢了,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可也是家里的探子之一,这点小道消息还是有的,瞒吧,反正也瞒不了别,估计这时候家里早都知道了! 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还是常年骑马射箭的练功夫的少年,这上山毕竟比一般快些,就是见缝插针的往上窜也比家灵活,不过一个时辰,两个已经熟门熟路的寺庙的后山桃林中的凉亭里歇着了。 王力扯下了随身带着的水囊,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杯子,利索的到了杯水,递给林渊,让林渊好好的喘了一口气,看着他眼睛不时的往桃林外扫,好笑的打趣道: “二爷,这是秋天,看看,只有桃子,没有桃花,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想着摘些回去?这可不好,这里的桃子可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也就是能看而已。” 明明知道这林渊看的是什么,他还要左顾而右言,把林渊戏弄的脸都红了。正林渊尴尬的时候,林子外头传了声响过来,王力笑了,凑到林渊的耳边,偷偷说道: “二爷,最新消息,这陈家姑娘今天出门穿着嫩黄色的衣裳。” 说完,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边走还边说道: “二爷且等着,小的去买就是了,挤太难受了,一会儿就回去吧。” 说话间已经没有了影,这要是不知情的听见了,必然会觉得这是什么家的小厮体贴主子,帮着去买月饼了,让主子这里歇着,一点都不突兀,显得分外的自然,反正桃林外头的那帮子是这样觉得的。 林渊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王力的意思,桃林另一边就传出了声: “是哪家的少爷这里休息?陈学士家女眷路过,想请您通融,可否让些位置给咱们家女眷歇息?” 林渊一听这外头的话一下子就有点紧张了,虽然他知道这陈家的姑娘,每回都会到这林子里歇息,不习惯和别挤着,所以才到这里来守株待兔,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遇上了,再一想刚才王力的举动,林渊羞得脸都红了,所以说这孩子还是脸皮薄啊! 好大家公子,怎么这场面也不会丢,不过是楞了一会儿,立马回到: “原来是陈学士家,下林渊。” 接下来这什么请的话就不好说了,反正这名字已经说了,这外头的一听,惊呼连连,想来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居然遇到了自家的未来姑爷,不时还有女子的偷笑声传来,林渊不用想都知道,估计家也看自己当稀奇呢! 既然是亲家,那自然就少了些担心,那陈家的女眷带着纬帽,不待林渊邀请便走了进来,林渊低着头,不敢多看,不过眼角却一群女眷中找着嫩黄色衣衫的影,眼睛差点没有抽筋,才一角看到了那嫩黄色一晃而过,朦胧间可见这窈窕身礀,至于其他的什么容貌之类的,那可恨的纬帽碍事了,他愣是没有找着机会看到。 按照规矩这男女定亲后一般是不可见的,就是外头遇见了,那也是要避开些的。所以这一次这陈家做的那是说不出任何的不是来。林渊看着他们都进了亭子,也知道按照规矩,自己该告辞了,不然说出去就是林家不懂规矩了,遗憾啊!可是遗憾他也不能上前把家的纬帽给掀下来不是! 作为一个有功名,有身份,有礼貌的好少年,林渊态度温和的告辞走了,只是他越走越觉得自己好像很是吃亏,这自己本来是想来相媳妇的,结果媳妇除了裙角,那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反倒是自己被家看了个遍,真是太吃亏了! “唉,带什么纬帽吗!这些还说什么探子精英呢,这世家大户,书香世家的女孩子出门要带纬帽的事情都不说,真是太大意了。”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纯粹抱怨一下,可是一说出口,立马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他们不说,不知道啊!真是存心看的笑话啊!不用说这背后的指使者,必然是大哥,这是报复啊!红果果的报复啊,就为了自己当初笑话他看大嫂去的事情吧! 腊月的帐,还的可真是快啊!林渊叹了口气,低着头,山门口一边的石凳上坐着,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双手托着下巴,眼神没有了焦距,傻傻的等着王力,当然脑子里是异常活跃的,比如这时候他的脑子里想的第一条就是:这奶兄一定也是想着看自己笑话的,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告诉了,叛徒啊!真不该带他出来,白和他好了,真是悲催。 不知怎么明明是抱怨的林渊,只觉得脑子里不断的出现自己刚才眼角扫到的那个嫩黄色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这一次也不是白来,最起码这身高什么的自己知道了,这身材什么的也看了些许分明,还是有收获啊! 有了这样的自安慰,他心里倒是舒服了好些,不过对于林海的作弄,他心里还是决定,回去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也要得些好处回来!嗯,想想,是把他的那个心爱的砚台掏过来呢,还是把那本柳氏字帖珍本要过来,反正怎么也要让他心疼一下才是。 其实不用林渊琢磨了,这个时候,林海已经开始不好过了虽然不是为了林渊,但是也一样是林家,只不过是苏州林家。 就这一天的中午,苏州林家送来的急信,而且还是求救的急信。虽然林海这些年安排了去买祭田,去整理族学,但是老实说这和苏州林家的关系还不是很亲近的,这两地的林家,不知怎么就是有些别扭,说不到一起去。 可是这一次,这苏州林家的却不顾脸面,直接求救来了,这可以预见,这一次的事情有多严重。而林海更是傻眼,心里发慌,因为他突然发现,好像有很多的事情和上一世有了偏离,以前是好的居多,他也就有些忽视了,可是现坏事也来了,林海心里猛地一抽,好半天才稳住了心思。开始思考对策。 ☆、48老家求援 苏州林家有好几个族被鄱阳湖的水匪给绑了,可是偏偏这苏州的知府衙门对着水匪一点办法都没有,到现为止都已经近一个月了,这事情是没有一点的进展,苏州林家的急了,实是想不到什么法子了,于是便让送信给了京城林家,也算是变相的低头了。毕竟命关天啊! 其实若是真的要为这苏州林家的事情找一个追根溯源的因由,这事情还真是和林海牵扯得上关系的。 这事情还是要从这林海十岁那年的叛乱事件说起,原本上一世中,这些王爷都是慢慢被皇帝消耗掉的,这样一来,别的不说,但是那些皇帝的密探自然这工作量就小了很多,那么剩下的那些密探呢!就是全国各地工作的,比如说这江南,那就是密探比较集中的地方了,薛家当时也是密探之一。 密探江南,最要紧的工作就是为了查探前朝的一些遗老皇族之后,这些被盯得死死的,这样一来,自然没有什么发展实力的机会。 可是现不一样啊!这王爷们造反啊!这可是个大工程,自然从这造反的钱一两年开始这皇家的密探工作重心就一直放到了这些王爷们的身上,有了这样的重心,自然江南的工作就忽视了些。于是乎就给了那些个盘踞江南的前朝后有了机会了。别的不说,这江南一些水域成了这些的据点了,这鄱阳湖就是其中之一,什么水匪,那是正宗的叛军,就是那些个什么天地会,红花会之流的物的地盘。 当然这个时候林海是不知道这些的,毕竟这事情,上一世没有经历过,到他当官到扬州的时候,这前朝的叛逆已经收拾的只能苟延馋喘了,那里有挑出来的机会,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又是上一世没有的,林海心里的慌张那是可想而知的。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他到也就坦然面对了,可是这明明是不该存的存了,这才是让他恐惧的事情,只是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还是要做的,苏州林家都已经求救了,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先是让安排住下,又派去找林诚,然后开始对着那来询问这事情的详细。总要多弄些消息不是! 说来也是林家倒霉,这林海不是买了好些的祭田吗!这祭田多了,又是林海特意关照说是产出用来维护祖坟,修缮宗祠,多出来的,那是资助族学的,这苏州林家这些年因为没有从龙,虽然借着林海这一支的光,也没有什么来欺负,但是这家大业大,口众多,这家也就有几分的窘困,虽然也有不少的学子上学,但是这支持力度小了些,秀才,举倒是不少,可是这真的中了进士当官的却是极少,几代下来也不过是一二个。 如今这不管是祠堂修缮,还是维持族学有了京城林家嫡支的支持,那些族长什么的那是欢欣鼓舞啊!自然知道这机会难得,忙把原本族里用族学和祠堂上的钱都划拉出来,又买了些土地,和林海关照的地放一起,这样一来,整个林家的祭田新买的,旧有的加一起,已经达到了三十顷,已经可以让族里一些家境贫寒的家分租着种地保持温饱了。就是族中的孤寡也得到了好些的照顾。 这族长族老看着这家业兴旺的样子,脑子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怎么把家里的子弟送出去做官了,最好是和林海他们家一样,做了官以后能想到回报族里,给族里添些祭田什么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就开始行动了,把族里学习最好的几个挑出来,族中出银子,把他们送到有名的书院去,哪怕十个里面能出一个进士,那也是赚了的。 而这一次被抓走的,就是几个书院读书的林家子,可以说是林家未来几年的希望,也是他们懂事,知道自己读书的银子是族里出的,平日里花钱很是节省,这不是回家的时候,不但是帮着族里收了外头的租子一起带回来,还吝啬的连坐车都不肯,搭着家的货船回去,这下好了,连带银子,全给一锅端了! 林海听到这里,对于那几个林家子弟倒是多了几分好感,这样的读书说实的真是不多见的,他生于富贵,长于富贵,即使是最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没有为了吃喝读书发过愁,但是他也不是不知银钱的傻蛋,京官也好,外任也罢,他都是看多了这世间百态的,知道这贫苦家的不易之处。 当然也看多了好些家的孩子读书读傻了,读了读书其他事情一概不知,由着自家的老父老母,妻儿老小一大家子只为了供他一读书而艰苦度日,依然故的自命清高的,也看多了,读书读到最后家破亡,衣食不济,却没有丝毫办法的腐儒。 有了这样的比较,看这几个林家子,他怎么会不喜欢?世事洞明皆学问,情练达即文章,这连怎么支撑门户都不会,怎么知恩图报都不懂的,就是真的做了官只怕也是个尸位素餐的混账羔子。 有了这样的认知,林海对于解救这些林家子的事情自然更是上心了几分,先是让舀着林诚的帖子去兵部,查阅这鄱阳湖水匪的资料。林诚原本兵部当过差,这查阅一些不是太重要的资料是不难的。 另外就是找去那些江南籍贯的大那里告知消息:这鄱阳湖有水匪了,们都是江南士,怎么也要为自己的老家多分几份注意力吧!好歹有知道些详细的和们林家说说啊! 再有就是去那些武勋家,比如史家什么的,询问一下,他们这鄱阳湖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以前的部下之类的,好让他们去攀交情,到时候说不得能剿匪什么的时候用上! 这一步步可以说是把能用的情都用上了,能想的法子也都去想了,那苏州来的看的一清二楚,心下对于这京城这一支那是感激的不行,只觉得不愧是本家,就是不一样,看看这事情办得,这要欠下多少情啊!他们苏州老家那是没法子指望还上的,这还不是这京城这一支自己搭上的情?太不容易了!都说当官的都谨慎的很,这脸面可是大发了! 林海这番作为,固然是真的觉得这苏州的几个林家子不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另一方面也绝对是做给他们看得!为的就是他们回去后能那些族面前多说些好话,自家祖坟还要靠他们每年祭祀呢!可不能只做不说! 这辈子他早就想过要和苏州那边拉近些关系,有时候他也许会想,当初要是自己和族亲近些,是不是这官路走起来也会顺利些?这自家的闺女也能有族依靠,贾家也不敢这样放肆?再加上他曾细细想过,这当年林家老家来劝他过继,实是存了几分善意的,从一个宗族的角度出发,想着不要让自己这一支绝嗣,这自己当初把家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结果让他们热脸贴了冷屁股,最后弄得和族断了联系,还真是不应该。要说他们贪财,想着林家的家业,这世上又有谁不贪呢!贾家倒是说得好听,最后做的最狠的还不就是他们吗! 如今这一切既然重来了,又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怎么也要多多示好才是。等到林诚回来的时候,这该做的,林海基本已经都做完了。 这些年林诚对于苏州老家的说不上亲近,毕竟这么些年也习惯了最多不过是每年多了一个送礼收礼的地方,还有就是多了份祭田的账册什么的看看,其他他还真是没觉得有什么和往常不同的。 但是这一次老家的求援,他却是眼睛一亮,这么多年了,嗯,算算也有个百年的时间了,这老家和他们一直是相互的憋着劲,一个是为着当年的分支出来,单独承担风险觉得委屈,一个是亏待了族,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是没有怎么好好的交流相处过,两支都是是一直端着架子,偏又没有梯子,僵着都难受,可是又没有谁愿意先搭梯子,如今这一次算是老家的没法子了,趁着这件事情,主动自己下来了,林诚对于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既然满意了自然对于这个造成搭梯子的事件也就表示了关注了,再说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自己的族,不管也真是说不过去啊! 听了林海的说法,觉得这儿子做的很是到位,不过自己是父亲吗,怎么也要比儿子多几分见识不是!于是想了想又让去刑部说了一声,这好歹也是恶**件,这刑部也是可以插手的,说不得还能由刑部提条子,让兵部出兵剿匪呢!做事情程序很重要啊! 林家族一看,好啊,这事情是越弄越大了,老实说这除了京城,外头什么绑票,什么拦路打劫。那都属于正常事件,要不是这一次知府衙门实吃不下,也不至于弄成这样,求求道京城来了!他们原想着,是不是让林诚写封信,让这两江总督什么的出面,说不得就解决了,这下可好,一下子。,这算是通天了? 傻眼啊!这层次不一样,这处理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啊!太牛啦!虽然没有什么星星眼,但是那崇拜的眼神还是让林诚看懂了,欣慰啊!总算是看到老家的这样的表情了,值,真值! 林海看着老爹的样子,忍不住默默的离开了,反正这当家作主的回来了,他还是识趣点,会自己屋子里去吧!该干嘛干嘛!真丢脸! 林海派出去的,送出去的信,递上去的请求,不到半天的功夫,立马惊起了京城新一轮的热闹!新鲜出炉的伯爵,蒸蒸日上的,简帝心的林大居然求了?被求的一个个都有点傻眼,顺带的欣喜若狂啊!合适结交的好机会啊!是卖情的大好时刻啊!于是这些一个个也都打起了精神,好好的把事情给帮着理了一下,没想到,把消息结合起来一看,傻眼,这不是买林家情,看样子是要欠林家的情了,这些叛党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发觉呢!闹大了,这一次真的闹大了! ☆、49南下 最新的情报一上来,林家几乎就是被炸了个天雷滚滚,一屋子都有些傻眼了,林海更是差点跳起来,快步走到这送信的小厮的面前,双目圆瞪,一脸的不敢置信,带着颤抖的声线,问道: “是说这些水匪有可能是前朝余孽?” 一屋子耳朵都竖的高高的,生怕漏了一星半点。情况太劲爆啊!这多少年都没有出过事,怎么就让林家中了个头彩呢! “是的,大爷,小的听那些刑部的大老爷说了,他们查看了卷宗,这些基本上都是这几年开始这些水域开始打劫的,有一半以上的被劫的家都是些商户,被劫走的银钱不少,也没有放回来过,因为商户地位低下些,这才没有被那些府衙重视起来,不过这些年,也有几个走运活着逃出来的,这描述里,有几次提到了他们之间的称呼,有几个听着别扭的,好几个都是些前朝的官职。” 前朝的官职称呼,打劫有针对性,抓从不放出来收取赎金,固定的水域,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诚头一个皱起了眉头,这样看来,这地方是经营了不少时间的,怕是不怎么好处理啊!特别是他们还想着把林家的孩子救出来,这就更难了! 边上苏州老家的也愣愣的发傻,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可是给家出了大难题了,这样一群造反的,那里是有什么性的?那可都是杀头的买卖,那里是好说话的干的? 林诚寻思了一下,很快就下了决断,对着林海说道: “这么着,收拾东西去一趟苏州,帮衬着和当地的衙门沟通,想着,这事情必然已经上报到了皇上那里,想来兵部立马就会有行动的,到时候也好和那些带兵的说一声,让他们救的时候也多费些心思。” 林诚这样一说别倒是没有什么,那林渊先傻眼了,立马跳了起来,大声说道: “父亲,让去吧,大哥马上就要考试了,这怎么行!已经缓了三年了,这一次可不能拖延了。” 林诚一听,这小子,当着外的面,这不是给拆台吗!瞪着眼睛,刚想说话,那里林海就已经开口了。 “别瞎说,这没有一个月就要小定了,怎么能走开?这不是往女方家的脸上扇耳光嘛!别瞎闹,再说了,这去一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情,这都有小半年的时间呢!放心,来得及。家记着帮父亲看好家就是了。” 林渊一听这话,立马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这个时候成亲,可不是什么小事,从请媒开始,这一连串的事情,多的不行,他这个男猪脚还真是缺不了,再加上这林诚还要上班,林鸿还小,这家里还真是只有林海合适出门了。 那几个旁听的林家一听这京城林家的未来家主亲自出面,自是欢喜的很,他们很明白,自家虽然也是书香大族,但是这和林诚家那是不能比的,有林海出面不说别的,单单是去衙门受到的接待都要差上好几个等级。更别说他们前面已经听说过了,这些武勋武将家,这林家也是有些交情的,这有林海出面,想来也好说话。 既然已经确认是前朝余孽,那么这出兵是自然而然必行之事,到时候这林家的孩子是不是能活着救出来,就要看这些兵士的本事了,越是用心些,这机会就越大。这几个可是他们家族里这几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可是家里的希望啊!就等着这几年中了进士,好给家里张底气的,要紧的很啊! 林海眼角也看到了那些族的神色,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一些不安,招呼着去收拾东西,既然决定要去,自然是越快越好,早到一日也能早些安心。 虽然上一世他真的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参考,但是他也是镇压过私盐贩子,盐商什么的,相对的还真是这个家里最合适的选了,至于林渊,好吧,他的心是好的,也是蘀自己想的,但是这去的不同,代表的林家的重视程度的不同,他毕竟是这林家嫡长子,自有他的身份地位,这一点不是林渊能代蘀的。 江氏知道儿子要出门,还是这样的一件大事,心神都有些慌乱了,晚上拉着林诚的袖子就是一顿的好哭,弄得和上战场一样。 林诚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发涨了,揉着太阳穴,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做什么?海儿这不过是去表示一下们这一支的重视,并帮着和那些官员将士联络,难不成还会亲自上阵不成?这样大的孩子了,连这样的事情都放心不下,那他要是以后去外头做官,怎么办?难不成还跟着走?真是慈母多败儿。” 本来倒是没有什么,说也就说了,可是这最后一句,算是点着了炸药了,江氏差点没有跳起来。 “什么慈母多败儿,老爷,这话别说的,可说不得,家的海儿,那是是个败儿?倒是找一条出来看看,谁不说海儿好?” 这时候的江氏就像是炸毛的母鸡一样,弄得林诚噎的不行,半响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好挥挥手,敷衍的说道: “是,最好,没有不好,是说错了行不?既然这样,让这孩子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这不是老话说了吗,读千卷书,行百里路,这也是让这孩子多长些见识不是!” 有了这么一出,这事情才算是定了下来,其实这江氏心里也明白,这一次林海是不得不去,只是她是个母亲,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本是之常情,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她眼里一直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样的儿子!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她不别扭才是奇事。 第二天这林海便告别了家里,连舅舅家也不过是去说了一声,便和那几个来送信的林家一起往南而去。 轻车简行,行礼少的可怜,身边也只跟着几个长随小厮,林海身上还带着文士剑,骑着高头大马,就像是唐朝时仗剑游学的士子。这一番做派倒是让送行而来的几个至交好友看的有些傻眼,心里暗暗的赞了几句,这做派,一个字:赞啊! 当然谁也不知道,这林海这时候背心还冒着冷汗呢!这早上一起来,他差点没有让自家老娘的眼泪给淹死,好不容易把老娘安抚住了,有差点让这一个个的大包袱,大箱子给砸死,这不是办事去,这看着就像是搬家一样啊!看的林海差点吓出了心脏病,好他还有救兵,忙让找来了林诚,把这些东西都给回了,把老娘交给了老爹去哄,匆忙的收拾了一些有用的衣裳什么的,便逃一样的窜了出来。 老实说这要真是有什么事情,这要是带上这么多东西,不是存心等着让打劫吗!太惹眼了,带上些衣裳鞋袜,带上银票碎银,那才是最妥帖的,真要是想过的舒服些,他的空间里什么没有?还用的着这样? 好吧,这是慈母心,所以他什么都不好说,只要逃之夭夭了! 从京城一路疾行,都是大男,这路上也没有什么讲究,一直到了通州,又该换了大船,顺着京杭大运河往南,这才是最快的行程路线,真的是没有江氏想的那么辛苦啊!这林家好歹是伯爵府,这大船上把家里的牌子一打,立马畅通无阻,顺当的很,就是沿路的水师也识趣的让路,行程比一般家不知道顺利多少。看的几个林家都送了一口气,这可好了,看这个架势,这伯爵府的名头这些武眼里,也还是很管用的,但愿到时候长江水师的也能多卖些面子! 林海坐船上,眼神却有些迷茫,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当年自己外放扬州,带着贾敏一起南下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贾敏身子不好,船上晕船晕的厉害,自己光顾着她了,这一路上别说拜会沿路的同年旧友,就是想欣赏一下风景都没有心情,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到了扬州,自己都不记得这一路都路过了那些地方。 现想到这些,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罢罢罢!都过去了,还多想这些做什么,这一次自己为救而去,这一路上似乎也没有什么游历的可能了,不过这欣赏风景总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带着身边的走到了甲板上,远远的看着那些缓缓后退的岸边鸀色,心情似乎也松快了些,微微一笑,转头吩咐了随身的小厮,去请了那些族来,大家坐船无聊,还是烹茶下棋的好!也算是松散一下心情了! 如今已经是深秋,江面上的船只不是很多,能这个季节出门,没有大船是不成的,既然有了大船,那么自然也就少不了江边上喊着号子的船工,再看着这日头照射下波光潋滟的河水,林海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整个都慵懒了起来。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转头看向那些族,笑着招呼了坐下,开始他们的坐船的日子。 ☆、50他是谁 “大爷,外头有一艘船总是跟着我们!看,就是那边!离得不是很远,都跟着一天了!” 随着林海出来的林昌肩负着保护林家未来家主的责任,一路上警觉的不行,眼睛总是四处打量,有时候林海看着都觉得有点过了!可是却也不好说什么不对的话,这林昌可是林诚童鞋的心腹,这次可是受到重托的! 江氏不知道关照了多少回,要林昌多看顾一下,多小心一些,毕竟这林昌原来是蘀林家巡视田庄什么的,甚至当年送林诚的老爹,老娘棺木会苏州也是有他的份的,有过很多的出门经验的,用一句大俗话说就是:江湖经验丰富啊!这样的人在这个时候也是人才啊!还是属于比较稀缺的人才呢! 听到这些,林海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这河道上有其他的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同一条水道,或者同一个方向,甚至是同一个目的地都是有可能的,这有什么?可是接下来林昌的话却让他也警惕了起来。 “本来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这一天了,老奴发现这船和咱们的距离总是保持着这个度。从没有超过或者退后的,老奴算了一下,这正好是咱们不怎么容易发现的距离,若是换成他们的那个形状的船,估计只是正好能看到船影子的样子。” 船舱里的人一听,一个个坐直了身体,听到这些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这明显是有着监视的样子啊! 林海皱着眉头,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这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目的了!按说这一次他们出门,这理由很是充分,那就是林家回去祭祖的,这很是合理。毕竟这今年的事情还是很有些祭祖的必要的,比如这林诚成了伯爵了,比如这林海林渊的亲事说定了,比如林海林渊如今是有功名的人了,林家这一支眼看着就要枝繁叶茂了,等等。 不过这名头在好听,真正知道点消息的人也懂听说了这林家这一次去苏州是因为苏州老家出事了,当然这具体什么事情,还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毕竟这什么前朝的余孽什么的可是个大杀器,一般人都不敢瞎咧咧。 不过这船上的人都是什么人啊!那是都被惊了鸟,听着林昌的说法,一个个都忍不住开始瞎想了,关键是幻想里还是一个赛一个的丰富: “跟着咱们?难不成。这是那些贼子的人?知道咱们从京城回去,想着把咱们一锅端了?” “不会吧!这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在京城也有了细作?哎呀,这可怎么得了?这不是要天下大乱吗!这些个乱臣贼子。” “听着这意思,恐怕是从京城出来就让他们盯上了,这些人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找个没人的水域把咱们也掳了去?” “这船上人可不少?他们胆子可太大了吧!” “各位,你们说这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从咱们出发来京起就跟着了?顺道想要摸摸咱们的底,不想这一次咱们自己却是心急慌忙的,出了这样的纰漏?” “这还真是有可能,要真是这样,那这,这,咱们岂不是牵连了这京里?哎呀,这可怎么好啊!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难不成他们其实打的是咱们整个林家的主意?想这把咱们整个林家都拖下水?这,这,这,可怎么好啊!我们那些孩子!” 这几个越说这脸上的表情越是丰富,忽青忽白的,林海早停下了思索,本事想听听他们有什么高见,却不想听了这么一出大戏,心里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好笑。 不过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还要顾着他们的面子,只是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想法:这跟着的船不大,但是听这林昌说的,却又是官船的样子,这样一来,已经剔除了什么水匪细作的可能,国朝立国已经百年了,这前朝余孽固然是没有肃清,可是那也只是一些散碎之人,若说他们能安□朝廷命官之中,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是可能有人被收买,或是循着交情之类的能弄到官船往来运走,却也不会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处事,不然早就被收拾的死了几百回了!这里可是才出京城没有多久,他们又是从京里就开始跟着的,这怎么肯能!京里经过叛乱,刺杀,这密探也好,路检也罢,已经细致到了一定的地步了!绝不会给他们什么机会的! 想到这些,林海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安稳了,既然不是那些什么乱党,什么余孽,那么这跟着的人必然不是什么恶意之人,恐怕恰恰相反,说不得还是对着林家有所求的,只是一时没有找到什么理由接近罢了。 