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真人穿越后努力捂住马甲保命》作者：符玄 文案： 每日一问：真人今天死了吗？ 裹紧马甲，瑟瑟发抖. jpg “唯有改变物种这一条路可以规避死亡be结局了吗？” 被社团拉去凑数cos了真人，挼着垂落到胸前的假发，刚感慨完这小别致毛发还挺旺盛，抬眼就看到街对面走来一个绷带五条悟。 他震惊于对方超高的颜值和还原度，立刻跑上前掏出手机要line—— 大写的【危】 万幸他还活着。 杜王町的换脸美容院打卡+1、幻之第六人趋近于零的存在感+1、八原夏目提供的阴阳术气息封印符+1…… 在系统帮助下，终于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绝对正义伟大的身份——公安警察。 然后第二天出门没看黄历，动手捏死了一只挡道的一级咒灵。 路过的脑花：“我观你骨骼清奇，要不要同我一起……” 真人：“啊啊啊啊啊莫挨老子！！” 今天也为了拔除必死旗帜而努力！ PS：私设如山，OOC预警 *正文第三人称 *涉及漫画剧透 *主要综名柯和咒回 *谢绝任何形式写作指导 *不要在我的文下提其他文，也不要去其他文下提我 内容标签： 网王 综漫 咒回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真人 ┃ 配角：预收《半妖少年不会梦到眼镜最强》 ┃ 其它：cos真人 一句话简介：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立意：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第1章 CH.1 今天周末。 学校附近有漫展，他被社团拉去凑数cos了真人。 就是咒术◎战里那个宛如过街老鼠的反派咒灵。 社长本来让他出小剧场里女子高中生的那个版本，被他严辞拒绝了——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然后社长故作可惜：“那算了，我们拍写真刚好缺一个真人，明早记得来找妆娘画缝合线啊。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还要拒绝我吧？” “……” 话都这么说了，原本去都不想去的他只能竖起大拇指：“怎么会，我一定准时到。” 先提一个高一点的要求，再提一个低一点的要求。 所谓留面子效应，不愧是年满十八周岁的心脏成年人。 这就是他周末为什么不在宿舍睡觉，而是顶着大太阳跑到摩肩擦踵的地方人挤人。 有一说一，大夏天的长发披散真的好热。 出了汗假发黏在后颈很不自在，蓝色中长发均分三份只在发尾松垮扎起，他捡起垂落到胸前的那股捏了捏，粗略估摸令人羡慕的发量，不禁感慨这小别致毛发还挺旺盛。 “可惜不是白的。” 是个资深白毛控的他照例遗憾一句，忽然眼前一阵叠影模糊。 他还以为自己中暑了，不过很快发现身体并没有头晕等其他症状，只是看不清东西，仿佛什么交错的线糊在了视网膜上。 前两年长过针眼，有不随便揉眼睛的习惯，他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努力凑近去瞅屏幕里的缝合脸。 “真人”左眼蓝色右眼琥珀色，都要戴美瞳，为减少麻烦来之前就戴上了，应该是刚才画眼妆的时候眨眼频繁有点错位。 闭了闭眼睛调整，再睁眼果然世界重新恢复清晰明朗，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顺带切换到聊天软件跟社长他们确认位置。 正准备过去汇合，不经意抬头，有抹黑白分明的身影闯入视线。 他看到街对面走来一个双手插兜眼缠绷带的五条悟。 隔着人群。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然后停下了脚步。 — — 坐标东京涩谷。 时值八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作为公认现代最强的咒术师，在人手极度稀缺的这一行，五条悟非常忙，世界各地都有诅咒等着他去祓除。 但他同样也很擅长忙里偷闲。 就比如现在，在个人和工作之间思索不超过两秒钟，五条悟愉快拍手。 “只是十几分钟的话，一年级的狗卷他们肯定能坚持！” 这样义无反顾地付出了信任，毕业后留校任教的老师扔下咒术高专的学生们，正双手插兜漫步在去往品尝网红甜品店推出的最新款红丝绒蛋糕的路上。 本来排队买东西这样的琐事交给辅助监督伊地知就可以了，对方是绝对不会拒绝帮他跑这一趟的，不过有摸鱼遛弯的空闲他怎么可能放弃。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美曰其名锻炼学生。 今天商业街周围有动漫线下活动，五条悟遇到好几个拦路询问他扮演的是哪个角色的路人。 “我是本色出演哦。” 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知，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他毫不费力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六眼让世界讯息源源不断传输进大脑，原本对甜食没什么感觉的他为了补充动脑所需糖分经年累月变成了甜党。 遮挡视线适当放松大脑是必要的。 生活在人群之中，为避免像这样引人注意的情况，五条悟私人时间里大都用墨镜取代绷带。缠起来挺麻烦的这次没动，他在考虑要不要换成更容易摘取的，比如眼罩。 这个世界放眼望去到处是人类，相对应的，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也无处不在。 弱小如不满四级的蝇头，在人心复杂的城市中随处可见。 诅咒阴郁的气息随人类足迹几乎弥漫每一个角落，根据咒灵实力强度也有浓淡差别。 这个气息按经验应该被划分进最高等的“特级”，咒灵浓郁阴晦到无法忽视的气味，在距离目的地只有几步的时候忽然钻入鼻腔。 五条悟停步。 看向斜前方十余米外突然出现的气息源头： ——是一个混在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群中，丝毫不起眼，甚至与环境诡异和谐的青年。 在五条悟曾见过咒力强度中能排得上号的诅咒能量几乎完全收敛入体内，就像数以亿计人类中再普通不过的某一个。 是针对他的偷袭？ 长得那么像人类的诅咒不多见，寻常普遍连交流都难以完成，获得了智慧还懂得隐藏自己，眼前这只应该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吧。 就在五条悟想着要不要大度些，给对方一点发挥空间时，他看到特级咒灵像之前遇到的那几个搭讪的路人一样，拿着手机激动地一路小跑过来—— “五条老师！！！” 有个二维码怼到他眼前。 “能给我您的联系方式吗？” — 似乎是错觉，五条悟有一瞬沉默。 没有接下也没有拒绝，滞歇在这里无法进行下一步。 真人近乎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五条悟”，很快第一眼看到这位COSER老师被惊艳到的头脑发热消褪，他也懊恼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很没礼貌。 不会留下恶劣印象吧？ 而且五条悟一直透过绷带盯着他，能很奇妙地感觉到有视线在审视自己，让他不由放轻呼吸试图减少存在感。 话说这绷带裹得很严密不透光的样子，能看清路吗？ “那个，如果困扰的话就算了……” 正当真人识趣想收回手时，五条悟忽然迅速地抽走那部款式很新刚发布不久，却好像已经使用了不短时间的携带电话。指尖快速点击几下，跳过聊天软件，直接存入自己的号码并发了条信息过去。 兜里响了一声，五条悟没有确认。 只挑了下同样被绷带裹住的眉。 无论多强的咒灵，都符合一般情况下不能被普通人所见的设定，又在咒术师界刻意的隐藏下，与后者明明同时存在世界上，却仿佛处于不同时空中。 能跟人正常交流，使用电子产品的咒灵他还从来没见过。 如果是附身欺骗不了六眼，它身上没有人类的气息……这不是很有趣吗？ 今天带学生来涩谷祓除国立综合体育馆诅咒的行动路线知道的人不多，但相关人员有心调查也不是秘密，这个咒灵或许跟人类甚至高专的人有关系。 直到那么近的距离才察觉到对方，应该有隐藏气息之类的能力，从刚才开始就跟了一路吧。 五条悟把东西还给咒灵，顺势胳膊舒展勾住对方的脖子，将距离拉近到大概率会让陌生人感到不适的亲密程度。 既然想演就陪它玩一玩。 上一秒些微凝固的空气仿佛是错觉，五条悟特意俯身凑近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咒灵，发现对方身体瞬间僵硬，心情很好地边竖起一根手指叮嘱。 “这就是我的联系方式了，一定要好好保存哦，咒灵先生。” “是——” 小心捧着承载了额外重量的偏平金属方块，真人点了点头，实际因为对方突然靠近贴脸上来，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发丝擦过皮肤带来细腻触感，虎子待遇让他脑子像掺了水一样无法顺利思考。 完了还听到五条悟主动询问：“要合影吗？” “……要！” — 十分钟后。 虽然五条悟说想吃甜品就破费请了，真人翻着相册里各种各样的合照还是非常满意，连钱包即将干瘪的心痛也可以忽略不计。 这简直、不。 这就是他至今见过最像本人的五条悟cos，给人“如果把五条悟从纸片里抠出来就该是这样”的感觉，连走路姿势、举手投足的最强气质都模仿得别无二致…… 近距离看妆容也找不出破绽。 皮肤是天生那么好吗，完全没有粉底的痕迹。 最让人吃惊的是连声音都模仿得那么像！ 刚才一直在代入五条悟咒术师的身份跟他聊天，还分享了好多自己在高专生活中有趣的小故事。 这钱花得值！ 装潢透着一股奶香气的甜食店内空调冷气驱散了燥热，真人托腮看着五条悟进食，目光越发崇拜钦佩，一定是专业COSER吧，跟他私下相处也保持着人设，实在是太敬业了。 有谁能拒绝跨越次元站到面前的五条老师呢，更何况他还是个白毛吹。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白毛哪怕老鼠他也可以。 很快五条悟吃完了，似乎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做，不同于之前的热情变得有些冷淡，抬手示意侍应生过来结账。 真人低咳一声，强迫自己视线从对方头顶挪开，最后他还是没有提出想要摸一摸的请求。 虽然看起来蓬松柔软，但肯定喷了很多发胶固定。 刚才已经收到社长问他人跑哪里去了的催促，他发回去好几张刚才跟五条悟的合照炫耀，也准备告辞了。 把刚好整额的纸币递向身穿女仆装的侍应生，却见对方抱着菜单目不斜视面带少女红晕地注视白发青年，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店员小姐……” 手伸在空中，真人嘴角抽搐一下出声提醒。 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五条悟帅，但也不用无视得那么彻底吧？ 侍应生仍旧专注地站在五条悟对面：“谢谢惠顾，一共五千円，本店支持……” 五条悟耐心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在她报出一堆支付方式前利落从真人手中两指夹走现金完成支付，店内生意很火热，侍应生说了欢迎这、位先生再光顾的话就离开了。 全程被排斥在外的真人眨了下眼睛，默默给这家店的服务态度打了一星差评。 “不愧是五条老师，真受欢迎。” 五条悟透过绷带看着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类的蓝发缝合脸，像看到了长触手还会开飞机的狗。 没能套出有用情报，只知道对方对咒术高专里的人很熟悉，中途还露出无奈的神情表示：“您不用这样。” 五条悟欣然直接问他的目的。 咒灵忽然又羞涩忍耐起来：“别这样我不好意思……” “……” 到底想怎样？ 始终没等到设想中的攻击，自以为露出破绽已经足够多了，反而是对方这种仿佛人类与诅咒能够和平共处的语气和态度让人反胃。 拨弄着面前沾了奶油的叉子，五条悟语气懒懒地直接撕开对方自欺欺人维持的假象，期待其暴露真实本性。 “你应该知道普通人除非在将死之时，是看不到诅咒的。” 咒灵的反应再次出乎意料。 平和的笑容出现在那张异常的脸上。 真人顿了一秒，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啊。” 他忍俊不禁地低头笑了下，原来那位女仆小姐也是咒回粉丝啊。 大家都代入角色体验感超棒，没拒绝社长来这次漫展真是太好了！ 五条悟：“……”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到了什么，仿佛脑回路完全错开莫名有点火大。 浪费时间，他在对诅咒抱有什么期待？ 擅长时间管理的五条悟估计学生们应该要到极限了，缓缓起身同时解开裹住眼睛的绷带，剔透六眼含着踏在冰面的笑意，抬手按住了真人的肩膀：“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放心，不会直接把你抹除的，毕竟还有很多问题要拷问你。” “祓除十分之九就可以了。” 第2章 CH.2 城市某一角貌似很适合做些记录在刑法书上的事的隐秘角落，首要好处就是鲜少有人会经过，只要动静别太大无论做什么被发现的概率都趋近于零。 虽然这个五条悟长得帅还原度超高—— 虽然—— 站在三面是墙的死巷，真人看着前面说“姑且问一下名字好登记”的青年，目光仍旧无法从对方脑袋上移开：摘下眼睛前的绷带后竖立的头发居然就柔顺得放下来了！ 可惜帅是帅，就是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手劲也很大，几乎没征询他意见的意思，直接就把他半拖过来了。 真人表情纠结地看着五条悟像进行运动前准备那样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和肌肉，最后按住自己的后颈扭了扭脖子，挎着疯批脸勾手指挑衅。 “来啊，愣着干什么？我会很温柔的。” 真人眼神拒绝：“……” 是他想得那样吗？ 真的要玩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试过的羞耻游戏？ 等等，对方看上去脸很嫩，方才交谈中性格也不是很成熟的样子，不会是个高中在读的中二未毕业吧！ 尽管对方身上给人无路可退的压迫感，就像真的在面对会轻佻说出“你弱爆了”这种话，然后把咒灵的脑袋给拧下来的五条悟本尊一样让人非常兴奋，但这不代表他能毫无心理负担跟着出演啊！ 从小没什么表演欲的真人深深叹了口气。 “真的要来吗？”他问。 “没关系，不要害羞大胆地上吧。”五条悟怂恿道。 “好……” 不配合对方大概不会放行。 真人捂了下脸，努力把羞耻感压下去。 摸到自己脸上触感真实的缝合线凹凸，猜测可能因为今天妆娘超常发挥，出的“真人”很像才专门找上他？ 看五条悟准备动手的架势，感谢他还知道要到没人的地方避免社死。 随便说点什么台词，陪他玩一下就赶紧找借口离开吧。 这样想着，回忆剧情逐渐找到角色的状态，他勾起嘴角，露出边缘锐利的病态笑容背台词——“我的名字是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人類对某个固定的概念的恐具聚集。 特级假想咒灵。 五条悟特别待遇还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呢，却见对方没了下文，忽然看着自己不动了，连体内咒力都没有波动。还是说咒术有特殊限制，想引他先出手？ 最强当然选择满足。 汇聚咒力的手掌袭来。 “……咳唔？！” 已经想好怎么配合对方演出倒下的真人还没来得及假摔，就发现自己与重力脱轨，飞倒出去嵌进了墙里。 期间还听到骨头断裂的嘎嘣声炸响，身体像要从内部裂开。 水泥碎屑随着灰尘抖落，真人大脑空白。 “……？” 懵了好几秒，凭本能挣扎着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跌落在地的那一刻，神经仿佛结束停电重新连接，腹部扩散到四肢的剧痛差点让他忘记了思考。 感觉到从自己的喉咙口腔咳呕出了什么，真人跪趴在地上，闭着一只眼睛看到地上自己刚才吐出的紫色不明液体—— 粘稠的，裹着像是组织碎片的东西。 血？ 血是红的啊他又不是色盲！ 脚步声逼近最后停在身前，真人身躯一僵，像上了发条的机械一样缓慢抬头，看到笑得像个反派的白发青年，以及清晰感受到源自身体深处的恐惧—— 会被祓除掉。 — 怎么回事？ 他是谁他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正常人受到这样的撞击绝对没命了吧？不，现实生活中人类能一拳把别人打飞十几米吗？ 难道说…… 五条悟蹲下身，垂落的白绷带随意搭在脖子处。 有手落在头顶，真人感到头皮一紧。 被扯着原本应该是假发的头发直接拎了起来，再度凑近观察，他能看到六眼中倒映出“自己”陌生的狼狈模样。 原本应该中途就被扯掉的蓝发此刻扎实传来拉扯的疼痛…… 他穿越了？ 原来cos真的会穿越吗？ 死亡的威胁无限逼近，被打得有些发懵的真人瞳孔猛缩惊恐地看着五条悟，虽然崇拜这个男人，但他从来没想过让他杀一杀助兴啊！ “不我……咳咳咳……” 喉管似乎也被打断了，让他没法顺利说话。 五条悟的声音跟眸色一样没有温度。 另一只手极尽嘲讽地在咒灵的缝合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喂喂，比我想象中弱那么多，你真的是特级吗？” 本来想把四肢都掰断，只留下躯干或者头颅不死就可以，也比较方便携带，没想到居然连一轮都没能接下。 “气息很强大，除了人类学习得很像这点，你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没有值得人注意的地方，甚至比不上一级咒灵……好歹垂死挣扎一下，给点反应啊，我就这样祓除你了哦？” 五条悟手往下掐住诅咒的脖子，五指施力扣拢，准备就这样进行分头行动。 真人慌张地嘶声想要说什么：“你听我解释——” 下一秒五条悟手中一空。 “……哦？” 五条悟有天空尽头延续颜色的眼睛眯了眯，再去感应那个咒灵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 原来有脱身的方法。 怪不得有自信来挑衅他。 只短暂接触便撤退，看来对方的目的不在与他交手…… 方才甚至称不上战斗的三分钟运动，五条悟连衣服褶皱都没有增加。 略一思索没多停留，他浮到空中朝综合体育馆的方向使用术式瞬移。 — — 数公里外的某个公园，培养儿童创造力的沙堆旁。 今天天气很好，周末附近居民楼有不少小孩汇聚到这里玩耍，此刻因为精心搭建的堡垒倒塌而起了争执。 “优酱大笨蛋！” “不是我干的啦……” “不承认好差劲，就只有你站在那里！” “真的不是我……啊，另一半也！” 真人爬起来的动作一顿，默默翻身换了个方向。 他一路扶着能支撑身体的东西往前挪动，最后找了棵能遮阴的树瘫倒，深吸一口气，听着不远处买菜回家的阿姨们八卦，感觉自己灵魂已经脱离肉|体了。 跟不知道传了几个版本的夸张谣言同时响起的，还有脑海中这个穿越必备搭档——系统——的电子音。 电子音说。 [您穿越了，但又没有完全穿越。] [对于世界漏洞造成的穿越，作为补偿管理局派遣我，编号xxxx01帮助您适应新世界的生活，直到幸福评级达标为止。] [接下来我将带您……真人先生？] [请不要无视我说话，真人先生。] “……知道了。” 真人艰难地抱住自己扭曲到不像还能喘气角度的脖子，沉痛道：“别叫我真人，头疼。” 系统一默，也不用敬语了。 [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真人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他睁大眼睛，发现几分钟前还隐约有点印象，现在他关于自己之前是谁叫什么名字的记忆已经彻底模糊了，对于过去也只有“穿越”二字可以概括的简单认知。 好像被装进固定模具中，他现在就是咒灵“真人”。 真人还是想做个区别，叹出口气说：“小真小人的随便你吧。” [恕我直言很恶心。] 系统用我们不熟的高冷口吻果断地拒绝了。 真人嘴角抽了抽，听到它继续讲解道。 [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由于不明原因的磁场波动，你原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产生融合，你现在是类似于连接渠道的奇点。]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同步率过低只有2%，你穿越成“真人”与这个世界原本的“真人”无关。只要进行伪装就能与剧情线上的那个角色相互独立存在，不需要代替原主完成任务，只要谨记不过分插入剧情……] 越听越复杂，被五条悟揍的伤疼得真人注意力无法专注，锁眉打断问：“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回到原本的生活吧？” 系统给出一个好消息。 [可以。] 以及一个坏消息。 [等世界融合时间线同步，你就能回去了。] 21-18 真人进行二位数加减法计算，没忍住炸了：“这不是还有三年吗！” [是五年。] 系统纠正，[现在时值2016年夏天。] 真人：“……” 刚才的咆哮牵动五脏六腑，正隐隐作痛。 系统冷静地切到宿主身体状况监控频道，帮他调低了痛觉，道：[我就是负责在这段时间内保障您生命安全以及生活水平的，请相信我的专业性。] 真人摸了下胸口，只感觉到轻微钝痛，以及自我修复的酸痒。 “好……”当下也只能选择相信系统了，刚才就是它出手帮忙，把他从五条悟手下瞬移救走，应该还是很可靠的。 真人扒拉一下头发抖出刚才沙坑里的细沙，看着自己满身血污灰尘的狼狈样，“先帮我找个酒店房间洗澡养伤吧。” — — 国立综合体育馆。 “乖乖回宿舍不要乱跑哦！” 像照顾幼稚园问题儿童一样挥手送走一年级们，汽车驶远后五条悟一秒收了嬉笑表情。 他摸出手机，翻联系人列表准备找伊地知来接自己，顺便让他约夜蛾正道找时间谈一谈刚才那件事，不经意看到自己发的句号。 [由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五条悟嗤笑一声，保存并按下拨通。 对面马上接起。 “喂？” “哟，你逃跑的速度可真快……” 五条悟话音未落，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第3章 CH.3 一个没拿稳手机掉落在地。 凹陷的腹腔正逐渐愈合，真人靠在浴缸里，胸膛因喘息剧烈起伏。 太恐怖了五条悟，刚才从手机里听到那个声音的惊悚程度堪比闪灵斧头劈门，他俯身捡起幸运没掉水里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由于世界融合，他原本的世界静止或是进行得非常缓慢，他没再收到社长他们的消息。 系统刚才也大概说明了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所谓“伪装”，就是创造一个全新的身份。 只要没人认出他是“咒灵真人”就还能苟，之后他会披着这层马甲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生活，直到两个世界彻底融汇合一，时间线同步。 虽然现在除了血红蛋白变成血紫蛋白，并且耐打了一点，真人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同。体内咒力除了修复身体创伤，其余时候都躲在他感知不到的角落，好像被屏蔽了一样。 系统说这是因为同步率过低，不建议他调动咒力，防止数值增加。 同步率过高会有从当前[辅助休闲模式]改变为[剧情任务模式]的风险。 所以悲伤的事实是，如果遇到五条悟，他还是毫无反抗之力就会被拧下脑袋来。 短短几分钟的经历，那个最强已经成为半夜会入噩梦的存在了，从喜欢崇拜的角色一跃成此生心理阴影。 为了预防人首分离的惨况发生，真人休息一天就动身跟随系统为新身份的创造做准备，绝不是因为突然发现住的酒店一晚五位数以及现在的开销都是透支消费。 不过这之前…… 真人深沉地与摊开在床单上那两件仿佛有自洁修复能力的cos服面面相觑。 提起来抖开，“我不配穿其他衣服吗？” [是的。] 真人：“……” “内裤呢？他居然不穿内裤吗？” [看来是的呢。] 系统声调都没有拐弯地跟着吐槽。 — — 在系统的引导下，真人首先去了位于杜王町的灰姑娘美容院，将面部以及身体上标志性的恐怖缝合线去除。 “感觉还不错，我现在看上去应该跟正常人类差不多了吧？” 真人原本就是人形真是太好了，他说着摸了下自己光滑的脸颊，最后指腹停留在右眼处，那颗被缝合线竖穿的琥珀灰眼珠也让店主辻彩换成了与左眼相同的蓝色。 [记得遵守与「与辻彩的约定」。] 系统没有回答，提醒道。 整形带来的改变有时间限制，若想延长时效就得遵守「与辻彩的约定」，这是替身能力的奇妙之处。 真人与辻彩的约定是：每二十四小时敷一次面膜。 听上去有点奇怪，实施起来很简单，虽然平时很少护肤也分不清瓶瓶罐罐，但在他的认知里面膜这种东西撕开贴上就可以毫无技术难度。 “知道啦。” 真人捋捋刚才在手术台上躺乱的头发，语气轻松不少。 离开美容院去车站，边询问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地，真人边新鲜地戳浮现在面前的半透明屏幕。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程序，已经绑定可随时用意念弹出关闭，主要是显示当前角色同步率，附带十个格子的随身仓库，此刻里面放了两样道具：「辻彩赠送的面膜」以及「人类体验卡」×5。 还有仓库底下那行显示个人资产：－367560円。 “……” 瞬间转移消耗能量巨大系统不能随意使用，做整容的钱也是系统垫付的，生活步入正轨后要打工还给它。 莫名其妙穿越还背上了欠款，他要不要去神社祈福求个好运？ 真人点开「人类体验卡」的物品详细介绍： [使用后他人眼中的你是没有破绽的人类，每张可以维持效果五分钟，可叠加使用，据说连虚妄之眼也无法看破。 ps：补偿礼包珍贵道具，数量有限请谨慎对待。] 普通人除非使用道具，或者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才能看到咒灵，美容院的辻彩刚才能看到他就是因为使用了人类体验卡，总数七张用掉了两张。 如果不是改变五官要花费的时间不短，以及系统说接下来有更重要的项目，他真想现在就把自己的脸给换了。 忽然真人看到欠款数字刷新又增加了。 系统买了车票与机票，并说道：[第二站在八原，我们要获取能封印你身上咒灵气息的符咒。] 提到这个真人眼睛一亮，盯着那行数字又忍不住肉疼：“我现在不是人，真的有买票的必要吗……” [你的欠款金额已经可以立案——] “行行，我知道了。” 真人嘴角抽了抽打断，“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系统有来有回也打断他：[在这之前请先敷今日份的面膜，了解到你这方面知识的缺乏，正确步骤已经发送到移动设备上了。] “……” 这个人工智障性格似乎有些恶劣。 — — 下午四点。 到了九州八原県立古内高中放学的时间。 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做完自己负责的卫生值日部分，夏目贵志最后将打扫工具收拾进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把手提包挎到身上也准备回家。 经过门口时没有停留，目光都没有斜视。 与他擦肩而过的真人僵着放下打招呼的手，食指蜷了两下，苦恼地挠挠脸颊。 “他看得到我吗？” 虽然咒灵和妖怪有些构成不同，应该是能够看到的，不过对方明显不想搭理他。 真人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开始就到了，怕打扰夏目贵志上课没有立刻过去搭话，视线确实有过交汇，然而对方很快就意识到什么然后移开了。 虽然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呼吸节奏却难免有波动。 系统肯定道：[夏目贵志能看到你，不用消耗体验卡直接拉住他说出请求，他会同意的。] 真人也知道最好要在夏目的保镖大妖出现前解决，见人拐下楼梯匆匆跟上。 身后脚步声不断逼近，淡棕发少年加紧速度往校外去。 乡下环境很好，随处可见树木植被与山丘。 到后面几乎是奔跑与追赶，终于在一处少有人出现的废弃神社参道前停下。 都有些呼吸急促，真人撑着膝盖感觉这快赶上以前一个月运动量了，夏目贵志身板只是看起来瘦弱，体力居然那么好，途中一度差点被甩掉。 “你别怕……” 他满脸无奈，缓了口气继续说：“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是来抢友人帐的。” “是这样吗……” 少年也跑不动了，虽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但是愿意听他说一说，如果力所能及的话也会给予帮助。 夏目贵志早就注意到了那个等候在教室外的身影，在察觉老师和其他同学完全没看到他后就明白对方并非人类，虽然身上阴沉粘稠的气息让人讨厌，却没有感觉到恶意。 尽管猫咪老师一再强调让他少多管闲事，生性温柔的夏目还是选择伸出手。 他们找了处较为空旷平整的台阶，夏季白日很长，现在阳光还很毒辣，有两旁树木庇荫风也清爽不少。 “这样就可以了吗？” 得到确认，夏目贵志将用自己唾液做笔墨，在不知名蓝发妖怪先生指导下绘制而成的符咒从簿子上撕下，递给想用这个封印自己身上不详气息的对方。 因为出来得太紧张书包都没有整理，找不到合适的纸张，妖怪先生看上去很焦急，就用了友人帐上的空白纸页。 真人双手郑重接过，仿佛听到耳畔响起这样的提示音。 ——叮，任务完成，获得夏目贵志提供的阴阳术气息封印符一张。 他努力不露出过于高兴的失态举动，再次道谢。 “非常感谢，很抱歉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 夏目贵志把友人帐放回背包，“没关系。” 起身的时候感到身体有些无力，或许因为方才的奔跑肌肉疲惫，想起早上塔子阿姨让他路过超市带酱料回去，跟之后应该不会再遇上的妖怪告别。 “再见，希望对你有帮助。” “妖怪先生”跟着道别。 在夏目贵志拎着购物袋回家时，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喝酒的猫咪老师突然从旁边草堆里窜出来，直接挂到他肩上嚷嚷着要吃七辻屋的馒头。 忽然它耸动鼻尖嗅了嗅，眼神瞬间犀利。 “你身上怎么一股诅咒的臭味？” “灵力少了一大半！” “友人帐也薄了，你又把名字还给其他妖怪了吗！” 夏目贵志安抚着带它往七辻屋走，回忆起刚才的遭遇，仰头几度看逐渐染成暖色调的天空，不由笑了一下。 不详气息封印后，蓝发妖怪先生就能跟他说的术师朋友们和好了吧？ — 目送夏目贵志的背影消失在参道尽头，真人不禁感慨他真是个好人。 仔细看手里痕迹很淡的纸，有种无字天书的既视感。 上面夏目贵志画的系统提供模板的符咒之所以有效，是因为这也算一个束缚，内容是用成为夏目贵志式神为代价，只不过钻了对方并不知道这一点的空子。 除了书写时调动用掉的灵力，双方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因为随身仓库里的东西无法生效，真人想把符纸放口袋：“然后呢，随身带着会不会太容易弄丢了？” [请吃下去。] “？？？” [你没听错。] 真人捏住纸头的手在抖：“这上面还有夏目贵志的口水啊！” [这是起效的最佳方法，一劳永逸避免不可抗力。] “……我挑食。” 他又不是虎杖悠仁不想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请吃下去。] 系统平静的电子音重复。 “……” 真人最终沉痛地闭上双眼，放弃思考将纸揉成团塞进了嘴里。 第4章 CH.4 真人蹲在东京街头怀疑人生。 周遭繁杂的人群经过他身边时不会分出任何目光，以至于他能毫无心理障碍，无视形象做出蹲在垃圾桶旁死盯着某个清秀高中生咬指甲的变态动作。 观察了一阵后顶着便秘脸问：“他打篮球你不会要我吃篮球吧？” […那倒不至于。] “……你为什么沉默了两秒？” 真人想起被自己吞下肚的符纸嘴巴里还有点发苦，说话的功夫，回神发现视野里再度失去了目标身影，抹了把脸咽下脏话。 咒力顺利隐藏后，除了不能被没天赋的人所见，他看上去已经跟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目标少年黑子哲也比想象中难搞许多，存在感薄弱到深夜小巷跟在你身后同行一路，也难以察觉到有第二个人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的程度。 一刻钟前。 经历前两次失败，自以为计划万无一失的真人装作球类运动爱好者，刻意挑衅要跟黑子哲也去街头篮球场激情1v1，赌注就是不太靠谱的系统要他在不违法的原则下设法获得的篮球。 黑子哲也成为“暗之第六人”是凭借传球技术，并不擅长投篮。 真人之前应该打过篮球不陌生，寻思自己仗着虽然同步率低增幅不明显，但咒灵就算无法动用咒力也称得上优秀的身体素质肯定能获胜。 他确实差一点就要成功，都到球场喊开始了，目标好像不良的搭档青峰大辉找了过来。 然后…… 实在有点尴尬，他不想回忆。 他对不起“诅咒”这个物种。 只剩下两张体验卡，系统似乎有意安抚受挫的宿主。 [你的新身份已经可以申请了，先填一下这张表格。] 真人看到半透明屏幕上弹出一封待查收的信件，点开是个人履历样式的几页资料，内容包括三寸照都空着。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一顿尝试操作过后他嘴角抽搐，“这不是只有姓名可以自己填吗！” [你可以提出要求，我会反应上去，由主系统筛选最合适的角色。] 系统用捧读的语气感叹：[毕竟想走捷径直接成为首富首相，那样自我认识欠缺的人也是有的啊。] “啊，确实……” 真人怀疑系统在讽刺自己，他当然没有做百亿身家的白日梦，彩票中个大奖，千分之一的首富就满足了。 把履历划拉回第一页，看了眼屏幕下方逼近五十万的数字，无语地关掉屏幕忖量。 既然不能一蹴而就，只能脚踏实地打工了。 好在看样子不用面试也没有学历要求，系统可以直接给他安排工作，并培训指导融入。 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世界融合后能回归自己的生活，断头阴影逐渐远去，真人紧绷的弦放松下来，想着不如趁这段时间体验一下全新人生。 考虑好后，他握拳放到唇前咳了两声，疯狂明示。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份体面稳定高格局，为国民服务受人尊敬，五险一金薪酬待遇优厚的工作，能快点还清欠款，也有助于幸福评级增长。”比如老师医生之类，他隐约有这里公共事业收入普遍不低的常识。 系统听了倒没有继续冷嘲热讽，一一记下。 听真人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后说：[我明白了，姓名和性别呢？] 真人眉心跳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性别那栏的“男”后头有个小倒三角，是能更改的。 忙道：“就用我原本的。” 他还挺想知道自己被模糊的过去，至少是个名字，能让他分清楚自己与咒灵真人。 新身份的事告一段落，重心放回任务目标身上。 忙活了大白天的真人忽然回过味来。 “等等，黑子存在感这么稀薄，要让普通人也能看到我，应该是强烈才对，是不是反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在解决存在感的问题？]系统语气不可思议，[篮球是为了改变你的样貌，因为你被五条悟看到了脸。] 真人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艰难追问：“……怎么改？” [用篮球捏成你的新头。] “……” 这也太掉san值了吧！ 他深吸几口气，“那没有天赋的人看不到我怎么解决，只剩下两张卡片了。” 系统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早有准备：[样貌的问题只能暂时放一放，我给你开个后门，去拔黑子哲也一根头发。] “……” “然后吃下去？” [对。] 真人：“……” 怎么感觉系统越来越狗了？ — — 半小时后。 [别哭丧着脸了，黑子哲也头脂分泌那么旺盛吗，瞧把你恶心的。] 真人捂着嘴半晌才缓过来，“不是你吃说什么风凉话……” 他梗长脖子捶胸口，又灌了几口系统帮他从隔壁便利店买的矿泉水，诅咒不需要进食人类的食物，可是这段时间他吃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按理说不会那么难以下咽，应该是系统附加在头发丝上的“后门”，与身体产生了化学反应，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旁边行色匆匆的路人里，忽然有人停了下来，小心地虚扶住脸色发青，表情痛苦仿佛无法呼吸的青年。 真人猛然转头，一个棕色长发披肩的年轻女性正紧张担忧地望着他。 “没！” 周围也有人投来各异视线，意识到自己能被看到，真人压下激动的心情咳嗽两声，“谢谢关心，我只是有点中暑。” 年轻女性看起来不是很放心他一个人，提议道：“我打工的咖啡店就在前面，需不需要扶你去那边坐一下？” 真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十步开外，有那么些眼熟的店面印入眼帘——波洛咖啡店。 他眨了下眼睛，视线往上抬。 ——毛利侦探事务所。 [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现在正身处于一个怎样大杂烩的世界。]真人在脑海中对系统说，他礼貌地勾起嘴角微笑。 “不麻烦了，我已经没事了！” “欸等等……” 榎本梓见那个衣着有些独特的青年仿佛撞见了什么极为忌惮的存在，转身大步离开，困惑地跟了两步。不过已经到换班时间，虽然新来的侍应生安室透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让人久等总是不太好。 对方离开时脚步很稳，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她迟疑一下，来到打工的地方推门进去。 咖啡店里只有几位熟客，榎本梓换上工作服，闲暇之余提起那件事，想让兼职侦探的安室透帮忙推理一下对方是不是患有什么疾病。 “他当时的神情看上去真的非常痛苦，好像随时要窒息。” “很面生，应该不是附近的居民。” 安室透安静地思考一会，忍俊不禁：“听你的描述，他或许只是吃东西噎住了。” 榎本梓也有些尴尬：“原来是这样……” 第5章 CH.5 身心俱疲的真人休息一晚，次日继续在系统指引下为新身份的创造添砖加瓦。 揪黑子头发的时候是直接上手的，现在还剩两张卡，不过因为他此刻已经能被看到，正有些鸡肋地躺在仓库格子里。 系统做最后的任务讲解。 [拿到贝尔摩德的手提包，东西就放在里面。] [主系统已经为你筛选出最合适的身份，将在今晚十二点新身份生效登陆，录入时用的是你现在的脸，在此之前弄到易容|面具改变样貌，我还有机会帮你替换。] 赖床到晌午的真人正遵守与辻彩的约定敷面膜，闻言张了下嘴，“还有十三个小时？” [不用太紧张，没完成也问题不大。] 系统一副无所谓的轻松做派，不紧不慢地解释：[你要避开的只有五条悟，本身我们就尽可能调开宿主与原著角色的行动轨迹，只要你不上社会新闻，遇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末了真人面前的半透明屏幕上还弹出一个丑萌颜表情，耳边响起只是提高音量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音。 [这算是附加赛，请尽可能的加油吧！] “……好。” 真人撕下面膜团吧团吧抛进垃圾桶，抬手拍了两下自己越发光滑细腻的脸颊打起精神，“出发吧！” 屏幕上代表眼睛的圆形符号忽然挤扁成线。 [不要拍，画圈按摩帮助吸收。] “……哦。” 手僵停在空中两秒，不明觉厉依言照办。 — 歌舞伎町一番街。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九点。 真人从更衣间走出来，坐在休息室长椅上玩手机的前辈分出注意力抬头，挑剔地上下打量几眼，随后敷衍吩咐：“行了就这样吧，新人没经验也没客源，你今天就去外面站街拉客吧。” “……”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出卖肉|体的一天。] 真人终于换下了角色初始装，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清醒点，这只是为了方便接近任务目标。] 系统毫无波澜地调出营业执照：[我事先调查过，本店非常正规，不会存在强迫工作人员的行为，你就放心吧。] 前辈的话不无羞辱的意思，他们店也不大，资源有限，同事之间都是竞争关系，更何况对方长得还挺好看，危急意识自然觉醒。 见新来的后辈迟迟不回答，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别不服气啊，这是店长的安排，他也是为了帮你积攒知名度。” 店长本身也是看中了对方的脸，才会那么轻易通过面试，答应那个莫名其妙甚至倒贴钱的要求试用一天。 不确定会不会长久服务的员工，自然零投入最大限度地榨干利用价值了，放外面当招牌是最好的选择。 他见新入职的员工眼神戏丰富，不甘羞耻痛苦犹豫挣扎…… 最终抿了下唇，认命般艰难点头。 “是，我明白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在颤抖，充满了对未知的不安，好像是被卖身进来的良家少男。 要不是一开始他指的路，差点就要以为对方不是自愿而是被逼无奈了！ 前辈腹诽着怪人，有客人指名后离开了。 前辈离开后，真人立刻走到落地镜前面，先观察一下自己的新皮肤。 尖头皮鞋紧身裤花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部分胸口皮肤，耳朵脖子上戴了饰品项链，头发没扎随意披散。 真人侧身换了个角度，还是无法欣赏：“这样贝尔摩德能看得上吗？” 由于此刻外表跟普通人类无异，行动倒是不如之前方便了。于是他按照手握剧本的系统提示，提前来到任务对象将要到场的地方踩点，以及给自己出现在这里创造合理解释。 毕竟任务对象来自知名犯罪集团不是善茬，按照系统的剧本他可以轻易获得道具。 系统扫一眼外面的监控，[出去吧，人来了。] — — 一辆艳红跑车缓慢停靠路边。 驾驶座的窗摇下一半，露出金发女人戴墨镜的脸，她点燃一支烟，也不抽只是引人遐想地将手搭在车窗旁，透过烟雾看着街对面。 纯黑的镜片照出她正在窥查的建筑，一栋拉开警戒线，出入口有执勤警察看守的三层楼房。 昨天夜里，东京歌舞伎町某酒吧发生了一起爆炸案，造成十几人遇害。因爆炸源在根本没有易爆物品的卡座附近，极有可能是有人自制|炸|药，引起警方高度重视调查中。 虽然这次爆炸不是组织的手笔，但同样遇难的酒吧老板是组织线人，背后并不干净，手上还有可能会牵扯出什么不得了事情的情报没处理。 一般扫尾善后这类工作自有专人负责，不过这次有关组织机密，她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贝尔摩德，黑衣组织外号“千面魔女”的核心成员，业务能力极强，马上就现场制定了潜入方案。 她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到酒吧隔壁，挂着店内头牌海报的牛郎店，两栋建筑间隔只有不到两米。 把长发撩到耳后，贝尔摩德掐灭快烧完的烟，打开车门，朝牛郎店门口那个有些局促像是新人的长发男人径直走了过去。 靠近后直接挽上胳膊，冲他耳后呼出一口气，调笑着问。 “你一晚上多少钱？” “我们是正经店，小姐你不要这样……” 长发男人脸上瞬间浮现红晕，尝试把自己被埋进柔软里的手臂抽出来。 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脸上一凉。 难以置信地捂住染了口红印的位置，直愣愣看着贝尔摩德：“……” “你在害怕什么？”贝尔摩德暧昧凑近问，随后疑问句里问询的语气已经变成命令。 “那陪我上去喝一杯吧。” 被女人熟练地带进屋内开包厢，路上遇到前辈收获嫉妒白眼，眼神失去高光的真人在脑海里怔怔道：[我不干净了。] 系统：[……] 进到房间后，不用真人推销，贝尔摩德就点了价值百万日元的酒水。 真人注视推到面前的暗红色酒液，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拿起，[里面一定加了料对不对？] 系统在屏幕上放大当前时间，催促他快喝。 [不过是安眠药而已，对你起不了任何作用。] 真人咬牙在对面女人兴趣盎然的注视下抿了一口，考虑到药效发展有一段时间，他努力扮演牛郎的角色找话题聊天，很快半杯下肚。 渐渐装作不胜酒力意识不清，随后在导演系统喊咔时一头栽倒，脑门跟茶几磕了个结实。 真人闭眼装晕，听到贝尔摩德在他“昏迷”后，又等了几分钟才起身动作。 像是在准备什么武器，发出清晰干脆的接触音。 随后又是换衣服的声音，贝尔摩德穿着低胸礼服高跟鞋确实不便行动，忽然竖起耳朵注意动静的真人听到嗒得一声，门被从内反锁上。 紧接着那个女人朝他走过来，把他换个姿势挪到沙发上平躺下。 真人还没感动一秒，胸口忽然一凉，衣服被解开了。 “卧槽，卧槽！” “她要对我做什么？！” 第6章 CH.6 贝尔摩德终于走了。 翻的窗户。 真人像烂布一样瘫在沙发上，努力弯折脖子够了眼自己的身体，复又无神双眸望着天花板。 [我是不是暴露了？] [没有吧。] [那她为什么扒我衣服，掐我胸还倒红酒？这绝对是拷问，她在试探我。] [……] 她或许只是单纯看你胸肌饱满？ 真人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我觉得我不能动，她回来会发现的。] 系统忍无可忍：[……已经拍下来了一会帮你复原，先去找面具。] 真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撑着身体爬起来，目光略过自己胸口那些可疑痕迹无语凝噎，眼不见为净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胸腹上的红酒渍。 刚刚他差点就以为守不住贞操诈尸了，好在贝尔摩德似乎只是想给自己制造在场证明，一通令人叹为观止的操作之后，没有把罪恶的手伸向他的裤腰带。 他跨过地上那个女人随意丢弃的红裙子，觉得自己也像被世界抛弃一样迷茫且格格不入，这种脆弱心理在发现自己的上衣被顺走后达到顶峰。 真人哽咽着向系统求助：“你给我件衣服。” 系统看他可怜却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好在房间里就有：[门口衣帽架上有一件。] 真人回头也看到了，拎起来一看发现是件西装，默了一下，聊胜于无还是套上了。 这个难忘的夜晚，他不仅做牛郎，差点失去处男身，还当了一回裸穿西装的骚男。 当下换脸最重要，真人看到透明屏幕上系统放置的至零点倒计时，还剩下半小时，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够接受失败。 找到贝尔摩德放在茶几上打开的手提包，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真人突然想起什么，触碰前猛得停住。 他在脑海里轻声问：[房间里有监控或者窃听器吗？] [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系统大惑不解，觉得这家伙从刚才开始精神就好像不太正常，难不成安眠药对诅咒有其他效果？ 真人又问：[我需不需要戴上手套再作案？] [……] 这个人是不是被贝尔摩德弄傻了？ 系统觉得宿主像个傻子，真人没得到答复，自顾自又抽了几张纸巾包裹住手指，这才动手去翻找。 可惜的是，包虽小东西齐全，却只有两张明显是女人的易容|面具。 一张黑长直，一张羊毛卷。 真人纠结地看着，怀疑自己被坑了。 系统体贴道：[我可以帮你把性别也改了。] “？？？？” “不行！！” “唯独这个我接受不了！！” — 贝尔摩德是个谨慎的人，应当不会忘带不同性别的面具，男的易容|面具或许在对方身上。 虽然同步率百分之二的他只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一些。 但好歹是诅咒一般方法杀不死，实在不行就只能硬抢了。 “成败在此一举。” 面对做出选择的宿主，系统表示无法理解他的坚持，还是帮忙查看贝尔摩德的位置并提醒：[动手的时候记得用体验卡。] 「人类体验卡」除非叠加使用，每张都是陌生的独立人格，这个特性在之前跟黑子的篮球纠缠的时候就了解到了，真人点了下头。 他把被自己翻乱的东西理好，强迫症似得对照照片分毫不差地摆回去。 有些奇怪的是系统拍的都与他记忆中相差不大，有点像从他的记忆中调出来的。 看看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了，他没有多想。 包厢在三楼，真人确定贝尔摩德身在二楼办公室后，也走窗翻到隔壁。 昨天那起爆炸和之后的大火波及范围很广，虽然源头在一楼，却连三楼走廊也全是焦黑残破，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焚烧后呛人的奇妙味道。 真人跨过横在跟前挡路，疑似音箱的残骸，一路往贝尔摩德的位置摸去。 光线很差，不过他有系统指路，半透明光屏上显示着可能是从警方那里搞来的建筑平面图。上面标记着几星奇怪的红点，期间路过一处，看到地上框出人形的白线后立刻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了。 气氛阴森渗人，诅咒的气息也比别处浓郁。 像是有诅咒滋生，而且不是蝇头那类不入流，是有等级的诅咒。 不过他路上并没有遇到。 真人全程精神高度集中，来到办公室外。 透过门缝瞄了一眼，他看到一个穿着刚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不久的花衬衫和皮夹克的陌生背影，瞧上去像个短发男人，头上戴着鸭舌帽。 如果不是知道那就是贝尔摩德，他绝对认不出来，易容术果真出神入化。 真人屏息凝神等待时机，贝尔摩德已经快要拿到此行目的优盘了，等她撤退趁其不备一把上去控制住。 或者直接把对方脸上的面皮扯下来用，看着数字一点点变小，真人让系统帮他把痛觉调低，准备好等他拿到东西就录入替换。 [00：21] 终于贝尔摩德把什么东西揣进兜里后走出来。 [00：15] 「人类体验卡」使用。 做好准备工作真人一把甩出刚才来的路上顺手收集的灰屑，迷住对方眼睛同时抬手抓了过去—— 第一次有些偏，只扯下来一角，贝尔摩德反应速度很快立马后退同时掏枪。 [00：09] 被瞄准的真人没有放弃，一脚蓄力踏在地上跟着爆发逼近。 贝尔摩德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突然偷袭自己的人如此目的明确且不怕死，虽然在这里动手处理起来很麻烦，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00：06] 抬手挡了一下。 贝尔摩德抵挡的同时迅速给枪口装上消|音|器，没仔细瞄准，对着来人扣动扳机。 [00：03] 子弹出膛，这样近的距离确实应该命中了，那人身影却丝毫没有因此停顿。 [00：02] 真人终于扯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系统！] [收到。] [嘀，替换成功。] [您的新身份已领取，自动登录成功。] [详细资料已发送到邮箱，请自行查收。] 系统报出一串提示音。 — — 猫和老鼠的位置调换。 目的达成后只想尽快脱身的真人掉头拔腿就跑。 有子弹没入小腿，不过只传来轻微刺麻提醒他中弹了，丝毫没有因此行动受限，待他从这里逃出去，往后谁也不认识谁，牛郎店也没必要回了。 体验卡还在发挥效果，真人也不怕惊动警察，找到楼梯直奔一楼去。 楼梯口拐角，他忽然撞上一堵富有弹性的墙。 由于相互作用力被撞得后退，脚后跟绊到身后台阶，一屁股跌坐在了上面。 黑暗中他往前摸索，掌心贴上温热柔软的细密毛发，体积还很巨大，像是什么大型哺乳动物：“……” 手抖了一抖，真人僵硬仰头。 对上一张黑白分明的脸。 “熊猫？” 那张脸咧开笑容：“答对啦。” “……说话了。” 真人马上认出来这只说话的熊猫是谁，匆忙后退拉开距离，只见熊猫身后又走出一个身影，手上拿着长棍形状武器，不客气地踢了旁边大家伙一下。 “你是不是忘记布下‘帐’了，里面怎么有普通人？” “嘘……” 熊猫熊掌掩住嘴巴弯腰凑近真希，小声提醒：“我们是跟着狗卷偷偷来的啊……”虽然狗卷棘忘记布帐，但他们如果帮忙就暴露了。 而且外面守着警察，本以为不会有人出现在案发现场。 真希咂舌，看清那个男人打扮后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喂，大半夜你鬼鬼祟祟的，不会是不法分子吧？” 听这对话他们应该没认出他是诅咒，真人睨了眼身后发现贝尔摩德未跟上来，心脏快速跳动，他疯狂敲系统：[咒术高专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五条悟呢？他们是来祓除我的吗？] 这局面显然也在系统意料之外，电子音难得底气不足：[是我的失误，之前明明将这附近的诅咒祓除任务撤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收到通知。] 它一通筛查后放下心来，[五条悟去国外出差了，这只是偶然事件，他们不认识你，趁体验卡效果还在赶紧离开这。] 被最强咒术师打出PTSD的真人听到五条悟不在松了口气。 他爬起来警惕地看着挡在台阶下的一人一熊，衡量战力后肯定强硬突破很难做到，于是反客为主做出惶恐害怕的样子：“你们不要乱来，警察就在外面！” 紧接着边喊救命边慌不择路翻过楼梯扶手往下冲。 就在这时，三楼忽然传来坍塌巨响，整栋建筑都震颤了几下。 发生这样的动静，咒术高专两人自然没工夫管他了。 真人一路顺利地来到酒吧舞厅，看到外面警察听到动静跟着要跑进来。 他停下脚步。 [帐，我能布吗？] 系统安静了一秒，[可以。] 真人看到半透明屏幕弹了出来，上面写有口令。 食中两指并拢，念出来：“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拔除。” 第7章 CH.7 众所周知咒术师这行人才稀缺，咒术高专的学生除了上课，很早就开始接任务练手。 狗卷棘这次分配到的任务，除了任务地点对未成年的一年级来说很罕见外，几只三级咒灵算不上特殊，由于造成人员伤亡数量大，才把祓除的工作交给咒言师一族的末裔。 手机恰巧没电了，他在约定好的路口没等到辅助监督，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把咒灵解决掉。 诅咒会吸收人类负面情绪成长，爆炸案上了新闻，拖下去只会更加棘手，于是狗卷棘孤身前往，看守现场的警察早被知会过，很轻易就放人进入了。 案发时爆炸源在卡座，现在咒灵倒是都盘踞在最高层。 狗卷棘一开始没发现酒吧里有其他人。 直到发觉诅咒等级估计错误，其中有只难缠的二级咒灵，摆脱他咒言的控制撞破地板往下逃，绑架了二楼一个男人身形打扮容貌却妍丽妖艳的人。 狗卷棘看到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类手里握着枪：“……” 犹豫一下还是拉下挡住嘴巴的校服高领。 【放、开。】 接着主要针对那个人类开口：【睡、吧。】 人类显然不是咒术师，不过看他深夜乔装打扮出现在警戒线内还持有武器，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狗卷棘的术式影响下，人类和诅咒先后松了手，较袖珍的手|枪掉落在地，人类也跟着脱离诅咒控制，在他短暂震惊后回神去捡枪前，第二句话传入耳中。 人类昏睡过去，诅咒也瞌上密密麻麻的眼睛。 狗卷棘趁着这个机会上前，踢飞枪械，将人类带到安全位置。 诅咒很快醒过来，嘶声攀爬过来。 “喝……喝……” “加了……放倒……” 狗卷棘皱起眉，他的喉咙因为术式使用有些干哑疼痛。 这只诅咒实力很接近一级了，要先带那个人类撤离吗？ 诅咒身形硕大，挤在走廊里几乎看不到后面的路。 “狗卷，你愣着干什么呢？” 忽然有个声音打破僵持寂静，察觉到威胁逼近，对面诅咒前进的动作也停住，想要回头看清身后发生了什么，过于粗壮的脖颈让这个动作有些艰难。 头顶寒光一闪，扎利落马尾的身影高高跃起，自上而下一枪穿刺。 枪尖穿过整个头颅，将诅咒的下颚与地板钉一起。 真希握着长|枪杆，踩在疯狂扭动挣扎的咒灵身上控制住它，后面熊猫也跑着跟了上来。 侧目瞥见玻璃碎裂的窗外有阴影落下，像层膜一样包裹住整栋酒吧，遮挡外面霓虹灯的色彩斑斓。 帐落下后，三人放开手脚，合作很快将诅咒祓除。 “这次配合得还不错啊。” 诅咒死后尸体烟消云散，真希一左一右拍拍两个同伴的背。 熊猫抡一圈结实的臂膀，感慨今天真是出来对了，如果狗卷一个人虽然也能凭借咒言取胜，但绝对会受伤的。 “鲑鱼……” 狗卷棘被拍得一个趔趄，这里离二楼天花板破开的洞有点远，他找到之前安置昏睡过去误入者的角落，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被他踢到墙角的枪也不见踪影。 熊猫跟着看过去：“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鲣鱼干。”是在中途醒过来然后离开了吧，不能正常说话的狗卷棘只能摇摇头。 时间也不早了电车已经停运，明天还有课，他们一行准备打的回学校宿舍，咒术师这行可能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才到门口，走在最前面的真希忽然停下。 “熊猫。”她抬抬下巴。 熊猫一脸不解，“怎么了？” 真希皱眉：“把帐解除啊。” 熊猫眨眨豆豆眼，抬起爪子去触碰那层黑色的分界膜，意外发现无法穿透，它一脸懵逼：“不是我布下的，不是真希你……” 真希脸色严肃起来，跟熊猫一起看向最后一人。 狗卷棘比了个叉：“木鱼花。” 不是我们，是谁布的帐？ “辅助监督？” “一直没看到人啊……” “腌高菜！” “等等狗卷说的对，先别管是谁，那不是说明——” “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啊！” “大芥大芥。” “给五条老师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算了吧。” “问题是打他电话也没用，五条悟出差了啊。” “唉——” …… — — 真人不知道自己布的帐效果那么好，当时他只想着从外界无法看到内部变化，禁止无咒力生物进入以及阻止诅咒跑出来。 可惜他的帐没有高级到可以区分人类和诅咒，一锅端扣住了所有携带咒力量大于某个标准的存在。 之前布帐是因为警察多半是被自己的求救引进去的，如果因此发生意外是他的责任。 顺利脱身的真人就在牛郎店对面的小巷里迫不及待地点开新身份资料。 还是之前像面试材料一样的格式，目光首先落在头像上，此前有些担心自己会抽到什么猥琐大叔的他提起的一颗心先落回胸膛。 五官端正清俊，蓝色长发。 眼角略微下垂，相比头发颜色稍深的眼睛盛着笑意，嘴角上扬，平静望着镜头方向。 是张能吸引颜控的脸。 啥都满意。 就是他怎么觉着好像跟之前没啥变化呢？ 真人沉吟半晌，问同样安静如鸡的系统：“你是不是忘刷新了？” [……] 真人反应过来什么，低头一看手里还攥着的硅胶质地薄皮。 拎起来抖开，直接好家伙。 “？？？” “为什么！？” “贝尔摩德什么时候弄到的我的脸？” 系统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它电流紊乱。 [难道是——] 排除贝尔摩德在车内的时间，隔得太远是无法制造出相似度如此高的易容|面具的，它想起包厢里自己曾听到贝尔摩德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 “我需要解释。” [你装晕后，她没有行动的那几分钟，或许是在制造你的面具。] “我当时可是趴在桌子上啊，才见面多久，贝尔摩德真不愧是‘千面魔女’……” 真人咬牙说完突然愣住，失败的大起大落情绪逐渐平静，看着光屏出神回忆：“等一下，你看不到吗……” 系统抱歉道：[我附在你身上，直接连通你的大脑，所以可以调整监控你的身体状态。虽然能通过网络获取庞大信息，但你闭上眼后我也看不到没有摄像头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能黑入手机监听。] 像之前带宿主瞬移，直接影响现实需要消耗能量巨大，轻易是不会使用的。 [这次确实是我的大意失误。] 真人闭了闭眼睛。 “有一键投诉功能吗？” [……] [要不然欠款我给你打个折。] 系统电子音少见带上一丝商量讨好。 真人也没有真要跟它杠，它之前也说了会调开与五条悟的行动轨迹，已经无法修改就算了。 虽然是工作，但这段时间系统确实帮了他很多。 真人边把射入身体里的子弹挤出来，边草草翻了一遍新身份的资料，对那份富有正义感的职业还挺满意的：“这样重要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系统也有些无奈，[有些宿主会在意自己全部包括生命都在系统掌控下，所以主系统规定，只要宿主不主动询问，我们不会说明这点。] 真人翻好资料后关闭屏幕，从地上捡起子弹，就近找个下水道扔进去。 那些石子大小的圆润金属很快会被水流冲走。 他拍拍手起身，抬头看向对面挂着男人海报的店。 “既然这张脸改不了，我就必须打完今天的工了……” 系统帮他屏蔽监控规划路线，真人爬墙翻回到牛郎店那个包厢，费了不少功夫才把现场还原到贝尔摩德离开时的样子。 不一会那个女人回来了。 她应该没有发现异常，掰着香艳地躺在沙发上的牛郎的下巴左右看看，确定人没醒后收拾变装回来。 贝尔摩德今晚先是遇到无视子弹伤害的人强撕自己马甲，又被从天而降一只怪物挟持，紧接着出现拥有控制能力的少年……好在资料是成功回收了。 她临时换上牛郎的脸只是以防万一，如果行动被警察发觉能推倒他身上，想不通头一个撕走面皮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能肯定黑暗中他们都没有看到对方的真容。 离开前，金发女人不忘走到沙发前，撩拨了一下牛郎。 “你的身体很敏感呢。” 门锁打开，贝尔摩德踩着高跟鞋走远。 “…………” 真人在脑海里崩溃大喊：[啊啊这个女人有毒！！] 第8章 CH.8 系统可能是担心真人反悔投诉，除了说好的欠款对折，还免费帮他租了地段优越的公寓两个月做补偿。 贝尔摩德离开后不久，牛郎店的前辈就找过来了，看到保持昏睡设定躺在沙发上的真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把人叫醒，并把客人点的酒水分成结算给了他。 告诉真人可以下班，听他慌乱地整理衣服边说自己以后不会来了也压根不挽留。 前辈原本还有些紧张自己头牌位置被抢走，现在看这家伙多半是来体验生活，或者是跟女朋友玩角色扮演游戏的。 天还没亮的清晨，真人离开歌舞伎町一条街，穿着袈裟款式的单薄上衣，孤身一人站在凉意萧瑟的寂静街头，手里拿着卖身换来的几张纸钞，只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这离系统报的公寓位置不算远，大概半小时的脚程。 考虑到那里除了家具电器什么都没有，刚好用这些钱去路过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唐氏百货店里买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新身份登陆的第一天。 感觉不到饥饿不用进食，却保留了睡觉习惯的真人在新家稍微眯了一会，一早跑进浴室泡了个澡。 他心情不错地哼起歌，脸上敷着面膜，照着镜子用吹风机吹头发，电机转动的噪音都不能掩盖他雀跃的尾音。 