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冷门CP爱好者》作者:袁若寒 文案: 这是一本以冷CP为主的影视动漫游戏同人合集,夹杂一些物品拟人的小故事,都是独立的内容,有笑有泪有甜有虐很可能崩得厉害也可能节操碎成饺子馅。每章一个故事,发出来就是已经写完的,不用担心被坑。目前萌家教火影银魂怪化猫夏目脑残社各游戏,各种冷门CP只要我看过原著都可以点单。 PS:每个人对事物的理解不同,这是很主观的问题,没有对错,求看到不喜欢的配对也一笑而过。CP和雷点会写在章节简介里,不喜慎入,请勿因为一时悲愤或是逆了CP而刷负分,会被作者调戏。 封面画手:@一色哈尼。 内容标签: 火影 综漫 家教 银魂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多 ┃ 配角:非常多 ┃ 其它: ☆、【黑塔利亚】攻我王耀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中美同人,祖国君总攻,欢乐无比,非常轻微的调戏了一下三次元,可以接受再往下拉哦。 黑塔利亚学院里,一向儒雅的王耀有点暴躁,起因是一个月前,菲律宾开始抢他的饭后甜点——黄豆糕。 “适可而止吧。”忍无可忍,他走到菲律宾桌前,面色不悦:“这么多甜点你不吃,专挑我的,一定要激怒我吗?” “东西放在食堂里,又没写你的名字,怎么就成你专属的了。”对这个不知是好脾气还是好欺负的王耀,菲律宾一点不怕,何况他还有班长美国撑腰。他挖挖鼻孔,十分挑衅:“再说了,有这么多甜点可以选,你就不能换一样,非要吃黄豆糕?不知道是谁和谁抢,拜托你别搞霸权主义。” “菲律宾!”王耀皱起眉头,连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哎呀哎呀,真是好可怕的脸。大家都是同学,别这样,心平气和一点,王耀君。”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不用看也知道是爱凑热闹的美国。 王耀脸色一沉,也不回头,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他讨厌美国,更讨厌跟屁虫一样追着美国跑的日本,能不见就不见,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对方显然不想让他得逞,迈着大步追上来:“怎么看见我就走,太不是待客之道了,我以为中国是礼仪之邦,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这是学校,不是我家。”待客?亏他想得出来。 “你太不合群了,这样下去会被人讨厌,你也不想只有朝鲜一个朋友吧,应该多和大家打打交道。”金发的男人有张帅气的脸,笑得灿烂。他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打算和王耀死磕到底,而娇小的日本站在几步之外,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王耀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关于如何融入社会,我想我不需要你的指导。” “这是交流。”上课铃响了,美国笑嘻嘻地站起来,眼里有点别的意思:“我想当你的朋友,就是这样。” 无聊! 王耀翻开书,想起美国那张嬉皮笑脸的脸就觉得很烦躁,从分班以来,这家伙一直在找自己的麻烦。 先是让他去管卫生角,虽然派了一众帮手,却是些吃会吃不会干的蠢货,到头来什么脏活累活都得亲手干;第二个学期又推荐他当风纪委员,把一大堆麻烦事丢给他,忙得脚不点地,直到这学年在他的强硬拒绝下才卸下各种琐事;可这些还不算完,美国绝对是个闲不住的混蛋,他不但怂恿葡萄牙拐走他的弟弟澳门,还让英国上了小弟香港,最后让日本泡了妹妹台湾,连带周遭的朋友也纳入旗下…… 看见周围的朋友亲人一个个投向美国的怀抱,他就没有来由地烦躁。 “该死,不过是个毛头小鬼!”王耀握着拳头,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了。倒不是畏惧,只是不想惹麻烦,忍耐,是他的信念之一。可王耀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因为美国还不打算完。 第二天一早,他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没有黄豆糕吃他可以忍,没有鱼肉饼就不行了,本属于他的鱼肉饼,被日本大口嚼着,就剩下点渣屑了。 “日本,决一死战吧!”早上七点二十,黑塔利亚学院的第一食堂内散发出阵阵杀气,王耀怒发冲冠,为了一碟鱼肉饼。 日本也不惧,抽出蹭亮的□□,准备大开杀戒。也许是两人霸气侧漏,眼里的杀意太重,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住。英法德意一众人首先离开现场,南亚的小圈子也不愿惹祸上身,非洲联盟看了一会,把早餐打包带走了,一瞬间热闹的食堂人去楼空,最后只剩下对峙的两人。 “把刀放下!”千钧一发之际,美国赶到。他先夺下日本的武器,转头对王耀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动武,不就一块鱼肉饼吗,我赔你个汉堡王怎么样。” “滚。” “外带炸薯条一份。” “滚。” “可乐一杯,不能再多了。” “美国,我忍你很久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王耀只觉得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了,愤怒让他的身体不受支配。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砸在日本面门上,紧接着送上一记膝击。日本虽是剑道高手,却不善肉搏,抗打能力也很一般,两道鼻血留下来,当即晕了过去。解决掉一个,他转头,刀子一样的目光射过去,立马提着美国的衣领,把他甩到墙角:“篮球你在行,打架靠边站。” “有话好说,不要动粗,我们都是文明人。”美国额头上滴下几滴冷汗,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不善言辞甚至有点寡言的家伙这么能打,根本就是个绝世高手,他连忙示弱:“上帝说,要爱你的敌人。” “我信道教!”撕开斯文的面具,王耀鬼畜模式全开,不到三分钟就把美国揍得鼻血横流,满地找牙。 “你……”美国捂住脸,说不出话。 “想跑,还没完!”见他想逃,王耀一个飞踢,把他踹到三四米开外,然后火力全开一通乱打:“明明是我的弟妹,一个个跟你这么亲,台湾和我见面的次数还比不上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瓦解我的家庭让你这么得意吗!” 美国一直没有还手,等王耀打累了,才幽幽地说:“我只是想当你的朋友。” “朋友?”王耀冷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捧着肚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美国:“让我众叛亲离,这就是你交朋友的方式?”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自由恋爱,我没有干涉过。”这是实话,台湾爱日本,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而香港澳门虽然在王耀的强硬要求下分别和英国葡萄牙分手,但依然有些藕断丝连的暧昧。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敢拿到台面上说,怕激怒他。 王耀愣了两愣,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真相,只不过不肯接受事实罢了。 “试着和大家做朋友吧。”美国伸出手,又是那种灿烂的笑容,只不过挂在青紫红肿的脸上有些可笑,他又重复了一次:“王耀,我想跟你做朋友。” “朋友……”王耀低着头,脸上表情很复杂,他缄默了一会,对上美国充满善意的目光,忽然说:“我不需要任何朋友,所以,你去死吧!” “喂,任何宗教的主旨都是真善美,道教也不例外,你要爱你的敌人。”慌乱中,美国一把抱住王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气喘吁吁地劝告,全身上下是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冷静点,打死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动乱,英国法国肯定要为我出这口恶气,你还得被联合国审判。国际法庭肯定是逃不了的,为我毁了下半辈子,值得吗?” “确实。”王耀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们握手言和吧。”美国擦汗,到处都在痛。 “你刚才说要爱你的敌人。”王耀站起来,用脚尖踢踢美国,还能叫痛,看来一时半会死不了:“为了证明我的心胸比天还广阔,我决定用全身心疼爱你一次,不许晕过去,不许拒绝,好好接受吧。” “什么?”美国不知其意,直到王耀开始撕他的衣服,最后把手指插到那个位置才明白过来。他挣扎,双手抵在看着柔弱实际力大无穷的男人胸前,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堂堂大美利坚也不能平静地接受了。刺痛让他扭曲,他努力想逃走,却被轻而易举地制服,紧接着,身体像被撕裂一样,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王耀擒住他的腰,大力抽动:“看你经常和英国混在一起,还以为你们早就做过了,没想到这么紧。” 他动得这么厉害,每次进入都又深又重,那儿的鲜血顺着大腿往下流,里面一定伤得重,不用想也知道这样有多痛。但从头到尾,美国都没发出求饶,甚至连声音也没有。王耀很好奇,翻过他的身子,才发现他早就晕过去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想了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果然全是血。 “算了。”他没有奸尸的癖好,所以收回欲望,用衣服把美国一裹,扛到医务室去了…… 美国病了,一连请了两周的假,全班都在讨论,但没人敢去问王耀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食堂决战后,日本一看到他就吓得腿软,话也说不清楚,更让大家好奇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作为议论核心的王耀根本不把这些闲话放在耳里,他唯一高兴的,就是黄豆糕和鱼肉饼再也没人抢了,很好! 三人成虎是人类的通病,关于王耀被传得神乎其神,这些八卦一直到美国出院才渐渐平息下来。 “王耀,你给我等着。”美国出院第一天,就拜了几位师傅。 跟韩国学跆拳道,向泰国请教泰拳,还有巴西手把手指导柔术,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美国已经掌握了很多近身格斗技术,并且酝酿着报仇。王耀当然知道他的小动作,不过凭这家伙就算再练个十年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美国果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家伙。 这天,王耀照例去食堂,他专属的靠窗座位被美国一众霸占,他最爱的黄豆糕捏得粉碎,鱼肉饼也被丢在地上,踩得稀烂。 “身为班长还浪费粮食!”王耀眼里都能射出火了。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这是美国的策略,损人不利己:“怎么样,敢不敢和我们比比,单挑还是群殴,你自己选。” “不过单挑是我们一群挑你一个,群殴是你打我们一群。”美国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是王耀唯一的朋友朝鲜,他目光游移,小声说:“王耀,对不起,美国答应以后让我随便搞研究,做多危险的实验也不管我了,所以我……我现在是美国的人。” 说完,还小鸟依人地靠在美国的胸膛上。 王耀拿眼睛扫了扫这群人,全是熟面孔,看来真是统一战线了。但让他最伤心的还是台湾,她抓着日本的手,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的哥哥。 “既然如此,那就群殴吧,别说我欺负你们……”王耀苦笑,说完,咬破自己的手指,双手结印:“通灵之术——三千城管!” “这不科学!”面对宇宙最强兵种,美国一众抱头鼠穿,溃不成军。 “哎,何必和我斗。”不到三分钟,最强城管已经运用临时工技术加上拿手技能打砸抢,顺利把局面控制住。王耀走过去,捏着美国的下巴:“大家都想知道上次在食堂发生了什么事,不如我们再重复一次……” “不……住……住手……啊……好痛……裂开了……” “法国你抖什么,放心,同学一场,我会给你用润滑剂的。喂喂,英国你别跑,下个就轮到你了,先去洗洗干净。”王耀心满意足地玩弄身下的肉体,不忘看向那一群人:“别急,个个都有份!” “!!!”众人:“大□□饶命!!!” 食堂一战,王耀巩固了自己总攻的位置,坚不可摧。见识过兄长的持久和威猛后,台湾也甩了日本,回到哥哥身边安心过日子,香港澳门也一脸崇拜,更别说朝鲜之流了。北欧一众也离了美国,拜王耀门下,真是风水轮流转,时隔三日刮目相看! “美国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日子过得好,被众人捧着,王耀反而不开心了,还有点想念美国,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心里有事就坐不住,王耀吃了饭,找个地方溜达,无意间发现一处密所,在树林深处,像个秘密基地。出于好奇,他翻过铁网往里走,赫然发现地上立了一块牌子——大美利坚最强兵人,飞喵陆战队特训基地。这家伙,忍不住笑出来,王耀心情愉快地往里走,果然,美国在烈日下汗流浃背,努力做着训练。 “喂。”王耀挥手:“飞喵,一个人?” “等着吧,就算一个人也能打败你的城管。”美国拖着汽车轮胎,在太阳下奔跑,样子还很帅。王耀找了块树荫,抱膝坐下,竟然看了他一下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认真的时候,很迷人。夏日的午后暖暖的,困意袭来,王耀歪在树下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凉的风一直萦绕在他周围,很舒服,他迷迷糊糊张开眼,发现美国蹲在一旁,拿了把扇子给他扇风。 “我只怕还没打败你,你就热死了。”美国红着脸,样子有些扭捏。 王耀撑着头,想了又想,终于说:“那什么飞喵陆战队,算我一个。” “你说什么?”美国惊得合不拢嘴,过了几秒才恢复正常,他得意地笑,双手叉腰:“终于被我的魅力吸引,臣服于我了?其实你也可以试试我的小美国,也很强壮,保证让你舒服。” “想得美,攻我者——死!”王耀看着天,直觉他和美国的故事还没完,不过这种打打闹闹的日子也不错,真是可喜可贺。 ☆、【银魂】雨夜白茶花 作者有话要说:土方X桂有H,慎入。 PS:桂受的CP都可以点单。 刚到六月,空气变得湿润,雨淅淅沥沥地下,仿佛没有尽头。 “梅雨季节真是让人烦躁啊,一天到晚浸在水里,好像什么东西都要发霉了一样,人也没有干劲。”繁华的歌舞伎町,巷角停着卖拉面的移动餐车,仅供两人入坐的小店由上了年纪的大叔经营,暖黄的灯光从帷幕中透出来,给清冷的雨夜增加了一份暖意。也许是生意不大好,店主便和唯一的客人拉起家常:“话说回来,就算是这种天气,歌舞伎町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来吃拉面的人少得可怜就是了。” 见对方兴趣缺缺,没有回应的意思,店主发出爽朗的笑声,给自己解围:“年纪大了,总是絮絮叨叨念个不停,让您见笑了。来,尝尝我特制的酱汤面,无论是严寒还是烦恼都能一扫而空。” 黑发的客人叼着烟,一身藏青色的浴袍,两只胳膊抱在胸前,乍一眼看上去和其他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差不多,没有特别之处。可是,只要仔细观察,很快就能察觉到不同。那个人对来来往往的美人毫无兴趣,甚至没有投去目光,他的表情一成不变,仿佛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臭到不行。要说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大概就是斜对面的人妖店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店门,连热腾腾的拉面送到跟前也只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谢谢。 今天又看不到他了吗?男人轻叹一口气,失落的情绪无限扩大,但食物还是要吃,于是从怀里掏出蛋黄酱,无视老板诧异的目光一圈圈挤上去。 算了,吃完面就回去吧,那家伙不在这里的话,大概又躲在什么地方策划者攘夷活动。只要有动作,总能见到的。这样想着,土方把注意力转向拉面,用筷子挑开金黄的调味酱,在迎面袭来的热气和香味中大口吃起来。 已经忘了是第几次来这里等他了,不想进去找,就在面店默默坐着,直到对面打烊。一次又一次失望,可又忍不住再次前来,行为反常得连真选组中最迟钝的山崎都看出鬼之副长大人迷恋人妖店的陪酒小姐假发子。只是,除了土方,没人知道假发子就是攘夷志士桂小太郎。 究竟是桂的伪装太完美还是他的队员太蠢,土方没有心思去研究,他只知道那个人的五官如此精致,好像造物主的杰作一样,无论装扮成什么样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发现。那是个只要见过就不能忘记的,只有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的通缉犯。 真是糟透了! 土方狠狠咀嚼面条,好像那玩意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心头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怪异的情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是追逐桂的身影,不管是宇宙海盗还是街头少年,咖喱忍者或是马里奥桂,就算是披着白色吉祥物的皮,土方都能一眼发现他的踪迹,然后久久的注视他。 看见他的时候,心情就会莫名愉悦,不管是仓皇逃串,还是咬牙丢炸弹的样子都能让土方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露出喜悦的表情。反之就会异常烦躁,比如从线人那听到他又被谁砍了一刀,或是蛰伏在某处不知谋划什么,又或者在万事屋逮到他跟天然卷为没营养的事情争吵,这些画面总能让他怒火中烧。 而现在,他已经整整二十天没有见到桂了。 随着桂的消失,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烟和蛋黄酱也成倍的消耗。不明所以的焦虑让他坐立难安,虽然这种恼人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好得跟平常一样,连近藤先生也没有察觉。可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再久一点,连土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想要得到什么,心中的渴望填不满,而他知道,缺的那一部分是桂小太郎。 土方是爱过别人的,曾经,那个人叫冲田三叶,可她死了。他冷静分析自己对桂的感情,并不像对待三叶那样满是珍惜和小心翼翼,应该是介于占有欲和爱情之间,想得到,或者彻底摧毁他,这种情绪在胸腔里咆哮,也许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真的割断桂的喉咙,或是完全暴走,杀死万事屋那个混蛋天然卷…… 他讨厌桂看银时的表情,隐忍又充满期待,那绝对是爱。 而自己,是不是也会变得越来越爱他? 不该这样,他知道这是错的,对一个出生入死的执法者来说,对敌人产生兴趣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今天就这样吧,咽下最后一口面条,将钱放在柜台上,也许看不到他更好,免得自己又发疯一样拔刀砍过去。 “老板,麻烦来一碗荞麦面。”刚放弃等待,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声音。 土方的手不为人知地抖动了一下,直到那人坐下,他才用余光扫到一个紫色的侧影。 “假发子很久没来了,还以为你辞掉人妖店的工作了。”老板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还端上一杯热茶。桂轻声道谢,在高脚木椅上坐得笔直,一点也不像陪酒女郎。不管处境如何,无论何时何地,武士的脊梁都不会被折断吗?土方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人,还有他做的事都很有趣,深深吸引着他。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重要的同伴去世了,一直在照顾他的家眷。”即使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土方依然听出他话语中些微的颤抖,那是用全力压制住的悲伤。 同伴?天然卷和高杉不都活得好好的吗,还是那只白色的宇宙生物死了?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伤心,想抓住他的手问个所以然,但那样只会让他奋起反抗,然后慌不择路地逃走。不可以,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所以他垂着眼睑,什么也没说。桂很快吃完面,礼貌地道谢,付款后朝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走去,土方在七八米之外跟着,嘴里叼着香烟。 他站在阴影里,看桂买了满满两袋草莓牛奶和醋昆布,还有七七八八的零食跟甜点,就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果然,那条路直通万事屋。 “万事屋真是你的避难所吗,只要痛苦,就躲进去舔伤口。”土方躲在街角,眼神暴戾。 他看见淡紫色的身影走上二楼,几次三番抬起手,最后也没敲下去,而是背靠着门坐下,这一坐就是好久。雨越来越大,土方被淋得透湿,心中的愤怒却没有熄灭的迹象。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因为桂心里有别人,还是那个别人根本不在乎桂,而桂偏偏要作践自己,可能二者皆有,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最后,透着微弱灯光的纸门终于被拉开,满脸不耐烦的银发男人抓住桂的胳膊,把他往楼梯口推。 “搞什么啊假发,深更半夜坐在银桑家门口,银桑会以为是充满怨恨的女鬼来寻仇会被吓死的啊。什么,买了草莓牛奶?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不要以为赖在这里银桑就会心软放你进来避雨哦,你是成年人了吧,成年人就该自己照顾自己。还有,为什么没买冰激凌,你知道银桑必须吃巧克力冰激凌的吧,真是笨死了,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下次记得补上。”即使隔着一条马路土方也能听见银时絮絮叨叨的抱怨,他在赶桂,而且态度很差。 而桂低声说了些什么,似乎在恳求,又像是絮语,听不真切。 “这样啊……”银时在听了他的话后收回了手:“那真是没办法了,你进来坐一会吧,只有一会哦,银桑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忙,实在没时间陪你这个电波笨蛋。” 谢谢,桂似乎这么说,跟在银时身后进屋,小心地拉上门。 那近乎卑微的举动让土方不知所措,虽然知道他爱他,却不知道是这样不平等的爱慕。那样的人,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既没有上进心也没有存款的甜食控到底有什么好,好得让堂堂桂小太郎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土方身手矫捷地翻上万事屋的屋顶,小心揭开瓦片。 “如果是为了吉田的事,我劝你不要多想了,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银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十分不悦地挖鼻:“说到底啊,这个国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想靠武力改变它的你们才无可救药呢。虽说你现在是稳健派,但毕竟是被真选组到处通缉的逃犯,这种过激派的会议少去为妙,要是失手被税金小偷抓住,银桑我可不会去救你。” 吉田…… 就算没说出全名,根据浪人活动和最近的死亡名单,土方轻易猜出那个人是池田屋事变中被冲田斩杀的长州藩攘夷首领吉田稔磨。 虽然知道他们都是攘夷志士,但吉田稔磨跟高杉同属激进派,与稳健派甚少来往,土方甚至不知道他们认识。可看桂的表情,他们不但相识,还有很深的渊源。 “稔磨才23岁,比我们都年轻。”一阵尴尬的沉默,桂忽然开口:“他的未婚妻还不知道死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哈?都十几天了吧,你不是在照顾他的家人吗,这点事都交代不清,你还算武士吗。”银时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一双死鱼眼看不出感情波澜,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以为自己能瞒一辈子?假发,别天真了,你可不是救世主。” “我并没有那种奢望,我只是……”桂忽然激动起来,话说了一半又底气不足,声音渐渐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雨声中。 屋内静得可怕,谁也没说话。桂看上去有些不安,不一会就站起来踱步,银时则摸出一本《少年Jump》看得津津有味,嘴里不断消耗对方买来的甜食。 “我说假发,你已经够蠢的了,现在终于得老年痴呆症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吗,不要一直转来转去的,银桑的头都被你绕晕了。”一本书砸过去,正中桂的面门,那家伙也不知道躲,傻愣愣地看着掉在地上的书,半响才说:“稔磨中真选组埋伏的那天,其实我也应该去池田屋参加会议的,可是路上遇到高杉耽误了时间……如果我没有迟到,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银时,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搞不好是我害死他的……” “啊呀呀,真是麻烦死了。”银发的男人胡乱地抓着头发:“老是稔磨,稔磨的,你到底有多在乎那个脾气暴躁只知道杀人放火的家伙。” “我当然在乎了,他是我们的同伴!”从松下私塾到攘夷战场,吉田稔磨一直是最重要的同伴之一。 “有这种天真想法的只有你,别把银桑扯进来。”那个榆木一样的脑袋,不管说什么也听不懂吧。高杉也好,吉田也好,都已经分道扬镳了,还傻傻地认为只要有决心就能改变世界的人只有他而已:“还有,银桑我现在是良民一个,少在万事屋谈论恐怖分子的事。” “银时,还记得吗,松阳老师还活着的时候。”桂直直地站着,脸上竟然有了笑意:“你我,高杉还有稔磨住一间房,你们老打架,总要我来善后,有好几次还被气哭了。” “你哇哇大哭的时候倒真不少,随便欺负一下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女人一样哭出来了。”伸出小指挖鼻,再弹出一团黑漆漆的脏东西:“怎么,现在也想扑到银桑的怀里痛哭吗?想要安慰的话,去买一百个哈根达斯来,啊啊,定春的饲料也没有了,可以的话顺便帮银桑找几个美人来共度良宵。” “银时!”桂站在原地没有动,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很烦人啊,做不到就滚出去,万事屋可不帮没钱的家伙办事。话说我听了你这么久的牢骚,你也该有所表示吧,这么晚来银桑这里只带几瓶草莓牛奶怎么行,你以为我是一点吃食就能打发的人吗……这样吧,给银桑一点好处,我也不是不能好好安慰你。”银时那猩红色的眼睛忽然闪出异样的光芒,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幅度,用不容抗拒的声音说:“衣服,全部脱掉。” 土方趴在屋顶又气又急,恨不得冲进屋里给躺在沙发上游手好闲还指使人的白痴天然卷一个回旋踢。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奚落桂,而桂就得二话不说全盘接受? “我不是来做那件事的。”桂的脸有些扭曲,两条眉毛皱在一起,看得出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土方从来没看过他露出那种表情,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天然呆总是一本正经地说大道理,干他认为正确的事,身上散发出无法理解的正气。在不算完美伪装下,初次见面会以为这是个严肃的人,其实都是假象,说白了只是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笨蛋。 土方一直以为电波系不会有过多的感情,不会悲伤或者痛苦,看来他错了。 银时把书盖在脸上,终于没了耐性:“没意思,不想做的话快滚,银桑我要睡觉了。” 桂怔了怔,不知是习惯了冷漠的对待还是根本没往那边想,只是应了一句知道了,收拾完就走。说着把桌上的果皮纸屑空包装袋一一清理掉,再把草莓牛奶放进冰箱,顺手收起晾了不知道几天的衣服。 他做这些的时候,银时一直没有看他,土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沉默的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崩坏,桂只是机械地打扫房间,然后说甜食不要吃得太多,下周会给你带冰激凌,在这之前忍耐一下。临出门时,他像想起什么一样,从衣服内层取出一只白色花苞,轻轻搁在长几上:“是山茶花,店里的客人送的,觉得很漂亮就带来了。不喜欢的话扔掉吧。” 关门声响起,土方从房顶上滑下来,悄悄跟了上去。他们离开得太快,所以谁没听到屋内的银时在自言自语:“笨蛋,银桑怎么会不知道你难过,你今天一句‘不是假发,是桂’都没有说啊。” 而他们都不知道,有时候错过,就是这几秒钟的事情…… “喂,那边的女人。”见桂走出街口,没有回休息所而转向居酒屋时,土方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烦躁,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不怕遇到图谋不轨的人?” “除了幕府的走狗,暂时还没有遇到什么恶人。”冷漠地抽回胳膊,桂掀开酒家的布帘,在角落坐下,叫了两坛烈酒。 就算没穿制服,真选组的鬼之副长他也是认得的,只是今天苦闷太多,没功夫和警察周旋。 不一会,酒来了。这是好东西,能让人逃避现实,忘记烦恼。所以说,就算是狂乱的贵公子也有疲倦不堪,想靠酒精麻痹自己的时候。他给自己满上一杯,喝得很急,辛辣的液体顺食道而下,穿肠破肚,烧得心肺都隐隐作痛。就要这种感觉,他笑了笑,自斟自饮,图个畅快。 从进店那一刻起,就顾不上其他客人异样的眼光了,也可能是忘了自己还身着女装。土方看不下去,在他对面坐下,压低声音说:“注意形象,你现在是女人。” “女人也有想要忘记的事。”不想考虑眼前的警察为什么不抓自己,桂把盛满酒的杯子推过去:“怎么,税金小偷没有烦恼吗?” “弱者才会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土方也不推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酒可以,但不要借酒消愁,酒应该在快乐的时候用来助兴,而不是帮助你逃避现实。你是武士,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我现在只是人妖店的陪酒小姐假发子,不是什么武士,那种老古董一样东西早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严以律己的桂小太郎,把武士道精神奉为脊梁的攘夷志士,靠一把刀抵抗到最后的维新派党首居然说出这种话。震惊过度,土方竟然语塞,找不到可以接下去的对白。况且,以他们对立的身份,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不管是安慰还是开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桂发泄似的灌酒,他只能看着,陪在旁边一支接一支地吸烟,直到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席。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告知他们本店已经打烊,请明日再来光顾,话没说完被土方恶狠狠地瞪回去,吓得不敢再提。他隐隐感到桂很不对劲,如果这样放他走,自己一定会后悔。可以的话,想在这里陪他,在这间小小的酒肆里,给对方一点尚未熄灭的沉默的力量! 又过了好久,桂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喝醉了,脚步踉跄。 