想到这里,林海站了起来,和几个林家人示意了一下,匆匆进了后面的房间,把人都晾在了这小花厅,好在不过是转眼的功夫,林海就从这屋子里出来了 ,只是这手里却舀着一个长长的黄铜包裹的事物,有那见识多些的林家人,眼睛一凝,诧异的惊呼出声: “这是,这不是千里镜吗!听说这可是贡品,这?” 几乎所有的人都满含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林海,火辣辣的差点没有把林海直接用眼神给融化了!连贡品都有?这林家可真是得圣心啊!太煊赫了! 林海嘴角一抽,勉强维护这风度,对着他们解释道: “这是工部匠作监新防出来的,虽不及原来那些进上的好,却已经是了不得的事物了,如今已经开始往这军营里供应,三品以上的武职都能得上一个,我家的爵位一直都是武职世勋,这不是,也沾了光了! 林海说的很是轻松,总算是让这些人的眼神稍稍好了些,但是还是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海也知道他们其实好奇的成分更多些,便也不再多说了!快步走到了船后仓窗户边上。 千里镜在林海的手上调整了好几回的焦距,总算是勉强能看出那些跟着的船上的人脸,只是这一个个都是水手,船夫,怎么也瞧不出这个船上的主人到底是那个,身份依然一片空白。 就在林海想要失望的收回手里的千里镜的时候,那船舱的窗口意外的打开了,并从里面露出了一张少年的脸庞。 不过是十六七的年纪,形容俊美,还带着一些志得意满的欢喜。似乎有什么好事一般!林海隐隐觉得这张脸似乎有些熟悉,舀着那千里镜盯着半响,偏偏这时候那少年已然回头,只留下了一个后脑勺。再后来不知船舱里什么人的吩咐,这少年离开了窗口,还顺手关上了窗户,让林海不得不望洋兴叹。 放下手里的东西,皱着眉头使劲想着那个少年的样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卡着了,这越是想救越是想不起来,好在这心里似乎多少明白些,这少年估计不是什么敌人,便对着这围在身边的林家人笑着说了一句: “且放心吧,瞧着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这容貌看着倒是有些眼熟,想来估计不是什么贼人。怕是有什么事情才这样的跟着。” 说道这里,林海眉头皱了一下,只觉得这一出做法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来,只是觉着浑身的不舒服。想了想,索性也大胆了一回。对着林昌说道: “这样,你直接让人划了小船过去,舀着我的帖子,就说这江上相遇,也算是缘分,请他们过来一同说话,且看清了他们有多少人,做主的是哪一个!到时候回来回我。” 这直截了当的一手,林昌有点傻眼,这怎么说的?这就算不是什么贼人,可是这暗地里跟着他们,怕也不是什么有交情的人家,大爷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些? 林昌嘴上没说什么,可是这眼神却是什么都说了,林海知道林昌心里不愿意,觉得有些不妥当,可是他这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故作神秘的说道: “好了,且快去吧,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不管是不是,总要他们知道,咱们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不管是什么目的,大家都敞开了来吧,这总比让他们在后头跟着痛快些!” 林昌一听,顿时也觉得很是!看看这林家老家的几个老爷们,这都让他们折腾的心慌意乱的,瞎猜到了什么地步了,还真是还不如直接把这都挑开了,有什么大不了都接着就是了。林家难不成还怕这些? 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林昌还是心思细腻,在出发的时候,特意的看着周边打量了一下,并偷偷的在边上和另一个林家小厮关照了几句,让他机灵些,若是这看着不好,就直接上岸,带着大爷去衙门,好歹这林家的招牌还是比较顶用的。 就在林昌小船划出的那一瞬间,林海的脑子火光电闪一般,突然就想起了那张脸是谁了!一时间都有些吃惊了!他怎么在京城? ☆、51薛家危机 林海这个时候想起来这个少年的身份了,这个人若是没有看错,应该就是少年时候的薛讯,未来的薛霸王他爹,那个娶了王家庶女的薛家未来家主。 一时间林海有些后悔了,自己这样大大咧咧的让人去请人,也明白了这薛家为什么这样不紧不慢的跟着林家的船。 薛家是皇帝再江南的耳目,是通政司的下属,虽然这个身份在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但是以后确实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林海作为在扬州驻扎多年的官员,心里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连他们后来是怎么失去这职位,怎么败落的也一清二楚。说来这事情似乎就是从这薛讯的婚事开始的。 薛讯的父母觉着这皇商的身份低,觉得这紫薇舍人之后,若是娶了一个有勋爵的人家的女儿能多涨些底气,于是就有了王家庶女的出嫁,但是也正是和王家有了姻亲,这皇家对于这薛家的信任就开始打了折扣了。 偏偏他们自己还不觉得,后来又和甄家眉来眼去的,最后弄得把江南的差事全丢了,薛讯也莫名早亡,林海曾想过,这薛讯说不得就是被皇帝灭口的,或者是惩罚,惩罚他的不知足。 反正这薛家自从薛讯这一代就开始没落了,听说他还曾和甄家一起投资过皇子!唉,明明是皇家的狗,却做着翻身的梦,这也许就是这薛家败落的原因了。 既然是他们家,这和林家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在加上这和官员之间的忌讳,还真是不好来往,只是这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接下来唯一的法子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他们背后的身份了! 就在林海心神稳定下来的时候,那林昌已经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奇怪的表情,向林海回话: “大爷,那船上是紫薇舍人的后人,金陵薛家的家主和他的儿子。正是要回金陵去。” 说完这几句,林昌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忍不住,继续说道: “那薛家的家主似乎身子不怎么好,他家的大爷倒是看着挺康健,比大爷还大上些,听他们的口气,这次去京城是为了送娉的。” 说道这里,林昌的脸色更加奇怪了,一脸的便秘。 “小人多嘴,问了一句,居然是王家的姑娘,也就是说,那个薛家的大爷居然要和荣国公贾家的二爷做连襟了!”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林昌说的难得的清楚,那脸色一会儿一变,表情丰富的不行,估计脑子里不断地再演化种种不为人知的什么版本呢!只是这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俊不已,林海心里知道这事情任何一个第一次知道的人估计都是这个表情,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太意外,太不合理了。 呐,我们都知道,这王家,那好歹是都太尉统制县伯,那是伯爵,和林家如今差不多的爵位人家,虽然现在降等了,那也是一品门楣,要说这把嫡女嫁给了贾家二爷,这已经是不算什么高攀了,在贾家恢复公爵府的门第前,都能算是稍微的低嫁了,可是他们家现在居然和一个商户结亲了!皇商也是商啊!就算是庶女,这也太离谱了吧!管不得这京城居然谁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呢!估计是连王家人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林海装作诧异的样子瞪大了眼睛,而别人则都是一脸的纠结表情,不用说,他们估计和林昌是一个心思,想着这该不是薛家直接舀钱砸,砸的王家吃不住劲了吧!不过好像也不应该啊!这王家这些年管的可是这藩属国贡品的差事,这油水还是很大的,应该不缺钱啊!这事情是怎么了?难道说这世界变得太快!自己跟不上了! 不说这里林家人在那里一个个的瞎猜,另一艘船上,这薛讯,也就是那个少年正坐在他父亲的面前听着薛父说着这林家的事情: “这林家比起你定下的那个岳家,说起来还要更得圣心些。若不是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是指跟着皇上做事的,如今又再次封了伯位,显眼了些,大姑娘今年也还小,才12岁,为父原本还想过给你定他们家的姑娘!毕竟这林家科比王家更加稳妥些。” 薛老爷摸着自己的胡子,脸色带着意思病态的苍白,说话间不时的喘着粗气,就是在没有见识的,也看得出,这人是得了重病的。虽然是这样,但是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的眼神却是带着暖暖的欣慰。 好在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成人了,就要娶媳妇了,有了王家这个岳家,想来就是自己走了,这孩子以后也能撑得起家业了!不枉我为他如此盘算。 薛讯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低着头,掩饰着已经有些发酸发涩的眼睛,呐呐的说道: “可是,父亲,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这要是让上头多想,以后咱们家可怎么办?这还有什么活路啊!” 听了儿子的担忧,薛父也皱着眉头,带着忧虑的神色,默默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叹息着说道: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咱们是眼线,是密探,是皇家的眼睛,鼻子,是爪牙,可是我们也是人,也有家族要照顾啊!这一次江南出了这样的大事,咱们薛家一个疏于职守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在加上这几年,这江南一带的盐商们越发的猖狂,咱们家压制不住,已经是惹了圣上的不快了,若是不紧着想些后路,找些盟友,怕是我们薛家的倾覆就在眼前了。如今能缓上一缓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哪怕是饮鸩止渴,咱们也必须做啊!不然怕是只有无声无息的死去的结局了。” 薛父不是不知道这和王家结亲的害处,也不是不知道,这自家为通政司的密探的事情随着这一次的结亲,怕是隐瞒不住,但是他这也是死中求活啊!江南的前朝叛逆,扬州的私盐猖獗,金陵的皇子势力盘踞,这一切都让薛家陷入了死地,不管怎么做都免不了一个家破人亡了。自古以来,这当密探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不管是上报之后被当成弃子,前足,被上头当成试探这一摊死水的炮灰!还是依附后家业被当成别人的钱袋,最后家业拱手让人!薛家都没有了安稳的可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薛父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一个背水一战的主意。 这让薛讯娶王家的女儿就是第一步,这样一来,一方面这自家的身份会被人慢慢的发现,暗棋成了明棋,别的不说,这家里的安全上估计能好一些。最起码能让一些官员大户有所顾忌,也算是让整个薛家松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想法子慢慢的让上头放弃他们,慢慢的让薛家脱离这个通政司,或许没有了通政司的庇佑,自家的生意也好,家族的产业也罢,都会遭受到打击,但是却可以甩开这背负了百年的沉重负担,不用再担心随时被放弃,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到时候再不行,就闹上一场分家的事情,这样一来,整个薛家七零八落,想来那些为了钱财想要收拢薛家的人也会无处着手!虽然家业估计也会败得差不多了,但是好歹这以后,自家的孩子就脱离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以后说不得过上几代,就能慢慢的科举或是从军,重新找一条出路,让薛家再兴盛起来。 死中求活,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薛家家主不得不说绝对是一个舀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这一手还真是没有一个人能看的出来,最多以为是他们不甘心永远当一个商户,想要攀附名门而已。 若是按照这样的计划,薛家还真是有可能被他实现所有的目标,只是这世上永远都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薛蟠这样一个孙子,虽然带着家里的大半家业从容的从金陵抽身了,实现了薛老爷的嘱咐,但是这祸头子最后却因为杀人罪被判斩刑,薛家彻底断了根,绝了后!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本算计很好的让自家薛讯和贾政当连襟,能借到贾家这个国公府邸的势力,最后却反而让这贾政的夫人把自家的钱财都当成了囊中物,予取予求,掏空了家底! 人没有前后眼啊!不然就这薛老爷的厉害眼光,怎么也能选一家别的人家来做联姻的对象。这京城勋贵哪家不是互有姻亲的!怎么也能找出一家更好的来! “这林家的大爷也是个有本事的,看看他这一手,厉害啊!打草惊蛇,进退从容,将来的林家那是不愁了!听说就是他那个弟弟也是有出息的,这三兄弟要是都能科举出仕,只怕林家的风光还在后面呢!” 薛老爷端起薛讯递上的药茶,又喝了一些,然后转头对着他说道: “一会儿你就去他们船上走一趟,说是请教功课也好,说是拜会一下也罢,先拉上关系,以后说不得就有用处!就说我病着,这一路上说不得就要麻烦他多多照顾些了,对了送上一份厚礼给他,就说我预祝他明年皇榜高中,跨马游街了!” 毕竟是生意人出生,薛家父子这打蛇随棍上的本事还是有的,这就想到了攀交情上头!连着这个理由都想好了,父亲病重,想着随着他们一同走,也好能有个照顾,绝对是低礀态,还不好拒绝! 薛讯听了,利索的点了点头,他自小被薛父带在身边,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自己父亲的作风,收拾起礼物来也很是像样,也许这一方面这薛蟠还是受到了遗传的,大多都是些贴心又不张扬的好东西!很是得体。 ☆、52薛林对 薛讯的到来倒是没有出乎林海的预料,他当年虽然不说和这个薛家有多少交集,却也曾见过几回,托着贾敏的福,也曾受到过薛家的节礼,总的说来就是对于薛家经营人脉的本事,那还是很佩服的,凡是能有些关系能拉上的,一般都和薛家有些来往,这一手也让薛家再薛讯的手里产业得到了很大的扩张,并攒下了偌大的家业。 “原来是薛兄,久仰了!” 不过这一世他们可是头一回见,再说对于薛家他多少也有些防备,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家,他可不想被沾上,不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出事啊!再说,既然知道这薛家是江南的探子,那么林海对于这薛家居然没有发现这鄱阳湖的问题多少也有些迁怒。丫丫的,这一家子好好的正经事情不做,往京里瞎跑什么?还王家女儿呢!迟早把你们家全败光了! 心里腹议是一回事,但这积年的老狐狸修养让他脸上依然是一片的温润样子,不说如沐春风,最起码这让人看着还是很有教养,很让人有好感的。 “林兄,叨扰了!家父有恙在身,不得吹风,托小弟来道恼了。若不是跟着你们家的船,这一路上,小弟头次远行,说不得还会闹出些笑话来。” 真是生意人啊!见人三分笑,说话也圆滑,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家的船不远不近的跟着林家的船的事情给圆了过去,还趁机拉近了关系,他都这样说了,你说你作为被恭维的人,还能说什么?不许他们跟着? 林海心里吐槽了一句小狐狸,嘴上却是连声的说着不碍事,索性还加了几句好词: “倒是我的不是了,这不知道薛老爷病着,原该探望才是,只是这出京的时候也没有见着你们的船,莫不是你们从天津出来?” 看看,这就是水平,别看这说的热闹,一到称呼上,立马就撇清了,要真是这什么关系好的,这时候怎么也该说一声薛伯父,或者世伯,世叔之类的话,好歹这也都是当年开国功臣的后人,可是我们林海童鞋呢!直接一个薛老爷,直接就拉开了,顺带还半真半假的问了他们从哪里出发的,这不是就在隐晦的说你们这鬼鬼祟祟的不地道吗! 薛讯听的就是一愣,好在他涵养也不错,脸皮也够厚,不过一瞬间,立马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笑嘻嘻的顺嘴说道: “那里,说来我们还是同时出来的,不过是路上行的慢了些,林兄大概是不在意了,也是,这江南如今不太平,你心里有事也是有的。” 这话已经有点带刺了,这是说苏州林家的事情了,说林海着急,这才没有看到他们,并表示别忘了薛家是江南大族,是金陵世家,这说不得到时候还有用到他们薛家的地方呢! 林海心里暗笑,这薛讯到底还年轻,这时候远没有上一世时那样唾面自干的本事,这是放不□段了! 林海当做没有听懂,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说薛兄定了王家的姑娘?王家如今这差事京里可是都眼热的很呢!到底是的了圣心的,薛兄这次又和贾家二爷倒是成了连襟了!贾家老爷是个有本事的,他家大爷也在内务府有个不错的差事,就是那几个女婿听着也是不错的,新女婿还是个进士,可算是一门俊杰了。薛兄好福气啊!” 打脸啊!这什么连襟啊!把人家贾家其他人一个个都夸了一遍,愣是一句都没有提到这贾家二爷的好处,这不是明摆着说那是个不中用的,你用不上吗!太打脸了!还说什么王家得圣心,那岂不是说他们家不得圣心?要靠着攀附才能有好? 薛讯心中有些恼怒,毕竟历练还少,脸上多少带了些出来,林海不不在意,林家和薛家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次也是他们薛家自己凑上来的,不过他不知怎么,心有点软,看着薛讯,似乎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再细想,其实还真是有些像,同样是早丧,同样是绝嗣,同样被贾家侵吞了家财,他家的女儿倒是没有像他女儿一样早死,不过这要是真的成了什么金玉良缘,也不是什么好事,这贾家那个凤凰蛋可不是什么好女婿人选,虽然有一个儿子,还不如自己这个没儿子的! 想到这里他不知怎么突然就开口说道: “说起来这王家的小姐,京城也是有些名声的,王家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都不怎么识字,就是这账本也只是勉强看得,若不是这样,这王家嫡女也不至于嫁了个次子。只是听说这贾家的那位二太太,似乎这管家上很是不成,薛兄,你以后估计是辛苦啦。“ 按说这平白的评论人家闺女,这绝不是什么正紧的做派,特别其中还有客人的未婚妻,可是偏偏这林海用一种友人间调侃的方式说出来,让人怎么也挑不出错来,倒是让薛讯听的有点发愣,定睛看了林海半响,心里直呼这变脸的本事高明。 同时也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他本来对于定下了伯爵府邸人家的姑娘,自己还是很有些自得的,可是这一听,立马就觉得这王家能答应自家的求亲,该不是因为这王家的闺女在京城是属于嫁不出去的吧!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收破烂的?心里立马就有些膈应了! 讪讪的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接了一句: “家父定下的亲事,总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也就是听命罢了!“ 两人随后又说了些风花雪月的话题,林海又留了饭食,这才让薛讯告辞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海叹息一声,好歹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也算是尽了当年的那点子交情,至于你将来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下意识的,林海似乎已经忽略了这贾家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贾家了,这以后就算薛讯和整个薛家还是原来的命运,这王氏是不是还能在薛姨妈这里沾着便宜。还真是说不得了! 薛讯回到自己的船上,头一件事就是去向自己的父亲汇报这一次的见面过程,他也是个伶俐人,这林海的一言一行都说的惟妙惟肖,薛老爷听得眉头皱成了一团,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看的薛讯都有些担心了,自己好像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啊!怎么父亲这样的表情? 薛老爷听完全部,吐了一口气,然后睁开闪烁着精光的眼睛,盯着薛讯说道: “你可是说过什么了?我们家暗地里的事情可说过?我们家的困境可说过?” 薛讯一阵的委屈!挑着眉头,斜着眼睛,一脸的不缀: “儿子那里是这样不晓事的?这样的事情,父亲不是千叮万嘱不能说的吗?儿子怎么会把这些说给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听?儿子好像没有这样傻吧!” 薛老爷一想也对,只是这样一来,他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里头怕是有什么缘故,只是自己没有想到。 “看样子,我们家的事情,包括这些个暗地里的事情,这林家是知道的,便是不是全部,怕是也知道个大概了!真是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情按说也算得上机密了!这个先不管,为父觉着,这口风,似乎是表示我们家的问题他那里估计也有些猜测,他这是提醒你,或者说是借着你的口在提醒我,这王家不可交,结了亲估计只有坏事!还说出了这贾家二爷在贾家的地位,他并不看好,说不得不是什么好臂助,相反还有可能是拖后腿的。只是我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提醒我们?明明这话里话外都是不想喝我们有什么交集的意思,可是偏偏却把京里的情况告诉我们,这是卖好。倒是是为什么呢!“ 薛老爷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怎么也不得安生,最后还是薛讯说了一句: “说不得,他这是提前卖好,想着到时候解救那些林家子的时候得到咱们家的帮忙呢!“ 薛老爷想了半天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便先放下了这个疑问,倒是对于林海说的关于王家姑娘的事情起了心思。 “你母亲早逝,我们家这次定亲,也没有一个能在内宅相看的,还真是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怎么样!不过要是真像这林海说的,这王家的嫡女都是不识字,不懂管家的,那这个庶女怕是更没什么出息,咱们家定了这样的人来当当家主母,怕是真不是什么好事了!大意了!都怪我!光想着这王家的身份地位,却忘了这最要紧的事情,这要是不成器的,以后咱们薛家子嗣上的教养,可就麻烦了!“ 薛老爷开始后悔了,原本觉得自己这一手是绝地逢生的大棋,多少也为自己的决断暗暗自得过,这个时候却又发现这还是一颗臭棋,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在虽然这婚事定下了不好更改,但是这后面补救的手段还是能想的。 “这份情且记下,以后看着还吧,回了金陵,为父再想法子!唉,薛家,薛家!要是当初为父眼光再长远些,让你读书科举,说不得就能翻身了,到底是这个皇商的身份晃花了眼啊!弄到现在这不上不下的受罪。“ “父亲。“ “不说了,不说了!“ ☆、53林浅的希望 就在林海往苏州赶得时候,那几个被俘的林家子弟也都在这鄱阳湖边上的叛党基地苦苦的支撑着!其实不止他们,还有其他被掳的人,都被赶到了一处地方,在那里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计,挖淤泥,清航道,这些被掳的除了一些船工,其他的都是些生意人或者像是林家子这样搭船的,不说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是常年吃苦的,这下不知道一下子倒下了多少人。 “三哥,你看!” 被唤作三哥的,是这次被俘的三人中年纪最大的林浅,今年18岁,还有两个,一个是15岁的林波和14岁的林涵,作为哥哥,他被当成了主心骨,被两个族兄弟紧紧的依靠着。在这里瞬间的长大了不少。 顺着林波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幅怎样残忍的画面啊!一个浑身邋遢,面容发烫的中年汉子,被几个人装进了一个麻袋里,塞上了石头,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任由他们把自己扔进了茫茫湖水中。 这个汉子林家的孩子认识,是另一条被劫的船上的货主,看现在的样子,他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这样的事情这一个多月,他们已经看见了很多次了。 在这里没有活着出去的人,想要脱离这繁重的工作,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死亡,还不能生病,因为一旦他们觉得你们麻烦了,不能干活了,就会像这个汉子一样,直接一个麻袋,一块石头,把你送到湖底去永远的休息。 几个孩子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们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到这样残忍的人间地狱时的害怕,也没有了怜悯,他们只想着怎么样活下去。 “这是第几个了?” 林浅略带沙哑的轻轻问道,回答他的是边上凑近的林波,同样带着一丝麻木和坚韧,看了边上一眼,不动神色的说道: “七个了,三哥,昨天涵哥儿有点发热。今天手脚都有些软了,怎么办?” 看到别人被扔进湖底已经看了好几个了,心里虽然又不忍心的时候,可是到底不是自己人,不认识,还能带着残忍的心情去看,可是若是换做了自家的弟弟,那就不是这些孩子所能承受的了! 林浅脸上也带出了一些担心的神色,不过好在他向来有些主意,立马对着林波说道: “前几天我看到东边的守卫在喝药,好像风寒,那个药向来对涵哥儿也是有用的,今晚要是他还是发热,我就去看看。” 这一说,林波就是一惊,这是去偷?他们,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不告而取是不对了,这么些年过来了,这下意识,这就不是什么正紧人该做的,可是有一想,这不偷还能怎么办?只要能就会涵哥儿的命,什么都值了! 想到这里,林波忙拉住林浅的袖子,急急地说道: “三哥,要不我去吧!我身子小些,不容易让人注意。” 林浅一个瞪眼,就把林波后面的话瞪了回去: “少说废话,你知道在哪里吗?晚上多看着些,别让人发现了才是正紧。” 当天晚上,林浅趁着大家都睡着了,悄悄的摸了出去,他们住的地方就在湖边上,说来那些人倒也不怕他们逃走,这一个方向,目所穷极都是水,根本看不到尽头,自然也就不怕他们逃走了! 湖边上的房子,带着湖水的潮气,最是容易让人得风寒了,这也是这里为什么走总会死人的缘故,便是那些守卫,一个个也常有得了病的。 林浅不敢大步的走,生怕被人看到,便循着树木,房屋的屋檐之类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一点点的挪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特别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拿到了那个药碗,动作迅速的把那碗药倒进了他随身带着的小竹筒里,正想着反身回去,却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说话声,林浅连忙隐到了屋后的树下,想等着他们走过了在回去,却不想这说话的两人居然在这守卫的屋子里坐下了。 “王三,今天咋样?在城里快活了吧!嘿嘿,还是你小子命好啊!居然抽了个外出签。” “什么好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抽到外出,可是要去打探消息的,我能到哪里快活去?不过是个跑腿的命罢了!” “那也总比我们总是在这里强些,对了,这回消息怎么样?听说这些日子风声很紧啊!是不是这么回事?” “鬼知道怎么了,反正这城里查岗都严了些,不知道是哪里又犯病了,哈,说不得是哪路的英雄干了票大活呢!”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这里?” “怎么可能,咱们这么多年了,哪里出过岔子,这些人的底细那个不是探听过的?