与之相反系统因为破费了，今天很自闭，一直没有说话，忽然它听到梳洗完毕开始穿衣服的宿主认真严肃地喃喃自语。 “以后周一到周六，偶数右边奇数左边，周日抽签。” 系统想不出结论忍不住问，[你在说什么？] 真人扣纽扣的手指停顿，象征性地羞涩一下：“我弟弟接下来的待遇。” 系统：？？ 记得宿主没有兄弟的系统顺着他视线，看到目光停留在镜中青年胯部终于反应过来，无语道：[实在不舒服你可以把这个碍事的器官隐藏起来。] 虽说最好不要动用咒力，但无为转变对自身使用消耗的咒力较少，现在2%的同步率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只改变某个部位的形状不难做到。 系统知道这是人类男性的生殖|器官，前几天没有内裤穿的时候，偶尔听宿主吐槽硌得慌的它就觉得这东西大可以割掉。 真人反应却非常大，惊恐地一把捂住。 跟昨晚被贝尔摩德吃豆腐时在脑海里喊得一样大声，甚至有些破音：“你不明白这对男人的尊严来说多么重要！” [……] 系统有被吵到，它体会到了碳基生物与数据流之间的代沟。 — 换上款式常见的衬衣裤子，将中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收拾好自己后，还欠了系统一身债的真人出门上班。 他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边调出光屏，这段时间他其实陆陆续续缠着系统给原本简单的界面添加完善了不少功能，包括不存在分毫误差的时间、导航地图、敷面膜提醒计时等。 真人点开信箱里置顶的个人资料。 昨晚看得潦草，注意力都在照片上，他现在仔细读了一遍。 【姓名：真田鸠见（Sanada hatomi）】 【年龄：二十六周岁】 【……】 【公安警察，警龄四年。】 【出生警察世家，断绝联系多年。】 【因私生子的身份一直被寄养在国外，直到高中时父亲原配去世，才被接回到日本；入学立海大高中，不久后考上警校，成绩优异。】 …… 页数比系统让他填的那版少，只有一页半。 称得上是潦草得记录了过往经历，连亲人都是一笔带过，甚至名字也没有提。 当然真人不会去找真田父母，叫陌生人爸妈那太尴尬了，还是继续断绝联系吧。 真人看着新身份若有所思。 “我原来叫‘真田鸠见’吗？” [‘鸠见’是你的名字，‘真田’这个姓氏融合自这个身份，我也不知道你原本姓什么。] 系统直接摊开说了：[这个身份于五天前殉职，尸体尚未被发现处理起来很简单，重要的是关系网稀少，是最合适的。] “……” 五天前？ 真人难掩诧异，那正好是他穿越的时间，只是巧合吗？ 他敛起眉，按系统的意思他是在“真田xx”死后取代了他的身份，对此真人其实不算意外，之前发现让他填写的表格几乎完全无法改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相比创造一个全新的人际关系，只改变一小部分人的记忆，确实更加划算。 真人这时刚好跟着地图抄近路，走进一片住宅区。 空气中浓郁的味道他怎么也无视不了了。 “怎么回事，前面是不是有咒灵？” 真人关掉光屏视线四下寻找，果然不只是味觉，肉眼可见面前某栋很新的居民楼正萦绕在诅咒扭曲的能量中，临近停车场的一楼背光处暗色最深，这样强大的气场怎么着也得是个一级吧。 他估算着那边咒灵的等级，同时不动声色往回挪。 果然还是绕路比较安全。 不过才后退半步，真人就感觉到一股阴森凉意攀爬上后背，清楚明白自己被锁定了。 无意闯入领地，他选择退避，那个咒灵看不穿他同类的身份，却把他当成了猎物—— 真人深吸一口气，视野里有一只形状像极了鸟类的前爪探出来，在水泥地上留下锋利切割痕迹，磨了两下爪子后，主人才从十余米外的建筑拐角探出脑袋来。 扁平的脸上，上下并列的两张嘴唾沫横流，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它身上的腐臭味。 吐露一嘴黄牙，它艰难地发音，重复诞生时来自人类负面情绪母亲最强的执念。 “我……” “嗬……” 它说得太努力，让真人一时放下紧张，认真去听这个穿越以来正儿八经遇到的第一个同类想说什么。 “我……爱……” “我……爱你……咿呀……” 真人：“……不，我拒绝。” 第9章 CH.9 真人在循环重复爱洗铁路的咒灵扑过来时拔腿就跑，开始上演惊险刺激的追逐戏码。 反应迅速一个翻滚，躲过目标是胸口要将人捅个对穿的爪牙，利爪擦过的地方传来寒意刺痛，真人垂眸瞄了一眼，看到小臂爬上一条紫色血线。 不过很快，裂开的皮肤就翕拢复原，马上变得光洁如初。 虽然伤口会复原，但这样耗下去肯定很不妙。 真人试着摆脱，不过那只一级咒灵纠缠得很紧，也不下死手，好几次都是往他身上不痛不痒地划拉，戏弄猎物好像玩得很开心。 咒灵自带电音的桀桀笑声听得他眼皮猛跳，[系统！怎么办？] 系统非常纳闷，[这只诅咒刚诞生不久，还没有被“窗”发现……]不然导航路线会自动避开这块区域，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局面。 它从复杂交错的数据线切换到宿主后台，帮他调整呼吸心跳以最佳状态躲避攻击，紧盯着从宿主第一次受伤开始就不再平稳的同步率数值。 原本真人体内咒力稳定在一个安全区间内，而一级咒灵看似不断消耗着他的力量，其实更是在削弱“鸠见”，唤醒诅咒的本能。 【8%】 【12%】 【17%】 …… 短短几分钟就窜上了19%。 宿主高度集中精神或许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现在称得上游刃有余，已经不需要系统帮助协调了。 系统看了眼还在往上跳的数字，感觉组成自己的所有1和0都不好了。 这样的局面在它不算短的工作生涯中也称得上罕见，当下只有一种办法，它不再等待沉声道：[接下来十秒，我会将你的同步率手动上调到能祓除这只咒灵的高危等级。] 主动和被动，所有的选择权是不一样的。 当前模式主动激发宿主咒灵那部分，虽然是明令禁止的违规行为，事后却有机会跟主系统申请重置数值的机会。 想到真人努力这么久，一大早充满希望踏出玄关，系统决定帮他一把。 更何况这家伙还欠它好几十万呢。 系统在激化数值前突然补充，[这只咒灵的情报我已经同步到窗了，很快会有咒术师过来处理，这十秒你逃跑也没关系。] 普通咒灵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诞生地，只要跑出一定范围就安全了。 真人看看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为给同事留个良好第一印象，打得笔挺标准的领带也皱了。 他颇染上阴沉的眼珠缓慢转动了一下，抓到机会踹在那张仿佛腐肉堆积成的脸上，在把对方打懵的喘息时间，又看了眼飘浮在眼前的屏幕。 【23%】 真人忽然意外地笑了笑。 “为什么要逃？” “我现在，也能把它干掉吧。” 同步率上来语气也自信起来。 系统知道他正处于被影响状态，没再说话，直接操作把数值拉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 — “嗬……” “我……爱……” 一级咒灵智力虽然欠缺，但对危险的基本判断还是具备的。 现在它感受到深刻的恐惧，竟连后退都做不到。 那个刚才明明被它玩弄在股掌间的人类，此刻身上有什么恐怖的存在醒来了，咒灵瞪着眼睛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在一臂距离外立停。 晨早和煦的光照不亮这一隅高楼之下的阴影。 真人站在逆光里，微微歪着头。 上面是糅杂全世界恶意的狰狞笑容，将那张好看的脸扭曲得四分五裂， 最后抬起手，指尖点在一级咒灵颤抖的身躯上。 “轻易说出口的爱，总是显得很廉价呢。” “咕嗬？” “无为转变。” “………咿呀——” 咒灵凄厉惨叫起来，两只前爪拼命在地上抓刨，发出刺耳摩擦噪音，想抓住什么，却只留下地面上的一大片狼藉。 很快旁观者就知道它为什么那么痛苦了。 原本越野车大小的身体由内而外，转眼被扭曲折叠成可以攥在手中的钢珠。 白皙纤长的手指捏住饶是变成现在这样，还在呻|吟没有死去的咒灵，捻了两圈，回身拿起来对着天空上的光源照了一下。 上面缩小数倍的一眼睛露在外头，此刻里面写满了绝望。 十秒结束。 [嘀，经审核编号xxxx01系统违规操作，数据重置申请通过。] [嘀，已重置。] [当前同步率2%。] 随着数值骤降，真人逐渐从那种被负面情绪包裹的状态解放出来，他身形猛得晃了一下，用力甩头试图把那些负面念头尽数从脑子里倾倒出去。 这段时间仿佛被拉长，变得难以准确判断。 真人捏紧手里的东西，过了几秒或者几分钟，他才重新回到正常状态。 刚才数值超过安全值后不断报警的系统提示音彻底安静下来，但大脑皮层还残留着被吵到的烦躁，意识有种突然被拉到外太空的诡异超脱沉静。 真人看着手里还在苟延残喘的一级咒灵，像进入贤者时间大脑放空。 虽然是自己做的，回忆起来却像另一个人的记忆。 同步率超过百分之六十会拉响警报，但他刚才百分之二十出头，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 [系统，你还好吧……] 真人听到了刚才的提示音，知道这次多亏了它，胸口莫名酸闷，小心地问。 系统还算平静，只是说：[这次突发事件很特殊，有关导航程序的缺陷，需要回主系统汇报，我会暂时下线一段时间。] 真人抿唇，低低应了一声。 “谢谢。” [比起道谢我更喜欢实质性的感谢，比如金钱。] “哈哈哈…” 真人干笑两声，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系统也那么俗呢。 正要跟它说再见，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站着个人影，不知道看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四目相对，那人抬步走了过来。 “真是优秀的能力。” 靠近后能看清楚他陌生且平凡的容貌，是看一眼扔进人群里就再难找出来的那种，但却瞬间让一人一系统陷入沉默。 “……” [……] 在对方跨过陌生人社交范围前，真人迅速果决地把手里的东西一扔。 “喜欢吗，送你了。” 接着不等那陌生男人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他紧张到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走过拐角就撒开腿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前面突然传来警笛鸣响，有数警车与他擦身而过，拐进了刚才他与咒灵战斗的地方。 真人脚步一顿，没有停下。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报的警，但警察看到现场痕迹，肯定会询问那家伙的！ 第10章 CH.10 虽然是咒灵方首领，但真人并不是咒回世界的最终BOSS。 真正能搞事的永远是人类自己。 那个陌生男人脑门上有条缝合线，跟漫画中最后弄死真人的反派同伙脑门上的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羂索，千年前的术士。 以移植大脑的方式占据他人身体存活至今，有令日本全国的人进化成特定人类的宏大理想，还有个亲切的昵称叫脑花。 或许是警察同事帮忙拦的那一下起效，跑出三条街的真人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顺利摆脱了对方，又或许羂索只是对他的术式有点兴趣。毕竟他在对方眼中是人类，属于咒术师一方。 黑进脑花现今附身之人手机的系统监控着他的位置，告诉真人对方在与警方短暂接触后，追踪了一段时间。 由于系统帮他抹除了残秽，失去踪迹后就放弃了。 之前还监听到，羂索伪装、又或许他现在的身体就是高专人士，跟警方说明现场战斗痕迹。 [随着时代发展，人类繁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咒灵也越来越多，窗监控不过来也是必然趋势，导航确实需要升级了。不过相比之下重要的是——] 系统从撞见脑花开始，就变得异常严肃，每个电子音都刻板得仿佛被框进格子里：[这次那个咒灵，大概率跟羂索有联系。] [这就涉及到……真正严重的漏洞。] 只是导航出现问题，没能准确帮宿主规避危险，这样的意外偶尔也会发生。 主系统在辅助休闲模式设置有一个名为“平行线”的基本程序，宿主与原著角色就像两条永远不会重叠的直线，以保证宿主的同步率平稳。 宿主遇到了原著反派，这才是问题所在。 而且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刚开始遇到五条悟可以用系统还没连接完毕解释，但昨天遇到狗卷棘一行以及刚才头顶缝合线的脑花，这样下去原本叫鸠见的人注定迈入剧情模式。 而真人这个角色的结局，是死亡。 昨天系统那么好说话，除了没能及时发现贝尔摩德制造了易容|面具，导致宿主换脸失败，更多是对于没能规避原著人物可能造成意外的补偿。 刚才违规操作，也算补偿的一部分。 系统话说一半，没时间给真人解释具体：[我要马上回主系统筛查漏洞，你……] “我去找个神社祈福。” 真人表情麻木地说。 系统默了一下，帮他定位网上评价最好距离最近的神社并发了链接。 说真的，它也觉得这任宿主在运势方面可能有点问题，让带过数十任宿主，已经不算是新系统的它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 真人叹了口气，走进地铁买票去神社。 依稀记得在穿越之前他运气平平，偶尔还能中个再来一瓶，现在为什么那么倒霉，像被诅咒了一样。 ……等下，还真有可能。 真人猛得仰头望天，想起自己以前似乎混迹在各种论坛同好群，经常跟大家一起大骂特码这个反派咒灵，毫不吝啬的送上各种恶毒诅咒。 每日一问今天死了没。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cos谁不好要cos真人？ 他隔着时空朝让他cos真人的罪魁祸首社长竖起中指。 — — 在神社买了足足十枚御守贴身放在各处，真人才去警视厅报道。 不知道为什么资料上没写清他就职的单位，但联系上下文，警校毕业真田鸠见就跟神奈川警察世家断绝来往，加之系统准备的公寓在东京，也能猜出来他在管辖日本首都东京治安的警察部门工作。 系统本意让他在家等同事联系，不过斗志昂扬的真人坐不住。 之前的战斗弄脏了他的衣服，真人还抽空去服装店换了一套。 他来到警视厅大门口，打了一路腹稿，早已思揣好自己遇到熟人后要怎么套话，自信地走了进去。 御守好像真的起了效果，迎面遇到的第一个身材略微敦厚的警察一眼就认出了他，露出讶异的表情快步上前：“是你！” 真人点头微笑，“对，是我，我回来了。” 那个警察示意他稍等，拿起挂在腰上的对讲机。 “是的，人已经找到了。” 真人听着他汇报，不禁有些感慨：真田xx，你看，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你。 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别担心，我会继承你的遗志，带着你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在惩奸除恶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哪个男生小时候还没个警察梦了？记不清自己之前学的是什么专业，他已经下载好了警校教材，准备让系统给自己补习，尽全力做到最好。 很快微胖警察结束通话，重新看向真人：“伊藤诚先生对吧？” “…嗯？” “你跟我来会议室描述一下事情经过吧。” “…诶？” — 发现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脸懵逼的“伊藤诚”被带进一间摆两张方形并列排放桌子的普通会议室，此刻里面已经坐着几个警官。 为首是人到中年发福严重，异常眼熟穿橘色衣服头戴帽子的警部，看到门打开他们走进来后，先对微胖警察说：“千叶你先去现场吧。” 然后让真人入座，做了个自我介绍。 真人在他说自己姓目暮后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望着他旁边的人，笑得有些勉强：“您莫非就是……” “咳嗯！”留八字胡的男人浮夸地握拳放在嘴前咳了两声，“没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本人！” 毛利小五郎突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犀利注视着真人：“说！案件的犯人是不是你？” “……” 垃圾御守，屁用没有，退钱！ 真人摆手试图解释，“什么案件我不知道，我是来警视厅上班的啊……” 毛利小五郎嗤笑道：“胡说些什么，你不是来投案自首的吗？更何况警视厅怎么会收你这样高中辍学劣迹斑斑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 这话有点过分了，目暮警官胡子一抖出声警告：“毛利侦探！” 真人：“？？？” 他呆坐在原地半晌，缓缓抬手，食指弯曲指向自己。 “你们……不认识我吗？” 对面几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纷纷摇头。 “……”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真人在脑海里不停呼叫系统，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它去主系统那筛查漏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莫非再见要在狱中铁窗泪了？ 忽然他感觉嘴角有点凉。 伸手摸了下发现是唾液。 奇怪，变成诅咒之后不需要进食，还是头一次分泌那么快。 “大哥哥今天早上六点人在哪里呀？”身旁忽然传来稚嫩童音。 真人眨眨眼，垂首看过去。 霎时像囚困沙漠多日的旅人遇见绿洲，像饿狼瞧见羊群，口水多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11章 CH.11 今天上午八点左右，接线员收到一条报警电话。 电话里一个濒临崩溃的女声喊着：“救救我男朋友，他被怪物抓走了！” 乍一听，报警人精神状态可能有问题，但根据她能清楚说出自己所在位置，加之电话那头确实有诡异声音传来，警方还是很快派遣大批警力到达现场。 干这行久了，对寻常人未知的另一个世界有所接触的目暮警官也亲自到场。 尸体发现在垃圾箱里，乱七八糟的碎肉骨头混在腐臭的垃圾间，后经过整理发现头颅缺失。混合的味道令人反胃，有些资历的警察也受不了。 案发地在某栋居民楼后，不远处地上有大片不像人为可以造成的沟壑爪痕，仿佛某种巨型动物在此挣扎过，几乎看到这一幕时目暮十三就知道这件事不归他们管了。 现场有个目击证人正在接受问询，似乎做过开颅手术，额头上横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向目暮警官出示了自己咒术师的身份，应该就是他祓除的那只怪物。 虽然很抱歉受害人的爱人，他们抓不到犯人无法让它接受惩罚，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咒术师离开，就在目暮警官宣布不用往下查时，不是在案发现场就是在去案发现场路上的那对组合出现了，毛利小五郎和寄养在他家的男孩，小小年纪拥有惊人破案天赋，总能找到其他人注意不到线索的江户川柯南。 “啊咧咧，好奇怪啊！” 这次他也注意到了异样之处。 “怪兽可真灵活，那么大的爪子还能把肉切得那么仔细。” 毛利小五郎这次难得跟江户川柯南想得一样，附和着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肯定是他杀，说不定凶手就是报警人！ 目暮警官嘴角狠狠抽搐，“毛利老弟！” 吐槽着怎么又是你们，目暮警官把完整尸体看起来跟正常人差不多不害怕也就算了，居然连这样恶心恐怖的碎尸也完全不生怯，胆子大到没边的小学生拎起来挪开。 不过被他们一打岔，目暮十三也想起几个可疑的地方。 一般咒术师都会布下“帐”，防止造成普通人的恐慌，而且现场也总会有专门跟他们警方交接的“窗”的人。 于是首先调取监控，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附近停车场内有监控，是距离案发地最近的，但可惜的是那边是死角，什么也没拍到。 直到他们警方到场，开车经过前，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画面里。 高木涉印象深刻马上说：“是我们刚才来的路上遇到，跑得很快的那个人。” 画质不高的屏幕里，发色罕见的青年像刚经历过一场搏斗，仿若身后有什么致命威胁，匆匆逃离。 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时间回到现在。 他们苦苦寻找一个上午的青年居然自己来到了警视厅，此刻正像个炼铜变态一样直瞪瞪看着身边的小男孩，嘴角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江户川柯南：“……” — 半小时后。 无视胡乱咄咄逼人的毛利小五郎，警方态度很好，因为到中午了又见他好像很饿的样子，还给他准备了热气腾腾的猪排饭。 真人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从“真田鸠见”变成了“伊藤诚”，但听他们解释过后，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他是被卷入了一起凶杀案，警方没有透露尸体和案件具体，不过江户川柯南既然说这是人为，应该确实是这样。 真人如实交代自己压根没有看到那个什么尸体的事实，同时借着刚好在现场的脑花把自己摘出去：“我是抄近路去地铁站偶然路过那里的……” “那只怪物袭击我，然后有个非常厉害的男人救了我，我太害怕了，所以逃走了，担心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后来还去附近神社求了好几张护身符。”他把手里没用的御守给警察，“你们可以去查路上的监控。” 坐在真人旁边，脚够不着地晃在空中的江户川柯南醉心破案，好像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学生，首先追问。 “大哥哥你在那里好像停留了很久，到那时垃圾箱附近就有尸体了吗？” “我找角落躲了一会，没有注意到……” 真人往旁边挪一挪，捂住嘴巴根本不敢往边上看。 他努力回忆与一级咒灵战斗时经过那边瞥到的画面，“垃圾箱盖子好像是盖上的。” 不过警方到时箱子打开了。 江户川柯南点头，看到青年一副面对自己艰难隐忍的模样，眼角微微抽蓄。 他好心提醒，“猪排饭要凉了。” 真人又往旁边挪一点，“不，我不饿……” 江户川柯南：“……” 这个人怎么回事？ — 下午，做完笔录真人被带往现场做进一步确认。 见到被害人女友时，他立刻知道凶手是谁了。 虽然女人神情憔悴恍惚，眼睛都哭肿了，表现出无法接受爱人离世的痛苦绝望，但真人能感受到她身上真实的情绪。 仇恨、恐惧、嫉妒、愉悦。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铺满了整张脸。 诅咒对情绪这方面还挺敏感的，更何况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专业对口，办起案来必定事半功倍，但是为什么他成了一身劣迹的伊藤诚，警视厅的人还都不认识他？ 真人幽幽叹了口气，只等系统回来问个清楚。 从他这里得不到更多线索后，江户川柯南的目标变成了受害人的女朋友，真人终于不用捂住口鼻，这里其实已经没他什么事可以离开了，不过…… 他后退几步，走到最开始察觉一级诅咒时自己站的位置。 然后模拟当时的情景看过去。 是了，在一楼。 真人发现哪里不对劲了，现在空气中残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当时诅咒气息最浓郁的位置是在一楼，说明这是它诞生的地方。 事件发生的居民楼不矮，足有十六层。 受害人和女朋友同居的房子在十三楼，据女人的说法，那只诅咒是在她早起浇花时，从阳台上爬进来的，男人为了救她被拖了下去。 那边盆栽确实一片狼藉，泥土撒了一地，真人偷瞄了鉴定人员拍的照片，栏杆上也有一道奇怪的爪痕不过说到底伪造的有点劣质。 由此足以推理，女人跟那只诅咒有关系。 甚至……那个咒灵可能就是她创造出来的。 真人装作无意经过，甩了只从停车场旁边绿化上拽下来的蝇头过去。 女人下意识躲开，证明她确实可以看到诅咒，且虽然身上咒力比旁人稍微多一点点，却没有祓除能力。 最多成为窗的普通人显然没养诅咒的东西，或者可以给之前的推理加个前缀——是在脑花的蛊惑帮助下。 真人避开警察视线，重新来到垃圾箱附近，虽然尸体和里面的垃圾都被清理走了，他还是发现了快要消散的不详气息，最后证实自己的猜想没错。 脑花是来回收道具的。 “大哥哥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身边冷不丁响起孩子单纯的声音，真人立刻捂住嘴后撤一大步。 江户川柯南有些无语，他抬起胳膊嗅了嗅，确定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戴眼镜的男孩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蓝色长发扎成马尾的男人，忽然提起：“我刚刚听鉴定科的叔叔说，那具尸体的头都被吃掉了，真的好可怕，这世界上真的有怪物吗？” 真人：“……” 如果指咒灵的话，你面前就有一只。 面对试探真人吞了口唾沫，忽然灵光一闪。 “你说，尸体的头没有找到？” 江户川点点头继续装小孩，忧伤道：“但是姐姐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男朋友，她一定很爱他。” ‘我……爱……你……’ 真人想起一级咒灵的模样，它扁平的头脸，上面一上一下长着两张嘴，一张白一张红，之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像极了脊椎和食管气管。 诅咒的执念来自人类，它的创造者。 真人看了眼还在哭泣的女人。 好歹资料上写着职业是个警察，眼看柯南破案因为未知生物介入陷入僵局，他也决定尽一份力。 其实要破案很简单，不需要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要找到关键证据就可以了。 这个女人不认识他，说明她当时在看不到他的房间里，而且没有出来看一眼。 真人沉吟思考怎么提示：“那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有强大未知的生物。”不等江户川说话，他做出后怕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上方。 “如果当时早点有人……” “毛利侦探——真是多亏你提醒我着重检查南面的卧室！” 忽然正门那边传来高木涉的声音，真人看到他带着白手套的手里提着个半人高泰迪熊玩偶，中间刨开露出藏在棉絮之中的头颅。 真人嘴角抽了抽，隐晦地扫了眼眼镜反光走向毛利小五郎的小学生。 原来他已经破案了啊。 真人抬手按了按后脖颈，看向斜上方的阳台。 没想到头居然被缝在了抱枕玩偶里，不嫌瘆得慌吗。 [嘀，系统重连中……连接成功。] 这时真人脑中忽然响起提示音。 [平行线漏洞修复补丁下载中。] [下载完毕，已修复。] 真人早准备好兴师问罪，立刻道：[你终于回来了！] 系统接收完周围讯息，隔了两三秒才说话：[话说回来，你在干什么，怎么跟警察在一起查案？] [……问你啊！] [那个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警视厅里没一个人认识我，还说我是伊藤诚，断头阴影都被唤醒了！] [……] 系统在他疾风骤雨的质问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日本的公安警察负责维护国家秩序，清除异己，是法务省下属的主要反间谍侦察机构。] [你应该去公安搜查厅，警视厅当然没人认识你。] 第12章 CH.12 真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系统问：[你不是日本人吗？] “……” [我……我忘了。] 他只模糊记得自己在东京某大学读书，是个没有女装癖好的男人，被参加的社团社长坑去出cos，然后就穿越了。 至于其他，除了部分漫画动漫剧情就只剩下一些生活常识了，谁知道这上面会出问题。 看着周围忙碌的刑警，真人尴尬到脚趾抠地，试图解释自己的脑回路，[而且真田xx他不是来自警察世家吗，谁能想到他居然没当警察跑去做了公安。] 系统颇为无语，敢情这家伙出门前自信满满，居然连工作地点在哪里都没搞清楚。 它大致解释了一下之前的情况，然后说：[总之平行线漏洞已经修复，你不会再遇到原著人物了，关于这一系列事件和漏洞数据分析我还有报告要写，有事叫我。] 说完就没声音了。 [好，辛苦你了……] 真人抓抓头发，觉得跑去警视厅“自投罗网”报道上班的自己仿佛有那个大病。 沉睡的小五郎根据阳台上的异样爪痕推理出她是通过鱼线抛尸，快要剁成肉沫的尸体很难确认身份，她应该是想借垃圾车处理掉，可惜突然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让她不得不自己拨打报警电话。 证据确凿，女人如梦初醒当场下跪忏悔，哭着述说自己的作案动机是男朋友出轨还要甩了她跟小三在一起。就在她准备杀了男友然后自杀殉情的动手前夕，去商场准备作案工具时遇到了一个神秘人。 那个人告诉她，有一个方法可以让男人永不变心，只属于她一个人，并给了她一块用描绘着奇怪纹路的纸头包裹的东西，称只要在杀了男人后，将它与尸体放在一起。 女人从小就能看到奇怪的生物，收到过咒术界的招揽不过并没有加入，她能感觉到那东西的特殊，对此深信不疑，照那个人说的做了。 但为了摆脱杀人嫌疑，跟新男友永远生活在一起，同时也觉得那具抱过其他女人的身体很恶心。 她将头颅割下保存，躯体残忍分尸跟道具一起放进垃圾袋，从阳台用钓鱼线拴着，丢进楼下不远处的垃圾箱。 腐肉被垃圾车带走，只留下她干净的男友，这是她能想到抛尸的最好方法。 垃圾箱受力震了一下，盖子因此合上。 当时天还没大亮，她大半身体挂在外面，眼睛充血布满血丝，聚精会神注视着下方，等待男朋友回来寻找他的头。 很快有了反应，箱体猛然抖动，紧接着有东西无视物理阻碍从里面钻出来。 但是跟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看着那只咒灵女人脸色惨白，明白自己被骗了。 她抱紧男友冰凉的脑袋，见那只诅咒在寻找自己当即躲了回去关紧门窗，慌乱中想起专门处理这些的咒术师，联系无门只能当即模拟恐怖声响并拨通了报警电话。 因为尸体肯定会被发现谎称男朋友被怪物抓走，等警察来的功夫，她匆忙将作案工具处理掉，把尸体的头藏进了玩偶中。 至于那个给她东西的人是谁，戴着面具并不清楚。 犯人被压上警车，之前那个咒术师离开太快，其中的事警方会重新与“窗”说明。 事件结束。 见江户川柯南从靠着绿化带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身后出来，走到警戒线内盯着地上的抓痕，真人是真有些好奇面对超自然他的三观崩没崩。 正要上前问感想，突然兜里手机震了好几下。 穿越以来第二次有人联系他，拿出来一看连续收到好几条短信。 穿越之前的那部手机算是唯一从原本世界带来的东西，跟那套cos服一起被他放进仓库格子里了，现在用的是新买的手机，电话卡系统也给他重办了。 联系人列表空空荡荡，真人立刻把号码存进去。 瞄到短信内容特殊，周围还有人他没有马上查看。 “窗”的人来了，是个看上去超级普通的路人脸，问了几句话，真人都用之前在警视厅一样的回答糊弄过去。 紧接着对方拿出一份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让他签了之后，给了他一张后面好几个零的支票。 真人紧捏着支票的手微微颤抖，数了好几遍，端着平静的语气敲响系统。 [我找到了一个来钱快的好方法。] 系统：[……] [这可是两百万啊！随随便便给两百万封口，咒术师果然有钱！] 系统注意力明显不在这边，略显敷衍地给他在光屏上点燃彩色烟花，滚屏播放祝词字幕以表庆祝。 也算因祸得福真人心情非常好，就在烟花斑斓明灭中打车去银行取钱，还了系统的欠款后还剩下不少，看着屏幕上仓库底下那行个人资产，满意地趁着天还没黑好好采购一通。 最后抱着满满一箱游戏回家，玩到凌晨五点，头一次体会到了穿越异世界无拘无束的乐趣。 睡前，真人躺在床上。 双眼合上后又唰得睁开。 他坐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悬停一下先上网搜索“通宵玩游戏忘回上司信息怎么办？”。 确定生病这个说法，紧张地点进短信。 【X：Z，你没事就好。】 【X：这次任务完成的很不错。】 【X：知道你闲不下来，新的调配安排好了，就用当前伊藤诚的身份，代替殉职的S，潜入黑衣组织内部。】 【X：具体计划以及交接，明天见面给你。】 【X：################】 最后一条不明所以的字符，应该是见面的时间地点。 “……” 真人发现自己准备的说辞毫无用处。 半晌只能回一个【好】字。 “系统！系统！！” 电子音响起，[怎么了？] “上司让我去黑衣组织当卧底！我能辞职吗？” [……] 它真是服了这任宿主的运气。 [不建议ooc马甲，我会辅助你的。] 系统从黑白蓝三色的数据流中抽身，发现他打了一晚上游戏后沉默两秒，快速编写出一套程序安装进光屏，于是真人看到屏幕上方多出一个红色按钮。 “这是什么？” 真人尝试着点进去，发现界面立刻改变了。 像是模拟游戏界面，有科技感的键盘陈列占据大半个屏幕，仓库格子还在，放到了贴近屏幕边缘的正下方，上方的红色按钮变成了绿色。 按绿色又切换回一开始的样式。 系统高贵冷艳吐出四个字：[辅助程序。] 真人随便点了红色模式键盘上的某个数字键，随即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跳起，在床上原地蹦了一下。 “……” 他把意识伸向其他键，挨个实验起来。 系统看了一会，又对程序做出微调，另一边已经黑进上司、或者说接头人手机，查出加密的时间地点。 它提醒：[你还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能赶在九点到大黑大楼赴约。] 真人新鲜劲也过了热情降下来，运动过后喘着气，忽然有点遗憾地问，“我下单的法律教材是不是没用了……” [退货吧。] 系统冷酷道，锁屏强制他睡觉。 — 次日。 真人戴了墨镜口罩棒球帽，最大限度遮挡可能露馅的表情以及个人特征，来到大黑大楼顶层酒吧“Cocktail”。 这里曾是黑衣组织秘密交易地，之前被炸毁过，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选在这里接头很大胆。 有系统提示，真人一眼就锁定了在吧台前面的目标。 他学着电影里特工的样子，目不斜视在对方身边坐下，随后跟酒保要了杯威士忌，也不喝，就拿在手里，因为喝酒就意味着他要摘下口罩。 他知道自己此刻口罩下紧张又刺激到根本压不住的嘴角一直在往上翘，好在接头人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少说少错，真人没有开口说话，旁边也非常安静。 他拿余光不时往旁边看，终于接头人有了动作。 喝完酒后，像是普通的来买醉的青年起身准备离开，可能有点醉了，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啊，实在不好意思。” ‘务必小心。’ 听到细微耳语真人顿了顿，“……没关系。” 他的手在刚才接触中被迅速塞进了一枚优盘。 第13章 CH.13 真人在酒吧里坐了一会，拉低帽檐也离开了。 回家把优盘插入昨天买的笔记本，输入密码查阅里面的内容。 其中一份是有关黑衣组织的情报，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没有深入组织内部的机密信息，毕竟是工作真人耐着性子看了一遍，对黑衣组织势力遍布之无孔不入有了大概了解。 随后又点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罗列了潜入黑衣组织的计划安排。 以及卧底进去后，需要他做的事—— 接应代号为“zero”的公安。 “0……指的应该就是安室透吧？” [是他。] [专业点，看完就删了，还有手机里昨天的讯息。]最强黑客系统应了声，又从公安那边复制了伪造身份“伊藤诚”的资料，发到光屏上给真人看。 【姓名：伊藤诚（Itou Makoto）】 【年龄：二十六周岁】 【孤儿院出身，十六岁时高中辍学加入黑|道组织，先后多次因打架斗殴伤人入狱。】 【半年前，刚出狱又加入某个国际不法势力，爬上高位后不久，组织就被警察端了，出事时他恰在外地躲过一劫。】 这个伊藤诚跟诚哥没关系，只是碰巧同名。 其实半年前并没有伊藤诚这个人，真田xx借这个身份潜入不法势力，收集罪证跟警方里应外合，事后卧底身份意外暴露，遭到追杀不幸殉职。 杀了真田xx的人已被逮捕，于是“伊藤诚”这个身份还是干净的。 黑衣组织非常谨慎，想安插人手进去很难，这个活跃已久的身份经得起调查，也能更快获得信任打入组织内部。 真人在系统指导下，先做了几天训练准备，熟悉“辅助程序”的操作。 这对游戏技术还不错的他来说，上手起来不算难，有光屏模拟出对手陪练，他很快记住了各个招式动作所对应的按键，以及要在面对什么情况时使用。 执行任务那一晚，真人出了门。 繁华城市的另一面，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东京中心还有这样破旧的街区。 狭窄楼道堆满杂物，只能允许一人同行，真人侧身避免旁边纸箱上的灰尘蹭到衣角，放轻脚步往里走。 这里隔音非常差，能听到各种人声透过两边墙壁，从那些间隔极近或虚掩着的门里传出来。 奇怪的是明明有很多人，却丝毫不显得热闹。 死气沉沉，诅咒的气息也很比其他地方浓一些。 真人停在光屏上坐标显示的位置，调整一下脸上的口罩，视线在面前已经看不清楚房间号的门牌上定了会，伸手推开爬满红锈的铁皮小门。 房间里面的杂乱程度相较外头不遑多让，一眼望去，二十几平的小隔间几乎没有能站人的地方。空气里除了腐旧发霉的气味，还有一股奇怪的烧焦味。 屋内有个人影缩在墙角，听到铁门磕碰到东西的动静抬头看过来。 认出是谁后立刻表现出惊喜的模样，刷得站起来欢迎。 “诚哥！您怎么来了！” 真人：“……嗯。” 真人抬腿在地上扫了圈，踢开碍路的东西几步走到屋内邋里邋遢的中年人跟前，掏出两沓钞票放到他面前。 中年人随意数了数笑眯眯揣进兜里，夸了几句彩虹屁，掰开旁边榻榻米一角，取出违禁物品双手奉上：“我早给您准备好了！还有这个，多的两匣是孝敬您的。” 真人垂眸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时没动，直到中年人目露疑惑才接过。 看到“伊藤诚”动作熟练地把东西收好，中年人这才敛去心里的狐疑，随口攀谈起来。 “田中哥他们也进去了，诚哥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没？” 伊藤诚扬了下下巴示意中年人坐，自己也在一旁横置的储物柜上坐下，说：“我找你除了买东西，就是为了这个……” 眼前看上去仿佛住在垃圾堆里的中年人，其实是近两年这片有名的情报商，还兼职倒买倒卖一些武器，蜗在这种地方纯属是因为隐蔽，谁让外头还贴着他的通缉令呢。 “最近也有些地头蛇想跑来招揽，可惜我已经接受不了小打小闹了，干就要干大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也清楚你这边有门路。” 伊藤诚低沉的声音响起在逼仄的房间里，无形之中产生的压迫感，让中年人背后开始冒冷汗。 “诚哥您是说……那些黑衣服的？” 伊藤诚点头。 中年人看到他眼里沉静如死水，却好像藏着深渊，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上下百来号人中唯一逃脱的，自然有那个实力。 “我知道了，会帮您引荐的。” 几分钟后，真人离开那栋矮楼。 立刻掏出别在后腰的武器爱不释手，“我还是头一次摸到真枪，这沉甸甸的手感果然不一样！” 他持枪摆了个姿势瞄准前方，自我肯定：“我真帅。” 全程口罩下的脸面无表情仿佛仿生人。 这是因为演技不过关的真人刚才在里面差点没绷住，系统现场花十秒又写了个程序，光屏上方多出一个两种模式都固定的微笑脸符号。 点击选中后亮起，再点一次取消。启用之后无法调整表情面肌肉瘫痪，简称面瘫。 — — 之后进展非常顺利。 酒厂调查身份背景速度很快，第二天真人就收到情报商联系，接触某个黑衣组织边缘人物，经介绍得以通过考核加入。 刚加入组织的他干的都是写无关紧要的活，性质有些类似收保护费，不过是借掌握到的黑料，敲诈勒索某些公司高层。 为了组织隐蔽，办事通常非常低调。 做了小半个月的交易后，一次任务终于让他大放异彩获得组织重视，接触到组织核心…… 这日他像往常一样日夜颠倒窝在家里打游戏，觉得名柯时间混乱不做数，接下来几年都这样过也没什么不好。 正沉浸其中时，系统提醒手机接到任务短信。 [xx路xx大厦x层，这次跟之前不太一样，有考核你的意思，任务详情|事后会报告上层。] “知道了，等我打完这一局！” 等游戏界面弹出Game victory，真人才不紧不慢进卧室换上一袭黑衣，装备好武器弹药，这些很简单他已经学会了。 这些天都是给他搭档的酒厂老人收集黑料，真人只负责上去打趴勒索对象不听话带的打手，顺便把人教训一顿，几套锁喉连招烂熟于心距离形成肌肉记忆也不远了。 托系统辅助程序的福，干着违法乱纪的事甚至没什么实感，他觉得他像在打游戏。 真人离开公寓锁上门，下楼去车库开车。 挤地铁要过安检，他有随身仓库可以把东西都放里面，缺点是不够便利；打出租太容易暴露行踪，他终于还是自费买了辆性能不错的座驾。 黑衣组织不差钱，虽然不给成员配车，但接了几次任务钱就够买车了。 真人拉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握住方向盘。 虽然他连驾照都没考过—— 【按F进入驾驶模式】 【按WASD移动，Shift键加速】 系统yyds。 车辆平稳驶进车流，真人来到任务地，刚停稳跟他搭档做任务的组织老人就走过来敲响车窗，是个外国人口音很重。 这段时间相处的还可以，配合着一起挣钱他态度很好：“那老头子已经来了，就在上面。” 面瘫模式下真人面无表情，本人更是惜字如金，点了下头根据系统调出的建筑地图从后门安全出口进入，一路上避开监控探头来到谈话的包厢。 [等等。] 脑海中系统忽然叫住他。 [里面安装了炸弹，他要跟你同归于尽。] 为了不暴露组织，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以个人进行的，那个公司老头子以为只要同归于尽后，他当年干的腌臜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祸及子孙了。 [遥控器在他手上吗？]真人问。 系统扫描过后回答，[是定时|炸弹，时间在三分钟后，约定好的交易时间。] 还好他没迟到，真人松了口气又问，[钱呢，他带了吗？] [带了，在里面。] 真人板着扑克脸轻笑一声，并不在意隔间里有危险东西，[那就没问题了。] 他拿出口罩帽子戴上遮挡容貌，敲门报上暗号。 门马上开了，白发秃得差不多的老头开门，里面只有他一个，把人引进来后哆嗦着问是不是给了保护费就真的能放过他。 真人看了眼身后关上的门，没有说话，径直走向摆放在中央的茶几，俯下身果然看到粘在下面的东西，倒计时只剩下十几秒钟了。 身后老头没想到他居然提前知道，死死守护门口。 手机在这时收到短信，真人没看。 他先把意识伸向面前漂浮在空中的光屏，红色模式下的键盘上—— 【按E键拆除炸弹。】 手自动伸向那个即将炸开的危险物品，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甚至不需要亲眼看着，仿佛早已经做过无数次，在老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仅用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就将炸弹拆卸了。 这才施施然拿出手机，看到短信。 【里面有炸弹，撤退】 第14章 CH.14 “真遗憾，你违约了。” 真人拎起手提箱，迈出房间前侧过脸。 余光冷冷扫过瘫倒在地上的人，“事先说过如果有小动作我会把罪证发到网上，除去追诉期已过的，为三年前那件事，警察想必很快会来找你谈话……” “虽然公司保不住了，但若是还想要你儿子活命，掂量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威胁老头隐瞒自己被人勒索的事情不供出他们，不再管他对即将到来的牢狱生活有多么绝望，推门离开，皮鞋踩在走廊光洁的地板上走远，每一步都清晰可闻。 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栋位于市中心的大厦里刚才发生了什么，真人原路返回的脚步轻快不少。 他期待地问：[我这个逼装得怎么样？] [60分。] 系统配合地给出任务打分。 真人不太满意，面瘫程序下只是眉毛稍微往中间拢了拢，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棒是系统太苛刻：[低了，怎么也得有个80吧。] 从后门走出来看到等在墙角阴影里的同伙，他立刻停下跟系统的脑内对话。 “结束了？” 搭档的外国人靠过来，从真人手中接过分量结实的黑色手提箱，利落地开口朝内将一面撑在肌肉虬结的小臂上，掰开锁确认一眼。 里面整齐叠满了美金，全是不连号的，也没有造假。 合上箱子，问：“炸弹呢？” “拆了。” “拆——” 提高声音才一个音节，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搭档的外国人咳嗽一声。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我偶然埋下的暗线突然收到情报，也吓了一跳，险些让那老头把事情搞砸了。”如果真弄出那么大动静，他们多半会变成被组织舍弃的废棋。 外国人说着，卧在凹陷眼窝中的眼珠子转动，打量面前脸色不见丝毫变化的青年，有些庆幸跟自己合作执行任务的是这个靠谱新人。 他加入组织也有六七年了，这个叫伊藤诚的年轻人总是让他联想到一个人…… 同样不苟言笑，不存在任何失误。 身处组织高位，也留着一头长发的头号杀手。 搭档观察的眼神不加掩饰，“伊藤诚”似乎以为他不相信，半垂下眼帘思考两秒，手伸进外套内衬口袋。 然后掏出被拆卸成零件的东西递了过去。 外国人垂眸，看到上头只剩下1.24秒的计时倒吸一口凉气。 想了想伸手接下，说会帮忙处理掉。 两人就此分别。 真人坐进车里按F，身体自动行云流水拉手刹插钥匙踩离合踩油门……绕城市漫无目的转了两圈，确定后面没人跟踪才回家。 他边开车边分心二用，听系统放同步的手机通讯声音，直觉这应该是他跟临时搭档最后一次见面了。 刚才那条所谓的暗线，就是系统察觉里面有炸弹后发给他的。 搭档在与上级的通话过程中，着重夸奖了伊藤诚的表现。 — — 光线昏暗的据点内。 伴随咔嗒的细微声响，猩红火光一闪而过，房间里尼古丁和黑油的味道加重，有人点燃了一支烟。 抽完后才想起开灯，简陋装修好像毛坯房，地面上残留不明液体干涸的深色拖拽印迹，没有多余家具，一套简陋的茶几沙发靠墙摆放。 【伊藤诚】的报告正放在玻璃桌面上。 琴酒已经翻过一遍，找不出错处。 半个月前加入组织，接任务单数十二，几乎高效地保持在每天一单，为组织创造收益高达上亿美金。 据跟他合作的老人说，这个新人身手好得出奇，能一人单挑十个手持武器的保镖，并且全身而退。 烟快要燃到指尖，忽然失去制约坠落，随后被鞋底捻灭。 组织近年接连受到各国警方关注折损严重，正是缺人的时候，不过有苏格兰和黑麦威士忌等先例，长久以来清理叛徒卧底的经验，让组织三把手琴酒越发谨慎。 他打了个电话给跟班。 刚拨通就听到那边叫道：“大哥！横滨那边来的游轮——”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琴酒冷声打断，伏特加跟了他很多年，是把足够听话的刀，却不够锋利好用。 做事时常不经大脑，隔着屏幕伏特加不太能听出上司的不悦，“是…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通知组织新人伊藤诚，今晚八点到xx码头。” 伏特加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那个名字他也听过一两次，是在组织名下酒吧里喝酒时，听说有个很拔尖的优秀新人。 他诧异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哥您要带他上游轮？” 今晚的行动可是事关…… “他似乎非常擅长拆除炸弹，你准备一套跟情报里游轮上类似的装置。” 琴酒说完，不容置疑地挂断通话。 — 一切经由网络的信息，无论防火墙竖得多高，都阻挡不了系统监听。 还没接到伏特加的电话，真人就已经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卡在距离八点只剩下五分钟的时候走进约定地点，码头附近一处被时代遗弃的废旧工厂，因为看到剧本的他也提前知晓千面魔女会来参加这次任务。 中间隔着片集装箱，从这里看不到正在登船的游客。 真人心里打了一路退堂鼓，脚步停在黑黢黢的入口处，不肯再往前挪一步。 [我该怎么面对贝尔摩德，如何跟她解释从小打架斗殴是个不良的伊藤诚会去红灯区做牛郎，还险些被弄哭？] 系统：…… 它筛选各种借口理由，最后认真提议：[为了克服恐女症，这个说法怎么样？] 真人沉痛：[我原本是没有的，现在可能有了……] 多半是公安那边的bug，伊藤诚的资料里几乎没出现过异性也没谈过恋爱，一直跟团伙成员称兄道弟，不是在跟人抢地盘，就是骑在开往跟人抢地盘路上的摩的上。 想不出伊藤诚ooc的其他理由。 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只要他接下来离女人远一点就可以了。 虽然因为世界融合后会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所以原本这几年就不打算谈恋爱，但为何还是突然感到那么悲伤呢？ 第15章 CH.15 真人确定光屏界面在红色模式，又检查了一遍仓库里的装备，做好心理准备刚要抬脚往里迈。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兀得响起，让他背后汗毛直立。 高跟鞋底碾过地面上的粗糙沙粒，发出刺耳摩擦音，仓库大门左前方，黑暗中有人逐渐显露身形，是个身材凹凸有致容貌浓艳陌生的银发女人。 五官轮廓有欧美人的深邃影子，无法判断具体年龄，不知道是不是本人真实的脸，但她肯定就是贝尔摩德。 不到一个月前的记忆印象深刻，眼见长发披肩的银发女郎径直朝这边走过来，警惕不让人近身，真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抛出问题：“你是谁？”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来接你的人了。” 贝尔摩德轻笑，手快速朝真人抓去。 后者身手敏捷地后倾上半身避过，只让涂得鲜红的指甲擦过前襟，随即退到了数米开外。 贝尔摩德看向自己抓空的左手，蓝眸在夜色里略过一丝冷光，马上又收回了颇具深意的视线，只是解释刚才突然的举动：“别那么紧张，例行搜身。” 见来人蹙眉不动，她也不准备再往前，戏谑般站在原地让他自己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配合一下？” 真人是真想拔腿就跑，瞥了眼光屏右上角“副本地图”，上面系统友情标出三个红点，以及唯一亮眼的绿色光点让他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走向贝尔摩德。 同公安阵营队友，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也在里面。 真人还没忘记自己潜入黑衣组织的任务是接应“0”，他身上似乎出了点问题，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的上线联系了。 所以公安才会派出一次长期卧底任务刚结束，经验丰富的真田xx。 不过现在看起来，降谷零卧底身份应该没暴露，至少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贝尔摩德没有多余的暧昧动作，从蓝发扎成高马尾的青年身上搜出的一把M1935勃朗宁和几个弹夹。 她检查了一下枪口磨损，发现这把枪很新，但主人没有保养过并不爱惜。世界应用最广泛的枪之一，没什么特色，跟这个男人今晚表现出来的一样，宛如机器没有个性。 如果不是看到资料上的照片，根本无法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贝尔摩德不相信巧合，只相信直觉。 不是没怀疑过伊藤诚的身份目的，但调查结果至少没问题。 贝尔摩德没将武器归还，在放行前忽然凑近耳语：“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真让人失望，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加入组织的。” 说着两指夹起一张名片插进他之前放枪的内衬口袋。 “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我要第一个指名。” 真人眼睛倏得睁大。 他身躯微微震了一下，从耳廓开始，整张脸瞬间染红。 只听到脑海中系统滴一声提醒：[安装插件成功。] [检测到异性荷尔蒙靠近五厘米内，将自动取消面瘫程序供应，可点击屏幕上方微笑键重新启用。] 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脸有多烫的真人：[系统？？！] 系统电子音平静道：[不用谢。] 面瘫程序不只针对表情，行为模式也有一定影响，这个改动能帮助宿主维持自己恐女症的新设定。 不过血流加速血管扩张，它从宿主后台未经程序调整的原本身体状态，也能推测出脸红是本色出演。 真人骂骂咧咧地拿意识使劲裹住按键，同时快步走进废弃厂房远离贝尔摩德。 “伊藤诚”的反应着实让人觉得有趣。 “快进去吧，你要迟到了哦。” 贝尔摩德多余地提醒，轻捏着下巴看他落荒而逃般加快脚步，没有跟进去，转身走往停在隐蔽位置的普通轿车。 — 化工味经年不散，远远能看到深处仓房有光亮。 地图上几个光点位置也在那。 真人走过这段路状态已经稳定下来，刚才贝尔摩德收走的只是他前两天购置的备用枪，更多武器都放在格子仓库里。 东西多起来后十格有些不够用，他最近磨着系统想让它再增加几个，不过创造空间影响现实世界，需要消耗的能量似乎很大，它一直没有松口。 伏特加守在入口处，见人来了没有自我介绍，直接带他走向放置在正中央的银色柜子。 然后硬邦邦的说：“不触发警报，打开它。” 真人没着急开箱，先看向四下。 左侧十余米远的位置，是现场唯一的绿点友方，肤色深发色浅的公安同事。 安室透倚靠在柱子上，双手插兜，在真人看过去时先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两秒，随后扬扬下巴算作打招呼。 波本酒全然不觉得还有其他人能打开保险箱，语气轻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找这个新人是怀疑我的技术吗，GIN？” “哼。” 顺着回应的声音，头转向另一边。 银色长发的男人只是站着，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真人被琴酒锋利的视线审视了一遍，终于看向垂直头顶灯泡放置的金属质感保险箱，长宽高都远小于一般尺寸，可见里面存放的东西个头也不大。 箱体就放置在地上，他蹲下身，打开旁边的工具箱。 酒厂自然不想在登船前夕制造意外，所以把爆炸替换成警报，但原理是一样的，在辅助程序视角中都是炸弹。 真人心情平静如水，在光屏键盘上按了一下。 【按E键拆除炸弹。】 周围几人，包括从车里拿了易容用具回来的贝尔摩德，在看到“伊藤诚”平稳准确到堪称流畅的动作后，都不由放缓呼吸节奏。 很快伊藤诚停了下来。 嘀。 保险箱背部被拆解下来，暴露精密的内部，几声细微的机械操作，告知破解成功。 伊藤诚仿佛只是削好了水果一个，将保险箱放平回原样：“好了。” 贝尔摩德眯起眼睛，脸上挂着笑容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安室透。 “几分钟？” 安室透记着秒，“两分十三秒。” 贝尔摩德明知故问：“波本，你的成绩呢？” 安室透回答：“三分三十六秒。” 不等贝尔摩德嘲讽，他自己改口说：“比我快了一分多钟……是我技不如人，带上他我没意见了。” 真人拍掉手上的灰尘站起来，看向安室透，终于见到任务对象，不由跟系统吐槽：[其实我去波罗咖啡店就能跟他偶遇了吧？] 这边系统还没回应，琴酒冰冷的声音响起。 “打开保险柜。” 真人顿了下对上那双眼睛，意识到对方在对自己说话后听话地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着一支注射器，装满了一看就很不妙的绿色液体。 系统迅速查到这是什么，体贴地弹出物品说明： [一支不会立刻发作的毒药，黑衣组织旗下药物研发公司出品，需要每天服用解药缓解毒性。 另：只对生物有效。] 真人：…… [我不是人真是太好了。] 第16章 CH.16 伊藤诚看着针管陷入沉默。 意识到这是给自己准备的，但他只是停顿了两秒，随即像执行程序的机械一样卷高袖口，将其拾起推出针管内多余的空气。 绿色液体画出道细弧线，手法如医护人员般专业，平稳将针头刺入小臂静脉。 注视着毒液全部推进自己体内，伊藤诚全程脸上面无表情，透出无机质的冷淡。 最后拔出针头，将其放回原位。 一系列动作全无迟疑，让早就准备好上去帮帮忙的伏特加有些无所适从。身材敦厚结实的大块头上前查看，确认注射器已经空了。 刚才他们都亲眼目睹，绝没有造假可能。 而注射了毒药的伊藤诚，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似乎并无其他明显反应。 【按9键使用药品。】 真人按键盘的速度飞快，生怕别人抢走注射器给他打针。 如果被看到他血是紫色的那就不好解释了！ 不只伏特加，其余人也都因为伊藤诚果决的选择有所动容。 琴酒狭长的眸子原本就仿佛裹藏了刀片，现在越发锐利，刺向目标带来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想剥开看看他里面到底是黑是白。 组织里不乏拼了命想往上爬的，但这样优秀的属实少见。 动作格式化贴合教材，是警校教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但哪国警方会派这样的人来卧底？ 琴酒用冰冷的陈述语气问话：“从哪学的。” 因为离得较远，支撑天花板的基柱旁光线稍暗，但从这边能看清窗外远处长明的灯塔。 安室透姿势不变手揣在兜里，也在不动声色观察着组织新人伊藤诚。 他与真田xx并非同期，就读的警校也不是同一所。 安室透确定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之前贝尔摩德通知此次任务会找个人配合时他反对，是因为对方多半是派来监视他的，最近他被组织盯得很紧。 直至来到集合地，看到保险柜发现不对劲。 见琴酒让伊藤诚打开，才意识到这应该是一场试探。 这类装在其他设施内部的新型炸弹，除非专业学习过原理的人是打不开的，如果组织知道伊藤诚能做到，根本没必要在现在的时间地点让他试手。 就算他打开了，也只会换来琴酒的怀疑。 而且伊藤诚拆得实在太过熟练了，褪去所有繁杂操作直达目标，好像参与过制造一样。 如果没回答好这个问题，等待他的就不是毒药而是子弹。 真人不知道安室透一瞬间想了那么多，体会到不做人快乐的他丝毫不慌，嘿，别说子弹了，炸弹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如果“真田鸠见”死了，他之后就是黑户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份他还不想那么快放弃。 ——从哪学的。 在琴酒发出这样的质疑后，真人想了想，说：“在监狱里。” 空气似乎凝固了半秒。 琴酒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监狱？” 真人平静地与他对视，视线毫不闪避，缓缓点了下头。 柯南宇宙的监狱里个个都是人才！ 琴酒没等到伊藤诚主动进一步解释，笑容略有些恐怖地问出几个名字后，抬手甩过来一支口服药剂，颜色依旧让人不敢恭维。 真人接住手指粗细的透明容器，瞧着里面的溶液像被稀释过的血液。 那几个名字是系统黑进监狱名单挑选出来的，黑衣组织手再长，伸进监狱也很难。 系统确认：[是解药。] [穿越以来我吃的果然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真人按数字键9，拇指推开细端瓶口，仰头饮下。 他猜测道：[安室透是不是被组织怀疑，也注射了毒药？]所以才跟上线长久断了联系。 [没有。] 真人松了口气没继续问下去，思索着安室透叛变是不可能的，左右跟酒厂脱不了干系。 很多事系统可以直接告诉他答案，但系统在评级达标的未来会离开，真人自觉地并未完全依靠它，而且自己解开谜团也会更有成就感。 — 伊藤诚通过考核，加入接下来的行动。 琴酒先一步带伏特加离开工厂，贝尔摩德上前给他跟安室透易容。 真人看看已经套上正装商业精英模板的安室透，在贝尔摩德朝自己走过来时，察觉到不妙肌肉紧张绷起，抗拒地往后退了半步。 化妆刷在千面魔女指尖灵活转动，“扮成波本的女伴怎么样？” 仔细端详着伊藤诚的脸，贝尔摩德像是越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头发那么长，正好不需要假发了。” 真人脸色一黑：“……” 贝尔摩德有分寸地逗了两句就住嘴，登船时间快要结束了。 她挑中一套面容有些犀利的黑发中年男性，“骗你的，这样板着脸走路姿势也不对，会被认出来的。” 易容途中，在取旁边化妆用品时会短暂远离真人的贝尔摩德果不其然发现了他微妙的变化，愣是将快一点半分钟就能解决的变装延长到五分钟。 真人觉得光屏上的微笑脸快要被他戳秃了。 反复横跳很好玩吗！？ 终于，简单对过口供，伪装成商业精英保镖的真人跟安室透离开。 走出七八米远，后面贝尔摩德忽然朝已经没入黑暗中的身影挥手：“那天晚上我很满意哦～” 安室透有些惊讶，本就发现苦艾酒似乎跟这个组织新人之间气氛不太对劲，侧目瞥向身边的人，不由挑了下眉。 千面魔女的易容面皮质量极高，不会让神色僵硬。 不同于刚才贝尔摩德靠近就会表现出青涩的不自然，“伊藤诚”此刻脸上一片冷漠。 — — 夜晚海面一片漆黑，只有船体划开泛白的海浪。 豪华游轮从横滨出发，经过东京一路往北去往北海道。 呼吸着空气中带海腥气的负氧离子，太宰治站在船头甲板上，陶醉地张开双臂，驼色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现在悄无声息跨过围栏跳下去，百分之百会死吧？ 太宰治憧憬地想着，看向无边际大海的目光越发炽热，他突然兴起掏出怀表看了眼，分针刚好跳到正上方，十点整。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整点加成，但他确信这是命中注定，要现在立刻马上与死亡来一场约会！ 就在太宰治实施自己的跳海计划要往海里窜时，后面突然身后一只手把他拽了回来。 “这位先生，请当心一点。” 易容成某公司社长的安室透本职是个乐于为人民服务的公安，当然不可能见死不救，他虽然看出对方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没有说破。 劝导道：“海面上风大，还是去客舱休息吧。” 太宰治却是一脸不爽，遗憾哀叫一声。 看到怀表上指针已经走过12，顿时兴趣全无，随口答应着知道了转身就走。 