土方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他,低声问他要去哪,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江户已经没有我的栖身之处了。 “没有了,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哪里也……去不了……”这句话绝望得让人眩晕,尾音消散成一个虚无的符号,狠狠刺进土方心里。 扶着桂走出店门,男人才知道他竟然这么轻,明明身高不相上下,两人的体重却差了这么多。不仅是身体,连手腕也那么纤细,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了。而他就用这样的身体,这样的手握着刀,顽强地和天人作战,从未放弃过。 “拿你没办法。”土方叹气,他查过攘夷志士的资料,知道桂做出的牺牲以及对这个时代的贡献,但他也深刻地明白,如今的社会并不需要好战分子。 尽管迂回的不忍只是身为执法者的他在看过各种卷宗后的感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人归为该被诛杀的恶徒,和职责无关,仅仅是他私人的感情。一个曾经的英雄,为国而战的勇士,不该因为局势变化就被政府当成牺牲品,沦为替罪羊,这不公平! “这样毫无防备地醉倒真的好吗,毕竟是敌人。”怀里的人醉得厉害,不能丢下不管,又没法带回屯所,虽说可以去旅馆,但他毕竟是个通缉犯,太引人注目不好。思来想去,土方驾着他,朝城南走去。靠近贫民区的地方有出租用的长屋,山崎之前执行任务时在那租了一间房子,因为任务提前完成,老板又不肯退租金,所以一直闲置着,后来变成土方的外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静一静。 “将就一下吧,党首大人。”扶着抱怨霉味好重的桂,土方掏出钥匙开门。 长屋环境虽然简陋,但必要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公共区也供应着干净的饮用水,总比露宿街头好。铺好床,土方把桂抱到被子上,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回屯所去。 刚起身,衣摆就被一只手拽住。 桂瞪大眼睛看他,沙哑着声音要求:“口渴,想喝水。” “我为什么要照顾你啊混蛋恐怖分子!”土方心情复杂地蹲在门外,手里握了把团扇,守着一只小火炉。没把他抓回去已经够意思了,干嘛还要管他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某位真选组副长烦躁得青筋暴露,可又不能撒手走人。 待水烧开,他拿了两只瓷碗,来回晾着,直到温度适宜才端到桂嘴边。 也许是渴得厉害,桂一气喝了两碗,瘫在床上喘气。土方摇头,略带责备地说:“不知道节制,把身体弄坏了怎么办。” “这种身体坏掉更好吧,幕府的走狗不是恨不得让我马上去死吗。”赌气似的吐出这句话,桂翻了个身,留给土方一个冷漠的背影。男人脸部抽筋,眉角上扬了几度,尽量控制自己的愤怒,不跟醉鬼一般见识。他点了一支烟,在黑暗里吞云吐雾,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闷得发慌。 土方很想说你有什么不痛快的都告诉我,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只是他从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最后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你和吉田稔磨是什么关系。” “这是拷问吗?”桂一点也不怕他,头枕在胳膊上,连防御姿势都没摆出来。 被小看了啊,土方咬着香烟,烦躁一点点加剧。只是,到底要纵容这个家伙到什么程度,连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桂也没有那么不给面子,他晃了晃,忽然转过来,茶色的眼睛首次直视一向看不起的幕府走狗:“很久以前,我跟高杉、银时还有稔磨在同一家私塾学习。那时候很快乐,跟老师在一起,还有同伴们,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人真的很奇怪的,明明起点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选择的道路会差这么多,结局也完全不一样。” 没料到桂会敞开心扉,土方有点诧异,暗自欣喜起来:“你在自责?也许只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不知道……高杉成了那个样子,银时对什么都没兴趣,稔磨又死了,剩下我一个……”他忽然用手臂盖住脸,声音扭曲起来:“要是老师还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关于他们的老师,在安政大狱中被处死的吉田松阳,就算是没赶上那个混乱年代的土方也有所耳闻。那是一位杰出的,受人尊敬的思想家,可惜生不逢时。 桂又含糊地说了几句话,声音忽高忽低,土方俯下身想听清他说什么,却看到手臂下渗出的水迹。他哭了,这么坚强的人居然在敌人面前哭了,果然是打击太大,精神崩溃了吗?土方只觉得喉咙发紧,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他忽然做了个让人吃惊的动作——把桂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他的后背。 而桂不知是沉迷在悲痛中不能自拔,还是喝到手脚无力无法反抗,总之没有推开环住自己身体的人。两人用暧昧的姿势依偎在一起,过了很久,其中一个才平静下来,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不抓我回去交差可以吗?” “为什么要。”土方反问。 “因为我们是敌人。”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选组的敌人是恐怖分子桂小太郎,不是刚失去好友的假发子。所以,当你觉得痛苦的时候,就以假发子的身份到这里来吧。只要你愿意,可以把心里的悲伤都倾泻出来,不知道如何处理的话就全部交给我,只要心中释怀,就不会那么难熬。”这句话发自内心,想也想没脱口而出,两人都楞了一下。土方有点尴尬地转过头,总觉得说这么感性的话不是他的风格。 看到桂的眼泪时,他已经乱了阵脚。 就算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他还是认真解释道:“别误会,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从那张表情始终如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桂还是盯着他看,过了好久,忽然伸出胳膊,一把抱住土方的脖子。在对方发出疑问,并且喊出声之前,他把自己的唇印上去。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起,那么近,连对方的呼吸都一清二楚。屋子里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不知是谁的,慌乱得让人耳鸣。 “这算什么?”吻毕,土方声音沙哑地问。桂抬眼看他,微微一笑:“付房租。” 他喝醉了,在几秒钟的惊喜后,土方从桂完全没有焦距的瞳孔中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醉的不轻。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推开他,就算这么做很卑鄙也不想放手,因为能碰这个人的机会,今生今世恐怕就只有这一次了。 土方更加用力地搂住他,在他耳边低语:“这么点,可不够付房租啊。” 桂发出闷沉的鼻音,抬起头,像猫一样噌对方的脖子,嘴里冒出些意义不明的句子。他断断续续地说别太贪心了,不是给你带了很多草莓牛奶吗,知道啦知道啦,巧克力冰激凌,下周就给你买。 竟然把我当成白痴天然卷,土方有点头痛,用手指勾起桂的长发:“看来我得做点什么,好让你认清楚现实,在你身边的人不是那个糖分控!” 他把桂按在被子上,一把扯掉腰带。 脱女人的衣服不是他的专长,好在也不算太难,对方也没有反抗,过程算是顺利。只是剥到最后一件,露出鹅黄色印着奇怪宇宙生物的四角内裤时,土方多少有些傻眼。既然要扮女人,多少也下点本钱吧,穿男士内裤算什么,而且图案还这么奇葩,不过很符合这个家伙的审美就是了。 褪除最后的布料,终于坦诚相见。 桂的身体没有想象中漂亮,在土方的臆想中,他应该肤白如雪,美若好女才对,事实却恰恰相反。他的皮肤不够细腻柔软,还布满伤痕,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疤,有新有旧,触目惊心。 土方忍不住用手指触摸那些痕迹,这些是战争时期留下的,还是在逃亡中受了伤没来得及医治的结果? “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你,你的过去和现在,我都一无所知。”侧腹上有道十几厘米的旧疤,缝合得仓促,暗红色的,像条丑陋的蜈蚣,盘踞着不肯离去。土方轻轻摩擦那道伤痕,心中满是异样的感觉,而桂迷迷糊糊地扭动身体,抓住他的手说不要闹,很痒。 “这里是怎么伤的。”几乎丧命的位置和深度,是所有伤痕中最严重的。 桂还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他眨了眨眼睛,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说:“银时,你怎么忘了,这不是你砍的吗。好痛呢,不过我也砍了你一刀就是了。” “是吗!”土方张大眼睛,不理解他怎么能如此坦然。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矛盾冲突才会演变互殴的惨剧,土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甚至害怕从桂嘴里听到任何往事,那些他来不及参与,也不可能参与的过去。香烟终于燃尽了,他把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没有来由地感到烦躁,整个人掉进泥泞的漩涡,找不到出口。 土方不是控制狂,但无法掌控的感觉很不好,让人异常焦虑,特别是关于桂的事。 “你快把我逼疯了。”土方忽然发现他一直以来都是渴望着桂的,想看他的样子,想听他的声音,想得到他的一切。 而现在,他可以做任何事。 折腾了一夜,桂似乎是累了,他合上眼睑,安静地呼吸,胸口的起伏和他的性格一样平缓。土方久久凝视这个画面,剧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解开自己的浴衣,把经过充分锻炼,十分结实的身体覆上去。他开始吻他的脸颊,很快,轻微的碰触已经不能满足熊熊燃烧的渴望,他伸出舌头,仔细地描绘对方嘴唇的形状。 “唔。”桂发出轻微的鼻音,顺从地张开嘴,柔软的舌回应着土方,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屋里静得可怕,只有急促的呼吸。 土方把桂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吻。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强烈的接触。想把他彻底破坏掉,一点不剩地吃进肚子里,让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土方不可抑制地环住桂,咬他的嘴唇和脖子,喃喃低语:“你让我发疯了,连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渴求你的血肉……” 怀中的身体越来越热,反应也更激烈,还发出诱人的声音主动索吻,让土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到明天清醒过来后一定会拔刀砍了我,可是,就算会被杀死也不想停手! 然而此时的桂没有想的那么复杂,他接吻时闭着眼睛,细密的睫毛一直在颤抖,柔软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去,淡紫色的眼影跟同色系的唇彩有种朦朦胧胧的美。土方一直注视着他,不肯漏过任何一点反应和表情,好像只要稍一晃神就会失去似的,用尽全力地把眼前的一切刻印在脑海里。 “真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过去。”土方不是处男,但和男人是第一次,不过也知道该怎么办。他低头含住桂胸前的软粒,用牙齿细细的磨,感受那颗可爱的小东西充血变硬,玩味地问:“有感觉吗?” “嗯。”桂微微屈起身体,在发抖。 有反应再好不过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土方一点点开拓他的身体,用温柔的亲吻和爱抚让紧张的肌肉松弛下来,他不想伤害他,所以有足够的耐心。 桂趴在床铺上,肩膀微微抖动,把脸埋进被子里逃避。他是舒服的吧,土方这么想,手指滑到那个位置慢慢探索。没有润滑,他沾了一些唾液代替,有些不顺利,干涩的感觉不太好。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润滑液的,他抬起眼,环视生活物品少得可怜的房间。 有了,墙角堆着几箱牛奶,是山崎执行任务时剩下的,没来得及带走,姑且可以用。 乳白色的液体倾倒在那个位置,桂挣扎了好大一下,闷闷地说,冷。 “马上让你热起来。”有了牛奶的滋润,进入变得顺利了些,伴随暧昧的水声,两根手指缓缓推进比平常更热的体内。 桂动了动腰,显然是有经验的,知道抬高臀部迎合扩张,但这看上去体贴的小动作让土方十分不悦。他草草润滑了一下,把胀得发痛的东西顶上去。炙热的硬块顶开入口,在肉体的自然抵抗下深入,一点点打开紧缩的内壁。 终于契合了! 土方从后面抱住桂,在他彻底适应之前都不敢大动,只是小幅度地研磨。 这感觉太棒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热度和柔软的包围差点让土方缴械投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跟喜欢的人结合是如此美妙。随着频率加快,深入的程度越来越剧烈,桂在冲撞中闷闷地叫了几声,似乎是谁的名字,只是声音细微,无法辨别到底是什么。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甚至反手扶在对方大腿上,晃动腰部要求更多。 “桂!”土方把自己抽离到只剩前端,再狠狠埋进去,大幅度的抽动让床事变得激烈。作为承受方的桂弓起背,两手抓紧床单,指关节都泛白了。 “我有让你快乐吗?”扶住他的腰,持续不断地撞击,已经掌握节奏的男人轻易让身下那个人进入迷乱状态。 他们的身体是第一次结合到一起,却很有默契,摩擦着制造更多的快乐,令人沉醉。后入虽然能顺利进出,可是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土方动了一会,把人翻过来,从正面贯穿。桂拧着眉毛喘气,两条腿环住精壮的腰,配合炙热的进入收缩肌肉,表情虚幻得搞不清楚他是否清醒。 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发出太多声音,没有千回百转的媚叫,也没有彼此深情的呼唤,有的只是无法忍耐时才从齿缝中漏出的一两个音节。桂发出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单调的喉音,让土方有点不满意。 他挺起腰,开始用力掠夺,一边撬开沉默的嘴唇:“别忍着,让我听你的声音。” 然而他没有如愿,那不是女人,不会给他同女人睡觉一样的感觉。 一夜狂乱,土方释放的时候,桂也把积存的液体喷在他的腹部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看他平静的睡颜,土方忽然有些后怕,等他睡醒,自己要如何交代疯狂的集合,要怎么面对他的愤怒和指责?但他又恍惚地察觉到,真正害怕的,恐怕是桂再也不会正眼看他了。但他,不后悔! 替昏睡的人清洁好身体,再仔细掖好被角,善后处理既认真又细心。 考虑到桂起来可能要补充点热量,土方去外面煮了一锅白粥,并附上记得吃饭的纸条。忙完这些,他穿好衣服准备回屯所。真选组所有队员,非任务在身不得外宿,这是他自己定的规矩。 “明天我会来看你,如果你没有离开的话。”临走时,土方轻声承诺。 关门声响起,夜色中的脚步渐行渐远,桂在黑暗中张开双眼,眼神清明得仿佛从来没有醉过。他坐起来,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望着还在冒热气的白粥出神,过了好半天才开口:“真是个笨蛋,何必对我这种人……” 桂其实是醉了的,但不是因为酒。 他将积攒了太久的痛苦、悲伤、压抑、愤怒和失望统统倾倒出来,强迫自己一饮而尽,然后酩酊大醉。太多强烈的情绪让他发疯,而身体承受不住如此汹涌的冲击,快要四分五裂,化为灰烬。国家、改革、新的时代,江户的未来……桂不明白他此时此刻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紧紧攥着不肯放手的,仅仅是理想和信念吗?他几乎要对自己绝望了,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然而他不能。 在之后的几小时中,他一直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睡不着,也得不到解脱。直到天蒙蒙亮才从温暖的被褥中爬出来,开始收拾房间。 屋内陈设极少,能做的也就是拖拖扫扫,把杂物归位,清洗弄脏的床单。 做完这一切,桂把凉透的粥端起来,意外的好吃。他垂下眼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来偶尔吃点荞麦面之外的食物也不错。但几秒钟后,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终究是骗不了自己,即使躲到所谓的避风港,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还是逃不出现实的枷锁。 吉田稔磨的死对桂的触动很大,作为一个革命者,他当然知道变革会带来战火纷争,也明白有战争就有杀戮和牺牲的道理。但面对儿时旧友的死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立场和初衷。 天人不会离开地球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取得最终胜利,成为统治者。然而这些入侵者没有毁灭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甚至比人类还要爱护自然,在乎可持续发展,发展工农业,渐渐与本土文化融合在一起。这很矛盾,幕府施行怀柔政策,用软性的方式换取和平,被视为叛国,但结局是好的。桂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社会秩序稳定,人民安居乐业,经济和科技快速发展,天人带来的新技术让国家充满新鲜血液,所有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除了攘夷志士,或许没有人希望回到战争时代。 桂静坐着,一个人叹气,然后去了万事屋。 他内心混乱不安,拿不定主意时总想从银时那得到一些开解,尽管那个人不会在意他的烦恼,他依然渴望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他百无聊赖地挖鼻孔,看漫画,往嘴里塞零食。 桂没有换衣服,依然保持女装扮相,也许躲在假发子的保护色中可以让他暂时忘记党首的身份,卸下革命的重任。 万事屋将近,他却踌躇起来,远远看到三人组站在楼下,跟居酒屋的老板娘闹得不可开交,又是为了房租的事。中国少女和猫耳娘凶狠地对峙,没有存在感的眼镜在一旁劝架,银时则是老样子,瞪着一双死鱼眼,把鼻子里挖出来的脏东西弹了两米远。桂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脚步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 那已经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了…… 战场上的白夜叉,沐浴在鲜血中的修罗也过上了新生活,有了想要全力保护的人,多了许多能拔刀相助的朋友,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桂忽然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平凡的生活变得如此有吸引力,让他无论如何也想站在银时身边,像他那样选择自己的人生。但作为党首,他不能向那边迈出哪怕一步。桂最终离开了,陪伴在银时身边的人终究不该是他,比起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跟那两个孩子打打闹闹最适合。 这样多好啊,没有如影随形的危险,没有挥之不去的噩梦,没有痛苦万分的记忆。是的,他应该过这样的平淡而幸福的日子,而自己的出现只会让他想起过去…… 桂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很痛,他想像平常那样一笑了之,或者摆出天然呆的特性不去思考,最后在装傻充愣中忘掉这些事,可是不行。 他收起寂寥的表情,走向据点,准备今天的例行会议。也许是脸上的倦意太明显,属下关切地问他的身体状况,并提出建议:“伊丽莎白先生走后,您总是一个人生活,我们都不太放心,毕竟您对日常琐事不那么拿手。我想,您可以搬到茨木那,方便大家照顾您的起居。” 属下用了委婉的说法,其实是很清楚自家少根筋的老大根本没法应付吃穿住行。 “我可不是那些腐败的官员,需要随身侍从伺候才活得下去,况且,连自己的身体都照料不了的人还能称为武士吗?”一本正经说出这种对白,平常的桂似乎回来了,他仰起脸,环视四周,都是跟随他多年,可信任的部下:“与其关心多余的事,不如好好忧心国家的未来。” “是。”众人低头,暗想党首大人没有被吉田稔磨的死击垮,还是和平常一样。 到了中午,桂去了一趟当铺,用他一直随身携带的怀表换了一笔钱,接着到超市买了很多冰激凌送到万事屋楼下,请老板娘代为转交。走的时候,他抬头看二楼的招牌,在街边站了很久。他想,并不是我过于贪心,只是真的太累了,即使是武士也需要休息。所以,只要一段时间就好,十天,不,五天就够了,我也想试试平淡温馨的生活。 “当你觉得痛苦的时候,就以假发子的身份到这里来吧,只要你愿意,可以把心里的悲伤都倾泻出来,不知道如何处理的话就全部交给我,只要心中释怀,就不会那么难熬。”——想起土方的承诺,桂似乎有些向往。 现在的江户,除了那间简陋的长屋,或许再没有容身之处了。 那么,让自己自私一次,忘掉恼人的忧愁,到那个不用思考,不必面对的长屋去躲起来。蒙住眼睛,捂住耳朵,堵上嘴巴,忘记自我…… 决定了,就去长屋。剩下的钱足够添置许多生活用品,让他把破旧的屋子装点得更像一个家。桂忽然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在利用一个喜欢他的人,利用那份真挚的付出。是的,他不傻,也知道土方迂回地爱着他,但他无法回应任何事,除了假借醉酒的疯狂。 但至少,土方不会拒绝自己。因为无论如何都想忘记烦恼,所以,请允许他卑鄙一次。 桂花了一整天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又买了厨房用具和食材。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他知道,如果幕府走狗还会来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到了傍晚,土方果然来了。黑着脸的男人靠在门口狠狠地吸烟,看桂准备晚餐。 “你哪来的钱?”矮桌是从原来的落脚点搬来的,印着可爱的猫咪图案,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而上面摆放的,是正在沸腾的日式火锅,新鲜的食材已经放进去了,冒着热气,还有浓郁的香味,旁边则是好几碟特级牛肉,价格不菲。桂盛来白饭,在土方对面坐下:“不偷不抢,合法所得。怎么,走狗连公民的个人资产都要管吗?” “你去当铺了。”土方叼着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堂堂维新派党首穷成这样!”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怀表,金属的,外壳镶了一圈碎钻,有些旧了,但却是上好的东西。土方把表推过去,又掏出一个信封:“如果你想住下来,那么就替我做饭,不会让你白做,这是工钱。还有,别再去当铺了。” 桂愣了愣,没有碰任何一样东西,只是轻声说:“钱我收下了,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不过怀表请拿回去,你赎回来就是你的,不必还给我,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土方沉默不语,他目不斜视,一直盯着低垂着头的桂,想从他的表情乃至动作上察觉一些端倪。他今天巡逻时远远看见桂从一家当铺走出来,立刻进去询问,才知道他贱卖了东西。这块看起来不起眼的表,土方多次看他握在手里,表面都磨光滑了,显然异常珍惜,怎么会轻易出手。 “你卖掉表就为了吃一顿牛肉火锅?”桂侧着头,没有梳上去的几缕发丝垂在脸庞。过了一会,被看得不自在的他用手把头发挂到耳后,用一贯漫不经心的态度无视质问,让土方大为光火:“回答我的问题!” “表送给你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桂不想和他争论,换了一个说法:“有些旧了,可能配不上副长的身份。” 平常都是叫他走狗、乡下武士、无能和税金小偷,今天居然为了堵他的嘴换了个称呼。土方觉得自己被狠狠的愚弄了,但他不想冲桂发脾气,而且能得到他的信物有什么不好,于是顺水推舟接下了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送你。” “暂时没有,想到再告诉你。”吃东西能缓解尴尬,桂赶紧下了肉片,把烫得刚刚好的牛肉夹到土方碗里:“尝尝我的手艺。” “很好吃。”并非奉承,只是差了最关键的那个东西。 “对了,我准备了蛋黄酱。”起身从购物袋中取出三四种口味的美乃滋摆放在桌上,解释道:“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牌子的,所以各买了一瓶。” “太感谢了。”无论多么美味的食物,没蛋黄酱就食不下咽,而他居然想得到自己的嗜好,顿时觉得心中一片暖意。 吃完饭,土方主动帮忙收拾碗碟,桂趁这个时间洗了澡,把一个药局的袋子塞给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买了保险套和润滑剂,别再用牛奶了,弄得我很不舒服。还有,射在里面第二天会拉肚子,请正确使用保险套,如果不会用可以看说明书,或者让我帮你。” “桂?”关于昨天的迷乱,土方假设过许多可能产生的反应,却没料到他如此直接地再次提出要求,甚至可以用求欢这个词。 “不是桂,是假发子!”中气十足的吼声,完全是平常那个什么都不去思考,只凭直觉办事的电波笨蛋。桂把被子铺好,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褪去和服,端正地坐下,腰板挺得笔直:“怎么,幕府的走狗是来一发要休息五天的类型吗!” “别小看我。”又回到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模式,土方愤怒地将手里的袋子砸过去,开始解制服。 和前一夜的小心翼翼不同,他显得急躁而且粗暴,在桂身上留下许多鲜红的牙印和指痕。混合着润滑剂的手指蛮横地进入紧缩的通道时,甚至恶意地用指甲挠刮内壁,看着身下人微皱的眉头更是狠狠地说:“怎么,不反抗吗,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可不会怜惜你。” “我不是需要被呵护的女人。”伸手拽住土方的头发,桂冷笑:“还是说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武士连对付一夜情对象的能力都没有,只会逞能。” “你这混蛋。”土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因为他作践自己? 无法思考,不能呼吸,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完全控制不了接下来的行为,即使会把他弄伤也停不下来。他凶狠地进入朝思暮想的人的身体时,听到压抑且痛苦的呜咽,于是放缓了动作,轻轻撩开桂被汗水打湿的前发,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怜惜:“为什么要这样,你自己知道在发疯吗?” “我知道。”他闭着眼睛,显得很绝望。 和前夜的醉酒不同,这次他清醒着,主动得多。他们疯狂地需求彼此,在印着樱色碎花的被子上交缠身体,直到东方发白。土方没能回屯所,他打破了自己的规定,在桂身边呆到天方发白才草草清洗身体去工作。走之前,被折腾了一夜的人还睡着,黑色长发散在枕畔,在清晨的暖阳照耀下有种恍然隔世的美。土方久久地凝视他,不知道这种荒唐的关系究竟地持续多久,但他心里明白,这个人并不属于自己…… 巡逻的空档,真选组副长会思考像梦一样的两日,脑海中翻腾的记忆让他无比焦躁,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不是他能抓住并控制的人,可是,即使知道结局肯定是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想放手。他在自动贩卖机前买烟,手里紧紧握着怀表,这个连表面都磨光的随身物件,明明那么珍惜,为什么轻易就当掉了? “没想到税金小偷真的变成小偷了,你要把银桑的东西带到那里去!”失神中,怀表被人一把夺去,是那个长着死鱼眼的天然卷。 “混蛋,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还给我。”土方大怒,虽然大概能猜到这块表的最初出处,但他不想承认因为这玩意是万事屋的,桂才那么珍惜。但银时显然不想让他过得舒坦,打开怀表后盖,露出两个少年的合照:“偷别人东西之前,先处理一下里面的旧物吧。” 银时要走,土方不放,两人在马路中间为了一块表大打出手,拼得你死我活,最后是冲田的火箭炮结束这场闹剧。回到屯所,鬼之副长的怒气达到顶点,对任何看得见的人事物暴走。这股愤怒直到夜幕降临,再见到那抹紫色的身影才渐渐消退。他把正在做饭的桂推到墙上,疯狂地吻,然后在地板上做·爱。 本以为他会反抗,但狂乱的贵公子温顺得像只午睡的猫,尖牙和利爪都收起来了,只剩柔软的皮毛。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总会定时出现在长屋。吃饭、聊天,一次又一次拥抱他爱着的人。而桂一直没有离开,像等待晚归丈夫的女人那样留在那里。但他渐渐从低潮中走出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这让土方感到恐惧。因为他知道,等桂完全摆脱阴影就会离开,而那一天迟早要来! 分离比想象中快,在他们同居的第十天,土方像往常那样回到长屋,房间内空无一人。桂的随身物品还在,屋内的摆设也和过去的十天一模一样,甚至,桌上还有今天的晚饭,旁边摆了一瓶他最喜欢的蛋黄酱。 和平常没有区别的傍晚,就连空气中都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可是土方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他坐下,把蛋黄酱挤在特质猪排饭上,然后将渐冷的饭粒送进嘴里。然后躺在桂曾经睡过的被子上,两眼瞪着天花板,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巡逻时,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土方经过某家手工和服店,被挂在橱窗里的浅蓝色布料上印的白色花朵吸引。那种花很眼熟,所以他多看了两眼,店主立刻过来推销:“这是新到的款,白山茶花的图案,高贵又不失典雅,很受年轻女士欢迎。先生要不要帮妻子定做一套,现在选择新款布料的话,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店主热情的介绍,土方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知道,有个人喜欢这种花。尽管不愿回想起那天的事,他依然记得,桂把未放的白色山茶花留在万事屋时,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轻轻说道,这种花很漂亮。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丢下尺寸,定制了价格不菲的和服。 然而,直到和服做好,也没有再见过桂。无论是万事屋还是人妖店,甚至是攘夷基地都找不到这家伙的身影。到月末,形势紧张起来,过激派频频挑衅,似乎有爆发战争的先兆。26号这天,雨没完没了地下,土方在潮湿闷热的气候烘焙下越发暴躁起来,特别是从线人那得到浪人内乱,桂小太郎重伤的情报,几乎让他发狂。 赶到出事地点,眼到之处都是血光,他疯狂地砍杀阻挡在眼前的任何人,最后救走了濒死的桂。 躺在怀里的人伤得很重,那种出血量连外行人都知道没救了。 他抓住土方的衣领,费力地说:“……带我回……长屋……别告诉……银时……我……死了……” 这是句遗言,他张大眼睛,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怀抱自己的男人,挣扎着,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没时间说完。