都是些不怎么招人注意的,谁会没事找咱们麻烦?” “这倒也是,不过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心里慌的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切,说不得是你媳妇想你了。等你暖床呢!哈哈哈。” “去你的。” 林浅难得听到外头的事情,一时间差点忘了这是哪里,一直到被冷风吹的大了个哆嗦,这才醒悟过来,忙收敛了精神,等他们开始打呼这才开始慢慢的往回走。 “三哥,怎么才回来。” 茅屋里探出头的林波眼中还含着泪花,显然这林浅去的时间太长了,他心里发慌,这一个病的昏沉沉,一个外出不会来,就他一个,怕是慌了神了! 林浅心里一酸,忙摸了摸他的大脑袋,往里头走去,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那竹筒里的药给林涵喝了下去,带着几分希望,几分渴求的看着这个弟弟,两人从两个方向,把他夹在中间睡着,一心想要帮着捂住被子,让他出身汗,好早点恢复挣出条命来。 “三哥,怎么这么久?” “哦,没事,只是听到有人说外头的事情,听了听。” 林浅不好说自己差点被抓了,只好换了一个话题,这能说的似乎也就这一条了,想来林波也想听的。 果然,林波的眼睛在夜里都发出了闪闪的亮光,微微抬头,带着希望的问道: “外头,外头来救我们了吗?” 林浅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他还真是不知道,只好,含糊着说道: “我只听了半岔,好像是说,外头如今官兵查的很是严密,他们都不敢出去了,只怕这次家里是废了大力气的,也不知道这些个官府怎么就这么没用呢,都找不着这里!想来这里必然是十分的隐秘了!唉,不知道他们要用多久才能找到!“ 听到这里,知道有人在找他们,林波笑开了花,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林浅,满含着肯定的说道: “咱们可能能获救的,家里叔公他们一定不会放弃我们的,去年叔公还说等着我当官了,让我给他买好酒呢!“ 说起了家人,两个人似乎心里温暖了很多,林浅也定了定神,心里安稳了些,再看那病着的林涵,似乎有些出汗了,心里又是一喜,这出汗就好啊!这样他们三兄弟就都能撑下去了。 “我总觉得这事情,这事情怕是最后还要京城那边帮着办呢!“ 也许是夜色的关系,也许是难得的相依为命,林浅慢慢的说着心里的话,既是说给林波听,好像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咱们家好些年没有大官了,和这府衙的关系也一般,这事情估计也出不上什么大力,最多就是让衙门往上头递,可是这衙门的事情,咱们还是知道的,有的拖了,在说这一次是水匪,就凭着我么这些日子听到的,还是叛党,这样的事情,说不得就要惊动到京里,到时候怕是要京城伯父家出面了。“ 林波一听也觉得在理,默默点了点头,又躺了回去,想了想,突然撅着嘴,带着点不确定的声音,说道: “不知道伯父会不会管,听说出了祭祀什么的,两边不怎么来往呢!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浅也觉得有点不靠谱,但是这时候却不是说什么丧气话的时候,便打断了林波的思路,强硬的说道: “这且不管他,好歹是族人,伯父应该会管的。不说别的,单是涵哥儿家,可是帮着他们守着祖坟二三十年呢!这样的情分,怎么也会帮的!我们一定要努力啊!撑下去,就有希望,说不得这时候已经伯父家已经派人来救咱们了呢!“ “嗯,涵哥儿,听到没有,努力啊!咱们要一起回家!“ 不知道林涵是不是听到了两个哥哥的话,反正第二天的时候,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本想着让他在休息一下,不想让那些监工看到了,立马就被拖了出去,开始了繁重的工作。 虽然手脚没有力气,好在这干活出汗,倒也让他身子松快了几分,再加上边上还有两个哥哥鼓劲,甚至还有林波在耳边说什么已经有人来救他们了,要忍耐,要撑住的话,林涵总算是熬了过去,连着三天,都没有再反复。 ☆、54如此世交 平静的湖面今日里火光冲天,大批的水军在湖面的战船上呼喝,一片的战火冲天,喊杀声怕是能传出好几里地去,林海正站在最为硕大的主舰的船头上,拿着千里镜,看这外头的战事,皱着眉头,焦急的等待。 说来也巧,这林海到了苏州没有几日,一一拜访了这里的官员将军,这边就已经接到了上头发下的剿灭叛党的手令,这一下算是及时雨到了,这些官员也不必担心这出战没有名目了,顺带还卖了林家一个人情,一个个倒是分外的用心,流程也比寻常快上了几分。林海也很是满意,在族人面前也的了脸,毕竟这族人不知这里头的详细,只觉得是这林海出面,用着伯爵府的名头,这才能这样快的处置。还有不少人对着这京城林家一支,表现出了亲近之意,特别是这林涵的父亲,更是直接拉着林海的手泣不成声。 等林海听着族长说这林涵一家为自家守护祖坟二十余年,心里也突然对着这些族人起了骨血相连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上一辈子真是个混蛋,这样的大恩,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没有报答,上一世自己死后,怕是还要劳烦这些族人为自己扫墓祭祀,真是不知道自己欠了族人多少恩情了! 想到这里对着这救人的事情越发的上心了,不说打点那些府衙将军,就是那些兵士,林海也直接出了悬赏,只要是能把林家子就出来,直接赏银两千两,给大家犒赏。由着大伙分。弄得那些兵士都要红了眼了,起劲的不行。意外之财啊!谁不喜欢!一支水军不过是四五百人,这弄不好每人能得上好几两呢! 待到出战,林海更是直接上了船,跟着一起来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怎么也不放心自己几个族兄弟,想第一时间看到他们是否安全。这让那些没有身份跟着的林家族人很是感激,这有个自家人,他们心里也安定些,免得这林家子弟被这些靠着人头请功的士卒一时不察,杀顺了手,当成叛党给冲了人数。要知道这时候杀敌一颗首级可是有十两银子呢! 林海这里看的心惊动魄,那里已经安排好手下的江南道游击将军彭大虎走了过来,对着林海高声说道: “小伯爷不用担心,我手下的都是有分寸的,这都已经说好了,见到林家的就直接送过来。“ 每次听到这个什么小伯爷的称呼,林海就觉得别扭,嘴角就不自觉的想要抽抽,自家又不是世袭的伯爵,这什么小伯爷,还真是不敢当,再说了,听过什么世子,什么小公爷,小侯爷,还真是没有听到过什么小伯爷,也不知道这个老粗是怎么想出这么个称呼的,偏偏他说了几回,人家愣是只当他面皮薄,越喊越来劲了! “麻烦将军了,给你们添了乱了!” 淡淡的笑着,林海有礼的道谢,那边这彭大虎却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说来,我们也算是世交,当年我祖上和老侯爷那也是同袍之谊,这事情,要是早知道,不用你亲自来,一封信,我老彭就能办妥当了,这大冬天的,让你这个书生还走这么一趟,真是受罪啊!” 什么同袍之谊,这话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别不是一同跟着打天下就一概都算了吧!要是真按照这老兄的算法,估计这天下大半都该能算的上通家之好了!明知道这老粗说话不着调,可是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可真是会说啊!怕是这次之后,这老粗对着自家那是不会有什么客气的事情了! 林海心里叹息了一声,嘴上却依然说着客气话: “却原来是这样?我年纪尚小,倒是不知道详情,想来将军祖上怕是也是个骁勇的战将了。” “那是,祖上那也是出过校尉的,还是个王爷身边的亲信。也算是武将世家了。” 果然,比林海想的还要不靠谱,这也算?大哥,林家祖上是侯爵,还是文士,你家就一个校尉,估计也就是哪家王公的亲卫队队长一样的职务,这也能算得上什么世交?这世上的世交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林海觉得和这个老粗说话有些头疼了,偏偏这还不好得罪,人家手里正经的领着兵,正帮着救人呢!还能说什么? “那倒是将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如今这官职可是将军了,正五品的官职,科比祖上高了好些呢!” 先捧着吧,还能怎么着。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一打岔,林海不知怎么这心情倒是好了些,不知不觉的倒也有了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意思了。 林海心里猛地一惊,这老粗有些门道啊!该不是看着自己年纪小,怕自己紧张,特意给自己放松来了? 心里有了疑惑,再看这彭大虎眼神就带上了几分重视,脑子里转了转,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道: “说来这江南水军如今这威势还真是不错,听说这如今大商家出海都喜欢让这水军护上一程,可见你们的好处了!” 这一说,这彭大虎似乎被挠到了痒处,憨厚的笑了笑,摸着脑袋,笑言道: “这事,这怎么说呢!还不是让那些海盗闹得,前几年有商家来报说是这海上不知怎么的,多了好几股子海盗,杀人抢货的,就想着让咱们帮着剿匪,可是这不是上头没有命令,又不在防区,不好插手吗!索性大家伙子想了个法子,就当是咱们贪些银子,好给儿郎们多些出息,好多换点趁手的兵器,便上报说是接手些护卫的差事,防区往外扩一些,上头的了好处,自是愿意的,这样一来,倒是也遇上了一些,也顺带的让新兵们见见血,挣银子,练兵两不误,倒是好的很。” 他这一说话,林海原本的心思又落空了,哪有这样的?直咧咧的就把自己的手段都说了?难不成真的是个直性子的憨人?不过这练兵倒是有些章法,这让那个新兵见血的法子也不错,看看这今日的战事,都不用他这个将军怎么着急上火,这手下的人一个个都能安排妥当,果然,是人都有他的长处啊! 虽然放下了这人另有心机的想法,但是对着这个将军倒是也多了几分尊重,这是一种对于有本事的人的尊重。 “将军兵法娴熟,指挥得当,这是大才啊!既能保家护民,又能为手下牟利,怪不得能让这些兵士如狼似虎,骁勇非常。林海佩服啊!” 听到读书人,还是一个举人老爷的称赞,这彭大虎欢喜的不行,只觉得这人怎么就这么对自己心思呢!一时激动,脱口而出道: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老彭早说了,咱们也算是世交,这喊上一声哥哥就是了,我也不客气,直接就喊你一声兄弟,以后这江南道上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言语,哥哥都能给你办好了!” 得,这都要打包票了,看着要是在这样下去,估计不出几天就要斩鸡头,烧黄纸的拜把子了!林海失笑不已,忙阻止他下面的话,又一次岔过话题: “那就好,以后多多劳烦了,其实不说别的,单是这一次,就是大大的劳烦了哥哥,不瞒哥哥,这次被抓走的,是弟弟的几个族兄,还都是读书的好苗子,族里还指望他们给家族增光添彩呢!谁知道这竟然遇上这么一件事情,还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弟弟心里急啊!” “这可真是说不准了,哥哥前些日子,这探马都探了好几回了,你猜怎么着?这湖边上居然好几处都有好些尸骨,少说也有个好几百人,都是这套了麻袋装了石头,硬是给沉湖活弄死的!真不是个东西!” 林海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偏偏这老粗还一个劲的在哪里一一描述,一会儿是这个人死的多惨,一会儿是这里头有多少女子,多少孩子,真是丧心病狂,越说越详细,听得林海只想作呕! 实在没法子,这林海只好在一次想法子换话题,不然生怕自己会被恶心死!林海从没有觉得和人说话又这么累过! “哥哥看,那边好像没有什么声响了,莫不是哪里已经完事了?” 彭大虎一听,忙拿着千里镜查看,又询问了后面管着标语的亲随,这才回头对着林海说道: “发现了好些被劫的人口,还有些细物,哥哥先过去看看,你且在这里等着,要是有林家的人,哥哥第一个给你送来,却放宽心。” 说着便龙行虎步的往一边走去,林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一下子的了解放了,等一回神,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样的失态,再一想他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世交,想着这样一个浑人,这要是真的到了京里,对着自家父亲,一口一个世叔,不知道这父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越想越是觉得好笑。 ☆、55同族兄弟 彭大虎手下的人不知道是银子刺激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利索,反正林海不过是转了几个圈,那人已经都抬上了战船。 要说起来这林海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些本家的族人,抬上来的三个衣衫褴褛,面容消瘦,脸色发黄,蓬头垢面的人他还真是不知道是不是,也不知道这怎么辨认。好在那三个人中年长的那个先开了口。 “可是海哥儿?“ 这一声问的,声音颤抖,语带哽咽,眼中更是泪花闪现,激动的不行!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神色。 林海早从林家人嘴上知道了这几个受罪的林家族兄的名字,一看这样子,便立马知道这个大概就是这三人中最大的林浅。忙点着头,含着他的名字: “正是,可是浅族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本事寒暄的说辞,却不料那人一确认了林海的身份,连忙把另一边的一个少年拉了过来,对着林海说道: “海哥儿,快,快,大夫,这涵哥儿病了好些日子了,这怕是不好!“ 那焦急的神色感染了林海,忙让人把这林涵扶到了一边,立马就开始把脉了,这么些年,他杂书看了这么多,不说别的这医术上却是自信已经不比别人差了,再说这事船上,一时那里去找大夫?就是那跟着兵士来的军医,也多是外伤为主,这样的一看就是病症的事情,恐怕还没有林海熟悉呢! 一边其他人看着林海的架势,一时倒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什么时候这林家的孩子还要学习医术了?不过能有人看总是好的,林浅不敢出声打扰。 另一边林海一搭脉,就知道这是风寒,还是那种拖延了病情的风寒,依然转了肺病了,这要是确实了,这孩子估计就要毁了,这时候这肺病可是绝症啊!好在林海还有其他的法子,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了一颗药丸,给林涵吃了下去,顺便还给了其他二人,一人一颗,说道: “这是我家的九曲养身丹,不说别的,这调理身体上却是一等一的好,你们且吃一颗,这些时日怕是身子损伤了不少了,若是不能及时调养,怕是会留下病根了!这涵哥儿是风寒,有些往肺胀上转了,眼下也没有什么的用的药材,这药丸好歹能缓上一缓,到了岸上再配其他的汤药就是。“ 他这样一说,林浅才算是放下心里,忙把药丸吃了下去,一边的林波也不慢,吃了药还加了一句: “这药味真好,比我们这些日子吃的东西味道都好!“ 都是药丸能有什么好的,这话一出,听得林海都想哭了,这不是就代表了这些日子这些族兄弟们都没有吃过一顿好饭食吗!林家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了,就是往日最穷困的人家也没有这样辛苦的。 林浅也不说话,眼神一直往这林涵身上瞄,他们好歹身子看着还是好的,这药丸不过是养身,可是这林海却是救命啊!还不知道能起多少作用呢! 林海也看到了林浅的样子,知道他们虽然信任他,对他给的东西不做怀疑,但是对于药效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于是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药丸名叫九曲,那是因为用了九种九十年以上的药材配置的,一颗药丸能在整整一个月例慢慢的滋养身体每一处,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看出来的,放心吧,这药丸很是有效的,我父亲也是常吃的,每年用上一两丸,身子这些年从没有生过病,就是京中旧交也常来讨要,要不是这药材难得,说不得这时候都能上贡了。“ 林浅听了脸色微红,边上的林波更是吃惊不已,也不管自己身上脏臭,就凑到林海身边,大大咧咧的问道: “海哥儿,这样的药怎么从没有听说过?你家真厉害,这样的药方都能得到!还真是养身的神药啊!“ 林海听了晒笑起来,这林波还真是不忌讳,有什么问什么,心里倒也有些喜欢他的直爽,便想了想,用了一个和林诚说起过的说法说道: “这事情还真是我家的福气了,你们也是知道的,当年祖上也是跟着行军打仗的,这打仗吗,自然有些战利品,别人喜欢金银,偏我家那位祖宗,喜欢些文雅的,这不是,那些古画,古籍就有了好些都到了我们家了,这些个药方也是那些书籍里的收获了,还有好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可惜这好多的药材听都没有听过,也就这一个是能用上的了。“ 什么古籍,那是林海从空间的书架上找出的一本医术上看来的,好些药方确实是找不到药材,那些药材都是那什么植物,什么药草的大全里才能看到的,这天南地北的还真是很难凑齐,这有这一个药方,虽然这要求奇怪了些,但是好歹也是些常见的药材,倒是也能找到出处。 不过单是这样的说法,已经让林浅他们听得很是惊奇了,虽然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这京城的一支如何从龙,如何的建功立业,如何的显赫,但是却也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倒有些羡慕了。还是林海后来又加了一句: “有时候想想,或许是祖上杀戮太重,这才使得咱们这一支连着好几代都是单传,几乎绝嗣,想来这富贵也好,这福气也罢,说来也是得来不易啊!“ 这一说他们立马就跟着想到了这京城林家四代单传的凄凉,倒是心下的羡慕少了些,多了几分怜惜,自古便是不管寡而患不均,同是林家,境遇相差这样大,没有些心下不平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了林海这样的说辞,倒是让这一份不平减轻了许多,这同族之间的情谊渐渐占了上风。 林浅更是笑着打趣道: “好在如今你家不是也有了三个兄弟吗!算是兴旺了,对了,咱们家好像还就你家还有姨娘之类的,咱们这几家可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哦,算来也是叔叔的艳福了!“ 这打趣长辈,是小辈们之间拉近关系的法门之一。他这一说,在加上林波也在一边偷笑,林海一下子觉得这族兄弟之间关系好似近了许多。 这时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林涵也清醒了过来,睁着迷蒙的眼睛,脸色也似乎比一开始好了些,带上了几分血色,只是一时间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好一会儿才傻傻的看着林浅等人回过了神,对着林海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微微抬头,伸手抓住了林海的衣袖,嘴上更是很直接的问道: “海哥儿,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们了?“ 这一开口就确认了林海的身份,这倒是让林海有些诧异,这怎么说的,怎么这一个两个都知道是自己来救人的?好像没有人和他们说过吧!好在一边的林波解了他的疑惑,之间林波冲上前,趴在林涵边上,欢喜的大喊: “涵哥儿,你醒了啊!看,三哥说的没错吧!咱们不会死的,咱们家还有京城叔叔在呢!海哥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都是兄弟呢!不会撇下你不管的,你家和叔叔家可是没有出五服呢!还守着家里的祖坟呢!不会不管你的!我们平安了,平安了,你的病海哥儿也给看了,还给你喂药了,你会好起来的!会活下去的!我们还呢个一起读书,还能去科举,去给你娘挣诰命呢!“ 说道后来,那小子已经哇哇大哭起来,就是林浅和林涵也是泪流满面,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受到的苦难全都发泄出来一样。林海不用想就明白了,估计这三个在身陷囹圄的时候,就是一直用这样的理由,这样的借口支撑着自己和旁人,相互鼓励的活下去的,想到这里,林海也开始觉得眼睛有点酸涩了!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别人这样的依靠,这样的救星!成为别人活下去的信念,不,不是别人,是兄弟,林波说的不错,都是兄弟,族兄弟也是兄弟啊!远不的,真的也远不了啊! 一边看着这一幕的兵士们一个个眼神中都带着羡慕,窃窃私语,分明就是羡慕这一家子兄弟间的相互信任和维护。有这样的族人想帮衬,这样的人家想不发达都难呢!真是让人眼红啊! 听着外头的说话声,林海回过了神,也不想让人瞧了笑话去,便岔开话题说道: “好了,哭什么,瞧瞧这脸都成了花猫了,对了我带了几件衣裳来,都是我自己的,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合身,不过总比你们现在这一身好些,先去洗漱吧,都快把我也熏臭了,好歹我这贵公子的架势还是要搭着的,且饶了我吧!“ 这半是打趣,半是劝慰的话,把几个哭成一团的人说的笑了起来,再一看自己身上,还真是瞧不得了!忍不住相互又打趣了几句,这才到了后面去收拾,好在这是在湖上,要水还是方便的,再说这时候也不必太讲究,能弄得干净些也就可以了,不过一刻,三个乞丐般的小子又一次恢复了书香人家子弟的样子,除了这衣裳不是长了就是短了的,其他都看着很是顺眼。 “好,好,好,世家子弟,这看着就比我老粗像样,一个个都是斯文人啊!多好看,真俊!兄弟,你家的人就是看着好看,真是长眼啊!“ 彭大虎刚进来就看到了三个刚换了衣裳的林家子,一通乱七八糟的赞誉,说的林海又是一阵的气短,这什么人啊!这说的也太过了,就是林浅几个也有点傻眼,这人谁啊!谁,谁家的兄弟?咱们家有这样的亲戚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集中到了林海身上,看到林海嘴角的那一抹苦笑,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也都笑了起来。感情这是海哥儿的兄弟,还真是,奇特啊! ☆、56归途 林海带着林浅三人顺利的回到了苏州林家祖宅,说是祖宅,笼统了些,其实不过是一个村子,只是直接就是以林家姓氏命名,就叫林家村,里面住的都是林家的族人,便是这边上的山地,林地,也都是林家所有,零零落落的布满了百来户人家,七八百族人,大多都是青砖黛瓦的江南小院,池塘,河流,竹林,田垅,样样俱全,十足是个大村子,当然还有人,林家出读书人,这一点在这苏州一带很是有名望,毕竟这也算是耕读传家的书香大家,还有好些有举人功名的林家人已然在不少的县衙之类的地方坐了些主簿之类的小官,还是有些实力的人家。另外,在这一片村落城镇中,林家最有名的还是林家在村子里的族学,不知道又多少邻近的人家想要附学。 虽说这林家的族学里出来的大多是秀才,举人也不是很多,在林海这样的人眼里并不是怎么起眼,可是在这附近的人看来却是一等一的好学堂了。比起那些以出进士闻名的大书院比起来,还是这样的学堂更贴近他们的生活。 可惜林家便是亲戚家的孩子也不收,只收林家子弟,当然这也能说的出口,这是林家族里贴钱办的,上学的林家子还能免费得一顿午膳,每月贴上一些纸笔,这样的好处人家给自己族里的孩子也是说的过去的。 林海看了族学的样子,看着这学堂已经陈旧的屋舍,心下有些唏嘘。这里其实才是林家兴起的希望所在啊! 想到这里便又拿出了随身的一千两银子,交给了族长,作为这族学维修屋舍之用,倒是让族长惊喜了一把!连连呼着不敢收。 族人也已经听说了,这次为了救人,这京城林家已经贴出去很多的钱财,单单是给了那些兵士找人的悬赏就出去了两千两,更别提这些衙门的打点银子了,一个个已经是感激不已了,想不到这次京城那一房的长子嫡孙又拿出银子给族里的孩子改善这学堂的环境,那里还敢在收,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要红了,真是没脸啊!自己不争气,还老是让这一家子出银子,这怎么可以啊!咱们这里才是本家啊!真是太丢脸啊! 林海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心思,只是觉得他们脸色有些不对,好在这一次的救人之举,让他和林浅他们三个年级差不多大的族兄弟关系好了很多,算得上亲近,在加上这族里原本和林浅他们相交好的几个同辈的林家子也有些接触,没有几天倒是知道了他们的心思。 在林海心里,这样知道羞耻二字的人比那些只知道索取,不知付出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顺带的对于自己拿出银钱来也觉得顺心了许多,觉着这出钱出的痛快,越发有了对这些有感恩之心的族人好些的想法。 林海到这苏州本就已经是八月底,九月初的事情,等到这人救出来,更是已经到了十月,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下来,林海也要准备回转了,不然等到运河冻上,怕是年前都回不去要走陆路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便托了林昌去采买了一些厚实的棉布,和一些米粮,一家家的送去了族中那些孤寡家中,又采买了些纸笔墨砚,一一分送给族学里的学子,便是几家长辈那里也送上了些年份不怎么长的上好的药材,礼节周到,处处细心,所送之物既不是特别贵重,让他们承受不起,也体现了他的细心,都是他们日常能用的东西,让族中的一干人等都称赞林海有礼,那样富贵的人家出来,对待村中族人依然如此周到真是少见的厚道人。连带着对林诚也多了几分好感,倒是意外之喜了! 林海这里正要准备回家,另一边薛家却上门了,却是来请他去做客的,金陵就在回家的途中路过,倒是也顺路,人家诚意派人上门,林海倒也不好拒绝,索性就定下了日子,等薛家下人告辞,林海就忙了起来,一边和这苏州各路官员一一告别,一边收拾行李。 那彭大虎得知林海就要回家了,立马便送了些土仪过来,说是送别的礼物,并另备了一份礼物,让林海带到京城给林诚,说是什么世交交好之意,对于这个武人,林海多少有些无力,和他说话那是绝对的鸡同鸭讲,实在是难以沟通,只好假作去看他送来的东西,这一看,好家伙,居然整整一车四个箱子的海外器物。 其实要是细细想来,倒也不稀奇,他那里的水军既然帮着那些商户出海护卫,自然不少这些东西使唤,就是他们不要,估计那些商户也会送上门去,还真是不稀罕了!可是问题是,这些在这大老粗看来随手之物,到了京城怕是就成了一份很是丰厚的东西了。值钱的很啊!物以稀为贵,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这东西只要不是自家产的,那里会有不值钱的说法! 林海心里有些虚的慌,这不过是随口应上几声的哥哥弟弟,这就送上这样的东西,他可怎么敢收?回去还不让林诚给拔了一层皮去?再说了,这东西要是拿回去,这岂不是欠了好大的人情?本来这救人的事情,一是有上头行文,二是林海出了两千两悬赏,还有各色礼物,可以说是已经两清了,这一来岂不是又搭上了? 有了几个想法,林海自然是几番推辞,弄得那彭大虎急了,差点跳起来,说林海瞧不起他,把那个什么世交,什么祖上都是袍泽之类的又说了一遍,听得林海头疼,忙不迭的收下,这才作罢!只是这样送礼的还真是少见啊!一边头一回看到这番做派的林昌都吓得长大了嘴巴! 既然有了送礼的,那自然还要回礼才是,不然可就真的要失礼,成了打秋风的了!林海想了想,最后只好从身上又取了一瓶子那九曲养身药丸给了彭大虎,算所回礼。晕晕乎乎,云山雾里的说了一遍用途,送给了彭大虎,喜得他欢喜不已,还偷偷的问,是不是能让他在床榻间更厉害些,弄得林海都想要揍人了! 那药丸不说这些药材难得,最要紧是这里头林海是参了些那空间中的茶水的,效果很是不错,看看那三个吃了苦,受了罪回来的小子,如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健康,就知道这药效有多好了!彭大虎也是见过林海给林家子弟吃药的,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说句不好听的,这东西对他们这些用性命搏前程的人来说才是最要紧的。 送走彭大虎,林海只觉得自己好像也打了一场仗一般,身子都要虚脱了!忙不迭的把这接待来人的事情都托给了林昌,自己往林家祖祠去了,借口是要给祖先上香,要给祖坟上供,弥补这些年的欠缺。 也是他走的快,继彭大虎之后,这周围一带得到风声的官员一个个都或亲自,或派人上门送上了议程,这林海好歹是伯爵府邸的继承人,林诚更是朝中实权大员,能和这般人家搭上关系,那些官员怎么会错过?即便是再清高的,这时候也会上门了,哪怕是不想来的,看着人家都来了,也不好自命清高不是!官场就这么讲究一个和光同尘啊! 林海出门时不过是轻车简从,回家之时,这箱笼已经增加到了七八个,林家的一些族人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相送,可是这江南产的上好的棉布却是足足有三十多匹,好些都是他们自家织出来的,真正是礼轻情意重了! 等到各家衙门官员之类的再附上些议程,箱笼更是成了近二十个,看的林海揉着额角苦笑,自己怎么看都像是那些个打秋风的了! 索性最后的告别晚宴放在苏州城最大的酒楼,置办了整整十桌,将一干在这营救林家子事情上出过力的各级官员都请了一顿,这才作罢! 再次坐上大官船,林海望着这慢慢倒退的江南之地,心里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么一句诗:风景曾旧谙。 