路过一身黑西装戴墨镜，保镖打扮的男人时仿佛有被吓到，夸张地往旁边挪了好几步避开，还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真人莫名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 他原本是要上去扶的，但系统突然叫住了他。 [离太宰治远一点，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够将触碰到他身体的任何其他特殊能力全部无效化。] 真人立刻明白这个应该也是哪部动漫的角色。 [我会暴露咒灵身份吗？]组成他马甲的道具能力都失效的话，突然上演大变活人确实挺吓人的。 系统电子音阴恻恻：[甚至是消失。] [……] 好可怕。 真人喉结滚了滚，回头看了眼那个轻浮随意的身影，跟安室透一起继续在游轮上踩点。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方才易容时，他们身上都被贝尔摩德放了窃听器。 之前琴酒也分别下达命令，警惕彼此是否有异常举动，要他们去偷取的东西想必非常重要。 在胡思乱想之际，真人根据光屏上的地图判断其他人在哪里，忽然听闻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死人了！！” 紧接着身边吹过一阵风，再回头只见安室透已经往人群轰动的地方跑去。 真人一默，[江户川柯南也在船上？] 系统也沉默几秒，[是的。] — 太宰治羡慕地蹲在女尸旁。 尸体靠走廊坐着，脖子歪斜，颈部割裂处能看到断层，鲜血染红大片白礼服，飞溅的血迹半干，像是泼墨，也像浓艳欲滴的玫瑰。 太宰治如同嗅觉失灵闻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执起女人冰冷的手，动作温柔而悲伤，将额头抵在上面。 他嘴唇颤抖，声音哽咽地喃喃重复问着：“为什么？” 脆弱忧伤的背影极具感染力，让旁边刚才发出尖叫的尸体第一发现人也不禁跟着垂泪。 太宰治忧伤得仿佛肝肠寸断，“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殉情……” 说着，居然真的挤出两滴眼泪来。 毛利兰搂紧旁边的闺蜜，不忍地别过脸。 她忍住眼泪安慰，“请您不要这样想，这位小姐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正在悲伤的太宰治感情收放自如，突然抬起头：“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看到毛利兰后果断松开女尸的手，换上谦逊优雅的微笑，对她发出殉情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不如跟我一起奔赴美好的黄泉比良坂！” 突然脚边有个小男孩挡住他，“请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太宰治眨眨眼：“嗯？我不认识她哦。” 第17章 CH.17 “……” 江户川柯南无语凝噎：“你跟她没关系为什么哭得那么难过？” 太宰治弯起眼睫，笑意不减语气无辜：“我只是抒发一下没能一同殉情的遗憾。” 一大一小对视之间，现场气氛莫名针锋相对。 真人找过来时刚好听到太宰治的失智发言，[这个人真是……]他努力在脑海中翻找形容词，系统比他反应快。 [莫名其妙？] [好像还是差那么点意思……] 系统明了：[有病。] [对！]真人深以为然，[如果是朋友一起走在街上，绝对要装作不认识他的类型。] 由于他们的行动都在组织监视下，独自行动容易引起怀疑，真人不能让安室透一个人跑过来侦破案件，现在保镖的身份也得时刻跟着对方。 他刚挤进人群，顿时神色微变。 明明只有尸体难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唾液却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疯狂分泌，真人忍不住抬手掩了一下，想到侦探敏锐的观察力又克制地放下手。 垂下的手掐捏住自己的指节，这样的情况之前发生过一次。 真人走到安室透身后，看向有人想往他头上戴绿帽子而忘记装小孩的工藤新一。 眼镜男孩对面不着调的成年人笑容定格，脸色忽然一僵，做出了跟真人刚才神似的反应。 太宰治捏住鼻子，过敏似得反应很大。 仿佛这里闯入了另他极其厌恶的东西，不给江户川更多机会试探询问，滑入旁边拥挤过来的围观人群，旋即失去踪影。 依靠视线死角轻松摆脱，这个人有很强的反侦查经验。 但他应该不是凶手。 安室透又盯着女尸观察一阵，才收回视线，回头看向好像机器需要输入指令的伊藤诚，还是有判断能力会跟上来的。 今天不适合做出吸引注意的举动，但那个名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在……毛利侦探应该也来了，会解决好这次案件让犯人接受审判。 安室透示意伊藤诚已经了解游轮上守卫位置，可以等待琴酒指示开启行动了：“走吧。” 出乎意料的，伊藤诚居然跟他搭话了。 “那个小孩……” “嗯？” 伊藤诚间隔好一会才补上主动说的第一句话后半句：“胆子很大。” “……确实。”还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来的安室透僵硬地扯扯嘴角。 忽然一时兴起，也不知道是说给伊藤诚还是窃听器后面的其他人，道：“说起来那个男孩我认识呢。打工的地方楼上侦探社的孩子，或许对此很有经验，也难怪不惧怕尸体。” 他话音未落，真人就惊喜地狂戳光屏空白处。 [系统系统！] 系统懒洋洋地回了句可以。 安室透跟公安断联系三个多月了，生死不明，包括真田xx连直接跟他接头的上线不知道安室透的行踪，更不清楚他还在某家咖啡店打工。 但是现在真田xx知道他在波罗咖啡店了！ 找个机会去店里碰头不是方便多了？ [只一句话就给出我最想要的答案，他一定是感应到了我身上同为的二五仔磁场！] [……] 窃听器另一边贝尔摩德借口接管了这项工作，系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任务进展迅速，真人顿时心情愉悦起来，边在脑海里哼不成调的歌，边思索着要怎么把今天见到安室透，以及他没事的信息传递给上级。 或许不能着急，因为接下来琴酒他们肯定会把他里里外外调查一遍。 他跟着安室透往游轮接下来有节目的大厅去，察觉到旁边的人不时看向自己，真人回望过去，眼神示意自己已经接收到了讯号。 安室透准备好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谈，想多从伊藤诚这边套出点话，却见对方继续沉默寡言起来。 他若有所思观察他，就见对方忽然转头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 — 走廊两边挂着抽象画，灯光是略显陈旧的暖黄。 转过拐角，太宰治遇到了像之前那具女尸一样靠坐墙边的侦探社同事，维多利亚时代侦探打扮的少年盘腿坐在地上吃零食。 看起来像是少年，实际上比他还大几岁呢。 不注意险些踢到他，太宰治松开捏着鼻子的手，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乱步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之前其貌不扬的保镖身上那股让他打从灵魂排斥的味道与其说是闻到，不如说感觉，像陷进淤泥不断下沉，被负面情绪吞没。 让他窒息到生不出探究那人身上发生过怎样厉害的事的心情。 江户川乱步咀嚼的空档嗯了声，“我迷路了。” 最近一个月他有些异常，偶尔会一声不吭跑到很远的地方，虽说有路痴属性，太宰治还是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我还有点事要做，让国木田带你回房间吧。” 地上又硬又冷坐着很不舒服，江户川乱步没有异议。 果断将事情抛给搭档，太宰治打完电话就摁了关机，杜绝被教育骚扰的可能，他往控制室方向走，手上甩动怀表的银色链子。 清脆撞击声回响在走廊上。 两周前，向来跟横滨港口Mafia互不打扰的国际犯罪势力黑衣组织，忽然派人炸了他们位于地标建筑附近的一处重要仓库，并要Mafia返还在港口截下的那批物资。 港口黑手党完全没有印象，经过调查才发现是一场误会，有第三方势力偷了酒厂的军火。 在处理完那些人后，港口黑手党从黑衣组织那批物资里发现了一样意外之喜。 其实对黑衣组织来说，重要的不是被劫的军火，而是夹在里面等待传递的情报，事关组织重要项目。 港口Mafia的疯狗当然吃不了亏，要从黑衣组织那里咬下块肉来。 太宰治回想自己之前观察到所有行迹可疑的人，“之前甲板上遇到的应该就是黑衣组织的人……” 不过这跟他们武装侦探社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来看热闹的罢了。 — 今晚游轮上有魔术表演。 身边有绿点，真人看得很放松。 中途江户川柯南在寻找破案线索时曾路过，由于易了容完全没注意他们，在距离零点只剩一刻钟时，他们终于收到琴酒的行动指令。 几人是这样安排工作的：琴酒带着伏特加去谈条件，安室透和伊藤诚潜入破开保险箱取走里面的东西，贝尔摩德望风，负责屏蔽监控设施。 言而有信当然不是黑衣组织的风格。 那边谈判开始了，台上魔术表演也进入高潮。 接下来是重头戏水箱逃生，灯光师熄灭顶灯，打开聚光灯，将所有人的视线抓到被锁链捆绑严实，装满水的透明箱体上。 没人注意到门短暂打开透进来的光，趁着观众席陷入黑暗，两道身影悄无声息从安全通道离开。 第18章 CH.18 一路避开守卫前往总控制室，组织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前方安室透突然停下，比了个等候的手势。 将身体隐蔽在装饰盆栽后，真人探出半个头飞快看了眼，发现不是伪装成船员巡逻的看守人员，更棘手的有个黑衣矮子杵在门口。 光屏地图上显示不明阵营的灰点，但待在这肯定不是出来透气的。 虽然只有一个人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好对付。 真人能隐约感觉到身高其貌不扬的那人身上，有什么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让他下意识心生警惕。 正纠结要怎么引开戴了礼帽目测也没有一米七的褚发青年，忽然对面走来一个人，是之前那个一度说出殉情迷惑言论的男人。 真人疑惑了一下他来做什么，就见对方熟稔地跟那个矮子打招呼。 由于隔得远，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 也许话不投机，矮个青年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立刻被点燃，咬牙切齿叫着“青花鱼”就抡起拳头砸了过去，顾及这是在船上未用全力，随后一进一退两人越来越远。 [这就走了……不会是陷阱吧？] 系统根据他们身上设备位置判断，[不是陷阱，这条走廊至少五分钟内不会有人来。] 安室透做出跟系统一样的推断，快步来到控制室门前，取出万能|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半周听到锁芯细微声响。 在开门前他看向真人：“要在三分钟内解决，你能做到吗？” 真人点头，心生敬佩。 安室透把取东西的任务交给了速度更快的他，同时果决放弃了这次可能获取组织重要把柄的机会。 时间紧张，他拉开门刚要往里迈，忽然系统的提示让他顿住。 在旁警惕的安室透看过来：“怎么了？” “有红外线。” 肉眼看不到的光束，一旦触碰立马会被监测到有人潜入。 安室透打开手电照进去，也发现两面墙壁上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奇怪黑点，不禁暗叹伊藤诚的敏锐。 紧接着就看到对方后退数步，助跑蓄力，惊人地擦着舱顶高处空隙跃入—— 见对方已经平稳落地，安室透默默收回再做打算的话。 他望着对方遁入黑暗模糊的身影，表情略微复杂。 这个人的业务能力是不是好过头了？ 黑衣组织埋在港口Mafia那的探子提供情报，东西在总控制室的保险箱，保险箱内置炸弹，密码错误会就被触发，把包括周围的人和内部物品在内一应存在全部摧毁。 而东西是Mafia的boss亲手放进去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室内监控贝尔摩德已经替换了。 真人单膝跪触地，蹲在保险箱前，光屏上【E】键处在可使用状态。 外面有人看着，为了贴合实际他没直接按下在黑暗中操作，从怀里掏出微型手电筒打开咬在嘴里，又取出从废弃工业仓库顺的道具器械，这才开始操作。 此次速度更快，两分刚出头真人就顺利打开了保险柜。 刚打开乍一眼还以为是空的，仔细一照才看到内部贴在壁上的芯片。 东西到手，他立刻想办法撤离。 总控制室较狭小，不如外面有空间可以助跑，光屏键盘又没有二段跳功能，真人只得借助两侧计算机以及头顶吊灯，有惊无险原路荡出去。 离开前还不忘重新锁上门，推迟被发现的时间。 — 通过隐形迷你通讯器汇报任务完成。 回到大厅时，灯已经打开了。 真人和安室透的位置本就靠后，加上有意降低存在感没跟旁人交谈，无人注意到曾有两个人离开，落座重新看向台上。 除了多出一具溺亡的尸体，表演的节目也从魔术变成了推理秀。 沉睡的小五郎不介意衣服被弄湿，正坐靠在暴力敲破的水箱前，台上找不到眼镜小学生的踪影，真人猜测应该是用了远程扬声器，本人躲在幕后。 案件很快落下帷幕，魔术师的女助理兼结婚对象是犯人，两起凶杀案都是她所为，作案动机是情杀。 在犯人悔恨的痛哭声里退场，跟着人群走往客舱。 刷开房间门，组织三把手已经等在里面了。 真人上前，从格子仓库取出之前担心体积太小弄丢的芯片，摊开手，东西安然躺在掌心。 琴酒亲自取走对光验证，上面仿佛有特殊标记。 确定东西没错后，把它嵌入一个只有眼珠大小四四方方的黑匣子里。 银发杀手的目光移到落后一步还在门口的安室透，又转回真人身上，命令下得十分突然：“明天开始到我手下做事。” 不知道是提拔还是方便监视，腹诽着真人低声应是。 次日一早，几人在游轮又一次停靠时分头下了船。 真人还戴着易容|面具，以保镖身份跟在安室透身后，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出任务前以防万一，在家里敷过一次面膜。 大清早本来大家都应该在睡觉，不过昨天游轮上发生了命案，虽然凶手已经抓住，还待在上面也总有些不适感，不少人选择提早结束旅程。 尽职替“老板”剥开行人，真人眼尖看到殉情男，立刻往旁边撤了半步避开。 太宰治揉揉鼻子，可能没睡醒这次反应倒没之前那么大，他正靠在围栏上，拿着手机跟什么人打电话。 “那次人情还掉了哦。” “放心吧种田长官，他们打不起来，也不会合作的。” 挂掉电话，删除记录。 太宰治回身撑着栏杆，单手放在眉峰处往下望，从黑压压的人流中捕捉到已经登上陆地的公司社长以及保镖。 东西应该拿到了吧，还挺能干的。 虽然是来看戏的，但坑中原中也的事他乐意至极！ “今天天气真好！” 旁边经过的路人只听到这样一声充满朝气的感叹，随即就是噗通的重物落水。 ——“啊啊啊！快来人有人掉下去了！” — — 经过这次事件后，被琴酒调到身边执行任务的真田鸠见算是正式成功打入黑衣组织内部。 不到半个月，同样留一头长发，备受三把手青睐升职速度惊人的“伊藤诚”已在组织内广为人知，都在猜测他未来的酒名会是什么。 大有取代伏特加，成为琴酒专属司机的趋势。 要问本人对加入一个月就获得如此成就有何感想？ 真人能肯定的是自己游戏技术绝对提升了一个档次，或许世界融合后他可以试试去打电竞，以及幸好他是诅咒不用吃饭睡觉，不然人早因过劳进医院太平间了。 琴酒真劳模。 百分之百纯度。 绝对是不掺水的真酒。 他用自己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为组织效力的亲身经历做担保，这绝不是调侃！ 就这样干到八月中旬，真人担心自己再不跟公安同事通通气，就要被当成叛变了。 第19章 CH.19 【W】 【WA】 【SD】 【S】 【按F键退出驾驶模式】 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近乎不减车速，倒车进停车场车位。 刚熄火，从古董车上走下来两个长发黑衣男子。 真人接过琴酒递过来的手提箱，落后一步等候指示，这个小区他这段时间来过几次，虽没跟上去过，也不难猜到应该是琴酒某处安全屋。 休息和护理装备补充弹药的地方。 真人表面望着上司平静无波，实际紧盯着眼前光屏上逼近单位数的倒计时心里打鼓。 他平时都是借吃解药机会敷面膜，毒药发作在那天注射的时间段附近，琴酒会提前毒发半个小时把解药给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反思一天的行动，没有出错也没有露出马脚。 只剩下两分钟面膜就要失效，真人必须在“解释身上突然冒出来的缝合线是怎么回事”和“借口尿遁离开去完成「与辻彩的约定」”间做出选择。 在即将毒发时离开身上有解药的人非常奇怪，一时分不清孰优孰劣。 琴酒肯定没有忘记解药的事，他等待什么般，站在车旁用点烟器点燃了一支烟。 真人虽然着急，但旁边没有异性，面瘫程序敬业地工作着，没有将他的情绪泄露分毫。 烟灰渐渐抖落在鞋边。 终于，琴酒捻灭烟头。 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扔给真人。 “明天不用来。” 感觉不到疼痛，没有自己的情绪，执行任务的机器。 经过这段时间，琴酒发现“伊藤诚”存在明显精神缺陷，但组织不是慈善机构，相反这样的人正是组织需要的。 既然不畏惧死亡，用毒药控制根本是浪费组织资源。 嗓音仿佛被烟草浸得低哑，诡异罕见的绿色虹膜在昏暗车库有着仿佛野狼的敏锐洞察力，银发男人说完转身离去…… 因此错过了身后之人脸上厉鬼般攀附显现的缝合痕。 琴酒已经走了，手提箱掉落在地上溅开灰尘，在空旷无人的地下停车场响起回声。 真人抬手摸下脸，果然触碰到凹凸缝隙。 总算松了口气，他还是做戏做全套按下使用药品，边从格子仓库取出面膜拆开盖到脸上，一边沿途寻找好销毁医疗废物的地方。 最后遵守不乱丢垃圾的良好品德，把东西肢解分类投放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脸上缝合线也逐渐消下去了，真人的座驾刚好就停在这附近，此刻是夜晚，这边因为晚上混混多路上也没什么人。 他敷着面膜，手提刚才琴酒给他的手提箱，这里面装的都是现金需要再去一趟黑衣组织位于这座城市的据点把东西上交。 琴酒刚才的话是明天放假的意思，勤勤恳恳忙碌那么久如果可以他真想在家里睡一整天！ 可惜酒厂的“伊藤诚”下班了，公安的“真田鸠见”还有事要做。 正愁找不到机会去找安室透，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果然劳模也是要休假的啊，黑衣组织头号杀手经常通宵只在路上睡一两个小时，真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 酒厂能够屹立不倒绝对离不开这位三把手。 — — 波罗咖啡店位于米花町5丁目。 楼上是毛利侦探事务所，隔壁是米花伊吕波寿司店。 当然，据系统说明现在名柯的主线还徘徊在猜波本，组织二把手朗姆未登场，还没有去寿司店打工。 家里那些游戏买来就是吃灰的，真人现在面对键盘都快语义饱和了，昨晚好好补了个觉睡到大下午。 有系统开挂告诉他安室透正在打工，旁边没人监视，于是匆匆洗漱换了衣服过来，以防万一还是稍作伪装戴了口罩，还有棒球帽把辨识度极高的头发遮起来。 咖啡店面积不算大装潢也略显朴素，但窗开得很大，采光非常不错，窗外贴墙还有一个种满茂密绿植的长方形花坛。 真人此刻停在花坛前，无法挪动脚步。 被他盯得久了，懒洋洋晒太阳不爱搭理人的猫终于打了个哈欠，睁着枣核状的竖瞳看向戴口罩的怪人。 “喵。” 猫叫了一声，真人得到反馈立刻叫回去：“喵喵喵，我能摸摸你吗？” 系统：…… 数据流无法体会到人类的情绪，但它们有大数据，从体内激素等变化对应上各种感情模板。 系统看着后台宿主飙升的肾上腺素，以及匹配结果陷入爱河，沉默过后严肃提醒：[同步率2%无法全身使用无为转变，你变不成猫的放弃吧。] 真人：[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摸摸它。] 视线好像粘在了猫腹下白毛上，他试探着伸过手，却被三花猫抗拒地抬爪狠狠挠了一下。 店门在此时打开，猫一溜烟窜进店内。 真人摸着与肉垫短暂接触的手背，感慨自己曾经也不是那么惹猫嫌，同时摆手向走出来的店员小姐表示没事。 榎本梓没有认出曾有短暂一面之缘的真人，把客人引进店内，还是第一次见一向亲人的猫反应那么大，她含笑道：“一会先生可以试试投喂阿大，先拉进关系获得信任。” 那只三花猫的名字叫大尉。 “好的……” 现在面瘫程序没有开启，可能贝尔摩德给真人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过大，他竟然下意识远离半步没有并肩走，完美贴合了恐女设定。 原本榎本梓这种类型的女生，应该几乎无尽贴合他对理想对象的想象。 真人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菜单，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系统，我之后还能正常跟女孩子谈恋爱吗？] 系统电子音清冷：[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会越来越高的。] 真人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我是直男……你是不是中病毒了？] 系统调出方才也震撼到它的数据：[你刚才对一只公猫传递出爱意。] 真人无语极了，开始跟系统争辩人类普遍数据不能代表所有人：[那是喜爱！看到美好事物很正常的欣赏！我对它根本不会产生性|欲！] [也许是因为咒灵没有交|配繁殖的能力。] 系统平静道，仿佛认定了他是个变态。 真人：[……]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穿越至今，二弟好像确实没有任何动静。 惊恐地低头看了一眼胯部，真人开启面瘫程序掩藏自己坐过山车般几乎跳起来的复杂心情。 [停！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奇怪的话题了！] 真人强行转移话题，随便点了两个推荐的菜品，看向流理台那边正在做料理的此行目标。 第20章 CH.20 安室透正套着围裙正在捏裱花袋，平时拿枪的手此刻移动得非常稳，往蛋糕上绘制图案，俨然一副优秀店员的模样。 真人正犹豫怎么开那个头才不显突兀。 坐在背靠门的位置，身后迎客铃叮当响，紧跟着问好的稚嫩童音让他顿觉不妙，回头望去果然是少年侦探团一行。 江户川柯南走在队伍最后，对环境以及视线非常敏感的他凭借侦探本能，目光马上转往那个存在异常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把容貌捂得严严实实的可疑身影。 真人低头避开对视，虽然知道这是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还是忍不住腹诽怎么又是他…… 几个小学生很快坐到稍远的位置，视线一扫没找到灰原哀，真人松了口气。 跟琴酒待一块那么久，肯定会被她的雷达察觉到什么。 原本担心发生案件被警察盘问会很麻烦，好在目前为止还是挺和平的。 小朋友坐在稍远处位置上玩纸牌游戏，现在店里客人不多，侍应生榎本梓陪他们聊天，而安室透也就有机会来给这个戴帽子口罩的可疑人士上餐了。 将甜点饮品摆上餐盘，单手托底部，绕过流理台走过来。 安室透把簇拥精致奶油的甜品轻声放上桌，不动声色审视这位有些眼熟的客人。 客人抬头，露出隐藏在棒球帽阴影下的双眼，用刻意压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zero（0）。” “！” 安室透托餐盘的手一用力，不慎打翻了饮料。 真人手速极快，在杯子倾斜下坠途中意识迅速敲击过键盘按下取物。 把还剩一半果汁盛在其中的杯子放到桌面上，他继续说：“我是Z。” “你……” “Z”这个代号对于常年卧底的公安并不陌生。 比他晚几年业务出众的后辈，由于Z加入时他接下任务在外，并没有见过面。 安室透瞳孔震颤，已经从这双眼睛以及超乎寻常的身手认出这个人，正是组织里被琴酒器重的人才，风生水起的新人“伊藤诚”。 他曾以为伊藤诚会是近年兴起最大的威胁，没想到—— 安室透内心震撼无比，在榎本梓过来擦桌子时才堪堪回神。 跟真人对视一眼，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最好时机。 说着道歉补偿的官话，想留暗号的安室透余光看到走过来的侦探小子，目光微闪按耐住没有那么做。 榎本梓擦拭桌面水渍，真人表示自己身上没有沾到不远不近地躲开。 知道同事已经get到自己是一伙的，正式接上头的真人让系统给自己放了朵烟花，虽然不想跟死神在一个屋檐下久待，但安室透明显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灵机一动，“麻烦帮我打包。” 真人变成咒灵后就没正经吃过饭，味觉也不大灵敏，但看着桌上精致的红白方块还是被勾起了食欲。 “这个甜品还有其他口味吗？” 安室透回答，“有蓝莓、香蕉和哈密瓜。” 真人与他对视三秒，果断求助系统。 [这是不是暗号，是不是暗号？] 系统从他的视角能看到另一位店员榎本梓的表情，并没有觉得安室透的回答奇怪。 [不是。]随便选。 真人顿时放心，“全部来一份。” 系统：[……你吃得下吗。] 真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胃容积怎么样，提前迈入社畜生活，打定主意难得的假期要好好放松：[吃不下放仓库！]异空间仓库里的时间是定格的，放多久都不会坏。 系统看了眼摆满面膜武器的界面，之前是谁一直唠叨格子仓库位置不够用？ — 安室透去做甜品，真人等在店里没摘下口罩。 刚才一向稳健的安室透打翻杯子的举动很奇怪。 又一盘游戏结束，江户川柯南越发觉得那个靠窗坐的人眼熟，终于忍不住扔下纸牌跟玩伴上前，问他为什么戴着口罩。 真人吞了口再次疯狂分泌的唾沫，深深望向径自坐到对面的小鬼。 竭力压低声音，“当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了。” 江户川柯南镜片后双眼一凝，像求知儿童般用撒娇的语气单纯追问：“为什么？不想被谁认出来？” 真人垂了下眼帘果断改口，让话题无法继续。 “因为这样比较帅。” 江户川柯南眼角微抽，能清楚感觉到对方全身心拒绝交流。 “哥哥你要摸摸阿大吗，它现在很乖哦。”这时侦探团里的女孩步美忽然抱着大尉走过来，是榎本梓偶然跟小朋友们提到这一茬。 真人发现面瘫程序随着步美靠近自动解除，眉心一跳。 [七岁的小女孩也算在里面吗！] 真人看着被抱到自己手边吃饱喝足摊开肚子睡的猫，与柔软毛发接触的手臂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但是…… [我圆满了。] 真人轻抚三花猫雪白的肚皮，发出上句感慨。 步美分享道：“也摸摸它的耳朵，超级软的。” “嗯，好。” 真人不经大脑回答，摸白毛的手不停。 “……” 真人选在能看到小厨房的位置，从安室透角度也能看到那边的情景。 他略微怔愣地看着，失笑出声。 撸猫的样子跟在组织里简直判若两人。 — 半小时后。 真人单手拎着打包纸盒，刚摸猫的抬起虚握两下，还在回味那美妙的触感。 忽然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你尽量离柯南远一点。] 真人奇怪道，[怎么啦？] 系统看着周围已经安静下来的蔚蓝数据海，1和0组成的躯体延长一部分，从海里掬起一捧数字。 上次游轮上短暂近距离碰到江户川柯南时宿主身体也出现了特殊反应。 数值没有异常，但数据流一直在翻涌。 把数据放回大海，系统皱了皱并不存在的眉。 [不，可能是我多心了，总之注意点。] [知道啦。] 真人不明所以地怂了下肩，开车回家先去享受美食。 — 实践证明，他现在的胃是无底洞。 一口气吃完肚子一点没鼓。 没有饥饿感也没有饱腹感，就是吃了等于没吃。 安室透在纸盒内部用生巧留下了联系号码。 真人有两部手机，一部穿越前带过来的，一部是后来购置的。后者被组织监控着不安全，前者应该没问题。 他从格子空间拿出手机，握在掌中触感居然有点陌生。 格子空间里的时间定格，很久没开机的手机还有电，刚跳出界面紧接着就是一连串不同陌生号码的短信提示未接来电轰炸。 真人满脸懵逼地握着手机，看着图标后面的“99 ”。 系统提醒：[是五条悟。] “他——” 真人声音戛然而止，响起自己刚穿越时没搞清楚状况留了号码。 他麻木地粗略一番，根本看不到尽头。 系统体贴报数：[合计总共十万三千六百五十九通电话，一百二十四万九千八百一十七条短信。] “……哇。” 真人眼皮抖了抖，在特级咒灵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采用这样有些幼稚的方式确实是那位最强的做风，而且他是个大忙人肯定没那么多闲工夫自己来。 “还是再买个手机吧。” 忽然真人有了个主意，“等等……你帮我把定位之类的屏蔽掉。” [好的。] 系统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真人从拉黑列表放出五条悟的号码，深吸一口气，酝酿过后开始打字。 手指飞舞在键盘上，一连十句问候不带重样的。 发了近百条都没收到回信，真人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他活动着手指微微一笑，“系统，复制粘贴再帮我发个几百万遍！” “老子现在不差钱！” 虽然之后都要充公，但他现在可能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这个号码背后多半也有眼睛盯着，所以真人没用它来联系安室透，快速去附近手机店重新买办后才发过去信息，约定详谈的地点时间。 当晚九点，真人准时赶到某处天桥下。 他来时安室透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看到没开面瘫程序的真人弯起嘴角，“你跟平时不太一样。” 真人跟着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特殊伪装技巧。” 他继续道：“zero，你为什么不联系上线？” 据真人这段时间观察到的，组织像在考核安室透，盯得是比较严，但就像他今天能去波洛咖啡店跟对方碰头，应该不是全无机会。 安室透眸色微沉：“公安里有组织的人。”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真人呼吸一滞。 “不过应该只是边缘人物，没有掌握卧底的核心信息，我已经有了几个猜测对象，在抓出那人是谁之前，不要贸然接触。” — — 同一时间，东京市区外山林。 五条悟出差完下飞机，刚回到咒术高专自己的教师宿舍。 他本来打算洗个澡，浴室里已经开始放水。 脱衣服时看到之前被自己关机的手机，随手打开，接连的震动噪音让他不由挑眉。 “这个号码是……” 五条悟看到默认头像旁边备注简单两个字“诅咒”，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第21章 CH.21 先前打电话关机，信息石沉大海，想来是被拉黑了。 五条悟也让人查过这个号码，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空白得像张刚注册的白纸。那只特级咒灵比想象中更加聪明，也更了解人类世界的规则与技术。 后来他雇人发信息挑衅也没有回应，便放弃了这条线索，没想到时隔那么久的今天出差完回来，会得到这样一个惊喜。 短信轰炸还没有结束，保持在一秒一条的稳定频率。 五条悟随手点开一条刚弹出来的。 【诅咒：替我向你脑子里的血栓问好：）】 “哦豁。”这只诅咒智力确实不低的样子，就是有点幼稚。 五条悟选择性失忆是自己先动的手。 顺手一通电话播过去，不到十秒就被拒接了。 看着让手机震动不间断的短信，五条悟扯过一旁浴袍披上，走出浴室来到卧房，打开床头柜随便拎出部备用机，为了验证什么让黑客查那个号码所在位置。 很快黑客有了结果，定位在百慕大三角。 “……” 虽然只是怀疑，这只诅咒背后有其他人的可能很大。 清冷月光照不到的天桥下，真人这边。 正在跟安室透互通情报，突然系统告诉他五条悟给他打了通电话。 [挂掉，继续刷，看我不烦死他！] 过了一会，系统又汇报：[五条悟给你回了条短信。] 因为格子仓库空间内与外界是隔绝的，那部手机真人没带在身上，放在家里连接着充电器防止短信发久了没电。 他意识一动拉出光屏，刚要说把手机屏幕投到上面，就见系统已经体贴地那么做了。 【五条老师：有胆子来咒术高专找我】 短信界面，上方备注还是拉黑之前的样子，这个名字勾起不美好的记忆，真人眼角抽搐让系统帮自己改了，几秒后收到五条悟下一条短信。 【背德教师：老子在大门口等你（挑衅钩指.jpg）】 借着桥洞下的黑暗，真人扯动嘴角邪魅一笑：[短信不用发了，亲自对线才过瘾。] 此情此景要不是安室透在旁边，他真想撸个袖子以增士气。 【诅咒：凭什么我过去？你有本事顺着网线过来祓除我啊！】 【背德教师：来来满足你，把地址发给我。】 【诅咒：你当我傻子吗？】 【背德教师：咦，不是吗。】 【诅咒：没人品！差劲！】 【诅咒：性格恶劣的神经病！】 【诅咒：变态！穿学生裙子的猥琐男痴汉！】 【背德教师：？？？】 背德教师安静了半分钟后，仿佛组织好语言，开始与他激情对喷。 … 安室透交代完自己潜入黑衣组织多年收集到的重要情报，说起在意的另一件事：“贝尔摩德一直在背后调查你，你小心……” 察觉身边之人气场变化，安室透眉头微蹙询问。 “真田，你跟贝尔摩德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刚才他们已经交换了彼此的真名。 这话终于把真人的注意力从线上掐架拉回现实，之前系统也告诉过他贝尔摩德在查自己，还帮忙做了资料伪装，他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就没管了。 真人握拳放在唇前，低咳一声：“不是什么要紧事。” 做牛郎的黑历史当然要拼尽全力捂住！ — 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 柯南一直被白天咖啡店里的事困扰，直到躺进被窝才终于想起来，那个人戴口罩帽子的人可能是谁，立刻弹坐起来。 借住青梅竹马准女友家的名侦探睡在岳父房间打地铺，毛利小五郎洗完澡刚好进房间，被他吓了一跳，晚饭时喝多了酒，骂咧两句爬上床倒头就睡。 听着毛利小五郎响起的鼾声，江户川柯南捏住自己的下巴沉思。 那个人的声音很耳熟，虽然隔着口罩刻意压低声线，但对拥有绝对音感的柯南来说还是不难认出来。 之前案件偶遇的目击证人，记得名字叫做伊藤诚。 那次案件由于有异常存在介入，他还记忆犹新。 之前对方的证词全部对得上，除了莫名其妙仿佛对他身上的某种东西过敏，没有可疑之处，本来案件结束后柯南想找他进一步了解那只怪异，可惜对方签了保密协议很快走掉了。 江户川柯南回忆白天在楼下波罗咖啡店里发生的事，虽然戴着口罩看不见嘴动，但那个情景应该是伊藤诚说了什么，安室透才不慎打翻餐盘。 而且伊藤诚之后接住杯子的动作，也敏捷得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伊藤诚跟安室透，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 — 不知道优秀侦探已经凭借蛛丝马迹发现了什么。 一夜无眠。 结束与安室透的见面后回家，真人拿起手机跟五条悟对线了一整晚。 直到次日早上六点多，接到琴酒的通知短信。 【诅咒：我去上班了（手动再见.jpg）】 【背德教师：哪家公司招咒灵？】 【背德教师：日薪多少，我百倍雇佣你怎么样。】 【诅咒：那你可能要把五条家败光。】 之后背德教师又发了几句质疑套话的信息，真人没理直接把烫手的手机扔进格子仓库降温，去卫生间换衣服洗漱，随后开车去往琴酒通知的位置。 地点就在前天提交手提箱的组织据点，真人轻车熟路刷脸进入。 直接来到底下一层靶场，琴酒应该在这里保养枪械。 这算是组织据点的核心区域了，真人输入密码，隔音门开启后，偌大地下室内接连不断的枪响挟带着扑面而来的硝烟味。 真人脚步未顿，习以为常地走进去，门自动在身后重新合上。 一匣子弹打完，琴酒停下扣动扳机的动作换弹药，靶场得以恢复短暂安静。 真人走到他身后，只见前方45米外的靶子中心的红圈像被裁剪掉，已经完全打空能看到后面的墙布。 琴酒没有继续开枪，反而回过身将枪口对向真人。 “BOSS给了你酒名。” 真人顿住。 知道普通人类的物理化学攻击都对自己造成不了伤害后，体验感越发朝着游戏发展，他没从琴酒身上感觉到杀意，迟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跟五条悟对喷久了，他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 他加入酒厂才多久，有两个月了没？ 升职速度也太快了吧，让真人诡异地有种琴酒器重并信任他的错觉…… 可惜琴酒平时话少，系统也监听不到他是怎么想的。 眼睛瞪久了有点干，真人荣辱不惊，平静地眨了下眼，视线往下移到琴酒手里的枪上，接着就见枪口一转朝地面，做出让他接下的动作。 琴酒让开位置，敲向一侧按键换靶子：“打一组。” 真人接过枪，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依言瞄准，然后【按1键使用右手武器】。 连续枪响之后，所有子弹的轨迹几乎重叠地自只比硬币大一圈的靶心穿过。 真人用过后顿时为这手感感到惊讶：[这把枪——] 系统只能认出这枪口径0.45ACP的军用枪，[应该是自己改造过的半自动手|枪，性能优异。] [这是升职礼物吗……] 真人一言难尽地看向琴酒，突然觉得他真的好惨。 琴酒虽然没直说，但确实把这枪送给他了。 “君度酒，treau。” 银发杀手犀利的目光落在蓝发扎成马尾的青年身上，“这是你的酒名。” “是。” 组织新核心成员手里握着枪，有些生涩地应声。 系统给不了解酒的宿主弹出介绍。 [君度力娇酒。] [酒精浓度40%，属于水果类利口酒。] [色泽剔透晶莹，君度其实是个品牌，属于力娇酒的一种。君度香橙是由法国的阿道来在18世纪初创造的……酿制原料是一种不常见的青色有如桔子的果子……]* 真人盯着自己新鲜出炉的酒名，严肃认真地对系统说。 [我觉得这个酒名配不上我英武的身姿。] 第22章 CH.22 真人对力娇二字很不满。 [怎么能是这种甘甜清新的酒，乌丸莲耶不会患了老年人常见疾病，眼花记忆混乱，没分清楚我是男是女吧？] 系统并不存在的嘴角微抽，[你在在意些什么，公安任务不是进展得挺顺利的吗？] “君度酒，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 这时琴酒直接称呼了真人刚获得的酒名，但他再次选择性忽略了后缀，真人点头应是，同时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 [就是太顺利了，才让人感到惊悚啊。] 握紧手里的改造枪，像握着烫手山芋。[你说琴酒为什么一点也不怀疑我是二五仔？]甚至尽心提拔，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系统综合分析，给出合理推断。 [他可能觉得你精神方面有问题。] [……你不是拐着弯在骂我吧。] 总之琴酒相信“伊藤诚”任务失误率零的工作能力，这次安排他跟自己一起去横滨出差一趟，取回还放在港口Mafia的那批军火武器。 出发时间在次日凌晨，琴酒不提这个真人还以为横滨那边的事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想借机敲打，从组织据点靶场离开后，半天内琴酒带他处决了好几个叛徒，很快接到伏特加电话，有事离开让真人回去做准备。 突然空闲下来还有点不习惯。 刚才琴酒自己开着古董保时捷走了，真人在街头站了一会，不知道该干嘛。 系统提议：[这离大黑大楼很近，你要不要跟公安汇报一下目前情况？] [就那么办！] 真人边通过加密路线给自己的上线X发讯息，同时不由再次发出“琴酒实惨”的感慨。 虽然安室透说不要贸然联系，但他卧底进酒厂时间也不短了，总得跟上线汇报。系统确定X没有问题，直接汇报上也去没有叛徒插手的余地。 接到联络后，X说他马上赶过来。 真人沿着马路笔直往前走，在即将经过大黑大楼时。 [你被跟踪了。] [嗯……] 其实不用系统提醒，他又不瞎地图上已经显示了！ 脚步不停从大楼前走过，看着能显示方圆百米的光屏地图上，直线距离大概五十米开外挤在灰点中的红点，想起安室透昨晚的提醒真人猜测：[是贝尔摩德对吗？] 系统肯定：[是她。] 真人没回头去寻找。 在想办法摆脱那个人和告诉X更换接头地点间，他果断选择前者，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得想办法把当初在牛郎店的场子给找回来！ 旅游旺季街上本就人挤人，距离太远了，要让贝尔摩德自己靠近。 为了放松对方警惕，真人故意往人多更容易跟丢的地方走，在直线距离只剩下十米后，脚步一转拐进了隔壁有些年头的老旧电玩城后门。 随即贴墙站立隐藏自己，边掏出因为仓库满了只能别在后腰，用宽松上衣摆挡住的枪，盯着光屏地图上逼近的红点默数。 锁定目标靠近，按键能力可使用的提示跳出来后，真人的意识立马在键盘上迅速敲了两下。 咔。 开保险的动作一气呵成。 将琴酒送自己的枪抵住跟进来之人的太阳穴。 枪身超过面瘫程序遇异性荷尔蒙解除的五厘米长度，真人语气冷得仿佛北极冰山底部压了数万年的寒冰，让受制者举起双手。 “苦艾酒，你有什么事吗。” 苦艾酒贝尔摩德此刻是普通男高中生的模样，开口确是韵味十足的成熟女声。 “我当然是来恭喜你的，treau。” “特地易容？” 贝尔摩德没想到伊藤诚居然能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下发现自己的跟踪，真不愧是得到琴酒认可，亲自向BOSS举荐的人。 短暂震惊过后，她也看清了昏暗空间内掌扼住自己生命的青年，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真容。 “还不是因为你……好像讨厌我靠近。” 贝尔摩德故意去握伊藤诚拿枪的手，期间看到那把枪微微一愣。 这枪，她在琴酒那里见过…… 果然在贝尔摩德碰到前，伊藤诚后退一步，眸色越发犀利。 贝尔摩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盛满了恶劣笑意，语气夸张道：“不会吧，摸一下都不可以，Gin他知道你这个弱点吗？” 被指出痛处，伊藤诚扑克脸上颜色难看：“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感觉到实质杀意，清楚自己不是这个风头正盛的组织新人对手，贝尔摩德见好就收。 “没了，我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女人将连着假发的易容道具回收，脱下外套长裤里面赫然是另一套女款衣服，这样的大热天穿两身衣服的行为着实震撼到了真人。 他同样将枪放回原位，不回答贝尔摩德关于什么时候跟踪暴露的询问，目送她完成变装离去。 贝尔摩德已经走到街上却忽然回头。 “不用去牛郎店，我可以免费帮你治疗哦小甜心～” 这个称呼顺利让真人面皮一抽。 — — 结束跟接头人在“Cocktail”再次碰面。 真人最后是坐出租回家的，车不在身边是一点，也因为他在接头的酒吧喝酒了。 点的就是君度力娇酒，居然还挺好喝。 毒药都无效的诅咒不会醉，他懒懒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略微调整坐姿，然后从格子空间摸出手机。 身处同一空间才会对数值造成影响，线上并不算与原著人物接触，昨天开始跟五条悟battle前真人就询问过系统了。 今早被工作短信打断，真人被勾起了胜负欲还意犹未尽，试探地发过去个句号。 大概等了几分钟，五条悟回信了。 【背德教师：这样多没意思。】 【背德教师：既然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那就换种方式吧？】 【诅咒：说说看，什么方式？】 【背德教师：《Brave mainnd》（勇者大陆），现在最畅销的角色扮演系列动作游戏，有1v1玩家对抗模式，玩吗？】 【诅咒：正合我意！】 【背德教师：某天堂有吗，报地址我寄一个给你。】 【诅咒：还想套我话呢？（中指鄙视.jpg）】 【诅咒：打开了，你在哪个区。】 【背德教师：新服。】 欣然应下五条悟在游戏里决一胜负的邀约，真人信心满满，咒灵的身体跟意识非常协调，他现在的手速绝对200以上！ 把五条悟按在地上打回来的未来仿佛在招手，真人让系统帮自己调出这个游戏的攻略。 又借它黑客能力开挂知晓五条悟选的是魔法师，于是挑选了这款游戏中相对克制的高输出近战剑士角色，更有拳拳到肉的真实感。起名字的时候稍微纠结了一下，取了个符合强者气质的。 登入游戏，角色从新手村刷新出来。 跳过剧情介绍，真人操控着角色在周边转了一圈。 这游戏确实很火，不少人都在做新手任务。 真人找不到五条悟发信息问，【诅咒：你人呢？】 【背德教师：新手村门口，你人呢？】 真人的游戏界面就在五条悟说的地方，看着周围不少于二位数的玩家，还是没认出来。 【诅咒：在当前频道说句话。】 然后真人就看到对面那个穿着粉蓝蓬蓬裙的可爱少女头顶冒出一个气泡，里面写着【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真人木着脸，视线挪动到少女头顶——姬。 “……” 【别以为玩个女性角色我就会手软，变态人妖！】 魔法师职业的少女也看到了真人的角色，顿了一下然后一乱串气泡蹦出来：【圣剑裁决者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是这种类型吗！】 真人立刻就点了PK。 然后游戏系统弹出一条未满20级无法使用的提示。 007工作的五条悟也没玩过这款近年新出的游戏，对面魔法少女停止嘲笑，显然也是进行了同样的操作，随后打赌【谁先到20】。 — 午夜零点。 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校长夜蛾正道被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开车送回来，车门沉重地被反手带上，一脸阴沉的络腮胡校长看上去更凶了。 夜蛾正道径直走往教师宿舍某个房间，后面的伊地知缩着肩膀大气不敢出，心里不断祈祷五条悟最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所以才放了校长一晚上鸽子。 啪！宿舍门被一掌拍开，撞到墙壁反弹。 偌大房间布置空旷，一眼能看到盘起大长腿坐在沙发上的咒术师界公认最强。 夜蛾正道压抑怒气上前：“你不是说有关之前提到的特级咒灵，有事要跟我谈吗！” “校长你怎么来了？” 五条悟抽空抬头，指了一下掌机界面语气一本正经：“我就是在跟特级咒灵交涉。” 夜蛾正道低头一看，炫彩特效正好飞过，好家伙在玩游戏。 他攥起拳头从齿缝中挤出问题：“特级咒灵呢？” 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指着对面那个正在攻击的角色说是咒灵。 夜蛾正道：“……” 你猜我信吗？ 第23章 CH.23 【Victory！】 【恭喜玩家圣剑裁决者在决斗中战胜玩家姬！】 五条悟突然原地掉线，PK自动判定真人胜利。 游戏跳出结算界面女魔法师的头像已经暗淡，这样自然是胜之不武的，真人把游戏甩到一旁抓起手机，发短信质问他是不是见局势不妙故意断网。 系统远程监听着那边，让宿主别白费功夫打字了。 [东京咒术高专校长夜蛾正道去找五条悟了。] 真人嗤了下鼻：“真是没有电子竞技精神，说下线就下线。” 系统平静叙述发生了什么，[被放鸽子的夜蛾正道把游戏机捏碎了，你刚好发过去短信，五条悟试图解释却越抹越黑，现在手机也报废了。] “……” 大脑处理完这段讯息，真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迫不及待追问：“打起来了吗？” [打起来了。] 系统通过房间内其他设备，虽然听动静是夜蛾正道单方面出手教训。 真人笑了一会才止住，嘴角迟迟压不下去，重新拿起游戏退出竞技场点进副本，刚到20级就去PK很多技能还没学，趁现在先升级下次完虐那个背德教师！ — 黑衣组织是势力遍布全球的国际犯罪组织，这么多年在食品、制药、互联网乃至时尚娱乐行业也拥有了一席之地，不少叫得上名字的企业都掌握在它手中。 想要将这株根系蔓延的毒瘤连根拔除并不容易，仅东京就有组织两三个据点。 内部机关拉动灰扑扑的金属门升起，从某个据点的仓库走出来，礼服裹出完美身段的女人仿佛不该出现在这条无人打扫的过道。 女人从仓库带出来一样东西，手中透明证物袋里正放着一支空注射器。 这人正是千面魔女贝尔摩德，白天跟踪伊藤诚失败，显然没有让她放弃。 相反，这次正面交手更加证实她的直觉没出错。 伊藤诚背后大有问题。 能轻易获得酒厂三把手信赖，远比她以为的更加深不可测。 警觉性身手都远超过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一杯加了安眠药的红酒放倒？ 应该早在牛郎店门口，金发女郎执意点看上去很好摆布的新手时就发现对方另有目的，才符合琴酒对他实力的认可以及评价。 又或者…… 那天伊藤诚其实是将计就计，另有所图的不只贝尔摩德自己。 女人捏起在手中没什么分量的塑料制品，上下红唇轻碰，“treau……” 她会抓出这个琴酒面前红人隐藏的秘密。 游轮任务那日，最后返回废弃工厂清除痕迹的是琴酒除了杀人利落办事时常五大三粗的原跟班伏特加，贝尔摩德从他那问到全一股脑塞仓库了，因为那个保险柜挺值钱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半碰运气过来找一趟，里面的东西伏特加果然忘了清理。 有关伊藤诚的说辞，他报出的几个名字，监狱那边调查结果早已经出来了。 甚至差人入狱亲自询问，都能对上没有问题。 贝尔摩德当然不怀疑琴酒的手段，她相信伊藤诚确有其人，只是对现在组织里这个人，与资料上那个从小不学无术打架斗殴的“伊藤诚”是否是同一个人抱有些许疑惑。 而这个验证起来其实挺简单的。 作为屡次入狱的惯犯，肯定在警局录入过DNA数据和指纹。 干他们这行必须保持谨慎，出任务时大都保持戴手套的好习惯，指纹反而比较难获取。 这段时间贝尔摩德一直想弄到伊藤诚的DNA，甚至冒险翻过那辆古董保时捷，谁知他发质好得过分完全不受脱发困扰。 明明每天都跟着琴酒熬夜。 白天原本计划跟踪乘机获取，却根本没机会靠近就被发现扼杀了。 这处据点就有一个能进行验证的研究所，原本属于背叛组织失踪的科学家Sherry，时间不早贝尔摩德也懒得换地方。 希望从这个伊藤诚用过的注射器上能提取到她想要的东西。 把东西给研究员后，贝尔摩德就在外面等。 但门打开得比预想中快得多，绝对不超过十分钟。 “指纹只提取到两枚半，已经发送给你了。” “但另一样……很抱歉。” 睡到一半被叫起来的研究员表示这活他干不了。 贝尔摩德皱眉问：“血液被毒污染了吗？” 研究员摇摇头，为难道：“这上面根本没有血迹，用鲁米诺反应也没有测出丁点。” 贝尔摩德诧异睁大双眸，有猜想在她大脑中瞬间连接，眼底光影晃动，浓妆也盖不住脸色变换。 她忽然就想起那天在警方封条框住的酒吧二楼，撕走自己面具的神秘人无视子弹，后来再去现场也没在地上发现任何血迹或者清理的痕迹。 那次任务虽有事后了解到怪物“诅咒”的意外，但那是个与绝大部分无天赋人一生无缘的世界。 更让贝尔摩德在意的，是撕走她易容|面具至今不知身份的人究竟想要面皮做什么。 怀疑过那可能不是人类，她现在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个人是伊藤诚。 不知道用什么魔术手法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还有着令她也看不破的高超演技。 — — [别玩了，出了点问题。] 系统电子音陡然响起。 真人还在下副本刷等级，闻言看了眼左上角。 “发生什么了？”两点零八分，这个点都在睡觉吧能出什么事。 就像开局抽到特工卡，系统知道宿主的倒霉体质，平时分出多条线眼观六路，帮他规避不少危险，酒厂和贝尔摩德的调查也是它在背后伪造证据。 这段时间苦艾酒一直没放弃调查伊藤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怀疑到伊藤诚不是资料中那个人上。 伊藤诚这个马甲原本是有其人的，在公安挑中后减刑送出国了，后被真田xx取代执行卧底任务，在系统补缺后更是几近完美。 连系统也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确实很可怕。 [贝尔摩德拿你之前注射毒药的针管去了化验室。] “又是她……” 真人呼吸噎在喉口，手机在技能键上快速敲了两下。 系统见他还有心思玩游戏，可能没意识到事情的问题所在。 [我不能改变现实，无法在结果上动手脚，因为那上面根本检测不到血液，咒灵的血液早就在离开身体后不久变成咒力消散了。] 只要录入机器它都能改写，就像测出来的指纹立马被同步替换到了警局资料库。 偏偏宿主物种是咒灵，脱离身体的部分都会自动分解消失，贝尔摩德又不吭一声看中了那支不一定能取到有用血液的注射器。 真人从游戏中抽空分心思考两秒，角色停在原地被砍掉小半管血。 “苦艾酒会拿这个说事吗？”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她迫不及待想抓住你的把柄。] 真人沉吟起来，伸出舌尖润了下嘴唇。 手指重新落回按键上，聚精会神再次操作起来，角色挥剑把围过来的小怪砍死，他嘴里称得上自信地说： “我觉得琴酒不会信得啦，打死不不承认就好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注射器上又没有标记是哪一只。 [……] 系统觉得他有点膨胀，通过他的双眼看了会游戏，短暂沉默在贝尔摩德有其他动作前给出解决方案。 循循善诱般说：[其实你可以威胁她……] 真人手上快速打出一串连招。 “你是说……” 系统：[对，就是用她最在乎的——] “啊等一下！终于开BOSS了！” [……] md，这个不争气的。 啪。 客厅的灯突然熄灭，游戏界面也因断网弹出加载界面。 真人发挥手速的极限果断切流量，却弹出联网失败的通知。 他懵了一下，歪头透过半拉上的窗帘往外看，霓虹灯还在闪烁，对面大楼还有几户夜猫子没关灯，终于反应过来。 “系统是不是你把总闸拉了！” 真人委屈控诉，“还断我网！” [你该睡觉了。] 回答他的是系统没有丝毫起伏的电子音。 这句熟悉的话让真人有种它想做他妈的既视感，顿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莫名从叙述句听出系统在生气，真人不舍地放下游戏，不自觉端正靠在沙发里的疲软坐姿：“对不起我错了，现在就给贝尔摩德打电话……” [不用了。] — 就在贝尔摩德发现盲点的第两分零五秒，她甚至还在思索这一震惊发现，忽然手机突兀响了。 默认铃声在晚上安静的研究所长廊，搭配着隔几盏才亮的灯，莫名渲染出恐怖片的氛围。 女人第一反应是面前脸上挂着黑眼圈，倚靠在冷白墙壁上忍不住打哈欠的研究员手机响了，因为她清楚记得自己的调在静音模式。 但声音传来的方向让人无法忽视。 贝尔摩德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这通电话打过来的时机太过微妙。 拇指划过屏幕，同时示意研究员可以离开了，贝尔摩德接通后无缝切换刚才那个研究员略尖的男性嗓音，带着睡意的浓厚鼻音不耐烦地问是谁。 “呵……” 那边传来并不陌生的轻笑。 “是我，Vermouth。” 称呼名字时，学着她的口吻发音。 贝尔摩德在盛夏感到彻骨凉意。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对我很感兴趣，一直在调查我吗？”伊藤诚的声音恶劣地从手机里传出来，丝毫找不到之前或寡言冷酷或青涩腼腆的影子。 贝尔摩德一时失语，脸色难看地思考究竟怎么一回事，她刚拿到关键线索难道据点安插了眼线？ 久没听到回应，那边青年脾气无常突然不耐。 “喂说话。” “一直缀在后头的尾巴真的很烦，忍住不杀你就很辛苦了，不要再给我增加负担了好吗。” 无形压迫感趋势贝尔摩德缓慢呼吸，恢复本音，开头说的第一个音居然有些气息不稳，她惊觉自己竟是露了怯。 马上调整好状态戏谑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琴酒肯定想不到自己信赖的手下表现出的一切都只是伪装。”她先前猜测伊藤诚有恐女症，现在听对面的语气只觉得像笑话。 倒也不是没有意外之喜，至少这通电话能证明她的方向没错，确实抓住了伊藤诚的尾巴。 伊藤诚却丝毫没有受制于人，话里满是嘲讽。 “还没看清楚现状吗，真蠢！” 青年闷笑几声：“我现在就能提着你亲爱的银色子弹的脑袋去见你。” “他的本名是工藤新一对吧，因为APTX4869变小了，我应该没找错人。当然请放心，我不会忘记送你的天使一起上路的。” 威胁的语气冷冽，透着无机质的冰凉。 贝尔摩德猝然像被扼住喉咙，无法喘息。 褪下伪装的伊藤诚像个勉强自持的疯子。 她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伊藤诚像是蛊惑般突然温柔下来，满意地说。 “别妨碍我，做个听话的乖孩子。” — “嗯？为什么……我真不玩了。” 真人为了证明自己把游戏推远到茶几上。 电子音久没回复他有些不知所措，又唤了几声：“系统？” 电子音终于上线：[已经解决了。] “你别生气……” 真人组织好自省的话顿时卡住，“解决了？” [我给苦艾酒打电话用江户川柯南威胁，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两边通话记录也都已经删除。] 系统说着帮他打开卧室的灯指路。 [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真人：“……” 第24章 CH.24 凌晨四点。 最终还是在系统督促下眯了一个小时，即将到约定出发时间，真人丝毫不磨蹭，自觉爬起来去上班。 睡不着还没有网络实在太折磨，出门前他悄悄又看了眼手机，还是相当于开了飞行模式的断网状态。 “……” 系统可能气还没消。 也不是想寻求刺激在琴酒面前摸鱼，真人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对手情况，他边开车去据点汇合，边咳嗽两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像在谈论正事。 “五条悟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脑内一掠而过低频电子音，好像是错觉。 真人仿佛看到系统假声假意的瞥了自己一眼，随后不无嫌弃地移开视线。 [放心吧，五条悟接到紧急任务也出差了。他之后没上线过，还是你等级更高。] 被拆穿的真人别扭道：“我又不是会在这方面较劲的人……” 系统在后台看着口嫌体直的他大脑开始分泌多巴胺。 分明幼稚地为此沾沾自喜。 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一路畅通无阻，车速快飙到一百八十迈。 大概半刻钟后就减速驶入黑衣组织隐藏成私立研究院的据点，拐停在大门口楼梯台阶下几乎没发出一点刺耳噪音，还顺带秀了一波车技。 真人下车，站在车门边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让系统解除信号屏蔽了。 给琴酒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出发。 没接到其他指示，就在天还未破晓的夜幕中等待。 期间有一名穿白大褂面容憔悴的研究员匆匆从里面出来，看上去一夜未睡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甚至没多分给旁人注意力，逃难似得背后好像有东西在追赶。 在研究员后面，前方又有人来了。 真人略感奇怪，侧头只拿眼尾扫过那个研究员，见对方手里攥着张通行证，小跑穿过广场跟门卫短暂交谈后就被带走了。 这些被组织招募变相软禁在实验室的“科研资源”，想出去应该很困难，更何况是宵禁时间。 “treau。” 陌生银发女人走了过来，停在三步之外，似有意保持距离。 虽然不认识脸，但这个风格决计是贝尔摩德。 知道系统拿柯南威胁过她不久，真人对现在的礼貌的社交距离非常满意，面瘫模式在进入据点就已开启，蓝发青年下巴微收。 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这时系统忽然说：[遇到不清楚的事，不想说话就微笑。] 真人满是为什么的疑惑，[面瘫程序能笑吗？] [扯嘴角还是能做到的。] [这样很奇怪吧…] [要的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效果。] [……]你怎么威胁的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刚才那个研究员，是除我之外的唯一知情人，现在有个重要研究课题需要他完成，暂时还不能除掉……” 贝尔摩德嘴上解释，同时缓慢地观察伊藤诚的表情，仍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伊藤诚到这前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先后依言清理掉自己收集的生物物证与静音模式不知为什么关闭的手机，怀疑自己的设备被动过手脚，行动遭到了监听。 对那个研究员的处理算是一次试探。 忽然，面前青年的嘴角缓慢挽起。 室内冷色灯光并不均匀地洒落在他脸上，分出多块阴影，显得诡谲难测。 伊藤诚在笑，这个笑容未达眼底并不标准，好似在模仿人类的情绪表达，却无法掌握精髓而显得不伦不类。 她的打算仿佛无处遁形。 敛回目光，被捏住软肋的贝尔摩德展示配合姿态：“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问完看到伊藤诚身后，莫名得以松口气。 “苦艾酒，你也在这里？” 接着安室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早就发现地图上绿点靠近，也安全感暴增的真人松开用力的面部肌肉回身，与卧底同事完成眼神交接，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地点头示意。 安室透视线在氛围奇怪的二人间转过，定在另一人身上给真田鸠见解围：“还在调查君度酒吗贝尔摩德，你就那么质疑琴酒？” 出乎意料，贝尔摩德竟顿了一顿才重新说话。 而且开口退避锋芒：“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罢犹如刚才只是有些累了不在状态，马上恢复以往气场，演技很好地两句话就合理了自己的异常，并把安室透一道叫去处理让人头疼的事件。 安室透欣然答应，与伊藤诚擦身而过。 走远后，他回头看了眼。 如果没看错，适才贝尔摩德面对站在黑色轿车旁的蓝发青年貌似是落在下风的，“苦艾酒，你刚才和君度酒说了什么？” 贝尔摩德没有正面回答：“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安室透眸色暗了暗，笑道：“刚才只是我跟他第二次见面，你锲而不舍调查那么久应该更清楚吧。” “不…Gin恐怕也不曾了解。” 贝尔摩德表情僵硬，声音放轻：“那个人是比Gin……甚至那位大人，更加可怕的人。” 而引起恐惧的最大未知是——无从知晓究竟是何来历，又有什么目的。 首先排除各国卧底警方。在组织中成绩有目共睹，乃至得到琴酒青睐的人是不可能通过警察考核的，结合君度酒不太正常的精神状态，地下研究所或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没有束缚实力强大的高智商疯子，是最糟糕的对手。 银发女人垂眸笑了下，却不像开玩笑地说：“与他为敌是绝对错误的选择。” 安室透：“……” 地下停车场，安室透系好安全带，震惊得差点挂错档。 真田鸠见做了什么，苦艾酒这个反应？ — — 真人这边琴酒很快到了，身后跟着天还没亮就戴墨镜，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路的伏特加。 “把实验报告送到boss那。” “是大哥！” 琴酒吩咐完，坐进伊藤诚替他拉开的车后坐。 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抱臂闭目养神的组织三把手，真人点F进入驾驶模式，车辆平稳且迅速地开出研究院驶上空荡宽广的道路。 横滨是座国际港口都市，就在东京隔壁，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 成群海鸟挨着海面飞过，烟囱冒出悠长不断的白烟。 天蒙蒙亮的码头，大型货船鸣笛间或响起，拉开一天的序幕。 真人按着【W】路过一排排集装箱，地图上显示前方有许多聚集的灰点，显然不是码头工作人员，而是专门在这里等他们的港口Mafia成员。 马上肉眼也能看清前路黑压压的影子。 又看了眼后视镜，琴酒不知什么已经时候睁开了眼，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凝视前方。 停稳车在十米外，两人先后下车。 真人落后琴酒半步朝港口黑手党的人走去，认出对面为首的竟是上次游轮守在控制室门口的褚发矮子。 走近之后一看更小巧了，尤其那两条腿和腰身，称得上秀气。 中原中也敏锐察觉到有目光掠过自己身上，还着重在头顶停留了一会，不久前被太宰治引走导致重要物品失窃的怒火顿时燃起来，抬起帽檐狠狠瞪视过去。 视线碾向蓝头发，嘲讽道：“你们黑衣组织是没人了吗，只来两个？” 琴酒无视他的激将法：“别在这浪费时间，我是代表boss来跟你们首领说话的。” 中原中也嗤之以鼻，黑风衣衣摆划过道弧线，转身穿过手下们自觉摩西分红海般让出的通道往前走，冷声甩下句跟上。 这处码头就在港口地标建筑旁边。 港口Mafia的首领在大本营顶层首领办公室内等他们，搭乘直通最上层的玻璃电梯，真人沉默看着外面风景，能感觉到有人在不善地打量自己。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路上自我介绍过名叫中原中也的干部仿佛对他敌意很深。 看着不断变小的街道让他忍不住发出疑问，[黑衣组织和港口Mafia哪个更有钱？] 系统粗略统计给出答案：[黑衣组织总资产更加庞大。] [我怎么有些没实感呢？] 真人想到自己银行卡里不断膨胀的数字，觉得是因为酒厂处事太低调了，看港口黑手党能把基地建成景点，还以为势力非常强大整个横滨都归它管。 系统理解他的困惑，解释道：[港口黑手党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算是合法企业。] [原来如此……真好。] 有组织有纪律，肯定不像酒厂那么多叛徒。 在这样有保障的地方上班感觉一定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老板为人怎么样—— 顶层走廊铺满长毛地毯，尽头门口守着两个穿黑西装抗冲锋|枪的男子，与领路的中原中也行礼后推开沉重的红漆法式大门。 隔音断开后，里面立刻传出幼女恶作剧得逞的欢快笑声。 真人通过逐渐扩大的门缝，看清办公室内有个大叔在追裸|体幼女。 “……” 真人沉痛闭上眼睛，对异性以及恋爱的心理阴影面积再度增加了。 [系统快报警！] [截图我记忆画面留证！] [然后把这段记忆从我脑子里彻底删除掉！] 系统不知从何安慰：[你要报警抓的是接下来交涉的对象。] 真人哽咽：[那等我安全离开横滨再匿名报警，先把记忆删了！] [……]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到的比想象中要快呢。” 金发萝莉终于不情不愿地换上裙子，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稍微整理一下衣服褶皱，跨过地上乱七八糟的布料，绕到中央红木桌后。 马上有手下接到暗示进入房间，迅速将狼藉收拾好。 森鸥外坐到黑皮革办公椅上，结束闹剧恢复自己首领的威严姿态，手肘放在桌上，双手交叠撑起下巴微笑着说：“请坐，来自黑色组织的客人。” “咳嗯，首领。” 中原中也沉重地咳嗽一声提醒。 森鸥外满是包容地看过去：“嗯？中也君还有什么问题吗。” 中原中也嘴角纠结地抽搐一下，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头顶。 森鸥外微愣，跟着他的动作往自己头上抚去，摸下来一个并不陌生的蝴蝶结发卡，着实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叉腰得意的人形异能。 他把发卡推到一旁，示意部下带女孩出去。 重新看向琴酒和真人：“我们来清一清最近这些账吧。” 第25章 CH.25 就在真人琴酒出发的前后脚，安室透也驶出据点。 贝尔摩德在车上，虽然身边还有备用机，以防万一还是借用安室透的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当然没开免提听不清对面在说什么，不过苦艾酒并没有刻意打哑谜，或者说当下情况很紧急，她需要把自己的意思不带偏差、清楚完整地传递给对面。 卧底酒厂的公安不动声色将银发女人的话进行分析，提炼或许有用的关键。 “是我，温亚德。” 贝尔摩德表面身份是美国女明星克丽丝·温亚德，这在组织高层不是秘密。 但贝尔摩德没说自己的酒名，或许电话另一头不是组织中人。 “有一件事需要你现在去办……是的，就你一个人，照我说的做，不能出任何差错意外。” 听起来贝尔摩德确实非常重视。 “我要你去绑架两个人，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他的家在侦探事务所楼上，趁现在去把他的女儿和寄住在那个家里的七岁男孩用药物迷晕带走，不要惊动任何人。” “然后马上秘密将他们送去我在夏威夷的别墅看管，不要小瞧他们两个，分开关押在食物里放……” 安室透：“……” 听着详细绑架及非法拘禁作案计划，这种情况真的很难专心驾驶。 安室透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攥紧，侧头瞥了眼副驾上的女人。 绑架江户川和毛利兰？ 而且听描述她似乎很了解他们，也没有要伤及性命。 终于贝尔摩德结束两分钟的简短通话，删除记录后把手机还给安室透。 安室透随手抛进手套箱，探究地看向她：“你绑架他们两个做什么？” 贝尔摩德将车窗摇下道口子通气，用车内点烟器点燃一支烟，二指夹着放到唇边抽了一口，缓慢吐息：“为了守护我最珍贵的宝物。” 说着身上流露出久经世故的味道。 贝尔摩德知道这样的行动很冒险，但伊藤诚没直接杀她灭口而是威胁，说明她应该是有用的上她的地方，又或者只是还没在组织中站稳，不想过早暴露。 她无法忍受有威胁觊觎那两个孩子，现在伊藤诚跟琴酒去了横滨，是最好的反杀时间。 她猜到琴酒离开后会派伏特加去boss那送APTX型药物的最新研究报告，让那个知晓实情的研究员连夜带着报告重要部分离开。 手段非常潦草，肯定无法把自己摘干净。 所以贝尔摩德提前让信得过的人先将二人送往隐秘安全地，接下来对付伊藤诚也就没有顾忌了。 她不后悔相信直觉深入调查造成的现今局面，相反庆幸没有放弃，能把潜在的危险挖掘解决。 [……] 黑屏的设备无声运行着，系统监听一切。 它早知道贝尔摩德这样自信实力手段的人，不会因为一次威胁就轻易认输，人类总要亲身经历一次才会相信某条道路行不通。 归根到底是她以为伊藤诚只有一个人，身在横滨手就伸不了那么远。 系统一路监控着贝尔摩德找的帮手趁城市还在熟睡，顺利将二人绑上车。在开往机场的路上，它顺着网络黑掉程序，启动了江户川柯南有定位联网功能的的侦探手表。 因路上颠簸，十字准心总有对准驾驶座上那个人的时候。 咻。 耳膜难以捕捉到的破空声穿过，麻醉针顺利刺入五大三粗的绑架犯后脖颈。 绑架犯身形僵滞几秒，随后失去意识昏死过去，脑袋磕到方向盘上，还不小心碰到喇叭带起一串高昂鸣笛。 系统切断喇叭的功能，取代自动驾驶功能，将一车人送往人迹罕至的偏远山林里。 绑架犯给江户川和毛利兰下的迷药计量很大，足够他们昏睡到中午，而绑架犯的身体对阿笠博士的迷药没有抗性，醒的时间只会更晚。 到时一切早已解决了。 系统接着用绑架犯的手机给贝尔摩德身上崭新关机的备用机打电话。 那部设备早被埋下病毒自动启动，唱响叮叮咚咚的轻快默认铃声。 彼时苦艾酒跟波本也已经到了目的地。 他们分头行动，贝尔摩德身边没有其他人。 她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空气仿佛冰冷数十摄氏度。 计划失败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去绑架江户川的那个人的号码，伊藤诚此刻应该身在港口黑手党，贝尔摩德现在可以确定，他背后有一个黑客。 这部手机甚至只是第二次使用。 握金属方块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脸色苍白难看的贝尔摩德接通，却听到那头传来跟夜里一样的声音。 伊藤诚轻松地说：“Surprise!” “怎么样，惊不惊喜？” 贝尔摩德闭了下眼：“是我输了，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服从你的指令安排。” “为什么不能更识时务一点呢，每一个都是，何必非要走到这种地步。”伊藤诚继续自顾自半是抱怨地说着。 贝尔摩德心中一紧，“他们两个——”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嗜杀的人，鲜血的味道恶心极了，相比自己动手我是更倾向于雇佣杀手的类型呢。至于这次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伊藤诚最后厌倦地拿毫无起伏的声音威胁：“不要让我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耳畔没有滴滴的忙音响起，贝尔摩德却知道对面的人已经离开了。 未确认江户川他们的安全让她备受煎熬，放下手机正要主动挂断，却瞥到未暗屏幕上的令人瞳孔震动的画面。 【正在播放的下载录音（03：06）】 “这是——” 下一秒，录音播放完毕自动删除。 贝尔摩德站在原地忘记呼吸。 此刻对伊藤诚，只能感觉到深深的忌惮。 她方才说的没错，与这样的人为敌是绝对错误的选择。 — — 处理完贝尔摩德这边，系统没管那个被送去其他研究所的知情人，直接复原那份伏特加要取的重要资料，把遗留问题彻底解决。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留心监听伏特加那边的动静，系统将重心放回宿主这。 只见交涉已经步入尾声。 真人不用说话，只要站在琴酒身后当摆设就行。 他听着两边扯皮条，黑衣组织要港口Mafia返还军火物资，港口Mafia要黑衣组织赔偿仓库被炸的损失，琴酒虽然话少却很稳，不让组织有吃亏的可能。 最后两方牌都出得差不多了。 看局势是敲定返还归返还，赔偿归赔偿。 只是在谈赔偿的金额。 这时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忽然比了个手势，立刻有部下会意，推开办公室内暗门，将一个经受过残酷拷问的人带过来。 无法自己行走几乎是被拖到这，一路血痕在红色地毯上并不清晰。 勉强能从血污中分辨的容貌很陌生，真人不知道他是谁。 系统解说：[是黑衣组织卧底进港口Mafia的人，之前保险箱信息位置都是他传递出来的。] “禁闭室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清理了，味道有些大。”森鸥外挡了下鼻子，说着抱歉的话却是满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么贵方打算花多少钱买这位属下的这条命呢？” 回答他的是琴酒出膛的子弹。 子弹直穿过眉心，给了那个组织卧底一个痛快。 仿佛只是把无关紧要的垃圾扔进回收站，琴酒收回枪冷漠地说：“在身份暴露后他就该选择自尽。” “你这家伙居然敢在boss面前开枪——” 现场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更加紧张，立在森鸥外身后的中原中也速度极快，眨眼就跨过长桌。 真人同样上前，都没用武器与他短暂过了几招。 “中也君。”森鸥外低唤一声。 褚发青年得到示意停手回到自己的位置，首领让他找机会试探酒厂的人，没想到那个蓝头发的身手意外很不错，他差点用上了异能力。 森鸥外像是对琴酒的选择无比欣赏，甚至发出邀请问琴酒愿不愿意离开黑衣组织加入他们。 “这位先生也可以考虑一下，你跟中也的交手很精彩呢。” 真人沉默且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板着面瘫脸像是不会说话。 — 谈判终于结束，真人离开港口黑手党大厦。 琴酒让他去码头监督组织的军火装船，之后要走水路把这些东西运到位于欧洲那边的基地，不过他不用一直跟去，中途会有人来交接。 真人往归在港口Mafia地盘的码头走，路上无聊他想跟系统聊聊天。 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系统你在吗？] [……在。] 系统终于回答，语气却有些不对劲。 [怎么啦？] 系统再度遭受到了打击。 它沉默良久，将自己监听到的声音搭配监控画面放给真人看，画面里是位于研究院据点的伏特加。 他顺利拿到了研究资料，却在出实验室的门时遇到了昨晚那个研究员的同寝室舍友，询问苦艾酒叫走对方验针头后不见踪影是去了哪里。 伏特加也不算蠢到没救，马上把贝尔摩德之前询问他东西还在不在联系到了一起。 他打贝尔摩德的电话问怎么一回事，却没人接通。 于是自然而然地拨通了大哥琴酒的号码。 系统以为自己的安排详尽完美，却还是敌不过不可抗力。 它没提之前做的无用功，电子音莫名沧桑：[琴酒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打算怎么做？] 真人与一个侦探打扮的路人擦肩而过，心态非常好，他还是之前那个打死不承认就行的对策，放心道：[如果琴酒要再查一次不是还有你吗！] [若是他要抽你血做DNA对比呢？] [……] 抽是能抽的，就是颜色不对还会挥发。 真人脚步一僵，做了个深呼吸。 他严肃地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系统你对我身体的控制能精确到哪种程度？] … 江户川乱步走出几米后，忽然回头看了那个长发青年一眼，然后继续抱着装满零食的纸袋往前走。 他能察觉到，世界的违和感在不断减弱。 之前一直跟着江户川乱步试图给他指路，却眼睁睁看他越走越偏进入敌对势力港口Mafia地界的三花猫，在他短暂停顿后改变了追随目标。 踩在旁边半人高绿化花坛的边沿，跟上了身上还带着一丝血腥味，明显不是普通人的青年。 真人马上敏锐地发现了这只小动物。 他挪不动脚步，渴望地看着三花猫。 “喵。” 猫也蹲坐下来，扬起脑袋观察着面无表情的青年，看上去乖巧极了。 真人走近两步见它不逃，有些紧张地小心伸手去摸。 碰了碰头，三花猫很配合没动，他感动地又摸了两把，然后没忍住朝白毛最多最柔软的部位下手。 三花猫身躯一僵，未反应过来忘了躲。 系统：[……] [喂，别摸了。] “嗯？” 真人应了一声，漫不经心根本没听进去。 [住手，说了别摸了。] “为什么——” [闭嘴不要直接说话！] [你现在正在摸肚皮的这个老头子今年五十八，异能名为「我是猫」。] 真人顿时惊醒：？？？ 他惊恐地低头，对上猫带着一丝尴尬的眼睛。 真人：…… 夏目漱石：“……” 第26章 CH.26 真人收回罪恶的手, 在裤腿上抹了两把，想要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面瘫程序也压不住他视线的游离。 欣赏了一会三花猫身后背景的绿化植株，真人给自己突然奇怪的动作找补, 又伸手拍了下猫脊背：“有灰，回家洗个澡吧。” 说罢自己走得更快，一转眼就只剩下影子。 夏目漱石在原地蹲了一会，见周围没人, 猫身骤然扭曲拉长变回人形。 留两撇八字胡，精神很年轻完全看不出年近六旬的老先生叹了口气, 握拐杖的手无奈撑住额头，正要离开这里，忽然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 夏目漱石低头掸了下衣服，土橘色很耐脏，好像是沾了点不知在哪里蹭到的灰尘？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真人看到地图上几百米外有个公共卫生间，跨过花坛径直跑进去洗手。 想起刚才盘到什么东西没忍住还捏了两下, 他手一抖差点泪崩：[这段记忆绝对要帮我删掉！不然这只手真的不能要了……] 系统看他洗得快要脱层皮，咽下为什么不能要的疑问, 还是拒绝：[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不是做不到。 真人从悲伤中缓过神, 努力忘掉右手的存在说正事。 [就像红色模式下键盘能控制身体运动，是调动了肌肉骨骼，刚才问对我这具身体的控制能精确到哪种程度, 进入身体外来物是不是也能间接驱使？] 真人现在物种是咒灵，越想越觉得可行。 系统随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惊讶他也不是一直想着玩游戏, [是可以的。] [操控你的血液裹着, 确实能够做到。] 由更高次元数据组成的系统靠主系统分配的能量绑定宿主, 暂时性住在宿主身体中, 像是良性寄生一般的关系，通常盘踞大脑所在的头部。 当然，正经系统是不会未经允许读取宿主记忆的。 删改宿主记忆也是明令禁止的行为。 真人绑定的编号xxxx01系统给他编写的黑科技程序，摊开来解释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用键盘按键代替发动指令的大脑，直接给身体下达指令。 因此无法做出超越身体极限的动作，而且就像形成条件反射一样动作非常迅速到位。 当然到具体实施时，每次攻击都是不一样的，这个程序会综合使用者看到的画面以及体感进行具体调整，背后计算量很庞大。 人无法让身体里的细胞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来运动，但真人可以。 他的能力可以让灵魂变成任何形状，精细的操作要消耗咒力呈反比越大，现在百分之二是做不到的。但系统能跳过术式，直接下达指令。 当然这个bug仅限于体内，才能尽量保证咒力量守恒而不消耗。 见真人立刻在地图上搜索距离最近的医院，系统心情有些复杂。 还以为他不明白编写的程序模式实际是能操纵自己的东西，只当那是游戏模拟器。 原来真人已经知道了，刚才还让它修改记忆。 系统觉得这任宿主缺的可能不是警惕心，是心眼。 从医院血库出来，真人顺走了一个注射器。 把血注入身体，系统用真人的血液将其液推到体表，肉眼看不出外表哪里有区别。 真人也没啥感觉，[这个放久了会臭吗？] 系统思揣道：[虽然算不上真空密封环境，只要不超过三天应该不会臭。] 真人深以为然，快速去往码头监督完装货，赶着血还新鲜去琴酒汇合。 — 真人走后不久，琴酒接到了小弟的电话。 伏特加请示贝尔摩德用通行证带走核心研究员并且失去联系的怪异行为，这一切发生在她验过那支已经被销毁的注射器之后。 组织三把手权限很大，那个研究员很快被找到并交代了一切。 他非常冤枉什么也不知道，明明不是干这个的，却半夜被苦艾酒叫起来做物证鉴定，针头上没有发现血迹还以为能继续睡了，那个女人又让他带着重要资料离开。 就像真人猜测的那样，琴酒也觉得没有血迹并不能证明什么。 仅凭几枚指纹，无法证明那就是伊藤诚曾经用过的那支。 况且研究员的说法有出入，他说自己盗走并删除了实验重要部分备份，但伏特加却拿到了完整资料。 最后通过安室透间接联系到了另一位主人公。 对铃声开始产生PTSD的贝尔摩德手机关机，听车内广播关注着警方搜寻失踪的少女和男孩，接到琴酒联系时懵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伊藤诚是要干脆再度证实自己的身份没有问题。 清楚自己立场的她将问题推到那个研究员身上。 只说自己确实查了，不过没发现血迹于是遗憾离开了，出据点时还遇到了伊藤诚和安室透。 研究员拿到贝尔摩德的通行证试图逃离，还偷走了组织重要研究资料，至于被删掉却莫名其妙复原的资料，调查结果也马上出来了。 充满戏剧化的是错删了某档备份。 这位倒霉的研究员接下来虽然会被严格控制看管，但还要利用他的组织不会动他。 这一系列事件，源头指向一个人—— treau，伊藤诚。 “苦艾酒，你为什么怀疑伊藤诚的身份？” 琴酒不知道信了多少，最后沉声问。 贝尔摩德笑着给出有些荒诞的真实答案：“我以前在牛郎店见过他，现在回想除了那张脸，性格完全没有一处相似。” — — 来横滨出差的任务已经完成，蓝发青年开车过来接琴酒。 “货已经完成交接。” 银发男人三句说清据点发生的事，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伊藤诚稍作思考后摇头，觉得那跟自己似乎没什么关系。 琴酒翻手握住匕首，划过伊藤诚的颈侧留下一道血线，后者全程仿佛与致命威胁擦身而过的不是自己，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十分满意君度酒像没有灵魂的器械一样的反应，琴酒自然愿意相信这把亲自带出来最顺手的刀，但他也清楚人类很容易被表象蒙蔽。 他是个疑心较重的人，心狠手辣与谨慎是一路站上这个位置的基石。 把匕首粘上的血涂擦到手帕上。 琴酒冷凝的眼睛注视着手下：“但愿这件事跟你真的没有关系。” 从横滨回到东京，脖子上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借没擦拭的干涸血迹才勉强看起来还伤着。 好在琴酒坐在另一边车里光线也比较暗。 把人送到据点后，三把手接下来要去跟那位先生汇报与港口Mafia的最终交涉情况，没其他事要真人做，于是他自然迫不及待地提前下班了。 回到家。 真人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厕所。 “真浪费，琴酒怎么就取那一点血。” 他腹诽完也掏出小刀，看着镜中的自己纠结于要从哪下手。 [放心割吧，痛觉还屏蔽着。] 系统见刀刃往手指上挪，打断：[割得太小马上就愈合了。] 真人嘴唇几番蠕动，不是很能下得去手：“不能正常排泄出来吗？” 系统理所当然问：[你变成咒灵后排过泄吗？] 真人缄默无言。 他有些恍惚地问：“所以它们现在其实是摆设吗？” [你才发现？] “……” — 真人往脖子上贴了一个多礼拜胶布贴，估计愈合速度快的已经好了就撕了。 在获得酒名后不久，琴酒没有放弃小弟伏特加，很快把真人调去独当一面执行任务。 转眼距离他穿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夏日结束迎来秋季。 系统没想到的是，真人跟五条悟居然那么锲而不舍，彻底在游戏里杠上了。 宿主不但往游戏里砸组织挣的黑钱买装备，甚至提出想让它开发一款新功能，将游戏界面同步到光屏上，方便在出任务的时候刷等级。 被系统没有任何讨价余地地拒绝了。 玩了那么久AR不腻还想双开？ 总之没了监督，完成卧底任务之余，宿主游戏玩得确实很开心。 系统看着早已达标，并且逼近满分的幸福评级，得出以上结论。 虽然很想功成身退，但它总有自己一离开宿主就会主动或被动惹烂摊子上身的不详预感，让它怀疑自己离开后宿主这个马甲活不过三天。 系统反思自己对这任宿主是否太特殊了。 为了帮助宿主习惯异世界生活，设置一些“程序”并不少见，但它给真人编写的数量……确实好像有点多。 如果按照以往规律，宿主普遍一周左右生活就能适应，只有他因为经常犯水逆又抽到完全陌生的身份卡，现在还无法自理。 但是不知不觉，原本是人的“真人”也渐渐开始习惯，并且比它对局势有了更贴合人类思维的判断。 最重要的是，他太信任、或者说依赖它了。 系统觉得是时候下线，却又有些不放心，于是决定先潜水观察一段时间。 毕竟只要不说话，宿主是不会发现它们存在的。 [幸福评级已经达标，我要回主系统述职了。] 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的时候，真人正在黑吃黑杀人越货的现场，闻言不小心对着尸体多开了两枪。 确定周围没有活人，他有些惆怅地说：“你要走了啊。” [是的。]系统在光屏帮真人补充可能用得上的能力，边询问：[定位监控窃听……还有什么想要的？] 真人知道它不会一直陪伴自己，却没想到那么突然。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不能和同为好人的卧底走得近，跟其他酒厂员工也找不到共同话题。 平时只能跟系统知无不言，早就将它当成了好友。 他边蹲下来翻查尸体上有没有自己要的东西，边不经意地问：“你对每任宿主都那么好吗？” [并不。] 真人还没感动几秒，就听到它又说。 [因为只有你不但倒霉，人菜还爱玩。] 然后不等真人反驳，系统直接道别：[再见，希望你不会再听到我的声音。] [……再见。] 真人拿没沾血还干净的手背擦了下发酸的鼻尖，觉得没有面瘫程序自己会一不小心失态，声音也有些发哑：[这段时间真的多亏你的照顾……] 利落结束任务回家，在浴室洗去一身血腥味。 坐进浴缸看空气中水汽氤氲。 脑海里真安静，空落落的。 今天真人突然不想上游戏跟五条悟互砍，意识一动调出光屏，看到上面体贴弹出新能力的教程，视线被水汽蒙了层雾。 “还能联系上系统吗？” 他轻声自语，却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可以，有问题发邮件。] 真人被脑中突然响起的电子音吓了一跳，从靠在浴缸边缘坐直，惊醒道：“你还没走啊？” [……卸载起来还挺麻烦的。] 道别的话已经说过了，真人难得在零点前上床休息。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 唤了系统好几声没得到回应，确定系统已经离开后，真人立马打开邮件给它发信息。 【系统！】 系统秒回：【怎么了？】 真人手指穿进还披散着的头发挠了两下，【我试试跨世界网速怎么样，顺便问问你到了没。】 系统：…… 看到宿主后台显示情绪低落，它试着安慰。 【有事发邮件，我会回来的。】 — — treau的DNA检验比对结果无误，他就是数次进监狱的伊藤诚。 琴酒将他调去独自执行任务，是因为能够教给他的都已经传授，为了利益最大化，让他为组织创造更多价值。 琴酒很少见过比自己更冷漠残酷的人，伊藤诚算是一个。 近似可以对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面不改色地扣下扳机，为组织所用的不败利器，君度酒甚至隐约将杀戮当成游戏，从他身上完全找不到正常人类的真实感情。 无论愤怒还是喜悦。 琴酒的日常除了为被他视为信仰的组织奔波，有时也会登陆地下赏金网站逛一逛，总能碰到意想不到的发现。 就像今天，琴酒在赏金网站上看到了“伊藤诚”的照片。 应该拍摄于多年前，照片上的人还是个少年。 留一头利落蓝色短发，无暇澄澈地笑着。 那瞳孔不像君度酒的死寂无波，仿佛像晴空下睁眼看到的海面，充斥蔚蓝无边际的肆意。 下方详细描述中简明扼要写着—— 【悬赏十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7章 CH.27 琴酒眼眸眯起, 接下了这个赏金任务。 网站下方弹出一条通知：【当前共有3人在与您竞争】。 也就是说另有三人接下这任务，发布时间不短在上周，人数实在少得可怜, 通常这种价值越大的赏金尤其寻人找物类越不乏想碰运气的，动辄成百上千。 琴酒此时也根据刚才看到“伊藤诚”照片的板块，发现自己是作为高级用户被推送到这条任务。 过去十年从没有这个功能。 倒像是发布任务的人不想将事情闹大，于是想办法筛选缩减受众。 照片上的少年毫无阴霾, 与他认识的伊藤诚气质上判若两人。 但是他们的五官样貌却几乎一模一样。 任谁都会心生怀疑，何况是常年负责处决组织叛徒, 对此嗅觉非常敏锐犀利的琴酒。 【目标讯息】 【姓名真田鸠见，性别男，二十六岁……】 看完任务发布者给出只有基本信息与七年前断联失踪的寥寥几条线索，琴酒根据要找寻之人的名字，几乎立刻就猜出了幕后之人的身份——整个日本能随便拿出十亿的真田家就只有一个。 神奈川县警视监真田弦右卫门。 组织势力难以打入的警察内部高层。 琴酒当即吩咐下去深入调查，很快拿到了有关真田鸠见更加详尽的生平资料, 断在失踪的七年前，此后再无任何音讯。 真田鸠见是私生子出生, 从小被寄养在国外, 直到高中时父亲真田弦右卫门的原配去世，才被接回到日本宗家老宅居住。 立海大高中毕业考上警校，入校不久却因为打架斗殴被勒令退学。 紧接着与真田家断绝联系往来, 疑似再次出国，下落不明至今—— 相同的年岁样貌, 世界上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伊藤诚也有自己从小到大完整的人生轨迹。 琴酒见过许多像这样容貌相似, 经历过往却截然不同的案例, 在专门设计过背景的间谍身上。 大白天无法从窗帘缝里透进一丝光, 坐在昏暗的安全屋里, 电脑屏幕上并列排放着伊藤诚与真田鸠见的照片，如此对比依旧难以将他们看成同一个人。 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椅子扶手，屏幕上冷白的光照亮银发杀手嘴角狠厉玩味的笑容。 是与不是两种可能。 一种真田鸠见就是伊藤诚，其实当年从警校正常毕业选入公安，组织的treau是卧底；另一种伊藤诚只是伊藤诚，相貌相似只是偶然。 琴酒更偏向于第二种，他不相信有人演技好到能完全骗过自己，在跟随出任务的个把月中完全不露出马脚，甚至有好几次从他手中抢走人头。 这样残忍嗜杀精神状态存在问题的人，怎么可能通过公安考核？ 说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前段时间的注射器事件，是今天之前琴酒唯一怀疑君度酒的一次。 琴酒停下帮助集中注意力的叩击动作，从烟盒中抖出一支七星。 叼进嘴里，点燃。 需要弄到真田鸠见的生物物证做比对。 琴酒在组织成员中思索一圈，伏特加的形象容易暴露，最后他选择与苦艾酒一样同为神秘主义者的波本酒安室透去真田家交涉获取。 [……] 监听一切，在黑衣组织三把手选定并电话通知后，系统不禁感慨他是真会选人。 或许琴酒冥冥之中也从安室透身上察觉到了红方正气。 还没正式离开，不详预感就仿佛已经应验。 系统很想提醒宿主正在逼近的危机，但它才告诉对方自己离开，而且本身就想看真人现在是否有独自破解危机的能力。 既然安室透知道了，应该也会联系他。 整理这次悬赏的因果关系，系统最后还是做了一件事，用伊藤诚的身份给某人发了条短信。 数据从那部设备离开，就收到了宿主联络。 系统已经想好先把资料传输过去，再让真人说一下他的见解，切入邮件界面就看到那边弹出来一串言辞激烈的话语。 【靠！】 【气死我了！！】 【五条悟那傻逼居然找代练！！】 [……] 【不讲武德！】 【电子竞技的败类！】 骂了几句真人忽然停顿一下，问：【邮件能发语音吗？】 系统差点就下意识帮他开通了，好在及时顿住：【怎么了？】 【打字传达不出我的气愤。】 [……] 系统回到宿主脑海，看到差点被他砸了游戏机上显示的今日战绩【15：0】。 连跪十五局，怪不得气成这样。 忍不住好奇查看五条悟的魔法少女角色，只见已经等级98逼近满级100了，装备也是最顶尖的配置，附魔全部加满。 再看真人的剑士角色，现在也已经95级了，装备品质毫不逊色，就是要靠运气刷出来的附魔有些不够看。 它不只一次告诉宿主不要挣扎了，这游戏是可以交易成品装备的，看来这次胜负欲应该会驱使他做出正确选择，不再一味给游戏厂商送组织里的黑钱。 — 这时，真人也终于接到安室透的联络。 一通发泄已经抚平胸口被五条悟激起的怒火，还算谨慎记得调出光屏，开启系统新添加的屏蔽器这才接通。 安室透交代完，听那头安静了很久。 他想了想说：“你很久没见家人了吧，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们的吗？” “……” 何止很久，压根就没见过啊！ 真人思索措辞：“不……不用，别让他们担心。” 没想到真田xx的家人居然在找他，还在地下世界发出十亿悬赏—— 真人从邮件里翻找出自己的身份卡资料，仔细默读了两遍【出生警察世家，断绝联系多年】这一句。 实在太言简意赅了，根本脑补不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边把这里的情况和疑问发给系统，真人听着安室透的安排并无异议。 — — 次日，去了趟隔壁神奈川。 安室透随便带了颗谁的乳牙回来交差，保证跟伊藤诚测出来不是同一个人。 系统莫名担心乳牙跟自医院拿的血液刚好就来自一个人，快于计算器加速运算出结果，果然这样像火星撞地球时刚好在修空间站一样低微的概率一般是不可能发生的…… DNA比对结果出来，真田鸠见跟伊藤诚不是同一个人。 琴酒接下这个任务，自然不是为了区区十亿赏金。 在他看到“真田鸠见”的照片后，事件就大体可以确定走向两个未来。 一、君度酒是叛徒，正好清理门户。 二、把无论真的“真田鸠见”是否还活着，把组织的真田鸠见送入势力空窗。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真田鸠见”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世界上。 记忆力优秀的琴酒想起贝尔摩德说过的话——[我以前在牛郎店见过他，现在回想除了那张脸，性格完全没有一处相似。] 他给那个女人打过去电话，问她是在什么时间地点见到的“真田鸠见”。 贝尔摩德听到琴酒的问题，想起昨天收到困扰自己一晚没睡的短信内容，对伊藤诚那个男人的忌惮达到顶峰，一时无以复加。 “大概是七年前吧，在新宿红灯区。” 【七年前】 “七年前……”是刚失踪不久后的事让琴酒有些失望，“记得这么清楚？” 贝尔摩德没有胡编，七年前确实去过，她暧昧地说：“我对那次记忆的印象比跟你还要深刻呢。” 琴酒不受影响，“关于那个人你还有什么线索？”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应该早死了吧？” 贝尔摩德漫不经心道：“当时他就身体亏空成那个样子，无论是继续还是戒断，都活不了那么久。” 【酗酒吸|毒已死——treau。】 贝尔摩德瞥过短信内容，继续说：“我之前就是奇怪那样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才追着调查那么久，却发现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呢。” — 有安室透帮忙事情解决得太顺利，甚至压根没什么参与感，真人除了做任务就是摸鱼找人买装备。 琴酒偶尔也会叫他帮忙，被传唤到研究院据点时，他压根没意识到那件事还有后续。 “BOSS有项重要任务交给你，treau。” 真人应道：“是。” 然后就看到琴酒一抬手，紧接着几个背景板白大褂研究员将他围了起来，要带他去做全身检查。 “…………” 抽血吗？他会被解剖吗？ 真人拉出光屏邮件呐喊：【啊啊啊啊啊啊系统！】 令人安全感骤增的电子音随即在脑海响起：[我在。] [琴酒突然要给我体检！现在上哪搞血？从研究员身上现取会不会被发现？] 系统：…… 早已知晓步骤的系统让他放轻松：[只是精神方面的检查，你不想说话不搭理他们就行。] 真人松了口气，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精神检查？] [我之前说过，琴酒认为你有精神方面的缺陷。] [？？？他才脑子有问题呢！] 第28章 CH.28 除了拍片子的时候提心吊胆照出来跟常人有哪不一样, 好在诞生自人类对人类憎恶恐惧的真人严格按照标准人类来生长，没擅自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之后的精神检查真人就逐渐放松。 在对面白大褂翻过一页纸，指着画册问他看到了什么的时候, 终于耐心耗尽忍不住说出“你的脑浆”这样吓人的话。 研究员看向不苟言笑的蓝发青年，据说曾一人一枪扫平拥有近百战力的敌对势力、琴酒培养出来青出于蓝的组织杀手，他脸上五官淡漠平静，不像在开玩笑。 仿佛真的想让人血溅当场, 只是碍于相当半个导师的琴酒还抱臂站在一旁。 手一哆嗦，速度就快了许多, 马上进入到下一个项目。 紧接着真人拿到了几份试卷，粗略一翻都是常识题数学题和脑筋急转弯，穿插一些让人不明觉厉图案的奇怪选择题。 很像某些App偶尔会推送的人格测试广告。 “……” [这检查还要多久？] 系统粗略计算了一下：[快一点五个小时。] 接着把自己准备好的答案投到光屏上，让他照着填，[数学题不要抄太快。] 瞄到某题，真人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一加一等于二我还是知道的！这题目是谁出的！] 之后又贴了数枚电极片, 进行一些问答测试。 以系统的能力欺骗机器很简单，就像琴酒猜测得那样, 把“伊藤诚”塑造成一个人格不健全缺乏共情能力的精神病患者。 — 这几个月的运动量哪怕私下不锻炼, 也已经让真人身体覆盖上一层薄却紧致的肌肉，毫不夸张线条流畅，仿佛精致苍白的艺术品。 刚才检查脱了上衣, 他坐在床沿套上衣服扣衬衫纽扣。 刀尖舔血的杀手，自然不可能完全不受伤。 但伊藤诚身上找不到预想中横错交叠的伤痕, 哪怕颜色很淡的印记, 看起来是不留疤体质, 脖子上不久前那道琴酒划的刀伤也彻底找不到了。 伊藤诚重新穿戴整齐, 站起身看过来, 目光询问是否已经结束。 琴酒对一切结果甚是满意，向来凉薄的冷笑竟也多了一丝聊胜于无的温度。 他看着伊藤诚说：“君度酒，你能为组织派上更大用途。” 真人愣了一下顿时警觉，直觉背后多半没好事。 随后琴酒让他这段时间不必着急出任务，等待组织通知。 在充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刺鼻甲醛味的实验室泡了一整天，真人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熏入味了，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跟系统聊最近的事。 主系统已经重新扫描审核三次编号xxxx01的业务能力，询问是否遇到困难需要帮助。 知道琴酒接下来安排的系统感慨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回总公司述职了。 见真人快到家，它提出道别。 [我走了，有事邮件。] [嗯！路上小心。] — — 受命放假的真人愉快在家待了近一周。 系统虽然不在身边，但邮件还是能随时联系，除了听不到系统富有特色的电子音外，其他跟以前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平时玩《Brave mainnd》这款游戏，上线不是刷等级炼装备，就是跟五条悟单开房间互殴。 这次小长假他直接开红名，一把屠龙长剑把五条悟找的代练砍得一直在复活根本进不了副本。 几轮之后那代练很快认输，问对面ID圣剑裁决者背后的操作者：【非常抱歉我不是本人，技术很差可能无法让您尽兴……有个稍显冒昧的问题可以请教一下您吗？】 “……这绝对是高专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吧！” “五条悟这个奴役社畜的人渣！” 看得出来伊地知明显是没接触过PVP，只会朝怪放技能刷经验。 恐怕连死了几次经验条掉了大半都没发现。 真人停手，不想欺负老实人：【什么问题你说吧。】 【如果冒犯请千万不要生气，请问您……真的是咒灵吗？】 真人冷笑一声打字：【你见过会打游戏操作还那么优秀的诅咒？】 【那个背德教师说什么你们都信啊！】 伊地知洁高：【……】 五条悟这个大忙人还在出差满世界讨伐咒灵，或许还存了想找到特级假想咒灵真人的心思，不过从这以后代练都没上过线。 放假第六天，真人的剑士终于刷到100级。 达成本服第一个满级的成就。 勇者大陆这款游戏在满级后可以获得一个自定义的勇者称号，他纠结许久还上网查找了一阵，这才敲下键盘。 马上游戏界面炸开烟花，世界频道以及屏幕正上方滚动播放祝贺—— 【恭喜玩家圣剑裁决者不畏艰辛修行至臻，通过智慧女神的考验，获得天赋真名「异瞳审判」，为他奏响勇气的赞歌！】 因为是本服第一个满级，还多滚了两分钟。 真人：“……” 这么羞耻的吗！ 真人的私信列表顿时炸了，他玩的不是单机，虽然还没进公会但也加了不少好友，方便组队下多人副本。 他深吸一口气，看到不断弹出的公会邀请，加入了经常一起玩的那个人的公会，不算顶尖但也已经满级了，刚好去做公会锻造炉才能获得提升战力的宝石。 然后第二天，真人发现出差回来的背德教师的游戏ID出现在了工会成员列表里。 还骗到了管理员的位置。 不等真人趁等级碾压多虐杀回来几次，觉得自己能在黑衣组织兢兢业业猫到世界融合的他就接到了，伪装“真田鸠见”去警视厅当卧底的重要任务—— — “希望你能迅速爬上高层位置，不惜手段地。” “组织也会给予你帮助。” 组织据点某不开灯的漆黑办公室，面前屏幕里看不清容貌声音也经过变声伪装的那位先生说话非常慢，简单几句话被他愣是拖长了一倍时间。 “……” 这波是谍中谍中谍？ 得知自己要去警视厅当卧底，真人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更想留在黑衣组织玩AR。 之前以为要去警视厅就职，所以特地找资料了解过，在日本除非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的职业组或准职业组，其他非职业组警察升职都要考试。 如果考试通不过组织要偷答案让我考上吗…… 嘴唇张开又闭上，真人终于还是有很自制力地控制住，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乌丸莲耶说完话切断联系，办公室恢复照明。 不超过四十平米的房间布局瞬间清晰展现在眼前，真人看到中央供开会使用的长桌上摆放着一些装订在一起的资料，显然是给他准备的“真田鸠见”的个人信息。 马甲本名真田鸠见，即将开始表演我装我自己的真人心情复杂地从组织三把手手里接过资料。 琴酒只说让真人明天去见米花百货商店顶楼的高级餐厅见真田弦右卫门，具体怎么进入警视厅工作要他自己想办法。 真人回家通读一遍组织编写的剧本。 端着苦大仇深的脸，先给系统发邮件：【琴酒派我去警视厅当卧底。】 系统回复三个字：【好好干。】 隔了一会，又贴心地发过来日本警察阶级由低到高的顺序：【巡查→巡查长→巡查部长→警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警视监→警视总监。】 真人：“……” 他想起乌丸莲耶的意思是要他达到警视长甚至警视监。 先不论非或准职业组最高能升到的上限，这得考几次试啊！ 他严肃地向系统申请：【解锁我的光屏联网权限吧，方便考试的时候查资料，我保证不会用它上网玩游戏的。】 【申请驳回。】 黑衣组织给“真田鸠见”添加的设定是，在被警校劝退后不久出国，然后经历了车祸失忆的意外，最近偶然来日本旅游被接下赏金任务的猎人发现。 出发见素未谋面的家长前一晚，真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接到了公安同事的电话。 安室透知道真人身份不但没暴露，还要被派去警视厅当卧底，差点笑出声。 很快敛去调侃语气，说起严肃的事情：“公安内部已经清干净了，还有…你之前被琴酒带去研究院失踪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没事，只是检查，已经顺利糊弄过去了。” 安室透默了一下忍不住请教：“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获得组织信任的。” 真人：“……” 他觉得降谷零可能缺一个面瘫程序和系统。 — 次日。 真人来到米花百货商店顶楼的高级餐厅，却并没有见到真田xx的父亲真田弦右卫门。 他在有监控的包厢内坐下，打开光屏系统新增的功能，锁定藏在绿化盆栽里的信号反向定位追踪，发现另一边的人就在隔壁。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侍应生忽然敲门进来了。 “这是隔壁老先生让我给您的。” 真人接过文件袋拆开，发现是一封警视厅的推荐入职信。 第29章 CH.29 中等规格背宽较窄, 用细绳缠绕上下两个塑料圆片封口的牛皮纸档案袋很普通，里面装载的东西分量却很重。 侍应生送完东西就离开了。 真人没有擅自拆开盖红火漆印的入职推荐信，他顺着监控所在位置望过去, 好像对上了一墙之隔老者的眼睛。 身份卡下发后，“真田鸠见”自动替换已逝之人在所有人记忆和记录中的痕迹。 为了防止穿越者露馅, 除了将容貌姓名替换, 按规定其他部分马甲是以混杂的方式来进行记忆修改的, 保留原主的个性，也加有穿越者的小习惯。 在真田弦右卫门眼中，这或许是时隔七年来之不易的重逢。 不惜去地下网站悬赏十亿发布寻人公告，却只通过摄像头见了一面, 也没有要深入接触打扰他现在生活的意思，只提前将组织波本之前接触时隐晦提过的东西准备好…… 真人却有种奇妙的直觉，歉疚和弥补应该是做给别人看的。 邮件下发的资料里只说【断绝联系多年】，但没有言明背后因果, 以真田家能往警视厅里塞人的权势，就算有意隐瞒, 也应该会知道他并没有被退学而是进入了公安体系。 断绝联系不假，却或许一直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单方面了解他的行动, 掌握他还活着这一讯息。 但真人没有那个习惯。 他现在甚至没有正常人类应有的大部分诉求。 于是就有了赏金网站上那个任务。 真田家应当不知道他在黑衣组织卧底，否则也不会把任务发给组织三把手琴酒。 真田xx的家人很关心他啊。 优秀视力捕捉到藏在层叠叶片中的镜头, 真人想了想, 关闭面瘫程序，挽唇朝那边笑了一下。 真人丝毫不了解原主是个怎样的人，但看对方高中时期的照片, 虽然脸被替换掉了……应该是很爱笑的。 — — 月曜日（星期一） 6：29AM 东京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公寓六楼。 窗户半敞开窗帘也没拉仔细, 被风一吹就彻底掀开了, 让清晨足够明朗健气的阳光铺洒满整张床。 杂乱被褥中四肢大敞的青年睡得很熟，丝毫没受刺眼光芒的影响，直到床头柜上电子时钟跳到“30”，然后耳边霎时响起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闹铃声。 真人挣开眼，没睡醒还有点发懵。 过了几秒意识回笼，记起要上班，他打着哈欠关掉眼前光屏上蹦跳的闹钟标志。 打开邮件：【早！】 系统过了会也回了一个早。 随便拿手指刨了两下睡打岔的头发，走进浴室刷完牙洗把脸，用黑色发绳将头发绑在偏低脑后不碍事就行，随后换上便装西服。 总耗时五分钟准备完毕。 出门后忽然记起证件没拿，又折进屋一趟。 乘坐电梯下楼时，看到显示数字还很大，索性走安全通道更快一点。 想起昨晚自己去过一次组织据点，在走过监控死角时从格子仓库里拿出统一发配的M9手|枪，照例检查一眼弹匣里面排列整齐的子弹后将其放到胸前内衬暗袋里。 又在坐进座驾后取出出门时下意识别到后腰的优质改造枪，也看了眼弹药情况做填充，然后放进仓库。 开车到樱田门不过十分钟。 将车停好，去自己隶属课室的路上遇到刚好下班的同事。 “真田警官，今天也很早啊！” 警视厅里人不少，小地图上密密麻麻全是绿点。 真人放大分辨了一下箭头前这个绿点的备注，是负责处理盗窃类犯罪的搜查三课刑警，打招呼道：“山吹警部，早上好。” 不远处又有人招手：“真田老弟，昨天是去参加升职考试了吧，结果怎么样？” 那个警官脸上有疤辨识度特别强，“托您的福应该能通过，新岛警视。” “哈哈那也可以叫警部了！”立马有人打趣。 “小泉警官。” 太多了容易记错，真人根据备注叫出他的名字。 警察没有双休日，真人昨日是将几天后的轮休跟同事调换，去参加巡查部长升警部补的考试，业绩达标后申请通过得很快。 有一天的假，结束后他还去了趟组织据点汇报任务。 然后被琴酒顺便抓苦丁叫去帮忙，直到凌晨才得以回家。 刚才脸上有疤的光头警视不是第一次发出挖墙脚的声音：“真想把你调来我们特殊犯捜查系！” 一路跟友好的同事们问好，被绿点包围的真人不禁感慨警视厅空气比黑衣组织清新百倍！ 起码不是007，除了钱多一无是处！ 现在他已然忘了自己曾多次强调要“薪资待遇优厚”。 — 两周前，真人拿着推荐入职信空降警视厅。 很倒霉地刚好被分配到目暮警官所在的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周围人大都曾有一面之缘，之前那次案件时见过监狱常客“伊藤诚”。 有惊人案底的伊藤诚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警察的，真人一口咬定不认识不知道。 加之虽然有点绕，但摆在第一位的还是身为公安潜伏在黑衣组织的卧底任务，维持自己实际是“伊藤诚”所扮演的“真田鸠见”形象，一直开启面瘫程序跟之前气质判若两人。 是将对比照片摆在桌上，琴酒也会更倾向于不是同一个的程度。 最好证据档案资料摆在面前，同事们很快就接受了只是恰巧长得像、还一不小心撞了发型的说法。 除了日常在案发现场遇到的江户川柯南。 这段时间真人过得真可谓无比精彩，除了准备考试努力看专业书，每天都能处理数起案件。 不但擅长推理破案，枪法和身手好得不可思议，能徒手制服持枪劫匪，拆除炸弹的能力也让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表示想要学习。 由于能力突出，以小小巡查部长空降进入警视厅不过半个月，他已经一跃成了年度最受欢迎的警官。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看，还有一部分觉得他始终面无表情很吓人，或是觉得他就是在装酷。 神奈川调来的板部警官是其中之一。 他还知道某个小道消息，因此对真田鸠见的印象就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在他看来那些功勋大都是谣言，怎么可能有什么都擅长的完美的人？ 一切都是真田鸠见升职的垫脚石而已。 看到对方经过自贩机的拐角，还有交通执行课结伴的女警上前问他吃早饭了没，而真田鸠见保持距离没有接，甚至表现得有点冷漠直接就走了，板部警官忍不住嗤笑。 真田家恐怕早给他选好订婚对象了。 真人匆匆躲开试图撮合他跟另一个女警的宫本由美，在地图上把她那个绿点标注上星，以后绝对要提前避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三天能说八次媒，挑战恐女上限。 光屏地图显示的不是百米内的手机信号，而是扫描到的人类特殊信息波，系统说这个是消耗能量最大的功能。 路上又紧急接到任务出了个警，终于进课室时，已经超过九点了。 课室空间比篮球场稍大些，墙边放置数个资料柜，窗台上放着两盆仙人球，因为总喂多水养死所以干脆买了假的，中间排列着许多白蓝色办公位置，但桌面大都不是很整齐。 真人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报告。 借翻看资料做掩饰，实际则打开了录入眼前飘浮半透明屏幕的书跟往年试题，趁现在没案件。 通过地方考试当上警察的非职业组一般只能升到警部，“真田鸠见”表面履历上是被退学的，压根没参加过考试。 不清楚真田家如何操作，虽然顺利以巡查部长进入警视厅，也是按照非职业组待遇，要想办法通过1类甲级公务员考试，才有机会升到警视长。 这考试跟昨天通过的升职考试不一样，与学历挂钩、变态的精英级难度。 除去包括政治、经济、法律和社会的素质考试，还有人文自然、科学技术、数据处理、语音理解表达等考试，笼统需要学习的可不只数理化生地历，除了日语英语文章理解，时事问题也要考。 可现在真人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他觉得，还是让组织把答案偷出来更靠谱一些。 警察厅负责日本公共安全跟警察的运营，监督并下达命令，算是警视厅的上级。 真田xx应该是通过了1类的，原本职位至少是个警视正，黑衣组织真不如派他去公安，以他卧底酒厂达成的业绩，分分钟完成目标。 这时有人接到直接打到警视厅他们课系的电话。 佐藤警官听完后脸色铁青，目暮警官问她发生了什么。 “米花町帝丹小学有两个孩子被绑架了！” 真人不紧不慢地抬头，已经见怪不怪。 冒昧问一下是不是有个叫步美？ 佐藤说出那两个孩子的名字：“是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他们两个！” 居然猜错了…… 而后见干练女警忽然恳切认真地朝自己看过来，脸上表情一如既往没有变化的真人微愣，有些奇怪。 因为靠近那个死神小学生就不受控制分泌唾液，能撑住扑克脸却无法开口说话，所以一直能避则避，对与江户川柯南有关的案件普遍参与度不高，其他同事都以为他不喜欢小孩。 “他们所在的地方被歹徒安装了炸弹，拜托你了真田君！” 真人想把【E】键抠出来借给她。 第30章 CH.30 脸抵着粗糙水泥地面, 被沙粒石子硌得生疼。 手小臂交叠束缚在身后，试着挣脱可惜尼龙绳很结实，双脚也被绑在一处动弹不得。 江户川柯南恢复意识后没有马上动弹, 竖起耳朵聆听了一阵，确定周围暂时安全没有人才努力翻了个面, 扯到胸口一阵钝痛, 缓了会随后坐起来。 只记得事发是在去帝丹小学的路上，周末住在阿笠博士家修复道具一早跟灰原哀同行上学时发现有人跟踪尾随。 他本想使用足球加脚力增强鞋的组合将人放倒, 却没想到犯人动作更加迅速地掏出了电击器…… 现在是被绑架了。 江户川柯南总觉得距离上一次面对这种局面好像才过去没多久—— 前段时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山林深处的一辆汽车里, 旁边除了还在昏迷中的小兰, 前方驾驶座上还倒着个高大魁梧的陌生中年人。 身上配枪，掌心有薄茧，还有许多陈年伤疤。 一切都证明这个人很可能来者不善, 最重要的是, 事后柯南惊觉手表里的麻醉针不见了。 那日因为之前在睡觉, 联络设备都没有带在身边, 甚至连鞋子都没穿，打不开绑架犯的手机只通过广播知道警方在寻找他们, 他与毛利兰废了不少功夫才从林子里走出来，鬼知道山路崎岖那人是怎样开上去的。 带不走于是被他们捆在车里的犯人被逮捕后, 交代了自己的作案动机是找毛利小五郎复仇, 但江户川柯南却肯定这到处是疑点的事情背后没有这么简单。 苦于对方认罪太快加之证据确凿, 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这次犯人的目的又是什么？灰原哀的情况怎么样？ 灰原哀本名“宫野志保”, 同样服用APTX4869变小, 是药品主要研发者之一, 黑衣组织的前科学家。 一直暗中保护着她的FBI应该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 好在现在至少可以确认这次事件跟那些黑衣服的家伙无关, 他们的行事风格不是这样的。 眼睛和嘴巴都被胶布封住, 江户川柯南保持冷静尽可能摸索搜集周遭信息，以及寻找也被绑架应该就在附近的同伴。 忽地，男孩动作一顿有了大致判断。 呼吸能嗅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水、泥土和铁锈混杂在一起形成的特殊腥膻。在发出动静时能听到回声，地面堆积了很厚的灰尘……是一处废弃多年阴暗潮湿的空旷建筑。 江户川柯南抬脚蹭了几下，扫开快要砌住的沙粒尘埃，侧身抚摸到了地上的特殊纹路。 是瓷砖！ 这里是个废弃的游泳馆。 “吱呀——” 这时，门被推开了。 半腐朽的大门发出像在叹息的闷长噪音，将安静老实的空气撕成两半。 — 真人接过防护背心套上，跟佐藤警官点了下头。 “我进去了。” 目暮警官手按按他的肩膀：“务必小心不要勉强，以自身安全为重。” 真人握住公家配枪另一只手比了个行动手势，旁边几个全副武装的爆炸|物处理班人员立刻听从他指挥跟上，动作间隐约透露着配合默契。 能不默契吗，毕竟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 【这个世界炸弹真是论斤卖的。】 【光上周我就拆了八个。】 真人痛苦地跟系统吐槽，一切的开端是就职第二天下午遇到的那个想不开要抱着炸弹跟公司同归于尽的人才。 见局面僵持不下而倒计时就要见底了，为避免现实走向最糟糕的局面，真人凭借职业级手速将人撂倒摔懵，抢过炸弹在对方反应过来摁下遥控器前就给拆了。 一通操作看得拿着盾牌严阵以待的爆炸|物处理班目瞪口呆。 之后警备部机动组虽然要人不成，还是抛开面子问题把他当成自己人那样有事就叫。 真人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的居民究竟生活在怎样水深火热的环境里，无法说出拒绝。 他也想隐藏实力，可【E】键不允许啊。 摁下后就自动分析执行，速度根本慢不下来。 地图上显示建筑内部只有两个体积稍小的灰点，分别位于东南两个角落，看来犯人并不在这里。 大约二十五分钟前，绑架犯给阿笠博士发了讯息。说知道他是知名科学家很有钱，敲诈他五千万円，让他把钱按时送到指定地点否则就引爆炸弹炸死他的孙子孙女。 警方根据人质带在身上的侦探徽章和追踪眼镜确认了位置。 真人确定炸弹离门很远，于是放手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锈得厉害的门打开，内部景象尽数展现。 一眼扫去，眉心微皱。 真人看到了倒黏在头顶掉漆天花板上红灯闪烁的危险物品，也看到了…… 飘浮在被底部青苔染成盎然绿色的池水中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尸体。 — — 他们到的时候，绑架犯已经死了。 看横倒在水底随波光扭曲荡漾的老旧梯子，应该是在安装完炸弹后，不慎踩到断掉那阶，掉落游泳池中溺死的。 水深有两米多，可能是前两天暴雨蓄起的水，这边地势低洼确实说得过去。 刑警们已经把两个孩子安全解救出去。 除了轻微擦伤，被粘掉几根眼睫毛和眉毛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个老旧废弃建筑天花板高不超过五米，先排除现场安全隐患将上面的炸弹拆除，才能进行后续现场调查，这个炸弹类型很普通，没有不能挪不能碰的弯弯绕绕，甚至连倒计时都没有的朴实无华。 爆炸|物处理组更多是想学习思维技术获得提升，当然实践是必不可少的。 拆除完毕后机动组的某个警官抹了把汗忐忑回头。 “我刚才做的怎么样，真田君？” “……” 拜托请不要问我你干这行好几年了啊！ 真人自己本身实际连这根线跟那根线连着哪都分不清楚，他板着扑克脸万分心虚地说： “很好。” 刚才是去周围清理出来较空旷的安全区，真人回到案发游泳馆，盯着还有鉴定科工作人员在进行证据打捞的池水，有阳光穿过屋顶漏洞进来，被不平静水面揉碎成斑驳光影照进眼里。 他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太奇怪了，这里居然一个低级咒灵都没有。 平时像这样背负人命的案发现场，绝对不会那么安宁祥和，真人大都时候会结合它们断断续续艰难说出的话帮助推理，这样干净的地方还是头一次见，就仿佛诅咒都被吸取走了一样。 那边鉴定科拍照后绑架犯的尸体被捞了上来。 睑结膜呈点性出血，口鼻腔前可见多量白色或淡红色簟形泡沫。一切都符合溺死的症状，只是有个略显奇怪的地方，绑架犯的左手小拇指不见了。 断口平整，沿手掌边缘用纱布包裹着，有止血愈合趋势，大概是两天前的伤了。 尸体在水里待了一会，泡的有些发白。 在真人检查完尸体后，目暮警官问：“真田老弟，你有什么发现吗？” 真人摇头说没有，虽然知道背后或许另有隐情，但他现在还拿不出证据，需要进一步调查死者的关系网和个人经历再做判断。 他看向不远处撑着下巴也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小学生，虽然身上沾了灰模样有点狼狈，但眼神还是一样犀利。 江户川柯南肯定到救援队到场时，自己醒来至少二十分钟了。 如果说短信是那之前二十五分钟前发的，大概五分钟的时间，绑架犯能做到那么快装完炸弹又溺死吗？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听到在水中挣扎求救的动静才是。 江户川柯南正沉迷案件，一直在昏睡的灰原哀终于醒了过来。 刚从无尽梦魇中挣脱，逃离梦境仍纠缠不休的凉意让她出了一身冷汗，腿软险些站不稳，她无声呼出口气提起精神，望向四周观察环境时目光骤然凝固。 曈昽因恐惧剧烈收缩—— 这个感觉是…… 不会错的，是他们追来了。 照顾灰原哀的女警注意到她无法让人忽视的恐惧颤抖，抱住轻声安抚。 同时有些奇怪地顺着她方才看的方向抬眼，只看到几个站在一起讨论案情的刑警。 这边的动静也将柯南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见灰原哀埋着脸，几乎把整个身体藏到女警怀里，并不陌生她这样的反应。 江户川柯南心一沉，是组织反应，现场有组织的人？ 但马上紧张还没酝酿就被打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冲矢先生，你怎么来了？” “阿笠博士让我来接你们。” 化名冲矢昴的FBI赤井秀一见危机已经解决，没有出手机会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睁开一只眼垂眸瞥过竭力减弱存在感的灰原哀。 江户川柯南与他闲聊几句试图缓和气氛，让灰原哀不要那么紧绷，那边的刑警们也谈论着走了过来，有些问题要问被绑架的人质。 “江户川…” 灰原哀低叫了一声，提醒他赶紧走。 可惜，她绝望地发现那个笨蛋侦探明显更执著于从高木警官那边套取尸体情报。 他到底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面蓝发青年看了过来，视线交接，灰原哀被那双看透一切却唯独没有感情的眸子注视着无法呼吸。 她悲哀地发现或许已经结束，以一种戛然而止的方式落幕。 组织的手段灰原哀是了解的，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她只能……努力给江户川争取一点时间，希望他这次能快些明白。 心情骤然意想不到地平和了，灰原哀决定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仍有些颤抖却足够坚定。 见女孩朝自己走过来，蓝发青年眉头微拧。 往后退了一步，流露出微妙的抗拒和警惕。 然后对刚才那个女警说：“我看她精神状态还不太好。” 灰原哀：“……？” 第31章 CH.31 太阳逐渐爬到头顶正上方。 案件现场远离市中心, 位于一片背靠建筑工地的空阔荒地，前些年旧街区拆迁整顿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这处游泳馆不知为何保留了下来。 四周没有任何植被降温，风吹过来都带着残留闷热的燥意, 丝毫感受不到秋高气爽。 真人注意到当前暂住阿笠博士家隔壁工藤宅的东都大学研究生, 曾在组织卧底失败只能隐藏身份活动的FBI也来了。 冲矢昴刚才看向他时仿佛产生气场碰撞, 有睁开眼睛。 这说法很怪，但对方故意眯着眼确实是这样没错。 拜托女警把试图靠近自己的女孩抱走，真人果断选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转头示意目暮警官自己先带尸体回去解剖进一步筛查死因，顺便调查核实死者的作案动机。 目送不假辞色的蓝发刑警走远，江户川柯南沉眸凝思几秒，对方名叫“真田鸠见”, 与曾发生一起案件的目击证人容貌完全一样。 连音色也极其相近。 那个目击证人“伊藤诚”, 又与怀疑是组织成员波本的咖啡店店员似乎有关系。 长相相似的人世界上或许总能找到, 但除了双胞胎外不会完全复制。 警视厅是有门槛的, 常年在违法边缘试探几度蹲监狱的伊藤诚进不了, 柯南感到有些奇怪问过真田鸠见是不是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但是真田刑警根本不搭理他。 真田刑警虽然态度冷漠，可无论是江户川柯南这段时间偶尔接触得到的感受, 还是其他警察同事的评价，都是个为人细致敬业、能力全面且强大的好人。 江户川柯南之前并没有其他猜测，但刚才…… 灰原主动走向真田鸠见，彷如跨入深渊。 ……是组织的人？ “冲矢先生认识刚才的真田刑警吗？” 