他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皱紧眉头:“别哭……乡下武士……还……有……不是桂……是……假发子……” 两分钟后,维新派党首桂小太郎咽下最后一口气。 “笨蛋,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现在狼狈死了,满身都是血,好脏,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要我说,还是穿紫色和服的你最好……是不是,假发子小姐。”抱着失去心跳的爱人的尸体,土方忽然笑了,他脱下桂的衣服穿在身上,神经质地发誓:“桂小太郎不会死,在看到江户的黎明之前,你要一直活下去!” 第二天,所有的新闻频道都在热议此次浪人内斗事件。号称和平年代发生的最为惨烈的械斗,死亡人数高达百人,其中包括新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土方先生,怎么会。”万事屋内,正在吃饭的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直直盯着屏幕。面对紧急插播的新闻,新八率先发出叹息,神乐却说那种人怎么可能被攘夷志士砍死,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等伤养好了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眼镜君听完又急了,说怎么能一网打尽,那样的话桂先生岂不是危险了,然后和少女争论起来。 银时没有像往常那样加入吐槽,他目不斜视,直到播音员说出桂小太郎在逃几个字才舒了一口气。只有这个人,不想听到他的死讯,只要平安无事,不管躲在什么角落犯傻都可以,就算不来送草莓牛奶也没关系,银桑我啊,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够了。 可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桂。 即使每月都会收到来路不明的草莓牛奶,即使购物袋里总是夹着一只白色山茶花,即使真选组的队员隔三差五就到万事屋抱怨又让伪装的党首逃走了,即使新闻里时常播放他的消息,即使身边的一切都告诉银时桂还活着,但银时就是再也没有亲眼见过他。 不久,以战争为代价的改革开始了。 乱世中发生了太多故事,悲欢离合,难以说尽。这一次,始终作为旁观者的白夜叉亲眼目睹了国家的变革——倒幕运动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经过两年的斗争,取得最终胜利。 曾经的通缉犯抛弃了桂小太郎之名,以木户孝允的身份成为民治新政府的总裁局顾问。 银时坐在电视机前,用一贯的死鱼眼盯着屏幕。主持人正在解释因为政治原因木户先生不方便出现在镜头前,但愿意以电话的方式接受访问。对谈间,那个人说了许多未来的构想以及对国家的期望,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像某个天然呆笨蛋会说的话。他声音经过处理,内容也编造得很符合主人的性格,但银时只听了一句就笑了,该死的,这不是他的假发! 半小时后,他冲到新政府大楼,直奔顾问办公室。踹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某个身着西服,站得笔挺,同样熟悉的身影。银时苦笑,瞬间明白了全部。 “牛奶和花都收到了吗?”那人主动开口。 “土方……不,是木户孝允先生,再见到你真好啊。”猩红的瞳孔颜色越发深了,他的嘴角不自然地仰起,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他拔出刀,用尽全力朝土方挥去,在狭小的办公室决一死战。白夜叉的手并没有生锈,即使像个废柴那样活着,也没忘记如何战斗。现在,他带着戾气,把土方逼到墙角,质问:“假发死在哪里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他生日的那天。”土方冷静地接招,避开致命一击,一脚踹向银时的腹部,把暴走状态的天然卷踢出三米远:“他死之前吩咐我不要告诉你,真是不公平啊……到最后都想着你的人,就那么孤独地死去,而你无忧无虑地过了两年,从来没有想过去寻找他。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他不再出现在万事屋,为什么每个月都给你送草莓牛奶和白山茶花却不肯露面……哈哈,因为……因为他早就死了啊!” “银桑我啊,可不是那种会束缚人的家伙,跟你这种混蛋不一样。”银时站起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但是,我也不允许他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是吗,不过他到死都在我怀里,是我的人。”土方火上浇油,点燃了夜叉的怒气。那天,两人互殴到站不起来,刀砍断了就用拳头,四肢无力也要用牙齿去撕咬对方,就算全身都动不了,还有眼神可以杀人,直到失去知觉。在医院清醒后,他忽然问:“想不想去看看桂。” 银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起来,跟在土方身后,一前一后,朝江户城外走去。在某个可以看到全城的山坡,立着小小的坟茔,没有墓碑,坟头插着那个人从不离身的爱刀——长船清光。 “从这里可以看到万事屋。”曾经的鬼之副长叼着烟,把微红的眼眶藏在烟雾后面。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银桑我每天都觉得被人偷窥,呵呵。”银时没有呆太久,他从怀里摸出一支怀表,正是两年前从土方手里抢回来的那块:“嘛,我说谎了,这也不是我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吧。” 他这么说着,却把表扔给土方:“既然用了假发的身份和名字,就不要给他丢脸,不然我就亲手解决你!” “轮不到你说。”不欢而散的谈话,但双方都没有恨意。或者说,太多纠结的痛苦已经在打斗中消散,剩下的是两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共同的情绪,那就是爱。 在那之后,银时依然呆在万事屋,看漫画、挖鼻屎、吃甜点,为钱困扰。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周围的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木户孝允以聪明的头脑和刚正不阿的性格得到大多数参议的支持,官职越来越大。他为国家、人民付出了许多,受人尊敬,甚至被写进史册,不少人用带来新时代的伟大英雄这样的形容词来称呼他。银时偶尔会看新闻,从各种报道里得知他的最新情况,但再也没有亲眼见过活着的木户。 即使是神乐嫁给总一郎时,那家伙也没有出席。 神乐出嫁后的第十个月,大猩猩竟然也追到了阿妙,而九兵卫忽然嫁给了新八,真是劲爆的结局。银时依然留在万事屋,看周围的人成双成对,就连曾经追着他跑的变态眼镜娘也找到了归宿,跟痔疮忍者好上了,听说很幸福。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幸福并没有伴随每一个人。冲田病死了,神乐又回到了万事屋。大猩猩则在任务中殉职,阿妙当了寡妇,再之后登势婆婆也去世了,酒馆由凯瑟琳和小玉继承。不到五年,物是人非。 幸好新八还算幸运,夫妻俩都很健康,但他的儿子刚学会走路时,忽然传来木户孝允病逝的消息。 劳累过度,这是医生的诊断。 得知这个消息时,银时挖着鼻孔,嚷嚷着说银桑我这把年纪了还要给你们善后真的很累啊,然后拿出夜行服,从殡仪馆中偷走了大功臣木户孝允的尸体。 他扛着本该是壮年,却无比衰老的土方去了那个山头。挖坟之前,银时合掌说了一句,假发啊,我怕你太寂寞把蛋黄控给你带来了,在那个世界好好调·教他吧,千万别再惦记银桑了,银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棺木打开,已经化为白骨的人穿着华丽的蓝色和服,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发髻,看得出安葬他的人有多用心。特别是那身和服,即使已经泛黄,还有腐烂的迹象,依然能看出上面的图案,是一些美丽的白色花朵——山茶花。银时看了很久,才把土方的尸体安放在旁边,合上棺盖,开始填土。 没有墓碑,没有见证,只有黄土覆盖的坟头多了那把名刀和泉守兼定,就靠在长船清光旁边…… 许多许多年后,身边的朋友都死了,银时还活着。他现在负责照顾新八的孙子和孙女,也许是年纪大了,年轻时那种不耐烦竟然全部消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细心体贴。尽管他终身未婚,却从这里得到了家庭的温暖。 “银时爷爷,不要走这么快,会摔跤。”又一个梅雨季节,天下着细雨,银时照例去上坟。年幼的孩子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拽着他的衣襟一起上山。女孩走了一段,悄悄对弟弟说:“爷爷肯定喜欢那个人,然后没有追到手,不然为什么每次都送山茶花。” “山茶花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男孩不解。 “真笨,花语啊,白山茶花的花语是不要轻视我的爱情。”女孩像是陶醉在自己的想象里,歪着头看爷爷将一束怒放的白山茶花放在墓前:“不过,就算没有得到那个人,爷爷已经很幸福了吧。你看他的表情,在笑呢。” ☆、【火影】一杯清茶 作者有话要说:蝎X迪达拉,双方死亡BE结局,不看虐的慎入。 迪达拉喝茶,多以解渴为主,其实这只能叫作饮茶。 蝎常常教训迪达拉:懂茶的人,一要静品、二要慢品、三要细品,这样自斟细品后,才能品出茶的真正韵味来。 蝎没有什么爱好,空闲时间不是修他的傀儡,就是品茶。 “哼,明明是个傀儡,又没有味觉,装什么茶仙。”迪达拉总是这么想。 后来,蝎死了,迪达拉没有去参加葬礼。他在街头闲逛,猛然发现一家品位典雅的茶室,心头一动,便走了进去。 那茶室临河,典型的杆栏式结构,推开全木的小窗,就能见到窗下蜿蜒的小河。远处有弯弯的拱桥,一排嫩绿的杨柳随风飘荡,偶尔有小船驶过,划出深深浅浅的水痕。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宁静的景色,总觉得和蝎很配。 赤砂之蝎不爱笑,有种入骨的优雅,适合那些美好的人或物,尽管他是个冷血杀手。 胡思乱想中,侍者送来茶具,迪达拉低声道谢,猛然想起蝎为自己煮茶的样子,可是过去的他,从来没有认真品尝过。 过去了,都过去了,他摇摇头,看见那人把碧绿的茶叶放入一只玻璃壶中,下面小火将它们慢慢煮透。茶叶在壶中浮沉,那种起起伏伏,就似一双细腻的手,缓缓抚去内心层层的阻隔。 他在静静观赏一段段茶舞后,有一种欲泪的悲伤。 “旦那,好苦,我果然还是喝不惯这种液体。”他靠在窗边,聆听幽雅的曲子,一头金发乱糟糟地披在肩头。端起精致的茶杯,里面有深沉的绿,细细品味,却始终喝不出其中的精神,只是在这种微苦的刺激下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浮尘。 “旦那,我也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品茶了,恩。”迪达拉觉得眼睛很酸,但是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佐助一战,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自爆之前,忽然想起帖身的衣袋里还有一小袋蝎馈赠的茶叶。白纸小包,打开,一阵清香扑面而来,也就一杯茶的分量。 “没有水呢,可惜了旦那的好茶。”将茶叶含在舌下,苦涩时间蔓延开来,浓得化都化不开。 “旦那,等我……” ☆、【dmmd】相爱+明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DMMD游戏中颗粒BE线的后续,第一篇只切了腿,第二篇连手也切掉了,口味比较重接受不了的慎入。 前篇《相爱》 墙上的挂钟发出均匀的卡卡声,我在漆黑的世界中默默数着那声响,距离库利亚离开,已经过了14400秒,整整4个小时。 我知道,我热切期盼的人就要回来了! “今天抓到了入侵者,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嚷嚷着说:‘快把苍叶还给我。’哈哈,真是有趣的人。”脚步声渐近,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我充满期待盼望的人坐到床沿,用手抚摸我的脸:“苍叶的朋友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呢。” 朋友?我几乎已经忘记这个词语了,他说的朋友,大概是红雀吧。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所谓的朋友了…… 他抬起脸,在黑暗中寻找库利亚,虽然很想拥抱他,可是手被冰冷的铁链锁在床头,根本不能自由活动。我着急地扭动手腕,金属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对不起,忘记解开你的手了。”库利亚温柔地安抚我,为我解开束缚,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虔诚地亲吻。这是被切除声带无法用言语表达感受的我,最直接的示爱方式。 我爱库利亚。 即使他把我变成这样,切除了双腿和声带,摘除了眼球,把我变成一具只会呼吸的物件,即使被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依然爱着他。 黑暗中传来拉链拉开的声音,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按在蠢蠢欲动的炙热的阳·具上。我顺从地张开嘴,用唇舌包裹住半软的肉块,让它在我口腔里不断跳动。 “嗯,很舒服哦,苍叶做得真好。”享受中的库利亚发出愉悦的夸奖,让我更加卖力地取悦他。 “可以了,今天想要苍叶在上面做。”他抚摸我的头发,示意我放开,然后把我的身体抱在怀里。我本能地伸出胳膊,轻轻环住他的后背,等待连脊椎都会为之颤抖的贯·穿。我能感到一根坚硬的,带着体温的物体顶住我的臀部,前端已经渗出液体。 库利亚搂住我的腰,说:“自己润滑一下,不然会痛哦。” 这个命令让我面红耳赤,但还是含住手指,再将沾着唾液的食指缓缓插·入后面的入口。我的身体已经被开发得很彻底了,就算没有事前的扩张,也能顺利进入,但库利亚喜欢看我摆弄自己的身体,这也许是他留下我的手臂的原因。 适当的润滑后,他扶住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坚·挺上,利用体重的压力自然下滑。 他一边深入,一边观察我的表情:“没有切除苍叶的手臂真是太好了,你能这样抱住我,真是温暖的怀抱。” 库利亚发出呢喃,把头埋在我的颈项呼吸。他开始剧烈地抽·动,然后用力咬住我的脖子,撕扯脆弱的肌肉。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颤抖,但我没有推开他,而是更用力抱住他的后背。没关系,我的库利亚,没关系哦,只要你高兴,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把我破坏掉,摧毁掉,切成一块块的也没关系,只要你高兴,我会满足你的全部愿望。这样想着,我紧紧拥抱住我的世界,我生命的全部,在剧烈的运动中失去了知觉…… 这是,梦吗? 啊,我的确做梦了,梦中的我恢复了视力,长出了双腿,站在独木桥上徘徊不前。前方是春光明媚的世界,外婆、红雀、莲,还有店长和捣蛋鬼们,站在美丽的花丛中对我招手。 太好了,大家都在这里。我满怀喜悦,忍不住朝那个方向迈步,身后却传来悲伤的呼唤:“苍叶……” 独木桥的另一头,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瓦残垣,灰色的世界中唯一的色彩是库利亚。他的眼里饱含深情,表情却那么悲痛,向我伸出手:“苍叶,别走。”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我最后睹了一眼我的亲人和朋友,目光决然地选择了另一条路。也许没人能懂我的心情,但也无所谓了,对我而言,世间的一切都成了虚无,只有库利亚是真实存在的。我爱他,所以忍耐,但并不痛苦。即使被切除了双腿,变成废人,依然不能动摇我的信念。 我要呆在他身边,我要爱他,就像他爱我那样。 “库利亚,你是我的世界,是我的全部。”这是我在梦中,唯一说的一句话。 从浅眠中苏醒后,库利亚已经离开了,我的手又被锁在床头,他不在的时候,我连翻身都会受到限制。这看起来很残忍,但我明白,这是他爱我的方式,他爱我,爱得如此深切,所以我很幸福。 因为,相爱是那么美好的事。 =========================这里是分割线====================== 后篇《明日》 黑暗,笼罩在我周围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没有阳光,感受不到风,连空气都像滞留了一般,死气沉沉。 而我,就在这看不到未来的漆黑中,苟延残喘…… “苍叶,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厅传来,依然那么温柔。 说话的人是我生命的全部,是我的世界,我的主人库利亚。 他兴致很高,语调上扬,看来我昨天让他过得很愉快。我仔细聆听他的每一个动作,他在玄关换了衣服和鞋,然后走进洗手间稍作打理,其间一直在跟我对话:“很寂寞吗,对不起啦,东江派下来的任务堆得跟小山一样,怎么也做不完,一直忙到现在才脱身。我也不想离开你这么久,可是不认真工作不行,好不容易恳求他让我们在一起,我得做出点表示。” 伴随着愉快的脚步声,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他用拇指摩擦我的嘴唇,然后将食指伸进口腔中搅拌。感受到异物入侵,我连忙活动舌头,含住他的手指,轻柔地取悦他。 他喜欢这样,我知道。 “嗯,很舒服,苍叶总是能让我高兴,真好。”库利亚发出满足而愉悦的声音,让我更加卖力地舔·弄他的手指,吸得滋滋作响。过了一会,他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在我的胸口反复画圈,被他抚摸的皮肤立刻发热发烫,好像被火烤一样难熬。我无法拒绝这种温度,忍不住挺起胸膛,渴望更多的触碰。 噢,库利亚,我的主人,请更多地碰触我,我在心里这样渴望着。 “你看上去很有精神,这很好,我还担心昨天太过分,你会生病呢。看来你已经习惯我的疼爱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进行更多更厉害的尝试。”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在昨天留下的伤口上,那里原本应该长着名为乳·头的器官,如今已经被切除了,只有下一个黄豆大小的切口:“苍叶不需要这些额外的毫无意义的器官,没有它们,你会更美丽。” 他低声叫我的名字,似乎很痛苦,但又充满喜悦:“苍叶马上就会变成我理想中的摸样,我很期待。” 随后,他打开囚禁我的铁笼,把我从狭小的笼子里抱出来,放置到柔软的大床上。他开始亲吻我的身体,最后停留在戴着黑色眼罩的双眼上。实际上,这是个多余的物件,早在他摘除我的眼球时,我就失去光明了。黑暗,将伴随我的余生。 但库利亚似乎不愿看到我空洞的曾经被称为眼睛的器官,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也许这会让他想起过去的时光,那些温馨的记忆。所以他一直用眼罩遮住我的眼睛,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不用面对内心的质问。 “眼睛和四肢都切除了,连声带、乳·头这样的无用东西也处理掉了,接下来,我们还能做点什么?”他的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身体,这具已经不像正常人类的身体,苍白、孱弱、没有四肢、不能视物,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还能给他带来快乐吗?如果不能让他高兴,我活着的唯一作用也就消失了。不,我不能这样,但我还可以做什么? 但是,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库利亚满怀深情地亲吻我,指尖几乎要陷进我的体内一样,用很大的力气拥抱我。 他喃喃低语:“苍叶,我很爱你。” 啊,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所受的折磨和痛苦都烟消云散了。我的主人,我唯一能依靠的人,我活下去的理由。他说,我很爱你。 “我想要苍叶,想要更多,更多的感受你,可以吗?”他像询问一样征求我的意见,当然我无法回应他任何事。他停顿了一会,握住我的男性象征,开始上下套·弄,就算成了这幅样子,我依然无法抗拒科里亚的爱·抚。我在他手里勃发,变得坚硬,连腰部都开始酥麻。 “就这样进去的话,你一定会很痛,可是我喜欢这样。”枕头被塞到臀部下面,那里被抬高,没有润滑和前戏,库利亚就这样一口气冲到底。 昨天被弄伤的内壁还没有完全康复,再次遭到粗暴的对待,痛得惊人。但库利亚没有停,全部埋进去之后,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便开始凶猛地律动。我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仿佛连内脏都被捣碎的冲击力让我几乎晕厥,但我还是努力放松身体迎接他的侵入。 有时候我会想,这样一直做下去的话,我的身体也会刻下库利亚的痕迹。又深又重的刻印,在我体内,不会消失。被他疼爱,或者折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看着我,爱着我…… 最终,库利亚在我体内释放了全部,他吻了我满是汗水的脸,温柔地擦拭我的身体,最后将我放回狭小的铁笼。 他搓揉我的发丝:“很想陪着你,可是今天不行,明天再来看你吧。” 不,库利亚,别走…… 我在心里呐喊,虽然想抓住他的衣角,可是失去双臂的我连保持平衡都做不到。我焦急地仰起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我,但我知道他正在离开,脚步声越来越远。房门被关上了,我像一尊雕像那样被放置在铁笼中,不能休息,得不到解脱。 对库利亚来说,我究竟是什么,是他的爱人?或者只是一个会呼吸的物件,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库利亚、没有他,我的生命毫无价值;没有他,我会孤独地死去,在黑暗中慢慢腐烂;没有他,我不再是我…… 我调整呼吸,把头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 记得最初是被切除了双腿,那时候我还能用手无意识地握住什么东西,但现在,我连这个权利都被剥夺了。可不知为什么,失去了四肢,我反而更加坦然了,是的,我不需要这些多余的物件,我不需要行走,不需要做任何事,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供库利亚取乐,为他带来满足。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只要顺从他,接受一切就好。 可是,就算把自己当成没有生命的物品,还是会悲伤啊…… 这种悲哀并不是来源于身体的折磨,而是无法摆脱的依赖,我已经离不开我的主人了。没有他,我的世界将变得荒芜,没有他,我会撕心裂肺的痛,没有他,我就不能思考,无法呼吸,快要死去。 可是库利亚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陪伴我了,他每天会来一会,看看我,或者让我感到疼痛,然后离开,把漫长的寂寞留下。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或者,有他的理由,但这让我痛苦万分。我开始在心里默数,记录点点滴滴的分秒,等待明天的来临。 因为明天,我的主人,我的库利亚,会来看我…… 明日啊,请你快点来临。 ☆、【WOW】上层精灵的挽歌 作者有话要说:没玩过游戏也看得懂。 沙塔斯城依然充满活力,特别是贫民窟的流动市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今天是我第300岁的生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希望能在集市里买到一两件心仪的小玩意。天知道,我常年居住的地方多么死气沉沉,毫无乐趣可言。  我裹着紫色长袍,包着缀有金色流苏的同色的头巾,赤着脚挤在人群里。石板路被晒得发烫,有些烫脚。 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我在一个地摊前停留了很久,一张廉价地毯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笼子里不停绕圈的机械松鼠,上紧发条就能呱呱大叫的青蛙,小型战车和各式威力十足的炸弹,透视眼镜和潜水头盔,把人成麻风侏儒的射线……工程学,多么有意思。 那个地精不厌其烦地向我推销最新型号的火箭靴和空间传送装置,而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破旧的烟花发射器上。 “不喜欢火箭靴?当然,这玩意有些危险,不太适合您这样娇柔的人类少女,你可以看看这个,最新型的52区传送器,安全快速,不需要等待,只要轻轻一按……” “先生。”我不得不打断他:“您不仅搞错了我的种族,还弄错了我的性别。”我把包在头上的紫色长巾揭开一些,露出翠绿色的眸子,一双长耳抖动了一下。 “你是个半精灵!”地精低叫起来,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立刻表现出商人的圆滑来,媚笑着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四角缀金的绒布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银色匣子:“瞧瞧这个,你会感兴趣的!” 我接过,打开,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温和地散了开来,一颗核桃大小浑圆光滑的紫色珠子躺在我手心里。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欺诈宝珠!”地精的眼珠转了几圈,狡黠地笑。 “欺诈宝珠?”我听说过,但从未见过。据说这富含魔法能量的小东西能改变一个人外貌,但我对他的作用毫无兴趣,可当我把珠子对着太阳转动时,那小东西莹莹发光,确实漂亮。 紫色,美丽的紫色,那个人最爱的紫色…… “像您这样的半精灵,哦,先生,请原谅,我无意冒犯!但是,您一定生活得很辛苦。”地精看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对那珠子有兴趣,立刻巧舌如簧地游说起来,一幅我很明白你的表情:“你无法加入任何一个阵营,只有中立城市才提供你落脚的地方。联盟拒绝你,部落憎恨你,保守的人类视你为混血异类,高贵的精灵绝不肯承认您的血统,您虽然有着冗长的生命,却夹在两个种族之间痛苦不堪。您活得越久,这种痛苦就越漫长。” “你倒是很清楚半精灵的生存现状。”我笑了,并不在意,比起这个,我更想买烟花发射器。 “先生,不瞒您说,萨尔玛的某位半精灵就从我这里买过一个欺诈宝珠,原谅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宝珠使他长期保持血精灵的外貌,减少了许多麻烦。您要知道,他可是血精灵和人类之子,两个敌对的种族,多么悲剧。而您,保持人类形态更合适一些,有了这个,您甚至可以去暴风城定居。”地精一边故作神秘地唏嘘,一边用墨绿色的手指敲打我的手背:“只卖您500个金币。” 我触电一样缩手,那几只枯瘦的绿色手指像被晒干的虫尸,一股恶寒震得我头皮发麻,我愤愤地瞪了他几眼,那地精倒是一脸讨好的笑容。 “嘿,扎克大奸商你又在骗人了!”稚嫩的声音从我脚下传来,一个大约5、6岁的人类小孩一手拽住我的衣摆,一手指着那地精,理直气壮地喊:“大奸商,用不值钱的紫莹石骗人,真不要脸!” “呵呵,小艾达胡说什么,扎克叔叔可是好人。”地精讪笑着,又对我说:“400个金币怎么样,这可是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才忍痛割肉的……”地精还在絮絮叨叨,显然很不满意这扯着我衣摆试图把我拽走的男孩打扰了他的生意,眼睛眯成一条缝,恶毒地瞪了男孩几眼。 “我要告诉雅克哥哥,你这坏蛋又再骗人了!”男孩双手叉腰,一点惧怕的表情都没有。我微微一笑,把珠子还给地精,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买。转身走人,却发现多了一个小尾巴。 “你要是喜欢这个石头,我可以送你一个。”小家伙嘟着嘴,用力拉扯我的衣服,从脖子上拉出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个紫色的小石头。 “小家伙,谢谢你,可我不需要这个。”我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这个人类男孩,他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有着蜜色的健康皮肤,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发尾微微卷起,显得既可爱又灵气。一双蔚蓝色的大眼睛,像夏日的晴天一样透明。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他圆滚滚的小脸。一看到这个孩子,我就产生一种想与之亲近的奇妙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我可不是什么小家伙,我叫艾达!”男孩皱眉,却没有避开,任我肆意拉扯他的小脸,真是有意思的小鬼。 “艾达,你好!”我又狠狠地捏了几下才松手,看他的小脸蛋被捏得通红,心里涌起一阵快意:“可你还是个小鬼,才这么一丁点大。”我恶意地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大小。 “哼,我很快会成为长得又高又壮,比雅克哥哥还要强!”小家伙不服气地大喊,真是个大嗓门。他挺了挺腰间的木剑,骄傲得像一只小公鸡:“我会变成全联盟最伟大的圣骑士。” “好的,骑士先生。”我把他抱起来,用下巴摩擦小家伙乱得像鸟巢一样的柔软发丝:“在这之前,请你务必接受我的邀请,以便使我能够答谢你,让我免于破费那500个金币。恩,我们可以吃点烤肉,再来点樱桃酒。” “先生,我还未成年,不过我想我可以喝点鲜榨柠檬汁。”艾达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在贫民窟的天涯酒馆里吃喝,艾达显然是非常受欢迎的孩子,每个人都乐于跟他打招呼,他笑眯眯地回应,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窝。 这个孩子仿佛有种特殊的能力,让人一见到他就感到身心宁静。 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西沉。从艾达口中得知,他的父母都是平民,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了,父亲则是积劳成疾活活累死的。2岁的他成孤儿,当时在暴风城休假的德莱尼人雅克收养了他,之后随着雅克调任,便一起来到外域。他已经在沙塔斯生活了四年了,是个小滑头,但人人都喜欢他。 说起他的雅克哥哥时,小家伙的脸上显出一抹红晕,很是激动,眼里全是敬佩之情。 “我非常希望雅克哥哥能亲自教授我剑术,可是他太忙了,他是奥尔多的卫队长,你知道,先知们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他。”艾达说话时嘟着小嘴,一幅相当不满的样子,他这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也曾经这样向那个人抱怨过…… 那个人总是拒绝教我任何防身技能,剑术、近身搏击、法术、咒术、医疗和自然力量……我什么都不会。 他总是说,在我身边永远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你在想什么?”小小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才发现天色已晚,天空翻滚着黑压压的乌云,看来暴雨即将来袭了。 “你该回家了,可爱的小艾达。”我付了帐,抱着这可爱的孩子走出酒吧,他两手环在我的颈项上,诺诺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楞了一下,300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呼唤过我的名字,我几乎要忘了自己的姓名。 人们总叫我半精灵或者混血杂种…… “阿兰图灵,我叫阿兰图灵·萨里比迪斯。”我颤抖着声音说。 “阿兰图灵,阿兰,阿兰!”小家伙咯咯地笑,眼睛弯得像一轮新月:“阿兰,你真漂亮,我想你一定比吉安娜女士还美。阿兰,你是我的朋友,对吗?”说着他伸出小手指,我一只手抱着他,另一手小指勾出他的,额头相碰:“当然,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永远的朋友。”我承诺。 “是的,永远!”小男孩的头用力回撞过来,吃痛的表情让他大笑不已。 送他回奥尔多驻地的路上,我一直微笑着看着他,抱着他的手有些颤抖,被人认定为朋友,亲密地呼唤姓名,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尽管只是从一个六岁的人类小孩嘴里吐出的我的名字,任然令人激动不已。 “其实,今天是我300岁的生日,我本来想买那个烟花发射器的,不过现在我有了更好的礼物,谢谢你,艾达。”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我会无比珍惜。 “阿兰,生日快乐!”艾达眨巴着大眼睛,取下他的项链,系在我脖子上,小小的紫色石头微微发光,还带着艾达的体温,暖暖的:“这是我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妈妈去世后留给了我,现在我把它给你了。”他的小脸绯红,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手搂着我的肩膀,忽然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等艾达长大了,要娶阿兰做老婆!” 我心头一惊,这孩子显然还没搞清楚我的性别?我正准备解释清楚,却看见他异常认真的表亲,眉头紧锁着等我的答复。我的解释也就哽在胸口,再也吐不出来了。 我放下他,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剑递给他:“好吧,那就当交换信物,我把这把小刀送给你了,等你变成真正的男子汉,我就嫁给你,好吗?”我哄着他,他却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爱不释手。 那绝对是一把上好的短剑,微曲,剑刃薄且快,见血封喉。剑柄上刻着蛇发怒目的复仇女神,镶着上等的猫眼石,闪着绿色的光芒。 “真漂亮,像你的眼睛一样!”那绿,和我的瞳孔是一个颜色。 这把短剑,曾经是那个人的,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浸染了多少鲜血,他心血来潮时送给了我,我一直当做装饰品随身携带着。 也许我不应该把这染血的凶器送给纯真的艾达,但我身上没有更有价值的物件了。 “我会好好珍惜的。”艾达向我发誓。 “回去吧。”走到升降梯前,已经不能再送了,我不属于任何阵营,进入奥尔多的领地会被攻击,艾达也清楚这一点,念念不舍地松了手,大眼睛里含着泪水:“阿兰,我舍不得你,你还会来看我的,对吗?”男孩又扑到我的腿上,抱着紧紧的。 “当然,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在沙塔斯见面好吗?”我替他擦干眼泪,“男子汉不应该哭。” “我才没有哭。”男孩挺起胸膛,吸了几下鼻子:“一年太长了,可我会忍耐的。” “我也会想你的,艾达。”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显然有点受宠若惊,红着脸跑向升降梯,一面大喊:阿兰,再见! 我召唤出巨大的虚空龙,在沙塔斯上空盘旋,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子顶着一头乱发扑进一个德莱尼人的怀里,才调转方向,朝影月谷飞去。 进入影月谷,气流变得混乱,我小心地驾驶着巨龙,避免被卷入魔法漩涡。 这块充满邪恶魔法能量的土地暗无天日,寸草不生。 联盟和部落在这片土地上均有驻军,他们搭建堡垒和要塞,顽强地抵御恶魔的入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中有人战死、有人病死、有人无法忍受严酷的环境而选择叛逃…… 许多年轻的生命葬送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又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地加入远征军,奋不顾身。 在这里,只有那个人是无敌的,他是天生的王者,高高在上,无所畏惧。 他总是居高临下地藐视众生,像傲居的帝王俯视他的臣民。 虚空龙悬在黑暗神殿上空扑打着翅膀,我口中吟唱了一段咒语,手心浮出蓝色的咒印。光线从蓝到白,越来越刺眼,最后爆炸开来,空中的魔法屏障立刻开了一个大洞。 我立刻驾着龙闪身进入,朝神殿顶层飞去。 那个人坐在露台上,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却散发出骇人的压力。 他巨大的恶魔之翼煽动了几下,背对着我漫不经心地说:“洛拉姆斯之子,你去得太久了。”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笑着从坐骑上跳下来,摘下长巾缠在腰间,一边梳理着微微卷曲的长发,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是永远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杀了你,再让好多人为你陪葬。”他用冰冷的手指刮了刮我的脸颊:“但我舍不得你死,也许该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打碎,像软体动物一样饲养在容器里,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倒是很好的装饰品。告诉我,洛拉姆斯之子,你喜欢吗。” “是的,父亲,你对我的一切安排我都欣喜若狂。”我缩进他的怀里,任他解开我的长袍。他冰冷尖锐的指甲在我胸口划出几道血痕,血珠涌了出来,有些痛。 “你该明白,我不喜欢你身上带着别人的气息。”他一把扯下艾达送我的项链,在手中捏得粉碎。 “下不为例!”他厉声命令道。 “是的,父亲。”我温顺地回答。 艾达,抱歉,我只能在心里说。 他低下头,舌头刮过我的伤口,我的身体像触电一样,战栗不已。 “父亲,父亲!”我低语着,贴上他唇,毫无回应的吻,我却乐在其中。他的手环住我的腰,并未拒绝,但我也不敢有更多的举动了。 “父亲,叫我的名字。”我哀求道。 “你知道,我不会呼唤你的名字,也不会爱上你。”他顿了顿,开始剥我的小衣和长裤:“但你的一切都属于我,直到永远。” “是的,永远。”我依赖着他,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父亲是我信仰和力量的源泉,尽管他是联军的敌人,是臭名昭著的背叛者。 当欢愉和疼痛一起袭来身,我不能思考,只能紧紧攀附着他,浅浅低吟。 “也许我该弄瞎你的双眼,割掉你的舌头,折断你的手脚,让你没有我的宠信就活不下去。”他在我耳边喘息,低语。 意乱情迷……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样,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感受到存在的价值,我紧紧抓住他的后背,气息不稳。 在这片充满死亡的土地上,除了做·爱,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提得起兴趣。 影月谷没有昼夜之分,时间在这块邪恶的土地上变得扭曲。墨绿色的魔法漩涡在天空打转,不时有燃烧的地狱火陨坠,一个又一个的恶魔死去又迎来新生。 疯狂一气之后,我百无聊赖地趴在露台边缘上看阿卡玛大叔训练新兵。那些方阵排得整整齐齐,呼声震天,清一色的血精灵士兵。与崇拜月亮女神的暗夜精灵不同,血精灵的力量来至于太阳井,他们对魔法的执着疯狂得让人咋舌。 在过去的一万年中,暗夜精灵与血精灵的战争从未停止过。尽管血精灵的祖先是强大的上层精灵,曾是暗夜精灵密不可分的亲密战友,但在上古之战后,暗夜一族开始对他们进行大规模的剿杀。 在上古之战中,绝大多数的上层精灵都阵亡了,幸存下来的人分成两派。 其中一只部队跟随女王艾萨拉,他们在永恒之井的大爆炸中沉入海底,强大的力量扭曲了他们的身体,使这些高贵的种族变成人首蛇身的娜迦;另外一部分则开始了流亡者的生活,他们失去了大自然的庇护和永恒的生命,称自己为血和火焰的复仇者。达斯雷玛成为他们的领袖,他用偷来的永恒之井的能量创造了太阳井,并在洛丹伦的丛林深处建立自己的国家。达斯雷玛为流亡的上层精灵们取了一个新的姓氏——逐日者,也就是后来的血精灵。 不过这些历史对我来说太久远了,我只活了三百岁,这个年纪对有冗长寿命的精灵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婴儿。 我正在胡思乱想,没有发现父亲已经站在我身后。高台上风很大,他从后面环抱住我,强壮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脊背,可他的身体比寒风更冰冷。 “父亲,我甚至不知道,这些军队究竟是属于你的,还是凯尔萨斯的。全是令人作呕的血精灵,为什么你必须与逐日者合作!”厌恶地皱眉,我不喜欢这些自视甚高的流亡者。 “伊利达雷议会只听从我的命令。”他淡淡地回答。 “那又如何,凯尔萨斯迟早会背叛你,他的主人是那个该死的艾瑞达人,而不是你。”我愤愤不平,艾瑞达人的领袖是邪恶的基尔加丹,他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基尔加丹比我更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拢了拢我凌乱的长发,牵着我的手走下高台。 “所以呢?我不明白,你是外域的王,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你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伊利丹·怒风!你永远不会畏惧任何人、任何事、只有你才是我的统治者,我的主宰!父亲,父亲……我爱你,可以为你去死……” “你穿紫色真美。”他打断了我的话,挑了一件镶金线的浅紫色长袍替我穿上,为我系前襟的扣子。他为我穿上衣服、梳理头发,握住我的双脚套上精致的长靴。我像木偶一般任他摆弄,藏在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而后又无可奈何地松开。 有些事,我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我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他不爱我,从来都不爱。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一步,懂吗?”他勾起我的下巴,粗糙的拇指轻抚我的嘴唇,动作暧昧。 “战争要开始了,我很怕失去你。“他说。 后来,娜迦的领袖瓦斯琪女士来了,她亲吻他的双足,向他发誓:“我代表艾萨拉女王向您承诺,娜迦将永远效忠于您,我的主人!” 血精灵王子凯尔萨斯也来了,他直呼他的名字:“恶魔猎手伊利丹,伟大的基尔加丹希望你能尽早实现承诺。” 也许战争真的要爆发了,迟钝如我也看出了气氛的不寻常。军队训练更加频繁,作战会议几乎每天召开,议会成员差不多整天都泡在露台向他报告这请示那。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居高临下地坐在那里,听四议会的报告,手里把玩着古尔丹的头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的活动被严格限制了,范围仅限于这块露台,连到作战大厅去找阿卡玛大叔聊天都不行。我抗议了很多次:这是软禁,软禁!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是软禁,你能如何? 他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呆在我身边,我不能让你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终于爆发了,伊利达雷军团在凯尔萨斯的带领下离开外域,向北极挺进,瓦斯琪则率领娜迦从水路会合。 这场战争并不是针对联盟或者部落的联军,而是为了消灭一个背德的人类王子——阿萨斯!这位洛丹伦王国的王子在斯坦索姆大屠杀,无论男女老幼,无一活口。之后他屈服于巫妖王耐奥祖强大的力量,成为死亡骑士,继而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恩师…… 基尔加丹害怕阿萨斯会接纳耐奥祖的灵魂,成为新的巫妖王。这位恶魔领主巧妙地利用了父亲的野心和他对力量无止尽的饥渴,用强大的力量诱惑了他。 基尔加丹承诺,会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我想,他终其一生,唯一想要的,也仅仅是那个女人吧。 即使遭到所有人的背叛,即使被驱逐出自己的故乡,即使在黑暗牢笼中囚禁了一万年,即使她是你悲剧的开始,是你痛苦的罪魁祸首。 父亲,你从未恨过她,是吗? “这不公平,你只想着她。”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我在你身边,不是吗?”他偶尔会这样安慰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伊利达雷大军已在北极驻扎了两年之久,阿萨斯的天灾军团比想象中的更顽强,更嗜血。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几百场,有胜有败,没占着一分便宜。 基尔加丹对这样的战局十分不满,怒火爆发开来。而他,强大的伊利丹·怒风终于也要亲赴战场了! “人们必须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玛法里奥还有另一位怒风!”他抛弃了过去,自毁双眼成为恶魔猎手,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个女人,和怒风这个姓氏罢了…… 大军前行,我随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趋。 两年来,我没有离开过露台一步,今天踏出黑暗神殿,却是为了远征北极苦寒之地。 我苦笑一下,我这种毫无战斗能力的人到了战场上只会拖别人的后腿。我说出我的顾虑,他只是爱怜地抚摸我的发丝,对我说:“你不能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算你死了,也要把尸体留给我,让我永远拥有你。” 这个人从来不爱我,却执着得可怕。 大军北上,父亲没有带走骁勇善战的阿卡玛,而把他留下守卫黑暗神殿。临走时阿卡玛难得伤感地对我说:“活着回来,不然,我就把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彻底销毁。” 我笑着答应,但世事无常,谁能预知明天的命运呢? 行军是件很辛苦的事,不善乘骑的我更疲惫不堪。饮食也很差,硬肉干和干面包配着凉水,让我抱怨不已。 空闲时,我常常想起艾达!想起那张纯真的笑脸,蔚蓝色的美丽眼睛,想他对我说起那宏伟的暴风城,美丽的艾尔文森林…… 我明明答应过他,每年生日去沙塔斯城看望他,可一直没有实现,这一去北极,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 艾达送给我的项链,早已被父亲捏得粉碎了,我细心地收集了那些粉末,求阿卡玛大叔帮我复原。 阿卡玛说:“即使修复了又能如何呢,你能把这东西藏在哪?主人不会允许你犯同样的错误。” “阿卡玛,你知道吗?这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的朋友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帮帮我吧。”我不顾一起地恳求,他叹了口气,吟唱了一段魔咒,项链立刻完好如初。 “这个由我帮你保管好了。”他接过项链,无奈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总是爱心软。” 然后,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进入北极以后,我们在高地驻扎下来,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洁白。如果不是过于寒冷的气候和那些恶心的亡灵天灾,这里倒算得上是一个世外桃源。 阿萨斯迟迟没有动作,天灾军团的小部队倒是三天两头来捣乱,并不恋战,一番扰乱之后迅速离去。 父亲说,死亡骑士不在诺森德,他的部下正在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前方的探子带回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决定加快行进,在阿萨斯赶回来之前,先杀死巫妖王耐奥祖。 “在想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走进帐篷,看着窝成一团抱着火炉取暖的我。 “冷!”我咕噜着:“这该死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冷。”于是他把我抱到腿上,把斗篷裹在我身上,包得严严实实。 “恨我吗?也许我应该把你留在影月谷。”他开始亲吻我的唇,我摇摇头,柔软的舌头进入他的口腔,与之纠缠。 他开始一层层地剥我的衣服,我的身体抖得有些不正常。 “父亲,你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我颤抖着声音拒绝他,冷,真的太冷了。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他的身体那么冰冷,在我身体上抚摸的双手像挂在屋檐的冰菱,既尖锐又寒冷。我迟迟没有反应,他有些不耐烦,手上渐渐用力,我吃痛地叫起来。他开始啃咬我的颈项,用力之大,很多地方都渗出了鲜血。 我在他怀里喘息的时候,门帘被毫无预兆地掀开,随着一阵寒风,凯尔萨斯不识时务地走了进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父亲一眼,缓缓开口:“如同传言一样,您无论走到哪都带着这个男宠。” “他是洛拉姆斯之子,并非男宠,你应该尊敬他。”他把我拉起来,替我穿上衣服。 “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我只希望您能尽快准备好进攻事宜。我非常渴望能结束这场战争,回到我温暖如春的风暴要塞去。”血精灵王子毫不客气地说,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那种鄙夷尤其明显。 像是宣告占有权一样狠狠亲吻了我之后,他展开恶魔之翼,邪恶的魔法能量从他的全身溢出,魄力惊人:“你侮辱了他,必须道歉。” 父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凯尔萨斯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他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半精灵动怒。 “我很抱歉。”王子优雅地俯身:“请你原谅我的无礼。”他抬起头时,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我千刀万剐。 “无论如何,请您尽快出发!”他恭敬地退了出去,临了还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父亲,你何必呢。”又为我树了一个天大的敌人。 “我必须让你明白,一旦离了我,这些人只会将你割肉取血,挫骨扬灰。”他看上去很愉悦,为我围上羊绒围巾,连口鼻也包得好好的,最后罩上一件连帽的斗篷。他把穿得太多而行动缓慢的我抱上坐骑,紧紧搂在怀里。一旁的凯尔萨斯黑着脸下令出发,部队立刻有条不紊地前行起来。 我靠在他怀里胡思乱想,而士兵们好像早习惯了我们的亲昵,见怪不怪了。 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被我称为父亲的人,实际上并不是我的生父。 我的生父名为洛拉姆斯·萨里比迪斯,在大灾变前的几千年里,他曾经是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强大的暗夜精灵战士。他曾是族人的英雄,守护者,被人崇拜,赞誉。 直到伊利丹·怒风的诞生。 伊利丹一出生就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被认为是成为伟大人物的标志,许多人相信他注定会成为英雄。 然而,他在德鲁伊训练中表现得非常平凡。尽管他的老师是半神塞纳留斯,他依然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德鲁伊,而他的同胞哥哥却展现出无尽的才华。 于是,他开始渴望强大的力量,破坏和毁灭,以便超越优秀的兄长!他拒绝成为保护自然之力的德鲁伊,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奥术魔法和战士之路。我的生父成了他的剑术老师,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保持着亦师亦友的真挚友谊。 随后几千年,他和他的双胞胎哥哥——玛法里奥·怒风一起爱上了美丽的月亮女祭师泰兰德。 当他意识到泰兰德会在玛法里奥和自己之间挑选一个作为她的丈夫时,事情变得简单了,双胞胎们必须向她证明谁更有价值。 他必须更强大! 他开始窥视永恒之井的力量,领悟更深层次的奥术魔法。 不久,燃烧军团的第一次入侵,他利用自己强大的奥术能量一举杀掉了很多燃烧军团的恶魔。但随着更多的恶魔从扭曲虚空增援过来,战争向着绝望的方向逐渐倾斜。 战争持续着,他渴望成为泰兰德心中的英雄,不顾一切地吸取永恒之井的魔法能量,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大。 与此同时,玛法里奥则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他前往翡翠梦境与巨龙谈判,并取得了龙族的信任。玛法里奥归来时不仅带来了强大的龙族援兵,扭转了战况,更赢得了泰兰德的芳心。 之后,就如同吟游诗人们传唱的那样:艾泽拉斯得救了,新的英雄诞生了…… 世界上有两个怒风,然而,人们只认识其中一个。 那就是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怒风。 战争结束了,但玛法里奥决定摧毁永恒之井,他目睹了自己的弟弟那恐怖的力量,他感到深深的不安。他害怕暗夜精灵像上层精灵那样沉迷于永恒之井的魔法而自取灭亡。 这一决定得到了议会的一致支持。 在得知哥哥要毁灭永恒之井后,他彻底愤怒了。你已经夺走了我生命中的至爱,为什么还要销毁我的力量源泉。哥哥,你在害怕我吗? 他变得疯狂,他悄悄储存了蕴含巨大能量的井水,并在海加尔山顶上制造了第二个永恒之井。 他坚信,燃烧军团总有一天会再度入侵,奥术魔法将在下一次燃烧军团的侵略中挽救暗夜精灵。 他认为他的人民将会视他为英雄,但是他错了。 他制造永恒之井的行为被发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族人们害怕他过于强大的奥术力量,将他定罪为背叛者。他被自己的哥哥和爱人关在永无天日的黑暗牢笼,他悲痛地呐喊: “背叛吗?我才是真正被背叛的人!” 他在地底深处被囚禁了一万年! 而我的生父目睹了这一系列变故,看到了在恶魔肆虐下脆弱的同胞,看到了伊利丹的疯狂和玛法里奥的无情,却无力阻止这一切,他对这个种族失去了信心。 他离开了暗夜精灵部队,和远古的黑暗力量定下契约,弄瞎了自己的双眼,成为恶魔猎手。 他在近万年的时间里,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猎杀恶魔。 恶魔猎手洛拉姆斯,他的名字令恶魔闻风丧胆。 但他无私的牺牲却不被自己的同胞理解……他屠杀恶魔,保卫着艾泽拉斯大陆,却被自己的同盟当成恶魔追杀…… “父亲,如果我够努力,也能成为一名恶魔猎手吗?”我朝掌心呼出一团白气,搓搓手,这个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的世界实在太冷了。 “那你就得放弃这双漂亮的眼睛,失去光明。”他的手盖住我的双眼,但黑暗只持续了一会,很快就松开了。 成为恶魔猎手的先决条件,就是自毁双目,只有烧毁凡人的肉眼,才能获得新的魔法力量。 不过毁损眼睛并不会成为真正的盲人,只不过是世界的一切变得黑白,不再有色彩。但是获得恶魔之眼后能清楚地感知恶魔所在的位置,并且轻易地猎杀它们,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因为我常常凝视他的背影,他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我的视线落在哪里。 在这种情况下,他总是说:洛拉姆斯之子,无论你怎么看,我都不会爱上你。 “如果你肯教我,我想我可以做到。”成为恶魔猎手的第二个条件,就是需要另一位恶魔猎手为其做引导。我想,如果我能变强大,就能与父亲并肩作战,而不是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受苦。”他摇摇头,继续说:“如果你成为恶魔猎手,那么你的四周会变得漆黑一片,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从此以后,这片大陆上再也没有你的同伴,没有可以信任的兄弟,没有并肩作战的战友;你的同胞驱逐你,敌人猎杀你,中立种族利用你,所有人都称你为可耻的背叛者……” “父亲,别说了。”我转身抱住他,这个男人的内心有多痛苦,我最清楚:“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会永远呆在你身边,我发誓。” “总有一天我会死。”他忽然这么说,让我感到异常恐惧。 我拼命地摇头:“不对,你会一直活下去,因为你有永恒的生命。你和那些孱弱的现代暗夜精灵不一样,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和高贵的血统,你的生命会比艾泽拉斯大陆还要漫长。” 他难得地笑了,抬起我的下巴,我能从他蒙住双眼的眼罩下面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自从进入诺森德后,他对我如此温柔,像做梦一样。 “你错了,我并没有永生。”他的拇指轻轻摩擦我的嘴唇,动作十分暧昧:“我只有冗长却有限的生命,但我终有一天会死,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你会一直活下去,你才是真正获得永生的精灵。” “如果你都不能获得永生,那我绝对会比你死得早,要知道我只有一半的精灵血统,人类都是很短命的。”不知道父亲在胡言乱语什么,既然身为精灵的父亲都不能获得永生,那我这个半精灵肯定死得更快。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百年了,虽然对寿命短暂的人类来说已经是相当长寿,几乎没有人能活到我这个年纪。 而且我的身体并不强壮,如同凡人一样容易受伤。 我会流血,会疼痛,除了精灵的某些外貌特征,我似乎没有继承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所以我应该会死在父亲前面,这很好,我就不用体验失去他的痛苦了。 其实我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谁,他们从不对我说这些,不过我想她一定是位美丽的人类少女。她大概是一头漂亮的亚麻色卷发,包着水蓝色的头巾,在森林深处采摘新鲜的草莓,在斑驳的树影间露出灿烂的笑容,一下就把我的生父俘虏了。 好吧,我承认我的想象力有些丰富。我接触的人类不多,他对她的幻想来至于艾达的摸样,那个顶着一头乱发的人类男孩,现在又在哪呢。 在战争开始之前,我偶尔会到艾萨拉的海湾去看望我的生父,他在与恶魔领主的战斗中受了伤,一直在远离喧嚣的地方休养。我会锲而不舍地追问他关于生母的问题,而他总是含糊其辞,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私生子。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你必须学会拨开迷雾,寻找出口。”这是他给我的答案,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灾军团频繁来袭,这些恶心的亡灵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这些杂兵当然不成气候,都是拖延时间的敢死队,父亲显然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的骚扰。 他展开恶魔之翼,浮到半空中,对我说:“走吧,我们去见耐奥祖。” 看来他想丢下大部队,独自前往冰封王座。 “这太危险了。”我赶紧召唤出虚空龙跟在他身后,巨龙拍打着翅膀,很快离开了战斗区域:“况且,凯尔萨斯不会同意的。” 我回头去看,血精灵的王子正在下方指挥作战,似乎对我们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我疑惑地看着父亲,只见他露出狡猾的笑容:“虽然凯尔萨斯号称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不过还是很轻易地中了幻术,等他发现我们不见时,早就追不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简直目瞪口呆。 回想起来,似乎只有在帐篷那一次才有机会下手。 那么,他当时是故意发怒转移视线,其实已经开始施法了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父亲,你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对吗?” “凯尔萨斯是基尔加丹的耳目,只有甩掉他才能办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说完,加快速度朝冰冠冰川的方向飞去,我只能紧紧跟随其后。我不明白,谨慎如他,为什么会不带任何随从就贸然前往敌人的老巢。 而且,把我这个拖后腿的家伙挂在身边,绝对会影响他的战斗力。 不过他似乎不在意,我们很快进入冰冠冰川。 这块土地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终年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四周一片死寂。这里没有季节更替、昼夜之分,任何生物都无法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中存活。 这里没有植物和动物,甚至连雪也没有,除了铠甲一样的冰川和恶心的亡灵,再没有其他。 接近冰封王座,上空的气流越来越混乱,我几乎无法驾驭我的龙,只能在漩涡里打转颠簸。他向我伸出手,带领我缓缓落到地面上。坚硬的冰层却无法给我地面一样的踏实感,更让我忧虑的是,面前就是高耸入云的巫妖王宝座。 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衰老、虚弱,不堪一击。 他是巫妖王耐奥祖,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强大的萨满祭司,曾经! 而在王座下方的阶梯上,站着一位面容英俊的人类男子,他手握长剑,立在寒风中无所畏惧。尽管他只是静静滴站着,已经拥有骇人的气魄,但依然不具备一个英雄该有的气质。他的骨子里渴望鲜血和屠杀,全身都散发出邪恶的气息,渴望战斗和更强的力量使他最终向邪恶屈服。 这位嗜血狂暴的王子杀死自己父亲和老师,在斯塔索姆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最终被联盟和部落联手通缉,成为艾泽拉斯大陆共同敌人。 他就是父亲这次远征的最终目标——阿萨斯! “恶魔猎手伊利丹,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父亲的到来使垂死的耐奥祖眼中泛起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抬起颤巍巍的手:“每个人都说你杀死了我最爱的徒弟古尔丹,来吧,给我证明。” 父亲从怀里掏出一个头骨递给我,吩咐我送到耐奥祖身边。我诧异地看着父亲,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不知道该怎么办。 “巫妖王,按照古老的契约,我已经杀死古尔丹为你复仇。现在,我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父亲看上去并不打算与巫妖王决一死战,他们之间甚至有一个神秘的契约,难道远征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甩掉了凯尔萨斯的监视,就是为了单独会见耐奥祖? 他们之间,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契约? 父亲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于是推了推我的后背,我只好战战兢兢地朝冰封王座走。 经过阿萨斯时,他忽然侧头过来看我,用一种仿佛早就知道事情结局的表情说:“逐日者,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见面。” 逐日者,他在叫谁? 难道是我吗?我和血精灵和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诧异地看过去,但他的目光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听见他用浑厚的声音对父亲挑衅:“恶魔,这里不属于你,滚回你的外域去。” “年轻的勇士,决一死战吧。”这是父亲的回答。 我惊恐地看着他们,对一触即发的战斗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是如此强大的父亲,要对付死亡骑士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这势必是一场恶斗。 