回想这一次的江南之行,林海感慨颇多!当年自己外放扬州,带着意气风发而来,却孤身独斗,在这江南官场四处碰壁,用了好几年才算是站稳了脚跟,如今呢!自己是伯爵府的继承人,是少年举子,是出手阔绰,有情有义的林家子,身份不一样,受到的待遇也不同,身边更是有了族人支撑。 “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再来了!“ “大爷,大爷,你来看,这,这,这里头有不妥当的。“ 林昌匆忙走到林海面前,连带惊恐的对着林海说话,眼神一直往后瞄,似乎想要示意什么,林海背心一个激灵,立马意识到怕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了,忙跟着林昌往后走,等到到了船舱,却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 ☆、57公公 船舱最下层,原本是放置那些随行行礼的货仓,可是这个时候林海却看到有一个人影在那里,瞧着不像是自己这边的人,也不是什么船夫之类的。 一身青色的衣衫正往下滴着水,还带着一些血水,看着很是狼狈,还有些细碎的口子,可以看出这是个受伤的人,最让林海诧异的是这个人的脸,明明是中年的样子,却是面白无须,林海一看就知道这估计是个阉人。 宦官能离开京城替皇帝或者其他人办事,一般都是属于比较心腹的那种才有这个资格,不然也就是当个皇宫内院的奴仆,没什么好在意的,就是王爷什么的人家,虽说也有宦官,不过这样的宦官一般已经是没有什么资格出京的,这可是犯忌讳的。 他也算是见过几个有实权的公公,也知道后来几个爬上去的宦官,以前也想过是不是提前投资什么的,以后也好有些臂助,后来几经考虑,觉得不妥当,这才罢了这样的心思。 可是这个宦官,他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这是福是祸还真是难说啊!不过想想这最近的水匪,在想想林海猜测估计是这前朝的余孽什么的让皇帝有些不放心,让心腹来看看?好知道这第一手的资料? 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林海的心也定了一些,在看这公公一脸苍白,正是昏迷之中,林海便低声对着林昌说道: “且救治一下,等醒了再说吧!救人一命总是好的。” 其实林昌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不傻,在京城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这是公公,他担心是,这人是怎么到了船上的,还有这会不会代表这一路上会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或者还有追杀的人在外头寻人? 看他身上的伤就知道,估计不是什么寻常人能做的出来的,这伤口极薄,极细,分明就是上好的刀剑留下的。能用得起这样的东西的人,哪一个是好惹的?林昌想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海,心想,不管怎么说,这大爷都是主子,这事情还是需要大爷来定夺。 林海听了倒是有些头疼了,还真是,这真是件麻烦是,别把这什么凶手弄到自己这里来,那可就事情大发了!不过再一想,立马对着林昌说道: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这还有什么人知道?” “没,就老奴,老奴是来取您常用的茶具的,不想正好看到了,这才去找您!” “那好,这里就由你看着,等他醒了再说,别人一个不许知道了!” “是。” 林海在船舱继续读书习字,或是在窗口看着江景,看着很是正常,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不安,趁着瞧江景的功夫,拿着那千里镜往四周的岸上,还有来往的船只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只是却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来!当然也愈发的让林海心中忐忑了,只是如今也只有等着那人醒来才能知道究竟了,在林海想来,这人既然上了他们的船只,必然是知道这林家和他,或者和他的主子没有什么龌龊才是。 整整一天一夜,那人才在林昌的照顾下清醒过来,让林海总管是有了一种谜底揭开的松快。 “是林家大爷吧!杂家卫恒,大明宫内侍,多谢相救,身上有伤在身,杂家不便起身,失礼了。” 那自称大明宫内侍的卫恒对着进来的林海点着头,不卑不亢,神色沉稳,说话声音也是淡淡的,虽然有带着伤,气虚较弱的缘故,不过从中也看出这内侍的疏远之意。也是,这内外宫勾结牵连可是大忌,林海自然知道他这番做派的用意,说来还是对林家的好意,林海心里稳了些,知道人家没有恶意自然是好的。不过既然遇到了有些事情可以不问,有些却是要说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那里担得起您的谢意,倒是请问,公公可有什么需要的?这治伤之事可不能大意了!” 不说救命的事,也不问为什么会来自己的船上,更不问他什么时候走,只是问需要什么。明显就是你的事情我们不管,不问,养好伤你想走就走,再无纠葛,清爽干脆的厉害。 那卫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流露,点头认可,然后只是说了一句: “听闻林家的养身药很是不错,若有幸能得上一颗,自然是最好的。” 林海一愣,倒是一时有些傻眼,好在他反应也快,立马摸出一瓶,大概十颗,递给了那个卫恒,叮嘱道: “一月一颗最佳,不可多用。来之不易,制作更难,倒是药效尚可,您能看上也是它的福气。” 说完两人默契的互看了一眼,林海便告辞了,边上的林昌看的头都有些晕,却什么都不敢问,跟着林海就走了出去。到了外头,林昌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到底是打着什么哑谜,看着自家大爷的样子,越大的欣喜。 前面说了,这林家是勋贵,是外臣,既然这卫恒说了自己是内官,很明显就是先表明了俩个人恐怕是不能有什么交集的,但是这太监你别说虽然这坏人不少,像是历史上有名的那些个权阉,小心眼,重钱财更是普遍,可是这太监却也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些人因为自己的身体残缺,对于这什么大丈夫恩怨分明更是重视,说白了就是这和你交好,那就是舍得把心掏出来,不好,就把你往死里整。 那卫恒自觉受了林家的救命恩情,于是便拐着弯的想帮上林家一把,这结交是不行的,但是说些好话什么也是可以的,当然这里头也是需要技巧的,于是提出了这丹药的事情。 这林家的药怎么样,这京城如今也有些传闻,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卫恒说出来就是告诉林海,这事情宫里都知道了,林家想怎么做可要小心了,另一方面用这他受伤,得了林家的要养伤做一个借口,就可以把这药送上去,如果真是有效,想来有了他亲自体验的证明,这宫里也会重视一二,林家说不得就能得上一个献药的好处,得皇帝的青眼。 你说这是献媚?摆脱,他是太监,从来不考虑这献媚是什么名声,只是知道这让皇帝记得你的好处才是最实惠的。也是他对于林家的一丝报答。 林海愣了一下,却是因为这献药得来的好处,名声对于林家还真是有些鸡肋,清流估计是不喜欢的,皇帝却是一定觉得不错的,真是麻烦啊!但是明明人家都知道了,你还藏着,那也是不妥当的,再说这卫恒也是好心,你要是不接着他的路子往下走,这救命的恩情说不得就变成了不识好歹了! 所以林海当机立断,把药给了卫恒,不过却也说了,这药太难得,量不多,效果可以,这样一来,估计这影响能降到最低,最起码这到时候要是真的让皇帝觉得喜欢了,也不至于让林家出药,最多要方子罢了! 皇帝也是要脸面的,估计也不会明着要,说不得还真是能给林家带上点隐晦的好处,还不用招摇。 火石电闪一般,才几句话的功夫,这从思考利弊到决断,林海都处理的极快,极妥当,林昌想通了这一点,怎么可能不欢喜,这代表什么?代表着林家的将来啊!大爷真是家主风范啊! 不说林昌怎么样,就是里面还藏着养伤的卫恒也是在心里赞赏了好几句,这林家出人才啊!绝对的好小子!看样子,这林家今后估计还会更兴旺些呢!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思索这和林家保持些隐秘关系的可能了,不管怎么说这多交个朋友总是好的,这样的人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是自己的退路,再说了,这一次要不是自己聪明到了林家的船上,估计自己早就玩完了! 林海这时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皱着眉头,想着这个公公透露的消息,分析着这事情的原委,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公公怕是不仅仅是来探听江南这一路前朝余孽的,这样的事情,用一般的人来也就是了,可是这个公公,言谈举止,还有那种骨子里的傲气,可见不是个寻常内侍,恐怕是皇帝身边有些分量的。 有分量,却又没有见过,那保不齐就是皇帝私底下的力量了,这样的人能出来办的事情,都是皇帝不想让人知道的,这样看来,这里头还有事情啊!林海索性把周边的势力什么都想了一边,愣是没有想到这里头还有什么人是值得皇帝这样重视的。 罢了,既然想不到就不想了,这明显不归他们管,也影响不到他,还是别给自己添麻烦了,这样一想,林海吐了一口气,开始想着接下来的形成了,马上就要到金陵了,这薛家的邀请自己还是要去的。 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啊!不知道自己这回去的船上又要多多少的箱子了,真是打眼啊!还不收不行,真是麻烦啊! ☆、58薛家女 薛家在金陵说是大户,说是世家,其实也只是面上好看,真正到了关键时刻,那是上不得台面的,虽说是皇商,可是这不是还是一个商户吗!虽然这如今没有什么商户子弟不得科举的话,但是这身份上到底是低了一等的。就是宅院门户,也是简单的很,面积虽大,却也只好用建造园子来显示精致,而不能堂而皇之的用大气恢弘的建筑。这就是薛家的无言之痛啊! 这一次能请到林海,这个当红勋贵,伯爵府家的未来家主来做客,不管是薛家那一房的人都觉得有面子,顺带对着薛讯也多高看了几眼,觉得恐怕是这一次和王家结亲得来的好处,有了身份上的提高。一时间这大房倒是多了几分威信。 就是薛老爷这时候也觉得很是有面子,对着坐在下首的儿子,细细叮嘱了一些事物,随后说道: “这一次,他们林家救人,咱们也是出了力的,就凭着这个,以后说不得你也能得到他家的好,只是这一次人来了,别把这事说出口,那是文人,讲究的就是含蓄,要面子,你看上一次,他和你说话,就可以知道一二了,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这弯弯绕绕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听着父亲又一次提起了这事情,雪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不好和自家老爹顶嘴,只好摸着鼻子不做声。那边薛老爷没有察觉,仍是摸着鼻子在想着事情,嘴里还不断的念叨: “王家的事情,虽然如今知道了不妥当的地方,可是这事情已经定下了,咱们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不然就是和王家结仇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上次为父想着,把你姑妈请来一起住,到时候也好让王家的姑娘多些顾忌,后来想想也不妥当,你姑妈也不是个厉害的,怕是压不住,这一次索性请林家帮着找个宫里出来的姑姑,我也拉下来个老脸,娶个继室,到时候直接就是婆婆,必然是能压住了的。” 薛讯听了,眼睛都瞪出来了,这怎么说的,自家老娘死了好几年了,老爹一直都是几个姨娘伺候着,说是身子不好了,不想糟蹋别人家的姑娘,这一下子又有了这个心思?再一想,这还真是个好主意,王家就是在不满意,也不能拿自家老爹续铉说事,还一下子把这个家里的事情另类的控制起来了,到时候这不会管家,不识字的王家姑娘说不得连插手都不能了!真是个釜底抽薪的好计策。 王家为什么会同意把和他们商户结亲?还不就是看中了自家的财力?还有就是自家暗地里的差事?想着从薛家得利!最起码能多个钱袋子,可是这样一来,对于薛家的损害却是很大的,虽然薛家是打着置之死地而后生,有着壁虎断尾的准备,可是也不能随便给人不是! 这里薛讯还在想着这样做的好处,另一边薛老爷又开始想别的了, “你妹妹也大了,也要定亲了,原本是想着送到甄家,给甄家三爷当个继室,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如果真的来了新人,这甄家说不得就和王家联手了!薛家还是要成为人家的棋子,原来的让他们相互牵制的策略行不通了,嗯,好像这林家还有一个庶子吧?是老三?贱妾子?” 听到老爹算计起了林家,不知怎么这薛讯背后就是一惊,不其然的想起了林海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忙不迭的说道: “爹,年纪对不上啊!差四岁呢!那林家老三才9岁,妹妹都已经13了。” 说是这样说,心里薛讯觉得这婚事若是真的对的上还真是可以的,伯爵府的庶子,娶自家妹妹也是可以的,要知道这贱妾的孩子和良妾的孩子身份上到底是有些差距的,低上一等娶妻也是合适的。 薛老爷一听,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想的不周全了,讪讪一笑,然后又开始琢磨,想着其他的合适人选,父子两个商议许久,依然没有一个头绪,薛老爷只好暂且放下。好在还有些时间能折腾。两人又商量起这接待林海的事情了。 这里他们说的热闹,却不知道这事情已经被前来找哥哥的薛家姑娘听了个完整,一时间脸上红的吓人,趁着里头人没有注意,带着身边的丫头,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姑娘,这可怎么好,原来这样好的亲事,怎么老爷就不愿意了呢!甄家那可是金陵都一份的大家,这样下去,姑娘的婚事可是越拖越厉害了!那个什么林家,什么庶子,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甄家富贵?甄家三爷可是嫡出!” 薛大姑娘的贴身小丫头天香急的团团转,不时的说几句那甄家的好处,听得薛大姑娘头都大了,实在忍不住,索性也抹开了姑娘家的面子,说道: “有什么好的,这甄家是江南大户,可是要是放在京里,那是差了不知道多少!既没有爵位,也没有什么高官,不过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撑撑场面罢了!再说,这甄家继室从来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这婚事本就不是顶好!” 一听自家的姑娘这样说话,天香倒是有些傻眼,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似乎自己跟不上姑娘的想法了,回了神,忙问道: “姑娘怎么这样说?上一次不是还说这甄家的权势厉害吗?” 薛姑娘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小丫头,慢慢的说道: “原本我也以为自己知道的就是全部了,可是前些日子老爷和我说了些话,说了京里的事情,我才知道,往日里都是自己坐井观天了,这天下大的很,那里是我能看透的?不说别的,单说咱们家的园子,原来好些人家喜欢来我们家赏园子,我总觉得那是自己家的脸面,可是听了老爷的说法才知道,那是咱们家的不得已而为之,真要是大家族,那里有把自家的园子一天到晚给别人家看的。这不过是咱们家用来铺垫人脉的法子罢了!这里真的是小啊!小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到底,咱们家毕竟还是商户啊!” 说道这里,薛姑娘脸上已经带着无奈的表情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这样大了还没有定亲,说白了就是不上不下,要说这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这一条来说,自家怎么也想把这婚事往官宦人家定,可是这一般的小官,自家看不中,毕竟自家祖上也是有个六品爵位的,说句世家大族也是可以的,要是在往上些,人家却又看不中薛家了,毕竟,这薛家沾了一个商字,身份上就差了些。 听到哥哥定了王家,她是高兴的,以为这是那些贵胄接纳薛家的意思,说不得自己也能得个好姻缘了,谁知道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庶女,还是京中人人知道不善管家,不识字,在京里没有什么好姻缘,这才落到了自己家!当时她就觉得失望了! 如今听来,父亲似乎又有了新的打算,对于自己父亲她还是很崇拜的,觉得凡是父亲做的,必然都是最正确的决定。既然父亲说甄家不好,那必然就是不好的,林家要巴结,那就是林家是比别家尊贵的。 至于父亲说的什么续铉的事情,她更不会去担心,她再不懂事都明白,宫里出来的姑姑代表的是什么,没看见来你那天香都什么都不说吗!只要真的娶了这样一个进来,别的不说,自己出嫁后,但是有个宫里姑姑出身的母亲,身价就会抬上一抬,人家都会高看上一眼。 别人都是请宫里出来的姑姑当教养嬷嬷,只有这薛家老爷这一手彻底,直接娶了当继室,别说,这要是真成了,还真是好处不少啊!至于别人为什么不这么干?那是人家拉不下脸皮! 常言说得好啊!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这宫里的姑姑,可不就是最大的大家婢女吗!可是真让这些大家族做出和一般富户一样的事情,娶一个婢女,他们都没有这个厚脸皮啊!毕竟一般选的宫女可都是些平民人家的女子,这怎么能和他们这样官宦人家匹配? 所以说这商户也有商户的好处啊!比如这脸皮厚,比如这决断快!愣是来了这么一手,单单是这个打算就够吓人的了!绝对属于震撼型的。 薛家姑娘心里也对父亲这一手很是赞赏,反正哥哥都这么大了,已经可以当家作主了,这哪怕这个宫里的姑姑手段再厉害也动摇不了哥哥的地位,娶这样一个人对薛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有什么不好的!当下便支持了父亲的决定,至于那什么甄家?说白了,这甄家能起来,其实还不是靠着甄家的太太当年是宫里的乳娘吗!还是得了好几家贵人看重这一点来撑腰的吗! 这里薛家人的思量林海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金陵了,而那卫恒也已经莫名的失踪了!当然林海也知道,这是人家偷偷自己走的,毕竟这林海一路上可是事情繁多,这速度也慢,人家要回京复命,自然有他们自己的途径,索性便当做没有过这个人。 林海也没有靠岸住宿,直接让林昌给薛家回了帖子,表示自己倒了金陵了,明天就依约到访,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开始逛街了,来这么一趟,前面光顾着办事了,也没有给自家的父母弟妹们带什么东西,本想着走的时候再说,不想等到走的时候,送礼的太多,弄得他连买些东西都要下人走动。好容易这一次有机会自己逛逛了。真是难得的消遣啊!金陵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59交换露沾(11:14) “林大爷能驾临寒舍,真是令薛家蓬荜生辉啊!倒是我薛某人托大了,竟是耽搁了林大爷的行程,真是失礼了!只是若不是有要事相求,还真是不敢叨扰啊!” 坐在薛家大堂,林海手里拿着茶盏,耳朵竖的高高的,生怕听错了什么!可是这一句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这薛老爷可是真够直接的,这立马就说什么求人的事情了,该不是直接把这次薛家再苏州那一带救人时候出的力直接拿来讨好处了?不应该啊!他不该这么短视才对啊!若真是个聪明的,就该留着给以后留条后路不是吗? 不管心里怎么盘算,这林海面上还是很有些功夫的,客气的说道: “薛老爷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一个小子,那里值得薛家家主相求?说笑了不是!外人听了指不定说我怎么狂呢!” 不轻不重,林海把事情直接踢了回去,什么也没有答应,也等于什么都没说,弄得薛老爷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小狐狸。脸上却也一脸的笑意,对着林海恭维: “过谦了,老夫也算是倚老卖老了,这事情,原本和你说确实有些不妥当,不过,这真说起来,也就你家出面合适些,这不是,老夫就舍了这个脸皮了!” 这什么都不讲究,直接说出来,还真是不好招架,林海有点愣神,这薛老爷还真是舍得下脸皮啊!这自己已经说成这样了,他还能当没有听见,继续自己的话题,看样子是不说不甘心了!也好,且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说不说在他,可办不办在我啊!这可是勉强不得的。 想到这些,林海静下心,默默不语,准备听薛老爷说话,这薛老爷这时候其实脸上正烧着呢!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过,还是自己给自己说亲,还真是难办啊!可是再怎么难办,这事情也要办啊! “想来这林大爷也知道,这过不了多久,这家里就要办喜事了,我这大儿就要娶亲了,可是这内宅,唉,我老妻早逝,如今已经是后院无人了,所以我也就舍了脸皮,想求你林家,替我看看,这可有合适的人选?最好是这宫中出来的姑姑!不是我托大,这到我家当一个继室,比做些个教养嬷嬷总是好些,顺带也能教养我那个女儿,丧妇长女这名头不好啊!” 听到这薛家老爷的所求,林海心里一惊,随即就被薛老爷的老辣激赏不已,不错,这还真是一步好棋。 宫里出来的姑姑?说不好听的,能活着从宫里出来,哪一个不是人精子?说一句死人堆里出来的也不为过了,几乎每年都要小选入宫一批,可是出来的又有几个?这样的人要是到了薛家,不说别的,单是以后这后院,估计那是稳当的很了! 宫女一般都是25岁才能出宫,这个年纪出来的一般都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所以这出来的泰半都成了勋贵大家的教养嬷嬷,自家妹妹身边就有几个,单是这不代表这些人里就真没有想要过些平常日子,当个当家主母的。 若是有这样一个人在,那么这以后王家的女儿到了薛家,估计这下巴也不至于翘到天上,薛家的女儿也不会没有母亲而在亲事上遭人诟病,就是薛老爷也可以放手后宅的担心,还真是一举多得呢。 只是,林海偷偷的瞄了薛老爷一眼,他记得这老家伙好像身子一向不怎么样啊!这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一茬?这要是自己说亲同意了,结果人还没有嫁进来,他就嗝屁了,这不是给林家拉仇恨吗? 林海想了想,也不回答薛老爷先前的问题,只是关心的对着薛老爷问道: “对了,这来时听薛兄说,薛老爷身子有些不妥当,如今可是安泰了?” 他这问话的深意薛老爷听了立马就知道了,心里也明白这林家的顾忌,所以这一次到是索性说了个通透,笑呵呵的对着林海说道: “说来这事情还要靠林大爷呢!我这病症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很是麻烦,不过,听说林家的九曲养身丸很是有效,正想这求上几丸,也不知这是不是妥当?” 林海一阵的气苦,得,还真是什么都打算好了,连自家的丸药都算计到了,这一次真是亏大了,不过是让他们家出了些子情报,结果弄出这么大的麻烦,林海心里就觉得有些失算了!偏偏还发不出什么火来! 当初让薛家帮忙的时候可是说过会有回报的意思的,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林海对于这个老狐狸的算计本事有了新的认知,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一次他们家和王家的联姻上,终觉得也许自己所认为的薛家是为了攀上勋贵人家这才求娶王家女的猜测有了些不同的意思,也许这里头也有这个薛家另外的计较呢! 这样换了一个角度去思考,倒是让林海多少明白了些,毕竟他还是有这上一世的经历所谓参考的,想想那时的薛家,说起来,这如果不是那个薛蟠过于莽撞混账,这薛家也许会是这四大家族里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人家,这样一想,林海心里倒是赫然而惊了,为着这薛家这么长远的算计而赞叹了! 这么一想,林海多少也动了些念头,盘算了起来,脑子里过了几遍,然后突然笑了笑,对着薛老爷说道: “说起来,薛老爷家中似乎还有个姑娘,如今也已经不小了吧!” 什么意思?问我家闺女?你这好像是定了亲的吧,问这个做什么?我薛家虽然是商户,可是却也是皇商,可不会做妾呢! 薛老爷眉头一挑,静静的看着林海,等着林海后面的话,林海也没有让他等多久,慢慢的说道: “说起来,我这次来,倒是和族中几个兄弟相交的不错,我那些族兄弟说来也都是书香门第,虽然家境上差了些,人却也都是又出息的,如今好些个都有了秀才的功名了,有几个已经有了考取举人的意思,功课上倒也不错,又是拜师名门,将来少不得也是个进士出身,这样的好苗子,我总要多多看顾的,所以到时想着给他们找一门好亲事。” 这一说,薛老爷听明白了,这是林海表示他不想白干,除非咱们是亲戚,不然这这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身份做呢!薛老爷听了也是心里一动,开始盘算了。这林家在江南一带的名声,那是没说的,绝对是属于名门,虽然这家境上确实不怎么地,和自家的富贵比起来,那里就是个穷窝,可是人家会读书啊!这几年老是可以听到这林家谁谁谁又中了秀才了,谁谁谁成了举人了,外头也有几个当着官的,虽然不怎么大,可人家还有京城的伯爵府撑着呢!还真是有底气的。 若是自家和林家联姻?咦,还真是可行!不过是贴点嫁妆,给些银子,可是自家从此却是有了往书香门第转换的好路子,比如送些出息的子弟到林家族学借读什么的,这样一来,也能熏陶熏陶。 薛老爷这里盘算着得失,林海也在想着这事情对于林家的影响,这薛家是皇家密探的事情,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多,作为一个商户,能和自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的子弟结亲,本来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如果是和一个家境贫寒些的秀才,那就是薛家作为政治投资的一种,一点都不打眼了。这样的事情,这江南也是常见的。倒是不怕皇帝心里有什么猜忌,最多觉得这薛家如今有点张扬罢了,一个儿子娶了王家庶女,一个女儿嫁了林家族人,摆明就是勋贵,清流两头投资。 林海想了几遍,觉得好像自家没有什么妨碍,于是又说道: “这次救出来的三个,说来就是这族中书读的最好的,也是最有希望的,只是这事情,怎么也要妥帖些才是到时候倒也是佳话。” 这是暗暗又点了一点,两家结亲有些不妥当的地方,可以借这个名头弄点事情出来,把不利变成有利。薛老爷抬头看了林海一眼,林海微微一笑,显得神秘莫测的很,薛老爷本就有些怀疑这林海知道了自家在皇家的差事,这一看,立马有种猜对了的感觉,一时心下一顿,眼珠子一转,立马笑了, “这是自然的,过几天恐怕就有消息了,只是这托你的事情?” “放心,人选已经有了。” 大小狐狸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只有薛讯头依然涨的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这几年的饭都白吃了?怎么就跟不上这两人的思路呢!这林家大爷不是比自己还小嘛?怎么自己就插不上话呢! 等林海离开薛家的时候,自然又是一箱箱的重礼,只是这一次林海带的很是顺心,理由很简单,这是人家的谢礼,谢谢林家的那几枚药丸的,这可是说到那里都说的通的,薛家老爷身子不好,用重礼相求,的了林家的养身丸。说不得人家听到了不会说薛家礼重,只会说薛家命好,这一来,薛老爷说不得能大好了!划算啊! 林海终于可以一路顺畅的回京了,他对于目前的改变很是满意,对于薛家老爷他还是欣赏的,这样一个决断非常的人物,这时候救上一命,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还能间接的让林家的族人得利,真是划算啊! 大家都觉得划算,那就是两厢便利。双赢啊!这老狐狸小狐狸的,对于这一桩交换那是都觉得得意的很呢!就是那薛家的姑娘也觉得满意,不管怎么说,这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是却也不用当什么后娘了,少年才子,清贵名门,还是很有些噱头的。至于家贫?薛家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至于这三人里到底哪一个中选?哦,那就是族长的事情了,林海给了一封信,这个让薛老爷和林家族人自己商量去,他却是不管了! ☆、60回京人鹗(11:14) 千赶万赶,终于在年前回到了通州码头,林海吐出一口白雾,呼吸着北方特有的干冷的空气,拢了拢身上火红色的狐裘,脸上荡开了一层的笑意,回家了呢!也不知道弟妹们怎么样,好不好!眼见着就要封笔了,父亲差不多也该在家歇着了吧!母亲是不是早盼着自己回来了?还是家里好啊!用不着一天到晚的动心思,瞎算计! “大爷,大爷回来了!” 码头上早就有林家的管事等着了!看到林家标示的船靠近,已经有机灵的往京里赶,好给家中送信,还有的,忙不迭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一辆辆的拉了过来,好准备抬箱笼,早就从林昌打发人送的消息里知道,这江南那边送了不少的年礼过来,要他们来接呢! 林海看着几个管事恭敬的给自己行礼,也和气的问了几声,什么老爷可好啊!