他们走向停在外面的警车, 接下来还要去做笔录, 灰原哀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江户川柯南问身边在黑衣组织待过不短时间的FBI。 冲矢昴辨识度很高的眼睛睁开道缝又闭上了。 “不认识。” 知道侦探还想问什么, 压低声音：“他不是波本……但绝对是那边的人。” 常年游走死亡边缘的人，能嗅出同类身上的味道。 真田鸠见身上的气质让冲矢昴想到了组织的银发杀手，甚至比琴酒更难以预测。 — — 真人去了趟死者生前住的地方，一处环境不太好的群租楼，距离他曾经找人介绍加入黑衣组织的那条街很近，治安不好到处是地痞流氓，于是房租也非常感人。 搜查一遍房间，从抽屉里找到整齐叠放着许多彩票奖券，还有几张摁了手印的借条。 房间垃圾篓里有沾血的纱布，跟死者身上是同一种。 询问与其合租的人得知，自从半年前死者“黑川汰”原本开始有了前景的工作急转直下后，突然迷上了赌博，可惜运气不好始终没能一夜暴富，上周六晚上手指还被催债的砍了。 这个刺激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后，今天一大早背了个包出门仿佛要干什么大事。 出租屋里倒是正常有诅咒气息，还挺浓郁。 回警视厅后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确定【绑架犯黑川汰死于意外溺死】。 黑川汰是做管道疏通上门|服务的，曾去过阿笠博士家修被实验物质腐蚀的下水管道，绑架孩子的作案动机是敲诈钱财，发生意外人质没事几乎已经可以结案了。 “为什么不直接勒死或者采用其他加害手段，而是要大费周折地爬到高处安装炸弹？” “有关这个，我查到黑川汰曾在那条拆掉的街区住过一段时间，或许曾发生些什么让他想要毁掉那个游泳馆……” 高木涉跟真田鸠见讨论案情到一半，五脏庙忽然发出抗议，他摸摸肚皮这才想起都下午了。 “真田君你要不要一起——” “真田警官！” 身后有人跑过来说辖区内又发生了一起银行劫匪持枪挟持人质的劣性案件。 真人无奈对高木道：“看来只能下次了。” 高木涉感慨地拍拍敬业优秀刑警的肩膀。 “辛苦了！” — 后面发生的几起案件都不难处理，只需要把犯人打趴下，简单直接是对脑细胞最好的保护。 真人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发邮件哀嚎好累，得到系统【快洗洗睡】的无情留言。 洗完澡穿着松垮睡衣毫无形象地瘫在床上，想想自己好像有两天没登游戏了，白天打得不是很过瘾，他摸过游戏机登陆找人打架。 五条悟在公会里安插了人手二十四小时监控，倒是方便他不用发短信催人登录。 上线时正好公会有讨伐魔王的活动。 刚组队进房间，就收到了五条悟的私聊。 【姬：最近怎么不上线。】 【姬：在干什么坏事？】 【姬：托腮.jpg】 真人支起手肘改趴着的姿势，手速惊人边控制角色输出边打字。 【圣剑裁决者：上班。】 【圣剑裁决者：我可是从头到尾一件坏事都没做过，努力为社会发光发热呢，微笑.jpg】 就算干了杀人越货敲诈勒索贩售军火的勾当，那也是国家允许他干的！ 那边公会会长也发来信息，真人回复完后返回看到五条悟问【我很好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真人嘴角轻扯，诡笑着打字。 【说出来你别害怕，我现在是国家公务员。】 五条悟：【……】 【姬：从内部统治或者瓦解人类吗？不愧是前所未见的特级假想咒灵，很聪明。】 【圣剑裁决者：喂！都说了我是好人！】 【姬：现在爬到哪个位置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捧那些政客臭脚的？】 【圣剑裁决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真人被五条悟不带脏字的垃圾话噎到，收完魔王一血传送回公会驻地就开了红，现实刚不过没法讨差点被打死的账，游戏里绝对要给这家伙点染缸瞧瞧。 公会驻地在《Brave mainnd》里不是安全图，死亡除了掉经验，也是有概率掉装备的。 就算绑定装备也会掉耐久。 真人刷了五条悟十次，自己也躺了三回，终于把对面魔法师的衣服爆了出来。 他得意的话还留在输入栏没发出去，忽然看到公会聊天界面有人@自己—— 【圣剑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妹子结婚啊？】 ？？？ 女的？哪里？ 那些围观的人正就此聊得火热，真人一脸懵逼往上翻。 半分钟后，看到五条悟居然不要脸地在公会频道发了个羞涩表情，他脑子里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圣剑裁决者：我跟这家伙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圣剑裁决者：你们误会了！他是男的！】 【姬说话那么温柔，还会发可爱表情撒娇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这是好奇已久在八卦一线的会长打字最快的一次：【况且你一进公会姬跟着进，你一上线她马上也跟着上线了，由此可以推测你们私下肯定认识！】 真人：“……” 加深了对无话可说这个词的理解。 吃不了这个亏，见五条悟看热闹还要添火，又发了个欲拒还迎的娇羞表情包，他忍无可忍第一次发语音破口大骂： “五条悟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好在马上五条悟也回语音得以澄清：“你来高专一趟替我治治？” 这件事没有后续。 打字没什么，当真对骂起来没几句就感觉不对劲，先后下了线。 都是年满二十可以饮酒的成年人了。 还是要面子的。 — 真人忙于警察工作，还要准备接下来的警部考核。 警视厅的日常比在黑衣组织那舒服多了，同事都很友好热情，就是偶尔还得稳住琴酒带出来的劳模人设回组织接几个任务帮忙。 第二次绑架案后江户川柯南应该猜到真人跟组织有关系，之后见到他心生防备也不搭话了，怕被发现秘密躲还来不及。 案件偶然遇到，看他警惕的小表情莫名是个不错的调剂。 就在真人以为上次那起犯人意外溺水案不会有后续时，又发生了一起犯人意外死亡的案件。 【入室杀人犯中村一辉死于意外火灾】 与邻居矛盾已久，入室杀人后点燃了一根烟，不幸的是之前在杀害逃到厨房的屋主时，搏斗中不慎弄破了煤气管道，于是引发爆炸与大火，几乎烧毁整栋房屋。 尸体由于处在爆炸中心，损坏严重几乎无法分辨，多出来的焦尸在第二天才被发现是隔壁屋失踪的中村一辉。 那次案件不是真人负责的，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抽空去看了一下。 现场有诅咒气息，却很淡，应该是这两天新累积的。 询问鉴定科的工作人员焦尸手指是否残缺，得到点烟的两只手几乎都被炸没了的结论，无法辨别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这次案件也很快结案，并没有引起重视。 很快真人成为人民公仆第二个月，他又升职了。 短短两个月从巡查部长升到警部的成绩前所未有，真田家虽然没有联系，但背后肯定也出了力，给予家族资源帮助。 就比如前段时间北海道那边为期一周的外派进修原本应该轮不到他的，很好地积累了资历。 … 神奈川县。 行政和经济中心横滨，某处别院。 真田弦一郎结束剑道训练后，回房间整理网球包，接下来要去立海大网球部参加跟其他学院的友谊赛，路过游廊时看到背影挺拔的老者背对这边。 手里捏着一张纸，已经反复看了几遍。 “祖父，我出门了。” 他知道祖父在看失踪多年，终于寻回音讯的小叔叔近况。 第32章 CH.32 祖父真田弦右卫门年逾古稀。 是神奈川县警察本部长、兼任剑道馆的剑道教官, 从小接受严苛教育秉持绝不放松大意的理念，也确实没有辜负期望，为家族带来无数荣誉、财富与声望。 而几近完美的这个名叫“真田弦右卫门”的男人, 他此生唯一污点…… 或许是二十六年前意外诞下的孩子。 ——真田鸠见。 家族并不承认这个私生子, 直到十四年后, 祖母逝世，已经是族内大家长的真田弦右卫门压下反对声音，将养在国外多年的第三子接回。 在真田弦一郎幼年模糊的记忆里, 那个人与坐禅和室格格不入, 性格是他不太擅长应对的类型。 印象最深刻的，是对方遗传自不幸难产去世母亲的鲜明发色。 真田弦一郎只知道七年前发生了什么, 导致真田鸠见与家族断绝往来音讯全无, 直到今年夏末祖父去了趟东京, 而后陆续能收到那边寄过来的信件。 实际上他此前一直以为祖父漠不关心，父亲与大哥也是相同态度从未提起。 — — 【一直待在警视厅，我能汇报给公安的只有这个月辖区内破获的大案要案……】 真人刚跟上线X接头完，不禁发出吐槽。 系统回复很快：【挺好, 白嫖了公安工资。】 公安的薪酬每月按时发到卡上，也是笔不菲的数目, 真人点点头深以为然。 兢兢业业打三份工, 世界融合后钱都是他的，虽然卡里的数字已经多得花不完，但果然还是白嫖来的最香！ 升职警部没两天，发生又一起犯人意外死亡的案件，让这一系列案发现场咒力被掏空的事件终于迎来转机。 上次意外火灾并非发生在他们辖区, 中村一辉住在千代田；第一次的黑川汰意外溺死远离市中心, 也不是发生在米花町, 只是死者绑架走了柯南和灰原才由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组负责。 这算是犯人意外死亡案发现场第一次到米花町。 这次的死者姓土屋，在完成入室盗窃离开现场时，不慎滑倒从顶楼摔下，直接扎在了尖锐围栏上。 死因重要脏器破损失血过多，死状凄惨，尸体被贯穿多个窟窿挂在上头现在还没取下来。 真人刚赶到案发独栋小别墅，立刻察觉到这次现场与之前的不同：有诅咒气息，并且浓郁得仿佛随时要有高级咒灵诞生。 以防万一他匿名跟“窗”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希望他们尽快过来处理驱散。 据描述房屋主人是个性格孤僻怪异的中年人，形销骨立身体常年不是很好，离得近能闻到一股子药味，与周边邻里几乎没有交流，前两天出了门到现在一直没回来。 打电话虽然联系上对方，但屋主称自己状况恶化，正在老家修养不方便回来，全部交由警方处理。 放被盗钱财的登山包掉落在一旁，上面沾染了一些血迹。 检查过后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按常规流程来走就可以。 屋主出门前将门窗都锁上了，这片住宅区配备的锁有些特殊，一旦上锁后除非有钥匙，否则从内部和外部都无法打开。房屋设计能通往屋顶的只有壁炉烟囱，死者实施盗窃时走的就是这里。 警方找了开锁师傅帮忙打开，进屋调查发现犯人的行动非常小心，有些翻乱的地方还会特意摆放回去，似乎不想太快被发现。 屋主并不注重卫生细节，很多地方都落了灰，让物品摆设被移动的痕迹很明显。 为了方便爬上屋顶勘察，辅警搬来两把长梯架在屋檐下方，真人没点光屏上辅助模式亮起显示可使用的攀爬键。 手脚利落翻上屋顶，他又不恐高。 望向四周，借着地形优势就看到不远处巷口有一高一矮两个熟人正往这边路过。 对视线非常敏锐的江户川柯南倏得抬头，看清那道居高临下的身影是谁后顿住。 自从知道真田刑警或许跟黑衣组织有关，他就一直极力减少存在感避免引起注意，此刻见对方突兀地杵在屋顶上，出现在那个位置莫名有些滑稽一时忘了挪开眼。 旁边毛利小五郎见侦探小子突然停下盯向某处，奇怪地跟着仰起脑袋看过去，然后拔高声音：“喂真田！你在上面干嘛呢——”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忽然脑补到什么又补充。 “你别想不开啊！” 真人：“……” 他回头一看，鉴识科的人都蹲着地毯式搜查呢，高低差原因毛利看不到。 忽然脚踝微紧被什么拽住了，真人低头发现旁边诅咒最浓郁处，有个刚诞生的别致小东西正在扒拉他的裤腿。 视线对上扭曲的大小眼，那小别致瓮声瓮气。 “咯咯……被……发现了……” “咯咯……土……” “咯咯……好可惜……” 真人垂眸仔细辨听了一阵，捕捉到它重复次数最多的那几句意义不明的话，道了声谢而后一扫腿，把这只未成形的咒灵从房顶踹了下去。 刚诞生体型只有洗脸盆大小的诅咒翻滚摔落，噗呲扎在了不久前夺人性命，尖端闪烁锐利寒光还残留尸体血迹的那几格栏杆上。 咒灵被贯穿身体串在上面挣扎，再也笑不出来了。 诅咒只能被诅咒祓除，那栏杆刚杀死了人，附着负面情绪暂时相当于低等咒具，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很快会失去咒力变回普通的物品。 “咯咯……咯……” 很快又有诅咒诞生，抓住旁边青年的脚试图作怪，被不客气地踹下去步了后尘。 一会的功夫，那处已经串满了姿态各异的球。 没地方挂诅咒了，真人只能费点劲将脚边还不入流的咒灵踩碎祓除，这时高木涉终于打来电话：“查到了，松山和治果然跟土屋是认识的！” 前者就是脚下这栋屋子的主人，“他们老家都在仙台市，曾读同一所高中。” 真人也调查过前两个案件的死者，不过中村一辉和黑川汰老家住得近，轨迹有多处重合一直不能确定，闻言立刻明了。 “宫城县xx第五高中？” “没错——真田你怎么知道？” 真人几乎能猜出犯人是谁了。 估计“窗”已经确认现场诅咒浓度超标并派遣咒术师过来祓除，鉴定科屋顶的检查也结束，警方人员陆续下去。 见毛利小五郎等人要再度上屋顶查看，真人没时间给高木涉解疑匆匆挂了电话，几个借力轻巧翻落，吸引注意力表示自己有话要说，避免诅咒作祟发生意外。 刚才那些咒灵试图绊脚踝让他摔落下去，看不到诅咒不加注意确实很容易中招。 “目暮警官，案件不只是入室盗窃意外坠楼那么简单。” 真人说着视线在人群里寻找一圈，确定总是不太安分的小学生被一个刑警同事抓住了没法乱跑，这才继续道： “一个多月前的意外溺死的绑架犯黑川汰、一周前死于火灾的入室杀人犯中村一辉，还有今天坠楼的土屋以及他盗窃的对象松山和治，二十年前曾就读同一所高中并且参加了相同社团。” “这是起连环杀人案，我申请并案调查。” — — 最近警视厅业绩好得不可思议，东京犯罪率直线下降，不再需要找沉睡的小五郎帮忙了。 共同出了几次警后，原本抱有偏见的板部警官对真田鸠见彻底改观。 听到这让人震撼的发言丝毫未有质疑，虽然真田鸠见肯定是因为真田家帮助升职速度才那么快，但并没有引起不满猜忌，他的实力勤恳是有目共睹的。 “叔叔，什么‘真田家’啊？” 听到身边小孩稚嫩发问，板部警官才察觉自己刚才不小心将心声低念了出来。 他一时有些脸红，松开提溜着男孩的衣领挥手赶人：“小孩子不要在案发现场乱窜！” 江户川柯南双脚落地得以脱身乐得自在。 本来看到真田鸠见刚才在屋顶上站了好一会，还有些奇怪的小动作想趁机上去看看，现在得到更重要情报暂时放下。 虽然真田鸠见可能是敌人，但他的推理能力让江户川柯南也很佩服，就比如这次虽说有情报差，但他确实更快将几起案件联系到了一起。 柯南有些在意方才刑警说的，与警察有关的“真田”这个姓氏，他只能想到隔壁神奈川县的警视监。 难道黑衣组织势力已经渗透到这个程度了吗？ 他觉得或许并不是这样。 尽管冲矢昴说对方跟黑衣组织有关极度危险，但江户川柯南自己双眼看到的，是对方一直不辞辛苦为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保驾护航。 联系完上级与仙台当地警察，准备带人出发的目暮警官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通知，他严肃地听完后下令封锁疏散以这栋建筑为中心五十米内的居民，对外借口是燃气管道有发生爆炸的风险。 真人坐上开去最近新干线站台的车。 这次的犯人蓄谋已久，有很强伪造案件现场的能力。 而且最让他担心的是，对方肯定还会进行犯罪——土屋的十根手指完好。 因为某种原因，被犯人剔除了目标范围，也因此现场诅咒气息才没有被一卷而空。 手肘撑在窗沿，真人回头看了眼那只咒灵，现在已经是踹不动碾不死的大小了，盘踞在藏青色屋顶不甘地遥遥瞪视这辆驶远的轿车。 — 二十分钟后。 因顺路任务落到身上的七海建人站在二层小楼前，微微仰头，看向烧烤食材般串在栏杆上扭动挣扎的十数只不入流诅咒。 感受到强大咒术师的靠近，它们叠声发出悲鸣。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 金发戴奇怪绿护目镜的咒术师面部肌肉抽搐一瞬，抽出被布料包裹的武器凭空挥过，霎时空气安静了。 七海建人跨过残秽朝真正的目标走去。 低沉沙哑地说：“加班就是狗屎。” 第33章 CH.33 开往仙台的新干线。 这次案件必然与诅咒有干系, 真人握着手机查看当地非正规新闻报道里恐怖诡异的都市传说，希望能找到犯人目的线索。 不过他有点无法保持专心。 读着鬼影血腥无名女尸，唾液却不断分泌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个变态。 真人坐在目暮警官旁边, 隔着白色半米宽桌板，对面是毛利小五郎和执意跟上车的江户川柯南。 一个半小时路程即将结束, 大致过了一遍没找到自己在意的关键词索性不看了，斜前方眼镜男孩在他放下手机瞥过去时回以灿烂笑容, 真人眼角微微一跳顿时生起不好预感—— 然后就听见他问：“真田哥哥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名侦探不知道有了什么新主意, 突然又往真人跟前凑，路上几度开口打哑谜。 之前问的都是些孩子气的问题, 为了防止口水决堤, 真人点头摇头或不开口无视，都知道“真田鸠见”本身性格冷淡不喜欢小孩没人觉得奇怪。 但提到这个, 其他刑警同事也有意无意将注意力放了过来, 颇有些好奇。 “……” 江户川这样刨根问底, 真人的玩心突然就上来了。 有缕不服帖的长发搭在肩上，他闭目酝酿两秒。 再度睁开面瘫程序下仿若照不进一束光的死寂双眼看过去，学着组织三把手琴酒看疑似叛徒成员时, 更像在看尸体的探究视线轻掠过, 确保让目标背后冒出冷汗。 一瞬像被透视窥探到所有秘密，江户川柯南顿时警铃大响。 他看到真田鸠见缓慢地扯动嘴角，无机质物般的眼珠意味不明地往这边转过来，又很快移开。 “跟黑衣服的人一起。” 这回答将江户川柯南砸了个机灵, 明白这是对方起疑试探, 他攥紧拳头隐藏紧张异样, 不能暴露身后其他人在危险之中。 本名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放弃了继续探究, 故作天真猜测道：“是保镖吗？” 这也是其他人首先想到的。 真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保险推销。” 他觉得自己这个冷笑话很幽默, 可惜现场效果不太好。 江户川柯南：“……” 推销员身手那么好还会拆炸弹谁信啊？ — 根据学校档案提及的，二十年前宫城县xx第五高中的灵异研究社只有三年历史，很快就因为高年级都毕业人员不足而关闭。 总共有过七位社员，高中毕业后有人选择留在这里，也有去了其他地方发展的。 除去已死的三人，剩下这几个好巧不巧最近都在仙台。 而到仙台市后，当地警方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 在接到通知派人去寻找保护四人时，发现其中名叫笠原瑞穗的女性已于十楼家中阳台坠落不幸身亡了，原名土屋瑞穗婚后随夫改姓，是死在东京松山和治家姓土屋男子的妹妹。 或许因为时间紧急，而且东京接连传来的消息让被害人有所警惕，现场残留部分推搡挣扎的痕迹没被消除。 刑警们清楚意识到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 而搜查笠原瑞穗的房间时，意外从卧室床底搜出了一个装满名贵珠宝的匣子。 笠原瑞穗在某品牌服装店工作，经核查这些全部是她趁顾客更衣时偷盗的——跟之前几起案件一样，死者都背负某项罪名。 并且这次，案发现场同样干干净净没有诅咒气息。 尸体的左手小拇指果然是缺失的。 不过根据生活反应可以确定，手指是在死前被割下的，这或许是卷空周遭咒力的必要条件。 阳台地板上的滴溅血迹也能证明这点。 回忆土屋的尸体状态与眼前的尸体做对比，真人想起松山宅此刻多半已经被咒术师祓除的咒灵重复的执念，好像明白犯人是按照什么标准和规律来实施犯罪的了。 “其他人呢？” “都在警局的会议室。” 犯人是个谨慎又大胆的人，几乎没留下任何证据。 在警察即将查到自己时仍敢再度实施计划，还能做到不留证据全身而退，让真人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有其他帮手？ 不知道幕后黑手谋划多年究竟想做什么，但屋顶上那只就能有两级，可以肯定如果犯人目的得逞，绝对会有一级甚至以上的强大诅咒诞生。 “将他们分开安置在不同房间，别让他们有接触机会，出入都派警员跟着保护。” 调查进行隐隐以他为首，真人叮嘱完，没有跟目暮警官他们一起去警察局询问口供，他有一些猜想必须验证。 打了辆出租报上地址让司机送自己过去，当地人熟悉道路比看导航快。 十几分钟后，真人推开车门走下来。 一前一后两栋教学楼近年应该翻新过，浅色墙漆很白且干净，绿化瞧上去有些敷衍，面前宫城县xx第五高中看过去就是所普通的公立学校。 今天是工作日，里面学生正在上课，操场上也有青春靓丽的身影，路过抱着作业的学生瞧见这边气质独特的陌生人频频侧目。 真人向门卫兼保安出示了警察证，表示自己有一些问题想要了解。 值班门卫在这个岗位许多年了，快退休的年纪仍旧很精神，边放行边搭话问便衣警察来学校做什么，听真人说自己要查一些陈年往事便自告奋勇。 “我二十年前就在这儿工作了，比现任校长还多待了几年！” 真人愉快道：“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关于恶人献祭的传说吗？” 门卫奇怪警察问这个做什么，想了想自己居然真知道，于是徐徐道来。 十八年前被烧毁神社里的四相神明…… — — 怪不得网上找不到相关讯息，那里早已经改建成酒店了。 十几年前互联网不发达没有记录，酒店当然也不会让有可能影响营业额的陈年往事传播。 跟门卫道过谢，有了重要收获的真人打算顺带去灵异研究社一趟瞧瞧。 同时再次匿名给“窗”汇报了这里可能发生的事。 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您对松山和治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有点耳熟……好像是很久之前拿到有名医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应该在东京做医生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吧？” 真人想起资料里对方没去学医而是金融大学毕业，而且之前身体并非那么差，是一次意外事故遗留的并发症，时间也是十八年前对方刚高中毕业的时候。 那些人当初在四相神社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而且按经验多半就是现在一系列案件发生的根本原因。 所谓灵异研究社的活动室早就充做杂物间多年，没被重新启用过，推开门一股子泛霉灰尘味扑面而来，特别呛鼻。 真人掩住口鼻，快速搜查一遍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屋内咒灵那么多年也早被替换掉了。 原路返回路上他饶有兴致地参观学校，思绪逐渐飘远。 记得咒术◎战主角的老家就在这边，不过现在的时间线对方应该还在读初中，学校与案件相关的当前学校更不是同一所。 系统修复过的平行线程序这么久了没再出过错，不用杞人忧天担心遇到—— 忽然随着楼层降低，嗅到一股极其不妙的浓郁咒力，真人动作一僵。 “……” 这个强度，得是特级吧？ 他扒住楼梯栏杆悄悄往下探头。 只见前方楼梯拐角处有两个不良正堵着一个畏缩的黑发少年，强大诅咒气息就是从他身上、或者说他身后的咒灵传出来的。 认出那人是谁，真人木着脸，不禁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忘看日历。 面前有两个选项。 【伸出援手】← 【冷漠路过】← … … … “——住手。” 蓝发青年突兀地出现阻止校园霸凌，他看上去不像学生也应该不是老师，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块头一个顶俩的不良瞥过对方比自己单薄的身板，对干架很有信心，“敢多管闲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耳朵上数不清打了多少洞的不良也是嚣张惯了，跟着啐一声。 “你小子谁啊？” 蓝发青年停顿一下，老实回答。 “警察。” “啊？” 蓝发青年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从楼梯上跃下，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一拳一个轻松将人撂倒。 见“里香”已经收回差点捏爆刚才两个混混脑袋的宽大手掌，紧接着完全不给一旁黑发少年说话的机会，背身离开前侧过脸意有所指快速道： “不知道怎么解决的话，可以去东京咒术高专寻求帮助。” 然后脚步飞快一路不停地离开了第五高中。 真人暂时也顾不上形象了，他找了棵树，面对着蹲下身抱住头思考方才行动的严重性。 只是指了个路，擅自改变剧情系统不会生气吧？ 嗯……问题应该不大。 反正已经十一月，距离乙骨忧太进入咒术高专也不远了…… 真人盯着光屏上还好好稳定在2%的数值松了口气，难掩心虚地点开邮件跟系统汇报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遇到乙骨忧太了。】 系统没有立马回信息。 半分钟后，脑海里突然响起好久没听到的电子音——[嘀，系统重连中……连接成功。] 系统电子音正式上线后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出事。] 真人：“……” 高兴不起来。 系统吐槽完，直接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投入使用，[平行线加强版补丁下载中……] [下载完毕，已安装。] [平行线强化成功，当前版本2.0。] 系统对自己未卜先知改造出来的东西非常满意，几乎溢于言表：[这次绝对没问题，百分百避开原著人物！] [……嗯真好！谢谢你系统！] 系统察觉他情绪不对，看了眼后台。 电子音像刚抽了电子烟微沉：[你没干什么多余的事吧？] 真人果断装作无事发生：[怎么可能哈哈哈！] 系统：[真的？] 真人：[……] 心虚。 — 另一边东京咒术高专，教师宿舍里。 正在放松享受甜品时光的五条悟忽然接到了任务电话。 “五条先生，仙台这边可能会诞生逼近特级的诅咒，您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五条悟叼着叉子懒散应下，“好…” 话音还未落，那边忽然改口：“啊不，非常抱歉打扰您了五条先生，这个任务有其他人接下了。” 五条悟：“？” “我说我去，你知道你刚才回绝了最强咒术师吗？” 电话那头非常困扰，“但是……” 五条悟把叉子放在餐碟上转着玩，性格恶劣地给出必须得罪一方的解决方案：“给你一分钟推了那边，把任务情报发给我。” 第34章 CH.34 [我的嘴那时候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一般人很难接触到咒术界, 应该找不到门路，而且陌生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乙骨忧太说不定转头就忘掉了。] 辩解完真人忐忑地放轻心音，[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叹气道算了, [大体主线剧情不改变，对世界融合造成的影响就不大。] [自己小心，我会抽空帮你盯着点。] [嗯！] 真人早已经考虑好在百鬼夜行和涉谷事变前夕躲出日本, 只要避开这两个波及最大会与他活动范围有交集的剧情就可以了, 见系统语气缓和他提出疑问。 [对了，乙骨忧太为什么会出现在仙台？] 重新翻过几遍漫画，加深过原著相关记忆，所以记得对方跟里香的回忆里虽然老家在这边，但之后应该是在东京学校发生的将人塞入储物柜。 系统调出乙骨忧太这个人的资料，静顿一下说：[就是发生了被你阻止的事，他才转学去了东京。] [剧情有一定自我修复能力，你的嘴当时可能真的有自己的想法。] 真人恍然大悟, 虽然出于警察职业本能动手救下了那两个被里香捏一下不死也残的不良，但之后多嘴确实不太像自己会做的事。 他可是只想在世界融合时期多攒钱, 等回归原本生活后不用操心毕业工作, 直接携巨款走上人生巅峰，一点也不想跟原著人物现实里有接触增加不确定因素。 妙不可言的宿命感。 手机陡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同在仙台的高木涉。 真人接起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慌张：“松山和治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 呼吸功能衰竭需要输氧，已经紧急送到医院了！” “什么？” 真人蹙眉察觉不妙, 他肯定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黑手就是松山和治。当年的事情不难查，对方应当意识到剩下两人被警方全面保护没有下手的机会。 四相神明总数四个, 应该还差一个对应罪人的祭品才能达成目的。 所以松山和治打算怎么做？ 其他目标都还在警局, 真的是病情急转直下, 还是对方要去医院做什么…… 难道说—— 脑中灵光划过，真人攥紧手机匆忙道：“看好松山和治，别让他自杀！” 高木涉惊愕不已，在略显杂乱的背景音里应声：“我明白了！” 警察局坐落的那条街上就有一家医院，松山和治是被警车鸣笛送过去的，路上甚至花了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开车的高木涉在到医院门口才腾出空手跟真田鸠见联系。 他拨开人群快步挤进即将闭合的电梯轿厢，手机都没来得及撂下。 密闭空间内挤了六七个人，医生护士正在进行紧急处理，即将去往手术室进行抢救。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跌宕起伏，高木涉跟其他刑警靠边盯着，见躺在转运床上的嫌疑人已经戴上了氧气罩，胸腔艰难急促地起伏着，但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青白吓人了。 高木涉觉得松山和治的意识还没清醒，电梯内信号不太好，他对真田鸠见道一会联系。 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电梯箱体忽而一震，然后卡在三楼至四楼间不动了。 听到那头声音再度嘈杂，真人紧张咒灵是否已经诞生：“高木，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先于高木涉回答，系统的电子音镇定从容。 [我帮你把他们堵在电梯里了。] 真人忍不住笑出声，他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赶去那边，[谢啦！] — 系统说要观察一下平行线2.0版本的使用效果，没有马上回主系统那边。 真人到医院后直接爬楼梯到四层，来到小地图上装了数枚队友绿点的电梯门前，稍作仪容整理，抚平衣服上因运动起的褶皱。 大约只有几米的直线距离，能感受到一股浓郁咒力，证实他的猜想推理完全正确。 “开门吧。” 真人低声说完，故障电梯在援助修理到来前又突然恢复了正常运作，平稳停在了四楼。 而后电梯门朝两边打开，里面数人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到挡在门口的青年，立在肃穆纯净的白色走廊背景中，神情淡漠到称得上残酷。 “真田！” 高木涉惊讶他居然那么快，旁边医护人员要将病人推去抢救，呵斥这个人马上让开。 真田鸠见冷眼看着趟在床上彷如连呼吸也是一种痛苦，随时会被死神带走的松山和治，丝毫不同情地说：“就像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们救不活一个想死的人。” “你在说什么？快走开不要耽误急救！” 有个护士上前作势要将这个只有脸蛋长得不错，品格差到没边的人推到一旁，却一把扑了个空。 对方动作灵活而狡猾，她甚至连对方的衣摆都没碰到。 真人借假动作使护士没收住力踉跄出好几步，自己跨入电梯取代了转运床边她让出的空位。 随后轻松避开其他医护人员阻拦，伸手抓起松山和治的衣领，将对方上半身提了起来，方便抽出手铐将他两只手扣在身后。 紧接着在其他刑警发懵的注视和疑问下，一掌拍在松山和治的后背，力度听闷响就很不客气。 “别憋着了，多难受。” “咳咳咳！咳咳……” 松山和治神情扭曲，因背部辐射开的钝痛破了功。 而后脖颈间的装饰品忽然被取走，他瞪视面前这个陌生警察，眼神一瞬间狰狞凶狠得像要吃人：“你——” 消瘦的中年人因多年前的事故呼吸道及肺部受损，自然清楚怎么样会有看上去异常严重的反应。 真人帮他扯下氧气罩，让他说话不那么含糊不清，同时用随身小刀撬开由小截圆柱体组成的项链，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 两头粗中间略细，约指节长度，呈现不太干净的黄白色。 比鸡骨粗大上一些，毛骨悚然的眼熟。 旁边的医生声音颤抖明知故问：“这……这是什么？” “人类的骨骼，之前几起案件被害人的指骨。” 真人第一眼看到松山和治，就根据诅咒气息来源的位置知道他将东西藏在了哪里，浓郁咒力积存在这样小巧的物件里，这玩意已经算是咒物了。 而且能够积存那么多能量，其中应该刻进了咒术，有着某种能力。 被烧毁神社里供奉着嫉恶如仇的四相神，分别对应着四种属性。 传说只要按照顺序，取下身负罪恶之人的左手小拇指做契约，将其献祭给四位神，神明便会现身世间达成持信物之人的某个愿望。 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居然能凭借传说制造出咒物，多么不可思议。 真人能猜到松山和治的目的是报复十八年前发生的事，并且让神明降世完成愿望。 但联想到对方家里毫无生活气息，许久不曾打扫，那个人似乎对未来不抱有任何期望。实际在经融专业很有天赋，却只挣够满足基本生活需要的钱，以身体不好为由经常请假，私下或许在为这一切做准备。 真人能看出他的灵魂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虚弱。 之前猜测对方有帮凶，现在看来应该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松山和治如果在发现杀害其他人难以达成的情况下，多半会找机会割下自己的左手小拇指而后自杀。 真人接过高木涉递过来的证物袋，将项链连同已经拆出来的指骨一并放进去，旁边犯人目眦欲裂，挣扎着嘶声让警察把东西还给他。 他力气意外得大，似乎一直有在锻炼，要两个人才能按住。 而情绪一激动，竟真有了犯病的趋势。 目送忽然一口气梗住无法呼吸的松山和治被推进手术室，真人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看手里咒力四溢的资料袋思考一会怎么处理。 警察那边要登记，但给“窗”的人或许更安全。 总之证据确凿案件算是解决了，等犯人情绪稳定下来带回局里审问。 — — 手术室的灯亮着，头顶白炽灯光将长廊上人的影子照在地板上边缘清晰。 两侧各有一排等待休息用的座位，坐在上面冷意会加倍。 真人感觉松山和治对自己的未来怎么样毫不在乎，所以才会在警察已经怀疑到他头上时仍动手杀了笠原瑞穗。 如果真的能够许愿，他或许会选择回到十八年前重新来过。 突然脑中系统紧迫的电子音响起。 [那个女护士有问题！] [什么？] 系统将自己看到手术室内的监控画面投影到光屏，同时快速搜索对方的情报。 [她是个杀手，昨天接到匿名雇主的委托……] 真人看到角度不太友好的画面里，刚才那个先出头的女护士放倒最后一个医生，然后用手术刀灵活地割下了手术台上男子的左手小拇指。 真人睁大双眼，事情发展着实超出他的预料。 松山和治难道也是被利用的？他身后还有其他的幕后黑手吗—— 系统追查付款的账户，最后给出结论：[雇主是松山和治自己。] 真人不由咋舌。 [被摆了一道！] 松山和治担心被警察调查的自己不方便动手，于是雇佣了杀手来杀自己留作后手，着重强调死亡手法和动手前要割下左手小拇指。 却没想到契约信物会被警察发现拿走，而那个杀手并不清楚松山和治就是自己的雇主，也不知道手术台上失去意识的对方想要取消委托，还是按照委托内容尽自己所能杀了对方。 一时不知道该钦佩对方计划长远还是倒霉。 “欸？真田你做什么！” 高木涉等人根本来不及拦，就见真田鸠见一脚踹开手术室的门闯了进去。 环境不断后退，真人用最快速度还是没能赶上，监控画面跟眼睛看到的空间重叠，注射器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推进了静脉。 视线平静没有温度，真人枪口对准杀手。 后者神色懵逼一瞬，不明白自己哪里漏了馅。 那个蓝发刑警身上杀意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根本没有撤离现场的机会，认命举起双手。 [她给松山和治注射了什么？] [空气。] [可恶！] 手术室里顷刻浓郁起来的诅咒气息也让真人知道这四相献祭的最后一环完成了。 资料袋指骨中附着的咒力受到牵引汹涌而出，松山和治逐渐僵硬的尸体上方逐渐诞生出咒胎，不是之前可以被踢着玩的那种类型。 地图上其他医护人员代表的灰点还存在，只是被打晕了，没受致命伤。 真人快速将站着的另一个人制服，余光扫到跟进来的其他人，马上把烫手的女杀手推给高木涉。 招呼其他人一起把医生带走。 “刚才接到通知，快疏散医院里的所有人。” 有个稍有天赋的刑警也看到了盘踞在手术室里拼凑四张脸的怪物，刹时腿软险些摔倒，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 “窗”那边也马上通知到位，圈出避难范围为半径三百米。 真人跟着一起疏散群众，很快除了部分不好挪动的病人，民众差不多疏散完毕。 感受到那只咒灵已经到达一级强度，却还没有停止成长心下不安。 距离在第五高中门口通知“窗”过去快三个小时了。 [咒术高专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我把这个任务放到了优先级上，两小时前已经有人接下了。] 系统只是来送个平行线2.0，没有将数据流分散去监控方方面面，这次的案件确实相当难对付。 它去查看接下任务的人是谁，几乎与它同一时间知晓，真人看到咒高的人终于来了。 身材高大穿黑色咒术高专|制服，白发白绷带缠眼。 ——来人是五条悟。 自然地走了进辅助监督早已落好的帐，由于隔着百米远和人群，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真人竭力缩小存在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平行线2.0也许不太适配？] 系统：[……] 这不可能。 [六眼视野无死角非常广，总之趁他还没发现你，先离开这里。] 真人略有犹豫，[但是跑了搞得我好像怂了似的。] 系统沉默，[你想跟他现实里碰一碰？] “高木！车停在哪借我一下！” 第35章 CH.35 真人没找到交通工具, 之前开来医院的警车还在停车场。 进去取是不可能的，加上因为突然划出避难范围道路封锁导致路上其实有点堵，他果断选择跟同事知会一声后步行离开回警察局, 那边还有两个松山和治的候选目标。 虽然连续杀人案凶手已死，但根据四相祭品需为“罪人”的标准，他俩身上肯定或大或小也不干净。 审问一下说不定能讹出意想不到的信息。 真人往人群外挤一边强调。 [我绝对不是怕那家伙，只是工作比较重要。] [……] 信息流组成的大海明暗奔腾，浮在望不到边际的黑色空间里，系统满足他的自尊心不戳破，同时不断筛查平行线2.0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走出多远, 真人心情复杂地转头望向前方。 那是医院附近的巴士站台, 此刻站了一个神情颓丧的黑发少年，虽然身影被广告牌挡住大半，但闻过一次的诅咒气息不可能认错人。 [乙骨忧太又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之前被不良欺负伤到哪了要来医院包扎？不过里香应该不会让他受一点伤的吧。 系统回顾周边摄像头拍到的监控画面，[是被五条悟带过来的。] 最强咒术师到仙台后先根据特级咒灵的残秽遇到了乙骨忧太, 语毕见宿主竟一反常态，不绕路径直往那边走过去奇怪道：[你要做什么？] 真人微笑着掏出手机。 [我要在咒术高专插一枚眼线。] — 时间拉回不久前。 那位联系任务的辅助监督自然不敢怠慢五条悟, 很快将任务详情发送过去, 说是详情其实内容只有一个模糊辖区地址。 不过若是情况真如线人描述的那样，进入宫城野区想必就能察觉到。 所谓“窗”, 是由无数遍布各地能够看到诅咒, 却没有足够天赋无法成为咒术师的普通人组成。 就像之前真人身份卡刚下发那日，遇到砍头分尸自己出轨男友的那个女人，如果当初没有拒绝咒术高专的招募, 她多半也会成为“窗”的一员。 监测报告各区域内咒灵的诞生, 整理信息而后由辅助监督在上级安排指导下, 将任务进行合理分配。 咒术界不差钱, 窗的待遇自然是极好的，并且没什么危险只要在日常生活中多留心周围，很少有人会拒绝，部分是当前区域已经有了足够眼线，不想换地方居住。 五条悟对【近特级咒胎】还是挺感兴趣的，不拖沓即刻出发。 刚到目的地，他就感觉到了有两股勉强能入眼的咒力。 五条悟挑了位于某所学校的先处理，除了特级过咒怨灵还意外发现了一个被诅咒的有趣少年，潦草交代完要带他回咒高，然后直接采取了强硬手段。 “在这里乖乖等着不要乱跑哦。” 将因为忽然时空变换呆滞的少年放在一边，连名字都还没问，五条悟进入避难完毕的医院，祓除那已经成形诞生的咒灵。 乙骨忧太站在原地，大脑极速运转试图理解无效反而变得空白。 发生了什么，那个白发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咒术高专是不久前蓝发警察说的那个吗，他怎么感觉自己像被绑架了？ 看向四周，医院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外面拥挤着避难或看热闹的人群，异常混乱人声嘈杂。 “唉……” 眼角下垂显得忧郁无害的少年对未来感到迷茫。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身后传来这样一声疑问，乙骨忧太诧异回头，看到将蓝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的青年，与背景截然相反呈现一种有感染力的平静姿态。对方神情还是淡漠的，却莫名叫人感到安心。 这股踏实或许源自对方的职业，还有表现出的可靠与强大。 “乙骨忧太，谢…之前谢谢您。” 蓝发刑警有公务在身，无法现在回答他满腹疑问，回首望了眼帐外看还完整安静的医院大楼：“抱歉乙骨，我还有事要处理。” 刑警略微一顿，把手机递过来。 “这是我的号码，晚些把咒术高专的消息发给你。” 乙骨忧太嘴唇动了动咽下问题，不想打扰刑警工作：“麻烦您了……” 蓝发刑警视线在他眼底浓郁的青灰上停留，忽而抬手轻轻落在他的头顶——“你身上的诅咒，若是使用方法得当也能救人，去学习运用力量的方法吧。”* 压在头发上的重量让乙骨忧太恍惚怔住。 下意识抬眼望进那双眼眸，看到里面盛载着浅浅笑意与祝福。 “乙骨君。” 互留完号码，忙于执行公务的刑警离开前忽然叮嘱：“遇到咒高的人，拜托不要提起我。” 乙骨忧太觉得有些奇怪，但此时对整个咒术界的认知都是白纸的他，本能还是觉得这位帮助过自己的刑警是可信的。 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了束缚。 目送自称姓伊藤的刑警远去，又几分钟后，刚才那个眼睛好像受伤用绷带缠住，行动却完全不受限制的白发男人终于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五条悟，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老师。” 最强咒术师一根头发丝都没乱，祓除一只普通特级对他来说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是觉得这只诞生的方式奇特，稍微试了一下，很可惜每张脸都在说自己的话，果然能跟人类正常交流的咒灵非常稀有。 或者有那个智商的诅咒肯定也不会随便冒头，往咒术师面前凑就是了。 乙骨忧太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反应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报上姓名。 这里事件影响很大，辅助监督忙得脚不沾地。 本想把解释工作交给对方但现在根本抓不到人，五条悟只能大致讲解几句，极为敷衍仿佛国语考试没及格过的词不达意，最后问出关键—— “你愿意转学去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吗？” 有些没安全感地抱臂站着，乙骨忧太抓握自己胳膊的手用力。 “我…愿意。” “嗯？”没指望对方听懂答应的五条悟惊讶了一下。 他愉快拍手，终于良心发现未经家长同意带走人小孩的行为涉嫌诱拐，“既然这样你先回家收拾行李吧，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 — 宫城野区东仙台警局。 经过审问存活的两人，真人捋清了案件的全部前因后果，还有十八年前四相神社烧毁那晚发生了什么。 灵异研究社是个只有七人的小社团，社长是学习成绩年级名列前茅，却格外迷信神明存在、遇到什么事必去附近神社求签的松山和治。 两三年的时间虽难免遇到小矛盾，大体上相处都相安无事，直到高中即将毕业社团招不到新人面临解散。 众人决定举行一次活动纪念，地点就定在松山和治常去的四相神社。 那二人的说法都是，当晚他们其他人意外各自有事没能到场或迟到，等反应过来赶过去时，神社山头已经燃起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夜幕。 松山和治虽有幸得救，身体却留下无法完全治愈的后遗症，无法从事高强度的医生职业了，不久后转院去国外医院疗养，彻底与老同学断了联系。 他们也渐渐关系变淡投身各自生活，在被警察叫来之前甚至不知道死了那么多人。 而且死亡顺序规律还是按照四相神传说。 “绝对是松山那家伙干的！警官先生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松山和治已经死了。” 真人坐在审讯室内，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对面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磐石落地的中年男人。 “所有人同时遇到突发情况，真的那么巧吗？” 男人身躯一僵，扯出个难看笑容：“那么久之前的事，谁还记得清楚……好像是町里有活动！” 真人打断他的谎言，“你们其实很嫉妒松山和治吧？” 审讯室里灯光很亮，旁边那面单向玻璃后还有很多警官在注视这边。 中年男人吞了口唾沫，在对面刑警充满压迫感的气场下，自己心里阴暗的部分、做过的错事仿佛尽数无处遁形。 “对这个家庭条件优渥成绩优异，仿佛天之骄子发号施令的人不满很久了，于是一行商议后决定给他点教训？” 真人猜测道，指尖在桌面叩了两下。 “是谁放的火？” 心里防线彻底被击溃，中年男人眼泪鼻涕险些淌出来，手掌捂脸颤抖道：“是中村扔的打火机，我们只想在松山和治面前烧了他的四相神，谁能料到火势控制不住他会自己不要命地冲进去！” 真人缄默几秒钟，“你们那么多人，应该有能力救他吧？” 中年男人吞了口唾沫，剧烈摇晃脑袋拒绝将这个可能代入回忆。 “是他——是松山和治自己跑进去的！” “是他要自杀，我们也打了消防电话！” 真人叹了口气。 他将手边的文件袋推过去，同时起身往外走。 “你还不能离开，有关三年前涉嫌的银行抢劫案，一会有其他警官来讯问。” 听犯人拆开纸袋，应该看到了里面江户川柯南在松山和治老家地下室发现，并拍摄的他长达十八年谋划的照片内容，真人说完拉开审讯室的门出去。 隔音极佳的审讯室将中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情绪崩溃无能狂怒的咆哮声隔绝。 就像十八年前几人有预谋的行动，灵异研究社成员怎么可能全部恰巧都是罪犯。 松山和治真正可怕的地方，是深刻了解人性弱点，并借此操纵他人的人生。 — 四相神分别代表四种属性，只收负罪之人做祭品，且得按神像排列位置“水火土风”的顺序来献祭。 【绑架犯黑川汰溺死】、【入室杀人犯中村一辉死于火灾】、【非法侵入犯土屋摔下屋顶】、【盗窃犯笠原瑞穗坠楼】……还有以上所有案件的幕后黑手松山和治死于空气注射。 松山和治其实一直在进行身体锻炼，体质没有差到影响行动的地步。 系统核实他确实曾到过各个案发现场，将人杀害献祭后，为了延迟警方查到自己身上的时间伪装成意外。 他伪造的意外死亡的手法极其高超，丝毫找不出破绽，连江户川柯南也只是怀疑却找不到证据。 其中土屋会半夜前往松山宅，很大可能是因前两起案件起疑，而这或许也在松山和治的算计中。 可惜当时发生了真正的“意外”。 有所防备的土屋应该是脱离预计直接摔下了屋顶，那个高度除非磕碰到要害是摔不死人的，但他不幸扎在了围栏上。 警察都要数人合力才将尸体取下，土屋在空中很快失血过多身亡，自然不贴合“土相神”的要求。 松山和治自己也犯了罪符合标准，于是选择留后手让自己死于医院里有得是道具，很好完成的空气注射，成为最后“风相神”的祭品。 原本他是有时间自杀或者对剩下二人动手的，但多年谋划即将成功难免心生松懈，还有些强迫症地极其注重仪式感。 最重要的是，警方来得比他想象中快了太多。 在杀害笠原瑞穗刚将她的指骨加入项链，警察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以第一位溺死的黑川汰举例，职场困顿、沉迷赌博都有松山和治在背后做推手，被催债人砍下的手指也是受松山和治指示。 在他眼里十八年前被警方无视成意外的案件并不够资格判罪。 松山和治居然埋伏布局多年，一步步引诱让他们成为罪人。 成为祭品的适合者。 …… 案件结束。 虽然知道幕后黑手是静脉注射空气致死，但医院那边的尸体还要带回来做进一步司法解剖。 这次曲折离奇案件的报告就够写的了，真人放下笔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去门口接从医院那边顺带将杀手押解回来的高木等人。 系统在世界内部找不到漏洞，回主系统推演平行线2.0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一目了然，竟是被宿主说对了。 ——不适配。 不知为何真人的灵魂增长不只一星半点，现在强度远超寻常人，或许与他穿越对象特殊身份有关，暂时发现不了有何利弊。 之前平行线1.0原版也与宿主灵魂不适配才逐渐失效。 系统带着修正完毕新版本回归，提示音还没播放完它突然提高音量： [——快回去！] [怎么——]了。 真人听话背身往里走，声音戛然而止。 瞥见地图范围边缘突然闯入，才医院附近远远看到对方后特意标成醒目黑红色的光点，接着那个移动的点停下了。 有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身上，被牢牢锁定目标。 真人脚步僵住站在原地：[系统。] [嗯……] [明年的今天给我烧纸。] 系统：[……] 这倒不至于。 街对面朝这走来，手里拎着甜品袋的高大男子瞬息移动到蓝发青年身后，牢牢握住了对方的肩膀。 “哟，这可真巧。” 被他握住肩的青年忽而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五条悟侧了下头，挑眉好奇他这是搞哪出。 因为气息完全不一样，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人类，五条悟并没有用力几乎只是搭着。 接着他不由拉开眼前绷带，异常感兴趣地盯着地上仿佛身受重伤的人——方才看到唯一一样的脸仿佛也只是他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 “这可是在警局门口！” 蓝发女人穿着交通科制服，惊魂未定地仰头看着他。 “我警告你这是袭警，要被判刑的！” 五条悟：“……” 他笑起来，倏得将手伸向蓝发女人。 带尸体和犯人回来的高木涉等人正好撞见这一幕，勒令那人立刻束手就擒。 第36章 CH.36 警官进行画面放大操作后, 将笔记本屏幕转过去。 监控拍摄到的画质不敢恭维，但也能够分辨中心那二人是谁, 以及当时发生了什么。 场景就发生在不到十分钟前的宫城野区东仙台警局的大门口，涉嫌袭警的白发青年突然从监控死角窜出来，狠狠推倒了一名交通科女警，并且在这之后没有停止犯罪。 反而愈加放肆，作势向女警抓去。 好在押送犯人回来的刑警及时制止，否则真不知道对方还要做出怎样公然挑衅警方的事？ 敢在警局门口袭击警务人员，这类影响恶劣的案件何止骇人听闻、历史上也屈指可数。 刚拷贝的视频播放完毕, 负责审问的警官也看完了面前印录犯人基本信息的纸质材料，盯着职业：「宗教学院老师」那栏看了好一会。 “你的教师资格证呢？” 被审问的人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这里。 好几秒之后才将脸转过来, 反问：“那种东西谁会随身带着啊。” 警官蹙了下眉，越看越觉得对方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可疑两个字：“你确实考过教师资格证吧, 是教授什么课程的？” 这个问题似乎把男人给问住了，舒展长腿坐姿闲适，一只手被镣铐锁在座位扶手上，高大身材窝坐在坚固金属质地椅子上活动不开。 对方单手撑着下颚, 像是认真地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考过那样东西。 笃笃笃。 嘴角痉挛, 警官严肃地快速敲了几下桌面。 紧盯着对面的白发男人：“那么五条悟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到不知为何从诅咒变成人类的那个人还在警局没有离开，刚才外貌骤然的变化骗不了他，“让那个交通科警察过来，告诉祂我来陪祂玩角色扮演。” 刚才嫌疑犯就不是第一次提出要见蓝发交通科女警。 警官被他类似胁迫的语气噎得不轻, 为了让自己做出公正判断他转移话题：“我在意很久了, 请问你眼睛上缠的绷带是怎么回事？” 那只特级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 难得再次遇到五条悟还想多了解一下, 配合地任由警察将自己绑了。 意识到这样对方不肯来见自己, 他再开口瞬间变换成无辜姿态。 “是的，我患有眼疾。” 警官：“……” 你刚才一路走进来可完全用不着人扶。 五条悟继续说：“警察先生我是无辜的，刚才在警局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人，想补救将人搀起来，没想到让你们误会了。” 警官：“……” 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这样两方各执一词难辨真相，只能选择当面对峙。 — 很快蓝发女警被带进来，她的状态看上去恢复了平静，只是目光触及五条悟时还是忍不住敛眉，与审讯室内几位同事打过招呼后坐下。 五条悟奇妙地观察着当真变成人类的诅咒，“好久不见，你的变化真让人吃惊。” 女警抗拒地往后方仰了下头，满脸莫名其妙。 “你在说些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你！” 五条悟自动忽视她的质问，“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让我掰开看看你这幅皮囊下的血是什么颜色的吧？” 听陌生男人用轻松语气说着恐吓的话，终于把女警给吓到了，抱紧身上披着的外套驱散寒意。 她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眼里蓄起恐惧与愤怒的泪水，厉声道：“——我要起诉你！” 犯人完全没有被这句话震慑，反而像是对现场有其他人导致无法放开交流感到不爽，对蓝发交通科女警说出单独相处的提议。 “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如果不放心可以定下束缚。” 交通科女警根本谈不下去，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离开审讯室前还听到身后传来嘲讽：“跑那么快干什么，怕我把你的头捏下来？” 女警一走出房间，终于忍不住靠墙哭出了声。 审讯室内所有警察注视犯人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被视线洗礼的白发男人能“看”到外面蓝发女人的反应，意识到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什么时候跟丢了目标？ 跟那只自称真人的咒灵认识时间不短了，五条悟大致也掌握了对方的性格特征。 今天看到真人褪去缝合线，穿着贴近普通人审美的服饰，行走在人群之中毫无异样感，甚至身上味道全变了完全没有诅咒气息就像个普通人类。 五条悟的惊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六眼”不可能看错。 真人在发现他后没有像上次一样瞬移消失，而是变换了样貌，五条悟还奇怪他想做什么，是否有话要跟自己好好谈谈，没想到一直锁定着目标会被掉换。 如此看来对方还是不打算跟他接触，且展现过一次的瞬移能力似乎有很大限制，无法轻易使用？ 特级假象咒灵多半已经离开，继续留在警局没有意义。 “我申请保释。” 五条悟说完，审讯室内空气忽然安静几秒。 几个警官对视一眼，福至心灵恍然明白他话语前后矛盾，混乱找不到逻辑的原因了。 “叫个精神鉴定的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他手机呢，说不定会有监护人？” “我之前打过置顶的几个号码，那边听到他在警局都说不认识然后就挂了。” “……” 五条悟自然有能力直接从警局离开，但听到这里，他忽然生起某种抗争心理暗自较劲，让警官拨通七海建人的号码他亲自来说。 “七海海——” “我是不会浪费时间跑一趟仙台的。” 嘟嘟…… 七海建人说完非常无情地立刻挂断。 附近辅助监督在忙医院特级咒灵的后续处理，听着电话忙音，五条悟最后拨通了一个今天刚录入的号码。 “乙骨忧太吗？” “是我，五条…老师是办好事了吗。” 乙骨忧太接到电话时已经整理好行李，也与父母交涉完毕，可以随时出发去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了，稍微纠结了一下称谓措辞。 那头五条悟的声音格外感动，道：“忧太同学，麻烦你来警局接我一下。” “诶？好的。” “保释金之后会还你的，警局不让本人付实在有些困扰呢。” “……保释金？” “啊对了，顺便路过去超有名的那家甜品店带几个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喜久福！” 乙骨忧太：“……” 少年看着身边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忽然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五条悟是被拘留在警局了吗？ 短短几个小时干了什么会被警察抓？ 这个人他——真的靠谱吗？ 第37章 CH.37 [平行线2.0修正版更新完毕。] 在五条悟被刑警带走后, 系统立刻替宿主进行了版本更新。 而后在地图上标示出接下来需要他去的位置，道：[与你相关的监控全部修改完毕，东西也已经发到邮箱了, 领取之后照着说明上使用就可以。] 真人答应着点开光屏邮件, 操作将道具直接存入格子仓库, 不需要取出东西腾位置，因为原本满格的仓库方才消耗掉了一件道具。 ——「人类体验卡」。 他当初在制造马甲时用剩下的那张。 刚刚被突然出现的五条悟吓得不轻，还好系统反应迅速已经在0.01秒内推演出最佳脱身路线。 真人全然信任按照它的指示立刻使用了人类体验卡，获得持续效果五分钟，在他人眼中是没有破绽、据说连虚妄之眼也无法看破的人类。 虽然不知道描述里有点中二的那双眼睛具体指什么, 但五条悟的六眼确实勘不破。 当然如果只是想隐藏咒灵身份，主系统下发的「马甲」也能做到, 其实使用它真正的目的是改变外貌。 真人要隐藏的是自己的马甲“真田鸠见”。 彼时高木涉等人已经靠近, 远远看到了两人，认出警局门口的其中一个是他后肯定会搭话。 也算做了一段时间的网友, 刚面基五条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一言不合要祓除他，但也有很大可能将他带回咒术高专再行考察。 总之肯定不会像普通朋友见面一样打个招呼后各干各的，说不定还想解剖研究一下子。 马甲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人类体验卡」使用后, 样貌瞬间改变。 系统能够影响道具的具体效果, 快速筛选过后, 将真人变成宫城野区东仙台警局内发色相似交通科女警的样子, 同时修改监控。 真人倒是非常上道, 立刻反应过来不用提醒自觉倒下碰瓷。 系统没把宿主身上勉强可以称之为气息——五条悟真正辨别一个人的东西改变, 于是以为猎物还在网中的最强咒术师非常配合围上来的警察们，目送真人被同事半搂着送走。 五条悟想看看, 一只诅咒究竟是如何伪装自己, 在人群中生活的？ 他一直锁定着目标。 目标也知道自己正被观察着。 真人点开刚到手的道具简介。 「欺诈师A类套餐技能卡」×1 [包含一次性能力「记忆修改」和「置换」, 伟大的欺诈师不需要技能卡也能做到。前者仅限于部分特定情节，后者交换时需付出相同代价。 ps：使用时请务必触碰额头选中目标，已经发生过很多起惨案了。] 真人忽然有些好奇是怎样的惨案，他刚要八卦。 系统电子音隐约透着苍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替这个倒霉孩子做到这步：[我从任务剧情模式才会开启的道具商店赊账的行为可是于相当于贪污，小心点不要搞砸了。] 系统修改了监控，接下来女警的记忆以及气息调换要他自己动手。 它当庭受审的画面仿佛浮现眼前，真人动容哽咽：[我现在钱还挺多的，不知道够不够堵上窟窿。] [道具商店里的东西只能通过完成剧情获得的奖励点兑换。] 系统将这一切归于自己不放弃任何一位宿主的无私敬业，[快去找那个交通科女警吧。] 从门口走回来耗掉了一半时间，真人要赶在五分钟体验卡结束前见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警，他对安慰自己的同事说出人类最常用的借口。 “我去上个厕所。” 安慰他的女同事单位不同，显然跟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很熟，加之真人下意识抗拒的小动作保持着距离，但闻言还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我陪你一起，贞子。” “……” 这名字又将真人雷得够呛，他表情尴尬地挥手说不用了。 五分钟的女人体验由于时间紧迫，倒没工夫想些其他的。 但很快在找到交通科女警位置时，真人还是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门口上方标示像被绊住了脚。 不是借口，对方居然真的在方便！ 系统解释道：[我给她正在使用的设备推送了很多感兴趣内容，让她暂时忘记了时间流逝，愣着干什么，只剩不到一分钟了。] 真人做个深呼吸。 [头一次进女厕所，有点紧张。] 在系统催促下，他目不斜视走进去，值得庆幸的是看小地图现在卫生间里只有目标一个人。 直到停在隔间门口，又顿住了。 真人知道事不容缓，但按【F】开门的意识还是因罪恶感沉重地无法往前：[我这样进去是不是不太礼貌？] [……] 系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那你敲个门？] 