当我站在阶梯上犹豫的时候,耐奥祖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说:“孩子,到我身边来,相隔了一万年的重逢,实在让我感慨万分。” “你不需要害怕我,孩子,到我身边来。”耐奥祖向我伸出枯瘦的手,我急忙将怀里的头骨递给他,他端详了一会,发出诡异的笑声。 他举起那个骷髅头对我述说一段往事:“孩子,他叫古尔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他的成就超越了我,我期待他会成为部落的英雄,带来一个新的时代。可是,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整个艾泽拉斯大陆,这个伪君子,死有余辜。” 你不也一样投靠了基尔加丹,成为黑暗轴心的一部分吗?我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这种猫哭耗子的假慈悲让我想吐。 “你在嘲笑我,没错,我是一个背叛者。”耐奥祖看穿了我的心思,但他没有动怒,如果这个家伙不是恶贯满盈的巫妖王,看上去倒是很像一位慈祥的祖父。他用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孩子,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懂得我的痛苦。在寒冷的冰川中漂泊上万年,不能死去也无法重生,这种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我的肉体得不到归宿,灵魂一直被禁锢在黑暗里,饱受折磨。” 我知道,耐奥祖生前是一名伟大的萨满祭司,他强大的力量引起了欺诈者基尔加丹的注意。 基尔加丹利用幻想使他出卖了兽人和部落,而他为了获得更邪恶的能量,他开始屈服于基尔加丹,为其卖命,把灵魂出卖给这个恶魔。他签下了血之契约,最终导致自己的精神被禁锢,肉体被冰封后投入了冰雪覆盖的诺森德。 他的尸体在寒冷的深海里漂浮了一万年之久,我眼前的巫妖王,实际上是个死灵而已。 他没有躯体,就无法征服这个世界,甚至不能跨出诺森德一步。所以他需要年轻的阿萨斯,他们将合为一体,他会给他新生! “你知道我的痛苦,你知道那种渗入骨髓的寒冷。”耐奥祖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可你比我幸运得多,恶魔猎手们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体,这具年轻又充满活力的肉体真让人嫉妒。孩子,你得到了这么多,却一无所知。让我来告诉你,逐日者,你和我一样是背叛者,叛徒!” 他冰冷的双手并没有用力,却让我的胳膊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理解他的痛苦,为什么叫我逐日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陌生! 这一定是挑拨我和父亲关系的一种手段,我不能相信他。对,耐奥祖还精通术士之术,语言诅咒是他的拿手好戏,我不能在这里上当,拖父亲的后腿。 “你连自己的姓氏都忘记了吗?”他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我很不愉快。 “阿兰图灵·萨里比迪斯,记住我的名字,我可不是令人作呕的血精灵。”为什么他和阿萨斯都用逐日者来称呼我,难道他们的眼睛瞎了吗,看不出我是暗夜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 “洛拉姆斯把他的姓氏给了你吗,真有意思。这个屠杀机器在过去的一万年中不知道杀了多少恶魔,却把仅存的温柔放在你身上,真是耐人寻味。”他说的人是我的生父。 我充满敌意地看着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为什么总向我提起一万年前的事,我出生才不到三百年的时间,对那些过去一无所知。 “孩子,你认为他们谁会取得胜利?”耐奥祖居高临下地看着决斗的两人,兴趣盎然地问我。 “当然是我的父亲,伟大的恶魔猎手伊利丹,阿萨斯不过是个凡人,愚蠢的凡人也配和半神决斗吗?”就算他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杀死我,我也不可以在外人面前丢父亲的脸,嘴上占便宜这种事可难不倒我。 耐奥祖大笑起来:“虽然伊利丹的启蒙老师是半神塞纳留斯,不过他可不是半神,不过是个没出师的半吊子罢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打不过基尔加丹被奴役了几万年的失败者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我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父亲的一点点侮辱:“父亲很快就会杀死阿萨斯,到时候看你去哪里找个新身体来用,就在冰天雪地里面等死好了.\" “伶牙俐齿的家伙,你这张嘴很厉害。”耐奥祖悠闲地坐下,我看他是一刻也离不开他的王座。 “他们现在棋逢对手,不分伯仲,最后只能握手言和。不过,一旦阿萨斯成为巫妖王,恶魔猎手就不再是他的对手了。”他的肯定让我尤其恼火,索性不再接话。 但结局就如同他预测的那样,不分胜负。 “父亲!”我从王座上奔跑下来,一下扑到他怀里,他的胳膊受了伤,正在流血。 阿萨斯伤的不轻,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肩上的伤口处汹涌而出。尽管他很强大,却依然是个凡人。他把长剑插在地上,向父亲伸出手,高声说道:“恶魔,拿上你的东西回到属于你的领地去,我们都不希望成为彼此的敌人。” 东西,什么东西?我疑惑得看着父亲,这才是他的目的吗? 从先前的对话得知,父亲和耐奥祖有一个古老的契约,他杀死古尔丹,为了从巫妖王这里获得什么。 耐奥祖站起来,沙哑着声音说:“恶魔猎手,你实现了你的承诺,我也会兑现诺言。”他手心聚集了一个光球,他把那团魔法能量投过来,落到我们面前时变成了一副冰棺。 透明的棺材里躺着一个男血精灵,不,他和现代血精灵似乎不太一样。 他的外貌和血精灵很相似,却又有细微的不同。 他有一头赤褐色带有金色条纹的头发,修长的双耳,漂亮的五官。但他的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健美,皮肤是淡淡的紫色,和现代血精灵那种苍白与孱弱完全不一样。 是的,我在古老的书籍中看过这种长相的精灵,他们早已在上古之战中灭绝——拥有高贵血统,并且获得永生的上层精灵。 父亲看到这个人时,目光顿时温柔了许多,我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 他轻轻地抱起这个不知是不是尸体的毫无知觉的上层精灵,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那个精灵始终闭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我里得这么近,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他死了吗?”我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父亲看他的眼神,让我痛不欲生。 “恶魔,你可以走了。”父亲没有回答我,倒是旁边的阿萨斯下了逐客令。 他不再理会我们,径直走向冰封王座,这一刻,终究来临了。他会和耐奥祖合为一体,成为新的巫妖王,统治整个诺森德。我望向父亲,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上层精灵身上,他甚至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对周围的一切不再关注。 “父亲,阿萨斯要成为新的巫妖王了。”我拉他的衣袖,他来北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剿杀耐奥祖,阻止这一切发生吗? 父亲朝上看了一眼,耐奥祖已经接纳了年轻的死亡骑士,阿萨斯的外貌开始发生改变,从一个英俊的人类王子彻底堕落成邪恶的力量。新的巫妖王正坐在王座上感受他的新生,父亲则微笑着对我说:“耐奥祖的灵魂最终会被阿萨斯吞噬,这个年轻的人类有无比强大的野性和征服欲,他不会受任何人的支配,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吟唱了一段咒语,黑色的魔法能量在空中盘旋,很快凝聚在一起。很快,一道传送门立在我们面前,这是直通外域的快速通道。 “走吧,我们回家。”父亲率先进入传送门,很快消失在虚空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冰封王座,也跟着埋进魔法漩涡。 “可是父亲,你不能丢下你的军队。”这个时候,凯尔萨斯的血精灵军团大概还在奋战,首领却远离了战场。 “不,我的军队是伊利达雷军团,他们一直留在黑暗神殿。”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早有决定,所以把自己的部队和将领都留在了外域。至于那些血精灵炮灰们,都是基尔加丹的人,当然不需要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 “那瓦丝琪女士的娜迦军团呢,你不能得罪他们。”娜迦从水路赶往诺森德,却因为冰封而困在海上,耽误了会和时间。 前面说过,上层精灵在上古之战都几乎灭绝了,剩下的极少部分跟随精灵女王艾萨拉逃亡到海上。但他们的船只却在大漩涡中沉没了,这些不死的贵族在大海深处繁衍下来,变成了今天的娜迦。而另一部分侥幸存活的上层精灵,在漫长的漂泊后,至于来到一片新的大陆,并建立了自己的王国,他们就是后来的血精灵。 虽然娜迦和血精灵都是上层精灵的后代,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的上层精灵了。我的生父虽然是幸存者之一,但他也放弃了贵族的身份,成为恶魔猎手。 所以,父亲怀里那个男人,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上层精灵。 “我想娜迦们此刻已经回到女王身边了。”父亲狡猾地笑了一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打算讨伐巫妖王,一切都是做给基尔加丹看的把戏。 他和艾萨拉女王一起演了一出戏,把凯尔萨斯坑了。 回到黑暗神殿后,父亲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关闭所有通往外域的传送门,尽管他是外域之王,依然畏惧基尔加丹的怒火。这一次,他狠狠地耍了欺诈者一把,为了避免不不要的战争,暂时要避避风头。 “父亲,我以为你是大英雄,什么都不怕。”我没好气地说,看着他把那个上层精灵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没有理由和欺诈者对决,这不理智。”无视我的嘲讽,他坐在床边看那个精灵,用手整理他的头发,抚摸他的脸颊。为什么他的动作那么温柔,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全是爱意,这个精灵到底是谁,我气得牙痒痒。 “父亲,他到底是谁,这不是普通的血精灵。”我故意用一种毫不在意的口吻说。 “他是达斯雷玛·逐日者,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天啊,父亲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他是上层精灵的末代领袖,这个名字被无数次传唱。他带领幸存的上层精灵穿越大漩涡,建立了奎尔萨拉斯,并成为血精灵的第一任国王。 只是,他早就死了! 在对抗天灾军团的战役中,他连精神都毁灭了,距今至少一万年…… 在关闭所有的传送门后,我又恢复了自由。父亲允许我到沙塔斯城做一次短暂的旅行,我终于又可以见到艾达了。 相隔四年的重逢,我满心期待。 但当我前往沙塔斯城时,才知道大事不好了,阿萨斯成为新的巫妖王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在这个远离战争的城市中掀起波澜。中立城市戒严,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被阻拦在城门外,由奥尔多的卫兵仔细盘查。 “我的天,他是个肮脏的半精灵。”一个德莱尼人用剑指着我,脸上的鄙夷尤其明显。 “他该不会就是那个恶魔的男宠吧,真恶心。”我的头巾被掀开后,周围的人发出各种议论,指指点点。我第一次遇到这种被人围攻的场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德莱尼人走了过来。 他把被卫兵扔在地上的头巾捡起来递给我,动作优雅:“我的士兵很粗鲁,我必须道歉。” 接着他提高音量:“朋友们。如果他是恶魔的男宠,就不会孤身一人到沙塔斯来了。我想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混血儿,我们不应该攻击他。” 呵退众人,他对我伸出手:“阿兰,你好,艾达总是提起你。你可是失约了好几年,让他伤心了。” “你知道我?”我一愣,立刻想起艾达的监护人,奥尔多的卫队长,雅克。 我立刻握住他的手,心存歉意地说:“真抱歉,有很多事情耽误了,我能见见艾达吗?” “恐怕不行,我很抱歉,阿兰。”男人摇摇头,尽量用和蔼的语调对我说:“你知道,现在关于你的谣言很多。大家都在传说,伊利丹·怒风因为一个男宠,放弃了屠杀巫妖王耐奥祖的机会,这才导致阿萨斯成为新的巫妖王。” 这个谣言我知道,是凯尔萨斯散布出去的,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半精灵,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呢。 也许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雅克向我解释道:“我们拿到了你的画像,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布。昨天艾达在我的办公室里胡闹打开了画卷,才让我把你的名字和外貌对上号,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我不再说话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绝对不会让我和艾达见面。和一个恶魔的男宠成为朋友,绝对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雅克做的对,他应该拒绝我。 我后退了几步,召唤出虚空龙,对他一鞠躬:“感谢你没有伤害我。” “如果杀了你,艾达会伤心的,不过,不要再来了。”他说完,头也不会地走入城中,我之前盼望见到艾达的热切心情也终于粉碎。 我在高空盘旋,在奥尔多的高地上看到已经十岁的艾达正在练剑。我远远地注视着他,他长高了,身体变得更加结实,正在一个木桩前专注地练习。我唯一的朋友,再见了,我在心中这样说。 我回到黑暗神殿,依旧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下,外面的流言蜚语,与我无关。 可笑的是,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也会成为吟游诗人们传唱的主角。他们丑化我,把我形容成世界上最淫·靡的邪神,是一个专门魅惑他人的恶魔。我的名字,不会有人知道,大家都叫我恶魔的男宠。 我不知道艾达怎么看待这一切,他一定听了太多的传闻。 每当我闷闷不乐时,父亲就显得格外愉快,他抚摸我的脸颊,用尖锐的指甲让我疼痛。他得意地警告我,不能离开他半步,不能走出他的势力范围,应该我一旦逃脱他的控制,就会被这些人挫骨扬灰。 但父亲的担忧是多余的。实际上我们在外域很安全。基尔加丹虽然愤怒,却无法打开传送门,而他的手下凯尔萨斯不是父亲的对手。但一切,都有改变的时候。 很快,十年相对平静的时光过去了。 对人类来说,十年时间很长,但对精灵来说,十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以当我看到联盟联军攻到黑暗神庙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十年,对人类来说足够让一个男孩成为男人,让一个女人变成母亲,使地里的尸骨化为灰烬。 我终于在阔别多年后,再次见到了艾达,联盟的大军驻扎在黑暗神殿外,和伊利达雷大军厮杀。 “你一点也不着急吗,父亲,我们现在可是处在劣势。”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为首的一位少年将领上,他身穿秘银铠甲,异常勇猛。我知道那是谁,最近几年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多,连与世隔绝的我都能听到关于他的故事。 他十二岁时,单枪匹马杀了恶灵霜语,接着驯服了地狱战马成为自己的坐骑。再之后,他加入了白银之手骑士团,并成为一名优秀的圣骑士。他降服了绿龙,打败卡扎克,取下了阿克蒙德的首级。海加尔山这一站,使他名垂青史,整个大陆都在流传他的名字——联盟的英雄,艾达! “看见你的小朋友,感到高兴吗?”父亲从后面抱住我,他不打算逃走,也没有迎战,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父亲,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我趴在露台上观看战事,由于阿卡玛大叔的叛变,他们很快就会攻进来了:“这些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像你这样的王者,是不允许失败的,而且你也不会放任阿卡玛大叔背叛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板过我的脸,轻轻吻了我一下,然后我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一把匕首贯穿了我的身体。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把匕首拔出来,再一次插进我的身体,接着他又吻了我一下,低声说:“忍着,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命。” 这是我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以为我死了,只是以为,因为我之后又醒了过来,在另一具身体里。因为我看见我自己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血流了一地,而我的灵魂,在那个高等精灵的体内。 我动了动,发现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动惮不得。而露台上到处都是火,联军已经攻陷最后的封锁,父亲正孤身一人与他们激斗。他受了重伤,目光依然频繁地投到我这边,然后他终于倒下了。 这场战斗对联军来说简直是异常容易,他们根本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伊利丹如此轻易就被杀死。 父亲死之前,一直看着我,嘴巴一开一合,我读出了他所说的句子——我爱你。 我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真像场玩笑,叱咤风云的伊利丹·怒风就这样死了,死得如此轻易,何其简单。在联军的欢呼声中,我看见艾达朝我的尸体走过去,他把我的尸体抱在怀里,流下了眼泪。 紧接着,带领联军攻陷黑暗神殿的阿卡玛大叔走过来在我耳边说:“活下去,并且想起你自己的名字,只有这样才能和主人重逢。” 我疑惑地看着他,果然这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死去。可是,眼前的状况很复杂,我要怎么活下去,和恶魔猎手沾边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但阿卡玛大叔开口,他对联军的统帅说:“这个精灵因为反抗恶魔的统治,一直被伊利丹那个恶棍囚禁。他不是伊利达雷议会的人,只是个可怜的囚犯,我认为你们应该放了他。而且,他是个哑巴,不用担心他会散布流言。”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让我活命的方法吗? 很快,军医检查了我的身体,确认我真的无法说话,并且因为长期被囚,四肢都很无力。 他们把我带到沙塔斯,承诺等我的身体恢复健康后,还我自由。 实际上我并没有受伤,也没生病,只不过这具身体沉睡得太久,不够灵活罢了。在几天的修养后,我很快恢复正常,但我没有立刻离开沙塔斯城。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全部的事情,考虑接下来怎么行动。 我知道父亲一定没有死,可他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应该怎么去寻找他。 阿卡玛大叔说过,我只有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才能与父亲重逢。我实在不明白,难道阿兰图灵并不是我的本名? 我在沙塔斯的图书馆里寻找任何蛛丝马迹,里面的典籍有很多关于上古之战的事情,还有高等精灵灭绝的详细记录。我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总觉得,我的过去和个高等精灵的身体脱不了关系。 偶尔,我也会去看艾达,他从黑暗神殿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他们烧毁了父亲的尸体,却在艾达的强烈阻止下,留下了我的。他把我带回沙塔斯,安葬在能看到全称的山头,坟墓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人为我哭。 在之后的二十年中,我一直住在暴风城外的艾尔文森林中,拥有一个小小的牧场。 我的生活很简单,养了几头牛,一群健康的母鸡,每天都能提供足够的牛奶和鸡蛋。我还学会了种植,开垦出来的农田里种着各种谷物和时令蔬菜。种植季节,我会请短工来帮忙,这些开朗的人类小伙子会把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我操心。 这样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很久,关于伊利丹和他的男宠的故事,偶尔会在小酒馆里为人传诵。每当听到那些往事,我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艾达已经四十岁了,成了大元帅,辅佐年轻的国王管理暴风城的一切事务。他从不懂事的少年,真正变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战功赫赫,被人尊敬。如同他当年带着敬仰说想成为雅克那样的勇士一样,现在的孩子也用同样的表情祈祷自己会成为艾达,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我偶尔会在庆典中看见他,只是远远地凝视,不敢靠近。他不再年轻,岁月在他的脸和身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痕迹。但他的身材依然挺拔,无论在什么场合都站得笔直,从来不坐。 丰收节这天,我在暴风城的典礼会场喝得酩酊大醉,回家的路上差点被一匹飞驰的骏马撞倒。 卫兵呵斥着,责骂我不该挡了元帅的路,我抬起头,正好对上艾达的眼镜。他下马,将我扶起来,并把我送回我的农场。 “你这里很不错,真是一片小天地。”他对我笑,然后继续说:“我记得你,你曾经是伊利丹的囚徒。” 我楞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还有印象:“我很荣幸,能被联盟的英雄记在心里。” “因为你的眼神,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很悲伤,我知道他在怀念谁,他在怀念阿兰图灵,怀念曾经的我。可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抱着他,告诉他我就是你的阿兰,我不能。 这天,联盟的大元帅在我简易的农场吃了顿便饭,在我的坚持下甚至喝了一些自酿的苹果酒。他笑着解释,年纪大了,喝酒伤身,眼神里都是落寞。 艾达,至今未婚,尽管有许多爱慕他的女孩,其中不乏佼佼者,可他谁也不要。 也许,我是说也许,他心中依然只有阿兰图灵。 多么伤感的一个重逢,我在他的面前,却不能告知他真实的身份。 送走艾达后,我独自坐在院子里看漫天的繁星,其实在父亲死后的第二年,我就想起了一切——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个身体才是我原来的躯壳,我并不是混血杂种,而是这片大陆中最高贵的上层精灵。 达斯雷玛·逐日者,是我的名字,在一万年前,我是所有精灵的王。 这个故事既冗长又缺乏新意,但我总是翻来覆去在脑海中回放:在燃烧军团入侵时,我处于爱,帮助伊利丹偷偷建造了第二口永恒之井。在事情发展到我们无法控制时,玛法里奥和他的巨龙帮手解决了一切。再之后,伊利丹被定罪为叛变者囚禁在黑暗牢笼,而我在部下的帮助下,带着众多上层精灵逃到大漩涡的海上。 我们在茫茫的大洋中迷失了许多年,最后来到奎岛,建立了血精灵的王国。我的同胞们失去了永生,变得孱弱,但我们对魔法的渴求没有终止。 太阳井,是我们吸取魔法能源新方法,我臣服在基尔加丹脚下,成为他的奴仆。 我一边筹划血精灵的发展,一边联系我儿时的玩伴洛拉姆斯·萨里比迪斯,我需要他的帮助,为我营救伊利丹。但我暗地里的计划最终被欺诈者基尔加丹得知,他因为我的行为而愤怒。我无法抵抗强大的魔法攻击,最终被他冰封在寒冷的大洋深处,如同他处理耐奥祖一样。我的身体在长达万年的时间里,一直漂泊无依,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因为我死了,洛拉姆斯·萨里比迪斯无法靠个人的力量救出伊利丹,只能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一万年。 他从黑暗老了中释放出来,首先找到耐奥祖,以为他杀死古尔丹为代价,换回我的重生。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即使是巫妖王,也无法立刻把我原来的身体从寒冰中解放出来。于是他提取了我的一部分灵魂,注入到洛拉姆斯·萨里比迪斯死去的儿子体内,这也是他为什么称自己是我的生父的原因。 在之后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父亲用古尔丹的头颅换回我的身体,并且让我重生。 我虽然想起了一切,也知道他并没有死,一切都是为了躲避基尔加丹的追杀,为了今后能平静的生活而设下的陷阱。我甚至猜得到他现在在哪里,但我始终没有去找他。父亲,哦不,应该是伊利丹。他伤了我的心,在一万年前选择了泰兰德而不是我,让我心灰意冷,所以我打算让他也尝尝煎熬的滋味。 还有一个原因,其实是因为艾达,凡人的寿命很短,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陪着在个痴情的男人身边。 在悠闲的日子中,我继续养殖牲畜,种植农作物和果树,生活得很如意。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摘成熟的苹果,这些香脆可口的果实富含维生素,对身体很好。我打算给艾达送一些去,自从上次之后,我们又变成了朋友。他即将前往北极远征,像当年的伊利丹一样,为了讨伐新的巫妖王。 阿萨斯的预言即将实现,我和他会再见,为了艾达。 我专注在采摘苹果上,不曾注意身后巨大的阴影,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喂,你让我等得太久了。”这个声音让我发抖,我颤抖着反问:“要是我不回来,你该怎么办?” “那我会杀了你,再让好多人给你陪葬!” 我低下头,脸上带着笑容,泪水却止不住流淌…… ☆、【火影】花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暧昧文,斑对迪有爱慕之情,迪达拉死亡慎入 斑依旧站在那棵槐树下思念迪达拉。 雨很大,哗哗地从天上泼下来。 斑撑着伞伫立在槐树下仰望,这是一棵不算年轻的槐树,高大,开白色花。仰望着它,想象它开满花儿的姿态:满树的,簇拥的花团,蝴蝶一样地垂下来。 蝎说迪达拉是迎着烈日的向日葵,生机盎然,迎着风摇晃,在阳光下精神地冲你笑,多么有意思。斑对此说法不屑一顾,在他心里,迪达拉是在静月下绽放的槐花。 斑站在树下面,望了很久。它的花,开得这么早,它一定是槐树中的王后。斑仿佛听见了哗哗的绽放声,感受到了绽放中的寂寞,繁华中的寂寞。 回基地时,雨已经停了。撑开伞,想晾晒水迹,却见满伞皆有槐树凋谢的花瓣。斑忽然很伤感,他想,刚才,站在槐树的下面,有多少花朵在我的头顶零落,而竟我毫无知觉。 槐花开,槐花落,每年,都如此匆忙,等不及一次细细的欣赏,消失的美丽,就像远去的迪达拉。 槐花会再开,可有的人不再来。 ☆、【家教】杏树枝上盛开的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觉得十年后的27是温柔攻,不过貌似大部分人都喜欢27总受,于是我只能自己来了。 PS:蓝波受的各种CP都可以点单。 西西里岛的五月,天和海都是湛蓝的,炽热的阳光刺痛着大地,空气中满是湿热的大海的气息。 彭格列总部建在近海的海岸上,四时风景可以尽收眼底,临水那边是悬崖海岸和平阔沙滩,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别墅外的花园里建着工艺精美的喷泉,四周种着各色花卉,蝴蝶和不知名的小虫在花海里低低地飞过。从花园往上望去,二楼正中那间房子的窗户大开着,那是彭格列十代目专属的书房。此时,彭格列高大挺拔的背影正立在窗旁,只是背影而已,却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蓝波,不去医务室真的不要紧吗?”屋内,彭格列紧张地抓起蓝波流血的右手,恨不得此刻受伤的是自己,一脸担忧显露无疑。 “哎呀哎呀,不过是点刮伤罢了,舔舔就好了。”当事人倒是毫不在意地抽回手,漫不经心地舔了几下。 粉嫩的舌尖在大约两厘米的刮伤上来回舔舐着,光是看也能想象出那是多么柔软的物体。色泽诱人的舌在形状姣好的唇齿之间若影若现,真是□□裸的诱惑啊,这家伙完全没有自觉吗?彭格列只觉得喉头发紧,一阵眩晕。 “该死的蠢牛,整理书柜也能被钉子刮伤,太没用了。还让十代目这么担心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一旁的狱寺隼人从口袋里掏出数根炸弹,一幅火力全开的模样。 “狱寺!”彭格列几乎是立刻吼了出来! “十代目你太宠蠢牛了吧,会让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冷哼一声,狱寺还是乖乖地收起炸弹。毕竟,彭格列十代目爱着自家雷守这件事,已经是人人皆知了。 啊,除了格外迟钝的蠢牛。 “蓝波还是小孩子呢,你不要总是欺负他啊。”彭格列无奈地笑了笑,又对蓝波说道:“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有蓝波最喜欢的水果冰欺凌。” “这个嘛……”蓝波半眯着一只眼,有点难为情地回答:“不好意思,彭格列,今天晚上约了一平呢,只能下次再请您关照了。” “这样啊,那只有下次了。”语气中难掩失落,脸上却依然是温和的笑容,像很久以前那样轻轻搓揉着蓝波的头发:“那个伤还是去处理一下,小心感染。” “我知道了,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行告退了。”蓝波说完屈身行礼,便退出了房间。 “一平吗?原来他已经成长到可以交女朋友的年纪了。”看着蓝波离去的背影,彭格列心里一阵烦杂。虽然在心里还觉得他永远是那个毛手毛脚的小笨蛋,但身高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了,也长出了一副英俊的面孔,无论是礼仪还是社交辞令,都已经像个优秀的大人了。 很失落啊…… “十代目,你那张脸太明显了。”一旁的狱寺几乎要看不下去了。 “什么?” “一脸寂寞的表情啊。” 寂寞吗?是啊,那个小小的蓝波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粘着自己了呢。 不再嚎啕大哭着着扑进我的怀里,用乱蓬蓬的头发和小小的额头摩擦我的胸口,把鼻涕眼泪擦在我的衣服上;不再撒娇着讨要糖果,为了一颗葡萄味糖球抱着我的腿怎么也甩不掉;不再调皮地恶作剧,从爆炸头里掏出乱七八糟的武器嚷嚷着要打败里包恩。 最重要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称我为彭格列,而不再叫我蠢纲了呢…… 蓝波在我不知道的时间理,悄悄地长大了,然后离我越来越远了啊…… 其实彭格列的众守护者均有自己的私宅,除了蓝波。 从搬到西西里岛的那天起,蓝波就一直住在总部,他的房间在彭格列十代目卧室的正下方,面对着海湾,秀美风光一览无遗。 此刻,彭格列正躺在蓝波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躺着。蓝波的单人床垫得很厚,被子也极蓬松,整个人几乎是陷进绵软的床里,枕席间满是甜香味。 彭格列并不是第一次躺在蓝波的床上,在蓝波出任务或者外宿时,他常常这样溜进自家雷守的寝室,这样静静地瘫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他总是长时间凝视着天花板——穿过那层隔板,就是自己的房间。于是便会幻想:蓝波是如此地贴近他,他的体温甚至能穿透冰冷的混凝土,直达心窝。那热度真实无比,如同5岁时的幼儿,总是蜷缩在自己的怀里,那么弱小,那么柔软。 