太太可好啊!二爷他们可好啊!等等一连串的可好,把一个孝子贤孙,温和宽厚的儿子,大哥的做派都做足了!得到一切都好的消息,便点了点头,对几个下人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语,一挥手,让他们忙去了,自己则是上了最前头的一辆车,先赶回家了! 通州其实就在京城的边上,近的不是一点两点,说白了就像是京城的后花园一般,是京城人士走水路的不二选择,所以这里其实还是很热闹的,就是林家在这里也是有好些个庄子,还有几个店面的。林海招呼着几个下人,让他们从自家的铺面上经过,也好让他看看自家铺子的情况。 林家如今除了药铺,其他的铺子基本都是租出的,就是自家庄子上产的米粮,瓜果,山珍野味什么的也是干脆利落的都送到了别家的店铺里收购的,这要路过的铺子不用说,那些人也知道,必然是药铺。 明明是药铺,林海看到的却意外是一副人来人往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他假惺惺的自家药铺生意好久悲天悯人了,而是在想另一个问题,这大冬天的,药铺生意好,莫不是出现了什么灾情?所谓的狐狸,就是习惯透过表面去想问题!林海从上一世就延续了这么一个毛病,凡是都喜欢多想些可能,追究个原因! 只是这个时候不好问,在想想,或许是天寒地冻的,这风寒病得的人多些也是有的,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摇了摇脑袋,这才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待到除了通州,看到这白茫茫的大地,清爽洁净测样子,林海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虽然是大晴天,但是一路之上还是能看到各处屋檐,树枝上堆积的皑皑白雪,林海本事随意看看,不想却正好看到有好几处有房屋被压倒的地方,眉头就是一皱,这冬日大雪压倒房子,说来也能算是雪灾了,今年雪很大吗?或许那药铺生意的火热,真的有问题呢! 随手招来自家的一个下人,指着那几处倒塌的房屋问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今年有雪灾不成?我这一路上倒是什么都没有听说呢!咱们家的庄子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被传唤过来问话的是家里管着车马的林二牛,家生子一个,因为常年跟着外头走动,对于这林海问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听大爷的问话,立马回答的仔细详实: “回大爷的话,今年雪是大了些,不过也还好,没有遭什么灾,压到了房子的每年总有些个,咱们庄子上因为这些年老爷和大爷们常去,得的赏银也算是多,一家家房子收拾的都不错,倒是没有听到什么不妥当的,不过前些日子传出消息来,说是再北面些的长城下,有些灾情,就是外族那里也是雪灾,倒是有不少人担心,那些蛮夷会因为这个,在到咱们地界劫掠呢!“ 天子脚下的人和别的地方多少有些不一样,比如这关心国事上总是高出一些的,就是有眼界的人也多几个,这样的考虑还真是有些道理,林海听了也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记忆,想看看这上一辈子的时候是不是这一年有过边境的大动作,可惜他一向是个文官,若不是达到了一定级别的战事,他记得还真是不怎么清楚,更何况,上一辈子,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当官呢!消息来源也少不是! 既然没有想起来,他也就不去在意了,再说了,如今他也明白,因为自己重生,这一辈子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有了些不同,虽然林海不知道什么叫做蝴蝶效应,但是不妨碍他聪明的大脑知道这是连锁反应! 当然不管是不是边境会有事情,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说现在: “回京后去看看,朝廷是不是有赈灾的事情,要是有就来告诉我,咱们世受皇恩,这种时候也多少要为朝廷多出些力,对了,多准备些棉被什么的,倒时候要是朝廷有动作,就直接献上去。“ “大爷仁慈,小的知道了,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是个下人都希望自家的主子是个心善的额,这样自己的日子才能好过不是!所以对于林海这一点,林家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是很满意的。 马车缓缓的从东门进入,林海终于回家了,不说他到家后江氏的泪眼朦胧,说什么他受了,也不说几个弟妹对于他带回来的礼物的无限欣喜,单说这林海和林诚在书房一谈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这么说你是赞同林家本家和薛家的联姻的?“ 林诚摸着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他对于薛家这样的商户真的是不看重啊!不过自家的本家除了名声好听,这家业却是也是少了些,真要是有了薛家财力的支持,这本家倒是能起来的快一些,就想儿子说的,到时候也能多些臂助,便是从另一个角度说,这当官后收受贿赂,当个贪官的可能性也小些,毕竟是家里有些家底,底气也足些。 “父亲,好歹在江南,这薛家还是有实力的,与其让他们和甄家搅在一起到时候妨碍到了林家的利益,还不如拉过来,给本家增加些实力,再说,儿子总觉得这甄家不怎么妥当,哪有这皇家的奶娘这样招摇的?“ 林海的话说的额含糊,却让林诚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不错,这皇家的奶妈子居然在江南压过了江南大族,确实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这还真是奇怪!皇家怎么想的? 林诚眼神一闪,接着问道: “所以,你就答应了这介绍个宫里姑姑的事情?“ 这才几岁,怎么就敢干这样保媒拉纤的活计,真是个混账稿子,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好!名声都要没有了!只是这还真是对林家有利的事情,怎么也能让这薛家和林家本家都见他们的情!在江南也多些门路。 林海讪讪一笑,拉着林诚的袖子,半撒娇的说道: “这不是儿子想到了大妹妹身边的魏嬷嬷的侄女了嘛!听说今年也出宫了,如今还没有找到能安身的人家,年纪也才到25岁,真是合适,想着做个好事吗!“ 这一说,林诚也想起了这个人,自家嬷嬷的侄女,当年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只是败落了,就剩下她一个,没法子,后来就进宫当了宫女,依附自家在宫里当姑姑的姑妈,自从魏嬷嬷出宫到了林家,她也没有了靠山,最后在冷宫当差,到了年纪就直接放了出来,连个赏银都没有,因为是冷宫的姑姑,所以也没有人请她去教养闺女,这没有差事,自然就没有了养老的地方,如今还是靠着林家过活,还真是个好人选。 “那就先这样吧,让你母亲去问问那边的意思,要是同意,就让你母亲出面就是,你就不要管了,这事情,对你的名声不好!“ 林诚狠狠的瞪了林海一眼,算是警告,却也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是拉回来自己的衣袖,表示了一下父亲的威严。 “知道了。“ “看看你都多大了?以后少惹事。“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反应过来。好像这儿子不是惹事,是帮着自家谋划,真不该这么说,不过自己是父亲吗!说什么都是对的。傲娇的林诚回主院和妻子分享儿子回家的喜悦去了,留下林海一个人孤零零的。 对于林海来说,他回家了,那么他就不用再去管杂事了,反正天塌了还有父亲呢!也不用端着架子和人周旋了,把们一关,一个备考的借口,用的是酣畅淋漓,连年下的跑腿事宜都丢给了林渊,美其名曰锻炼他!而他自己接下来的主要事情就是科考,二月间的考试是林家的重中之重啊! 就在林海回京,大家准备过年,林海准备考试,林渊被林诚带着开始准备过年事宜的时候,有一个震动京城的事情发生了,皇帝要选秀了!林家的大小姐林汐赫然在册,林家傻眼了!他们没想过送自己家的孩子进宫啊!这事情闹得! ☆、61贾敏入宫 千赶万赶,终于在年前回到了通州码头,林海吐出一口白雾,呼吸着北方特有的干冷的空气,拢了拢身上火红色的狐裘,脸上荡开了一层的笑意,回家了呢!也不知道弟妹们怎么样,好不好!眼见着就要封笔了,父亲差不多也该在家歇着了吧!母亲是不是早盼着自己回来了?还是家里好啊!用不着一天到晚的动心思,瞎算计! “大爷,大爷回来了!” 码头上早就有林家的管事等着了!看到林家标示的船靠近,已经有机灵的往京里赶,好给家中送信,还有的,忙不迭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一辆辆的拉了过来,好准备抬箱笼,早就从林昌打发人送的消息里知道,这江南那边送了不少的年礼过来,要他们来接呢! 林海看着几个管事恭敬的给自己行礼,也和气的问了几声,什么老爷可好啊!太太可好啊!二爷他们可好啊!等等一连串的可好,把一个孝子贤孙,温和宽厚的儿子,大哥的做派都做足了!得到一切都好的消息,便点了点头,对几个下人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语,一挥手,让他们忙去了,自己则是上了最前头的一辆车,先赶回家了! 通州其实就在京城的边上,近的不是一点两点,说白了就像是京城的后花园一般,是京城人士走水路的不二选择,所以这里其实还是很热闹的,就是林家在这里也是有好些个庄子,还有几个店面的。林海招呼着几个下人,让他们从自家的铺面上经过,也好让他看看自家铺子的情况。 林家如今除了药铺,其他的铺子基本都是租出的,就是自家庄子上产的米粮,瓜果,山珍野味什么的也是干脆利落的都送到了别家的店铺里收购的,这要路过的铺子不用说,那些人也知道,必然是药铺。 明明是药铺,林海看到的却意外是一副人来人往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他假惺惺的自家药铺生意好久悲天悯人了,而是在想另一个问题,这大冬天的,药铺生意好,莫不是出现了什么灾情?所谓的狐狸,就是习惯透过表面去想问题!林海从上一世就延续了这么一个毛病,凡是都喜欢多想些可能,追究个原因! 只是这个时候不好问,在想想,或许是天寒地冻的,这风寒病得的人多些也是有的,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摇了摇脑袋,这才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待到除了通州,看到这白茫茫的大地,清爽洁净测样子,林海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虽然是大晴天,但是一路之上还是能看到各处屋檐,树枝上堆积的皑皑白雪,林海本事随意看看,不想却正好看到有好几处有房屋被压倒的地方,眉头就是一皱,这冬日大雪压倒房子,说来也能算是雪灾了,今年雪很大吗?或许那药铺生意的火热,真的有问题呢! 随手招来自家的一个下人,指着那几处倒塌的房屋问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今年有雪灾不成?我这一路上倒是什么都没有听说呢!咱们家的庄子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被传唤过来问话的是家里管着车马的林二牛,家生子一个,因为常年跟着外头走动,对于这林海问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听大爷的问话,立马回答的仔细详实: “回大爷的话,今年雪是大了些,不过也还好,没有遭什么灾,压到了房子的每年总有些个,咱们庄子上因为这些年老爷和大爷们常去,得的赏银也算是多,一家家房子收拾的都不错,倒是没有听到什么不妥当的,不过前些日子传出消息来,说是再北面些的长城下,有些灾情,就是外族那里也是雪灾,倒是有不少人担心,那些蛮夷会因为这个,在到咱们地界劫掠呢!“ 天子脚下的人和别的地方多少有些不一样,比如这关心国事上总是高出一些的,就是有眼界的人也多几个,这样的考虑还真是有些道理,林海听了也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记忆,想看看这上一辈子的时候是不是这一年有过边境的大动作,可惜他一向是个文官,若不是达到了一定级别的战事,他记得还真是不怎么清楚,更何况,上一辈子,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当官呢!消息来源也少不是! 既然没有想起来,他也就不去在意了,再说了,如今他也明白,因为自己重生,这一辈子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有了些不同,虽然林海不知道什么叫做蝴蝶效应,但是不妨碍他聪明的大脑知道这是连锁反应! 当然不管是不是边境会有事情,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说现在: “回京后去看看,朝廷是不是有赈灾的事情,要是有就来告诉我,咱们世受皇恩,这种时候也多少要为朝廷多出些力,对了,多准备些棉被什么的,倒时候要是朝廷有动作,就直接献上去。“ “大爷仁慈,小的知道了,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是个下人都希望自家的主子是个心善的额,这样自己的日子才能好过不是!所以对于林海这一点,林家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是很满意的。 马车缓缓的从东门进入,林海终于回家了,不说他到家后江氏的泪眼朦胧,说什么他受了,也不说几个弟妹对于他带回来的礼物的无限欣喜,单说这林海和林诚在书房一谈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这么说你是赞同林家本家和薛家的联姻的?“ 林诚摸着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他对于薛家这样的商户真的是不看重啊!不过自家的本家除了名声好听,这家业却是也是少了些,真要是有了薛家财力的支持,这本家倒是能起来的快一些,就想儿子说的,到时候也能多些臂助,便是从另一个角度说,这当官后收受贿赂,当个贪官的可能性也小些,毕竟是家里有些家底,底气也足些。 “父亲,好歹在江南,这薛家还是有实力的,与其让他们和甄家搅在一起到时候妨碍到了林家的利益,还不如拉过来,给本家增加些实力,再说,儿子总觉得这甄家不怎么妥当,哪有这皇家的奶娘这样招摇的?“ 林海的话说的额含糊,却让林诚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不错,这皇家的奶妈子居然在江南压过了江南大族,确实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这还真是奇怪!皇家怎么想的? 林诚眼神一闪,接着问道: “所以,你就答应了这介绍个宫里姑姑的事情?“ 这才几岁,怎么就敢干这样保媒拉纤的活计,真是个混账稿子,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好!名声都要没有了!只是这还真是对林家有利的事情,怎么也能让这薛家和林家本家都见他们的情!在江南也多些门路。 林海讪讪一笑,拉着林诚的袖子,半撒娇的说道: “这不是儿子想到了大妹妹身边的魏嬷嬷的侄女了嘛!听说今年也出宫了,如今还没有找到能安身的人家,年纪也才到25岁,真是合适,想着做个好事吗!“ 这一说,林诚也想起了这个人,自家嬷嬷的侄女,当年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只是败落了,就剩下她一个,没法子,后来就进宫当了宫女,依附自家在宫里当姑姑的姑妈,自从魏嬷嬷出宫到了林家,她也没有了靠山,最后在冷宫当差,到了年纪就直接放了出来,连个赏银都没有,因为是冷宫的姑姑,所以也没有人请她去教养闺女,这没有差事,自然就没有了养老的地方,如今还是靠着林家过活,还真是个好人选。 “那就先这样吧,让你母亲去问问那边的意思,要是同意,就让你母亲出面就是,你就不要管了,这事情,对你的名声不好!“ 林诚狠狠的瞪了林海一眼,算是警告,却也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是拉回来自己的衣袖,表示了一下父亲的威严。 “知道了。“ “看看你都多大了?以后少惹事。“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反应过来。好像这儿子不是惹事,是帮着自家谋划,真不该这么说,不过自己是父亲吗!说什么都是对的。傲娇的林诚回主院和妻子分享儿子回家的喜悦去了,留下林海一个人孤零零的。 对于林海来说,他回家了,那么他就不用再去管杂事了,反正天塌了还有父亲呢!也不用端着架子和人周旋了,把们一关,一个备考的借口,用的是酣畅淋漓,连年下的跑腿事宜都丢给了林渊,美其名曰锻炼他!而他自己接下来的主要事情就是科考,二月间的考试是林家的重中之重啊! 就在林海回京,大家准备过年,林海准备考试,林渊被林诚带着开始准备过年事宜的时候,有一个震动京城的事情发生了,皇帝要选秀了!林家的大小姐林汐赫然在册,林家傻眼了!他们没想过送自己家的孩子进宫啊!这事情闹得! ☆、62探花 林汐最终还是参加选秀了,被送到了宫里,她的命运也许从此将不同,但是这个时候林家人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想了,也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事情了,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最要紧的是林海要会试了,二月份的考试正是开春时节,虽已经到了春天,却依然冷的很,这样天气的考试让整个林家的人都揪着心。 其实从前几年开始林海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毕竟他是参加过一次这样考试折磨的,多少也有些经验,所以这准备工作自然也就多了些,比如这可以带进去热饭的小泥炉,林海直接弄了一个铜质的,小巧,却又厚重,造型也很是奇特,把这上面的小锅直接连在了炉子上,浑然一体,只要在下面燃上炭火,不禁能烧水,还能当做手炉用。 比如这考试的衣裳,那是严格决定必须是单层的,最多你多穿几层,这林海就用那些羊毛,几经蒸煮,晕染,揉搓,最后紧密的织成一大块,就像是另类的羊毛毡子一般,厚厚的很是保暖,却又没有超过规定的要求,就是鞋子也是用了这样的布料制作鞋面,不用说这保暖上绝对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墨,一般人家考试都是带着砚台,带着墨条,到了里头自己慢慢的磨,这是常规型的,林海呢,知道这天气冷的时候磨墨其实也麻烦,不但容易结薄冰,还容易干,所以事先就磨了墨汁,倒在了一个小瓶子里,到时候直接能带进去,往砚台上一倒,立马就能用。 还有被子,同样因为这里头不能带夹层的东西,什么棉被是不允许的,一般都是带着厚实的棉布,到了里面多叠上几层用,或者是有些条件好的,直接用皮子,还是把毛都剃了的皮子,看着没有任何夹带的可能,林海则是皮子和那个羊毛织的毯子,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号房里其实就是两块大木板,一块用来坐,一块当桌子,到了晚上,把桌子的那块抽出来,和做的那块放到一个水平线上一拼,就是简单的床了,这样的木板其实很冷,所以常年有很多考生出来的时候都是要得病的,还多是风寒。如今他是准备用皮子当褥子,羊毛毯子用来盖,绝对保暖啊! 看着林海准备的东西,别说是林诚了,就是已经参加了三次考试的林渊也有点傻眼,这和前面几次都不一样啊!哥哥这准备的也太充分了!一个个稀奇的不行,林海给他们讲了这考试时间上对于这次考试的困难,听得他们也是一愣一愣的。 “大哥,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渊本是无意识的疑问,倒是让那个林海愣了一下,随口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前面和我一起考举人的那几个,考完就和我抱怨了,说是出来就病了,整整躺了十来天才恢复过来,差点没把我吓坏了,后来又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说里面冷的很,这板子上坐着就像是坐在雪地里,浑身发抖,写字都僵住了。要不是还有誊卷的,估计人家看着他们的字都要头疼了,一个个字都在发抖。我一听,就想着,这回可是歪打正着啊!多了时间想想怎么办了!这不是,好东西就出来了!” 这番解释听得其他人一个劲的点头,还真是,要不是想着避避风头,这也不知道这里头这么多的道道,还真是意外之喜呢!不说别的,但是这准备的充分了,说不得这名次都能上来些。 “这可好,大哥,这东西我到时候乡试或许也能用上,啊!对了,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到铺子里卖钱?多实用?说不得这次还能挣上一笔呢!” 林渊脑子一转,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倒不是说他有些财迷,而是他从小就看着自家大哥忙着家里的事情,这几年更是一心收拾家里的产业,把家里的总资产一年年的往上增,心里也有了一丝迫切想要帮上忙的想法。 有了这样的心思,对于一些能挣钱的事情自然想的也多些,只是他毕竟年纪笑了些,虽然和其他人家那些不识人间烟火,丝毫不知生计的世家子弟好了不知道多少,知道外头的物价,知道农户的艰难,但是这开辟财源这一条路上,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今天倒是意外的灵光一闪了! 林诚听了也觉得很有点意思,点着头,摸着胡子,赞同的说道: “这法子不错,倒不是咱们家贪财,而是这却是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这些东西或许还能让那些学子少受些罪,确实是一举两得。” 林海眼睛也是亮亮的,他其实早就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只是这做生意,开铺子不是这读书人家能干的,不然估计什么铜臭,什么俗气这样的话就会传出去,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不过既然是林诚这个一家之主提出来,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必定能弄出满意的局面的。 “父亲说的很是,这样一来,儿子准备的东西倒是也不显眼了!” 在聪明的儿子面前林诚难得有这样得意的时候,这感觉让林诚很是满意,脑子转动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了几分。 “贡院附近咱们家有一家铺子年前到了期了,是个书铺,正好收回来,一方面继续开着书铺,一方面开始买些科考用的东西还是不错的。” 三两句话,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林海撒开手,继续准备起自己考试的事情了。 会试一共九天,每三天放出来一次,搞得就像是放风一样,第一个三天考的都是四书五经上的经意贴试,这一关一般记忆力强的都能比较顺利,不顺利的大多都是冷的僵了脑子的,毕竟这能考上举人,这些东西的基础还是不错的。 所以这连带的效果就是这林家卖那些羊毛毡子,毯子,还有那个别具特色的小铜炉在第二次三天闭关考试前,销售一度达到了疯狂的级别。 第二次闭关三天是策论,这东西比较麻烦,完全是考你的政治主张和对于朝政的看法,有过社会实践的就比较占优了,最起码说出的话,写的文章,言之有物啊!那些个只是知道埋头苦读的就相对写的艰难些,干巴,多是从书上得来的前人见解自己理解了写写。 出来的时候就是身体好的这时候大多也都是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完全是身体精神的双重压力摧残的! 等到第三个三天,那就是更憋屈了,在这样强度的考试后,居然要求写诗!写赋,还是制定题目的!能在这时候继续完成考试的,基本上已经是达到了完全压榨了脑细胞的程度。 林海考完的时候,走出门感觉自己就是飘着过去的,连自己的考试用具差点都忘了带出去了。这还是她常年运动,是不是打猎骑射的结果,不少人都是直接抬着出去的。世人都羡慕那些文人士子清贵,都觉的他们有了举人功名后免税赋的尊荣让人羡慕,可是这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考试考成鬼的凄惨!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考试林海是撑过来了,除了在家喝了几天的补汤,身体上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和上一世出来就弄了个半死好了不是一点点。 成绩倒是也让人满意,居然是第二!亚元!绝对的给整个林家长脸啊!激动的林诚忙着去信给老家,让他们帮着给祖坟上香,自己在后院的祠堂,对着第一代靖安侯的牌位拜了好几下,感激祖宗保佑,还把家里凡是能找得到的佛像都拜了一边。 这个时候林诚还是期待起四月的殿试了,眼睛差点成了星星眼,美梦的泡泡乱飞,期待这家里能出个状元什么的,连林汐被留在宫中,陪伴公主的旨意也没有打断他的欢喜。 四月,春风拂面,林家的门口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林家长子林海这一天高中一甲第三,探花头衔。 看着街上跨马游街的一甲三人,不少人看的连连点头,这除了林家的大爷,还有谁担得起探花之名?看看状元,四十来岁了,这脸上都有些褶子了,榜眼?瘦的和干树枝似得,也只有林家大爷,玉树凌风,少年风流,一派名门子弟的样子,这才是探花郎啊! 林诚在一处酒楼看着下面经过的队伍,唉声叹息,不住的和江氏嘀咕: “我儿真是亏大了,要不是那两个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这状元说不得就是我儿的了,真是平白的便宜了他们,真是太亏了!” 偏偏江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还同声同气的讨伐了那两个人的一家子,怎么就不知道生的漂亮一些呢!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听得边上的林家人一个个偷笑不已。只有在街上享受着众人瞩目的林海心里很是平静。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仕途开始了! ☆、63林汐 就在林海成为探花,顺利开启自己官路的时候,宫里也已经知道了这一次前三名的名单,都是些不大的女孩子,对于这三年一度的科举头甲多少都有些八卦的意思,特别是这一次大家也都听说了,有好几个女孩子家里都有人参加呢!这关注度自然又多了些。 等到消息传来,大家听说这林汐的大哥得了这一次的探花,一下子这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一个个多了几分的尊重。 要说这能在宫里留下来的,除了那些身份上不得台面的,被分去做些个宫女的,还有一些低等官员家的女子,有几个容色好的,被封为低等的美人,才人之类的妃嫔,最后就只剩下那些能陪伴公主的勋贵人家的女儿了。 这一次大选,因为直接就是突然宣旨,很多家不想喝皇家沾边的都没有准备好,导致了参加的人数很多,虽然被选中的也不少,但是从这挑选比例来说,还是很有些竞争力的,这也就导致了这一次能留下的基本都是精英啊! 既然是京城各家闺秀中的精英,那么这相互之间看不顺眼,相互攀比,排挤,斗法更是无可避免的。这林汐虽然也是伯爵家的女儿,还是个长女,但是这一个庶出的身份,让她很多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的意味。 可是这林海中了探花的消息以来,别的不说,那几个文臣家中的女儿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好些。让林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带出了一丝的得意。看看,还是我家的哥哥出息吧!你们有几个比得上? 林汐跟的是圣上的长公主,荣福公主,今年14岁,齐妃所出,说是长公主,其实真要算起来,应该是第三女,只是前两个公主没有活过三岁就没了,这才在排行的时候,被宗谱排序到了长公主的位置。齐妃是跟着皇上的老人了,是皇帝登基前就入了府的庶妃,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如今也已经三十多岁,没有了什么荣宠,只是安安静静的养着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儿过活,不争不抢,退出了后宫的争夺。倒是反而活得很是平静。 连带着这长公主也是个温和的性子,不怎么喜欢掐尖要强的,林汐性子温婉,不怎么喜欢说话,这样反倒是得了公主的青眼,特意选了她跟在身边一起做功课,也算得上是伴读了! 为了这个,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眼红的不行,特别是几个自觉才学不错的,更是时不时的挑衅,不过是月余,林汐就已经头大如斗了,好在这林海成了探花的消息及时传了过来,这才好些,怎么说也是探花郎的妹妹,这个名头还是可以震住一些人的。 “公主,这是您要的牵缠百叶枝的绣样,臣女已经都画好了。” 林汐细声细语的,对着荣福公主行礼回话,双手恭敬的递上了好几张图案,引得边上正在看书的公主惊喜的回头,取了图纸看了起来,越看越是欢喜。 “果然不错,这图样确实是难得的,雅致,华丽居然能如此契合,真是好画。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你还真是个人才,不过是两天,这就画好了,真是快啊!还这样的好!这女红上,这些人里,你也算是个爱用心思的雅人了!” 听着公主的称赞,林汐脸上微微一红,羞涩的低头,不再言语,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拙言的姑娘。忍不住心软一些。 只有这林汐自己心里清楚,虽说自己确实不怎么喜欢多嘴多舌,可是这也不代表自己真的就是个拙言的,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这是在宫里?自己从小就是这宫里嬷嬷养大,规矩上是不愁的,可是就是因为这规矩太好了,家里反而担心,万一被看中了怎么办?真要是成了妃嫔,这一辈子可就回不了家了,后宫看着华丽尊贵,其实,那每一段宫墙几乎都是用血染红的,里面的龌龊更是不敢言道,为了能安全的从里头出来,从传出消息要选秀后,自家太太就求了嬷嬷专门教导:怎么在宫里不扎眼,怎么才能安稳的生存。 如今这到了公主身边,也算是安全了一半了,皇帝怎么也不会把手伸到自己女儿的身边来。接下来林汐该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只要她不犯错,在公主出嫁前,她总是能回家的。按照以前的惯例,估计这公主十七岁就该出嫁了,这样一算,也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忍忍自然也就过去了。 有了目标,林汐的行动之间更是有了章法,不疾不徐,不争不抢,只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就是说的再厉害,她也能当做听不到,弄得挑衅的人一个个都没了脾气,几次之后,都不怎么搭理她了,也算是落了一个清静。 这次林海的了光彩,让她的处境又缓和了几分,林汐更是把当初林海教的那一套百言不如一默运用的淋漓尽致,把一个安静,害羞,规矩,又有些才气的小女孩的形象演绎的活灵活现,在这宫里也算是得了不少的夸赞。 公主看着林汐那羞红的小脸,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愧是探花郎的妹妹,这画技真是好啊!可惜了,进了宫里来,不然这时候,你家怕是门槛都要让媒人踏破了。” 公主难得和人开玩笑,边上的人一个个都诧异的看了这个安静的小女孩一眼,在心里重新划分她在公主心中的分量,另一方面也顺着公主的话头说话,把气氛在弄得松快些,一个伺候公主的嬷嬷当先说道: “听说这一次若不是状元和榜眼都是三十开外的人,这探花郎说不得就是状元郎了,不少人都替这林家大爷可惜呢!” 是个人都喜欢八卦,这嬷嬷难得不避讳说些外男什么的,大家的注意力都一下子集中了过来,就是林汐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嬷嬷,一副我很想听的样子,看的边上的人一个个都会心一笑。小丫头,听到自家哥哥的事情,这就忍不住了吧! 嬷嬷一看,大家都有些巴望的样子,心里也微微有些得意,也不卖关子,就开始继续说了: “我家里的侄子是东华门的守卫,听他说哪一天跨马游街,这外头惊呼一片啊!那些个香包,花球的一个个都往探花郎那里砸,状元和榜眼那里少的可怜呢!到底是少年郎吃香些。听说原本还有几个想要抢女婿的,听说这探花郎定了亲了,一个个垂头顿足,只恨自己手慢了!” 这一说,大家都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就是公主也八卦了一下,好奇的问林汐: “不知道你未来的嫂嫂是哪家的闺秀?也让我们知道知道!真是个好命的!让这么多人妒忌可真是不小的本事了!” 林汐涨红着脸,略带着兴奋和骄傲的对着众人回到: “回公主的话,是山东圣衍公府的旁支,鸿胪寺卿孔大人家的姑娘。” 林汐也是个坏的,这孩子把那圣衍公府的名头往前面一送,在说这孔大人的官职,一下子就把这四品的官职放到了不重要的地方,免去了这门户上的差异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相反还用这孔家的名头把众人都惊了一下。 就是那个嬷嬷也是惊了一下,看向林汐的眼神又意味深长了几分,带着惊异的表情惊呼了一下: “居然是孔家的姑娘,真是好门第,好亲事,怪不得那么些人眼红,都没有真的敢抢女婿的。林姑娘家真是好福气呢!你这个未来的嫂嫂听说不管是诗书还是女红都是很不错的,性子也有口皆碑,但凡见过,没有说不好的。去年宫里秋宴,皇后娘娘还接见过呢!听说得了好些的赏赐。” 这嬷嬷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立马把这话题从林家的探花郎和孔家的女儿身上转回到了宫里,开始说起这宫里每年的几次宴席都会有些什么身份的人什么的。利索的避过了好些个是非。只是这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林汐的嫂嫂是孔家女儿的事情,立马弄得宫里都知道了。 林家,孔家,这两个姓氏加在一起的威力还是很不错的,林汐的宫廷生活顺畅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她为自己谋划出了安宁的生活。 而另一边,同样也是进宫的贾家的贾敏这个时候的生活却是水生火热之中,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进宫的目的,知道这是自己能活得良缘的契机,需要自己好好的努力和隐忍,可是依然忍不住每天夜里泪湿枕巾。 本来公爵府邸的嫡女,这身份怎么也能得个好安排的,可是这史氏的名声,弄得贾敏在宫里,没有一个公主的生母想要沾染上她,你推我,我推你,偏偏还不好退回去,不管怎么说这贾家贾代善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人家好歹也是救驾功臣不是。最后实在推诿不过了,就直接把她放到了宫里最是安静的藏书楼里,做了一名女官,这地方除了公主偶尔来找些书籍,常年都没有什么人,偏的很,对于贾敏想要靠着公主嫁出去的要求那是差了不是一点两点啊! 更要命的是,就因为这里偏僻,那些个洒扫的宫女什么的没什么事情做,一个个闲的很,自然而然这咬舌根子的就多,史氏的事情当年又是几乎人竟皆知,如今来了史氏的女儿,她们怎么会放过? 流言蜚语,口舌如刀,贾敏的宫廷生活分外的艰难啊!偏偏除了忍受,她别无它法,进都进来了,还是个女官,除了委身皇帝,成为妃嫔,就只有25岁才能出宫了。若是想要实现她的目标。她还需要人脉,需要机会!所以除了熬着,她还能怎么办? ☆、64婚 作为探花,16岁的探花,林海的第一个官职就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和榜眼是一个官职,当然状元待遇好上一点,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至于其他的什么二甲之类的,就需要考试,才能成为庶吉士,到翰林院晃悠学习三年,然后在参与散馆考试才能正式做官,可以说,这三个人是从一开始就比别人快上了一步了,这就是优势。是历来一甲进士的荣誉和优待。 不过林海有时候倒是希望自己能少了这个优势,他本来想的已经很周到了,年纪,学历,家世等等都考虑到了,为了这个她特意晚了三年考试,为了这个他在京城交友泰半都是学院学子,文人雅士,为了这个他可以自小就培养自己的才名,只为了自己进入翰林院做准备。可是这还是没能让他在这翰林院里有个好人缘。 缘故很简单,那就是他太小了!16岁啊!你说人家一个个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才在翰林院混的像个人样,一转眼,来了一个和他们儿子差不多的,居然成了同事了,这让他们这些自命才子大儒的人情何以堪啊! 再说了,人们常说:不入翰林,就没有做阁臣的资格,从这方面来说,这翰林院里的一个个都可以称得上是储相了。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才学惊人,身负傲骨的,以相位为目标的?来了这么一个竞争力强大的,他们心里不暗暗警惕才怪呢! 加上这林家的家世,怎么的也是个勋贵,于是让他们有了泛酸的理由了,是不是这家里帮忙了啊?是不是看在伯爵的位置,所以给了恩赏了?反正就是一万个羡慕妒忌恨啊! 林海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多少都会有些流言,毕竟上一世他那时候都已经二十出头了,到了翰林院都还是受到了不少的折腾,更何况是现在!见到这先前准备的一切没有多少用处,他也不恼,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心安理得啊!再说了他还有后手呢!你们不是觉得我太小吗?还不是个大人吗?嘻嘻,人家还是有办法的! 在这个时候,证明男人长大成为真正的男人有几种途径,第一种,是加冠礼,当初汉景帝觉得自己身体开始衰弱,有了提早过世的危险的时候,为了让刘彻也就是汉武帝登基顺畅,在他十二岁就加冠,为的就是向大家表明,太子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有资格继承国家了!而林海也用了类似的一招,就是在考取举人之后,就和林诚商量了这一件事,不过怕这还没有考会试就加冠有些招摇,便缓了缓,先取了一个字,表明了长大,可以参加社交的意思,这个字,就是和原来一样的:如海。 等到这一次林海顺利成了探花,家里自然要立马就准备了加冠礼!特意请了不少的世交大臣之类的来做嘉宾,同时请了孔家出面,请了未婚妻的兄长做了赞者,正式的向所有人宣告,他已经成人了!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证明林海是个大人的举动,那就是成婚。常言说:成家立业,在那时候人的眼里,只有成了家,有了媳妇,那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可以开始顶门立户了!反正这孔家的女儿也及笄了,那这个婚事自然也就上了议程。 就在五月五端午的前一天,林家大摆筵席,林海,林家长子成婚了。江氏这一天可以说是分外慎重,那一身深红色的正装,一套符合她超品身份的红宝石捻丝展翅金凤的头面,看着让人炫目,这可是林家这一代头一个婚事,紧张是一定的,就是林诚,这一天也激动的不行,前一天晚上都没有睡着!苏州林家那里也来了好几个族人,前来帮忙,还有林渊和林鸿,从三天前开始就忙的脚不点地了!一家子都为了这一次的婚事忙乱。 当天一大早,第一个大项目就是晒妆,嫁妆前一天已经抬了进来,孔家世代安稳的公爵府邸,便是在有动乱,这一家子也是相对安全的所在,所以这家产多那是世人皆知的,这林海的岳家虽然是旁支,可是这托了姓氏的福,倒是也有不少的家业,这一次也是很给力的直接出了88抬,最显目的就是一架花梨木的千工床,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房间啊!还有一副唐代阎立本的画卷,直接就晃花了一群人的眼睛。至于其他的古董字画什么的更是不用说了,人家家别的不多,就是这些多啊! 这样的嫁妆摆出来,不说孔家,就是林家脸上也很有些光彩呢!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那是娘家出多少压箱银子,婆家也要加上一样的一份,作为给儿媳妇的好处,这打开最后一个箱子,却只看到了八个金元宝,江氏又笑了。 世人都知道这孔家的压箱银子,不可能就这么一些,那么这个举动其实就是体贴林家的意思,亲家这样好说话,江氏能不满意吗?不过她也不能让人看扁了不是,立马招了招手,身后的嬷嬷立马上前,听了几句,立马让人拿了两个托盘过来,在众人面前打开,好家伙,整整16个金元宝。江氏这是向众人表示林家看重这个儿媳。加倍喜爱的意思。 这之后就是参观新房,不仅要看着女方送来的家具,被褥,还要看着男方准备的摆设,看看这一房以后再这个家的底气。 等到了这房间里头,众位夫人一个个都眼花缭乱了,不但是这家具别致,更为这房间里的摆设看花了眼,最震慑人心的就是那一床寒玉凉席,绝对是让人眼红啊!大家听过嫁妆单子,看过摆在外面的东西,自然知道这不是嫁妆,不是嫁妆,那自然是林家准备的,这手笔啊!林家到底是林家,几代单传还是很有些好处的,最起码这家底觉得厉害啊! 好几个已经开始盘算这林家还有几个可以结亲了,当然那个林渊已经定亲了,可是这不是还有别的人吗!就算这里头只有林海和最小的林涴是江氏嫡出,可是听说这孩子都是在她身边养大的,江氏又是出了名的贤惠人,对庶出孩子的好,是人竟皆知的,估计以后也不会苛责,这样的人家绝对是结亲的好人家啊! 不说这些人的心思,另一边林海已经带着身边一溜的小子出发,开始迎亲了,一个个都是十五岁以上,二十以下,未曾娶亲的小子,除了江家的江智这个表弟,就是本家族兄弟们,细数数,有十来人,这气势如虹啊!要不是这一次苏州来了人,估计还凑不上这么些人呢!这可是家族兴旺的意思,很有些讲究的。 等做了催妆诗,迎轿诗,一连串的诗,等到接到了新娘走出孔家大门的时候,林海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被绕晕了。骑在马上都觉得脑袋在发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像这一连串的程序已经让他没有了别的时间,别的空隙去想别的,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着某些东西。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林海在短短半年内就经历了其中两种喜事,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让人羡慕的幸福。只有林海自己,心里总是有这样一个疑惑: 这一辈子,他林家成了伯爵府,成了新贵,林家也不再是孤雁一般的凄凉,自己的妻子也换成了孔家的小姐,那么那个清高孤傲,才气逼人,心思细腻的黛儿还会回来吗?还会是自己的女儿吗?那个只活了三岁,却聪慧可人,孝顺懂事的儿子熙儿,他也会回来吗?说来这两个孩子,一个只在自己面前呆到6岁,就去了贾家,一个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死去,都是他心里最深的痛啊!他是多么的希望,这一世,自己能和他们好好的相处,记得上一世,自己后院好像有孕的女人还是不少的,只是不是流产,就是生下来活不过一岁,唉,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不好,轻信,自大,到最后的认命,这才是林家绝嗣的缘故之一啊!这一世,自己一定会看好的,一定会! 但愿上天能多加怜悯,让黛儿,让熙儿都能回到我的身边吧!收敛了心情的林海带着花轿回到了林家,带着他的新娘,从伯爵府的正门缓缓的向里走。在挂着开国世祖皇帝题写的延惠堂匾额的五间正屋里,跪拜了父母。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的喊声似乎穿透了云霄,红色的海洋一样的林府到处都洋溢着喜气。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那冲天的喜气冲击到了天外,那离恨天,灌愁海,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里,一个金色的箱笼在不断的摇摆,似乎有什么想要挣扎出来一般,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一景象,想来等到这里头的东西面世的时候,才会有人发觉吧! ☆、65林薛联姻 就在林海成亲后不久,苏州那里就传来了新的消息,薛家和林家联姻了,这男方是那个林浅,19岁的年纪,本因家贫所以一直都拖着没有成婚,想着等到中举之后在说亲,也好定门好亲事。女方自然就是那个薛讯的妹妹,要说这两人相差的还是打了些,足足有六岁呢!可是这不是问题啊! 薛老爷的意思是这既然林浅是准备中举后成婚的,那是正好啊!自己儿子不是也没有成婚吗!到底是长幼有序啊!怎么也要先办这薛讯的事情!这可以先定下来,反正自家女儿还小,等到三年后,年纪合适,时间合适,多好,正好成婚。 最重要的是这林家介绍的魏姑姑已经到了,薛老爷靠着林家的药丸,身体也好了些,已经顺利的续铉了!这已经有了当家主母了,这事情处理起来更是顺利啊! 当然也有对于薛家这一变化不怎么满意的人家,那就是王家,原本他们觉得这要是自家的姑娘嫁了过去,上面没有婆婆,那岂不是说直接就是当家主母了?那到时候往娘家送银子多方便啊!王家的好处可是不少呢! 要不然自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和这薛家联姻不是?虽然大家都是四大家族之一,可是这等级还是不一样的呢!自家也有自家的骄傲啊! 可是莫名的,这薛家突然就多出这么一个人来,还是宫里出来的,这叫王家一下子噎着了!真是进不得,退不得,憋得难受啊!偏偏还说不出薛家的不是来!人家薛家说了,正是因为重视王家,生怕这没有了主母这婚事办的不体面,这才让薛老爷拉下了脸面,临老入花丛,想着在续娶一房。而且,因为估计到这商户人家出来的,怕不懂豪门大户的规矩,以后和这王家的姑娘不好相处,这才专门找了这宫里出来的姑姑,可以说是对王家重视到了极点了! 这样一个解释,你说这王家能怎么办?除了捏着鼻子认下已经没有了别的法子。更何况这王家的几个当家人一商量,发现这样一来似乎对王家也没有什么不好,第一这薛讯是下一代的家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说未来他们王家的利益并不会有所损耗,第二这有了宫里出来的姑姑作为薛家的太太,那么薛家和甄家似乎也有了等位说话的资格。第三就是这王家几个人其实自己也知道,这自家的闺女似乎在管家上有点欠缺,特别是这个庶女,更是没教过。虽然本意就是想着让这姑娘出门后,要依附自己这个娘家撑腰才在夫家立足,这样才会对娘家的要求百依百顺,但是要是一去就当家,说不得就会出岔子,到时候王家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啊! 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这王家除了对于薛家这先斩后奏有点不舒服外,别的倒也算是揭过去了,也没有去研究这宫里的姑姑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毕竟这皇商和内务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认识些宫里出来的倒也是可能。 等到后来又一次传来说薛家和苏州林家结亲了。要把这嫡女嫁给苏州林家一个贫寒的林家秀才,王家脑袋嗡的一声,有点懵了!这薛家什么时候和林家搭上了?就是皇家也派出了人员探寻究竟,甚至怀疑这里头是不是有林诚他们一家的谋划什么的了。帝皇多疑可不是玩笑。 对于这些,林家也好,薛家也好,其实都已经有了准备了,并做好了一系列的工作,比如大家能查到的就是这薛家曾请林海去做客,目的是为了林家手里的那些药丸,这一点皇帝表示他很相信,因为宫里的密探已经带了回来一两颗,经过太医院的分析,确实是极其难得的。林家也献上了方子,只是这药材要凑齐每种都是九十年以上,还真是个大工程,目前皇帝吃的还是林家上一次做出的那些,最近刚进上的十颗。好在这药丸虽然珍贵,可是服用也少,就是身子再不好,也不过是一月一颗。要是身子还成的,一年也不过是两颗的量。 这样一来,皇帝对于薛家这个病了很久的老爷向林家求药,那是相信的,最多觉得这老东西鼻子厉害罢了。 至于这个魏姑姑的事情,转的弯子也不大,明面上是薛家老爷上次进京的时候请托内务府的一个主簿留意人选,等到得到了林家药丸,这才正式请他做的大媒,这是也是说的过去的,生命有了希望,家里长男又要办喜事,偏偏连个当家主母都没有,有这个想法也正常,毕竟他家还有个没出嫁的要谋划不是!丧妇长女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最后这林薛联姻的事情却是最有戏剧性的,说是这看在林家药丸的面子上,这薛家慰问了一下这林家三个糟了大罪的秀才,也是人家林家知礼,得到了薛家的慰问,就派了这三个人去了金陵回礼,谁知道这林家几个上门的时候,正巧这薛家姑娘出门,一个不小心,和林浅撞了一个满怀。 这下好了,这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怎么着?结亲吧!不然这薛家姑娘就别想嫁出去了!好在这林家的几个小子也算出息,最起码人家是有功名的,还是京城林家的本家,这和皇商家结亲,还真是说不好谁占便宜呢!反正在江南文风最盛的地方,人家的看法就是薛家赚大了!那可是举人,进士的种子!还是书香名门! 你说穷?没听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吗?等当了官,还怕会穷?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知道不? 反正这一次林薛两家的联姻在四方惊异,八方打探的情况下,顺利的缔结了!还结的人家没有话说!总不能说,不行,你们退亲,那不是想逼死薛家姑娘吗!这话谁也不敢随便说啊! 林海自然是知道这里头的巧妙的,不过他知道也不会说不是!这事情说白了都是薛老爷和林家老家哪里的几个老头安排的,人选也是他们挑的,估计到这时候,林浅那个傻小子还不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情呢!只以为天上掉下了一个媳妇! “这事是你出的主意吧!“ 啊,对了,还有一个人瞧出了问题,这个人就是林老爷林诚,当然他看出来也是一定的,谁让林海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薛家的意思呢!这事情一成,前后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这事情林海真是不知道。 “儿子可没有插手,只是说了这事情要本家自己看着办,其他的不管,父亲,可不能随便冤枉儿子。“ 林海叫屈的本事还是不错的,那一脸的无辜,看的林诚都想笑了!努力板着脸,维持着自己严父的形象,慢慢的说道: “这事情无论是从哪里看,对于我们这一支都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想来别人也不会想到我们这里来,天南地北的,能有什么关联?倒是本家那里,别的不说这以后再江南那边倒是威信更重了些。“ 林诚说的含糊,这林海却是一言挑破: “不过是银钱上宽裕了些,就是想要扩展些家底,也有了帮手。不说别的,单是这薛家的子弟想要借着亲戚的名分在族学借读,估计这修缮族学,采买书籍笔墨就少不了。也算是给这林家子弟都添了好处了!” “少算计些,这可不是你这清贵翰林该做的事情。” 林诚眼睛一瞪,把林海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然后站起了身,往外头走,到了门口又顿了一下,回头又说了一句: “有些事情,做的说不得,你千万别忘了,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家里以后还要靠你呢!多思少言才是稳妥之道。” 林海忙起身行礼,谢过林诚的教导。等林诚走过圆拱门林海才吐了一口浊气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林海成亲,江氏另外安排了一个院子,就在二门东面,靠近外书房的地方,一处两进的院落,二十几间房子,也算是府中比较大的院落了,后面紧挨着的是给林渊成亲的院子,和林海的差不多大小,只是少了一处厢房。 从林海的院子往正院去呀从回廊走到夹道,再往东花园的角门穿过,才能到正院,怎么也要走上一会儿才到。林海对于此处其实并不是很满意,总觉得太外面了些,好像和父母不亲近了,再加上如今这林渊也还没有搬过来,似乎这一角有些冷清了!可是这不是他已经当官了吗,怎么也要考虑到以后接待来客的方便问题,这才选取了此处。 林海回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只是才一转入院门,他便看到了自己屋中那温润的烛光。自己的妻子正在等着自己回来啊!多少年了,这样的情景!林海心里一暖,又加快了几步。走进屋内,那清秀温柔的女子正微笑着向他迎来。 虽不是什么绝色,却让人温暖,让他如今多疑冰冷的心渐渐沉淀。 ☆、66史家出征 又到了年关,这一年年底的局势却是分外的紧张,因为北面的蛮夷叩关了!其实这件事情在去年就有了一些的预兆,去年雪大,就已经有了北面游牧民族遭遇了雪灾的说法,今年比之去一年又冷了几分,这样一来,这北面的蛮夷自然损失大了些,牛羊死伤厉害的情况下,这些人这一冬天想要吃饱,就只有南下劫掠这一条路了。 林海虽然是在翰林院工作,可是这朝堂的消息却也是知道的详细,不但是因为自家老爹是朝官的缘故,还有就是这翰林院的氛围了,这翰林院能被称为储相之地,自然一个个都是对时局朝政最为关心的,就是小道消息也都是最多的地方。 “这么说这一次皇上是准备把这京畿大营的兵也调过去?” “这也是常理,你想,这边军勇猛凶悍那是都知道的,可是这京畿大营却常年没有战事,眼看着这战力越来越弱,以后若有个万一,这还能起什么作用?这次调过去配合边军,也算是见见血,开开刃,提提血性的好事。” “嗯,说的也是在理啊!只是这样一来这京畿大营的都统怕是有福了,如今这京城的武将可没有几个有这样立功的机会,说不得回来就能升一升了!” “可不是,史家还真是好命,你看当年又叛乱的时候,这史家守孝去了,回来立马又重新接手了这兵权,后来又是救驾,成了皇上的心腹,如今又有了这样的差事,这样说起来,这些个武勋里头,还真是混得好的。” “混得好又怎么样,有了那个贾家被关祠堂的在,这婚事上就要差上一筹,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他们家抬不起头也就罢了,你说这王家算是怎么回事?居然把闺女嫁到皇商家里,这都成了笑话了!真是为了银子连身份体面都不要了!” “有了实惠,他们家还在乎什么呀!好歹也是太尉后人,如今不上不下的,可不就是可劲的搂银子吗!” “要我说,他们这也是不得已,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们家的女子都是不识字的,说是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京城没有几家愿意娶他们家的闺女的,不嫁皇商家换点好处,还能怎么的?” “要这么说,还真是呢!如今这些开国勋贵一个个都不成了!” “所以啊!这还是我们这样的书香人家好些,那些武人?粗俗,没见识,都不知道为子孙打算!没落是迟早的了!” 谁说男人就不八卦?听听,这翰林院里什么话没有?林海倒是没有注意他们后面的话,注意力都放到了这前面半截子的消息里了,史家要出征?这是出去几个?他们家老爷带三兄弟,一共四个男人,都是武将,还都是京畿大营出来的,这说京畿大营以前是史家一手掌控也是可以的,这一次估计让他们去也是为了稳定这些将士的心,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多少又会有些发憷,有了信任的将领才会好带些。 林海皱着眉头想着自家和史家这些年相处的情况,发现两家关系还真是不错的,关键是林诚童鞋,因为当年在史家老太爷的事情上因为自家的安全问题,没有出手相助,一直觉得心里不自在,所以在史家守孝期间是多有照拂,林海和史家兄弟关系也算可以,就是家里那九曲养身丸制成之后,林诚也不忘给他们送上几颗。 一想到这里,林海不禁叹了口气,他一直以来除了针对贾家想要出口气,实在是没有想要和这些原本注定会没落的家族有什么关联,可是这十几年下来,不知不觉中似乎自己已经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了。 就拿这史家来说,若不是自己,这史家老爷早就死翘翘了,而史家的三兄弟这个时候也是死了一个,剩下两个虽然是一门双候,却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力而被剥夺了实权,做了一个闲散勋贵。而现在呢!史家老侯爷还在,而三兄弟,一个是侯门世子,一个是云骑尉的勋爵,并且三兄弟都在军营历练了许久,自然是能靠着这一次天大的机缘更上一层楼了! 这样一来,这朝局还不知道会带到那里去呢! 越想越觉得憋闷的林海带着一脸的疲累回到了家中,孔氏很有眼色,一看林海的样子就知道丈夫估计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不多说什么,这外面的事情她是从来不问的,严格遵循着内外之别。只是示意人准备了香汤,用最轻柔的声音,催促着林海去沐浴。 “大爷,先去洗漱一下,去去乏吧!一会儿该用晚膳了,今天正好庄子上送了几只野鸡过来,妾身让人炖了人参野鸡汤,时间正好呢!” 林海听了,微微抬眼,顺口问了一句: “老爷太太和二弟他们那里可安排妥当了?” “放心吧,妾身又不是什么恶媳妇,还会亏待了长辈和小叔子,小姑子不成?” 这微微的打趣之言倒是让林海的心情好了些,也忍不住笑了,自嘲了一句: “倒是我多嘴了,如今,太太最是疼你,你们婆媳相亲的很,只怕都要没有我的位置了!” 他才不怕什么对家人不好呢!他是吃过亏的,这孔氏进门后,他早有眼线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他汇报一次,再加上他目前也没有什么纳妾的意思,这后宅还是很安稳的。 听到丈夫有心情说这样的话了,孔氏也放心了些,便略略撒娇的说道: “大爷莫不是吃醋了不成,这可稀奇了!莫不是妾身听错了话?还是明日问问太太好了。” “你到是学会了告状了!” 林海伸手在孔氏嫩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低笑着转身去了里间。