然后它就看到真人真的蜷起手指在门板上叩了两下，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打扰，我进来了。” 厕所隔间反锁的门很好打开，为防止有人学去做不好的事于是不展开讲，真人开门后立刻趁着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伸手点向她的眉心。 「欺诈师A类套餐技能卡」使用成功。 修改增加被五条悟袭击的记忆，并替换彼此身上或许只有六眼能看到的另一种特征。 由于离得近加上系统释放能量波骚扰影响，五条悟应该没有发现异常。 趁着女警贞子还处在大脑空白状态，真人立刻逃离现场，尽量避开最强咒术师匆匆跟恰巧遇到的目暮警官知会一声，便驱车去乘坐新干线回警视厅。 — 交通科女警贞子是由于父母恶趣味才起的这个名字。 好在她此前二十多年人生里并没有遇到过任何灵异事件，直到这日，在警局厕所上班摸鱼时，隔间门忽然被敲响。 明明外面应该显示着有人使用中。 接着贞子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木门随之被推开…… 她看到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后。 “自己”伸手迅速刺来避无可避，尖叫声堵在喉咙里，紧接着意识全无。 这股寒意在相关记忆被清理后仍旧无法驱散，贞子裹着之前同事借给“她”的外套走出来，精神恍惚一瞬想起自己刚才在警局门口被人袭击。 但或许是受到惊吓太大，竟想不起来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过去。 这些足够迷惑五条悟一段时间。 真人在系统掩护下回到东京，通过系统调出的同步监控画面知道人缘某种程度上差到极致，没人肯过来保释自己，又较劲没人带不肯走的五条悟今晚恐怕要住警局。 当即发信息祝贺：【猪排饭好吃吗？】 背德教师早在等联系，几乎秒回。 【你跑什么？】 【谁跑了！】 【我刚才只是轻轻碰一下，你就直接躺地上了，还有没有身为特级咒灵的自尊了？】 真人脸皮极厚地散布假情报：【你遇到的真的是我吗。】 【如果是我怎么会放过把最强拉下神坛的好机会？遇见你一定给你点颜色瞧瞧。】 真人豪言壮语还没放完，准备离开的系统说道：[帮你对原著剧情人物标记了千米提醒，方便提前避开。] 真人：“……” 不要这个时候拆我台嘛。 — — 回到东京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挺平和。 就这样真人度过了穿越后过的第一个年。 第38章 CH.38 樱花绽放的季节。 临近春假, 许多游戏制作公司也趁机推出了活动。 《Brave mainnd》这款热度不减反增，几乎国民熟知的游戏也开放了全新地图与玩法。 警视厅劳模“真田鸠见”也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个假，有数天时间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同事都很担心他是不是因为连续高强度工作身体终于吃不消病倒了。 他们想前去探望, 却突然发现虽然已经共事好几个月，却甚至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真田警部身边总有无数案件围绕，一种极为敬业的气场让平时得空偶尔与他谈论，话题也绝不会从工作上脱离—— 完全不了解连生日在几月都不知道更何况家住哪里。 阳光灿烂的春日午后, 单身公寓窗帘拉得非常严实，客厅里亮着灯。 “多谢关心，我真的没事。” 横卧在沙发上, 真人挂掉又一通慰问电话，滑动屏幕上日期时间靠得很近的通话记录, 表情奇妙食指搔了下脸颊。 记得递交过请假调休申请啊，没想到他人缘还不错？ 勇者大陆这款游戏新出的1v1匹配对抗模式特别有意思，真人特地将攒了不少的假期凑在一起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势必要打到最高积分获得排行榜第一名奖励。 「潘多拉的魔盒」是样绝版限定款道具, 返场次数单手就能数过来, 能开出神级宝石。 他眼馋许久了，这次终于等到机会怎么也要搞到手！ 五条悟虽然有意跟他竞争，但可惜最强咒术师无人能取代, 是请不了假的。 真人玩的服综合评分榜上第一第二始终是他俩，其他名次靠前的玩家也遇到过, 但切磋下来手速和意识都稍有逊色。对实力非常自信的真人胜券在握, 然后就看到公会频道弹出的管理员上线通知。 【「恶魔工坊」首席长老·特级收割机·姬已上线。】 名字前面的前缀是满级后自取的勇者称号。 每次看到这个摆明膈应他的天赋真名, 真人眼皮都要跳一下。 他的圣剑制裁者是公会副会长, 但也没有踢掉管理员的权限, 先来后到他没有自己收拾离开的道理，跟公会会长提过几次一直被和稀泥，不知道那家伙给了多少好处。 就算去其他地方背德教师铁定也会跟过去，而管理一个公会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于是这种平衡居然一直保持了下来。 真人迅速结束当前战斗，让对手打出GG。 点开私聊。 【哟，不愧是最强，挑战极限啊。】 【一边祓除咒灵一边游戏上分？】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或许是对手实力还不错，情况不允许他轻松打字。 过了半分钟才慢慢冒出个写着【你好】的气泡。 真人嘴角一抽，暗骂那家伙居然又找代练！ 这次的代练显然不是上次的辅助监督伊地知，解释自己不是五条悟并询问他的身份。 【你没听那个背德教师说吗。】 【五条老师只是把游戏扔给我，让我有空的时候把积分刷上去。您是咒术界的前辈吧？】毕竟提到了祓除咒灵。 真人盯着这句回复开始思索：称呼五条悟老师肯定是咒术高专里的人，抛去不熟悉的其他年级，一年级里首先熊猫的手掌进行不了如此精密的操作。 直呼五条悟笨蛋的禅院真希不是会答应他无理取闹要求的人，狗卷棘除了报菜名没说过其他话，语气不能确定。 或者更有可能的是…… 真人手指动了几下，发出信息。 【是的，我是五条家的人，悟他父亲。】 — “……” 咒术高专某训练场。 乙骨忧太中场休息，坐在贴墙长椅上额头沁着层薄汗，血液流淌和心跳速度还未平缓，他略微屏住呼吸不知道如何回复。 五条悟的父亲？ 屏幕上措辞认真的文字让人不确定这是玩笑还是真话。 乙骨忧太看向正在进行受身练习的同伴，相处时间更长的他们说不定知道：“五条老师他的家人——你们有了解吗？” “没听说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几人纷纷停下走过来，看到乙骨忧太手里握着五条悟经常摆弄的那部游戏机。 刚好屏幕上聊天界面刷新，对面久没得到回复打圆场：【我开玩笑的，谁要做那家伙的便宜爹啊。】 真希瞥过先前的聊天记录，拍了下转校新同学的肩让他以后遇到这种事无视就好，同时回忆之后想起来：“是特级咒灵那回事？” “鲑鱼子。” 熊猫抱臂一只前爪捏住下巴，虽然过去挺久了，“我也有印象，其实悟就是想玩游戏吧！” 回复完没关系，乙骨忧太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特级咒灵？” 狗卷棘摇头，“鲣鱼干。” “不用在意，那家伙找的烂借口而已。”真希从新同学手里抽走游戏机扔到一旁，邀请他再进行一轮训练。 等结束太阳已经下山了。 乙骨忧太瘫坐着喘息一会，他进入咒术高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的氛围他很喜欢，感受到对未来前所未有的明朗。 但在课程方面还需要继续努力，相比没接触过的文化课，反而是之前从未注重过的体能锻炼更加困难。整理东西跟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时，忽然发现手机有未查看的短信。 来信人备注【伊藤警官】。 黑发少年眼底一亮，嘴唇不自觉抿起高兴的弧度。 他发信息问对方现在方便吗，得到肯定答复后拨了过去。 “伊藤先生，最近工作顺利吗？” 伊藤诚清朗的声音传来，“我很好，乙骨君呢，课业还跟得上吗？” 结束寒暄又闲谈几句，乙骨忧太忽然稍微做了心理准备后，提出准备已久的话题。 “咒术高专有两天春假，我为回仙台看家人准备伴手礼的时候，发现有样东西很适合您，于是就买下了……可以约个时间给您送去吗？” 伊藤诚安静地听他说完，半晌后轻叹一声。 “抱歉乙骨，我可能不太方便。” 乙骨忧太稍许失落，理解道：“嗯…伊藤先生工作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请注意安全。” — 真人挂断后罪恶地捂住了眼睛。 乙骨忧太说放假要来看他，怎么可能答应啊！ 他甚至压根不在仙台！ 游戏里发出失智言论对面因为不擅长应对陷入沉默，看这反应马上确定果然是乙骨忧太。 去年从仙台回来后，真人一直跟他私下有联系。 也不算多么紧密，大家都忙只是偶尔发个信息，也能大致了解到咒术高专等人活动范围的大致情报，在系统通知需要应对壮大灵魂更换新平行线版本时提前做准备。 由于警察会有组织疏散群众避难之类的工作，偶尔接触到咒术界有所了解不算违和。 这次突然请假当然不只是打游戏，也因为提前接到黑衣组织通知让他腾出一段时间的空挡，有个任务要交给他。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真人检查一遍身上的装备，把公家配枪换成性能优异的改造手|枪，开车去往组织据点。 还是常去的研究所据点，某个应该是给客户准备的接待室。 装潢设计与其他房间的简约大相径庭，摆在面上的奢靡豪华，真人能辨认出来的，光墙上挂着那幅古董画估计就值七位数。 他来得比较晚，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虽然早听说这次琴酒翻车厉害，在组织私立医院躺了一天才醒过来，但看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的组织头号杀手似乎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要不是他鼻子灵闻到血腥味，都要以为这是为了炸出叛徒散布的假消息。 “Gin。” 面瘫程序加之刻意表现，气质残酷冷漠的真人打过招呼便站到一旁等待着。 他刚去警视厅潜伏时，身边其实一直有组织的眼线跟着，直到最近偶尔也会有红点跑进小地图。 不是监视，更像是不太放心他会暴露身份。 忽然代表公安同事的绿点进入地图范围，接着不断缩短距离并最终推开了门走进来。 真人不动声色地与来人视线短暂交接。 另一个要一起出任务的是安室透？ 记得这次任务应该很重要，本来琴酒是要亲自去的，但他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允许。 琴酒见人到齐交代清楚任务详情——一：去横滨，在不被港口黑手党察觉的情况下和当地其他势力达成合作协议。 以及，二。 拿到那边政府大楼里公安的间谍名单。 真人：“……” 这不就巧了吗。 在按耐兴奋接下任务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慰问。 琴酒是不是吃了假药，让他们去干这个认真的吗？ 走出接待室，真人跟安室透一起离开组织据点。 坐进车里后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坐的是安室透的车，忽然对方从隐蔽处拿出个资料袋丢给他，接过发现封皮上什么备注都没有显得十分神秘。 “这是什么？” “下个月国家1类甲级公务员考试的答案。” “……” 费力推他个二五仔上位警视厅，酒厂居然真的弄到了答案。 真人扬扬手里的东西，半开玩笑问旁边驾驶座上的人：“这不会是你回去顺出来的吧？” 安室透没有回答专注发动汽车。 真人察觉到什么：“……嗯？” 安室透：“……” 真人：“……” 艹，真的是吗！ 第39章 CH.39 除了跟上线X接头, 真人其实也回过一趟公安。 没有久待只是去露个脸，证明自己没叛变还活着。 跟苦艾酒一样行事神秘的安室透行踪时常不在黑衣组织掌控中，倒是经常往那边跑, 上司似乎还有其他工作交给他。 没想到曾说出过“我的爱人是这个国家”的对方居然也会监守自盗…… 卧底同事惊愕的视线挡也挡不住，安室透神色复杂, 捏了下眉心, 不得不打破微妙尴尬的气氛解释。 “‘伊藤诚’无法通过考试职位晋升困难，真田家又不打算出手帮助，所以组织只能让我跟贝尔摩德冒暴露风险盗出来。”否则让君度酒潜入警视厅的意义就不大了，对打算将计就计的公安来说也是一样。 毕竟黑衣组织真正想打入的是政府核心。 掌握机密情报, 可操作空间巨大。 握拳抵唇咳嗽一声, 真人点头表示理解。 他没忍住又打趣了一嘴：“你放心, 关于偷考试|答案的事, 我不会跟上司打小报告的。” “……” 踩下油门驶上高速，安室透眼角轻微抽搐。 你倒是好好汇报上去啊！ — 当晚。 他们到达横滨后很快分头行动, 进行踩点以及制定任务计划。 黑衣组织跟港口黑手党关系僵硬，难以达成合作关系。 但又放不下横滨这块受早年租界影响法律区分模糊，常年混乱滋生罪恶的肥肉, 在当初没占到任何便宜的两清后，果断放弃最大的地头蛇，暗中一直试着与其他势力接触。 当前收到明确回应的总共有三条线。 已经过去几年的龙头战争残留下的恐怖记忆没有淡去，在日积月累的压迫敲打下，这座城市敢跟港口Mafia抗争的势力并不多。 有那个想法并实施计划的, 已经全部被重力使击溃了。 黑衣组织想在横滨培养出能与港口Mafia抗衡、甚至是取代它的势力。不过由于这块日本知名“灰色地带”同样吸引了很多异能力者的存在，这个目标显然不好实现。 所需付出远大于所能带来回报, 组织虽然重视, 但也不是非要达成。 凌晨三点。 这座城市没有昼夜区分, 只不过住在中心军政保护安全区的普通市民睡下了，活跃着的换成了另一批人。 夜里海风透过纤维缝隙钻进衣服，这点温度变化对咒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真人跟安室透在中华街东侧镭钵街外汇合，面前凹陷的深坑给人极强视觉冲击。 像是某种剧烈爆炸之后的产物，被夷为平地的这一隅没能重新建起大厦楼阁，成为了被这座城市抛弃的存在。 月光下能模糊看到镭钵街是由无数简易“房屋”、甚至集装箱堆砌起来的，密密麻麻杂而有序。 镭钵街是横滨有名的贫民窟，里面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行事需极为小心。 就算并不深入，交易地只在边缘也是一样。 第一条线就是盘踞在这附近的一个组织团体，创立时间不久，急于站稳脚跟，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 交易地在镭钵街外圈，某栋无人居住的房屋内。 这里的建筑大都十分简单，由瓦楞板组装成，取木条钉实，再将宽大的防水塑料布往顶上一罩，最后压上搜罗来如橡胶轮胎等重物，一栋可随意舍弃的屋子就完成了。 当然也有水泥建筑，不过很少见。 里面大都只存放必要物资，没接电路或水，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发达的城市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半夜几乎无光，无人机航拍能看到横滨临海一角霓虹灯缺失的无底深坑。 这地方隔音效果自然不好。 对地形不熟悉，很容易磕碰到哪发出声响被发现。 来交易的两人瞧上去很年轻，像还未成年，但从小挣扎在这垃圾堆里，自然是不好糊弄的。 黑衣组织愿意提供武器金钱等资源，要求这个团体为他们服务，确认值得合作后，让其作为中介替组织在横滨进行一些非法物资的交易。 为表诚意自然要给出点甜头，最方便携带的当然是钱，而且相比支票上苍白无实感的数字，显然是现金纸币更有内味，同时方便了对方不需要走出镭钵街去找银行办理业务。 那也很容易被查出黑衣组织牵扯其中的利益关系。 为了方便的时候当断则断，多准备几箱现金虽然麻烦，但也能避免很多后续困扰。 封闭只开出一扇方便出入的门，小屋内没有光源，真人打开手提箱稳稳托着，依靠几人携带的手电筒检查货物。 那两个至多不过十七八岁的交易对象非常满意，其中地位更高的说：“我们会听组织的话的，交易达成了。” 真人闻言略一颔首，扶着箱面的手松开，受地心引力作用盖回，咔一声合上。 侧面加固用的机关没上锁，他拎着把手将沉甸甸的纯黑低调手提箱递给那二人，刚才说话那个抬手去接，却惊觉这玩意比想象中还要沉。 从小营养不良肌肉发育不起来，手一抖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几乎将四壁震得颤动。 手提箱磕碰到哪里，里头颜色泛黄的万円现金散落一地。 不再看喜形于色忙于捡钱的二人，真人和安室透先行离开。 交易已经达成，事后是长久的考察试用期。 组织会派埋在横滨已久的其他人来做这件事，这大概是三条线里最好对付的，只要钱到位就行。 安室透撩开遮挡在出入口处做遮挡用的东西，略感奇怪地侧目望了眼旁边的人，真人应该预料到了他们干瘦的身板提不起来，为什么没把手提箱的开口固定住？ 纸币掉了一地颇有些侮辱意味，好在交易对象没有太在意。 真人这么做肯定有其他原因，是为了将二人留在屋内？ 已经走出几步距离了，他刚要发问，看到蓝发扎成利落一束的青年抬起食指竖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视线未从某个方向移开。 安室透眸色暗沉，意识到现场还有其他人。 他手摸到抢把，跟上真人往那边走，奇怪的是那里一目了然似乎没有可供藏的地方。 真人来到几罐中小型汽油桶前，瞅准了其中蓝色桶身画涂红色油漆那罐，伸手勾进开口，施力竟将上切面拎了下来。 开口并不平整，原来是被特意割锯成这样装东西用的。 安室透看到桶里装着什么，哑然失声。 桶里那双眼睛对上二人视线也是遍布惊恐：“——！” 真人反应最为迅速，一手刀劈在对方侧颈。 此处的颈动脉窦里有压力感受器，对血压变化非常敏感，参与调节血压升降，一旦受到压迫，它就会以为血压升高，让身体降低血压。 通常劈晕人攻击的就是这块，造成血压骤降，大脑供血不足昏厥过去。 桶里的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任人摆布，安室透看着真人将其提溜出来感到难以理解。 “江户川柯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人早在交易开始后不久，就看到出现在光屏小地图范围，不断靠近的那个顶着特别标注的灰点。 他还不由紧张了一下，江户川柯南会不会被守在外围的交易对象团体的其他人发现，而后处理掉导致一千多集提早完结。 好在对方挺争气，不但窃听到了他们的交易，还留下了声纹录音，并且在真人设计手提箱掉落发出声响后，果断逃离寻找藏身之处。 真人从他身上搜走录音笔，安室透接过仔细研究后也认出那有什么作用，深深蹙眉。 “一个小孩子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一路跟踪我们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工藤新一。” 口水再度崩溃，真人言简意赅。 安室透眸光闪烁瞬间明了种种违和感由何而来，“我记得工藤新一已经出在死亡名单上了……是APTX4869的效果？” 真人点了下头，将手里的小孩扔给同事，这才稍微缓和，毁掉录音笔后解释道。 “他似乎一直在调查组织的事，想要摧毁组织重新变回大人，找回自己的身份。”有组织在他不能以工藤新一的名字活动，被发现没死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意外，你在波罗咖啡店打工的时候，有没有听毛利侦探提最近要去哪里旅游？” 安室透捏住下巴，回忆起确实有过。 真人就知道春假可以不逃课出来玩的大好机会，江户川柯南怎么可能只待在东京米花町祸害。 不能确定没有其他备份，要不干脆—— “给名侦探一点教训吧。”他提议。 “嗯？” 安室透看看手里昏迷的孩子，还没从A药有使人变小特殊效果的震惊中恢复。 就听到平时非常正经严肃，偶尔也有不为人知一面暴露的公安同事沉声道：“扒光他。” “……” 安室透微妙地看着真人，眼神拒绝，想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真人摘掉柯南脸上阿笠博士制造的眼镜，摸索打开某个按键，示意他看上面显示富有科技感的定位功能。 “我不能确定他身上是不是还藏了其他特殊道具，以防万一全部带回去筛查一遍。” — — 毛利兰抽到了横滨中华街豪华折扣券，刚好前两天完成一次委托获得一笔不菲收入，毛利小五郎干脆大手一挥带全家去神奈川度假。 江户川柯南是在警署醒过来的。 还没睁开眼睛他就察觉到环境的陌生，记忆逐渐回笼，想起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心沉到谷底。 先前只是怀疑，他现在无比确定侦探事务所楼下咖啡店打工的服务员“安室透”，还有警视厅不算新人已经有过一段工作经历的警部“真田鸠见”，都是黑衣组织的人。 去年在波洛咖啡店里看到的并不是多想，安室透和真田鸠见确实认识。 江户川柯南脖子还有点疼，发现周遭环境还算安全后他挣扎坐起来，他的行动不知为何暴露，保存重要证据的录音笔已经不在了。 身上衣物甚至也都不知所踪，只留下一条裤衩。 江户川僵坐一会。 这是哪？ 像是储物间，很狭小两边还有柜子，他刚才趟在并列排放的椅子上，身上裹着条毛毯。 江户川柯南没时间多做观察推理，否则只要随便打开一个柜子就能发现端倪，他要赶紧离开这里，毛利兰他们很可能会有危险！ 披着毛毯光脚下地，这时紧闭的门外传来动静，他瞬间进入戒备姿态。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个身穿巡逻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 警察看到男孩惊讶道：“你已经醒了啊。” “……诶？” 江户川柯南觉得这跟他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没有拷问没有组织的人，警察非常热心，把他送回大人身边前，还带他去附近童装店重新买了衣物。 刚才脑袋上挨了一记拳头，江户川柯南站在酒店大厅里眼神发懵。 毛利兰担忧地检查他身上是否受了伤，那边警察还在嘱咐要看好孩子，这附近并不安全，夜晚最好不要出门免得撞上什么不该看的场景，死也找不到尸体直接就被扔海里喂鱼了。 每年不听导游劝阻，非要往脱离政府管控的混乱区跑，从此失去踪迹的人有不少。 他这是被放了？ 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户川柯南小跑到警官身边道谢，问：“叔叔你知道是谁送我到警署的吗？” 警官沉吟该如何描述，视线转动间忽然扫到什么，面色一喜朝前方招手：“就是他们！” 江户川柯南僵硬地扭转脖子回头，看到后方从酒店电梯走出来的两名青年。 “！！！” 昨夜在镭钵街的情景仿佛重现，霎时瞳孔紧缩。 组织果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说不定是想钓出他背后的什么人，又或许是对阿笠博士的发明感兴趣，毕竟他们搜走了他身上所有东西。 有无数猜测，不过目前为止，他们应该并未怀疑他小孩子的身份。 也不知道那支钢笔其实有录音功能。 没有发现他其实是应该被组织用APTX4869杀死的工藤新一，否则不会这样轻易将他放回来。 — 接下来，那两个借口同样是来旅游，偶然认识结伴同行的黑衣组织成员跟他们一起吃早饭。 江户川柯南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装作受到惊吓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要从组织手中保护住小兰，同时因为怀疑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不敢轻易联系其他人。 他一定要找机会，将这个重要情报传递给保护住在阿笠博士家灰原哀的FBI赤井秀一。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忽然对面位置隔得比较远，和以前一样跟他保持距离的蓝发青年发话了。 继承知名演员母亲优秀演技的江户川柯南瘪嘴，做出回忆的样子乖巧回答道：“我听有人说在那边见过菜月，寻找的时候不小心迷路了，天很黑我害怕就躲了起来……” 柯南去镭钵街那边是有原因的，借口不舒服留在房间，实际偷溜出去寻找毛利小五郎没接下委托中失踪的女孩。 欣赏够了小学生神经紧绷的模样，真人强忍笑意点头表示了解后不再说话，旁边安室透则开始询问案件详情。 昨天毛利一行到达落脚酒店后，很快遇到了几个满大街找人的少年。 有人认出大名鼎鼎“沉睡的小五郎”，委托他找到某人一天前出门后就没再回家的妹妹，不过毛利小五郎当时只想去喝啤酒没有马上接下委托。 江户川柯南多了解了几句，并让他们明天上午带着更多情报以及女孩照片过来。 刚好到了时间。 有三位少年进入中式餐厅张望寻找，而后走向靠窗位置。 为首戴黑色棒球帽体格高大，看上去格外成熟，五官轮廓线条分明甚至称得上坚毅，能成功混进酒吧，说是未成年反而没人会信。 真人正奇怪这个在读国中的少年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又或者其实是留了级，就见对方看到自己后同样视线凝固。 难掩讶异，仔细辨认后嘴唇开合叫了声。 “小叔叔。” “？” 真人往两边扫了眼，确定这个瞧上去比他老成的少年真是在叫他。 第40章 CH.40 “我是弦一郎。” 捕捉到青年眼中闪过的迷茫, 坚毅少年如此解释。 真人心中迷惘更甚，上下将人打量一番，越发觉得自己跟他毫无相似之处, 不应该有血缘关系。 先炸起来的反而是少年的同伴。 “什么！真田副部长的小叔叔？！” 墨绿卷发的少年眼神火热起来，刚凑上前要八卦，就感觉到背后滚烫刺骨的视线, 好在碍于有其他人在场留面子没直接动手, 他惧怕于铁拳制裁捂住嘴不敢出声了。 有些迟钝地反应半秒, 真人对“真田弦一郎”这个名字有印象。 组织让他扮演自己的马甲“真田鸠见”时, 给他的资料里提到过, 系统以前也曾把相关人物关系发给他。 之前以为没机会见面，所以压根没仔细看，具体关系名字跟脸没有一一对应, 此刻打开光屏文件夹寻找关键词, 点开弹出的人物介绍。 【真田弦一郎】 【真田俊辅次子，14岁就读立海大附属国中。】 照片上的脸也能对应上，确实长得就是那么早熟。 真田俊辅是真田xx的大哥，真田弦右卫门长子，同样没有继承父亲衣钵走了另一条路, 任职国家公务员从政。 粗略翻到真田家其他人的照片, 基因强大也差不多是同样的硬汉画风，身高都能一米八往上, 肤色健康偏深体格强壮。 真人想起上次体检时自己测量出来的身高, 自我安慰其实也没差多少，关掉面瘫程序, 抬头冲少年笑了一下。 “我记得你, 弦一郎。” “先坐下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 真田xx七年前跟真田家断绝往来, 当时真田弦一郎年龄还小，印象应该不是很深，加之记忆的修改融合不必困扰如何相处。 也难为他能一眼认出来，或许是看到过近照。 几人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失踪的是他们网球部部长的妹妹幸村菜月，今年只有六七岁，同样上小学的年纪，前天下午离开家时幸村母只以为她去院子里玩耍，那孩子平时非常乖巧懂事。 谁知等她准备好要带给正在住院儿子的东西，呼唤名字却得不到回应，慌忙寻找竟发现院门的锁被打开了，只剩细致刷一层白漆的铁门半掩着。 已经报了案，不过警方似乎查不到有用线索。 并且有些悲观地告诉他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孩子很有可能是勿入了不该去的区域，或许已经遇害或者被诱拐了。 收起桌上扎两个小揪揪女孩的照片，以及横滨地图，一行人决定先去部长幸村精市他家，调查那孩子可能会去的地方。 一行人开两辆车，真人主动驾驶让昨夜其实没怎么休息的安室透眯一会，他是诅咒不需要睡眠，精神状态恢复起来也很快。 真人还载了老成侄子和名叫柳莲二的眯眯眼少年，后者见他操作流畅熟练，将车开得极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搭话隐晦地询问他的年龄。 “真田先生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 实不相瞒他还没考过，现在手头上用的是假造的。 “有几年了。”真人含糊过去。 “别看我长得年轻，今年已经26了。” “是27。” 后座忽然传来同样祖传低沉浑厚嗓音打断纠正。 真人眨了下眼。 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真田弦一郎严肃板着脸，认真道：“上周是您的生日。” “……是这样。”真人挽唇。 眼中映出前方陌生又熟悉的街景，“我差点忘了。” — — 到幸村宅后，经过对菜月房间的调查，侦探很轻松推理出那孩子是带上自己全部零花钱去找生病住院的兄长了。 不过由于前段时间被雷劈到，附近监控损坏严重还没来得及修理，无法由此确认她之后的行踪。警方那边已经查过她可能去到的相关车站地段的监控，都无甚收获。 随着时间推移，被诱拐甚至已遇害的可能性增大。 之后调查安室透没有参与，提出还有事情要办离开了。 真人知道他是要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说货源，回应黑衣组织的第二条线就是横滨较大的人口拐卖势力，他方才看到安室透拍下失踪女孩的照片了。 “菜月是去看哥哥的话，应该会带礼物吧？” 幸村母回答家中并未缺少什么东西，真人沉吟两秒又问：“您最常带她去的商店街在哪里，还有您儿子幸村精市喜欢什么东西？” “除了网球，就是园艺以及绘画了。” 幸村母愧疚地抹去眼角泪水，无比自责：“如果我当时多留意一下，菜月就不会……” 如果对象是个男人他会伸手拍拍后背，真人站得笔直言语安抚。 “请放心，我们会把那孩子带回来的。” 几人兵分多路去相关店铺询问，终于在一家花店得到了线索。 店主看到照片后立马认了出来，忍俊不禁道：“这个小丫头啊，她买走了一个装土的花盆。” “那你知道她之后去了哪里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附近不少店门口都有装监控，你们可以去问问看，大致方向应该是往东边去的。” 道谢后，他们跟毛利小五郎通话同步情报，接着走进不远处门口监控摄像头位置显眼，拍摄范围很广的一家杂货商店。 收银台后老板坐得很悠闲，正就着腌制过的生鱼片喝小酒，在听到柳莲二上前问出“能让我们看门口监控前天傍晚拍摄到的画面吗”的请求后，眼皮都不抬一下赶苍蝇似得挥手。 “去去，没见忙呢嘛。” 两个少年看着浑身不良气息，打鼻环挑染头发的杂货店老板，皱眉虽然不忿却也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并没有僵持多久，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不服帖的，进店时落后一步的真人终于找到放在哪个隔层口袋里的东西，平时在东京他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使用机会不多还以为忘带了。 “警察，请配合。” 黑底金字印日本警察代表樱花标志，这毫无疑问是真品。 杂货商店老板一愣，终于肯纡尊降贵看过来，盯着瞅那证件一阵，拍拍胸脯嗤笑出声。 “你小子，知道我这店是谁罩着的吗！” 蓝发马尾青年神情冷漠不近人情，却很求知：“不知道，是谁？” 杂货商店老板嘚瑟地站起来，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越过柜台去替那陌生便衣警察理衣领，自以为很有压迫感，一连报出好几个名字。 而后又道：“怎么样，认识吗？” 蓝发青年忽而抬手稳稳抓住他的手腕，杂货商店老板面色跟着痛苦狰狞起来，细看原来是青年施力在扭转他被控制住的腕部。 “你竟敢——” 真人不给杂货商店老板从疼痛中回神反击的机会，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往前一带，转而抓扣住他的肩背，将大半个身子已经趴在收银台上打翻酒杯的对方过肩摔彻底拉出来砸懵。 从后腰取下当上警察后除了手|枪别的另一样物什，将人双手反铐在背后。 “不认识，只能麻烦你帮忙指认了。” 两个少年看着地上生理本能略微挣扎，意识还没清醒过来的老板，也不太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弦一郎，你叔父是警察？” “……嗯。” 真田弦一郎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刚才真人都出示警察证了，他能认出那是真的。 真人其实现在也不确定地上已经被自己逮捕的人具体犯了什么罪，总之听货架间诅咒喃喃自语肯定干净不了，他干脆就先把人给绑了方便查看监控。 他绕到柜台后面打开电脑。 这时，有人走进骚乱引起外头不少人不注意，根本不像会被作为购物选择的店铺。 紧接着听见真田弦一郎诧异道： “祖父？” “嗯，这里发生了什么。” 真人抬头，看到一个白发落腮胡的寸头老者。 他差点跟着喊爷爷。 第41章 CH.41 沿着海岸线驶过段坡度陡峭的路。 真田宅位于高坡中段, 是一处占地面积较大的复古院落，周围人烟稀少却也不是完全找不着，毗邻还有个疑似神社的建筑, 里面建有弓道道场。 经过时听闻箭矢破空的弦音，仿佛能看到箭头势如破竹没入靶心的画面。 周围植被都是自然生长，这样不加修饰的环境自带禅意，草丛堆里窸窣虫鸣都显得无比惬意。 “既然回来了, 就住下吧。” 车停在大门口没开进去, 旁边老者沉声说。 真实年龄略小于马甲的真人却听出更适合做自己爷爷的便宜爹，刚才多半原本是看不惯他过门不入的行为, 想责问他还住酒店像什么样子，出口时端住了架子。 “…是。” 真人有理由怀疑真田弦右卫门是接到他来横滨的情报后，故意带人巡视偶遇的。 刚才以辖区不同将查监控的工作交给随行部下, 老者却忽然说有事要回家, 好歹是对方儿子，他只能主动担任司机把人送回去。 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留下，路上二人的车厢里一句话没有。 记得第三子意外诞生时真田弦右卫门已经四十五六, 他跟他爹年龄差非常大。 不仅有代沟，这样死板严肃一丝不苟的性格也是真人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车停进车库空位, 真人精神紧绷险些忘记退出驾驶模式, 没挂空挡拉手刹就下了车。 真田家就像电视里的豪门大家族, 有祠堂族谱分本家旁系。摆设简约却不敷衍, 大都采用木质, 行走在复古装修的庭院里, 听竹水鸟鸣叫, 有种错觉仿佛穿越回过去。 日式庭院往往选择用沙与山石来表现意境, 沙砾或卵石铺路, 刻画蜿蜒曲折的线条。 真人跟在真田弦右卫门身后，一路穿过点缀其中的门冠、役木、灯障之木终于达到正屋，有个穿和服的妇人面带得体笑意等候在一旁。 待二人走进后先朝老人微躬身：“父亲。” 然后复杂注视蓝发青年：“鸠见…长大了啊。” 来的路上仔细看过真田家重要成员资料，真人知道这位是大哥真田俊辅的妻子，对别人说我嫂子叫兄嫁，光是称呼的话一般是叫姐姐。 面瘫程序早已取消了，真人不好意思地笑道：“早纪姐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 真田早纪眼睛发酸，心疼地伸手去抚青年的头发。 后者忍住后退本能，倾身将头送过去。 除了真田弦一郎，她与真田俊辅还有个几乎跟真田鸠见同龄，只小他几月的儿子，在真田鸠见住在老宅的那段时间应该是扮演着母亲一般的存在。 “咳嗯。” 听到父亲提醒，妇人温柔笑着将青年往里面带，“鸠见的房间我每周都有打扫，被褥也都是新的，不会住不习惯。” 真田xx的房间位置很好，拉开障子门正对庭院风景。 真人恍惚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 真田早纪见他凝望院中石缸，怀念道：“你养的那株睡莲后来开花了，花瓣白色带粉，是香睡莲。” “……是吗。” 真人不自觉抿唇笑了。 — 真田早纪实在太温柔，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真人听她讲近年生活中发生的趣事，恍然感觉自己的恐女症被治愈了。 时间来到晚上，外出忙碌的人陆续到回家。 真田本家的人其实不多，阳刚之气尤重。 除了私生子真田鸠见，真田弦右卫门和原配还育有两个儿子，可惜二儿子真田拓也八年前已经殉职，死时只有三十几岁。 有个遗腹子真田佐助，不久后生母也意外去世，本来是要过继到真田鸠见名下的。 真人：“……” 险些无痛当爹。 但很快由于选入公安发生了“被警校退学”事件，从此与家族断绝联系，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无痛当爹的人选落就到同龄当时也上大学没多久的大侄子头上。 大侄子真田贤人在神奈川警局就职，前两年已经结婚，妻子还怀孕了住在别处养胎，年仅二十六孩子已经上小学，并且很快要迎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实乃人生赢家。 他得知真田鸠见回家特意请假回的老宅。 餐桌上很安静，无人说话进食的声音也几乎听不到。 坐在弦右卫门左手边的真人觉得自己首先在发色上就格格不入，连险些当他儿子的真田佐助都是黑色妹妹头。 餐后，真田弦右卫门忽然问。 “狭鳕还合胃口？” 真人愣了一下点头，反应过来应该是鸠见或真田xx的喜好，狭鳕俗称明太鱼，刚才明太子这道菜只有他一个人有。 别扭又温暖的氛围很难让人讨厌。 — — 没有刻意组织什么活动，短暂相聚后各自回屋，仿若稀松平常。 真人目睹二侄子真田弦一郎结束网球挥拍训练后，带着一身热汗走进禅室，盘膝坐于蒲团之上习静。 侧颜棱角分明刚毅顽强，活得像个严于律己清心寡欲的三十多岁大叔。 啧啧称奇回到自己房间，真人随便冲了个澡，从早纪给自己准备的衣服里挑出套隐蔽性比较好的黑色换上，再重新将武器装备上身。 接着他陷入了究竟是走正门还是翻墙的困扰。 真田家大部分应该都知道他在干什么活计，没必要隐瞒；不过从工作方面讲，他现在应该是“伊藤诚”假扮的，为隐瞒自己其实是黑衣组织卧底行动需不被人发现。 敬业的真人选择翻墙。 他根据小地图上显示的真田宅建筑，选中下山直线距离最短，靠近旁边有弓道道场神社的一角。 不过必经之路的庭院游廊上有灰点坐着人，仿佛就是在等他似的。 真人想了想还是选择走这条路，不出意外被叫住了。 “回来后陪我下盘棋。” 看到弦右卫门面前摆放整齐的将棋，对规则一窍不通的真人劝道：“……您还是早点睡吧。” 最后真人保证自己明早补回来，老者才仍旧不太高兴地放了行。 真人身手矫健地翻出真田宅，经过道场时听到里面还有弦音传来，有限范围里能看到一个灰点，不清楚什么情况避开绕路下山坡。 现在大概晚上九点左右，晚饭前安室透对交易地的考察完毕联络过他，接下来要接触第二条线。 此前他们已经讨论过如何破坏黑衣组织跟这个人口拐卖团伙的交易，是他们两个一起执行任务无限方便了行动，争取获得足够情报，最好能暗中协助警方直接将其一锅端掉。 交易地选在某处交火后损坏严重，已经废弃的建筑间的夹缝小巷。 真人来到安室透给自己发定位的地点，位于交易地对面居民都已搬走的小楼最高层，从这里能够清楚观察到下面走过什么人。 地上躺着总共四个手提箱，玻璃完全脱落的窗边，发色浅显眼的青年戴了帽子，正通过夜视镜进行观察。 “有必要提那么多吗，还要拎回去。” 真人去拎箱子，却发现轻得什么分明都没装。 安室透没回头解释：“当椅子用的。” 时间约在十一点，屋子满地灰尘家具都已清空，确实没有歇脚的地方，真人从善如流地堆了两个质量极佳的箱体坐下。 等了大概半小时，“来了。” 安室透比了个行动手势，接着架起已经组装好的狙击|枪。 — 制造第二条线仗着有异能力者假意合作，被揭穿报复的假象，这是他们最后决定的对策。 为此只要与前来交易的人交手，最后活下来的一方无论说什么都是真的。 计划进行地很顺利，虽然前来交易的拐卖团伙成员共七人，其中还有一个异能力者，但他们都没能逃脱早已布下的埋伏。 异能力者充满不确定性，身份在安室透查到暴露后就相当于登上死亡名单，被最早狙击处理掉。 血溅当场，剩余几人顿时明白遇到了什么掏枪反抗。 将狙击交给安室透，真人下场干这个就是因为自己身手更好，在确定现场留下足够交手痕迹后，一远程一近身配合默契，迅速结束战斗，很快只剩下一个被卸掉关节还在苟延残喘的。 他们的枪装了消音|器，但对手的没有。 这里的战斗很快会吸引来什么。 没这个键真人不擅长拷问，只是看这人地位更高知道的更多所以留下他，敷衍地刺了几刀放血，而后抵住喉咙问问题，等安室透过来辨别他说辞是真是假。 忽然，他看到闯进光屏小地图范围，并寻枪响不断靠近的那个被特殊标注的光点，眼角痉挛。 不知道是不是真人眼抽了，瞥到光屏左上角有个红点在闪，仔细看去发现不是错觉，他蹙眉发信息问系统这是什么。 系统在忙，一时没得到回复。 这是个死巷，地上那么个呜咽的活人不好带也不好藏，那边特殊灰点已经来到巷口。 真人叹了口气，只能寄希望安室透一会进来前记得把人敲晕了。 几乎就在下一秒，有人从天而降落在他跟前。 真人身形微滞，瞳孔缩小立刻应战。 那人招式虽然生涩却强得吓人，绝不超过六秒的交手，轻易救走地上还活着的人，接着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昏暗夜色中，真人终于得以看清对方的脸，那人也是一样—— “——伊藤先生？” “……” 真人想起来光屏上小地图旁闪烁的红点是什么了，系统解释过是此前从未触发过的原著人物千米提醒，安逸太久他给忘了。 勉强笑笑说：“乙骨君，好巧。” 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尸体，由于空间狭小甚至堆叠在了一起。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稠得让人无法呼吸，救下的人像抱救命稻草一样扯着他的衣摆，难以想象自己刚到场时看到对方握着刀在做什么，乙骨忧太忘了放下手。 嘴唇颤抖急于求证：“这些……都是伊藤先生做的？” “为什么——” “您不是…警察吗？” “……” 真人无视架在脖颈边的锋利刀身，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看上去稳得一批实际在狂戳邮件。 【系统！！】 【救命啊！！】 【平行线又失效了！！】 系统今天回复很慢，半晌才冒出一串省略号。 【……】 【还没编写好。】 真人一愣，【欸？】 【新版本，还没编写好。】 第42章 CH.42 “伊藤先生, 为什么——您不是警察吗？” “！” 伊藤先生。 伊藤诚。 被枪响吸引过来的江户川柯南瞳孔震颤，他是在调查到菜月行踪的可靠线索，回酒店途中路过, 也没想到又会遇上黑衣组织的人。 屏住呼吸不发出声音，他此前完全没怀疑过真田鸠见的身份，只以为警察内部也有黑衣组织卧底。 但如果巷子里的人是伊藤诚，那真正的真田鸠见在哪里？ 会不会之前案件偶遇称去警视厅上班的那个人, 才是真正的真田鸠见？ 对方当时又为什么不反驳说明…… 信息混乱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户川柯南太过专注观察巷子里的情景，而忽视了身后逼近的黑衣组织另一个同伙。 直到看到藏身的拐角墙壁, 投在凌乱墙灰上的倒影变化，有另一块大得多的阴影靠近自己的影子，他才心中一跳反应过来, 地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是“伊藤诚”一个人解决掉的？ 但为时已晚, 完好的另一边脖子也遭到重击。 男孩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戴黑色棒球帽的安室透身携戾气，踩着地面蔓延开的血迹，立于巷口将枪指向里面, 对准把刀架在同伴脖颈边的人。 咔，开保险的声音。 “君度酒, 他是谁？” 真人站在靠前的位置背对巷口, 他没有转动脖子, 乙骨忧太手一抖就会发现他不是人, 这是离掉马最近的一次。 现在平行线版本是12.0, 上周才刚换过, 需要更新的频率越来越短了。 系统字里行间隐约透着疲惫：【二十个小时。】 【这段时间别做多余的事, 等我。】 【了解！】 从看到原著人物的惊慌中平静下来, 真人抬了下手让同事别轻举妄动：“误会。” 他当初为了隐藏身份预防暴露, 随便用了伊藤诚的名字。 跟乙骨忧太定下过束缚，对方不会在高专人士面前提起自己，告诉他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其实无伤大雅，就是不符合工作规章制度。 在真人的示意牵引下将开了刃的咒具收回，乙骨忧太垂下眼帘，轻声道： “伊藤先生，我今天其实回过仙台。” “警局的人说，他们那里并没有姓‘伊藤’的刑警……”他本来不想打扰对方，只留下东西就走。 乙骨忧太想知道，让他用力量去救人的伊藤先生为什么在残害别人，甚至“伊藤诚”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假的吧？ 知道少年去找过自己，真人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可以他也想跟对方好好相处，但他现在不是人。 “其实我是公安。” 真人说完，觉得这样的解释轻飘飘的，还是有证据比较可信。 于是回头问走过来的安室透：“你带证件了吗？” 真田xx的不知道放在哪，他又没补办过。 安室透不赞同地看了眼蓝发青年，“没带。” 他眼里分明写着：你见过哪个卧底会把这玩意带在身上的？ 真人：“……” — 一通简练解释后，真人总结。 “我正在执行某项卧底任务，一切行踪都需要保密，所以今天晚上看到听到的事，希望乙骨君能烂在肚子里。” “怪不得——我会忘掉的！” 乙骨忧太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将还抱着自己裤腿的人口拐卖犯踢回尸堆，“是我冲动了，真的很对不起……” 看着那些尸首，他发现伊藤先生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又或许是他擅自把对方套进了某个完美框架中。 伊藤先生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一下。 “为了践行正义，有时候必须要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呢。” 乙骨忧太望着他怔怔出神，想问逆行在黑暗之中的蓝发青年真名是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们的生活实际很难产生交集。 像这样维持现状就好了，对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乙骨君，你是来做什么的？” “春假途中突然接到祓除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一个人吗？” “是的。” “乙骨君果然很厉害。”真人边套话边将乙骨忧太送出巷子，让出空间给安室透发挥。 从身上摸出迷药倒在手帕上，捂了墙角旁昏迷的男孩口鼻几秒，确保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乙骨忧太困惑地看着他操作：“这孩子是？” “是个不要命的侦探。” “诶？” 真人想了想，给出更直观的解释：“胆子大的熊孩子。” 乙骨忧太回忆起什么，深有所感了然点头。 正思索着怎么跟少年告辞，毕竟拷问应该还要一会时间，而且随时有可能还有其他人过来，真人就看到黑皮搭档用手帕擦着指缝里的血走出来。 他惊讶了一下对方的速度：“已经结束了？” 安室透摇头，并表示不能继续，“再不止血要死了。” 真人看向安室透的视线增添几分忌惮：“你都干了什么？” 安室透表情无奈，“是你下手没轻没重。” “那个……”乙骨忧太忽然举起手，“治疗的话我也许能帮忙。” 看到乙骨忧太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的神奇场面，安室透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显然也对特异能力的存在有一定了解。 反应最大的是被治疗的不法分子。 听到真人体贴表示不用完全治疗好吊着命就行，反正一会还要灭口；而那个刚才还对蓝发杀神刀剑相向救人的清秀少年居然表示自己咒力充沛并不费力，全部治好多来几次也没关系。 他连滚带爬往安室透那挪：“我说！” “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 — — 很快告别原著人物，任务结束已经凌晨。 真人对自己仿佛被诅咒的运气有很清楚的认识，提心吊胆五条悟会不会突然窜出来，原路返回真田宅途中丝毫不敢大意。 忽然经过道场时，他看到不远处郁葱枝头停着一抹白。 定睛看去，是一只白毛猫头鹰。 “……” 真人与它对视几秒，喉头滚动。 … 皎洁月光静静流淌。 泷川雅贵坐在弓道场中，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尖利鸣叫。 “风，怎么了？” 在他出声后不久，雪鸮听到呼唤扑腾翅膀飞了回来，停降到伸出绑着弓悬的手上，羽毛有些凌乱，它开始整理起来。 泷川雅贵不知道它刚才遇到了什么动物，总之应该经历了残酷的争斗，被咬掉不少毛。 次日一早。 真人借昨晚恶补的规则，勉强陪真田弦右卫门下了几局棋，然后被赶走了。 用过早饭，想起昨晚查到那个失踪的女孩并未被第二条线诱拐，问真田早纪：“弦一郎整晚没回来？” “他刚才打电话回来，菜月已经找到了，是迷路途中被侦探社的人救下了。过会陪弦一郎一起把那孩子送去医院见哥哥吧？” “我去？” “他的同学们很想感谢你们，毛利侦探他们也受到了邀请，而且昨晚在政府安全区边缘发生了枪战，有警官跟着更安全一些。” 真人知道应该是昨晚他与安室透干的，点头应下。 又听早纪道：“对了，隔壁泷川家的孩子刚才来拜访，贤人正在跟他说话，记得你以前最喜欢他养的那只雪鸮。” 真人：“……” 嗯，他知道的，手感很好。 第43章 CH.43 早春气温还有些低, 青年仗着年轻气盛却只穿单薄的衬衣。 早纪难免念叨两句，回屋取件外套让他披上。 青年伸展手臂时露出一截白皙手腕，上头空无一物，整理好衣服抬眸, 见她望着自己的左手出神。 “怎么了？” 真田早纪摇摇头温和道：“没事, 路上小心, 鸠见。” 拓也已经走了那么多年, 放下了就好…… 真人穿过庭院往玄关走，奇怪地抚了下手腕, 早纪刚才的反应让他觉得上面应该有什么才对, 但对方似乎不愿多提有意回避。 来拜访的泷川雅贵有事要办没有多待, 很快提出告辞，于是有意避开主厅的真人还是在门口遇上昨晚偷摸宠物的主人。 一身弓道服的青年黑发透着深蓝, 发尾略长而不得不扎起在脑后，面容俊郎清秀, 见到来人惊讶停顿了一下，随即高兴地打招呼。 “鸠见哥，你真的回来了啊！” 旁边大侄子真田贤人也跟着道了声早。 真人记起方才早纪的称呼，颔首微笑：“贤人、泷川君，早上好。” “太久没见生分了吗, 明明叫我雅贵就可以了。”泷川雅贵的抱怨带着孩子气，瞬间将距离拉近, 以前也是他们这几个年龄接近的相处最好。 真人确定对方应该没发现昨晚的事, 笑容真诚起来, 决定寒暄几句。 他不动声色将人从头看到尾, 选了久别重逢后最不容易出错的：“雅贵…长高了啊！” “噗。” 不知道被戳中什么笑点, 青年忽然捂住腹部不受控制弯下腰, 肩膀耸动还泄出几声气音，直到旁边真田家血统纯正性情坚若顽石的发小疑问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好像还没见过鸠见哥假正经的样子——” “……我先出门了。” 真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摸出钥匙继续走往车库。 — 救下菜月的侦探社，指的是横滨除政府和港口Mafia外的第三大势力武装侦探社，现在这座城市维持着如此相互制衡而获得的，来之不易的和平。 当然只是大体上来说，相较其他城市这并不是个安全的宜居地。 东京也是。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大部分是异能力持有者，专门从事不能交给军队和警察这类危险工作，听起来就不是好对付的。 怕被看出什么端倪真人没上楼，待在车边等。 昨晚事后他们把江户川柯南送回了酒店，迷药的劲似乎有点大，名侦探还没醒待在房间里，又或许是知晓他会来所以有意避开。 都过去这么久，江户川估计已经联系上自己那边的FBI，把他跟安室透是黑衣组织成员的信息传递回去了。 真人跟安室透说过对方是可信的，但他这个同事这方面有些死板，坚持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最好不要波及普通市民将其纳入政府保护范围。 他也不好提江户川柯南有实力，身后还有FBI踩雷。 虽然他在警视厅已经工作了大半年，剧情进展却非常缓慢，安室透这个点还只是在怀疑莱伊没死，春假过后柯南也没有升年级的意思。 而一切包括世界融合造成的不合理，都被某种看不见、或许能称之为世界意志的存在消融抹匀了。 有关第三条线的前期工作有安室透负责，真人这趟仿佛真是来度假的，闲着没事翻看手机。 最近好像有听到铃木特快列车的风声，应该这趟出差回去就快到列车篇剧情了，毕竟APTX4869能使人变小的效果已被安室透发现，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那个灰原哀的真实身份。 果然点进浏览器就看到热度排行第一的新闻。 【铃木特快列车将于4月x号上午xx点……】 真人挑眉，觉得这个时间莫名眼熟。 他捏住下巴想了想，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好巧不巧跟1类甲级公务员考试时间撞了。 忽然真人敏锐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犀利地抬眼望去，与面前红褐色老旧办公楼四层窗口几乎大半个身子掉在外面，摇摇欲坠的人影对视。 鸢眼空虚地睁着，对自己即将高空坠落这件事表现得极度漠不关心。 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真人对这个人还是印象深刻，主要来自系统对其能力恐吓似的讲解。 他当初是易了容的，应该没认出来吧？ 视线略微下移目测对方如果坠楼可能掉落的位置，发现下面仿佛早有准备，花坛里铺满柔软牧草——不知道种来做什么的——会受些挫伤但是死不了人。 车就停在旁边距离还挺近的，真人以自身生命安全为重，冷漠地思考如果对方掉下来，以免误伤要不要把车往前停一停？ 好在很快太宰治的同伴也注意到他会被标注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的行为，有双手抓住沙色腰带将人一把扯了回去。 接着隐约传来训斥教育，和太宰治慵懒敷衍的应声。 “国木田好啰嗦啊，小女孩都要被你吓哭了。” “咦！” “骗你的，他们已经走了～” 被领回亲友身边的小女孩确实是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她使劲地解释：“菜月真的没有迷路，迷路的是那个笨蛋侦探……” “好没礼貌，要叫乱步哥哥——” 小女孩气急败坏地踩了一脚打断自己的海带头，终于组织好语言：“是那个笨蛋侦探主动说要带我去找精市哥哥，只要我给他买菓子，结果他带我绕着横滨走了好几圈！” 她吸吸鼻子非常委屈，“要给哥哥买种子的钱也被他花掉了……” — — 算是一场啼笑皆非的乌龙，好在虚惊一场皆大欢喜。 幸村精市是个精致秀丽，但却不会让人误会性别的少年。久病有些憔悴，今天状态却格外好，连他的主治医生也感到不可思议，改口说完全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大。 或许再经历一段时间复健，就能够重新握球拍上赛场了。 真人嗅到空气中不但有高等咒灵残秽，还有乙骨忧太的气息，意识到是对方昨晚来祓除了诅咒的效果。 他借着观察环境做掩饰，还帮忙把幸村精市病房里吱吱嘎嘎惹人烦的几只低等不入流给碾碎了。 顿时房间里空气都清新起来。 正在与毛利侦探说话，有些惊讶对方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幸村精市恍然察觉到什么，侧头看向立在窗边的长发青年。 流光跃动在他被风撩动的碎发上，对视线非常敏感，马上看过来，朝着这边笑了一下。 幸村精市忍不住打趣：“弦一郎，真田叔叔跟你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呢。” 到点不能再打扰病人休息，一行人从病房出来，为照顾某些过敏患者这家医院不允许擅养植物，菜月的礼物只是盆土反而得以留下。 毛利侦探要去践行及时行乐，真田弦一郎等人校网球部还有训练，几人分道扬镳，真人本想送少年们一程但是他们人有点多一趟拉不完。 医院这样负面情绪积压的地方诅咒总是很多。 真人又踩死了几只不入流，问过安室透不需要帮助后有些无所事事。 此时已经中午，距离系统说的二十个小时过去了三分之二。 除了一开始的乙骨忧太也没有其他人窜出来，真人感慨着果然人怎么可能那么倒霉，还是要按照基本法讲逻辑的。一般像他这种类型的穿越，就算没有平行线也本就不一定会遇到原著人物。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游戏机带在格子仓库里，真人决定找个地方窝着把剩下六个小时刷过去。 正在这时，他看到光屏上那个红点又催命似得亮了起来。 “……” 方位在西南，径直往这边靠近，速度很快像是使用了交通工具。 是谁？不知道这里诅咒已经祓除了吗？ 很快有个特殊灰点进入地图范围，没标注出来对象首先可以排除乙骨忧太和五条悟。 真人告诉自己不慌，他尽量淡定地往医院外走，不清楚对手实力，刻意躲避反而显得怪异容易引起注意。 接着就看到不远处迎面走来，单手捂住半边额头的少年。 吉野顺平。 遭遇校园霸凌而辍学，被原著咒灵真人玩弄，被做成改造人后死去，短暂的一生充满悲剧色彩。 真人已经快要走出医院了，忽然脚定在地上迈不动。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在不接触目标的情况下，帮忙解决一些小麻烦应该问题不大。 反正刚好有空，真人想稍微跟踪一段时间，弄清楚他在哪所学校，由于世界融合又或许他不知道的故事，就读学校和霸凌的人或许会与原著有出入。 真人顺了副医用口罩潦草遮挡一下容貌，跟踪一个毫无经验的普通人还是很简单的。 他顺利地看对方挂号就诊领药，一路尾随着到居民区附近。 这时突然脑中窜起一道电子音，答应过对方的真人心虚地立马一百八十度扭转方向往回走。 [嘀，系统重连中……连接成功。] 接着是系统语气没有起伏的问句。 [你刚才在干什么？] “……” [今天天气不错。] 真人顾左右而言他，捋了把自己柔顺的发丝，[也没干嘛……就溜达。] 系统深吸一口，如果他有实体绝对要让这个同情心无处安放的宿主好看。 [你穿越是受召来帮助受霸凌青少年团体的吗？] 第44章 CH.44 系统提前上线, 真人只能悻悻回家打游戏。 因为有两天没玩，他的积分排行掉到了三名，花了一下午重新刷回首位。 排行榜上还是没见魔法师【姬】的名字, 可见大忙人五条悟没功夫花费时间在这种肝大于氪的活动上, 不能跟他争夺第一名奖励。 这天晚上真田家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真田贤人已经怀胎六个月的妻子也来了, 还多了已经殉职的二哥空位。真人本以为只是难得齐聚, 但之后早纪与他闲谈时话题总围绕某方面, 让他感觉意有所指。 “想来你这几年没跟神户家的小姐联系过, 要不要约个时间见一面？” “她一直在等着你呢。” 平行线新版本13.0已经更新完毕, 系统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听到这里时贴心调出那位神户小姐的个人资料： [神户美和子, 来自知名大财团，早些年师从真田弦右卫门学习剑道，两家交往甚密……] 腹诽这个大小姐等自己什么，真人读下来觉得眼熟灵光一闪想起来, 不可思议道：[那个七大财阀之一的神户？] 系统肯定：[是的，就是被你敲诈勒索名下子公司总计三十九亿円的神户财团。] 真人：[……] 他沉默了一下，果决开口推拒了约见。 回到房间后。 估算时间差不多真人趁着洗漱的空挡从格子空间拿面膜敷上, 边吹头发边履行跟辻彩的约定。 长发打理起来麻烦, 他试着剪短过，但很快就长了回来, 奇妙发现这居然是身体的一部分，不过这具身体新陈代谢极其缓慢, 平时扎起来也不容易弄脏。 将使用过的面膜扔进垃圾桶，记下存货不够需要抽空去趟药妆店补充, 真人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 是安室透发给他关于第三条线的任务通知。 时间就在今晚, 地点以及部分注意事项。 真人看着安室透有关那伙人奇怪行动的描述, 也觉得其中有诈：[系统, 帮我查查。] 他说完开始换衣服检查装备弹药，把枪放到方便取用的位置。 三秒后，光屏上弹出系统极有效率收集的详细资料。 — 今晚的任务又是一场交火，可惜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 谁能想到真人昨天随手揍了的百货商店老板，会是第三条线的成员，那家店当然不是做小本生意的，而是作为幌子经营着地下赌场。 偶然被警察审问出这个情报，端了他们好大一条收入来源，又面临搜查整改，几乎相当于被砍掉了两条手臂。 不只掌握到详细证据交易链的第二条拐卖线要凉，他们也距离上层被收监，崩溃解散不远了。 不妙的是人员密集，那天商店里轰动造成的有些大，加之“真田鸠见”容貌辨识度高，偶然得到黑衣组织即将来交易的线人照片后，第三条线误以为这一切都是政府的阴谋。 他们将资金撤离的同时，留下大批人手埋伏交易现场，想将计就计反打回去，怎么也得咬下口肉来。 这条线显然也无法与组织达成合作了，真人将信息与安室透同步，他们两个人显然对付不了包含异能力者在内的几十人，商讨对策最后决定借他人之手—— 横滨最大的黑恶势力港口Mafia。 让系统传递假情报，轻易就把大名鼎鼎的重力使引了过来。 真人跟安室透待在高层酒店顶端，远观那边热闹非凡的景象好不自在。 高楼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这次任务对于卧底的他们来说，现在的结局是最好的。 “这两次事情闹得那么大，之后横滨恐怕不会再有势力敢与黑衣组织合作了。” “是啊。” 真人弯起眼睛赞同，第三条线算是黑色势力中顽固的，能在港口Mafia压迫下挣扎那么多年，有实力也必然不甘，接下黑衣组织橄榄枝未尝没有想要借此翻身的意思。 系统还查到第三条线接到“真田鸠见”情报，背后就港口Mafia插手。 是黑衣组织派遣他们的行动暴露，遭到港口黑手党设计破坏。 真人津津有味看了一会狗咬狗，掏出手机边询问安室透：“我给琴酒联系汇报？” “我来吧。” 安室透看着真人犹豫了一下，说：“你可以借口受伤，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真人没答应也没拒绝。 任务圆满落幕，回真田宅途中他路过药妆店批发面膜。 一个仓库格子同类型物品能放置数量还是挺多的，百八十片不成问题，真人拎着袋子走到无人监控死角，把东西放进仓库，包装袋随手团成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这时脑中忽然响起系统的叹息。 真人侧头疑惑道：[怎么了？] [帮助吉野顺平可以……] [系统——！] 话才起个开头就被宿主惊喜打断，看着后台瞬间情绪高涨的数据，系统暗道果然他一直很在意。 虽然白天放弃了，它也相信宿主不会在自己离开后没事找事，况且有效平行线的存在也会因为各种偶然遇不到，没它的帮助宿主找那些欺凌吉野顺平的人不容易。 系统让他消停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真人早就想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是想等你消气之后，给吉野顺平推荐一些帮助平台。如果能教训那些家伙让他们改过自新就最好了！] 系统搜索目标完毕之后停顿一下：[现在他们大部分待在一起。] [什么，这么巧？] [吉野顺平也在，就在隔壁街区。] 真人意识到什么，握了握拳头，[我能去吗？] 