如果蓝波不会长大该有多好,他就只能呆在我的身边,让我保护他,让我看着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夜里的海风很大,呼呼地灌进来,窗帘随着每一次风起鼓成一个巨大的白色幽灵,月光从窗帘起伏摆动的缝隙倾泻进来,明晃晃地照在墙上的挂钟上。 秒针的每一次移动都带了轻微的咔咔声,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凌晨1点,蓝波还没有回来。 和青梅竹马的一平呆在一起一定很快乐吧,不然不会彻夜不归。这么说起来,一平也已经出落成标志的美人了。对从小就形影不离的那两个孩子来说,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蓝波会用他修长的手指抚摸一平的脸颊吗? 会捧起她的脸像对待珍宝一样亲吻她吗? 这样想着,总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自己的心脏,缓缓用力,却又不将它捏碎,持久地疼痛着。 彭格列转了转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淡淡的奶香味涌进他的鼻腔,蓝波的气息贴得这么近,可是主人却不在这里。 耳边是时强时弱的风声,墙上的时钟依然咔咔地响,彭格列迷迷糊糊地想起好些年前的一些往事。 还住在日本的时候,家里的院子里种着一颗杏树,那是四海漂泊的父亲带回来的小树苗栽种而成的。当时家光对还很小的泽田说:杏是原产中国苦寒之地的果树,花很美,果实可以吃,果仁还能入药。 年仅4岁的泽田对这种解说词一般的描述无法产生兴趣,他怯生生地看着久未露面的父亲兴致勃勃地把那棵看似普通的小树苗种在后院里。最后家光又对他说:“儿子,杏的果实吃起来有初恋的味道,等这颗杏树第一次结果的时候,请喜欢的女孩子一起来品尝吧。” 泽田记住了这句话——第一次结的果实要请喜欢的女孩一起品尝! 再后来,小树苗一天天长大,第四年就开了花,也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一直没有结出果实。直到十年后,一群奇奇怪怪的人闯入了自己的生活,从那时起,不管愿不愿意,“无用纲”被迫抛弃了平凡的生活,踏上黑手党之路。 而那一年的五月,杏结了果。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蓝波发着夸张的笑声,连蹦带跳地撞进泽田的怀里:“蠢纲!蠢纲!蓝波大人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泽田抱着蓝波走到院子里,那个所谓的不得了的东西,就是杏结的果实。 当年的小树苗已经生长成极为高大的树木了,树叶里闪烁出一个个黄中带青的杏来,圆头圆脑的样子。连泽田也惊讶无比,十年未曾结果的杏树差不多早就被自己遗忘了,居然在眼皮底下结出这么果实,真是极大的惊喜。 迫不及待地摘下十几枚果实,仔细洗净,凑近鼻尖闻闻,一股水汽带着淡淡的香味,令人当场垂涎。咬一口,酸中带甜,那味道入口入心来,浓得化都化不开。 泽田不禁沉溺在杏子青涩的美味中,父亲说得很对,果然有种初恋的感觉,给京子小姐送去吧。打定主意的泽田将杏子一个个收进精巧的果盒里,一低头却看见小蓝波抱着自己的小腿,口水流了一地…… “蓝波想吃吗?”泽田抱起蓝波小小软软的身子,只见他祖母绿一般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蓝波大人想吃!想吃!”小蓝波夸张地叫喊着,一把夺过泽田手中的果盒,顶在头上笑嘻嘻地逃了。 “蓝波,不可以淘气!”一切发生得太快,等泽田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蓝波的影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保护好自己的食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里包恩坐在流理台上,一旁的大碗里堆着小山一样的杏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那个杏子……不会是……”泽田脑海里浮现出众人争抢的混乱的场景,心中全是不安的预感。 “蠢纲,你太天真了!”里包恩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等泽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只见满地狼籍,杏树上连叶带果落了个精光,看着光秃秃的树杈,泽田顿时有种想拍死自己的冲动。 那边,狱寺和大哥为了一篮杏子吵得不可开交,山本在一边劝架,不过效果似乎并不好,爆炸声,热血呐喊声不绝于耳。走廊上,妈妈带着小春风太一平人手一碟杏子吃得很开心,连讨厌群聚的云雀学长也破天荒地加入了。 几乎全员到齐,惟独缺了京子。 “你们太过分了,这些杏子我准备送给很重要的人的!”爆发性的大喊,让斗殴中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大哥抱歉地摸了摸头,狱寺则理所当然地说:“十代目那份当然有好好帮你留着。” “真的吗?”明明已经低落到谷底的心情瞬间又高昂起来。 “大家都想着阿纲呢。”妈妈也温柔地笑着,起身去拿储藏起来的那一份:“哎?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桌子上的水果吗?我拿去做菜了。”碧洋琪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两碗色彩艳丽气味刺鼻冒着紫色烟雾的不明物体:“这是我最新研制的甘草杏肉百合甜汤,大家都来试试吧。” “啊,阿纲先生,那个是最后的,已经没有了。”小春站起来,递过去几个小小的果实,抱歉地说:“我的给阿纲先生,虽然剩得不多了。” “一平也是!” “阿纲哥哥,我这里还有两个。”风太也捐献了最后两个。 “嘛嘛,这里还有一篮子。”山本晃了晃手中那篮导致狱寺和大哥械斗的罪魁祸首。 “大家……真是太感谢了。”泽田接过众人手里的果实,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旁的碧洋琪却没有这么愉快:“喂,我充满的爱料理受到冷漠了,不把汤喝光,就杀了你们!” 伴随着有毒料理的攻击,一盆甘草杏肉百合甜汤从天而降,直接倒在泽田捧着的果篮内。只听一阵吱吱啦啦的响声,篮子里的杏连肉带核都化成一滩黄水…… 这是汤还是王水啊!泽田打击过大,瞬间石化了! 一时间,除了倒地不起的狱寺和石化的泽田外,其余人都做鸟兽散。 直到傍晚的时候,泽田还没有从打击中走出来,妈妈安慰道:“明年也会结果的,不要这么沮丧了,打起精神来。” 泽田当然知道,这棵树来年还会开花结果,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这个果树还活着,就有机会一直结出可口的果实。 可是,那些都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结果时,请喜欢的女孩子一起来品尝。父亲的话在泽田脑海里回荡,他摇摇头,想把这些固执的念头甩出去,却猛然想起蓝波那里还有一盒杏啊。 泽田是在河堤上找到蓝波的,顶着爆炸头的小家伙正追逐一只蝴蝶,玩得不亦乐乎。泽田叫住他,看他左右摇摆的尾巴,差点就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恩,蓝波,那个杏子你还没有吃完吧。”泽田抱起小蓝波,让小家伙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上。 蓝波在昨天怀里扭动了几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他小小的手抓住泽田的衣领,神秘地说:“蓝波大人才不要告诉蠢纲我偷偷藏了一个。” “蓝波把那个送给我好吗。”最后一个,总比没有强。 “才不要!”蓝波很坚定。 “那用一袋糖果跟你换,好吗?”泽田掂量了下口袋里的钱,确定不止能买一袋糖果后,继续引诱:“一袋糖果可比一个酸溜溜的小果子有价值啊,听说那边便利店还有葡萄味的蛋筒冰激凌卖,听起来就很好吃。” “蓝波大人要吃冰激凌,冰激凌!”果然是小孩子,容易上钩。 “先把杏子给我,不然没有冰激凌。” “蠢纲好狡猾!”蓝波气呼呼地喊着,只见泽田一幅拿不到杏子就没有冰激凌的表情,终于从爆炸头里掏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小的果实。 “蓝波好乖……”泽田刚伸出手准备去接那个果子时,蓝波却猛地缩回手,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后将那个缺了一半的杏递给泽田。 “蠢纲,给你吃!”看着一脸天真笑容的小蓝波,泽田忽然觉得很无力,犹豫再三以后,还是在蓝波闪闪发光的眼神中,皱着眉头把那个被咬了一半,还挂着口水的杏子吞下肚。 第一年的最后一个果实,居然就这样和蓝波分着吃掉了…… 总觉得是些很遥远的回忆啊,彭格列按了按酸痛的眼窝,不知不觉就在自家雷守的床上睡着了。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时,彭格列被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唤醒了。他微张着眼睛,在一阵浓郁的奶香味中完全清醒过来。 身上的西装被脱掉了,盖着薄被,领带这手表也被摘了下来。该死,蓝波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彭格列,你醒了?”只见蓝波穿着奶牛图案的衬衫,端着盛了热牛奶和三明治的托盘走了进来:“昨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彭格列睡在我床上,真是吓了一跳呢。” “害你睡沙发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在一平那也常常睡沙发呢,已经习惯了。”蓝波放下托盘,从衣架上取下彭格列的外套和领带。 “昨天玩得好吗?”蓝波在一平那里留宿?努力控制住无比烦躁的心情,胡乱地找着话题。 “一平的师傅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就和云雀先生干了一架,里包恩和可乐尼洛也不知道帮忙,全在一边看好戏,真是一片混乱啊。”蓝波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昨天是非常糟糕的一天。 “哎?不是和一平两个人吗?”风?云雀学长?里包恩和可乐尼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哈哈大笑着,不好意思地摸头,对感情格外迟钝的蓝波,自然不会明白这场混乱的多角恋。不过彭格列只稍稍思考了一会,很快理清了关系——事情很简单,一平暗恋云雀,但风十分喜欢他的徒弟一平,里包恩是来看旧情人风的好戏,而可乐最近在打里包恩的主意。 一个循环! 至于蓝波为什么会到场,大概是应该某位面瘫的风纪委员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看来,真正的情敌另有其人呢。 “彭格列在想什么,都出神了。”把西装递过去,蓝波又取来一个纸袋:“虽然昨天乱糟糟的,不过我没有忘记给彭格列带礼物回来。” 礼物?是什么? 只见蓝波打开纸袋,水果的清香迎面扑来:“这个,一平的师傅带了很多来,是中国的特产——杏!” 果然,口袋里装了半袋子乒乓球大小的极品鲜杏,洗得干干净净,一看就让人垂涎。蓝波笑吟吟地把礼物塞到彭格列手里,有点不好意思地继续说:“哈哈,这个要怎么说呢,我记得小时候住在彭格列家里,院子里就又一颗杏树,那时候和大家一起抢着吃,真是美好的记忆。” 彭格列愣了一下,也跟着想起很多往事,脱口而出:“你小时候把咬过一半的杏递给我,如果我不吃就嚎啕大哭,为什么现在不怎么样做了呢?” “那不是小时候的事了吗,我已经长大了,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了。”长大了,原来疏远都是因为成长。如果可以,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一直在我的怀里。这样想着,他选了一个最大最好的杏递过去:“吃一口,这是命令,不许违抗。不然扣光你的工资,罚扫一个月厕所!” “彭格列!”蓝波涨红了脸,难为情地咬了一口:“你是开玩笑的对吧,如果被狱寺知道,非杀了我不可。” 因为着急辩解,他连口中的水果都没有好好咀嚼,就含糊不清地说着。彭格列看着这样的他,觉得越发可爱,难怪还有人虎视眈眈想把这只小奶牛占为己有。他似乎已经不能等待下去了,如果把他交给一平那样的女孩尚可,如果对方是大男人,那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那个对手也不那么容易对付。不,蓝波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他绝不允许他被别人抢走! “我现在不吃你咬过的杏了,因为,我要吃——你。”彭格列站起来,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废柴了,现在的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有相当的魄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擒住目瞪口呆的蓝波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杏的滋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有点青涩,但也很甘甜…… “我喜欢你。”彭格列告白了。 “!!!”蠢牛一幅世界末日的表情。 “今天,你要成为我的人。”强势地压上去,忘了反抗的小奶牛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娇羞姿态:“既然不拒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深情的吻,炙热的抚摸,第一次结合…… 剧烈的运动中,装杏的袋子早掉到地上了,小小圆圆的果实滚落一地。彭格列的余光扫到那些小东西,想起父亲说的话:第一次开花结果时,请喜欢的人一起吃吧。 是啊,十年前他们一起吃了第一次结果的杏;十年后,又在第一次结合中,再次吃了甜美的杏。真是缘分。 “彭格列。”蓝波激动地抓住身上人的手臂,气息不稳:“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京子小姐……所以把自己的心意埋在心里……” “其实……我也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 原来,爱情之花,在那个五月,已经爬满杏树的枝头! ☆、【3Q微软】我是你的谁 作者有话要说:几年前的旧文,做短篇合集于是放在一起,故事比较狗血,打发时间可以看看。 360在腾讯家门口枯坐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也没有勇气抬起手敲那扇冷漠的门脸。 凌晨2点,一身疲惫的他被腾讯踢出家门时还有点茫然。他不知道腾讯为什么忽然生那么大的气,居然把他从热腾腾的被窝里拽了出来直接扔到门口,毫不留情。那时360还穿着睡衣,赤脚,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满脸傻愣的表情。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来不及问个为什么。腾讯就啪一声关了门,还落了锁。几分钟后,他才意识到对方真的生气了,因为无论他怎么示弱、哀求、告饶,里面的人依然一声不吭,任他饥寒交迫。 360完全傻了眼,顾不得许多,一边叫着腾讯的名字,一边把门拍得山响。里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倒是住在隔壁瑞星不耐烦地推开门,楼道里浅黄色的光暖暖地照在他和360身上,他剜了落魄的某人一眼,幸灾乐祸地说:“给小Q赶出来了?” “不管你的事!”他别过头去,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显得面无表情。他厌恶瑞星,就如同瑞星讨厌他一样。 “要鬼哭狼嚎去别的地,大晚上吵死人了!”出乎意料的,瑞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奚落他,360也不敢继续闹腾了,委委屈屈地坐在楼梯上,蜷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上。 他在楼梯间呆了好久,冷风一阵一阵的,吹得头痛不已,太阳穴突突地跳。然后迷迷糊糊想起很多往事,比如上学那会,腾讯特爱玩,心思一点都不在学习上,作业都是第二天早上才急急忙忙抄别人的交差。百度、新浪、淘宝、CS、跑跑、AU……几乎全班同学都给他抄了个遍,惟独没有抄过360。 那时候,他特别失落,心想,腾讯肯定特别讨厌我吧,为什么从来不抄我的呢? 一次联谊会,腾讯喝得醉醺醺的,借着酒劲趴在360身上,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姿势特别暧昧,360当时就羞红了脸,颜色可以媲美熟透的番茄。腾讯凑到他耳边,炙热的呼吸喷在颈项间,又暖又痒,他笑眯眯地说:“你喜欢我!” 陈述句,斩钉截铁。 360觉得头好像被大锤猛敲了一下,嗡嗡直响,一句话也说不出。腾讯低头窃笑,恶意伸出舌头,在他耳轮上来回刮着,最后一口叼住白玉一样的耳垂,吮吸得滋滋作响。360当时只觉得浑身发软,力气像被掏空了一样,脚一软就站不住了,腾讯顺势压着他一起倒在榻榻米上,周围是众人的调笑、叫好、口哨声…… 腾讯骑在360身上,暧昧地抚摸着360那红得滴血,烫得能煎鸡蛋的脸,渐渐向下……成功挑起他的热情和欲望后,他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给钱!”腾讯手一伸,百度、遨游、金山和可牛四个人只好苦着脸一一掏钱。遨游甚至跳起来指着360的鼻子大吼:“你丫太让我失望了!” 很久以后,360真的成了腾讯的情人,才知道那晚是场赌,赌他爱不爱腾讯。 腾讯说,他一定爱我,他赢了! 其实,360爱着腾讯,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腾讯不爱360,或者说腾讯不爱任何人,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腾讯只爱自己。然而他更知道,自己爱腾讯,简直是飞蛾扑火,但他就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了。 那晚之后,360总觉得他和腾讯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更想不明白。他问腾讯,你为什么不抄我的作业? 腾讯想了半天才说:“我喜欢抄瑞星的!” 从此,360恨死瑞星。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瑞星有早起晨练的习惯,结果一开门就看见360缩成一团蹲在腾讯家门口,有点惊讶。他轻咳一声,说:“小Q还没让你进屋?” 360厌恶地皱眉,他讨厌瑞星,其中一点正是他和腾讯过于亲密,什么小Q,连他都不能叫腾讯小Q,可恶!瑞星见他侧着头不说话,又问:“要不你上我家坐会?” 瑞星这次可是真心实意关心360的,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360,只是那家伙每次看见他都跟一只咋了毛的猫一样吹胡子瞪眼,让人忍不住逗逗他,时间一长,两人就看不对眼了,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关你什么事!”360恶狠狠地回话:“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你接着挨冻吧!”瑞星也是个暴脾气,直接抬腿走人。 直到瑞星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360才站起来活动麻木的四肢。该死,吹了一夜冷风,现在头疼得要命,还昏昏沉沉的。360一边敲门一边小声地对着门里说:“我有什么错也让我先进屋再说吧。”天也亮了,这楼上楼下住的都是熟人,别让大家看笑话。 门内毫无反应,360叹了口气,只觉得脑袋像有千斤重。一阵眩晕袭来,脚也没站稳,直直往后倒去。360以为自己的后脑勺要和水泥地来个亲密接触时,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唱的哪出?”低沉沙哑的男声,却意外的好听。不用回头,360也知道是住在楼上的微软。 360不动声色地推开微软的手,扒拉了几下额前垂下来的碎发,不在意地说:“我刚去晨跑,忘了带钥匙。” 微软眉头一挑:“穿着睡衣,光着脚去跑步,你可真牛。” “现在流行,懂不,这叫回归自然。”360嘴硬,微软似笑非笑地走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下巴抵在360的额头上说:“你发烧了!” 360傻傻地问:“发烧了?难怪头晕得厉害,嘿嘿。” “我送你上医院吧。”微软看上去挺好心。 “也好,你先借我衣服和……”360话还没说话,就听防盗门砰地一声砸在墙上,腾讯黑着脸站在门口,冷冷丢下一句:“还不滚进来!” 360抱歉地对微软笑笑,转身进门。微软则皱着眉头和腾讯互瞪。 “对他好点!”微软先开了口。 “关你叼事!”腾讯又是砰地一声关了门。 腾讯很生气,其实他在360敲门的时候就醒了,就想在猫眼里看看这家伙到底能干嘛。结果就看见丫和微软来了个亲密接触。 腾讯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都能射出火来了! 草,微软居然敢把他的爪子放在360的腰上,还搓来搓去!干,微软居然敢把下巴贴在360的额头上,还磨来磨去!最可气的是360这混蛋不但不推开他,还面带桃花一幅春心荡漾的表情!(其实是360发烧了,烧得满脸通红=.=) 腾讯气得要死,刚进门又看见360一脸迷茫地瘫在沙发上,那神色就跟刚OOXX完还在享受余韵一样。 腾讯走过去劈头盖脸赏了他两耳光。 360给打懵了,半天反应过来:“你发什么疯?” “发疯总比发春好。”腾讯一脸不屑,看他的眼神跟看大型垃圾一样。 “什么发春?”360傻傻地问,半天才明白腾讯说的是他和微软的事。想到这里,360不怒反笑,一把抱住腾讯,欢声道:“亲爱的,你在吃醋!” “妈了个X!”腾讯那脸色简直难看到极点。恼羞成怒,反手一拳砸在360脸上:“吃醋?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360软软地倒了下去,头砸到地板上,发出好大一声。 腾讯手上沾了360的鼻血,厌恶地走进洗手间,反复洗了好几次。冷水泼在脸上,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腾讯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从洗手间出来时,他惊讶地发现360还保持刚才被他一拳挥倒在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简直要气疯了,装死?没门,猛地走过去踢了几脚,360还是静静倒在地板上,鼻血流了一地。 把手探到360的额头,滚烫。腾讯这才慌了起来,一把抱起360,向外冲去。 360住院了,高烧40度,外加肺部感染。腾讯坐在病床前,看着仍未恢复意识的360,心情复杂。此时的他沉沉地睡着,柔顺的绿色长发凌乱地散在枕畔,浓密的睫毛投下两排小扇似的阴影,本来苍白的脸上因为高烧而带着红晕,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忍不住俯下身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很烫,干裂着。腾讯伸出舌头去舔那张不算饱满却适合亲吻的嘴唇,昏睡中的360皱起眉头,并没有醒来,只是发出无意识喉音。腾讯捧着他的头,两个拇指在他的额头间按摩,似乎想把那个紧皱的眉间舒展开来。 360渐渐放松下来,腾讯看着他,他的脸上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无欲无求,那是腾讯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在他记忆中,360是隐忍的,总是微笑着完全包容自己,既宽容又忍耐。无论对他做多过分的事都可以。 360爱腾讯,因为爱,所以忍受一切! 腾讯对360一直不好,做过很多恶劣的事,多到腾讯自己都记不清了。用各种各样的的花招折腾他,心情好的时候恶语相向,不好的时候更是拳打脚踢。 尽管如此,360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不要,住手!他总是顺从而克制地接受腾讯的一切。 他总是微笑着对腾讯说:我爱你!然后默默为他做饭,洗衣,打扫,也满足他各种古怪变态的欲望。 腾讯曾经让遨游他们几个轮过360。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和360同居刚过半年,衣食住行全是360一手包办,把他伺候跟皇帝祖宗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逍遥得不行。 但是腾讯还是觉得这日子有点平淡,缺乏激情。 一天百度请客吃饭,360坐在他旁边,帮他剥蟹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对谁都是温温和和地笑,举止高雅,礼貌有加。腾讯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凭什么把这样的微笑分给每个人? 那天腾讯喝多了,不知道抽什么疯,忽然跳起来对几个死党宣布——360是我的人,我不会让外人动他的! 百度从鼻子里面不屑地哼出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圣,我今天偏要动他一动,你能怎么样?” 然后金山就阴阳怪气地说:“咱们可是自己人,不是外人,自然能动。” 遨游也在旁边敲边鼓:“好兄弟就应该分享一切!” 百度又说:“就怕他舍不得那宝贝疙瘩!” 腾讯不说话,金山倒是接了一句:“哪能啊,是不是?”说着又朝可牛使了个眼色。 可牛是个行动派,直接一把拽过360,伸手就把上衣扒了。360一手护着裤头,一面惊慌地抬头看腾讯,眼里带着祈求。 腾讯黑着脸,有点骑虎难下,最后一抬下巴,冲着360说了一句:“脱了!” 那天,腾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折腾360,整整一夜。他耳朵里一直回响着360痛苦的喘息声,似哭非哭,直击鼓膜。他的身体被扭曲成奇怪的姿势,遍体淤青,双腿大开着,颈项和胸口被啃得鲜血淋漓。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即将崩溃的绝望,腾讯一直在心里说,求饶吧,求我救你,求我,我马上带你走! 然而360从头到尾没有再看过腾讯一眼,更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有疼痛难耐时才发出古怪的喉音。 不知过了多久,金山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腾讯面前,360的双手无力地垂着,跪趴在地上,膝盖微微打颤。金山提着360的头按到腾讯的胯间,360只挣扎了一下就老实了,像往常一样开始取悦腾讯,腾讯却发现自己居然硬不起来。 不露声色地推开金山的手,把360拉了起来抱在怀里,他头耷拉着,双眼无神,嘴里还留着别人的东西。腾讯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嘴上却故意问瑞星:“怎么,你不试试?销魂得很。” 瑞星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我对男人没兴趣,而且,作为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后悔。” 那天的闹剧直到360晕厥才结束,后来他大病一场,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出院那天,腾讯没来接他,他自己回的家,路上去超市买了许多菜,回家打扫卫生,洗那些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脏衣服,做可口饭菜,等腾讯下班。 腾讯回来时,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全是他爱吃的。360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快吃吧,一会凉了。” 扒拉着饭粒,360在一旁给他夹菜,倒酒。腾讯听到360说:我不恨你。 腾讯觉得眼睛很酸,但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360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 然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瑞星! 瑞星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浑身散发出一股从容的霸气,如同草原上的雄狮。 “小Q公司有点事先走了……”瑞星不咸不淡地开口,见360惨白着一张脸,很识相地没有说后半句——赚钱比较重要。 360点头,表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两人平时斗嘴惯了,现在却无话可说,气氛尴尬地对看。360忽然挣扎坐起来,瑞星眉头一皱,骂了一句弱鸡,但还是过去扶他。 “你要干嘛?”瑞星问。 “上厕所!”360没好气地回答,憋死他了! 瑞星忽然腹黑一笑,在病床下翻找一会,拿出一个便器在手里晃了晃:“用这个!” “不要!”白了瑞星一眼,摇摇晃晃地跳下床,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环住,接着被紧紧搂进一个火热的怀抱里:“算了,我送你去。”瑞星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把他横抱起来。 360挣扎不过,只好作罢。 瑞星笑而不语,扶他站在便池前,盯着那团小小白白的东西看,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不尿我抱你回去了!” “你盯着我看,我怎么尿得出来!”赏了瑞星一个白眼,360没好气地说:“你先出去。” 瑞星倒是很淡定,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腰,吹起口哨来。 “呜……你……混蛋,变态……瑞星你个死变态……”360涨红着一张脸,不知是羞是气,在瑞星火辣辣的目光里……那啥了。 探视时间过了,瑞星要走,360也不留。瑞星走到门口,忽然扭头来了一句:“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什么?”360问。 瑞星一耸肩:“不要太爱一个人。” 两天后,360才知道瑞星所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 腾讯的设计拿了个大奖,业界最高荣誉的奖项,新闻访谈不断,上报纸头条,一时间风光无限,多好的事。 但许多人不知道,那个设计原本是360做的,腾讯原封不动地照搬了去,只改了一个地方——作者从360变成了腾讯。 这个设计,他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遍遍修改,力求完美。 他冲到腾讯的办公室里拍桌子,“你知道这个设计我花了多少心血?”他质问腾讯,“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 腾讯不以为然,一句“你的就是我的。”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360只觉得大脑充血,理智早就被击得粉碎。他瞪起愤怒的双眼,狠狠给了腾讯一拳,腾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马上还以颜色,两人拳来脚往,打的激烈。 当腾讯居高临下制住360时,他绿色的大眼睛里闪着水光,眼泪几乎要涌了出来,腾讯一愣,松了手。 360闭上眼睛,强抑着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紧咬着下唇,过得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腾讯,惨淡地一笑:“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腾讯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他只觉得心里很烦躁,摔门走了,所以他没听到360喃喃地说:“这本来是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腾讯和360冷战,两人都坳上了。腾讯简直不相信那个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反抗的360会如此强硬。他不高兴,觉得脸上挂不住。他想,就算我有那么点错,你也不该发那么大的火!他不肯道歉,总觉得自己把360吃得死死的,无论做什么那家伙都应该老实接受才对。 他不喜欢有牙有爪的宠物! 接下来的几天腾讯很怄气,360居然没有主动打电话来承认错误,两人就这么僵着。于是他干脆不管不问也不回家,在百度那蹭吃蹭喝。 百度说:腾讯是一个好盟友,好兄弟,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情人。 