弄得孔氏一人在外头脸色绯红,忍不住白了林海的背影一眼,看着边上吃吃笑着的丫头,更是羞得不行,忙把人都差遣了出去,转身亲自给林海洗澡去了。 孔氏在家的时候,就被自己的母亲教导过,这自己的男人就要自己伺候,越是精心就越不会给那些狐媚子,想攀高枝的人机会。也容易让夫妻更是亲近。所以这嫁过来以后,不管是林海的穿衣,吃饭,洗澡,她都尽力亲力亲为,而林海也很是满意妻子的体贴用心,只觉得这妻子分外的对自己的心思。 有时候他也会莫名的和贾敏做一番比较,然后又哑然失笑,这根本就没法子比啊!这两家的家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似乎贾家的那位史氏更注重的是这后院争宠的手段,而孔家的这位丈母娘更注重的是怎么把男人的心细雨润无声的收拢在身边。 至于什么才女之类的,贾敏注重的是怎么展现自己,而孔氏则是内敛的,总是要靠自己去探索,发现她内在的美好,果然,这段数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 慢慢享受着妻子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背脊,颈椎出慢慢的揉捏,林海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又开始思考起这一次史家出征的事情上自家的得失了!热气迷蒙中他没有发现,孔氏晕红的双颊,还有看着他带着痴恋的眼神。 认真思索中的男人总是迷人的,虽然林海年纪上还小,可是他气质上却是沉稳大气的,满满的书卷味,再加上常年骑射狩猎带来的一丝英气,矛盾却又诡异的融合,让他浑身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魅力。 这个时候林海脑子里正不断的闪现一条条的新想法,比如这林诚以前和兵部的关系,这一次是不是也能插手得些功劳?又或者,这史家那里是不是再稍稍拉拢些?转眼又想到了若是这一次史家真的得了彩头,顺利回来,那么这京城的局势会有怎么样的变化?京城武将家可不少啊!这估计到时候眼红的也不会少了!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却一个个都是做菜不咸,做醋酸人的家伙! 再说了,这史家会不会功高震主,会不会被收了兵权?或者去了边关,和这边军之间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可以有插手的地方?毕竟这边将不和是常事,若是自家到时候能有什么手段,做些和事老的角色,或许不需要再朝中得什么好处,这里头的人脉关系,也够自家得利了,还不用碍了别人的眼。 林海正好想到了什么,脑子里猛的一个念头闪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抬头却意外的看到了孔氏匆忙间低头的那一抹娇羞。突然就这么放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了戏弄她的兴致,一个伸手,噗通一声,孔氏就被带到了浴桶中。 “大爷,你,真是的,怎么这样啊!” “这不是正好,且让为夫也伺候你一回。” “哎呀,你,坏死了,这,这可让我怎么见人啊!” …… 屋外伺候着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个脸红的不行,默默的离开了一些距离,明明是大冷天,这怎么都热得出汗了呢!嘻嘻嘻! ☆、67江南巨变 这个年过的一点都不安生啊!北面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大军次啊出发没有多久,南边又出事情了!漕帮中的一部分人反了,虽然这有原本的漕帮的一大票人为了撇清自己进行了清理门户的行动,但是这可以江南,还是这关键的年底,各省开始运送年底各处税银的关键时刻,这江南水道立马就被封住了,怎么也要把这清理干净了才能再次通航不是,不然要是税银让人截了可怎么好!这不是变相资敌吗! 当然,那南面的细作们消息也送来了,不出意外就是和那次鄱阳湖的水匪是有关系的,这不是把人家的一个大本营给折腾没了吗!那人家急了不是,立马就转移了,然后越想越憋屈,就这么哗啦啦的想要造反了! 可惜,这实力不够啊!这漕帮也不都是笨蛋啊!大多数人不干啊!结果消息泄露了,不反不行了!这匆忙就举起了反旗了。那个乱啊!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脑子做的首领,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人都不多,关键是造成的破坏力比较大!搅屎棍一样啊! 这本来和林家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们老家在苏州,可是这都分开近百年了,这怎么也弄不到他们头上,再说了如今这林家本家和薛家有了联姻关系,这怎么也能保住了,可是出人意料的,这皇帝居然把林海派去了苏州公干! 林海那是大吃一惊啊!这怎么说的,自己好像还在翰林院当学徒一样的工作呢!怎么就莫名有了这个差事? 一打听,把林海给气着了。居然还是人家点名要的,这点名的你道是谁?就是那个混账羔子和他称兄道弟,攀世交的那个彭大虎。 最要命的是这个彭大虎的折子,这叫什么事情啊!这家伙居然说这个江南文武疏途,在处理这些叛乱的时候有些意见纷争,武人总是弄不懂这些文人在想什么?觉得没办法说话沟通,于是想找个中间人调和,但是他们自己选了几个都相互不认可,最后发现好像上次林海去处理林家子弟被掳的事情的时候处理的很不错,于是想着让林海再来一次。请皇帝抓紧派人吧! 这一份大大咧咧的粗犷式奏折据说把皇帝都给气笑了,不过在思考了一下全盘的局势后,依然准了!于是就有了林海这一次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任务。 林海这时候真的是憋屈啊!这时候要是彭大虎在他面前,估计他都能直接上去咬上几口了,这时候运河到江南的船都停运了,河道也封锁了,如果想要最快的过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骑马,一路上不停的在驿站换马的话估计十天以内就能到,这快到是快了,可是这样的赶路绝对是最受罪的,估计这一下过去,林海这腿都要走不了路了! 可是这圣旨都下了,林海还真是不敢抗旨啊!这下可好,只能去了!咬牙切齿啊!林海只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就是家里其他人知道了,一想到这一路过去要受的罪,这表情也是一脸的同情,特别是孔氏,直接就让人拿了好几块细棉布加上上好的棉花,立马缝制了一个大大的垫子,好让他路上骑马的时候垫着些,好歹能好受点。 林渊更是表示他要跟着去,不为别的,万一这林海真的要是想和彭大虎干上一架,他好帮忙,太恶心人了,这就是什么兄弟?早知道这样,那家伙送来的东西都给扔他脸上去了。 最后的结果是林海真的带着林渊一路飞骑往江南赶了。当然还带着皇帝的手令,给了林海处置调动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利,这是把半个江南的官员都放到了林海的手里,这也算是皇帝给与林家和林海最大的信任了。 九天后,林海又一次来到了苏州城外,看着那古朴的城墙,忍不住叹气,林渊也在一边说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命啊!连着两年都上赶着往这江南过冬了!还都是这么要命的事情!真是不让人安生啊!” 一边说还一边的喘着气,他的身体可没有像林海一样一天到晚有空间调理,这个时候已经萎靡的像是焉了的黄瓜,都提不起脑袋了!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声音还带着沙哑,外带两个黑眼圈,怎么看怎么憔悴。 林海也没有力气和他说话,稍微歇了一口气,边打头往城里去,好歹先找个能躺下的地方喘口气在说吧!这一到就该些折子开始报告了!至于后面跟着来的林家下人还有几个宫里派来的监军似的人物,他都已经没有精神招呼了,各顾各吧! 这十来匹马还没有进城,就被人拦住了,定睛一看,林海火就上来了,瞪着眼睛对着来人说道: “哟,这不是彭大人吗!这是做什么?下官这是眼花了?” 对面来的正是那个害林海走这么一趟的彭大虎,嬉皮笑脸的往这林海身前凑,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兄弟,哥哥就知道,你大概这几天就倒,这不是,等着迎接你吗!总算是等到了,还是我们兄弟有缘分啊!” 林海正想反驳,突然看到那彭大虎用他那牛眼一样的大眼睛拼命的再给他打眼色,在细细一看,好家伙,这家伙的眼圈黑的都要滴出墨汁了,眼睛里也是血丝一片,难道这里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谨慎的他立马收回了要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又转身对着林渊他们使了个眼色,一棒子人立马一脸疲惫的都不开口了,就是听到那家伙是彭大虎想要上前刺上几句的林渊也默默的做着背景。 “兄弟,这边上就是哥哥的营地,你们先去歇个脚吧,这连着骑了好些天的马,估计都累坏了,先松快些,喘口气,喝口热水。” 说着就亲自上前把林海的马牵了过去,弄得林海一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这苏州估计是除了惊天大事了,因为他居然在彭大虎的营帐里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那就是苏州知府马元。 ☆、68苏州局势 这个马元不过三十来岁,能做到苏州知府,这样的四品官职,实在已经是属于有能力,有背景,有学历的政治明星了,前途更是一片灿烂啊!上次林海见到时候还是一派干练的神色,可是现在确实一脸的憔悴,样子和彭大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虽然这身上的衣衫依然整洁,但是也掩饰不住精神饱受压力的无奈。 特别是看到林海那一瞬间的希夷,更是让林海心里一跳。立马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在看看四周,似乎都是这二人的亲信,转眼在想到这江南的局势,林海似乎立马回到了当然那个巡盐御史的状态。似乎浑身的疲惫也突然消失了一般。也不多话,直接往前走了几步,在正位上坐了下来,又用眼神示意了林渊等人,看着他们在一边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好,放松着身体,这才回头,看向这两个把自己拖来的人。 林海如今虽然是一个七品小官,但是好假假是翰林院的官,再加上是皇帝派来的,说是钦差也是可以的,钦差,见官大一级,那是常理。所以大家对于林海做到主位上倒是没什么惊奇的,但是这林海这一刻所表现出的大气,上位者的威压,倒是让他们吃了一惊,特别是马元,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就是世家子弟啊!看看,这才多大,这气势,就像是做了几十年官的老大人一样啊! 彭大虎则是出乎意料的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盔甲下摆,就像是那里绣了什么花样一样。一心等着那马元当出头鸟,让他先说话,这样的情况在这样一个武将身上还真是不多见。 林海看了他们的表现,心里多多少少了些猜测,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道: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多少县城被渗透了?还是有乡镇被占据了?或是那些叛党有了什么占据之地?还是府城中有什么大户人家勾结叛党了?” 寥寥几句话立马就把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都说了出来,一出口就把这营帐中的一干人等都惊得抬起了头,当然虽然都是惊异,但是各自的侧重点还是不同的,林渊是吃惊于自家大哥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这两个可是比大哥官阶品级高了好几级的,就算是钦差,似乎也太拿大了些。而彭大虎则是惊奇于林海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的锐利,就像是一下子从软趴趴的小竹条变成了利剑。至于马元则是心中惊慌,想不通,这林家小子,怎么才来就能看出这么多?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或者是京里已经有了其他的说法?这里的消息什么时候漏出去的?难不成这皇帝的耳目都已经把这里的事情上大天听了?不该啊!不是说这里被控制的很厉害吗? 看着他们的表现,林海也没心思绕弯子,知道一定是这情况严重了,或者说出了一些出乎意料的状况了!伸手拿过一边的茶盏也不管是不是给他的,先大大的喝了一口,解了口渴,然后继续说道: “莫名其妙的把我弄来,不求助其他人,只怕这里头有很多关联让你们吃不准,是不是?偏偏这里还弄出个出城迎接!怕是这城里已经不受控制了吧!至于这京城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怕是消息送不出去,或者是你们掌握了什么消息却不敢送出去,怕落到什么人手里,这是拿我当媒介啊!” “不是的,真是你最合适。” 马元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些念头了,只觉的似乎这林海生气了,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招来的人就这么不管了,要真是这样,自己只怕这一劫,是怎么也过不去了,忙开口解释,只是这话越想说明白,似乎就越是说不明白,最后只逼出了这么一句合适的话,林海眼睛一瞄,他立马又住口不敢说了,只听得林海继续说道: “不敢让我堂而皇之的进城,是不是这城里有什么人你怀疑和那些叛党反贼有关?这个人或许还有什么背景?或者是身份敏感?还是和朝中有什么牵连?“ 这接连的提问,弄得那马元目瞪口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不过是在城门口把人迎了过来,不过是自己出现在这里,他居然就能看出这么多的问题?就是林渊在一边听的也有些发愣,那几个宫里出来的,眼睛里更是异彩闪烁,原本让他们跟着这么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到了这苏州,他们是不服气的,觉得这一回估计不会有什么用,最多就是能观察下这里的情况往上头送而已,没想到啊!这一来就来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看样子,这一次他们是遇上个厉害人了,这次说不得自己还能抓着机会升一升呢! 马元作为一个文官,那脑子估计是这些人里最快的,这林海的一番话,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做出了决断,这里的事情看样子,托给林海是个妥当的处置了,一来,这京里来的钦差,怎么说也是能上达天听的,这事情不管做好做差,都能在上面挂个名号,以后对自己的仕途也有利,二来,这家伙看着就不是个简单的,世家子弟果然不简单,这样一来,说不得能把那些人都收拾了,以后自己也好治理地方,那些自己不敢碰的人物,也有了人出手了! 至于他原本想的,那什么吧林海当做挡箭牌的想法,这个时候那是真没有了,如今是真正的当林海是钦差来处理了!马上恭敬的说道: “不瞒林大人,下官是真没法子了!这漕帮的事情,原来是弄不到我们苏州这里的,可是?不知怎么了,最近这苏州一带,突然多了很多漕帮的人,最要命的是原本消声觅迹的,隐于人后的私盐贩子什么的也都明晃晃的出来了,抓人都抓了好些个,可是今天抓,明天更多,牢里都满了,人家根本不在乎啊!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妖孽了!这最要命的是抓了人,还有人来保,一个个都是本地的大户,说是他们请的护院!奇怪的不行!好几个县城里更是多了不少海商,就是这彭大人原来护卫的那些商户们都要巴结的海商!局势分外的诡异,可是却说不明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您说,我们怎么像上头汇报?根本说不清啊!总督府那里,老总督大人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是见不着面,我们这才没法子了!只想着让上头派个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说话的地方。可是这找谁来也是问题,这江南本就是好些朝臣的老家,这些我们觉得有些怀疑的人家,好些都和朝上的大人们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我们怎么办?别来了人倒把我们自己兜进去了,想了半天,也就是您合适了,也有由头不是!“ 听到这些,就是心理有了准备的林海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私盐贩子,漕帮,叛党,还有海商,这居然串了起来,这怎么说的?如果这要是四位一体,那可真是出了大事了!林海皱着眉头,手指在条案上轻轻的敲击了起来,把刚才马元说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轻声的问道: “海商?你们确定,是海商?不是海寇?“ 这个问题是很尖锐的,这要是他们二人说一句海寇,估计立马就会有大军过来了,或者是直接把南北两处的水军也调来了,要知道这除了这边的江南水军,朝廷还有山东东面的北水水军和泉州那边的南海水军,这要是动了,那规模可就是等于全国动员了,这时候北面可是还打仗呢!容不得他们胡说。于是彭大虎立马拍着胸脯说道: “兄弟,这事情,哥哥知道,这些人虽然有时候也在海上做些无本的买卖,不过都是对着那些外夷的,对咱们自己人,都是本分的商人,只是他们走的远些,有些在外头海上,还有些小岛作为休歇之地,所以回来的不多而已。不是海寇。“ 他这里说的热闹,林海一听却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想了一下,立马说道: “好,若是这样,这海商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了,若是所料不差,估计是他们知道了什么,心里有些不安,所以才上岸了,也许就等着官府找他们呢,不然不会再那些县城呆着,却不如府城了,这是他们在避嫌,马知府,若是这样,估计他们待得县城都是些没有漕帮叛党的一些地方,我说的可对?“ 他这一说,马元低下头一向,立马笑了,猛的点了点头。不过林海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心里一揪。 “私盐贩子?他们这些人,都是苦哈哈出身,最看重的只有两个字,就是利益,他们里头跟那些叛党有联系的估计不少,只是这区分比较难了!若是一网打尽,也不妥,等于是推到那一边了,偏偏这些人一个个凶悍的很,有些也已经有了家底,要是这些人资助那些叛党倒是祸事了。还有那些大户,有几个还是忠于朝廷的?有几个想要投机的?还有几个是墙头草?这也不好分!“ 说着又低头思索起来。整个营帐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搅了林海的思路。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海终于抬头了,一抬头就转头对着马元说道: “马大人,三天后,你把这城里几个大户,记住了是所有的大户都下帖子,就说彭大人请他们商量防务,这关系到苏州的安全,要他们务必家主过来,然后你这样…在这样…多派人看着。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忍得住,只要你做好这件事,这苏州里头的牛鬼蛇神就能分一分了。“ 马元越听眼睛越亮,看着林海的眼神简直能灼热的晃瞎人的眼睛。心里忍住不赞叹,不愧是京城大家啊!不愧是公侯门第,这脑子怎么长的,这主意真是阴损,偏偏还损的真是…真是让人喜欢啊!这样一来,自己好像能轻松很多啊!最起码,这好人坏人能分清楚了不是!自己真是个混账啊!这样的事情都没有想到,果然这做官也是需要家庭环境的,需要从小培养的!需要天分啊! 当下也不说什么了,立马拎起了官服的下摆,屁颠屁颠的走了,那林渊和跟着来的那几个,他愣是能当做没有看到,可见这时候他激动成什么样了!另一边彭大虎看着林海,却是忍不住背心打了一个冷战,心里大声的疾呼,好家伙,好在我和他认了兄弟,要不,我老彭可禁不住这样的算计! 想到这些又偷偷的看了后头一直当壁画的林渊一眼,暗暗琢磨起来:这看着和他这么像,估计不是亲兄弟也是堂兄弟,怕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这都是招了什么人啊!一个不够,又多一个。 在一想到苏州林家那庞大的林姓男丁的人数,更是脖子一缩,只觉得眼前一片的晦暗啊!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跌到了狐狸窝了?再一想好像自己和林家关系还成?啊,对了,要除了这一回把人家莫名拉进这一趟浑水除外!想到这里,他立马绽开了笑脸,献媚的对着林海说道: “兄弟,这一路辛苦了,这哥哥让人准备好了帐篷,你们都好好歇歇,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说吧!身子要紧!“ 亲切啊!贴心啊!这时候全上来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也不管人家刚下马就直接拉上来了这里商量事情!马后炮!不过这时候林海还真是没有力气计较了,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匆忙的点了点头,便去歇着了!这一路上可真是不轻松啊!他也不是铁打的。再说这里还有皇帝的人呢!怎么也要安排一下不是,这可都是事啊!真是个劳碌命哦! ☆、69奸细 请所有的大户都过来,说白了不过是鸿门宴,最重要的不是他们来不来,而是让他们表明态度,另外就是看他们的反应。突然接到说什么都要过来的帖子,不用说,这些人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多少回串联一下,或者给背后的人通个消息什么的,若是那些和其他人有勾结的,那一般情况下,怎么也要通知一声,做个防范。 而林海要的就是他们的这个反应,要的就是让他们动起来,只有动起来,才能分清楚他们的关系网,看清楚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叛党的眼线,至于其他海商和盐枭,那是顺带的,能知道的越多,自然对林海这一次的任务更是有利。 至于什么不来?那就对不起了,直接让那些大头兵去请,不来就是藐视朝廷,就是有通敌的嫌疑,大帽子扣的噼里啪啦的,谁都顶不住啊!最要紧的是,林海另外让彭大虎派了人,绝对的斥候好手,在这几家人家家里捣乱,不是被盗了,就是有鬼影了!弄得人心惶惶的,这是什么手段都敢用啊!所以这马元才会说这林海的手段阴损,绝对是对付这些士绅的大杀器。他却是不知道,这林海上一辈子在扬州和那些私盐贩子,盐商周旋的时候多了去了,这拿捏他们还是有一手的,不然也不会再这样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六年。这可是火山口一样的位置,虽然油水多,可是没点手段那是坐不稳的。 所以这人一来,立马就被全部请到了大帐,林海都不出面,直接让彭大虎找了些军中酒量最好的,把这些人一个个全都灌醉,这一下,最起码能拖上一天的时间,这人都在军营,还都没有回去,估计这些人家里还会乱一下,一乱,这空子自然就会出来,他们能得到的情报就越多,顺便在城里再散布一些什么有奸细,要抓奸细之类的谣言,把这些人的家人一个个都逼得惊慌起来,有些人为了活命,自会送上门来。 这样一来,说是分化也好,说是恐吓也好,总之这原本府衙无力抵御这些人联手的局面就会被打破。等到一些尾巴一出来,什么都不用说,直接把罪名扣上,胡乱找几个所谓的证人,把人都抓起来,慢慢分开一审,得,什么都能炸出来。 这一手可以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了,因为一般的文人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的,这更像是武人的风格,可是偏偏如今是文官的时代,武人的地位相对较低,所以在操作上就会缩手缩脚,生怕触怒了他们这些士绅背后的文人官员,造成了这些人有些肆无忌惮了,可这一次就这么来了一个不按理出牌的,背后还有皇帝身边的密探帮着擦屁股的人,这次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啊!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帮忙?很简单,他们也想立功,他们也是武人,他们对这一手更是熟悉。密探吗,玩的就是不走寻常路啊! 好了,我们回过头再来说那几个士绅们,这苏州有名,有实力的士绅,一共有四家,当然他们称不上什么四大家族,但是也差不多了,因为在这苏州他们还真是最有权威和实力的,分别是粮商米家,丝绸布商席家,还有就是玩出口的茶商钱家,酒楼当铺最多的田家,这四家的家产说一句百万家产,其实也是有的,只是他们没有金陵四大家族那么招摇而已。 这一次突然间这苏州从大到小一共十来家全都被弄到了城外的军营里这四家的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冷汗都出来了,忙不迭的凑在一起,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让人偷听了,开始七嘴八舌的商量了起来。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了没有?这是准备怎么样?我们这不明不白的关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不怕我们上告?“ 最先说话的是四十来岁的米家家主,他是个急性子,又是个大孝子。家里还有个重病的老爷子,这一关,他心急如焚啊!生怕家里老爷子听到消息出个什么好歹!那可就是出大事了! 席家这次来的是老爷子,七十多了,和米家老爷子是一辈,看到米家家主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点眼红,妒忌那个老头子有这样的一个儿子,自己儿子怎么就不知道替我来呢!不过嘴上还是安慰道: “别急,这事情能这样做,只怕是皇帝也默许的,就是上告又如何,只怕这是他们的第一步,目的很简单,这次苏州怕是要清洗了!只怕这次来的人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人哦!“ 他这一说,其他几个人都直接盯着他了,这四个人里,这席家老爷子是长辈,见识也是最多的,大家自然都想听他的见解。 “世叔,这最近苏州是不太平,可是不至于这样吧!“ 说话的是钱家家主,他家管茶园子,这其他的不怎么关心,所知的也少些,倒是一边的田家家主插嘴了。他家消息最灵通啊! “我估摸着这是为了那个漕帮那群叛党的事情呢!说不得这事那些人里有人是那些叛党的人,这才有了这一出。说实在的,咱们四家这平常日子挺好的,也不可能和他们干这玩命的差事啊!只有那些不上不下的,估计会有这心思。我听说,这最近出了好几拨的械斗,说不定都有这些人的事情呢!咱们这一回是被牵连了!怎么也要查一查了!听说这可是来了钦差了!“ 一听来了钦差,这几个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哪家没有些糟心事?多少都有过违法的小动作,不会这一次自己也被烧到眉毛吧? 这一想,心里多少都有些急了,这朝里关系再好,要是和叛党什么的牵连上,那也没用啊!在这时候,那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这可怎么好? 还是席老爷子先下了狠心,做了决断,转头问着三个侄子辈: “你们这些小子,我知道,都有些隐秘的消息来源,估计这城里的有些人家那里多少也有眼线,要是你们这次想要安全脱身,就听我老头子一次,咱们四家这一次豁出去了,直接找知府大人,把自己手里的消息都给他们,还有就是出点血,把自己家里那点烂事收拾一下,该放弃的放弃,该收拢的收拢,怎么样?” 什么叫杀伐决断,什么叫壁虎断尾,这就是啊!不过是三言两语,这老头子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得不说,这老爷子是个狠人啊!其他几个一听,便秘一样的表情憋了好久,这才狠狠的点头。心里估算了一下,这要是按照老爷子说的,估计这最起码五分之一的家产要飞灰了,不过为了家族,不舍也要舍啊!这个钦差狠啊!还不知道这后头还有没有后招呢!这要是再来一下,家里能不能撑住还真是难说呢! 计划行进才一天,四个最大的家族就投靠了过来,马元眉开眼笑啊!再加上有了这些地头蛇的帮助,很多事情都不用衙门出手就能得到消息,真是快了很多,有了带头的,自然也有其他心明眼亮的,一个个靠过来,整个苏州的上层头一回这么团结啊!看的马元一阵的爽快,这官也就是这时候做的才算是有点威风了! 等到这一些人一个个都排查下来,消息慢慢的汇拢,慢慢的分析,抽丝剥茧,最后确定的那个叛党的奸细人选,大家都有些傻眼啊!居然是这几个人! 被确定的人选有三个,一个是一家杂货铺的老板,说来也是苏州有名的,不过人家是好名声,出了名的老好人,一个是棺材铺的老板,常年不怎么和人说话,被人认为是个孤僻的,最后一个居然是田家的一个旁支。管着家里一处酒肆。 别人如何不说,田家家主这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倒霉相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啊!