早知道他是个能自觉融入人民公仆身份的烂好人，长久安静之后系统妥协道：[不能让吉野顺平看到你的脸，我不想再赊一张记忆修改卡了。] 看到光屏上浮现路线指引，真人热泪盈眶哽咽。 [系统！你真好！] [哼。] — — 昏黄路灯下飞蛾盘绕，在地上投出杂乱的影子轨迹。 鼻尖是水泥地面朴质的灰尘味，由于趴跪的姿势膝盖顶住胸腹，呼吸很艰难。 吉野顺平想抬起头，刚动作就被面前名牌球鞋的主人一把抓住后脑勺压回地上，耻辱和痛苦让他控制不住发出类似垂死挣扎的闷鸣。 旁边的施暴者却以此为乐。 有人踹了他一脚说着风凉话，那声音仿佛隔着重峦叠嶂。 他听不清，也无法理解。 额头磕在粗糙地上，吉野顺平怕母亲发现担心没包纱布，有灰尘沙粒钻进还未愈合的烫伤，刺痛得眼睛干涩。 如果此刻有一枚可以让他们彻底从世界上消失的按钮，他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吧？ 吉野顺平为了转移注意力，迷迷糊糊地想着衣服又弄脏了，要怎么解释晚上出门买饮料用这么久，忽然压住他头的力量一松。 “看什么看？” 伊藤翔太像是受到了冒犯，旁边几个跟班也放出狠话恐吓。 “滚一边去！也想挨揍吗？” “怎么，要替他出头！” 疑似过路人的回应相比他们情绪激烈、言辞充满攻击性的话显得轻描淡写，只是发出疑问轻轻地说。 “你们这样不好吧？” 周围的声音像褪去那层隔阂，传入耳中又清晰起来。 吉野顺平睁开一只眼，撑起身体努力去看站在自动贩售机旁边的人。 一身黑衣包裹严密，戴着普通医用口罩似乎感染了风寒，坠感很好的外套帽子遮住剩下半张脸，身形远不及其他人结实…… 浑身社会气息的伊藤翔太不像是个高中生，手指一松烟头掉落，他熟练地捻灭，而后招呼那个像是路过买饮料的人走近些。 吉野顺平看到那人察觉不到危险似得，没有迟疑走了过来。 然后伊藤翔太抬起手臂锁住对方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地上的自己，表情恐怖地问。 “那你来代替他？” 吉野顺平对上帽檐阴影中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对方也在看他。 接着有声音从口罩下传来：“好啊。” 在场几人没想到他走近看清地上那人狼狈惨状后，居然会一口答应，气氛凝固两秒后，顿时嘲弄地笑起来，一时充满简单快活的气息。 就在这风雨欲来的愉快氛围里，来人竟蹲身脱离手臂钳制，接着将地上的吉野顺平扶起。 并且无视其他人存在，将人带到路灯旁长椅上坐下。 伊藤翔太脸色更加吓人了，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你小子——” 吉野顺平怔怔望着黑衣服走向那些面目狰狞的人，从这边只能看到他并不宽阔却不可撼动的背影。 他声音安静地叙述：“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活着，有时其实可以采取某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 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混战开始了。 局面是一边倒的，伊藤翔太等人没什么能力，只有欺压弱者的本事。 不消五分钟，黑衣服站在位置颠倒，蜷缩呻|吟的施暴者之间，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补充：“当然，是在不触犯法律的范围内，杀人是不好的。” “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的手，这属于正当防卫。” 对方声音停了一下，吉野顺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在等他回应，对现实没实感的他胡乱点了下头。 突然看到后面有人爬起来，手里握着什么闪烁寒光的东西，他整颗心揪起：“小心——” 但似乎根本不需要他提醒，那个人强得可怕，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偷袭之人的手腕卸掉关节，还有闲心继续讲解。 “他们有武器，我手无寸铁……” 一身黑衣的青年在周围寻找了一圈，最后挑中不远处分量敦实的垃圾桶，两手轻而易举地抱起来，走向伊藤翔太。 接上后半句话：“这实属无奈之举，不算防卫过当。” “不！不要！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伊藤翔太嘶声叫喊，惶恐畏惧痛哭悔恨等等丰富情感重填满那张扭曲的脸，仿佛在上面打翻了调色盘。 真人忍不住嗤笑出声：“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沉闷巨响在空旷夜幕中尤为清晰，这一锤落到身上，垃圾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跟着洒落满身满地。 罪魁祸首生死未明地瘫软着，重物被轻巧放到一边，发出接触声响，留手只是伤筋动骨要躺几个月的跟班们却宛如惊弓之鸟，害怕得同步瑟缩一下。 真人心满意足地朝他们笑了笑，虽然表情藏在口罩下看不见。 他称得上和蔼地说： “别害怕，只是以袭警罪名逮捕你们。” 暖色灯光洒在身上，光影交错间远处街景与霓虹彷如抬手就能触及。 视线被泪水阻断，吉野顺平捂脸痛哭出声。 他被救了。 第45章 CH.45 “在3丁目15番地附近, 旁边有个自贩机……是的，麻烦你们了。” 真人稍加修饰大致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结束跟警方的通话, 将手机揣回裤兜, 回首望向目不转睛注视自己的少年。 顺平这个时候连诅咒的存在都不知道, 在剧情中，后来是被原著咒灵真人用无为转变改造了大脑，本身有生得术式、咒力总量也达到水平的他才能使用术式。 目前对真人来说非常无害，相比其他高专人士安全性高了不知多少。 真人想了想在脑海中问：[来都来了，能多待一会吗？] 平行线现在被暂时屏蔽，系统庞大的数据链监控着全部原著人物行踪，以防宿主再犯水逆发生意外变故, 它逐渐开始变得佛系。 [随你高兴吧。] 真人愉快地抬脚要朝那边走去, 不经意踢到地上七零八落的易拉罐，因为旁边是自动贩售机因此这类垃圾有很多, 铺洒在地面上有碍市容。 记得这是自己造成的，于是很自然弯下腰。 吉野顺平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此刻的感受，身体上的疼痛还真实存在着，但却仿佛解脱般不再觉得难以忍受。 短暂休息已经蓄回些力气, 他站起身，“谢……”由于这段不好的经历越发内向，几次开口却发现除了道谢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只见走过来的黑衣服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俯身去捡地上的瓶瓶罐罐。 吉野顺平眨了下眼, 看到救下自己的——方才对方说以袭警罪名逮捕, 应该是一名“警官”。 警官一反招式狠厉杀伐果断的模样, 细致地将垃圾捡起扔回原位。 还不忘记进行分类。 身体快于意识, 吉野顺平快步上前帮忙。 将容貌遮挡也未介绍姓名的警官是个很好的人, 他们一同将垃圾收回桶内，就近找了家便利店借用卫生间洗手。 吉野顺平在里面多待了一会，还稍微整理了一下弄脏的衣物，以及清洗伤处。 撩开遮挡烟头烫伤的刘海，水泼在脸上虽然难免使刺痛加倍，却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清爽。吉野顺平抬头，望向洗漱台镜子里的人影。 好像找回了从前，不、是获得新生的自己。 黑色劲装的强悍身姿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渴求靠近，想要成为那样无畏可靠的人。 吉野顺平推门出来时，真人就等在旁边。 手里拿着就地取材买的医用酒精与镊子纱布，这家便利店东西还挺齐全的，让少年坐到便利店休息区椅子上，说：“简单清理包扎一下。” 吉野顺平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发现的，额头上控制镊子清理嵌进伤口沙粒灰尘的手动作轻柔熟练，刚才也是这双手轻松揍趴下了数个体格高大的青少年。 【按X进行医疗操作。】 【治疗已完成。】 “好了。” 读条结束真人又恢复对双手的控制，他其实很少使用这个键，自身是咒灵无缘体验，只在以前跟琴酒搭档时替他处理过两回。 虽然设备简陋，但这手法绝对在顶级外科医生的行列。 真人边把东西整理好边叮嘱：“明天最好去医院开些药，时间不早了先回家，笔录有空再去警局补录。” “谢谢，我记住了。” 吉野顺平抬手摸了摸刘海下妥帖的纱布，上面还带有面前这个人手掌的温度，他不想摘下来——尽管也许会被母亲发现。 “我叫吉野顺平……” 他话只说了一半，真人忽然起身不经意打断。 “吉野君，警察局的人应该到了，我们过去吧。”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对别人情绪敏感的他隐约察觉到对方是在回避他接下来的问题，有些失落地跟着站起来。 “好的。” 回到自动贩售机那边时，警方确实已经赶到了。 事情仿佛尘埃落定，数个霸凌的同学和几个臭味相投勾结的社会人士被陆续押上警车，其中伤势最重还处在昏迷中的伊藤翔太则先被送往医院治疗。 为首警衔貌似很高的黑发刑警最先发现他们。 身材高大魁梧四肢也很修长，几步就走到黑衣警官跟前，眉心微拧起张口说道： “叔叔，发生了什么？” “——？” 吉野顺平发懵地听到旁边的青年回应：“我打扮成这样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吉野顺平惊讶侧头，听声音明明应该很年轻。 系统不注意这边，真人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大侄子真田贤人，他撩起一角帽檐探究地看过去，意识到不能让旁边的顺平看清自己的相貌又放回去。 “不会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吧？” 真田贤人显然没听出这是句玩笑话，一本正经沉声解释：“是你的手机号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每次跟他聊天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真人顿觉无趣马上找借口告辞，“这次案件就像我刚才报警电话里描述的那样。” 离开前他又对吉野顺平说：“如果有起诉那些人的需要，我们会帮你找律师搜集证据，让他们在少管所里面多待几年。” 很大概率能牵扯出什么东西，包括伊藤翔太他家公司背后的非法利益往来。 真人想起之前交手时偶然瞥到数人手臂上有多次注射残留的密集青紫针孔痕迹，或许首先要请他们先去戒毒所里待上一段时间。 黑色的身影走远，背影隐没在夜幕里。 吉野顺平怅然地望着手中塑料袋上便利店的图标。 “真田警视，人都带回去了！” 有警察过来汇报，真田贤人看了看旁边应该是真人偶然路过救下的少年，提议道：“你家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吉野顺平摇头，“刚才的警官……” “我不能告诉你，他在执行特殊任务。” “是这样啊。” 吉野顺平也有所察觉，那个人确实不像一般的警察。 [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以此为题目的作文从国小到高中写过很多篇，吉野顺平更多是描写别人未来那般抒写憧憬，难以将本人带入进去，总会觉得如同剪辑手法不适合般有哪里不对劲。 但此刻，吉野顺平觉得这部影片很合适。 他想做一名的警察。 突如其来的热情憧憬也好，他想成为像那个人一样的人。 当晚吉野顺平回到家，母亲还没睡，餐桌上比他离开时多了几瓶空酒杯，还多了几碟新做的小菜。 虽然父母离异后母亲经常借酒消愁，迫于生活和工作压力有时难免忽视他，但在吉野顺平眼中她仍是世界上最好的。 见儿子回来吉野凪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趴在勉强空出一块干净位置的桌面，视线从吉野顺平身上扫过，没有揭穿他的粗劣伪装，只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吉野顺平走上前清理掉空碟子，经过深思熟虑后认真地说。 “我想报考警校。” “啊……” “我想报考警校，妈妈。” 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吉野凪托腮笑起来，“想做就做吧。” 第46章 CH.46 平行线重新启动。 真人走远后辨别一下自己所处位置, 他对横滨这块不熟悉，跟着地图导航往真田宅走。 路上不由感慨如果吉野顺平能一直这样远离剧情生活下去就好了，摆脱那些败类之后, 他能够去拥抱无限可能的光明未来。 真人吁出口气, 忽然听到脑中电子音唤了一声。 [宿主。] [怎么啦？] 真人稍微有点惊讶，很少听到系统这样偏官方的称呼方式。 免去都不适应的庞大敬语系统，大多数时候因为他不想听到真人的名字, 都是直接说你。 系统接下来说的话题确实也很严肃：[你知道世界融合是怎样进行的吗？] 真人疑惑挑眉下意识摇头, 奇怪它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虽然对未来也有过各种猜测，但这种更高次元的问题以他的眼力实在看不透。 根据穿越以来的经验, 真人觉得应该大概就像现在这样, 数个动漫片场少有交集地共存于同一个世界。 [世界融合之所以要耗费那么长时间, 根本原因是各自世界的生命体。] 系统缓缓述说世界融合的真相。 [融合的世界版图大致相同都在地球, 以人类做比喻, 这里有几十亿人口, 如果随着世界融合翻倍, 世界意识也无法自圆其说，会造成生态的崩溃。] 听到这里真人顿时被点醒, [所以……] 系统肯定道：[是的，就像你和真田xx一样。] [世界融合也是位面间两个或以上的灵魂融合, 只是因为你穿越的特殊性失去了记忆，由此无所察觉。就算有我辅助，原本的你真的能那么快适应间谍与警察的工作吗。] 真人忍不住嘀咕：[我觉得我还挺能干的。] [所以「身份卡」其实是——] 系统接着说：[是你被世界融合波及，作为连接渠道奇点的特殊优待, 能主动挑选贴合你要求的目标作为融合对象。] [所谓记忆修正, 不过是提前促进融合的完成。] [世界完全融合后, 你穿越改变物种的bug会被修复，虽然容貌可能无法再改变。] 另一维度的它们直接干预世界会带来不良影响，因此主系统拨给它们的能量有限，通常经由网络线路等介质进行活动。 编号xxxx01是第一次违反规定把这项列于机密的情报告诉宿主，按规定应该采用心理暗示的方式，让他们无视个中漏洞，最终在世界融合完成后消除“奇点”记忆。 这是主系统为了防止潜在崩坏者对世界安定造成威胁，只能根据模板判断人类很容易被蒙蔽。 几次失败造成位面震荡后，注重人权的主系统才不得不定下了这样一刀切的轨则。 编号xxxx01算是最早的一批系统。 已经遇见过很多人类的它有了一定判断力，觉得这次的宿主不会想要毁灭世界。 系统说完等着宿主说话，没想到他先关心这个。 [那死在世界融合之前的人也能……] 真人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这是句废话，听系统的说法再联系能量守恒，“转世”和“灵魂”应该是成立的。 当然可以融合，真田xx就是例子。 果然系统答道：[转生需要等待，徘徊的灵魂大都会跟还活着的人融合，对世界意志来说这样处理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相当于这一世得以延续。 真人沉思几秒摘掉遮挡视线的兜帽，仰望广袤星空，感到憧憬又遗憾：[融合之后的世界算是全员存活，happy 第47章 CH.47 入职后仅用了不到一年, 就从巡查部长变成警视长。 警视厅当之无愧的神话。 ——真田鸠见。 这个名字在警察体系内部几乎无人不知，破获无数起大案要案，擅长|枪法推理格斗拆弹, 因为实在太过能干破例连续升职，现在担任警视厅刑事部部长。 以一己之力拉低东京犯罪率, 他的存在就是对不法分子最好的震慑。 某位与其交手后被逮捕的国际罪犯曾忌惮描述：“别来他的地盘, 这家伙强悍得不像人。” 但是为了方便执行抓捕行动, 真田鸠见本人行事极其低调, 避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传闻中是个俊美未婚青年, 可惜他拒绝一切采访与拍摄，网上几乎找不到一张照片。 有人拿他的姓氏做文章，传是神奈川县警察本部长真田弦右卫门的私生子。 结果双方都没有否认, 真田鸠见来自“真田家”已经不算秘密。 由此有猜测真田鸠见当年其实是进入了某特种部队训练, 也只有那种地方才能锻炼出他这样的身手。 金曜日。 上午九点零六分。 警视厅顶层。 有人快步来到某会议室门口, 见红橡门迟迟不开, 焦急地在两侧盆景之间来回踱步。 刑事部搜查二课智能犯搜查系的中森银三警部有要紧，也并非真的无比紧迫的事找上司，但对方正在里面参加警视厅例行高层会议。 他只能先模拟一会怎么开口, 这次绝对要让真田部长协助参与怪盗基德的抓捕行动。 十二分，会议终于结束。 穿正装身姿挺拔的青年在人都走得差不多后, 才拿着方才下发的资料站起来, 薄唇微抿成直线, 脸上没有表情，气质拒人千里。 蓝发梳成马尾扎在脑后，步伐稳健行走时几乎不会晃动。 虽然轮廓流畅偏向俊秀的容貌跟祖传的硬汉武士画风完全不搭边, 但确是完全继承了真田家从不松懈的精神, 有着一丝不苟的性格。 “真田部长！” 怕又被突然冒出来的案件截胡, 中森银三干脆挤进了会议室堵人。 在一众年龄四五十以上的大叔间显得格格不入，除了案件闲谈话题永远离不开老婆孩子，真人不想社交才最后走。 望着拦在身前的小胡子警官，不用听他开口就知道所为何事，若不是开启着面瘫程序，眼角得狠狠抽搐一下。 真人是真不想参合怪盗基德的事情。 没抓到是浪费时间，万一真抓到了怎么办？ 不过好在剧情有自我修复能力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真人安静地听中森银三说怪盗基德发了预告信，明天要去盗取展出在米花中央大厦的“苍空宝石”，等待打断对话的NPC现身。 果然，在中森银三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有个右眼被烧伤的独眼壮汉走了过来。 “真田部长，有个案件需要你处理。” 来人是搜查一课管理官黑田兵卫。 原为长野县警察本部搜查一课课长，刚调任过来不久，真人每次看到他都会沉默一下，因为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警察厅厅长，日本公安的最高领导人。 ——我的顶头上司的卧底身份是我的部下。 真人提起精神，示意念叨着先来后到的中森银三稍等：“什么案件？” 黑田兵卫倒是很好代入进了角色，神色凝重地递过来一份纸质个人信息说：“代号‘α’，这个臭名昭著的国际通缉犯向你发出挑战书。” 真人接过粗略看了一遍，也了解到这次的案件不好对付。 他们掌握有关通缉犯阿尔法的情报很少，只知道性别男很年轻，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而有关他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包括制造了多少起爆炸案，波及多少受害者，每条都记录在案。 这些足够他被枪毙数十次了，可惜命只有一条。 真人离开前歉意地看向也知晓事情严重性，颇有些泄气的中森银三。 “中森警部，我相信你能达成目标。” 没想到会被鼓励中森银三愣了一下，恢复状态握紧拳头高声应：“是！” — 真田鸠见作为刑事部长，现在有独立的办公室。 原来在这个位置的小田切敏郎被黑衣组织设计揪出黑料，知晓内情的高层并没有革职处理，而是将他调到了地方任职，总算是腾了个位置出来。 真人跟黑田兵卫往那边走，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是他过来传话，那边已经叫来一些刑警组成专案组，准备针对“α”展开会议。 路上真人粗略了解到案件起因。 阿尔法精神存在问题，尤其喜欢挑战各国政府搅弄风云，没事搞搞绑架炸炸地标建筑，是犯罪界里的一股清流，还有自己的小团体。 原本活跃在欧美国家的阿尔法之所以突然盯上他们，是因为真人之前逮捕的一名银行抢劫犯是他团体中的一员。 今天早上“α”绑架了一位巡警，在其身上捆绑定时|炸弹回来传话：“在今晚九点前找到他的所在，并一个人前往。” “巡警离开警视厅、疏散警视厅内刑警，都算破坏游戏规则，会立刻引爆炸弹。” “这是他出的关于位置的迷题。” 真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他接过黑田兵卫递过来的卡片，看不懂上面难寻规律的字符图形，直接录入光屏发给系统破译。 这次案件涉及警视厅的安危，为了不造成恐慌知晓者现在只有一部分，真人很快接到了系统传递回来的破译结论，眉间褶痕稍舒。 那个精神不正常的通缉犯不能信任，真人放下卡片询问：“那名巡警现在安置在哪里？” “在天台，不知道犯人如何监视行动只能先按照他说的来做，那是可能波及范围最小的地方。” 真人停步沉吟几秒，“我去找白马警视总监，黑田警视先通知疏散警视厅内普通民众。” 黑田兵卫长相有些凶狠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瞎了那半边镜片是纯黑的，独眼盯着青年深深看了一眼后说：“是，真田部长。” 而后分开继续往前走，很快拐进电梯。 真人：“……” 这个上司在对他传达讯息吗？ 看不懂，什么意思，他刚刚暗示了什么？ — 真人算是先斩后奏，从也刚得到这个消息的白马警视总监那出来，被任命负责处理这次案件，要到了部分暂时权利。 普通民众已经顺利疏散完毕，通知在外出执勤的刑警不要返回，让接线员直接将警情通知到他们先撑一段时间。 他很快会将事件解决，不会让警察系统崩溃。 真人迅速在警视厅里转了一圈，确定内部没有陌生灰点，没装窃听器，监控等设备也没有被黑。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真人去往顶层天台，不知怎么也牵扯进这起案件的毛利江户川组合就在门口。 这边楼梯还是比较窄的，挤了爆炸|物处理班人员就更加拥挤了，他经过江户川柯南身边时那孩子叫了一声。 “真田警视长！” 真人脚步停下看过去。 安室透最近怀疑冲矢昴是赤井秀一在折腾，还带公安的人去工藤宅找人对峙，结果被柯南找来全家帮忙摆了一道。 波本篇结束，安室透黑衣组织成员“波本”，其实是日本公安卧底的身份坐实。 江户川柯南上半年刚从横滨回来后，也草木皆兵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发现不知酒名的“真田鸠见”和波本不知道为什么没杀他，甚至没有任何后续行动，仿佛没把他的事告诉组织开始起疑。 证实安室透是卧底后，连带开始怀疑真人其实也是公安。 情况紧急名侦探似乎顾不上演小孩了，直接问：“你知道犯人在哪里了吗？” “死神”身上似乎自带某种诅咒喜欢的东西，但又很奇怪这体质并不招惹咒灵，或许是受他帮助得以让犯人受到应有惩罚，获得了亡灵某种庇护？ 真人倒是发现自己最近不怎么对他流口水了，这么久可能是免疫了。 “知道。” 虽然不流口水了，真人还是维持人设惜字如金。 部下帮忙拉开通往天台的门，能看到僵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年轻巡警身上炸药量不少，他跨过门槛。 旁边部下慌张地试图阻止：“那炸弹是用硝酸铵和穿甲炸药制成的，爆炸范围可达半径五十米——” 另一位爆炸|物处理班的人拿来早已准备好，但真田鸠见根本没穿过几次的防护装备，虽然面对那种威力的炸弹，效果真的微乎其微。 真人没有接，只提起一旁拆除道具箱，他称得上自负地回头说。 “放心，这次会跟此前所有案件一样。” 年轻的刑事部部长径直走向被爆炸|物捆绑住手臂的巡警，步伐不见丝毫犹疑。 最后蹲下身，掀开箱盖。 真人看到E键可以使用就知道稳了，进入范围后早用光屏探测到只有巡查身上的炸弹内置定位功能。已经有警力排查周围所有能看到警视厅天台的建筑，犯人不会傻傻等着被抓。 【按E键拆除炸弹。】 拾起锋利刀具，手指动作灵活，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拆除。 第48章 CH.48 望着真田鸠见搀扶巡查警官往回走, 有人怔怔呢喃。 “完美解决……” 像此前所有案件一样。 炸弹整齐堆放一边，虽然引爆|装置已被破坏，但仍旧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很快爆炸|物处理班上前专业带走换地方彻底销毁。 江户川柯南松了口气靠坐在台阶上，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都汗湿了。 心生钦佩之余, 他看着真田鸠见若有所思。 前不久接到水无怜奈关于黑衣组织二把手“RUM”的情报, 灰原哀说的传闻之一：那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 江户川柯南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升职速度像开火箭的警视厅刑警。 但朗姆酒一只眼是义眼, 真田鸠见双目健全应该不是。 而且虽然留着长发, 五官还是能轻易辨认出是男人。 江户川柯南想到在横滨第二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个突然出现在巷子里的陌生少年喊真田鸠见“伊藤诚”，他因此一开始还确信警视厅的真田鸠见其实是组织成员伊藤诚假冒的。 履历可以伪造, 长相用易容整容等手段也可以造假。 不清楚那夜闯入现场的另一个少年是谁，听他的语气撞见那番景象后质问伊藤诚“警察”，应该对一切并不知情。 而且没看到对方样貌，这条线索无从查起。 后来江户川柯南在一个雨天撞见出任务的真田鸠见，对方为了抓捕犯人在雨中搏斗，事后随意取用毛巾擦脸。请教过母亲工藤有希子确定他不可能易容沾水经过揉搓还不露破绽，暗中仔细观察脸上也没有动过刀子的痕迹。 当时不知为什么黑衣组织被连续撞破现场不灭口，以为是另有阴谋, 江户川柯南大难不死回东京后进行了一系列布局准备反击,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白忙活一场。 在得知安室透其实是公安警察后，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如果伊藤诚和真田鸠见其实是一个人的话, 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事情没有被汇报上去了。 是卧底。 真田鸠见是安室透的同事, 当年没被警校辞退而是加入了公安, 伊藤诚只是假身份。化名“伊藤诚”卧底进黑衣组织后发生了什么, 机缘巧合被要求扮演自己潜入警视厅。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安室透与“伊藤诚”有什么交易, 保护了他的可能性。 而且这样不顾自身安危拯救他人—— 江户川柯南真的觉得真田鸠见不会是坏人。 周围刑警已将青年包围, 江户川想验证自己的猜想，不过现在案件还没完全结束，显然还不是时候。 — 不知道当代福尔摩斯已经接近真相，危机解除真人先下达指令让警视厅恢复正常运作。 因为系统只给出答案，真人也不知道具体解题步骤，于是直接说：“虽然让巡警转告今晚九点之前，实际‘α’的暗号卡片上真正的会面时间在晚上七点。” 翻译过来写得很清楚是【7：00】，没有前后缀。 “地点在墨田区的电波塔，东京晴空塔。” 634米的东京最高地标建筑，有个更让人熟悉的别称东京天空树。 部下马上请示：“要立即包围封锁……” “不。”真人联系自己看到的通缉犯资料，略一思索经验丰富地判断，“‘α’现在不在晴空塔上，甚至只会提前七点稍许前往，如果我没有出现或者晚于那个时间到场，他都会留下爆炸|物离开。” “通缉犯是个格外注重仪式感的人，引爆时间或许就定在晚上九点。” 某位警视深吸一口凉气：“晴空塔开放时间是8:00到22:00，那个时候塔里还有很多人！” 有人想到什么问：“阿尔法发现警视厅恢复运作，会不会改变行动？” “不值得为他扰乱公共秩序。” 真人也考虑到了这点。 “而且根据以往案例推测，‘α’不是个输不起的人。” — — 国际通缉犯“α”是个年轻的金发男人，身形消瘦眼神过于灵动而显得有些神经质。 他很擅长伪装，因此活跃在世界两年多却一直没有被警方掌握容貌特征，这头金发其实也是染的，他原本的发色偏棕。 他窝在酒店的床上盯着像手机的设备屏幕，上面显示的信号光点突然开始移动了，很快离开了警视厅范围。 “α”眼神一戾，迅速按下按键。 但是预想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 这里离警视厅很近，酒店隔音称不上优秀，没道理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α”快速从床上窜起来，撩开窗帘去观察警视厅的方向，只见很快有警车开始正常出入…… 炸弹被拆除了？ 那可是他花大价钱搞来的高级货啊！日本警视厅刑事部部长果然是个比想象中还要不好对付的人，他喜欢挑战！ 他稍作准备后立刻出门去往晴空塔，先谨慎地在外围转了一圈观察，果然提前从数万游客中抓捕一个连脸都不知道的人太难，现场是不设防的。 “α”留下新暗号卡后很快离开。 — 晚七点。 真人准时来到通知后提前关闭的晴空塔。 还以为能直接把人逮捕，没想到通缉犯非常胆小只留了又一张暗号卡，夹在不那么显眼的位置，要不是上面负面情绪聚集扒着只蝇头，他还真注意不到。 老样子录入发给系统，他将卡片交给其他刑警后找借口提前下班了。 刚才没找到人，在塔最高层转悠时突然收到了黑衣组织的任务通知，不得不马上开车赶往组织某处据点。 路上系统的破译答案很快发了过来：【明天中午十二点，综合体育馆，再来一次。】 这是要在综合体育馆再搞一次恐怖袭击，玩让真人找到他的游戏。 这次的人质是所有体育馆内的观众。 真人单手离开方向盘揉按眉心，想找系统来开挂直接把那家伙送进国际监狱迅速处刑以绝后患。 但是系统没有秒回就是在忙，算时间快到新平行线版本更新的时候了，现在版本是29.0，破译答案肯定难不住它，不需要花那么长时间，多半是在编写程序。 想了想还是不能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真人跟系统说明情况，提前通气告诉它自己应付不了会找他帮忙。 系统回应知晓，他呼唤就会上线。 真人忽然觉得通缉犯选定绑架的这处“综合体育馆”是不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追着记忆一心二用翻开手机短信，聊天记录虽然都被删除干净，他还是立刻想起来。 ——全国大赛将在那里举行。 时间似乎就在这两天。 真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几个月偶尔会跟大侄子联系关心吉野顺平的情况。 目前一切良好，以及逐渐适应剑道训练入门，还加入了自己学校所在的剑道部，接下来会作为虽然不会上场的末位替补来观赛。 真田贤人就顺带提到了弟弟弦一郎也要来参加网球国中组的全国大赛，这次举办方为了省力气直接租用下分区齐全的大型体育馆。 “怎么那么会挑地方？” 真人决定一会处理完黑衣组织的任务出来，直接拜托系统上线告知位置，把人给扼杀掉。 前两天大侄子的孩子出生了，果然基因强大又是个男孩，看照片多半也会长成早熟硬汉，弦右卫门还在纠结曾孙的名字没定下。 关于婚姻的事真田家倒是支持真人的选择，那花名册之后没有再提。 但是他一走进据点内部改造成酒吧氛围的房间，就听琴酒说组织让他去联姻，把知名医药大公司女儿背后的家族科研团队套到手—— 真人：“……” 你们认真的吗？ 第49章 CH.49 此处据点设立在市中心的高档会所内。 就是那种会员制, 加入需要熟人介绍还得足够有钱，供特定圈子里的人消遣娱乐用的设施，内有赌场偶尔也会举办拍卖会。 这里虽然是组织出资建造经营, 但人多眼杂难免会混进条子，琴酒很少会把碰头地点定在这里, 方才穿行过纸醉金迷达官显贵之间，被门童引进包厢时真人还诧异了一下。 这房间模拟酒吧环境, 除了吧台后没有擦拭杯子的酒保, 灯光昏暗不是很适合。 真人坐在卡座沙发上，机械翻页也压根没有看进去。 只听到对面琴酒姑且解释完那研发团队的重要性, 而后说：“渡边遥今天跟其父来参加拍卖。” 怪不得定在这, 原来目标就在这里。 虽然不惧为任务牺牲, 真人身心还是强烈拒绝，麻木地给系统发邮件：【我在警视厅待得挺好，要不干脆辞了公安的卧底工作专心向着警视总监的位置努力吧！】 当然这只是口嗨，如果真的叛变黑衣组织的报复就够喝一壶, 还受剧情自我修复能力限制不能直接端了。 系统在他快翻完履历时回复。 【发生什么了？】 真人严辞控诉黑衣组织包办婚姻的恶劣行径：【乌丸莲耶那老家伙居然让我去跟制药公司大小姐上演一见钟情的戏码！】 【……】 系统沉默了一下以表无语，听他说完具体后道：【直接拒绝, 全部甩给贝尔摩德吧。】 毕竟当初精神鉴定报告结果，“伊藤诚”就不是个能正常交流的人, 让他扮演失踪多年经历成谜的真田鸠见性格大变没问题，但让他去撩妹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位大小姐也不是只看脸的恋爱脑。 这么久以来还没用过苦艾酒这枚被收服的棋子，真人也想过这个解决方案，但他有些担忧自己的名声…… 【新婚之夜呢, 贝尔摩德连那玩意也能易容吗？】不会伪造“真田鸠见”其实是个女人造他的谣吧。 【…你不用操心这个, 这是她要困扰的事。】 说着纸质材料也翻到最后一页。 包厢门打开, 有个身材火辣穿兔女郎服的银发女侍应生轻巧带着推酒车走进来, 调酒动作娴熟像是会所的专业员工，分别给二人倒上一杯酒。 摆在蓝发青年手边的是烈酒杜松子，银发黑衣男子面前的则是君度橙酒。 见两位客人没有动作，女侍应生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随即将二者位置调换。 虽然认不出脸，但看小地图光点标记就能知道这人是贝尔摩德，见无人配合她的角色扮演端起酒杯饮用，她也不在意，顾自在一侧空位坐下。 真人放下手中履历，直接说：“让苦艾酒代替我去。” 琴酒应该也有这个意思才带贝尔摩德来的。 贝尔摩德将他扔到桌上的东西重新翻开，欣赏了一下应是取自早些年大学时期的照片，遗憾道：“渡边小姐模样可不错，说不定会是你中意的类型呢？” 真人淡淡扫了她一眼，合上双眸装作闭目养神。 贝尔摩德也不再多废话，从推酒车隔层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道具开始换装易容，不消三分钟整个人大变样。 她推门离开时真人掀起眼睑看了看，发现对方跟此刻的自己从容貌发型到服装都几乎一模一样。 剩下真人跟琴酒也没什么好说的，潜伏警视厅的任务报告几乎每周都有发过去，他们就在包厢里无声等待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贝尔摩德回来了。 女人最懂女人，她出手自然没有拿不下的可能。撕下易容面皮一撩长发，从西装胸前口袋抽出张记录电话号码的邀请函。 两指夹着递过来，似笑非笑地说： “遥小姐邀请您明天一同参加米花中央大厦的珠宝展，真田警视长记得赴约。” 真人：“……” 这不是中森银三白天说怪盗基德发预告信的地方吗！ 有怪盗基德在现场肯定不乏媒体，他立刻问系统参加那种场合会不会太显眼了，近期平行线频繁失效，可能会被原著人物在电视屏幕里看到。 系统好像还在忙，过了一会才回答说不碍事。 真人等了两秒没看到解释，猜测对方会上线替自己屏蔽，停顿有些长先回答贝尔摩德。 他没接那张鎏金纸邀请信，只是平静地问：“几点？” 银发女人笑意未达眼底：“上午十点。” 黑羽快斗的预告信上写【中午十二点会来取走「苍空宝石」】，跟“α”预告信时间相同，但他们两个不可能有关系，多半是巧合。 展览是全天的，那位渡边遥小姐犯不着这个点去凑热闹，大概也是怪盗基德的粉丝。 真人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明天到点时间来警局交接身份。” 可以选择直接在约会地点碰面，不过他想贝尔摩德应该还要开车去接渡边遥以表绅士和重视，借此刷一波好感，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 从组织据点离开。 真人惆怅了一阵自己居然马上就要结婚，这恋爱还不是亲自谈的，坐进车里呼叫系统上线。 真田鸠见明天要出现在米花中央大厦，自然就不能去综合体育馆跟“α”做捉迷藏游戏了，得提前将人解决掉不留后患。 系统报完连接成功提示音，马上查到通缉犯所处位置在光屏上显示指引。 “这个‘α’倒是挺会享受。” 真人嘀咕一声身体探向后座去拿放在袋子里的衣服，换掉身上的正装，穿上款式简单的深色连帽外套完成乔装，随后踩下油门行驶出去。 熟能生巧，这么久真人已经不用按F键进入驾驶模式也会开车了。 很快来到通缉犯所住豪华酒店，这地方安保措施非常好，想潜入还不太容易。 当然前提是系统不在。 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轻松避开保安，监控摄像头也仿佛彻底瞎了全部无视他的存在，总控制室的屏幕里压根没有这个人出现。 甚至因为目标人物住在高层，嚣张地乘坐了电梯。 整条走廊都铺着长毛地毯，脚步声被吸收消音，一路上没遇到其他人，畅通无阻地来到某扇总统房门前。 不需要装作客服服务，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面前除非房卡打不开的门发出细微嘀鸣，随即如同欢迎他登场般自觉朝两侧打开。 真人抬步走进，门又无声自动闭合上锁。 总统套房内灯火通明，欧式蜡烛水晶吊灯坠在天花板上，灯光偏向橘调，洒在地板上像镀了层金。小型会客厅中央嵌入式液晶屏幕正放着美洲西部电影，伴着主题曲歌词画面中有两个牛仔对立决斗。 音量没打开，那两人很快在风沙中双双倒地。 房间很讲究的熏了香，茶几上还准备着精致夜宵，触碰还是温的，现在不到十二点，主人显然没打算那么早睡。 光屏地图上显示“α”正在浴室洗澡放松，真人也不催促打扰，就这样坐在对方为自己准备的真皮座椅上等待。 没一会浴室门打开，“α”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闯入房间的身影。 他极度警惕就连洗澡也带着枪，立刻取下栓在浴袍腰带间的武器，打开保险对准只能看到椅背后冒出的半个头颅，不会日语用英文问。 “谁？” “你不是要玩捉迷藏吗？” 真人不为所动站起身，将身躯完全暴露在枪口下。 黑衣组织是国际不法势力，活动地自然不会局限在日本，只是最近在这里比较活跃，他语言上是过关的。 看了看光屏上的时间，真人继续对已经认出他身份满眼惊诧的通缉犯说：“索性已经到【明天】了，现在就做个了断吧。” “α”笑得癫狂，“日本警察知道你——” 通缉犯自以为事情还在掌握中，自信的调侃戛然而止。 在看到目标掏枪的一刹那他立刻扣下了扳机，他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那子弹必然命中眉心立即毙命。 为什么真田鸠见还能动？ 甚至不紧不慢地进行瞄准。 这让“α”能清楚看到那根食指是怎么施力压动月牙状零件，子弹又是如何迅速朝自己扑过来，甚至预判到他试图躲避的角度。 胸口中弹死得不会那么快，“α”倒在冰冷地板上，进行过很多次杀戮与解剖因此对人体无比了解，能精准判断钝痛蔓延开的中心位置是左心室。 没救了，这具身体的生命在随着血液流出不可逆的逝去。 “α”笔直注视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从下往上的角度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没错，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日本警视厅刑事部部长，但他此刻显然不是以这个身份进行行动的。 “你…咳，究竟是谁？” 真人抬手在额心抚过，接住被身体排出的子弹，注视对方见到这违反常理画面猛烈颤动的瞳孔，缓慢道：“连这都没搞清楚，就敢来我的国家闹事？” “α”费力大笑几声，彻底咽了气。 目标解决。 真人将手里子弹随手抛了抛，上面沾染的紫色血液已经完全蒸发了，在通缉犯举枪后系统就帮他把痛觉调低了，刚才那一下跟被戳眉心差不多。 他看看地上的尸体思索怎么处理，同时问：“能添一个横过来开枪的动作吗？” 真人说着手背朝上举枪，模拟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姿势。 系统满足他的要求，[这样后坐力会减弱吗？] “不会啊。” 弹匣里还有子弹真人没真扣下扳机浪费，只是模仿着轻微抖了抖枪身：“我就是单纯觉得这样子比较帅。” 系统：[……] 难得想骂人，又觉得宿主一直保持这样挺好的。 通过真人的大脑看着他所见画面离开套房，去杂物间找了个清洁工用推车回来，将通缉犯尸体搬上去一路运走。 数据流组成的系统半晌叹了口气。 坚持这么久，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值得庆幸的是它已经推演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并为此做好万全准备—— — — 第二天是周六。 警视厅由于“α”东京天空树里那张新暗号卡气氛紧张，按理说这个关键时刻刑事部真田部长必须坐镇，但这位年轻且敬业的司令官竟然一早就到上司那请假去了。 问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却又沉默不语。 真人终于在一众让他自闭的问题里听到一条工作相关，是公安上司黑田兵卫：“阿尔法的新暗号有头绪了吗？” 时间紧迫话题回到恐怖分子身上，真人点头报上答案。 “中午十二点，综合体育馆。” 朴素会议室很大，能容纳百人，白板上贴满通缉犯的信息资料，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综合体育馆最近举行全国大赛，会有近万人啊！” “条件跟昨天一样，不能提前疏散群众吗？” “这个点体育馆开放了吗？” 有孩子就在那里参赛的警官看了眼时间，心情沉重地回答：“最早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只能进行基础避难，为避免造成恐慌踩踏事件，这件事不能告诉场内群众。体育馆场地太大不知道炸弹会安装在何处，抓捕到那位通缉犯才是关键。 此时他们可靠的部长分析指出目标很有可能就藏在最危险的体育馆内部，刑警们迅速行动起来。 会议在紧张的氛围里结束，真人看着没有起身打算的黑田兵卫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也坐着没动。 等人都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上司像是极了解他。 问：“你已经把人解决了？” 真人知道他指的肯定是通缉犯“α”，并未隐瞒点头。 黑田兵卫了然是对方昨晚离开晴空塔后的行动，在收到情报提前解决掉巨大危害可以理解，但昨晚大部分刑警通宵今天却又缺席，这行为放知名劳模身上很违和。 “请假是那边的任务？” 这指的肯定就是黑衣组织了，真人默了一下开口：“是的。” 黑田兵卫因他回答前的片刻停顿稍感奇怪，本打算止口离开，又多问了一句：“在什么地方？” 真人的回答逐渐不情愿起来：“米花中央大厦。” “怪盗基德？” 每次都刊登在报纸头条想不知道都难。 真人安静两秒，自暴自弃直接摊开了讲清因果。 公安这不得看在他付出那么大的份上提高工资！ — 贝尔摩德在九点多的时候发信息说自己到了，真人下楼走进车库，不一会看到等在他座驾边已经易过容，只是稍微遮挡了一下外貌的人。 盯着相同容貌衣着的人站在对面，照镜子一样奇妙的感觉。 真人将车钥匙甩给她，苦艾酒深有受制于人的自知，没有多余动作乘上真人的车与他完成交换。 车里没放什么要紧的东西，优秀卧底从不留下破绽。 真人只提前将乔装衣物拎了出来，他还有一辆备用车也停在警视厅车库。 钻进车里换上昨晚那身衣服，省事进入驾驶模式往综合体育馆开，跟还要去接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的苦艾酒不是一个方向。 很快来到目的地。 现在已经禁止出入不过真人也没打算走正门。 他一言难尽地回头看了眼高耸的建筑，避开警察视线从某个隐蔽备用安全通道进入。 警方不知道通缉犯的长相，为了证明其身份，他昨晚把“α”的尸体运到了这里面。也是去放尸体时才惊觉，米花中央大厦后面不远处那卧着的低矮扁圆建筑就是综合体育馆。 一时这城市一角几乎聚集了绝大部分警力。 为了避开吉野顺平，真人挑的是远离剑道赛场的位置。 来这里除了确保尸体以及证物被警方发现，也有私心想看看二侄子的比赛，同时距离不远不近，也方便监视着扮成自己的贝尔摩德的行动。 在知道自己未来就是“真田鸠见”后，他还是挺在乎名声的。 昨晚系统离开前，特意让它在对方随身设备里留了点小东西。 — — 与此同时。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舍建筑前。 “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还没起床吗？” 熊猫让等得不耐烦的真希稍安勿躁，但劝解的水平不亚于火上浇油：“悟他就没守时过嘛。” 狗卷棘发出意义不明的饭团馅音节：“鲑鱼。” 乙骨忧太抱着太刀站在一旁稍显无奈，提起任务地转移话题，“这次的诅咒等级很高吗？” 真希像是被提醒了，招呼大家不再等待直接出发。 “综合体育馆我们去年去过，也是独自解决的，才过去一年强度怎么也不会高得离谱。” 终于一年级众人转身要走时，带队老师才终于姗姗来迟。 “久等了——” 五条悟今天穿得很休闲，花衬衫配松垮长裤，用一般人戴上等于半盲的纯黑墨镜取代了绷带，乍一看像是要去度假。 见同学们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继续往前走，他举高手提议：“任务完成后带你们去看宝石展出怎么样！” “那去游乐园玩呢！” “都不感兴趣吗……只好出绝招了，去吃神户牛肉！” 前头几乎看不见人影的台阶下有人忍无可忍回头吼了句。 “还去不去了别磨磨蹭蹭快跟上！” 第50章 CH.50 警视厅停车场出入口。 易容成真田鸠见的贝尔摩德在那条斜坡上暂时停了一下, 给约会对象发信息。 车内或许有监控设备她没做多余的事，出厂设置般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彰显个性的摆设, 跟那个深不可测的主人一样让人觉得死板冷硬。 实际却是个到现在都让人摸不准究竟有何目的的疯子。 收到渡边遥回复，估计对方这会正在搭配衣服，贝尔摩德刚驾车要驶出去，后边立马有辆车跟上来。 摇下车窗是真田某个警部手下，“通缉犯是在针对部长您, 一个人行动实在太危险了！” 千面魔女回忆君度酒的表情神态，模仿他其实很简单，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说：“我正在休假中，现在不是刑事部部长。” 拒绝得很清楚了, 但部下却有些不依不饶。 这离渡边宅距离不近，贝尔摩德可不想迟到，直接将车开出去绕了半圈彻底甩掉尾巴。 接到渡边遥开往米花中央大厦, “真田鸠见”始终表现得很有风度。 在一众同警衔孩子都差不多年纪的大叔间, 新任刑事部部长称得上清新脱俗, 被年轻有为的英俊男人贴心对待，旁人投来艳羡目光也极大满足了虚荣心。 原本渡边遥没有那么早安定下来的想法, 此刻却觉得跟这样一个优质男人结婚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 连关系都还没有明确定下—— 渡边遥悄悄侧目，观察自己挽着臂弯的男人清俊的脸庞, 想起对方方才见面时真诚赞美自己服饰审美，越发觉得他跟其他愚蠢的男人不一样。 怦然心动被忽然跑过来挤进二人世界的小男孩打断。 戴眼镜打领结的男孩模样乖巧，跟“真田鸠见”似乎很熟, 有悄悄话要讲。 “遥小姐, 请稍等我一下。” 渡边遥见准男友的注意力完全被男孩吸引, 莫名有些吃味，第六感告诉她比起自己，“真田鸠见”似乎更想跟那个男孩待在一起。 将这无厘头的直觉归于警视长很喜欢小孩子，渡边遥维持着淑女风范面带精致微笑，体贴道：“真田先生快去吧，这位小朋友似乎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渡边遥等了一会，看似随意移动在璀璨矿石间的目光其实一直都留意着“真田鸠见”那边。 她清楚看到蓝色长发的青年语气神态虽维持冷漠，动作却比对自己时温柔，还抬手抚摸那孩子的头发帮忙整理衣服。 五分钟过去。 渡边遥发现“真田鸠见”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 被冷落的她虽有不悦，但也没有小气到跟个孩子计较，只是想如果对方真的那么喜欢小孩以后可以多生几个。 同时抬步走过去，准备告诉对方自己要去趟洗手间补妆，怕他一会找不到自己提醒一声，借此无形提醒今天的约会对象。 ——“真田哥哥，你是‘0’对吧？” 走近时刚好听到这句话，渡边遥脚步顿住。 只听见那男孩不谙世事的声音继续说：“哥哥已经告诉我了，你和他一样都是‘0’。” 零——？ 渡边遥反应了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脸色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环境造就的惯性思维首先让她联想到了身边被gay骗婚的同妻姐妹，渡边遥艰难回忆跟“真田鸠见”仅有的两次见面经历： 对方一开始就很主动，像是对她一见钟情。 刚才在她的暗示下也透露过不抗拒闪婚。 将气氛引往暧昧方向她毫无招架之力。 “真田鸠见”察觉到渡边遥靠近，回头歉意地笑了下：“让你久等了。” 语气态度恰到好处，渡边遥却感到心中无比麻木。 这样一个完美符合择偶标准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献殷勤，若不是听到这段对话，她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跟人领结婚证跳进火坑了！ “真田鸠见”见穿着精致礼服的女人站在原地直直注视自己，疑惑地唤了声：“遥小姐？” 渡边遥深吸一口气，扯起嘴角笑了下。 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攥紧小皮包，看刚才“真田鸠见”对男孩的那些亲昵小动作，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刑事部部长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腌臜！ 她给双方保留最后的体面，看破不说破。 “真田先生，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离开前怜惜地看了眼男孩，补充道：“也请你控制一下自己，否则我不会顾及，绝对要将你的事公布给媒体！” 组织准备靠联姻手段弄到医药大公司背后科研团队的对象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离去。 贝尔摩德挑眉：“……” 怎么把任务给搞砸了？ 不过现在不是追上去挽留的时候。 贝尔摩德蹲下身，适才相处她表现得非常好，丝毫没有引起对方怀疑还送了不少情报，与等待答案的江户川柯南对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 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工藤新一说“真田鸠见”是公安卧底？ 那个“伊藤诚”怎么可能是公安！ 几乎立刻自动排除了这个选项，如果对方真是公安以他的手段组织恐怕早已经不复存在—— 他或许不忠于组织，但和前三把手一样绝不可能是个好人，精神报告也无法作假。 贝尔摩德再次感慨“伊藤诚”这个人的缜密恐怖，现在“真田鸠见”风头最盛，警视厅内都传言他会是下一任警视总监。 不知道做了什么，连柯南都被他蒙骗。 正欲顺水推舟追问江户川柯南为何会产生这个误会，这时有人走来倾身按住了她的肩膀。 贝尔摩德瞳孔微缩，脊背僵直。 自从被抓住软肋，她都会在不显刻意的情况下尽量避开与君度酒的接触，就算有任务共处也总是无比谨慎。 这次代替对方更是如此。 “真田警视长，真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来人声音惊喜，也很熟悉。 贝尔摩德抬头，看到经常一起行动，行动代号“波本酒”的黑皮青年。 微松口气起身的同时眼神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那双蔚蓝的眼睛无声避开了她。 安室透突然出现阻断对话，目标却不是她而是一旁的男孩。 表情有些可怕地沉声说：“你的小兰姐姐在找你，不要再随处乱跑，闯入不该进的地方了。” 江户川柯南感受到威胁和刹那杀意，呼吸放缓知道只能放弃这次试探的机会。 实际他几乎可以默认对方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了。 他装作普通小孩那样乖巧道别后跑开，走前回头看了“真田鸠见”一眼。 似乎是打算摊牌，今天这位警视长有些不一样，以前很抗拒他靠近，刚才青年却板着脸勉强靠近检查他身上是否被安装了监听设备。 之前在试探着问出“喜欢喝什么酒时”，也回答了大概率就是代号的酒名——君度。 【君度酒。】 贝尔摩德见安室透没有什么要和她说的，反而跟上男孩要离开，不祥预感猛涨，慌忙叫了对方一声。 “波本！” 好在这边只有远处零星几人，大部分群众都围挤在“苍空宝石”那个展厅。 江户川柯南因这声呼唤停下脚步，诧异回头望过来。 安室透顿了一顿同样回头，很快将眼中疑惑隐去，神情冷漠注视头一次见到表现出慌张失态的“男人”：“出现这样的失误可真不像你。” 贝尔摩德苍白地试图阻止什么。 “……你去哪？” 安室透微笑着说：“我有些话想告诉江户川小朋友。” 听对方如此道，贝尔摩德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在原地安静了几秒，最后沉声提醒看向自己的男孩。 “以后不要再靠近‘我’。” 江户川柯南眼睛骤然睁大，忽然有种奇妙的熟悉感，这个人仿佛不是真田鸠见，更像是哪个—— 四周空下来后，贝尔摩德兜里手机忽然细微震了一下。 她打开，发现是一条发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好像还没学乖？】 握机身的手垂落，贝尔摩德感到难以呼吸，到这个时候还是分不清那个人是谁，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能得出结论的只有，出现得如此及时的安室透，多半也被“伊藤诚”控制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得当初琴酒安排取DNA，验证伊藤诚和真田鸠见不是一个人的……就是安室透。 那么曾共同行动过一段不短时间、一直信任君度酒的组织三把手呢？ 或者会不会，整个组织其实…… 早在那个男人的掌控之中了？ — — 一街之隔的综合体育馆。 真人找了后排某个不起眼的位置观赛，全程看得叹为观止。 不住感慨网球原来是会危及生命的运动吗。 小地图下方千米提醒的红点一直在亮，是吉野顺平进入了范围，对方不是咒术师且大概已经彻底脱离了主线，真人并没有多紧张。 他看过真田贤人发给自己吉野顺平的近照，学习剑道几个月下来，少年身上气势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少了阴郁多了自信。 或许因为师从真田家武道馆，还增添了一丝奇妙的坚毅。 真人戴着耳麦，通过贝尔摩德身上的移动设备监听对方的行动，顺便看下方群魔乱舞。 在听到江户川柯南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腹诽怎么哪都有他，秒懂他旁敲侧击的打算，真人嘴角狠狠抽搐一下当即就给安室透打电话联系。 “你在哪？” “体育馆附近。”也在关注着这边。 “快去前面米花中央大厦顶楼宝石展，江户川在试探贝尔摩德假扮的我，会说出些麻烦的话来。” 这就是红方不提前通气的后果，不过好在接下来就是红方茶会的剧情，安室透应该不会再拒绝将名侦探扯进来了。 真人挂断电话前以防万一又说：“直接把“α”新暗号卡的事告诉他，将人从苦艾酒身边引走，这里情况比怪盗基德严重他会来的。” 应该已经被黑田兵卫告知通缉犯被解决的安室透没有异议。 江户川柯南一开始也警惕试探，被“真田鸠见”像要承认的友善态度误导问出关键的话。 监听到危机顺利解除，效果还莫名比他设想中得好，但又不确定听到那句话的贝尔摩德究竟信了多少。 真人想了想，摸出张备用电话卡插入手机，例行屏蔽后给她发了条信息威胁。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 忽然浮在眼前，科技感光屏左上角小地图内冒进几个极其不妙的黑红特殊光点。 他眼神微愣，这代表平行线又失效了，有原著人物靠近自己百米范围内。 视线顿在被标记了名字的光点上，身体一动不动意识当即戳进邮箱，在真人敲完字之前，现实世界画面细微变化，正前方观众席间由于速度太快仿佛凭空出现一个人影。 踩在某位观众的头顶，但那个人却根本没有感觉到压力，在发现上方投下一片阴影皱眉去看，才惊觉脑袋上居然有人。 第51章 CH.51 “这边怎么全是警察, 发生什么事故了？” “诅咒气息倒不是很浓郁，数量有几处，最强也只到两级的样子。” 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们来到综合体育馆外，发现周边道路上停着数辆警车, 全副武装的特警出现在城市里, 顿时空气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懒洋洋缀在后面的老师站在柏油路中央, 忽然挽唇停下脚步。 这次说是祓除任务，其实只是找个借口离开咒术高专出来玩。 也因为一年前在涩谷遇到特级假想咒灵真人，富有纪念意义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他们这么有默契…… 五条悟摘下墨镜一抖, 眼镜腿收拢后随手插进前襟口袋，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睛让蔚蓝天空也黯然失色，他凝视着前方空无一物的虚空。 实际范围极广且无死角的六眼，正将百米外的信息准确传达进大脑：那张他记忆犹新的脸再度出现了。 自从上次靠气息分辨跟丢之后, 五条悟更多考虑到了这方面，特地加强锻炼过。专注用六眼去观察那个人类，越发肯定这就是那只一再从他手中逃走的胆小鬼特级。 五条悟使用术式移动前微愣, 望向斜上方那栋高层建筑。 嗯？还有一个。 果然是最特殊的咒灵, 不断刷新带给他的惊喜！ 那么……哪个是真的呢？ 五条悟脸上愉悦的表情让回头询问他怎么做的学生恶寒。 这个角落已经引起周围警察注意，跟警方沟通的事他们还未接触过, 不知道具体流程怎么样, 一向是辅助监督老师等成年人负责。 放下负在背后的武器握在手中, 耍了个枪花的真希皱眉：“你有没有听我们说话？” 五条悟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能看到特级咒灵显然也察觉到了他, 身体肌肉变得僵硬。 不需要再多犹豫, 断定目标后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哦。” 空中只留下这句话。 熊猫耸动鼻尖捕捉残秽, 一指面前目标建筑：“悟跑进去了。” “那家伙在搞什么, 跟上他！” “五条老师让我们……啊等等！” 乙骨忧太劝阻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两个同学都已经窜了出去，旁边的狗卷棘说了声“大芥”，是“没关系”的意思。 乙骨忧太无奈摇头，二人跟上，避开警觉的刑警潜入这栋被封闭的建筑内部。 — 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 东京，综合体育馆内部。 全国大赛国中网球分区，观众席上出现异常白发男子，全场哗然私语不断。 没有人看清那个男人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就好像变魔术一样，炫技着自己超高的技巧悬停在半空中，正下方的观众颤颤巍巍仰着脖子，吓了好一大跳。 工作人员立刻请白发男子遵守秩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白发男子却置若罔闻，神色稍显疯狂，牢牢注视后排十余米外下半张脸遮挡在兜帽檐下的青年，一字一顿地说。 “又、找、到、你、了。” 座位上的青年动了一下。 认命般抬头露出自己的双眼，一手摘下戴在耳朵上的监听接收设备，眸光平静无波，声音冷越清晰：“请遵守现场观赛秩序。” 这边的异常通过监控器同步传到了控制室，那边已经被警方掌控，当即派出人手前往。 — 上午十一点三十一分。 系统地图百米范围就是极限，再扩大消耗能量可能供应不上，千米提醒一直亮着，真人没能提前注意到。 五条悟的六眼源源不断接收来自世界的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现他。 真人跑也跑不过会长距离瞬移的人，坐在原地缩小存在感当自己不存在，邮件联系求助的话还未发出，在五条悟闪现到体育馆内部，几乎与此同时系统也上线了。 [嘀。] [系统重连中……] [连接成功。] 真人顶着面瘫脸与五条悟说话，同时在心中许愿般轻声问。 [万能的系统啊。] [你有去火星的船票吗？] 系统还是没什么幽默细胞：[真遗憾我没有，不仅如此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30.0版本研发失败，平行线程序彻底崩溃了。] [……] 真人像吃了三十斤苦瓜，虽说灵魂壮大不是坏事，他真有那么非吗？ 系统安抚两声：[现在先将五条悟解决，结束后跟你讲解日后计划详情。] 真人看着一身夏威夷度假风的五条悟终于稍作收敛，脚踏实地踩着观众席椅背朝自己走过来，隐晦地吞了口唾沫。 [我觉得我解决不了他。] 五条悟此刻已经来到跟前，系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稳健道：[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行动，装傻就可以了。] 真人眨了一下眼，瞥到悄然围拢过来的便衣警察们，顿时就明白了。 他昨晚已经把国际通缉犯“α”杀了，但警视厅的人还不知道，尸体也还睡在器械室一时没被人发现。 刚才让安室透叫江户川柯南过来，也是想借对方事件体质发现尸体，并且找到他特意遗留在现场，有关死者就是臭名昭著通缉犯的身份证据。 五条悟的六眼放大到极近距离，保持了一会轻笑着说：“看上去真的完全就是人类，你怎么做到的？” 蓝发青年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爽。 五条悟摊了下手，“说起来，我们现实中还没有好好打过一场呢，别像第一次那样敷衍，换个地方又或者——要拿这里几千号人威胁我吗？” 摆着无所谓的姿态兴致高涨着：“要试试看吗，说不定我会束手就擒哦。” 蓝发青年淡漠地看了五条悟一会，直白发问。 “你谁？” 感谢五条悟打嘴炮拖延时间，刑警们已经包围了这里。 真人站起来，抬手掀开帽子。 露出自己跟警视厅刑事部部长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真田鸠见”正在隔壁参加宝石展出，他现在是一个出狱后金盆洗手的普通无业游民“伊藤诚”，但是危急情况稍微误会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现场警方看到他与他面前的男人后，自动将他们代入了两个身份。 “你已经被包围了，离开部长抱头蹲下！” 警方所有枪口对准五条悟。 