腾讯离家的第17天,在一个饭局上碰到微软,微软幽雅地品着红酒,浅金色的头发啧啧闪光,他看着腾讯意味深长地笑。 真诚地对腾讯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腾讯心头一紧,脸上却装得毫不在意,口气还有那么点咄咄逼人:“我养的狗,就算偶尔丢了,也知道回家的路。” 微软笑得人畜无害,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那倒未必!” 腾讯给360打电话,手机摸出来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360的号码,在冗长的电话名单里翻找。手机屏幕明了又灭,他忽然想,也许360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到根本不能在自己心里扎根。 电话还是拨过去了,里面传来冷漠的提示音——您拨打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 腾讯懵了,心脏突突地跳,再拨,依然是空号。 腾讯急急忙忙赶回家,一路不知闯了几个红灯,差点撞上过马路的行人。 刚进家门,就急急地唤了几声360,不得回应。他环顾四周,阔别17日的家还保持着他离开那天的模样,门窗紧闭着,空气里有点霉味,桌子上,灰尘铺了薄薄的一层。 挂在客厅的猪笼草因为缺水,捕蚊器缩成小小的一团,叶子也有点干枯了。茶几上还摆着那天喝剩的拿铁,烟灰缸里的烟蒂甚至都没有清理掉。 腾讯大步走进卧室,猛地拉开衣柜,属于360的那一个,已经清空了。他颓然地跌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回想起360的好。 那个人,总是温柔地笑着,从来不会说不,不懂拒绝。360总是温顺地接受他,爱他,敬仰他,近似卑微地爱着他。 因为360,腾讯才真正体会到征服和绝对满足。每当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完美的男人。腾讯总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俯视360,仿佛蛰居的帝王俯视自己的臣民。 他以为360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夜里,腾讯倒在床上,从来没有觉得这张普通尺寸的双人床居然那么大,那么让人感到寂寞。 他睡不着,开始逐个打电话,挨个审讯了一遍,谁也不知道360去了哪。 腾讯愤怒了,冷着一张脸坐到半夜。 渐渐冷静下来以后,腾讯想,360没什么朋友,除了自己他可以依靠的谁?他能跑多远,能跑多久?他决定明天一早去360的公司堵人,逮住这个调皮的小坏蛋,拖回家先OO再XX,继续OOXX到他求饶为止。或者也可以把他锁起来,关在狗笼里,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能见人,不许外出,不许注视任何别的东西…… 打定主意的腾讯靠在柔软的云被上,眼里是冷冷的光,愤恨地想——还没玩够的东西,谁也不给! 第二天一早,腾讯就气势汹汹地杀到360的公司,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折腾这个任性妄为的家伙,这次一定要让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谁才是主人。 结果前台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360已经离职了! 去哪了?!腾讯拍着桌子大吼,脸色铁青。前台小姐明显给吓到了,颤抖着声音说,我怎么知道…… 360就这么走了,就这么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腾讯忽然觉得全身无力,他能去哪? 微软! 一阵失神之后,腾讯的脑子里闪过微软那张该死的笑脸! 几乎是立刻赶了回去,却不是进自己的家,而是扑向微软那一层——把门拍得啪啪作响。防盗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门内外的两人都呆住了! 360本来在赖床,听到敲门声也不想理睬,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休息不好,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而且他只是借宿在微软家,有什么资格替他招呼客人?可门外那人一直不知死活地敲,或者说是擂……360睡不着了,几乎是半裸着,带着一脸不爽打开门,门外是气急败坏的腾讯。 而腾讯这边,心想微软只要一开门,一定一拳砸在他那张不可一视的臭脸上。结果开门的是360,只穿了一条皱巴巴的运动短裤,裸着上半身,一头绿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两个黑眼圈浓得像熊猫一样,憔悴不已。 腾讯彻底暴怒了,一幅抓奸在床的表情。 “你给微软上过了?”腾讯可能气急了,口不择言。 360也怒了,鄙夷地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禽兽?” “没错,我是禽兽。”腾讯笑得毛骨悚然:“那你是什么?撅着屁股给禽兽上了3年的你是什么东西?” 360气得说不出话来,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腾讯伸出一只手,霸道地说:“过来!” “不!我们结束了!”360态度强硬,后退两步作势要关门。腾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简直不相信,那个温柔得像小绵羊的360居然推开了他的手。 那个一直依赖着他的360,那个总是露出温柔的微笑的360,那个爱着他的360…… 对他说不…… 思绪还没理清的时候,身体已经行动了,一记膝击袭向毫无防备的360的腹部,然后反手将他扣在身下。感觉到身下人的奋力挣扎,腾讯曲起膝盖压制住他的双腿,捉起他的双手置于头顶,360很快被制服得动惮不得。 “唔……干什……”一句话没说完,腾讯的唇就贴了上来。 霸道又温柔的吻,小心翼翼地舔舐,勾画着对方唇齿之间的轮廓。像宣示自己的占有一般,腾讯的舌在360嘴里长虚而入,逗弄口腔内的每一部分,狠狠地吻着…… 强势地侵入,只一瞬间,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他,360有点惊慌,但身体很快就被这感觉陶醉了,他开始本能地回应。唇与唇碰触,舌与舌交缠,腾讯狠狠吮吸着自己送上门的舌,惹得360一阵颤抖。 良久,唇分,一丝晶莹的液体挂在两人嘴边,显得淫靡不堪。 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360躲避着他的眼神,别过头去。 腾讯环住360的腰,把头靠在他的颈窝,他说:“咱们回家吧。”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可以。”腾讯柔声道,见360没有反应,又继续说:“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不要闹了,乖乖跟我回家。你不在,没人给我做饭,外面我又吃不惯,而且那张床变得好大,我都睡不着。”腾讯捧着360的脸,舌尖顺着他的眼轮打转。360怔怔地望着他,眉头紧锁,他的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在你心里,我就是保姆加暖床工具吗?” “那倒也不是……”腾讯心里想,我还把你当我的爱人,可他说不出口。 “你让我滚,我滚了,现在又要我回来,对不起,滚远了。”360的脸忽然变得苍白,全身都在哆嗦着。他推开腾讯,站了起来,说了句:“你请回吧,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腾讯坐在地板上,呆了半天,眉宇间尽是愤怒。骄傲如他,别说道歉,就是向人低头也不肯的,今天为了360他放下尊严,低声下气,他居然不领情! “找到微软这个靠山,连带翅膀也硬了?”腾讯冷冷地看着360,目光凌烈,跟刀子一样。 “这和微软无关,是我们两个人的事。”360正色地抢白:“三年了,因为爱你,所以我忍受了你三年!但是你永远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不在乎我痛不痛,会不会伤心,你只爱你自己,从来没有爱过我。我累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贪心,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够爱我,显然你没有做到。” “已经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360侧过头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唇上还有刚才亲吻的热度,可是他的心,早已冰冷了。 “你说什么!”腾讯一下跳起来,拳头高高举起,还没落下,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腕。 “我说过你可以打他吗?腾讯!”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微软!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腾讯咬牙切齿地说。 两人一言不合,随即动了手。360在旁边干着急,劝不动,拉不开,最后跑到楼下去找瑞星求助。 瑞星上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在凌乱的房间里打成一团。瑞星从容地走到腾讯身后,一记手刀打晕了愤怒中的男人,二话不说抗上肩头就走。 “照顾他!”瑞星看着360,话却是对微软说的。微软心领神会地笑,说:“那当然。” 闹腾的人终于走了,360抱来医疗箱帮微软处理伤口,万分抱歉地说:“都是因为我……” “我爱你,你看不出来吗?”微软忽然说。 “看出来了,可是……” “腾讯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而他能给你的,我会给你双倍。我不会打你骂你,让你受惊吃苦;不会放你四处流离,居无定所;更不会让你在寒冷的夜里独自等待。我活着一天,就会爱你一天,直到死亡。” “微软!” “嘘!别说话。”微软竖起食指压住他的唇,暧昧地摩擦着,然后,微软的嘴唇也贴了上去,印上一个绵长的吻。 微软轻而易举地就把舌头伸了进去,湿热灵敏的舌,放肆地在360口腔内来回穿梭。从牙龈的内侧、脸颊的内部一直到舌头的边缘…… 地点从客厅移到卧室,两人才分开如胶似漆的唇。 360裸着上身,露出光滑洁白肌肤,阳光照射下,闪着一层乳白的光芒。微软的手贪婪地享受这宛若婴儿一般吹弹即破的稚嫩肌肤,手指用力划过曲线优美的颈项,性感的锁骨,平滑的腹部,修长的双腿,最后停留在大腿内侧。 微软把脸埋在360的颈窝,长久地压在他身上,这样近,能清楚滴听见双方呼吸的声音。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彼此,仿佛要将对方深深刻进自己身体里。 “看着我,我会让你幸福!”微软抬起头,慎重地许下誓言。 幸福吗?360垂下头,露出一个小小的、心碎的微笑。曾经,他以为每天陪伴在腾讯身边,看着他笑,看着他幸福……然后,自己就会很幸福…… 而现在,幸福是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你分神了。”微软笑着一把扯下那条短小的运动短裤,360微微颤抖了一下,双手捂着酡红的脸。 “可以吗?”□□让微软的气息带着稍许杂乱,他沙哑着声音问:“我想要你!” “不要问。”360羞红了脸,气息不稳。 微软抱着他,轻轻抚摸他光滑的脊背:“别怕,交给我。”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让360渐渐安心,身体也随之舒展开来。 微软的舌头扫过对方口腔的每一处,像要掏空对方氧气一样饥渴地啜饮着,灵动的舌舔舐着360敏感的上鄂,滑过他的齿边,吸走他了的唾液…… 360的舌被深深地吸住,拉进另一张嘴里,被搅动吮吸着。属于微软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嘴里,和自己的唾液纠缠在一起,滑下他微仰的喉咙。 微软的手渐渐向下,在他双腿之间挑逗,360很快有了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攀上微软的背,微软则就势顺着他颈子细细的吻了下去。 微软进入的时候,360漂亮的大眼睛里忽然涌出泪水,挂在睫毛上,瑟缩可怜的样子。 “我弄痛你了?”微软停下动作,温柔地爱抚他。360摇摇头,泪水绝提,眼里却有些感激之情。 看着这样的360,微软竟然一时间难以自控,大动起来。 肉体撞击声混杂着粗重的喘息,回荡在偌大的房间内,两具身体在床上重复着生物最原始的律动,形成一副极具□□的画面。 “在你心中……我……啊……是你的谁……”360的声音兴奋而又断续,但是低到像是絮语,让人听不清楚。 “是我最爱的人。”微软咬住360的耳垂低语,耳朵里能听到从对方口腔中传来舔舐的声响,360连背部都开始战栗起来…… 这是他在腾讯那里从未得到过的极致体验。 很多年以后,360依然忘不了微软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场景:远离都市的地方,汽车穿梭在高山河谷旁边的山路上,每一次颠簸都因为新鲜的空气而变得趣味盎然。漫山遍野长着不知名的野花,山谷间立着一座小木屋,背靠山脊,屋前是汩汩的流水。 微软在门前吻他,说:“我可以为你放弃全世界!”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6点50,闹钟像往常一样叮当作响。360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咕嘟一声,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他。 “吵醒你了?抱歉。”360笑着,满足于简简单单的幸福。他用手指梳理男人凌乱的金色短发:“再睡一会,我去做早餐。” “我想吃鲔鱼三明治。”男人也笑,拉过360的头印上一个绵长的吻。 360在厨房忙碌,从冰箱里拿出吐司、火腿、鲔鱼罐头,开始制作三明治,这种简单方便的食品,一直是他和微软的最爱,如同他们现在简单的生活。 360手上忙个不停,一边听广播里的早间新闻,一边寻思今天喝牛奶还是咖啡。 “本台特讯,著名设计师腾讯酒后超速驾驶与货车相撞,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听到消息时,360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那么忘记了,也算是解脱。 他想,腾讯死了,我还活着,即使不过在做早餐。 早餐后,微软照例去遛狗,然后去湖边钓鱼。360则在家里收拾花草,或者看书。他在房前屋后种了许多风信子,多得看不到尽头。 他相信,是微软改变了他,让他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如同风信子的花语: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火影】焚花 迪达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灰白的墙壁刺激着他的神经,可他的意识还很模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很久以前,在那间既熟悉又遥远的老屋里,他和蝎依偎在火炉旁的沙发上。蝎一手揽着他,一手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游移,只那么一会,一朵姹紫嫣红的花便诞生了。 “多么美的花!”迪达拉感叹着,于是便醒了,嘴角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幸福微笑。 记不清蝎离开多久了,日子过得很糊涂,迪达拉的心也像被什么给蛀空了一样。他已经记不清是怎么认识蝎的了,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里满满都是对他的爱。 想起刚认识蝎那会,天天往他家里钻,看他画一幅幅色彩艳丽的画,又在画的背面写上颓废伤感的文字。蝎教他欣赏红酒的色泽和气息,含一口在嘴里,液体的芬芳侵染着每一个味蕾,再慢慢咽下去,像柔软的宝石。 迪达拉从小就爱那些光鲜新奇的玩意,憧憬那种华而不实的爱情,于是,爱上一个颓废潦倒的画家,钟爱他的浪漫和日后的名气。 那时候他们是很甜蜜的,迪达拉爱上蝎的时候,才十九岁,正在远离现实世界的象 牙塔里做着纯真的梦。而蝎已经步出社会好些年,迪达拉总是撒娇地叫他但那……但那…… 蝎总是尽可能小心地呵护着他的精神世界。 一天,迪达拉借来一部电影,他们依偎着一起观赏。片子看完了,迪达拉病没有明白电影中最深刻的含义,可是有一个镜头,从此嵌进了他的脑海,令他终生难忘——当人们弄开房门,冲进屋子时,发现那两个相爱的人已经相拥着离开了这个世界。迪达拉流泪了,问蝎,这是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不能同生就要同死。蝎笑笑,没有回答。 那会迪达拉刚上大二,课少,几乎天天和蝎腻在一起。但他们没有钱,所以只能呆在家里。只一口小锅,烧上一锅水,水沸时下紫菜和虾皮,然后是白菜,各种调料,最后飞上一圈蛋花。两人就围着这一锅紫菜蛋花汤大嚼米饭。 迪达拉暗暗地想,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然后,蝎失踪了。 一天,一个女人闯进迪达拉的家,居高临下地告诉他:“我是蝎的妻子,请你不要在勾引我丈夫。”末了,掷下一张存折:“蝎可怜你的。” 女人神色鄙夷地又丢下一句话:“恶心的同性恋!” 迪达拉蒙了,可他不信,他要找蝎问个清楚,他一路飞奔,跑进熟悉的楼道,把门拍得山响。 好久隔壁邻居才露出一个脑袋:“别拍了,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走的?” “昨天。” “搬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 邻居不耐烦地关了门,只留下一个冷漠的门脸。 迪达拉从大楼里走出来,望着街对面一片雪白的婚纱橱窗,哭得不省人事,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从医院出来,他固执地租下了和蝎曾经居住过的小屋。一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就只剩下那点可怜的回忆了。他吃着蝎留下的老本,梦一样地过日子。终于,老本吃完了,不得不面对现实。 迪达拉想,家是回不去了,学校也读不下去了,只有出去工作。他没有文凭,也没有一技之长,但他年轻有朝气,顺利地在一家酒吧做了招待。 酒吧叫“晓”,老板是一个有着橘红色头发的俊美男人,叫佩恩。 一天,店里的客人少得很,佩恩就拉着迪达拉聊天,他问迪达拉,为什么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究竟有什么心事。 “你就把我当大哥,想哭就哭出来吧。”外表冷酷的佩恩,其实很和善。迪达拉本来就是脆弱的人,听到这一翻暖心的话,终于忍不住泪,将自己的痛苦宣泄而出。 让迪达拉始料不及的是,他的疼痛和无助让佩恩爱上了他,佩恩对他说:“迪达拉,和我在一起吧,让我给你幸福。” 迪达拉很惶恐,既不接受也不拒绝。他脑子很乱,断断续续地浮现出许多往事的片段,蝎曾经给他画过一朵花,当时蝎问,画在哪里好呢?迪达拉掏出自己的白手绢说:“就画在这上面吧!” “什么年代了,你还用手绢啊?”蝎嘲弄他,他竟忽然扭捏起来,怯生生地说:“因为手绢有记忆……” 他终于拒绝了佩恩的示爱,佩恩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逼你,可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打点生意,也让我照顾你,这也是我爱慕你的一种方式。” 迪达拉想,也许佩恩是这世界上唯一真心爱他的男人,可惜,他出现得太晚了,他的心早已容不下别人。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稳,迪达拉偶尔会自己下厨,做上一锅紫菜蛋花他,让佩恩来陪他嚼米饭。 一天傍晚,一对情侣走进酒吧,十指相扣,一幅甜蜜的神情。迪达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女的很眼熟,再看一眼,那不是蝎的妻子吗?迪达拉不知哪来的勇气,疯一样地冲过去,抓住女人的衣领,大吼着:“但那呢?你有了蝎但那还在外面鬼混,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女人甩开迪达拉的手,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她说:“是你吗?迪达拉,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迪达拉凶恶地说:“告诉我,但那在哪里?” “我哥哥他已经去世了。” “谁问你哥了,我问蝎但那!”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女人看着迪达拉,眼里竟含着泪:“蝎深爱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也爱着蝎,可两个男人的爱情是不会受到祝福的。就在蝎下定决心要跟男孩在一起,甚至不惜和家庭决裂时,他发现自己得了癌症,晚期。他知道男孩很爱他,更知道男孩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他骗了男孩。他让我假装他的妻子去羞辱男孩,与其让他伤心痛苦一辈子,不如让他很他。那个男孩的名字,就叫迪达拉……” “那……你是……” “我是蝎的亲妹妹。” 迪达拉觉得天旋地转,头痛得厉害,一路上泪水顺着脸滴到心口,最痛的那个地方。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任凭佩恩在门外祈求、安慰、劝解。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拿了一瓶红酒,起了木塞,芬芳的气息一下散播开来,他狠狠地灌了几口,暗淡的红,是蝎头发的颜色。 迪达拉从阳台拖来一小桶汽油,那是很久以前,蝎和在加油站打工的飞段赌博赢回来的,当时迪达拉笑得天翻地覆,说:“但那啊,这破玩意扛回家有什么用啊。” 可是今天,这破玩意派上了大用场,他把汽油全倒在沙发上,不多,但也足够了。 他划了一根火柴丢在沙发上,火苗噌一下窜了起来,甚至烧到了他的头发。门外的佩恩此刻也撞开了门,他一把抓住迪达拉的手:“走,快走。” “不!”他挣脱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究竟在较什么劲呢?”他抓住迪达拉的肩,看着迪达拉义无反顾的神情,叹了口气:“好吧,无论是哪里,我都会一辈子陪着你。” 火光印衬下的佩恩显得无比的高大,迪达拉第一次感到这个高他一头的男人是那么伟岸。他颤抖着声音问他:“佩恩先生,你认为爱情最高的境界是什么?是不能同生便要同死吗?” 佩恩摇摇头说:“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 一周后,迪达拉搬进了佩恩的家,吃过晚饭,佩恩在客厅玩吉他,自弹自唱好不愉快。而迪达拉在厨房洗碗,他想:“蝎但那死了,我还活着,即使不过在洗碗。” 这一次,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迪达拉摸出那块随身携带的手帕,上面是蝎给他画的花。他打开燃炉,把手帕丢了上去,一下就点着了,火苗发出呼呼的声音,妖娆地扭动着,很像一朵盛开的花。 ☆、【拟人】小怪兽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拟人严格说起来不算同人,但因为以前写的零碎短篇太多,放在专栏不好看,所以整合在一起。 前篇·小怪兽的悲情恋歌 小怪兽住在一个阳光男孩的口腔了,他不但有一个儒雅的名字——智齿,还有一个霸气外露的绰号——芽藤针喃兽! 大家都亲切地称他小怪兽。 由于小怪兽在牙床里呆的时间最长,骨密度最高,所以他在所有牙齿中最坚硬,最强大。于是强壮的小怪兽理所当然地受到众多小牙牙的爱慕和追捧。 性格泼辣的虎牙就曾经向他大胆地表白,高唱热情的求爱歌;气质儒雅的门牙也总是温柔地笑着,总用含情脉脉的眼光注视着他;而最大胆的当属离他最近的臼齿,丰满的臼齿总是用那副性感的身体紧紧贴着小怪兽,常常弄得他脸红不已。 但我们心比天高的小怪兽怎么会看得上这群庸脂俗粉呢。没人知道,小怪兽内心伸出其实有个默默爱着的人,他就是小怪兽的宿主,那个阳光男孩。 阳光男孩爱笑,总是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小怪兽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男孩笑,小怪兽也笑;男孩幸福,小怪兽也幸福。 可是有一天,男孩不笑了,他捂着脸,牙痛。 小怪兽知道,是自己让他疼痛了,他努力蜷起身子控制自己的生长。不能再长了,不能再长了!每长一点,男孩就痛一点,小怪兽很难过,他不想让他痛。 疼痛难忍的男孩去了牙医诊所,漂亮的牙医姐姐为男孩细心地诊治,男孩躺在治疗椅上看得出了神。 从此以后,男孩变了,他常常捧着脸发呆,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小怪兽也变了,他不再因为男孩的笑而满心欢喜,因为他知道,男孩心里想的是那个漂亮的牙医姐姐。 男孩很久没有牙痛了,他对着镜子呲牙,默默地说:“明明没有长出来,为什么最近都不会痛了。” 小怪兽很难过,因为他知道男孩怕痛,所以宁愿自己挤在狭小的牙床里受苦,也不肯生长出来。但现在他更知道,男孩想牙痛。因为牙痛,就可以去见漂亮的牙医姐姐。小怪兽觉得心里好痛好痛,可是他喜欢男孩,所以男孩喜欢的他也要努力地喜欢。 于是小怪兽奋力地顶出牙肉,开始生长。 第二天,男孩如愿以偿地捂着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脸欢天喜地的去了牙医诊所。漂亮的牙医姐姐又细心又体贴地帮男孩治疗,男孩幸福极了,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夜里刷牙的时候,男孩的食指伸进口腔里,轻轻抚摸着还没有完全萌出的小怪兽:“不要长得太快,每个月都痛一下,我就每个月都能见到她了。” 男孩的手指很修长,很漂亮,指甲浑圆饱满,指腹光滑,小怪兽享受着手指的轻抚,笑着流泪。 男孩常常跑牙医诊所,男孩和牙医姐姐很熟了,男孩终于请牙医姐姐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吃饭的时候男孩一直笑得很灿烂,小怪兽反复地对自己说:这样就好,他幸福,所以我也会幸福。 “这颗智齿的位置不好,如果不拔掉的话,以后会把旁边的牙齿挤坏的。”牙医姐姐拿着男孩最近拍的牙片说:“你看,这里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了,所以这颗牙长不出来,你才会一直发炎一直痛。” 拔掉吧!牙医姐姐对男孩说。 拔掉……拔掉……拔掉……这句话像回音一样在小怪兽耳朵里回响。如果被拔掉,就连呆在男孩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以后再也看不到男孩幸福的表情,听不到他的愉快的笑声了。 小怪兽想哭。 可是男孩并没有拔掉小怪兽。他想,如果以后不会牙痛了,就不能来看牙医姐姐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男孩一直重复着牙痛、去诊所、治疗;再牙痛、再去诊所、继续治疗的恶性循环里。 终于有一天,男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牙医姐姐,她挽着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笑得一脸幸福。牙医姐姐热情地招呼男孩,对他说:“这位是我先生,也是牙医。”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男孩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一轮新月,他对漂亮的牙医姐姐说:“真好!” 男孩依旧在笑,可小怪兽知道,他的心很痛。男孩伤心,小怪兽也伤心。小怪兽想伸出手去安慰他,想把男孩紧紧抱在怀里,想亲亲他的额头,可他做不到。 转过身,眼泪在男孩眼眶里打转,他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两下,走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把那颗长不出来的智齿拔掉了。 离开男孩的那一刻,小怪兽绝望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男孩,从此在垃圾堆里度过余生。可男孩并没有把小怪兽扔掉,他把小怪兽放在手心里,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他:“现在你再也不会折磨我了,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呢。” 这是男孩第二次抚摸小怪兽。 小怪兽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天空湛蓝湛蓝的,眼光明媚得刺眼,可是有水滴落到他身上…… 男孩把小怪兽带回了家,把他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那原本是一个漂亮的装饰品,只有几厘米大。小怪兽很满意这个新家,因为男孩把他挂在电脑桌上面,这样小怪兽每天都能看着男孩起床穿衣,上网游戏,听他在夜里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孩子气的梦话。 男孩再没有牙痛过,也就再也没有去那间牙医诊所,漂亮的牙医姐姐成了一个美丽的回忆。 男孩长大了,依然很年轻,但已经是一个富有魅力的英俊男人,无论是社交礼仪还是处事方法,都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可小怪兽依旧固执地叫他——我的男孩。 他对人彬彬有礼,他的笑容依然阳光,可是从来没有恋爱过。 看着这样的男孩,小怪兽很心痛。 好喜欢你,好想和你在一起,好想保护你。小怪兽每天都在心里祈祷,如果我是和你一样的人类,你的目光会不会在我身上停留一会?我们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实现愿望的牙仙子?”一天,男孩上网时翻到一条古老的许愿方法。 传说每个孩子在第一次换牙时,把掉下来的乳牙放在枕头下睡一觉,在梦中,牙仙子就会来实现他的愿望。 男孩用舌头挨个舔了一遍嘴里的牙齿,遗憾地想,我早就过了换牙的年龄了。他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浏览各种奇闻异事,忽然一抬头,看到了装小怪兽的瓶子。 “智齿算乳牙吗?”男孩把小怪兽倒在手心里,用指头拨弄着。小怪兽被男孩转得头晕目眩,可是心里洋溢着慢慢的幸福。 这是男孩第三次碰他。 夜里睡觉的时候,男孩真的把小怪兽放在枕头底下,他拍拍枕头,像模像样地祈祷:“牙仙子,我是乖小孩,请来实现我的愿望吧。”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孩子气,他想。 男孩睡着了,开始做一个荒诞的梦。 他梦见一颗穿着白纱裙,背上长着翅膀的大门牙……有手有脚,举着星星仙女棒,还长着滑稽的五官。 大门牙扑扑地煽动翅膀对男孩说:“孩子,我是牙仙子,来实现你的愿望。” 男孩楞了几楞,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我想要一个像牙医姐姐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卷发,又娇小又可爱。” 大门牙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仙女棒晃了几晃:“牙仙子实现你的愿望,一个娇小可爱的女朋友。” “牙仙子,牙仙子,你也能实现我的愿望吗?”男孩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角落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一个白色的小东西跳到男孩的手掌上,男孩低头一看,是自己拔掉的那颗智齿。 智齿也会说话! “你也有愿望吗?”牙仙子温柔地问。 小怪兽红着脸,怯生生地望着男孩,鼓起勇气说:“我一直喜欢你。” 被一颗智齿告白,这可以算是古今第一的奇事了。但诡异的是男孩并没有过分惊讶,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颗智齿并没有说谎。这种熟悉感让他觉得这颗被自己拔掉的牙齿一直看着自己,爱着自己。 “牙仙子,我很喜欢他,请让我变成他的女朋友吧。”小怪兽恳求着。 牙仙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想了一会:“看在你真心爱他的份上,我就为你们破例一次。”牙仙子又念起了咒语:“现在我将你变成人类,从此以后你们要真心对待彼此,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一阵金色的烟雾弥漫起来,男孩只听见牙仙子最后说道:“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可喜可贺!”