怎么查到最后居然有自家人了呢?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这一下子不是把自己一家子都搭进去了吗? 就是四大家里的其他三家这个时候脸色也不好看啊!为什么?因为这四大家可是互有联姻的,这要是上头震怒了,这说不得就要连坐到他们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求钦差大人,把这混账稿子甩出去,好歹也是你田家大义灭亲,有一个戴罪立功,保住家族的机会!” 席老爷子差点跳起来,这时候还发愣,有时间发愣,还不如快些想法子的好,这时候不撇清什么时候撇清?好在他们是最先投靠的,这不知情也是说的过去的,这大义灭亲也是沾得上边的。 只是那个混账,大家族子弟,从小就教导过,这做什么都不能做会牵连家族的事情,这个背生反骨的是那个教导出来的?等回去,一定全发作了。 等田家老爷屁颠屁颠的找马元的时候,一边的钱家老爷对着席老爷子说道: “唉,是这个小子啊!这,唉,都是妇人误事,这小子是田家七房老三家的庶出小子,连我都知道,这小子被嫡母欺负的厉害,他家老爷走了之后,这分家什么都没有给,这一个酒肆还只有当个掌柜的份。估计这是对家族不满啊!” 听了这话,边上的米老爷有些脸红了,因为这个嫡母是他们米家人,虽然也是旁支,可是这怎么也姓米啊!这样一来,这米家的名声啊! 另一边,这田家的家主雷厉风行的把事情像马元报告,最后在田家主动配合下,把这苏州的奸细叛党一扫而空,可以说这林海到了江南的第一战是顺利的完成了!边上那些皇帝的密探也好,苏州本地的官吏也罢,算是认识到了林海的手段,再不敢小看他这个不满二十的钦差了! 林渊这个家伙更是把这里的一切都详细的记下,每天一个人皱着眉头思索着林海的手段,孜孜以求的学习着,这些可都是他以后自己当官时候能用得到的本事啊! ☆、70漕帮 “大哥,为啥放过田家?” 林渊有点不明白,这田家可是诛九族的通敌的罪名,这要替他们说好话,遮掩,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更何况,这一次来的人力头可是有皇上的人,这要是弄出什么误会,可就麻烦了!真是不合算啊! “干嘛不放过他们?” 可是林海不过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就不说话了,弄得林渊有点气短,马上又继续问着,他好心的好不, “不是说这是诛九族吗?咱们帮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得还要惹上一身骚,何必这样?” “我们的目标可不是端了谁家一门,而是那些叛党,放过了田家,这苏州四家哪怕是为了划清界限,把自己洗干净,也就要卖命给我们做事了,这样才划算啊!” 说道这里,林海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认真的看着林渊,慢慢的引导他想的更仔细,往大局上去想。 “你看,这田家,从一开始,我们出现后,表现上就很是配合,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一家,从家主开始都是对朝廷很是忠诚的,虽然有其他贪财或者别的什么毛病,但是这一点上还是可取的,至于那个田家的旁支,说白了就是一棵树上的枯叶,这样的人,每一个家族几乎都有,不是什么稀奇事。关键是有了这样一个人,我们却给了田家一条生路,那么不但是卖了一个人情给了苏州这些人,另一方面却是也让他们有了惊醒,他们会努力约束自己族人,不给我们添麻烦,并且,用最大的努力来证明这一次是个意外,他们总体都是好的。那会让我们省事很多的。只要能好好的完成皇上给的任务,这一点上,只要我们如实向上面说明,就是皇上也会默许我们卖这一个人情的。毕竟这叛党才是心腹大患,这样的小角色,不过是蚂蚁而已。” 这样一番话,让林渊有点明白了,抬眼看了林海一眼,心里暗暗的想到:大哥这是把皇上的心态都吃准了?可是这揣摩上意不是说不好吗?大哥当初还说,在皇帝面前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这一次做的这样的明显? 虽然有疑问,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问出来,他决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去想,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靠大哥为他铺路解说,总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行啊! 林海也知道,这一次情况有些复杂,但是很多事情,能做却不能说,这也是潜规则,是需要自己领会的,不是能教会的,所以他也不再解释了,只是开始和林渊分析器这漕帮的事情来。 “对了,早上马元派人来说这漕帮似乎有人想要和我们接触一下。” 林渊说着上午的新情报,如今他可是跑腿的,这外头有些不好直接放到台面上的事情,都是先通过接触他,把消息传递到林海这里,然后再有林海和皇帝的那些眼睛耳朵们一起商量着办的。这些日子干的还是不错的。 “接触?就凭他们?用这个词?真是抬举他们了,号称十万帮众的漕帮如今可是日子难过的很,随时有可能成为牺牲品,还说什么接触?投降来了吧!嗯,求救这个词也能用,想来是想表明态度了,想着朝廷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把漕帮都灭了才是真的。” 林海忍不住嘲笑了一下,前一世他可是吃过不少漕帮的暗亏的,这些人,没什么权利,也没有什么大人物,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江湖式的帮会,把持着这水道上的运行,少了他们还不行?这哭哈哈的船工,大部分都是漕帮的人,能怎么办? 不过这一次,有了这叛党的事情,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林海心里也算计着怎么把这漕帮的势力掌控上一些,不说别的,以后万一到这江南来当官,这日子也好太平些。只是这事情还真是不好处理,也许和那边军那里一样,结下点交情就差不离了,不然这太扎眼。林海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等林海真的和漕帮一位副帮主碰了面,却是惊了一下,应为这个姓郑的家伙居然是二十年后坐上漕帮帮主的哪一位,据说好像是老帮主的女婿。当然现在还不是,二十多岁的人,还是个大老粗,看着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真不知道,过几年后他是怎么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给骗到手的。 “林大人,您也是祖籍苏州的,咱们漕帮的大半人也差不多就这一块儿的乡邻,也算的上是老乡了,我郑虎子也就和您说实话,这一次咱们那是来求您了,这一会,那个王八羔子拉出去了一伙子人,咱们是真不知道他们是干这样一个杀头的买卖的。这不是,咱们也尽力把人都拢回来了,可是我们也不傻,知道这事情,估计朝廷看着咱们会不放心了。以后说不得还有什么祸事,所以,我也就只好舔着脸来求您了,看看您能不能给砸门这么多的弟兄一条生路了。” 堂堂七尺男儿,郑虎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一脸的悲戚,看的边上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一个个感动的不行。林海看着心里就赞了一句,是个汉子,能屈能伸啊!这表现的可是真的可圈可点了,这一出戏,不管最后这林海帮不帮,这人在漕帮里可算是能用重情重义拉拢一大票人了,怪不得最后成了头儿呢! 不过林海也不差,立马从座位上下来,几个快步,一使劲,把人拉了起来,叹息着拍了拍郑虎的肩膀,低沉的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你也说了大家都是乡亲,你还比我大,用的着这样?有话好好说!“ 等郑虎坐下了,马上又充满感情的说道: “我明白,你们都是吃力气饭的,世上三大苦工:跑船,打铁,磨豆腐,说的可不就是你们?有好日子过,谁会想这做这样的事情?八成就是那些想着天上下金子的混账做的好事,你们大部分人都是好的。我也想着能帮就帮的,毕竟大家都不容易。不过这事情,毕竟掺乎到了前朝余孽,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皇帝的逆鳞啊!我也为难啊!” 收买人心谁不会?林海也是老手了,不过这也不是你说帮就帮的,不然林海的面子往哪里搁?怎么也要有点迟疑啊!难办啊!最后再是勉为其难做到了!还是担了天大干系的,这都是老套路了!林海熟得很。这话说的也溜,张嘴就来! 不过那些苦哈哈不知道啊!才感动于林海这态度好,有乡亲的样子,就听倒林海也为难,这脸上越发的苦涩起来,垂头丧气的开始叹气了,一脸穷途末路的样子。好在林海立马想到了这一点,一看有点过火了,忙补救了一下,说道: “这次,不管怎么样,你们能立马和他们脱离开来,这一点上你们做的还是很对的,最起码这态度上明确了些,也给自己弄了个换转的余地。” 这话头转的快啊!几个人的脸色又好看了些,看的边上的林渊心里直嘀咕,自家老哥的忽悠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林大人,您去年回家救人的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知道您本事,您就说吧,这事还要咱们怎么做?只要能保住这数万儿郎的命,咱们什么都能干啊!这可是数万家船工啊!” 郑虎听出了林海的意思,估计是最后还要靠自己,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事情就怕没有人往上说话,只要有人说话了,就是付出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其他人不成,也不是他们没有去求过,而是这个事情太大,一般人不敢接手,这才转到林海这里。 漕帮也是消息灵通的,知道这田家那里也出了事情,那可是诛九族的罪,都让林海给弄圆弧了,这说明林海是真有通天的本事的,他们也算是看到了希望了,再不抓紧,可就要错失良机了! 林海也不矫情了,这些人,比彭大虎还不如呢,还是直接点,最起码这未来的漕帮帮主这里是欠了他人情了。 “也好,这事情,我给你想法子,这样,你先回去,把人都安抚下来,就说朝廷会分清楚的,不会连累无辜,再想法子把那些跟着叛党的那些人的家眷查查,能弄过来的也弄过来,怎么也要多争取些人回来。我这里再往上头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给你们一个机会。” 花好桃好的说了一通,并给那些漕帮人出了几个攻心政策的点子,这才送走了那郑虎,林海心里已经乐了,这一次来,别人看着这是苦差事,吃力不讨好,说不得这功劳还都要被这江南的人分挂了,可是他们都没有看到,这样一来,这隐形的好处有多少!林家在江南的利益有能有多少增长!反正林海很满意。 ☆、71分化解决 有了漕帮,林海一边做事,一边开始了他在江南的布局,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会不会又被派来做那个巡盐御史,但是有备无患还是需要的,林海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些叛党可不会只有漕帮这一个据点,林海很清楚,这江南从来都是文人的天下,同时也是前朝重地,有太多的前朝官员的老家都是在这里,所以这里有叛党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皇帝又多少密探在这里,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不管他是不是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给所有人画一条线,把叛党和其他人分化的线。 “检举?这,这不是,这不是和唐朝时女皇时期的来俊臣一样了吗?大哥,这样一来,可是会让你背上酷吏的名声啊!” 林渊惊恐的睁着大大的眼珠子,一脸的担忧,他不理解,自己的大哥怎么会想着用这个法子的。 不想林海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说道: “你多虑了,你看,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有期限的,一个月内,这一个月内,允许原本被叛党蛊惑的人出来检举揭发,只要确定是真实的,就可以减免甚至是直接免罪,要知道这叛乱可是诛九族的罪,那些人一个个心里不定怎么惊恐呢!这时候他们突然发现有这么一条生路,他们会怎么做?除了那些顽固不化的,想来有很多人是会想着给自己留后路的。这样一来,那些叛党说不得就直接自己乱套了,我们收拾起来可就轻松多了。这样不过一个月的检举,既不会让这事情往不可收拾发展,又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能用这个法子?很多事情都是要从多个方面来看的。” 说道这里他便留下了还在沉思的林渊,自顾自的去处理事情了! 林海的经验还是很有用的,这一招一出来,不说别人,就是京城的皇帝接到折子也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几个贴心大臣说道: “ 真是没有想到啊!林家这个小子,还真是有一套,这一手可是利索的很啊!看来这世家大族好处还是不少的,最起码这做事上很有些本事,有勇有谋,不是那些寒门子弟可以比拟的。” 身边的内侍好些个都是京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对于林家,也是有不少的好感的,再加上每回去林家的时候得的好处,这时候就显示出了功效了,只见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内侍说道: “这可是皇上您挑的探花,怎么能不好呢!当年那小林大人十二岁中举的时候,您不是就夸赞过吗?能得到皇上您的夸赞自然都是好的。” 无意中又听他们提到了林海这一件事,皇帝心里也是觉得又满意了几分,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慧眼识珠的伯乐了!把手里的折子拍了拍,说道: “嗯,这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当初得了那样的名头,居然还知道收敛,忍了三年才参加科举,确实是个懂得分寸,知道进退的。” 听着皇帝心情不错,对林海的评价也算上等,那卫恒又加了一句: “这些人家里,林家对皇上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的,上次的那个九曲养身丸若不是他们自己说,又献上了药方,太医院都没法子配出来。” 说完,眼睛往上微微一抬,就看到皇帝的眼睛眯了一下,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一些,心里就明白这个时候提到林家的功劳正是时候,这一次林海回来必然会得到重用,心下也有些欢喜,总算是又还上了一分人情。 上一次靠着林家的船,还有林海的照顾,这卫恒才捡回了一条命,明明是想着用帮着林家献药方的事情,给些回报,可是这最后却是没什么声响,就是太医院都没有几个说话的,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皇帝想着养身求长寿什么的,这事情有点不好听,弄不好,就会被言官御史上折子弹劾,拿那些什么秦始皇什么的说事。 这下子卫恒觉得自己好像莫名的报恩没有做到,反而差点给林家惹麻烦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过这一次是林海自己差事做的好,这个时候他加上一句,让皇上再想到林家以前的功劳,这样一来,这一次在林海的仕途上也能有些益助,也算是把上一次的失误给堵上了。 果然,皇帝又说话了: “林家,林家从开国就是皇家心腹,又向来不是个张扬的,这样的人家出来的,自然也是好的。对了,这林家数代单传,好像也就是这一代孩子多了些吧!” 卫恒一听忙说道: “可不是,咱们探来的消息,说是自从这林家家主林诚林大人从古籍里得了九曲养身丸的药方,吃了好一阵,这才养好了身子,不然这那里有这样的福气!三儿三女,可是往上数几代都不能的。近四十了,还能有两个孩子,听说那时候得意的,在那些武勋那里炫耀了好几回呢,把那些原本说他们家子嗣艰难的那些武将都气了个仰倒。闹得可大了。” 说道这件事,皇帝又笑了,他可是记得,当年好像还有过一次兵部斗殴,那时候好像自己还没有登基,据说这斗殴的起因就是那些武将嘲笑林诚孩子少,说他不行,结果一个兵部的大老粗都不知怎么打了起来。闹了个大笑话。 林诚和武勋们不怎么对付,这是符合皇帝的利益的,同为开国功臣后人,他们要是团结成一团,他才担心的,如今这样倒是让他很是满意,对于时不时看戏的事情,更是期待。 脑子一转,他突然想到这些人家里,好像好些人家如今一个个都是骄奢淫逸,子嗣没有什么出息,这要是自己用家风持正,教养得力给林诚嘉奖,那么那些其他人又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又是一场闹事?真是期待啊! 恶作剧一般的想法在皇帝的脑子里形成了,不知道接下来,这朝堂又会是怎么样的热闹了。 京城里皇帝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林海是一点都没有心思管了,因为江南的事情如他所想的进行了,不到半个月,原本许多亲密无间的人家都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周围,有些大族,便是亲人间也相互提防,一些隐藏的很深的叛党的密探一个个都开始浮出了水面,有些甚至直接就是被自己的亲族举报的,缘故很简单,他们不想受到牵连,不想被灭族。 马元一边处理着这时不时冒出来的叛党名单,一个个查证,审讯,一边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正在整理折子,准备上奏说明局势发展的林海。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就是这么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居然以一人之力,搅动了整个江南的这一摊浑水,还从中慢慢的清理出了一片的脉络,不说别的,单是这一个月的期限,可以清理出多少不安定的人啊,不说能一网打尽,却也是足可让这江南安生上十来年了! “大人,这松江那边的事情您看?” 有了敬畏才会有尊重,如今这马元对着林海是俯首帖耳也不为过啊!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林海点头才会动手,比如这松江,好些个大户,居然都是叛党的人,就那么一块好地方,怎么就大半都落入了那些混账的手里?哪里可是出产有名的松江布的,织工,良田都是上等的,多肥的地方啊!这一次查抄一边,估计这好处是不少的!按照潜规则,这好处自然也会有这些上官的一部分,只是这一次大了点,马元心里有些不确定,想听听林海的意思在动手。 林海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怕拿了好处,最后自己不满意,然后他怕被弹劾吗!真是的,看样子这一次把他是弄得有点草木皆兵了。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对了,这次影响大了些,做事隐秘些。” 说完头都不抬的对着马元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马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怠慢了,相反还乐颠颠的,笑着走了出去。 林大人还是很不错的,看看,这该让我们这些人得的油水那是从来都不挡着,只要保证了不会被上头抓到发作的由头,那是很大方的,当然他们也是有眼色的,规矩也很好,大头吗总是国库的,最起码六成,这举报的人吗!除了免罪,还能得到半成的奖励,再加上送给林大人和各位京里派来人的一成,这江南官场的各方各面可是能得到两成半啊。积少成多,这一次江南的官员可是发财了!当然这也是这一次担惊受怕的补偿吗!大家都是应得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十二月底,就在临近春节的时候,漕帮终于彻底的重组了,虽然只剩下了七万多人,少了不少人家,但是这一次总算是脱离了叛党,没有了覆灭的危机,运河又一次通航了,不少人家知道这一次是林海做主给了他们生路,不少人家都已经在家里摆上了林海的长生牌位。 对林海来说,最大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当然附带的林海在这里还多了不少的东西,比如三十多个大箱子,还有一个匣子的地契。就是林渊作为跑腿的,也收到了五个大箱子的礼物,外带三张地契。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就是皇帝也很满意,因为这一次税银上交及时搞定以外,国库又多了四百多万的意外之财,绝对的大丰收啊!解决了这一大心腹大患还能挣钱!皇帝表示很得意!特别是当内库收到三箱子各式舶来品,小巧的金帆船,各种奇巧的首饰,小巧的钟表,巴掌大的镜子,作为掌管皇帝私房钱的内务府总管合适在皇帝面前说了一通的好话,这些东西可都是皇帝过年大宴赏人的绝佳物品啊!就是后宫的娘娘们估计也是眼红的,真是及时又体贴啊!京城的各家也提前受到了林家的年礼,里头有好些,明显是江南的特产,几乎所有人都暗暗夸奖这林家小子会办事啊! ☆、72海商和新生 就在京城里的一竿子大佬们对林海的印象越来越好,甚至开始考虑这孩子回到京城以后的待遇问题的时候,林海正在接待那些大海商,就是那些先前一直游离在江南外围努力避免和叛党扯上关系的那一群人,这一次的运河的问题,让这些海商们嗅到了另一条财路,那就是海运。 不过再怎么敢想,再怎么筹谋在这江南局势不稳的情况下,他们什么都不敢做啊!于是只好在外围偷偷的打探情况,并等待着时机,还有就是默默的观察着他们能接触到的官员,想看看有什么人是能让他们放心游说的。 要知道,这一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也不是他们胆子大就能行的,因为这海路可是军队的管制范围,这一路上别的不说,单是那些水师的各个关卡,军港,就能让他们晕菜。一个不好就会被当成海匪,倭寇给抓起来,人财两空。他们想要有这样的权利,还是需要有官员为他们上书朝廷才能算是递交申请,至于批不批那就更是需要哪些大臣们支持的。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他们才能在这近海航行,并且在水师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挣大钱! 而显然,哪些和漕帮关系不错的大人是不会同意的,因为这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南边的货物运到北边,那利润可是可以翻翻的,谁肯吐出来?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也需要找到自己的代言人,可是他们能认识的大部分都是江南的官员,这些官员已经和漕帮有了这样那样的联系,转而支持他们自然是不用想了,所以他们想到了林海。 林海也知道这一条海路运输是符合皇帝的利益的,毕竟有了这样的路子,以后这从江南往京城运输上就不会受到漕帮的制约,但是这个很容易破坏他在江南的布局,更不用说这些海商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多,万一截了东西往海里一窜,这还真是不好控制,所以一直没有松口。 不过这样的大事不是他一个还不是朝官的小人物能下决定了,于是林海很是安慰了这些海商一顿,并且答应了上书说明,但是其他的却是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问题上传,这是解决林海麻烦的好法子,他把好处和坏处,还有自己的想法都直接写了一清二楚,递交了折子,这样坦然又公正的述说显然让皇帝更加看重,觉得这林海真是个好臣子。没有为了那些富裕的海商的收买而失去原则,能这样好不客气的指出这样做的弊端。真是忠心王室的表现。于是很快就给他下了旨意。 皇帝用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其一,以后这每年的税银通过海上走,押运的是水师,这保证了朝廷的利益,同时允许海商每年两次可以到山东的水师港口走货,但是这能靠近的都是需要审核的海商,必须要有江南市舶司开具的证明。 这样一来朝廷的市舶司变相的增加了收入,要证明怎么也要交税不是?京城附近舶来品价格会得到抑制,二来,有了这一出,江南那些商人也会老实些,有了变相的竞争对手,还是他们自己这里出去的人,能更好的控制江南贸易税赋。 而林海呢!他在这一来一往的消息传递期间,别的没有什么,礼物收了一大堆,当然他很是聪明的在折子里说明了一下,虽然没有说数字,但是皇帝还是满意他的坦白,并给了他合法收取礼物的恩典。把受贿也变得正当起来。 当然林海在江南这么长时间,别的事情也处理了一些,比如关于林家老宅和薛家的联姻问题,他表示了贺喜,同时又一次代表他父亲对族学进行了资助,还带着林渊给祖坟上香祭祖。 就在林海觉得一切顺利的时候,京城又一次的来信让他想起了前世。 贾敏册封了,成为了皇帝的女人,被封为了嫔,成为了一个娘娘。林海不禁有些叹息,难不成这贾家注定要出一个娘娘?都这样了,居然让贾敏成了宫里的娘娘!最要命的是这样一来,这史氏说不得就要出来了!除非贾代善下狠手,不然以后可真是说不得还是要继续以前的抄家的命运了!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孔氏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这孩子没有经验,到了晕过去才发现,也就是说林海要做父亲了,这让他很是激动。 上一辈子他年近四十,才有了黛玉那么一个宝贝疙瘩,还是个女孩子,可是现在呢!不到二十,他的嫡子或者嫡女就要出生了!这才是他重生以来最大的喜讯啊! “天上仙子,请保佑我的孩子顺利出生,林海必定按照您的吩咐,保护好孩子,再不让女儿泪尽而亡。永远记得,灌愁海边的仙草永不缺水的叮嘱。” 凝视着天空,林海喃喃自语,另一边林渊欢快的在门口大声嚷嚷: “大哥,快来,我准备了好酒,咱们喝一杯,我要当叔叔了,哈!居然要当叔叔了!真是不可思议啊!快,还有你最喜欢的鲈鱼,绝对的美味呢!” 林海听的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大声,最后笑的流出了眼泪。 时光倒流啊!真好,这一辈子他有兄弟,父母健康,舅家俱全,如今这妻子,孩子,一样样都开始齐全了,林家越来越兴旺了!他怎么能不满意,怎么能不欢喜?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不存在了!林海只觉得浑身的轻松,就是眼前的世界似乎也鲜亮起来。转头对着林渊喊道: “什么做叔叔了高兴,你小子,怕是开始盘算什么时候你也当父亲吧!嗯,当大伯也是不错的,我也等着啊!” 两兄弟相视一笑,默契的对了一个拳头,把臂而行! 半年后,京城林家,孔氏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女儿,林海满眼泪花的抱着这个还是红彤彤的像是个小猴子一般的孩子,心终于定了。这就是他的女儿,他的黛玉,他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终于回来了!又一次成为了林家的女儿,不过这一次,她成了伯爵府的姑娘,山东圣衍公府孔家旁支的外甥女,身份,地位,和上一世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至于那个什么石头?对不起,那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想啊!等到那什么石头生出来,估计这林家大姑娘都能嫁人了!这怎么还能连上?要不做林黛玉的女婿?嗯?这个还是有可能的,还是需要防范的。林海脑子里把关系理了理,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决定对于贾家他还要继续盯着,决不能放松。 “大哥,虽然不是侄子,不过侄女还是很可爱的,你皱眉头做什么?” 林涴看着大哥的样子以为林海不喜欢这个女孩,忍不住打抱不平起来,弄得其他人也一个个盯着林海猛看,这可是林家第三代第一个孩子,那可是大家的宝贝,可不允许林海鄙视的。 林海一看这架势,忙撇清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他亲爹,那里有嫌弃的意思,不过是想着,这有了女儿,那接下里就该请教养嬷嬷,要准备些好木材,这嫁妆也要准备起来,还要看看这亲戚家里差不多的男孩子做女婿的后备,这事情真是不少,这才愁不是。” 本是随口说的话,不想周围几个一听,居然都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很是慎重的点头,就是林诚,也满是严肃的说道: “的确都是大事,是我们忽视了,嗯,看样子,我们要为了第三代继续努力啊!” 得,刚坐上祖父的林诚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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