接着砰地一声,男孩就从那个怪异的梦中醒来了。 长翅膀的大门牙……会说话的智齿向自己告白……男孩叹了一口气,真是太疯狂的梦了。 等等,为什么身上这么重。男孩伸出手去,碰到一个温暖的物体,触感像是人类的肌肤。等眼睛适应黑暗以后,男孩才看清楚,身上的重量来至于一个帅到不像话的大男人。 男人赤身裸体地跨坐在他身上,半眯着眼,笑着看他。他的身体线条分明,四肢富有力量,他把男孩抱在怀里,低下头给了他一个深吻。 被吻得喘不过气的男孩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啊。” “刚才牙仙子不是让我们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吗?亲爱的,我等了这么多年,今天要把你吃干抹净。”男人一开口,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别告诉我你是我的智齿!天啦,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是哪门子的娇小可爱的女朋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天晚上,如果隔壁邻居没有睡熟的话,他一定会听到男孩说下面这些话: “走开,你不要碰我。放手,放开我!” “恩……混蛋,区区一颗智齿不要随便碰本大爷……” “叫你不要碰那里……啊啊……住手……” “你……别再……恩啊……” “啊啊!慢,慢一点……” …… 一夜激战,小怪兽拥着心爱的人,一起陷入沉睡…… 宁静祥和的早晨来临,阳光照在男孩的脸上,他张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小怪兽正凝视着自己。 “看什么看,看了二十几年了还看不够啊。” “再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混蛋!” “我不叫混蛋,我叫芽藤针喃兽!” …… 空气中传来一阵笑声,牙仙子说:“这可是王子和王子的幸福结局,嘻嘻。” 序幕落下,可喜可贺! “喂喂。”牙仙子探头:“这算什么悲情恋歌啊,甜到死了!” 作者掩面:“我的小怪兽还在嘴里,很悲情啊……” ++++++++++++++++++++++++++++这里是分割线+++++++++++++++++++++++++++++++ 后篇·小怪兽的幸福生活 “亲爱的,起床啦!起床拉,亲爱的!”早晨7点20分,欢快的闹铃声准时响起,一只还算白皙的手狠狠地砸向无辜的小猪闹钟。只听咔嚓一声,刚才还叫个不停的小猪立马报销,这是这个月的第十二个! 手的主人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他又翻滚了几分钟,随即揉了揉眼睛,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伸个大大的懒腰,又是新的一天。 厨房里传来诱人的香味,洗漱完毕后立刻奔到饭厅,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灶台前忙活。男人的身体修长结实,肌肉恰到好处,即使穿着居家服和海绵宝宝围裙,依然掩饰不住他的魅力。 “忍耐一下,马上就好。”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浑厚,磁性十足,听过一次就让人忘不了:“今天吃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小菜是酱豆腐和凉拌黄瓜。对了,前几天做的酒酿已经可以吃了,你要尝尝吗?” “早上吃那个太腻了,给我杯红茶。”男孩坐到餐桌边,翻开报纸,一边快速浏览一边等待美味的早餐。 “有什么有趣的新闻吗?”男人把早餐一一摆好,不忘催促男孩趁热吃:“先吃饭再看,一会凉了。” “哼,区区一颗智齿也敢指使本大爷。”男孩傲娇状扭头,还是放下手中的报纸,端起稀饭大吃起来。皮蛋的嫩滑和瘦肉的鲜美都融合在粥里,每一口都唇齿留香, 这个混蛋做的饭菜为什么这么好吃!男孩吃个不停,面上却不肯表露出来,不停地挑刺。 男人也不生气,一一记下来。 粥太粘,那下次多放点水;酱豆腐太咸,估计得减少盐的使用量;不喜欢吃黄瓜?好吧,他得去买本烹饪书看看,多学几道可口的菜。 男孩瘪瘪嘴,他为什么从来不生气?无论自己如何撒泼胡闹,提出千奇百怪的要求,他总是温柔地包容他,为他解决一切问题。 “真没劲,我上班去了。”赌气出门,男孩开始想关于他们相识的过程。 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人类。 几个月前男孩正饱受智齿的折磨,苦不堪言,最终把碍事的牙齿拔掉。之后他出于好奇,把智齿压在枕头下向牙仙子许愿,我要一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落下的牙齿经过一只奇怪的牙仙子的神奇魔法,转眼就变成了这个完美的男人。 女朋友变成大男人也就算了,但是被这颗胆大妄为的智齿从头到脚吃干抹净,让男孩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区区一颗智齿,竟然敢压到本大爷头上! 男孩越想越憋屈,男孩发誓要反攻! “小怪兽,我有话跟你说。”这天下班回家,男孩就要实行自己的计划,首先要抱怨他在家里白吃白住不赚钱,然后要他用自己的身体来付账。虽然这个计划看起来傻逼了一点,但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男人估计不会拒绝,所以算很完美。 于是男孩清清嗓子,开始巴拉巴拉…… 被称为小怪兽的男人乖乖坐到沙发上,等男孩抱怨了一通才和颜悦色地说:“我可以出去赚钱,如果你同意的话。” 小怪兽刚变成人的时候,就提议要出去工作养家,但是男孩死活不同意。他说,赚钱是男人的事,小怪兽你是我老婆,老婆本分就是在家做饭做菜洗衣打扫斥候我。 于是,小怪兽就真的开始了一个家庭煮夫的生活,把男孩伺候得好好的。 当然,这只是被一颗智齿压在身下嘿咻嘿咻的男孩想出的,唯一能保全尊严的办法。 “谁要你出去赚钱,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男孩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你去找别人好了,去找养得起你的男人,给你镶一口钻石牙!” 这什么跟什么啊,小怪兽一脸黑线,对莫名其妙炸毛的恋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和我说,不要闷在心里。”他爱了男孩二十几年,从蜷缩在牙床里还是一颗什么都不能做的小牙牙开始,直到变成人。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体验,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男孩,怎么可能还会看得上别人。 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他异常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哼。”男孩扭头:“我讨厌你。” “总得有个原因吧,哪有莫名其妙讨厌人的?”小怪兽怎么会看不出来男孩的口是心非,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熟悉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小动作。他知道他总有什么想要的得不到,才会这样拐弯抹角。 “没有原因,就是讨厌你。”男孩发了脾气,抓起手边的任何东西当做武器,劈头盖脑地朝小怪兽一通乱扔:“看见你心烦,滚开滚开!” “好好好,我先滚走。”小怪兽无奈地摇摇头,男孩被自己宠坏了,有点无法无天:“饭菜在桌上,你自己热一热再吃,晚上玩游戏别玩得太晚了,记得早点休息。” 看小怪兽穿上外套准备出门,男孩这才急了:“你要去哪,给我回来!” “不是你让我滚吗……”小怪兽无语,这到底是要他怎么样! “谁,谁叫你滚走了!”男孩又气又急:“你给我滚过来!” “好的好的,只要亲爱的有吩咐,我这就滚过来!”男人温柔地笑着,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这句话说得真一点也没错。他对这个任□□炸毛的恋人一点办法也没有,男人坐到沙发上,把男孩搂到怀里:“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告诉我,别憋在心里难受。” “谁难受了,我就是讨厌你,不想看见你。”男孩心里不高兴,开始大发脾气。 一会要他滚一会要他回来,问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居然是不想看见他。男人实在没辙了,他真不知道男孩到底要什么。 男孩的怒火一直持续到半夜,小怪兽可怜巴巴地守在旁边端茶送水,捶肩捏脚。虽然知道男孩有事憋在心里说不出口,却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孩眼睛一亮,他不就在等这句话吗。 不过矜持还是要装的,他清清嗓子,故意用义正言辞的腔调说:“本来是不想原谅你的,看你态度这么诚恳,那就姑且饶你一回好了。”男孩斜眼看着小怪兽,他正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看来这是能成。 “让我在上面做一次,我就原谅你!”终于说出心中所想,男孩怕小怪兽不同意,赶紧补上一句:“你要是不答应就是不爱我,不爱我就滚走。”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你要在上面就直说啊,干嘛绕这么大个圈子。”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男孩真心讨厌他,幸好不是。不就是在上面吗,这有何难:“今天晚上就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见奸计得逞,男孩笑得合不拢嘴,小怪兽则无奈地摇摇头,到浴室洗澡…… 这天晚上,如果邻居没睡的话,一定能听到以下对话: “你……混,混蛋……我讨厌你……” “我又怎么了,你说要在上面,我就让你在上面,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滚……呜,你轻点,啊啊,不要再往里面了!” “亲爱的,原来这个体位可以插好深,难怪你一定要在上面。你里面好舒服,我全部进去了。” “混蛋,区区一颗智齿……叫你轻,轻一点……” 这天晚上,男孩含糊不清的喘息和抱怨,持续到天明。 看着累得昏睡过去的男孩的睡脸,小怪兽知道等他醒来一定会大发脾气,满床打滚。不过,许男孩任性撒娇,就不许小怪兽偶尔腹黑一下吗? 小怪兽半眯着眼睛,心情格外愉快,男孩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乖乖的,不再要求在上面了。 啊,不知不觉快天亮了,今天的早餐吃什么好呢。考虑到男孩可能需要补一补,他打了个哈欠,悄悄从床铺上溜下来。冰箱里有牛肉和土豆,虽然早上吃土豆烧牛肉稍显太腻,不过从男孩疲倦的程度来说,他大概会一觉睡到中午,就直接吃午餐好了。 把食材拿出来,细心地处理,守在锅边直到肉香四溢。 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小怪兽才想起昨天忙了一天,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 他活动酸痛的肩膀,心里却是愉快的,因为这样忙碌充实小打小闹的每一天,都是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10 作者有话要说:整合专栏短篇,收录在一起。 随着大鲜肉帝国与云腿公社联盟,豆沙共和国吞并了莲蓉王国,并娶了双黄蛋做王后,月饼帝国的王座,基本被酥皮云腿鲜肉和冰皮豆沙莲蓉双黄瓜分了。 而统治了月饼王国几百年的五仁月饼,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师傅,今天都中秋了,还剩这么多五仁。”一个十几岁的小学徒在糕点店门前收拾摊子,把零散的月饼整齐排列,堆成一座小山:“还有这么多,丢了可惜,吃又吃不完,怎么办啊。” 他们平常是做点心的,月饼也就中秋这一个月做,因为这东西储藏期短,就吃个应景,所以都是现做现卖,什么口味卖得好就多做点,卖不出去的就少做或者不做。不过,今年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其他口味的月饼都很好销,特别是云腿和莲蓉蛋黄,每天一端出来,不到两小时就卖得一个不剩。可这五仁,前几天做了一件,硬是全剩下了,整整齐齐五十个,都躺在托盘里。 “现在人生活好了,就开始注重健康。五仁的热量高油分大,吃了发胖不说还容易高血脂,确实要被市场淘汰。”批了件外套,师傅从里间走出来:“没办法,买一送一处理掉吧。” “知道了。”小学徒得了吩咐,立刻忙活开了,举着喇叭嚷嚷:“中秋节让利大甩卖,月饼买一送一,买任意口味的月饼,送五仁一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什么,我们居然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怎么会这样,大五仁月饼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我不要当赠品,呜呜……” 在人类无法注意的角落,细小的讨论声越演越烈,愤愤不平的各位,正是被当成赠品五仁月饼。这群曾经的统治者后裔,不但失去了人类的钟爱,还被装在一个旧铁盘里,遗弃在摊子最角落,无人问津。有人来买月饼,小学徒就笑容满面地拿出一个纸盒,装上四个送出去。虽然是个便宜,却也有人看不上:“送的什么鬼哦,哪个要吃五仁,给我换几个其他的。” “不好意思,本店赠送的礼品一律是五仁,不能换呢。” “那不要了。” 客人一甩袖子走了,剩下一盒目瞪口呆的五仁月饼,顿时怒火中烧:“什么玩意,本大爷还不稀罕被你们人类吃。” “一群不懂月饼精髓的笨蛋!” “人类真是太愚蠢了,要说胆固醇和热量,蛋黄月饼比我们高多了!” “就是就是,那些所谓的水果月饼一丁点水果含量都没有,全是添加剂,人类还吃得那么香,真是不可理喻。” “要我说,最可气的是这家店的师傅,什么买一送一,我宁愿卖不出去被集体销毁,也不愿变成赠品!” “不能便宜了他,兄弟们,咱们要是卖不出去,今晚就求月饼娘娘给我们报仇。” “对,绝对要报仇!” 同仇敌忾的讨论声人类自然听不见,小学徒撑着下巴,继续叫卖。今天就是中秋节了,过了这日子,卖不出去的只能低价处理,亏本还卖不出去就只能全部销毁,想想挺可惜的,所以小学徒卯足劲推销。 可是,五仁的时代真的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只送出去了一半。幸亏师傅又赶着做了两件云腿的,才把剩下那些搭着送出去。 不过,托盘里还躺了两个五仁月饼。赠品是4个一盒,刚好就剩了这么两个。 “师傅,这个是双胞胎哎。”这两个月饼,可能是烘烤的时候靠的太近,连在一起,没有分开:“其他的都卖完了,这两个孝敬师傅,你快吃了吧。” “小混蛋,自己不爱五仁就推给我。”师傅笑了笑,也没推脱,把那双胞胎月饼收进柜台,准备晚上带回家。他们已经忙了一天,直到月上枝头,这才准备打烊。学徒收收洗洗,忙完一切朝冲师傅做了个鬼脸:“师傅,我回家了,三天后见。” “路上小心点。”拿出满满一盒早就准备好的精美月饼,递给徒弟:“好好陪陪父母,店里不着急,还有,这个五仁你拿着路上吃。” 师傅把连在一起的月饼撇开,用食品袋装上一个,塞到小学徒手里:“不能叫我一个人得高血脂不是。” “坏心师傅。”把月饼往兜里一放,根本没打算吃的小学徒挥挥手,跑得老远。 “这孩子。”师傅摇摇头,最后检查了一次店里的各项设备,确定该断电的断电,该消毒的消毒,才关灯拉上卷帘门,踏上回家的路。 本来做生意的都没有放假的概念,越是节假日越要忙工作,但这家糕点店就两个人,一个师傅一个学徒。师傅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徒弟是贪玩不喜欢念书,找个地方学手艺,随便混混日子。所以这师徒两人都没什么抱负,生意过得去就行。加上周遭又没几个竞争对手,独独一家,销量挺好,没必要三百六十五天都开业。 做师傅的常说,钱够花就行,只要饿不死,赚那么多干嘛。所以他们不但一年三节休息,遇到恶劣天气还会提前关门回家,总之,是个十分悠闲的小店。 “哎,真是年纪大了,才加了几天班就这么疲惫,得回家好好睡一觉。”师傅其实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岁,但中秋节这个月确实把他累坏了。虽然身边有个学徒,但那孩子才跟了半年,手艺还不行,只能帮点杂活,其他的都得亲力亲为。加上月饼工序复杂,烘焙也有难度,真是把他累得半死。 他怀里踹着那个剩下的五仁月饼,转到夜市切了半斤香辣卤牛肉,打了一人份的豆花饭,回家吃了个痛快。 “好爽!”热腾腾的豆花饭加上有滋有味的牛肉,这一顿确实舒坦,师傅吃完,也懒得收拾,人就躺在沙发上玩电脑。被遗弃在桌子上的五仁哥哥愤恨地看着这一切,心头怨气难消。因为这个人,他们才会变成不值钱的赠品,也因为这个人,他才和弟弟被活生生地分开,撕裂开的伤口痛得撕心裂肺,而这家伙居然吃得这么香,玩得这么开心,完全没有负罪感。 这边,对五仁月饼的腹诽毫不知情的师傅点开他最爱的网站,熟练地输入高级VIP账号,打开一个视频看得津津有味。 该死的人类,五仁哥哥不想看他在干什么,可是电脑里传出来的尖锐的不知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声音让他无法忽视那个画面。他抬起眼,偷偷瞄了一下,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天啦,好吓人! 电脑屏幕上,两个光溜溜的肌肉男摸来摸去,好像是在打架,但又没那么激烈,还嘴对嘴咬来咬去。摸了好半天,其中一个忽然凶狠起来,把另外个压在床上,啪啪啪地打他的屁股,还把硬邦邦的棍子捅到一个小小的洞里。被捅的那个扭动挣扎着,两只手死死抓住床单,叫得天翻地覆,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可怕…… 五仁哥哥抖了一下,没想到白天对谁都温柔笑着的师傅,居然是个暴力狂! “弟弟,你在吗?我这边大事不妙了,恐怕会被杀掉,我要死了,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师傅看了一会,忽然掏出藏在腿间的棍子,上下摩擦起来。那东西和电视上行凶的男人用的凶器一模一样,尺寸还要大些,又粗又壮。五仁哥哥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师傅忽然把那玩意捅进他的身体,让他一命呜呼。 “哥哥,我被小学徒带回家了,暂时没有被吃掉。”因为是双胞胎,五仁兄弟拥有千里传音的本事:“你那边到底怎么了?” “啊——我要死了——”哥哥一声惨叫,原来是师傅不小心把某些白色的液体溅到他身上,那东西是从凶器里射出来的,五仁哥哥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具有致命杀伤力的□□,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可怜五仁弟弟在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千呼万唤也叫不醒自己的兄长。 “……浪费了。”看到自己的东西沾到月饼上,本来还想吃的师傅纠结了半天,最后把月饼放在窗台上:“等哪家肚子饿的小猫咪来吃吧。” 说完,洗澡睡觉去了。 五仁哥哥躺在窗台上吹冷风,不一会就醒了,看见明晃晃的月亮烧饼一样挂在天上,顿时悲从中来,哀伤地掉了几滴眼泪:“呜呜,月饼娘娘,五仁帝国已经全军覆灭了,我们这些同伴没一个落得好下场,不是沦落为赠品就是被转送给别人,您到底有没有保佑我们。如果您还看着,求你让我变成人,为大家报仇雪恨!” 不知是他的精神感动了上苍,还是身上沾了灵气,总之一阵狂风吹得天摇地动,五仁哥哥也从窗台上滚进屋里。 “弟弟,我变成人了!”他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头撞到桌角,痛得叫唤,本能地挣扎一番,却看见自己长出了手脚。再低头一看,双腿间也挂着一根软绵绵的棍子,他咽了咽口水:“弟弟,我也有武器了,等我去杀了那个师傅,给大家报仇。” “哥哥,我也变成人了……可是……唔……”五仁弟弟就没他哥哥这么好运了。 他变成人的时候,正十分狼狈地趴在小学徒身上,还是撅起屁股,一·丝不·挂的造型。因为当时舍不得浪费的小学徒正准备把他身上的皮啃掉,结果手一滑掉到肚子上,啪一声变了个美男…… “你是月饼?”面对忽然出现的美男子,小学徒挺镇定,眨眨眼,拉起五仁弟弟的手:“还挺漂亮,给我当媳妇怎么样?” “别,别吃我。”五仁弟弟哆哆嗦嗦地缩回手,又问:“媳妇是什么。” 原来是个天然呆,正对了小学徒的胃口,他腹黑一笑,一把将傻乎乎发抖的五仁弟弟拽进怀里,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媳妇就是给我暖被窝,陪我睡觉的人。放心,只要你当我的媳妇,我就对你好,给你买好吃的,带你去玩,不让你受委屈。” 说完,小学徒一个翻身,把五仁弟弟压在身下,上下其手:“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嗯,你身上有股坚果的味道,好香。” “因为……因为我是五仁月饼啊……”当然有坚果的味道了。 不对,现在怎么和人类说上这些了,想起大家分别时,说好要向人类复仇的誓言,五仁弟弟把两个拳头抵在学徒胸口:“不行,我不能给你当媳妇,我是来报仇的,谁让你把我们当赠品。” “报仇,就凭你?”小学徒又笑了,在床上和五仁弟弟玩起近身肉搏:“来吧,压得倒我就让你报仇!” “唔。”十分钟后,精疲力尽的五仁弟弟趴在床上,小学徒从后面托起他的臀部,细心地用润滑剂做了滋润,然后掏出自己的东西,一下贯穿进去。被异物扩张,五仁弟弟瞬间发出惨叫,可几次抽动后,他痛苦不堪的声音变得甜腻,充满诱惑:“不能了……啊啊……啊……” “弟弟,你怎么了,弟弟!”这边,被弟弟奇怪的叫声吓到的五仁哥哥,忘记他正在搓小棍子,好变硬去杀了师傅。 担忧让他就这么僵硬地站着,大声呼唤自己的兄弟。他的声音太大,把已经上床睡觉的师傅吵醒了。师傅迷迷糊糊张开眼,起床一看,一个身高体重外貌都十分完美的美男子站在他家客厅,不但什么都没穿,那玩意还翘得高高的,一副骄傲的摸样。他咽了咽口水,感觉体内一阵骚动,是月神娘娘可怜自己辛苦了半辈子,快三十了还没找到心上人,所以送了个美男给他过中秋? 脑海里冒出各种想法,师傅想出手,却不敢轻易扑上去。但什么假设都比不上五仁哥哥的一句话,他看见有人站在过道里,立刻大喊:“大坏蛋你醒了,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五仁哥哥猛冲过去,把师傅扑倒:“看我用兵器杀了你!” 满头黑线的师傅好半天才搞清楚他说的杀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握住五仁哥哥的棍子,轻轻搓揉,笑得春光灿烂:“不好意思,我只杀人,不被杀!” …… 一阵剧烈运动后,五仁弟弟累瘫在小学徒怀里,抱怨道:“明明是我比你高比你壮,为什么你力气比我大这么多。” “因为我天天打杂啊,面粉一口袋五十斤,我一次拿两袋,扛多了就成大力士了。而且我正在长身体,要不了两年,肯定比你高。”他现在十六岁,身高虽然只有175,但在同龄人里算高了。五仁弟弟比他高半个头,大概在182左右,不过他有自信在两年之内超过他:“到时候,你就真是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媳妇了。” “你胡说,谁,谁要做你媳妇,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等他杀了你师傅,就会来找你报仇!”五仁弟弟嘴硬。 其实,他已经听到哥哥发出惨叫了,那声音跟他刚才一样,也是先痛苦,然后变得很舒服…… “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们两块月饼,要怎么杀人?我师傅可不是吃素的,小心把你哥哥修理得满地找牙。”小学徒挖鼻,漫不经心地拨了师傅的手机,两人简短地交流了一番,立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那个嚷嚷着要杀死师傅的五仁哥哥,这会正姿势别扭地躺在师傅身下,动惮不得,狼狈地挣扎。师傅挂了电话,轻咬五仁哥哥的背,笑着说:“我当面点师之前可是国家队的职业拳击手,因为受伤才提前退役的,别说你这种三脚猫了,来个高手我也不怕。” “混蛋,我要杀了你!”他跟离水的鱼一样弓起后背,死命扭动身体。 “这么有精神,那在来一次好了。”师傅眯起眼睛,双手合十:“感谢月神娘娘的恩赐,我开动了!” “啊啊啊——”这天夜里,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夜空中回档的惨叫,也特别大! 三天后,小学徒带着他家扭扭捏捏的媳妇来店里,老远就喊:“师傅,见见我家媳妇,可听话了。来,小五仁,快叫师傅。” 小五仁站在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学徒身后,怯生生地叫了声师傅,然后两只眼睛到处乱瞟。知道他在找自己的哥哥,师傅指指里面的操作时,笑着说:“你哥在里面看烤炉呢,闲得无聊,你正好去陪陪他。” 话声刚落,小五仁已经冲进操作间,一头扎进哥哥怀里:“哥哥。” “弟弟……”这三天真是发生了太多事,多到他们小小的脑袋无法反应和思考现在的一切。五仁哥哥也是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他待你好不。” 小五仁点头如捣蒜。 想起小学徒,小五仁心情很复杂。那个大男孩虽然总拿硬邦邦的大棍子欺负他,可是对他是真好,又温柔又体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露出笑容,握住哥哥的手:“哥哥你放心,他对我可好了。” “师傅对我也好。”正说着,烤箱发出叮的一声,时间到了。五仁哥哥立刻带上棉手套,小心抽出烤得金黄的小点心:“你看,师傅还帮我们开发了五仁的新口味。去除现代人不爱吃的猪油,减少了糖和坚果的用量,为了避免过于甜腻还增加了玫瑰花瓣。外皮选用软绵有劲的派皮,吃起来有嚼劲,但里面又是细细脆脆的坚果,最里面更特别,包心是麻薯。所以啊,别小看这个小点心,外酥里脆,加上绵密的内陷,一共是三种口味。这三天,他为了试新口味都没好好休息,你快尝尝。” 小小的糕点泛着玫瑰花香,小五仁连忙咬了一个,烫得嗷嗷叫:“好吃,好好吃,要把月饼也做成这样的馅料,五仁月饼又能翻身了。” 听到里间传来的欢乐笑声,师傅按了按酸痛的眼窝,感觉这几个日夜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师傅这么懒的人,也能为了被人拼命,真爱啊。”小学徒夸张地大叫,不顾他师傅拿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他。师傅有些不自在地反驳道:“我只是不希望五仁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这种中国传统的馅料有上千年历史,除了做成月饼,各色糕点均有他们的影子,如果仅仅是因为口味的变迁而退下舞台,那就太遗憾了。” “嗯嗯,师傅说得对。”朝里面看,五仁兄弟笑得开怀,那种快乐也感染了屋外的两人:“我以前觉得五仁好难吃,可是,现在已经戒不掉了呢。” “确实。”师傅也发出爽朗的笑声:“人间美味啊。” “那不如我们今天歇业吧,回去吃几口?” “好主意!” “什么,现在就回家?”里间传来两兄弟的哀嚎,这时候回家要做什么,他们也算心知肚明了。可是,为什么被这对师徒欺负,心里还有隐隐约约的欢喜? 被师傅牵着,大步往前走,五仁哥哥回头对弟弟说:“要幸福。” “嗯。”弟弟也笑,紧紧抓住小学徒的手:“大家都要幸福。” ☆、【美食的俘虏】虫 作者有话要说:拉郎配CP,源于我想把石头配过的角色都受一次的奇葩爱好。 “阿虏先生,我研发了新的甜点,因为使用了比较特殊的食材做搭配,所以口味的变化非常有趣,要尝尝吗?”看对桌上放置的梦幻甜品,小松希望阿掳能第一个品尝,分享自己的喜悦。让人失望的是,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向来不会错过任何美食的男人用略微疲倦的声音道歉:“对不起,最近有些私事不太方便外出,下次好吗。” “咦?如果脱不开身,那我给你送过去吧,总觉得这个蛋糕要是不给懂得品尝食物最深层味道的阿虏先生吃就太可惜了,食材也会哭的。”小松兴致勃勃地说着,毕竟开发这个甜品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当然希望能给最重视的人品尝,并听听他的意见。 “这样吗,那就麻烦你了,非常感谢。”礼节性地道谢,寒暄几句之后男人匆匆挂了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情牵扯住他的注意力,实在分不开身的样子。 握着已经断线的听筒,小松很担心,不管什么时候都活力十足的男人居然发出那样低沉无力的声音,绝对不对劲。他连忙收拾好东西,朝不知去了多少次的男人的居所前进,越是靠近,内心的不安就越大。不要遇到什么麻烦才好,小松在心里祈祷。 然而阿虏的居所一切如常,甜点城堡依然傲立在风景如画的草原上。 “应该没事吧。”跟扑上来的泰利玩闹一会,小松按下门铃。在等待应答的这段时间,他注意到房子周围有非常多的昆虫,种类繁多,数量巨大到惊人,其中不乏捕获等级颇高的稀有货色和危险物种。 “阿虏先生,你的屋子是不是该重建了,外面……外面很多虫子啊。”小松闪身进屋,才发现里面情况更糟糕,天花板上、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然而当事人像没看到一样把小松迎进屋,抓抓后脑:“哈哈,毕竟是糖果做的屋子嘛,长虫很正常。” “现在是该笑的时候吗,这数量完全不正常吧。”小松紧张地吐槽,感觉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没关系没关系,有虫子反而比较安心,说明他还在我身边。”说着奇怪句子的同时,眼神却忽然暗淡下来:“不过那个人迟早要离开的,没人留得住他。” “什么?”正忙着摆盘的小松没听到阿虏的低语。 “没什么。”低落一闪而过,男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他发出夸张的吸气声赞美新开发的甜点,然后双手合十,说着那句让人安心的句子:“感谢世界上所有的食材,我开动了!” 太好了,阿虏先生还是跟以前一样有活力,看来是我多心了。 离开时小松笑自己神经兮兮的,却又忽然想起忘了转告阿虏请他代为捕获食材的事,连忙往回赶。不过这一次他没能进入糖果城堡,不是主人不欢迎他,而是屋内蔓延出的紧张气氛压得人脚步沉重,不敢轻举妄动。 “呵,你说放我出来透气,戴着手铐项圈还不能出门,这也叫透透气?”尖锐的嘲弄从屋内传来,这声音是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在冰原与他们争夺世纪浓汤的美食会副料理长多米洛特。 为什么美食会的人会在这里,阿虏先生不会有危险吧! 小松悄悄爬上窗台,想查看屋内的情形。不过桌子板凳都摆得好好的,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见到满地鲜血之类可怕的场景。由棉花糖制成的白色巨大沙发上,多米洛特姿势妖娆地侧躺着,他没有穿衣服,只带着一副手铐,脖子上还拴了个颜色夸张的项圈,链条的那一头拽在阿虏的手里。 “要是松开这个,你马上就跑了吧。”阿虏的声音很低沉,但不是对敌人说话的口气,这让小松感觉很奇怪:“如果不给你带上能量限制器,要抓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呵,你到是很清楚我们在力量上的差别。”多米洛特傲慢地扬起下巴,谁知阿虏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用手抚摸他粉色的头发:“傻瓜,我是想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捕获你。” “你神经病啊……呜呜……”这句怒吼没能咆哮出来,因为阿虏低下头,吻住那张骂骂咧咧的嘴。 窗外的小松震惊得连自己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满脑子只有那两个人接吻的情景。他觉得混乱,无法理解他们在做什么。不对,即使是他也知道谈恋爱这码事,可他们不是敌人吗,而且是两个男人,怎么可以相爱! 之后小松一度陷入混乱,无法直视阿虏,但这样的情形没能持续多久。美食大会上,当阿虏与斯塔久对战时,萨尼也跟多米洛特苦战。 当事情告一段落后,阿虏才得知多米诺特已经死亡,脸上曾露出过难以形容的表情。不过那个带着悲哀和绝望的神情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了,而捕捉到这个瞬间的人只有小松。他不明白阿虏先生当时的心情,是悲伤还是哀痛还是别的什么呢?为什么失去这个人,会让他那么难过? 几个月后,四天王一行前往秋山温泉捕捉温泉蛇,事后在当地的冷水泉中休养疗伤。阿虏一直看着萨尼挽起来的长发,忍不住用手勾起一缕。 “恶心死了,你要搅基别找我啊,你这种没有美感的肌肉男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滚开滚开,小心我揍你!”结果萨尼炸毛,差点暴揍阿虏一顿。 “饶了我吧,我只是看见你头发上停了只虫子,想把你弄下来而已。”这是个弥天大谎,可惜某人后居然不疑有他,相信了:“啊啊啊啊啊,又是虫子,自从吸收了多米诺特那个混蛋之后,恶心的虫子就各种侵入我的生活,恶心死了!” 看着萨尼抓狂,阿虏摇摇头,笑了。 别人不知道他那副表情中的含义,但小松明白,毕竟魔王之发中,藏着他爱的人啊!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