这个人就是“α”吗？ 果然真田部长甩开他们是想要以身犯险！ 说不定昨天晴空塔中，“α”还留下了其他线索，真田部长没有告诉他们打算一个人解决。 并且这边巨大动静，不只引来警察和围观群众。 还有追着五条悟过来的一年级们，和被同伴拖来看热闹的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在真田家武道馆训练听到一些传闻，联系真田贤人先生的称呼，也能猜到当初那位黑衣人的身份。真人要到他近照的同时，真田贤人最后也将“真田鸠见”的照片给了这个小叔很重视的孩子。 连憧憬对象的模样名字都不知道未免太可怜了。 两个少年看到现场后不约而同懵了一瞬，随后失声呼唤。 “伊藤先生！” “真田先生！” 几乎同时喊出声的两人怔住，隔着几步人群面面相觑。 第52章 CH.52 听到那两道声音, 真人呼吸一滞。 平行线确实崩得很厉害，瞬间小地图里挤满了代表原著人物的光点。 正前方最危险的五条悟也错愕地回头，看向呈凹槽状场地高处某安全通道口, 没听话刚跟进来的学生们。 留意到狗卷棘自觉食指中指并拢结印, 准备布帐隔绝普通人认知, 注意力在那个喊“真田”的陌生少年身上停留一下又将重心移向乙骨忧太。 玩味地重复一遍他刚才的称谓：“伊藤先生……” 五条悟摸摸下巴, 指向面前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蓝发青年，“忧太你不会是在指这只特级咒灵吧？” 此刻体育馆这部分区域，已经被陆续从分散在场内其他地方暗中搜索, 接到指令迅速移动过来的警力包围封锁, 但疏散群众的工作并不好做。 基数最大的是网球赛现场的观众们。 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好好看着比赛突然变魔术一样窜出来一个人，嚣张得无视工作人员警告，似乎是跟某个坐在后排的人起了争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白头发的男人是隔壁中央大厦宝石展跑错地方的怪盗基德。 紧接着，突然鱼贯而入一批手里有枪的便衣警察！ 警方来不及解释现状, 但从他们勒令白发男子放弃抵抗的严肃阵势, 也能猜到这定然是个危险的不法分子。 以枪口瞄准中心为圆心，半径十几米内观众立刻本能逃离危险, 警方安抚情绪让他们冷静有序从安全通道离开, 效果并不好。虽然早考虑到如果“α”真的将犯罪地选在这里，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撤离。 但他们找不到有效解决办法, 其他赛场还有群众被这边骚动吸引, 人流穿插之下, 更是将难度拉高。 要控制住这栋庞大的建筑，仅靠临时抽调的这部分警力是完全不够的, 还要从其他地方调用警员。 更何况原本因为知晓真实情况, 上层对体育馆就只是装样子安排一批, 主要是进行搜索工作。 黑田兵卫也在现场，他对手中通讯器那边的人传达完安排指令，看向身处暴风眼的“真田鸠见”。 今早听对方说了联姻的事，知道他现在应该在执行黑衣组织那边的任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除了称解决掉“α”的真田鸠见，没人知道那个通缉犯究竟长什么样，黑田兵卫也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个白发男人是不是“α”，难道公安未尝一败的Z失手了？ 真人忘了跟黑田兵卫交代清楚自己把尸体藏在哪里，体育馆占地面积很大，他们现在还没找到。 凹陷谷底的网球场上，比赛因意外被迫终止。 有“神之子”病愈重新回归，还有“青春学园”这匹横空出世的黑马，武士南次郎的儿子越前龙马就在这所学校，这场全国大赛备受瞩目。 刚才还没看到立海大，真人现在倒是在参赛队员中瞄到了自己的二侄子。 这场全国大赛媒体全程直播，自然也将这一突发变故拍了进去。 无人机摄像头不知被谁操控着，飞离网球场朝这边过来，将这里的状况投影到了大屏幕之上。 被枪口所指，对立的二人。 一副十分具有艺术性的画面。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真人腹诽着，面瘫程序下做出不认识炽热视线几乎要将自己烧伤的两个少年毫无技术难度。 乙骨忧太知道他是公安，收回看向刚才跟自己一同叫出声，同样带刀黑发偏向清秀少年的视线，忙声问：“五条老师你在说什么，伊藤先生是人类啊。” 首先咒灵是不会被摄像头拍到的，但对方的身影可是正放大在下面的硕大屏幕上，肉眼无法忽视。 警方再度发出警告。 并且远处狙击手已经就位，有好几个代表被瞄准的红点出现在五条悟身上。 以往都是跟咒灵战斗，这会站到他们保护者的对立面干什么呢？ 真希咬牙投出一柄小刀将那架无人机打下来，屏幕霎时黑下去，她的脸也很黑。 怒斥自己的老师：“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 按理说这次祓除任务非常简单，甚至不会弄出太大动静不需要提前通知，布了帐就无人会发现异常。 她倒是相信五条悟的判断，毕竟他的六眼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动作，但是—— 人群疏散还未完成，警方那么多人明显在执行什么任务，现场还有可能联网直播的摄像头，五条悟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到了聚光灯底下。 完全把《咒术规定》第8条的「保密」规定甩在了脑后！ 这里还有数千号人，就算是咒术界也很难完全抹平，虽有修改模糊记忆的术式，先不提工作量。 目前已经造成的影响就太大了！ 由于真希刚才的动作，警方瞬间也注意到人群中极有可能是通缉犯同伙的几个怪异分子，顿时分出几个枪口过去。 “那是什么？熊猫？” “怎么可能，玩偶衣服吧。” 马上群众也意识到他们中间还有危险分子，立刻这几个携带武器看上去非常年轻，仿佛是参赛学校观战同学，还穿着制服的“人”身边也瞬间真空。 现场还有那么多无关的普通人，能向警方表明身份吗？ 真希看向五条悟对面那个蓝发青年，跟同伴眼神交流后往那边走，轻声问乙骨忧太：“你认识那个人？” 乙骨忧太点头，对现状也有些着急：“我认识伊藤先生很久了，他是……为国家服务的人，老师为什么误会他是诅咒？” 连能正常交流的诅咒都没见过的其他几人沉默一下。 熊猫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会不会是被诅咒附体了？” 不超过几十米的距离很快走到那一排。 将真人堵在自己和座位之间，五条悟余光扫向学生没有阻止他们靠近，他还是没从特级身上感受到丝毫战意。 五条悟敛去表情，忽然问：“狗卷，帐还没布好吗？” 其他几人这才注意到走在最后的狗卷棘有些严肃：“鲣鱼干、明太子。” 分别是“没有”和“注意”的意思。 虽说这个情况就算补救也是凭空消失，更重要的是想把这里所有普通人圈入帐，布下信号屏蔽，避免影响进一步扩大。 虽然无人机被真希毁掉，但已经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像甚至打视频电话了。 帐起效不会那么慢，分明是由于某种力量无法布帐。 五条悟看着真人，轻笑一声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了。 “原来如此，是要我做个选择吗？” 真人：“……” [他在说什么？] [只是这样脱不了身。] 系统解释自己暂时用能量波影响了这片区域，就像之前在仙台警局五条悟被审讯时迷惑他的六眼，现在他们无法布下帐。 普通人不知道咒术界的存在，异能等特殊能力也只在某个特定范围被少数人知晓。 现在若是展现出【异常】，数千人的传播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五条悟有了前两次经验，看起来不准备给真人任何逃跑的机会。 保守装作“伊藤诚”无法获得警方配合，系统说：[放弃米花中央大厦黑衣组织的任务吧。] 真人无异议，他知道现在看似对立站着，实际他是相当于被咒术界最强控制住的。 这时警方喊话了。 “国际通缉犯‘α’，以及其同伙。” “立即放开真田警视长，你们已经被狙击手瞄准了！” 莫名其妙成了国际通缉犯，几个一年级还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但也知道现在表明身份是最好的选择，现场有警界高层是知道咒术师的。 但他们的老师并没有这个打算，甚至自觉代入了通缉犯的身份。 五条悟稀罕地打量真人：“你居然真当上国家公务员，还爬上了司令官的位置？” 真人眉心皱了皱，直觉这家伙画外音是他居然真去捧人类政客的臭脚，并不说话继续装作不认识。 只要面瘫程序开启，他的演技就是没有破绽的。 警方第二次重复喊话。 五条悟无辜摊手回复虎视眈眈的刑警们：“我可是根本没有碰到这位警官，那真田警视长呢，你说面对这种情况，我这个通缉犯要不要绑架胁迫你逃跑——” 真人从后腰取下官家枪，声音沉着冷静无波澜起伏。 对狙击手下达指令。 “不用顾及我，开枪。” “欸等等。” 五条悟握住仿佛做好同归于尽殉职准备的刑警指向自己的枪口，忽然妥协了。妥协在这个不痛不痒，只是后续处理会比较困难，最多要再被烂橘子们烦一段时间的选择题下。 记得这只特级假想咒灵说自己叫“真人”。 跟一年前不同，此刻五条悟已经不想祓除他了，甚至愿意把他放到较为平等的位置对待。 他提出要求：“我要这位警视长大人亲自押送，全程陪同哦。” 五条悟想听听真人初次见面时，谈论起人类和诅咒时，平和笑容下究竟有什么想法。 “我认输了，那么你想对我做什么呢？” 听到五条悟这样笑眯眯问，真人眼角忍不住细微抽搐一下，“你被逮捕了。” 咔、咔。 他动作娴熟地取下手铐，将十分给面子递过来的那双手铐在一起。 五条悟甚至新奇于这人生罕有的体验，还欣赏了一番自己被禁锢的双手。 一年级们难以置信：“——五条老师？！” 周围刑警没有放松警惕，持枪围过来。 五条悟示意放轻松：“大家配合一下啦。” “——？？？” “他到底想干嘛。”真希表情空白，不知道五条悟是不是有自己的计划，现在众望所归般的形势也不适合他们反抗。 熊猫由于没有合适的尺寸，独一份享受捆绑服务，它仰头感慨道：“好像悟之前就进去过一次。” “哈？” 真希反应动作大被押送的刑警冷声警告，她穿行过还没疏散完毕的人群间，毕竟其实只是十几岁高中生，虽然戴上头套还是难免感到羞耻。 嘴角抽搐咬牙低骂，“那家伙看守所住上瘾了吗！” 第53章 CH.53 米花中央大厦。 怪盗基德发出预告信的「苍空宝石」展厅。 距离预告的【正午十二点】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 所有守卫警察都提起精神，全神贯注盯着这至多不过百平米、四周高密度通电防盗网封死的区域。 中央布置感应系统的透明玻璃箱体中，大自然结晶呈现唯美的孔雀蓝, 拥有极好的净度, 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的宝石学研究所也肯定这是世界上目前最珍贵的蓝宝石。 「苍空宝石」的主人是铃木次郎吉旧交，将这颗宝石借给他放到这次的宝石展上展出。 深知怪盗基德性格目标的铃木次郎吉举办这次宝石展览, 也是在向劲敌基德发出挑战，并且果不其然收到了应战。 这次除了警察和财团里的人, 还找来了毛利家的基德克星小侦探，势必一举将怪盗擒获。 防弹门已经降下，群众和闪光灯被隔绝在外。 中森银三坚定地守在一线，看着手表短的那两枚指针逐渐逼近重叠, 在分针走到数字8与9之间时，手里握着的警用通讯器忽然响了。 他一把怼放到脸前，“是不是基德出现了？！” 另一头警员的声音有些慌乱，说：“不、不是。” “是接到人手调令，让我们去支援后头体育馆的通缉犯抓捕行动……” 中森银三切换了一下频道, “看守上下楼层的第一第三小队, 你们现在去综合体育馆配合人员疏散。”而后切回去又听到那个警员说。 “重要的是管理官说那边——真田部长被通缉犯绑做人质了！” “什么——” 中森银三瞳孔地震, 却没想到下一句话更让他心跳骤停。 “可是中森警部，我刚刚还在展会现场看到真田部长跟一个女士约会啊！我跟他打招呼他还回应了。” “你放……”中森银三险些破口大骂，他胸膛起伏一下稍微恢复冷静, 大嗓门斥责道：“真田部长怎么可能专门请假跟女人约会，那个铁定是怪盗基德假扮的！” “现在封锁整个展厅，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由于人手有限中森银三招呼剩下的警力都跟自己走, 去抓捕易容成“真田鸠见”的怪盗基德。 “铃木先生, 这里的情况就拜托你了！”之前看过对方演示那放置「苍空宝石」柜台的玄机, 中森银三虽然经常跟他在抓捕对策上出现矛盾，还是很相信铃木财团人力财力的。 铃木次郎吉抱臂跟保镖们站在一起，闻言很是自信：“啊嗯，这次绝对是老头子我的胜利！” 数道密不透风的防护依次打开，在警察们撤离后又迅速归位。 展厅里瞬间空了不少，静静安置在中央的宝石还是那么夺目。 在柯南跟安室透相继离开后，任务目标也已经走了，贝尔摩德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意义。 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或许是怪盗基德将要现身，忽然全场戒严，贝尔摩德藏身在人群中间不欲太引人注意，但警察却眼尖地找准了她。 “基德！——你无路可退了！” “……？” 话音刚落，更为疯狂的是现场怪盗基德的粉丝们。 贝尔摩德原本是有机会逃走的，但周边蜂拥而上的人堵死了退路，还有人试图摘下她的面具看看基德究竟长啥样。 黑衣组织成员的苦艾酒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易容，还扮成“真田鸠见”，自然不能被逮捕，掉头挤出人群找其他出路，最终懵逼地被警察追出三条街才得以脱身。 「苍空宝石」展厅。 时间已经来到11：59：57，最后的倒计时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忽然空旷房间响起清脆的金属坠地音，保镖们将视线循着声音挪过去，只见有枚催眠瓦斯滚动到他们中间，随后伴着呲响，颜色粉嫩的浓烟瞬间从易拉罐大小的东西里喷涌蔓延开来。 “遭了！” “基德什么时候潜入成功的？” 十数名壮汉很快因为药效昏迷倒地。 浓烟散去，只剩下一个人站在原地。 “铃木次郎吉”取下脸上的防毒面具，走向中央柜台。 或者说是怪盗基德二代黑羽快斗，他没有想办法去打开玻璃柜，甚至压根没去碰它，蹲下身取出切割刀挑了个位置，很快给金属材质的底座做了个剖腹产。 取出其中放置的蓝宝石本体，上面玻璃柜里的「苍空宝石」也瞬间消失不见，中途还投影出了怪盗基德戴白手套避免留下指纹的手。 铃木次郎吉这个想法倒是挺有趣的，如果不是提前从研发人员那套到情报，他说不定就中招了。 怪盗基德将手里宝石往半空中抛了抛，这会还是白天无法确定是不是他要找的“潘多拉”，被他一早打晕在家里的铃木次郎吉应该快醒了，只能先带走改天送回来。 “……” 按理说这个时候可以撤退了，但是—— 怪盗基德捏着下巴露出纠结表情，四下看了两眼。 工藤新一呢，怎么还不窜出来？ 基德之前为了摆脱嫌疑，在演示过后就把真钥匙交给了对方保管。 十二点都过了，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与名侦探交手以来，从没有那么顺利过的基德怀疑柯南是不是路上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很想看到对方吃瘪的表情，又在原地耐心等了他几分钟，同时将现场稍作复原。 但是最后直到他易容成铃木次郎吉光明正大离开展厅，指挥门口手下继续看着，又坐电梯离开中央大厦正门。 全程无阻，一路畅通。 — — 这边真人押解着咒术高专一行人往体育馆外警车走。 虽然有些对不起年纪轻轻经此一遭的一年级们，但现在就算他们逃走，脸被记下了一时也说不清楚。 而且直接造成这一局面的人是五条悟，这个路上不消停问东问西的背德教师。 乙骨忧太的剑和真希身上的武器都被缴收了，听五条悟如此熟稔的语气，仿佛与真人相识已久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五条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想起什么反问：“忧太认识真田警视长多久了？” “就在遇到五条老师那天之前。”乙骨忧太说着停顿一下，透过头上黑罩能模糊看清蓝发青年的身形，“真田先生你……” 为乙骨忧太好，真人装作不认识他。 因为系统趁着这段时间，跟他精炼简短地说明了当前情况： [你要做好任务模式开启的准备。] 平行线已经失效了。 好在真人只要不受伤流血，连五条悟也无法证明他不是人。 真人欲言又止，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系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能再拖了，只得道出残酷真相：[两周前我发现逼近最后期限，这个世界的咒灵真人却迟迟没有诞生迹象。] [世界意志为了修正剧情，随时会让现成的“真人”，也就是你代替。] 真人脚步一僵。 [怎么会！] 系统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放轻了些：[“真人”作为死灭回游开启的关键，结局必将是被占据夏油杰身体的羂索，用咒灵操术吸收。] 在后台看着宿主跌宕起伏的情绪，它安抚。 [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制定了全套复活计划，不会让你死的。] 真人：[……] 突如其来的剧变，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系统见他半晌憋不出一个字，又说了个好消息：[值得庆幸的是，你现在灵魂足够强壮，就算同步率开启到100%，也还能保留全部自我意识不受影响。] [我研究过灵魂力量增强的原因，很奇怪不是周期性的，持续时间不间断，也找不到源头。] 真人总算消化完这个消息。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同时猜到系统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任务模式开启后，我是不是不能作为“真田鸠见”活动了？] 系统发出一个肯定的单音节。 [就当是放个长假…这一年你很努力了。] [……] 系统察觉到宿主不同于刚才的异样沉默，[怎么了？] 真人喜极而泣：[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夸我！] 系统：[……] 沉默的人换了一个，真人还是认真地对系统说了声谢谢，他押着咒术界战力天花板上警车，只感觉斗志昂扬：[这么久我身手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任务模式肯定也能轻松驾驭！] 真人适应能力其实挺不错的，不然面对穿越后被诅咒般的水逆运势，一时半会可能接受不了。 已经打着三份工确实忙不过来，更何况现在被五条悟知道了他人类社会的身份，虽然最强似乎没有杀他的意思了，但难免不会对他采取某些监视看管的措施。 毕竟是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站在人类对立面的存在，却爬到了人类领导层位置，小心些是理所应当的。 但身为一名公安，从卧底任务的保密性上讲，真人就不是很乐意。 暂时下线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告诉真人另一个较为重要的讯息：[开启任务模式后，变成“致恶诅咒”的你“真田鸠见”身份卡会暂时被世界意志屏蔽失效。] [此刻世界还未融合，我会把真田xx的尸体藏在安全隐蔽处，你还能通过网络与其他人取得联系。这边已经帮你安排好离开借口，出国进修一段时间。] 真人欣然道了解。 被押送上警车的五条悟非常自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拍拍身侧招呼警视长坐自己旁边。 真人：“……” 莫名嫌弃。 他没着急上车，回头看向刚刚在跟系统说话时挤进小地图，现在已经跑到自己身后的名侦探。 过来的柯南仗着个头小灵活绕过警察，想来押送要犯的黑色肃穆警车边看看那个通缉犯“α”，却一下没刹住车撞在了前面便衣警察的身上。 柯南退后一步视线飞快掠过车内景象，有些失望又皱起眉，除了四个戴着头套的人，好像还看到了什么黑白的奇怪东西。 这时被他撞到的警察缓缓回过身，露出那张并不陌生的脸。 因为体育馆里的事轰动很大，警戒线外全是媒体，蓝发青年之前戴上了外套帽子遮挡。 柯南瞳孔震颤，脱口而出。 “你不是在展厅——” 衣服不一样，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反应过来的柯南强行将声音咽下。 ……两个人？ 这究竟是！ 这时“真田鸠见”仿佛忽然身体哪里感到不适，呼吸有刹那加重，反手扶了下车门坐进去。 拉上车门前，那双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冷漠眼睛情绪不明，深深凝视了男孩一眼。 这一眼让柯南身体僵住，在原地一直站到车辆尾气消散，垂落身侧的手指节才微微动了动。 他那一瞥看到真田鸠见的右瞳…… 是灰色的。 第54章 CH.54 位于市郊深山里的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校长夜蛾正道去食堂吃了午饭, 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到羊毛毡玩偶中间，拿起道具准备继续戳诅咒人偶「咒骸」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 是咒术界高层, 保守派的某个领头羊。 夜蛾正道皱眉，直觉没有好事。 果然一接通就听到那边嘶哑苍老的声音咆哮：“五条悟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夜蛾正道眼皮一跳已经习惯, 几乎每次上层突然打他电话, 都跟那个大龄问题儿童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夜蛾正道的询问, 烂橘子的脾气越发暴躁了，背景里似乎咒力释放还造成了家具损害。 “他绑架警方高层，还被逮捕了！” “你自己看新闻！” 这通电话刚结束, 又是好几个咒术界高层致电慰问。 其中还有人表示恭喜祝贺，说希望他们不要包庇五条悟，让他正常接受法律的审判。 那么多个人也没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蛾正道被烦得不行索性关机, 总之能让高层这样震怒肯定不是小事, 看样子还上了社会新闻—— 怀着疑惑他摸出私人手机，点进浏览器。 置顶爆火的那条写着： ＃综合体育馆惊现国际通缉犯绑架警视厅长官！ 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了, 一般这种情况咒高专门负责处理的人应该会把热度压下去，还挂在上面状况真的很严重？ 夜蛾正道继续点进去，在一串搜索结果里, 播放量最高的官方视频观看次数已达到500w , 封面就是五条悟那张找不出瑕疵的脸。 就算打了条黑杠遮住六眼, 也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画面里，五条悟穿着打扮休闲时尚, 去当模特也毫无违和感。 但这是在法治栏目。 “……没事招惹警察干什么, 今天他们的任务地就在综合体育馆, 是祓除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夜蛾正道磨了磨后槽牙，不要告诉他是又忘记布帐。 他点进去观看，首先是新闻播报员在对着镜头说话，讲述事情经过：“今天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国立综合体育馆全国大赛网球分区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 “数日前进入日本境内代号“α”的国际通缉犯，绑架胁迫了警视厅某高层，欲制造恐怖袭击。” 伴着讲解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经过剪辑，简短压缩成几秒，背景在观众席，五条悟和全身打码避免信息进一步泄露的“警视厅高层”对立，有无人机在进行拍摄，投影到下方大屏幕上。 接着随播报员说话画面变动，五条悟自觉地束手就擒：“市民们不要恐慌，通缉犯自首，与其团伙目前已被缉捕归案。” 东京咒高校长神情定格，不祥预感剧增。 团伙…？ 只见手机屏幕里画面一转，旁边路人视角拍摄的五条悟为首一年级一行人整整齐齐被武警押送上警车。 相当于他儿子的胖达也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夜蛾正道：“…………” 复古建筑内发出不亚于适才烂橘子们的怒吼。 “——五条悟！！！” — — 已经发动的警车内。 空气极度安静。 系统：[破案了。] 真人：[嗯。] 系统：[……] 真人：[……] 是柯南——灵魂增强的原因。 平行线崩溃没了阻挡，刚才在与柯南接触过后，真人身上转瞬出现的变化得以被系统捕捉。 这次转变非常强烈，还撼动了他造马甲时的那些人类伪装。 半晌系统才说出一句[为什么]。 它数据不稳，[是我的错。] 真人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碰撞交织，没有镜子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低头让面孔隐藏在帽檐下，虽然肯定挡不住六眼。 [这跟你没——] [是我低估了你的幸运E。] [……] 这辆加长警车后面有共两排面对面的位置，能押送很多犯人。 但是熊猫体积过大，和真希一起没有跟他们乘坐一辆。车内除了真人，还有三名刑警。 在感受到诅咒气息的那一刻，咒术高专几人瞬间明白五条悟真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而且这个泄露的咒力量判断，诅咒等级肯定不低。 “怎么，不继续演了？” 五条悟施施然摘下罩在头上的东西，普通手铐可封印不了他，在其他刑警反应过来之前随手用咒术切断他们意识。 几个刑警昏睡软倒，剩下两个一年级也跟着弄掉头套，不同于五条悟手被拷在身后有些不好操作。 乙骨忧太紧张注视真人道：“真田先生是不是被诅咒了？” 听到先前其他刑警对真人的称呼，他也改变了叫法。 五条悟将手伸向垂首坐在身侧的青年，再次重复：“他就是诅咒本身。” 乙骨忧太无法相信：“虽然真田先生身上有特级气息，但诅咒是不可能被普通人看到的……” 年轻的警视长在五条悟碰到自己前抬手挡了一下。 五条悟看着因为无下限术式在厘米外无法再靠近的手臂，勾唇笑了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占用了人类的壳子？” “……” 真人感觉体内咒力波动在逐渐恢复平静，张了张嘴没即刻否认，又问比他更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系统：[我现在——] 系统很有默契，[变回去了。] 果然刚才身体发生了变化，缝合线不会冒出来了吧，[我刚才是不是把柯南吓到了？] [不至于，他最多怀疑你是朗姆。] [嗯？] 知道身体状况暂时恢复，真人收回头一次体验无下限神奇的手，抬起头看向五条悟：“警局快到了。” 五条悟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要跟我单独谈吗，好啊。” 窗外警笛声音嘹亮，车窗上装了防盗栏，这是一辆专门押送危险犯人的车辆。真人看向车内昏迷的两位刑警，默了一下认真提议。 “如果不想罪名增加一项的话，最好现在恢复原状。” 五条悟颔首，示意狗卷棘。 狗卷棘声音从校服高领下传出来有些闷闷的，“鲑鱼。” “鲣鱼干。”头罩还没复原。 真人也意识到对面两个少年不方便。 他看了看懒散坐着一点都不自觉的五条悟，无奈起身捡起落在一旁的黑色布料，先帮乙骨忧太戴上，收回手前不动声色在满腹不解的少年肩头按了按。 又看向瞧上去很乖的另一个白发少年：“……” [喂。] 被脑中系统电子音打断想法，真人喉结稍微滚了一下，[知道啦。] 他捡起掉在狗卷棘腿上的头罩，倾身过去—— 忽然屁股上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真人，你想对我可爱的学生做什么？” 真人身体一僵脸皮一抽，控制住前倾趋势，回头瞪视微侧着头用蔚蓝六眼注视自己的五条悟，诅咒气息暴露再装不认识也没用了。 他忍了忍没忍住：“……别这样叫我。” 关闭面瘫程序，冲身体因紧张而僵硬，眼型无害紫色瞳孔写满警惕的狗卷棘安抚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并不是什么坏人。” 真人替他戴上头罩，虽然努力控制，期间还是忍不住薅了几把蓬松柔软的短发。 心满意足坐回位置上，旁边五条悟又欠欠地拿长腿碰了碰他的：“还有我呢？” “……” 真人一言难尽地转头看向他，“你自己的手不能用吗？” 五条悟抬起双手，故意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语气并不能听出几分忧郁：“被警视长你拷起来了啊。” 真人胸膛起伏一下，视线从他头发上掠过。 “好。” 系统：[喂。] 真人：[我要薅秃他！] … 最后因为无下限一根也没摸到。 第55章 CH.55 车里有三个特级, 狗卷棘小心地对特定几人使用咒言术式，避免遭到反噬：【醒、来。】 几个刑警马上转醒，迷糊之间狗卷棘再度开口：【忘、掉。】 他控制好咒力量, 确保只让他们忘掉昏迷以及之前五条悟袭击点他们眉心的事。 — 到达警视厅后，几人被分开关押。 跟部下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后，真人带着五条悟单独进入审讯室。 拉下双面玻璃前的帘子, 示意系统屏蔽声音通过内置传声器传递到外面。 他来到只摆着一盏台灯、打开显示屏保的笔记本与供记录用固定格式的纸笔, 很有氛围感的白桌后，拉开椅子坐下。 为了给犯人心理压力, 审讯室光线很暗，仿佛有人打算无视法律动用私行, 椅脚拖行在地板上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看向主动坐到犯人位置的最强，真人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束缚」的存在也不敢轻易许下任何承诺。因为接下来要进入任务模式走剧情, 就注定会站到对方所在咒术高专的对立面。 原本会诞生的“诅咒真人”, 说不定是因他灵魂力量增强而被世界意志无视, 把他当成了真的真人。 融合正在进行中, 剧情如果完全脱离主线，不安定的世界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危害, 甚至是悄无声息看不见的——比如原本像真田xx和xx鸠见一样融合的灵魂出现故障。 某方被吞噬, 彻底消失。 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只有他能做到。 虽然听起来很困难, 甚至注定要为此牺牲一次, 但真人心态很好充满自信。 ——毕竟他不是独自一人。 系统刚才问他。 [抽到这张身份卡的那一刻，就相当于确定了任务模式开启的走向, 你后悔吗？] 真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回答说：[不……] [我很喜欢【真田鸠见】这个身份。虽然我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 但对真田xx, 他就像我终于找到生命中缺失了的那部分。] 世界为什么会融合，或许是灵魂之间的相互吸引呢？ 扮演反派走剧情无法避免。 真人想了想做长远打算，决定把之后出现的“真人”跟自己撇清关系。 有一会没开口，他清清发干的嗓子说：“我是人类「真田鸠见」，不是「诅咒真人」。” 五条悟看他沉吟半晌还以为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满意的话来，闻言不悦地敲了两下身前犯人座位的挡板提醒，“刚才你的诅咒气息都漏出来了。” 真人酝酿了一下情绪，直视五条悟言词恳切道：“这不是自欺欺人。” “我被名为「真人」的咒灵诅咒了。” “哦？” 这话是发自肺腑如此认为的，五条悟上半身略微后仰，靠到椅背上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真人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没开面瘫程序真假掺半地现场编了一段：“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去年七月份的时候，完成某次卧底任务后，我失去了一段记忆。” “等再恢复意识，我像是处在某个人的身体里，与他共生、也能影响他的某些言行，还从他的记忆中了解到一些未曾接触过的事物。” “他应该就是你们说的诅咒。” “不过很奇怪，虽然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变成这种状态的，但他似乎不能对我怎么样，受我影响也很困扰。” 束缚双手的手铐承受一次术式，凭空扭曲碎裂，五条悟恢复自由的双手感兴趣地交叠在一起，坐正仔细地看着垂眸陷入回忆的蓝发青年。 似乎相信了，问：“然后呢，你是怎么夺到身体控制权的，与它定下了什么束缚？” 真人点头，“是的。” 五条悟挑眉。 真人抿唇沉声说：“我与它约定，完成下一个任务就消失。” “……” 五条悟看着真人半晌感慨：“你还真是个工作狂啊。” 真人也望着他：“我是一名公安警察。只要国家还需要我，就不会停下。” 审讯室里静了一小会。 真人继续说，不过接下来的内容都是他编不下去，系统给他写的台本。 “之前他去找你，就是受我的影响，我不能容许这样危险的存在威胁国家安全。也是因此他欲除我后快，才会答应跟我定下束缚。” “夺到控制权后，我发现自己变回了人类。他也想到这种情况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掉我们，束缚规定我不能自杀。” 五条悟脸上轻描淡写的表情敛去。 被他注视着的真人顿了顿继续，“束缚还规定，在陷入他认为的危急状况，能对我造成影响甚至暂时夺回控制权，只是在这段时间内不能做威胁社会稳定人类生命安全的事。” “我接下这次卧底任务难度很大，机缘巧合从幕后走到台前，短期内无法完成，他应该没想到时间会那么长。” 末了微叹口气：“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现在呢？” 五条悟冷静地提出，“面对我，「真人」不觉得危险吗？” 真人轻笑反问：“你现在想杀我吗？” 五条悟再度将问题抛回：“你想要我杀你吗？” “……” 真人闭上眼睛沉声说：“抱歉，我还有事情必须要做。” 五条悟也不想动这个手，转移了话题。 “那你能读取它的记忆吗，它想做什么？” “它想让诅咒打败人类，创造一个诅咒的时代。” 真人说出不痛不痒的诅咒方目的后站起身，手撑在桌面上。 “如果没其他问题我就先离开了，这次体育馆通缉犯案件还有后续等着我去处理。饭点已经过了，你们可以吃了猪排饭再走。” 刚背过身，就听到五条悟的声音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咒术界高层那些烂橘子，你猜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真人脚步不停。 “我希望这天能晚来一些。” — — 五条悟独自坐在审讯室里，回忆刚才真人的那些话。 过了一会撑住额头拖长声音：“啊，用脑过度好想吃毛豆泥鲜奶油味的大福——” 他从胸前口袋掏出墨镜重新戴上，手机得物品都被没收了，看外面钟表上的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校长来过一趟，乙骨他们的气息都已经离开警局…… 为什么他还被关着呢？ 五条悟随手将手铐扔向旁边的玻璃，发出哐当一声不容忽视的巨响，震得外面明显是在给他穿小鞋伺机报复的警察后退一小步。 终于不再晾着他，绕进来又掏出一副新的手铐。 五条悟现在只想去找夜蛾正道讨论，垮着脸说：“误会已经解除了吧，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警察淡淡道：“是的很抱歉误会先生你是通缉犯，但就你不解释澄清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现在是以扰乱公共秩序，拒绝、阻碍国家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罪名拘留你。” 五条悟不服气：“那其他人为什么能走？” 警察回答：“他们都还是未成年，以教育为主。” “而且你是主犯，已经成年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用看社会败类的表情看着五条悟，“你还有袭警前科吧？” “……” 五条悟跟警察要来手机最后打一通电话。 夜蛾正道的常用号码还关机，打了私人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异常低沉的声音。 “你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吧。” “喂——” 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传来一阵忙音。 嘟嘟嘟。 警察收回被僵握着的手机，看五条悟的眼神忽然带上一丝怜悯，将手铐伸过来：“走吧，带你登记拘留。” 五条悟：“……” 第56章 CH.56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闭合, 真人步伐平稳且迅速，很快离开这条走廊。 径直去办公区找黑田兵卫解释事情因果，他之前让手下托话, 请对方在会议室等自己半个小时，并让警力继续在体育馆搜索，着重器材室等区域。 刚才编的那套剧本实际存在漏洞，不过五条悟应该会默认是他主动或被动地隐瞒了什么：他在网上的形象其实更贴合「诅咒真人」，对五条悟怀抱着险些被杀的深刻怨气和敌意。 ——诅咒真人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如果真的是这样, 让一个当上人类决策层的特级咒灵随意活动, 这可能对社会造成巨大威胁。 五条悟跟高层关系不好，想改变咒术界腐朽的现状, 应该不会将他的事告诉他口中的烂橘子, 而选择自己解决。 得在背德教师离开警局、与他站在一边的咒术高专校长就此讨论对策前赶紧跑, [任务模式马上就要开启了吧？] 系统粗略估计：[三天之内。] 过了两秒它又改口, [这是最迟期限，随时都有可能。] [不过至少现在在五条悟的眼皮底下不会, 世界意志不会这个时候让你顶替真人, 甚至会为了确保重要剧情角色的存活, 帮你回避。] 真人松了口气, [那就……]好。 [应该。] 真人：[……] 为什么要补充个应该啊！ 他还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敲响搜查一课管理官办公室的门，路上还接到贝尔摩德电话, 应该是自己展示身份让对方遭遇到了麻烦。 真人没精力应付，便拜托系统帮自己回复了。 黑田兵卫此刻已经接到咒术界联络了解因果, 网上澄清以及压下事件声音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年级等人很快被释放接走, 但奇怪的是来人拒绝保释那个名叫五条悟的男人。 只能先按照法规拘留处理。 示意敲门的人进来, 那沉默的两下笃响很容易辨认身份, 他看向身姿笔挺的蓝发青年说。 “你说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如何确认他的身份？” 真人早有准备：“他做过骨髓移植，DNA检验或许无法证明，现存生物物证也远在国外很难获取。” “但‘α’早年逃出精神病院时曾被守卫射伤左腿，他应该做整形消除了疤痕，腿骨被贯穿的痕迹无法修复，做尸检就能验证。” 黑田兵卫拨通桌面上座机内线，吩咐下去。 在他松开按键后，前面站立的青年忽然叫了一声：“厅长。” 公安最高领导人看向自己的优秀得力部下，只见真田鸠见神情肃穆，道：“我需要离开警视厅一段时间，请相信我永远愿为人民付出一切。” 午后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融入他蓝色的瞳仁里，躯壳内部璀璨的精神得以被窥见些许。 — 得到上司首肯从办公室离开，真人开始为即将开启的任务模式做准备。 随便接了个任务而后带着警员部下光明正大一路伴着警笛离开，看来五条悟暂时不会非要把他拎到眼皮子底下盯着，给了他顺利摆脱的机会。 刚才黑田兵卫也询问体育馆内咒术高专人员，令人费解承认绑架的一系列诡异行径，并敏锐提出真人突然请求出国进修是否与此有关。 被他用不知情搪塞过去，顶头上司也没有深究。 解决完最后一出警情。 真人将被打晕的绑架犯交给手下，让他们先回去自己有东西在搏斗中遗失了，要回到案发现场施工地内部寻找。 包括留在现场善后的警察没人起疑，他走进之后应该是要建成商场，内部还没通电光线昏暗的毛坯房，挑了个四下无人的楼层从窗口翻出去。 在阳台上几次借力，最终轻巧落地，翻身遁入周遭绿化带。 习得优秀反侦查手段的真人借着灌木丛遮挡，迅速脱下黑色外套反穿，里面是鲜亮的明黄。 他拉下帽子挡住头发，拖长衣摆，又将裤腿卷成七分，就地取材扯了几把叶子和泥巴给球鞋染了个色，乍一眼看上去像是迷彩款。 最后趁着路上一时没人注意这边，迅速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做出一直都在只是忽然鞋带松了于是蹲下身去系的模样。 有社畜从旁边路过，也只是分出余光扫了眼。 最多在心里感慨一声充满活力时尚的年轻人，然后转头就忘掉。 系统被紧张氛围影响，直到宿主掸去肩头沾到的树叶，双手插兜融入人流之中，才想起来：[黑子头发的效果是用主系统能量制造的，随时可以帮你取消。] 真人身形猛得停顿。 系统换了个说法，[不用把头发吐出来，还能自由现身隐藏] 真人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撇嘴吐槽：[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要取消吗？] [等会吧，好不容易捣腾出来的。]刚才都白输出的他往家里走，去收拾东西。 [等等。] 系统在光屏上拉出一个地图路线指引。 [我把江户川柯南引过去，你再接触他一下，与其被动等待增加不确定性，不如让任务模式现在就开启。]柯南是宿主灵魂增强的诱因，它还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样进行的。 真人也深深认同，收了收下巴往因为任务开启可能造成异动，而选择偏远的地方。 任务模式开启后不仅道具商店解锁，还有一定初始积分和礼包，足够让工具人忘掉这部分记忆。 逐渐离开闹市区，高速路附近很冷清。 沐浴在午后阳光中，空无一人不见车影更显寂寥。 即将上高速的某段路口，江户川柯南是追着某个女士被过往车辆不慎勾带走的背包，踩着百八十迈滑板一路追到这里的。 真人为了赶上时机中途还顺了辆车，远远看到站在路旁拿出包里手机翻列表，试着联系失主朋友的小男孩。 他猛踩油门踏板，带起一阵风来到对方身边急停。 降下车窗。 “工藤新一。” 男孩霎时神经紧绷，机械扭转脖子看向这边。 单手扶着窗沿的男人穿着偏向嘻哈风卫衣，江户川柯南认得这个熟悉的声音，一时却无法将来人身份在记忆中对上号。 脑中危险警报骤响，当即打开麻醉手表，十字准心瞄准对方裸露在空气中不设防的脖子。 那人嘴角勾起，掀开帽檐露出真容。 “！” 江户川柯南屏住呼吸，脑中瞬间回忆起不久前在押送犯人的警车前看到的画面——一只眼睛是无机质灰的真田鸠见，与灰原哀所说某个形象吻合。 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一只眼是义眼。 宝石展厅的“真田鸠见”是怪盗基德，警方是这样认为的，但在发现宝石仍旧失窃后不难猜出真的怪盗另有其人。 正是事后被发现在住宅厕所的铃木次郎吉。 而展厅里那个与他接触的“真田鸠见”，江户川柯南想到了贝尔摩德，那个同样屡次放过他，未将情报传递给组织的千面魔女。 苦艾酒最后让他不要靠近“真田鸠见”—— 无法推理破解究竟是怎么回事，柯南不敢放松警惕。 真人注意到他的紧张，顿时明白自己在波本嫌疑人后又中奖了朗姆酒。寻思等他重新回来说不定酒厂已经没了呢，他选择自爆红方身份最后为自己正名。 同时在脑中问：[只要接触就可以了吧？] 系统做好记录准备，[对。] [越久越好。] 四周都是空旷荒地。 无路可退的江户川柯南瞬息判断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就要按动发射键先发制人。 他的手腕却先一步被扣住了。 抓住他的人动作慢条斯理，将表盖合拢，这才缓缓说道：“你猜得没错名侦探……我是个公安。” “什么——” 真人握住他的手没有收回，但这时候男孩也已经忘记挣扎，他继续用消息猛烈冲击让对方无视这些异样：“之前你遇到的‘真田鸠见’是苦艾酒假扮的，她告诉你的某些情报没有错。” “「君度酒」确实是我在组织内的行动代号。” 这时电子音响起：[不够，距离那个转换临界点还差一些。] 系统想起他之前眼睛变色，猜测这或许是薄弱点，于是提了出来。 “我不是「朗姆」，不信你可以试试——” 真人顺势带着江户川的手触碰自己的眼睛，让他感受指尖眼皮下柔韧有弹性的触感，一直强忍着转变反应的他有些撑不住，喘了口气：“……不是义眼。” 江户川柯南感受到他在忍耐什么，似乎非常痛苦。 空着的另一只手伸进车窗去搀扶：“你没事吧！” 终于。 系统吁出口气般说：[可以了。] [嘀。] [任务模式转换成功。] [主线任务已开启……] 在一连串的提示音中，真人恍惚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变化。 体内波动平静，他松开还握着男孩的手。 见对方略出神地望着自己，准确来说是左眼，随即从他镜片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与那只空无一物的灰瞳对视上。 真人沉默一会认真解释：“这是光线原因。” 江户川：“……” “虹膜变色症。” “……” 第57章 CH.57 [嘀。] [任务模式转换成功。] [主线任务已开启, 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道具商店已解锁，可用完成任务获得的奖励点兑换物品。店内道具每日零点刷新，若点数充足，建议适当囤购常用技能卡。] [初始礼包、初始积分已通过邮件发送, 注意查收。] [预祝您旅程顺利。] 系统进行更新暂时安静下来。 很快光屏收束成线, 再度延展开后, 上头界面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左侧多出一个可折叠收拢的新竖条状框, 陈列着任务详情。 【主线任务一：收拢咒灵同伴】 【完成奖励 1800 点, 进度 0%】 【第一部 分：特级假想咒灵「花御」】 【简介指引：让从人类对森林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加入您的队伍，往西南方向去, 它还在自己的诞生地徘徊。】 【限时两天完成（47：58：30）】 真人看了眼发现难度不大。 挂在车窗外的柯南正用放弃思考的表情看着他, 真人迫不及待打开邮件领取物品, 礼包中的东西自动存入仓库, 初始积分点数两百则显示在任务列表栏下方。 他怀着期待的心情，点开出现在仓库左侧的商店图标，发现布置与部分游戏的每日商城类似。 共分为三个区域。 第一个技能卡分区，近百选项呈每行六张排列。眼熟的有系统之前预支给他的「欺诈师 A 类套餐技能卡」，也有分开出售的「记忆修改」和「置换」。 倒是没找到「人类体验卡」。 第二个物品分区, 里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真人一言难尽地看到了「黑子的头发」和「千面魔女的面具」, 下方标价一个破千一个小五百。虽然还不清楚物价, 但相比大部分技能卡二位数能拿下的价格, 肯定不算便宜。 最后一个分区。 展示数量稀少的特殊道具，正上着锁无法购买。 随便选中一个有五角星的橙色球状物，弹出介绍：[这是一颗龙珠, 能带你找到其他六颗兄弟姐妹, 据说集齐之后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ps：一次性穿越道具, 请自备返航票。] 真人又点了几个，都是类似功能魔幻的物品。 当然标价奖励点动辄上万，暂时也就只能看看。 最贵的「轮回眼」，标价离谱得后头一长串零，物品介绍也很离谱： [从宇智波斑尸体上抠的，嘘。] “……” 系统更新完毕见他在看这个，解释道：[这是为了防止误买，这个道具必须配合查克拉使用，有宇智波血统或来自那个世界的宿主会打折扣。] [原来是这样。] 真人遗憾了一下默默关掉。 系统继续给他介绍：[一部分商品是技能卡牌，还有一部分就像你刚才查阅的，都是其他宿主收集上交给主系统的，偶尔会有显示售空的时候。] [卡牌由主系统消耗能量创造，其他道具也是经过改造才生效，为了避免铺张浪费，每日提供数量有限。] [你也可以选择接取支线任务，收集道具兑换奖励点。] [主线和支线任务，是获取点数的唯二方式。] 当然倒计时只有两天，世界意识看起来很着急，现在还是先着重于主线任务。 [了解！] 初始礼包送了三张技能卡，一张「记忆修改」和两张「高级防御」。 真人刚要退出商城，忽然瞥到点数余额那少了个零。 电子音平静道：[售价180点的「欺诈师 A 类套餐技能卡」自动扣除了。] 真人委屈：[不能晚点扣吗……] — 将注意力从光屏移回现实。 内部已经平静下来，但这次左眼没有变回去。 真人看着江户川柯南，忽然不是那么舍得把手头唯一一张「记忆修改」用到他身上，回忆刚才的表现，强行自我肯定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他一直开着面瘫程序，此刻关掉牵起嘴角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和蔼可靠的国家公务员。 “工藤君。” 话刚起个开头，就见男孩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真人：“……” 喂，你别不信啊！ 江户川柯南用看陌生人般的目光重新审视蓝发青年。 那眼睛确实是真的，能感受到眼珠特有的韧性。内部发生炎症，突然在阳光下呈现不同颜色，也有这样的个例发生…… 他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很怪。 真人重新戴上帽子进入驾驶模式，驶出去前朝男孩挥了下手。 “安室透过段时间会去找你。” 刚才转变影响很小，没超过常识能接受的范围，干脆让名侦探自己猜去吧！ 私家车绝尘而去。 后视镜内路边站着的幼小身影迅速缩小，被甩在后头。 — — 真人绕了圈路开回市区，去家里整理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之后咒术战斗普通枪械伤害基本为零，主要是要清理掉家中的生活痕迹，还有暗柜里储存的武器弹药。 以前跟着琴酒干，难免有不方便回家的时候，他也有两个安全屋，准备把不应该出现在警视长家里，不方便见人又弃之可惜的东西放到那边。 值得庆幸的是诅咒不会留下任何携带DNA的新陈代谢麻烦产物，大扫除的工作量不大。 重要资料大都存在网络硬盘，真人把笔记本直接塞进了格子仓库里。 进入任务剧情模式后主系统又拨下来一部分能量，系统给他扩建了仓库，格子数量增加了一倍，能存放更多东西。 [结果出来了。] 系统刚才在分析与江户川柯南接触时记录的数据，真人也在等着忙问结论。 [你从江户川身上吸取他遇到案件亡者的负面能量，由于现在是咒灵真人，术式的特殊性直接作用到了灵魂上。] 真人感到操蛋，皱起眉：“所以我最近遇到他不流口水，是因为吃饱了？” 系统：[……嗯。] 它没说也是自己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宿主可以从柯南身上汲取能量。 一般像真人这种情况的穿越，虽然肉|体变成了“角色”，但灵魂应该仍旧是他本身，不具有特殊性能够承受庞大负面能量冲击而不受影响。 甚至还能吸收强化自身。 世界还未完全融合，他与真田xx的灵魂也未融为一体，真田xx本身只是个普通人类也不具有这个能力。 难道—— [……怪不得。] 真人忽然听到脑中电子音自言自语了句什么，疑惑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 系统停顿了一下说：[警视厅某部长的进修不好审批，如果公安内部直接下达指令可能会使黑衣组织生疑，批下来至少得三天之后了。] 真人已经把家里自己的痕迹清除得差不多了，热爱工作的他在这住的时间其实不多，除了买来没玩多久就吃灰的游戏，没有吃饭需要的他不会产生太多生活垃圾。 把不放仓库的东西打包进两个大行李箱，他走进浴室洗掉身上打扫过程中沾染的尘埃。 泡在浴缸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苦恼得权衡片刻。 “让苦艾酒伪装成我吧，这几天装作交接很忙，偶尔去警视厅露个脸就成。” [好，我去通知她。] 系统早知道他会这样选，将已经编辑好的信息发过去。 那边好不容易甩掉警察，因为任务失败被boss敲打，从组织据点离开，脸色不太好看的银发女人看到手机上的文字想要呕血。 真人不知道自己被人慰问了一番。 他洗完澡擦干身体走到卧室，看着从箱底翻出来不久的熟悉衣服，也有些胃疼。 休闲模式费力伪装成人，现在又要想办法变回去。 ——关于如何变回诅咒真人。 「黑子的头发」的效果受控制，可自主开关很方便； 身上脸上的缝合线也很容易，只要停止敷面膜，不完成「与辻彩的约定」就可以了； 还剩下诅咒气息，是由于成为夏目贵志的式神而隐去，变得同亿万人类一样。但关于什么时候跑一趟八原解除关系，系统说它自有打算不着急。 「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作为最接近了解人类的存在，貌似也挺合理的。 换上绘有网格图案，有些像简易袈裟的黑色衣服，套上黑色长裤，最后将还没干透的头发扎成三股。 除了缝合线因为约定效果犹在还未恢复，他现在跟刚穿越时看上去没有其他区别。 同步率也仍旧是可怜的2%。 系统问：[现在拉高同步率吗？] 真人的灵魂强大可以不受同步率影响，保持全部理智，尽快适应高同步率带来的能力，也更有安全保障。 能确定第一个特级咒灵伙伴花御的位置大概在富士山附近的森林，虽然对方很擅长隐匿气息，但对他们来说找起来不难。 只是由于身上的人类气息，可能面临交手局面。 真人点点头深呼吸。 “我准备好了。” [嘀。] [施行激化数值操作。] [已完成，当前同步率100%。] 真人表情严肃得又等了几秒，盯着光屏上显示的【100%】毫无实感：“结束了？” 他活动肢体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也就这样……”随便按了个攻击键，拳头打出去只是速度力量有增幅。 [要将咒力融入攻击中，融会贯通需要训练。]系统说，[我路上慢慢给你讲解。] “嗯，关闭出发吧！” [「黑子的头发」效果已关闭。] 干净整洁无生活气息的公寓，现场无人看到蓝发青年隐入空气。 真人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食指擦了下鼻尖。 值得高兴的或许是，这次他终于有内裤穿了！ 第58章 CH.58 2017年8月6日 东京新宿 刚过零点来到周末, 高速巴士客运站买票窗口上方，时刻表默不作声地滚动。 由于大厅灯火通明，空旷却很难有恐怖影片既视感。 “——不会吧！” 夸张惊叹打破寂静。 “警方通报肯定没错, 之前逮捕的居然是通缉犯抓来顶包的普通市民, 真的‘α’现在已经被击毙了, 听起来好像电视情节。” 休息区便利店前有两男一女三个背旅行包的大学生, 说说笑笑谈论昨天发生在综合体育馆案件的澄清新闻。这个时间点多了旁若无人的自由, 扎堆在门口不注意挡道。 虽然已经深夜，不想耽误白天游玩而选择乘坐夜间巴士的人不在少数。 其中两名男生身上带着各种变焦定焦镜头、反光板、相机脚架等专业摄影设备。 中间做了离子烫，有柔顺长发的女生感兴趣道：“警方为什么没放出真通缉犯的照片, 好像还挺有名的。” “话说你们不觉得那个打了码的白头发长得还挺帅的吗？我有个朋友在现场还拍了照，可惜之后手机都被没收删掉了。” 跟她讲话的男生无感，回答上一个问题：“是现场那个警视厅高层入镜的缘故吧？” “应该是，好可惜。” 旁边一直捧着手机的另一个青年打断遗憾：“喂, 你们看天气预报。最高温度能有三十一摄氏度, 说是多云, 还会有雷雨唉……” “哈哈真糟糕。” 都是同龄人相处熟稔自然, 身上有未涉世的干净气息, 大概是结伴要去拍摄取景的朋友。 只得到同伴敷衍应和, 青年咋舌抱怨：“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每次都不做攻略。” “听着呢，阴雨天不是更有氛围吗。” 黑长直是组织这次活动的人，问：“设备别淋湿就行，你们带伞了吗？” 看到他们摊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起胳膊随手一指——“自己去买。” 这时便利店里正好有人走出来。 险些撞上她的指尖, 但那人极迅速得收住了脚步, 上半身微微后仰, 美甲连衣服前襟都没有擦到。 看清对方的脸，瞬间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这是个轮廓深邃英俊到极点的人。 令人一眼难忘，完美得无可挑剔，仿佛从银幕红毯走出来的男模，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把普通白衬衫黑西裤穿出商务精英范，或许有着混血血统，面部线条走向不像亚洲人。 白色碎发衬得气质寡淡清冷，但不知道看到什么事物勾起了他的兴趣，唇角忽然扬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墨镜后视线很有分寸，并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打量过身前的人，礼貌点头：“请让一下。” 黑长直瞬间涨红了脸，把手放回胸前，按住胡乱碰撞胸膛的心脏。 细声说：“好……好的。” 让开位置，目送他从中间穿行离开。 等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回神懊恼道：“应该跟他要个合照的。” 顿了几秒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 “还有机会！” — 真人走向夜幕里已经停靠等待发车的富士急行巴士，爱不释手地拨弄着额前垂落的刘海，再度发出感慨。 “我好帅啊。” 系统沉默了一下问：[你的恐女症治好了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真人看到小地图上迅速朝自己逼近的灰点，呼吸一滞下意识吞咽唾沫，而后果断再次使用术式「无为转变」。 不久前把东西安置在安全屋后，他一身轻松地选择坐巴士去富士山，车票直接从账户扣。 同步率100%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自由使用术式，真人还是很有天赋的，经系统讲解后马上就掌握了诀窍，等车的时候在便利店厕所里进行练习尝试。 不只咒力调用，无为转变改变样子几乎也是信手拈来。 真人翻开店家提供的厕所读物，正好是一本时尚杂志，他将几副五官揉出来，组合在一起居然还挺好看。 同时也不忘满足一下自己的xp。 他还没来得及忘乎所以好好享受，就听到系统破氛围地询问：[我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真人瞬间清醒：“诶？” 系统电子音诚恳解释：[我们尊重宿主隐私，不会在宿主自渎的时候共享视觉。] 真人：“……” 他停下手，怔怔思考了一会：“照这么说，我之前对猫猫狗狗上下其手，对你来说相当于看了一场激情直播吗。” [这很难判定。] 系统认真分析，[由于你的生殖器并无反应，也没有触碰隐私部位，这从男性人类的标准上来说不算紫薇；但你现在的物种是诅咒，有关此生物的这方面研究资料少之又少。] [不能排除你获得快感的方式，就是触碰头部或者毛发。] 真人缩回留恋在发根的手，“……” 莫名不知道该放哪，有些拘谨地捏在一起。 只听到系统继续说：[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之前在未经他/它人同意的情况下，强制触碰的行为。] [就算weixie，甚至qiangjian。] “……” 真人人傻了。 便利店小小的卫生间，纠结尴尬的空气几乎要漫出去。 系统转移话题的技术稍显粗糙：[巴士来了。] 真人也立马拍了下大腿：“啊，去找花御！”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便利店的门不是装感应器自动开合的类型，一直敞开着倒是方便了他。 真人不是很习惯直接穿过障碍物，大部分诅咒应该也不喜欢那种身体被细密过一遍筛的感觉，令他没想到的是，门口居然刚好有人类能看到自己。 他出发前已经关闭了被人类「看」到的效果。 这个小插曲倒是让他将自我怀疑抛到脑后。 黑长直追出建筑大门，看到斜前方有抹白发身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 “等！等一等……” 她撑着膝盖喘气，好在对方已经找到自己要搭乘的巴士，停在车前回头看过来。 “有事吗？” 苍老的声音。 黑长直整理仪容，把跑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闻言呼吸骤停诧异地抬头：“欸？”她看到刚才追的根本不是什么白发男模，只是一个皮肤干瘪的老人。 口吃了一下，不好意思摆手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再往四周看去，哪里还有其他人。 月黑风高，云层还没笼罩天空。黑长直叹了口气只能放弃，发现老人上的车牌照眼熟，给同伴发信息让他俩直接过来，而后顺势也上了车。 特意坐到刚才那个老人的身边，还有些不死心地搭话，想问问走在前头的他有没有看到。 “爷爷您也要去富士山？” “怎么一个人，也没带行李，会不会不方便？” “您是河口湖站下吧，那地方最适合观赏富士山了……” 老人很不好相处，只在最开始的问题回应了一声“嗯”，之后就一概不理。她悻悻闭上了嘴，放下行李包在位置上坐好。 很快同伴来了。 找到她时满脸莫名其妙，问：“你突然着了魔似的冲出去做什么，赶着投胎呢，距离发车不是还有好几分钟吗？” 黑长直皱了下眉，同样茫然：“我是看到便利店走出来的男模——” 两个男的满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一人在隔道位置坐下，另一人放好行李后奇怪地提醒：“让一让啊，我不要跟大地坐一起，他睡觉打呼噜。” 刚才查天气预报的青年扔了什么东西过来，“明明是你！” 黑长直攥紧裙边拿余光瞄了眼隔壁闭目养神老人，把手放到嘴边压低声音：“没看到我旁边有人吗，后面那么多位置你坐那去。” 男生静静看了她几秒，而后不爽地别过脸。 有些失落地说：“不想跟我坐就直说，你旁边哪有什么人？” 男生往后车厢走去。 女生表情空白地在座椅上僵坐一会，此刻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半晌才敢挪动视线瞥向旁边。 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 — 那三人今晚最终没能去往目的地。 真人在旁边的女生将注意力挪开的时候，趁机缩小身体从两个位置间的空隙钻到了后面，挑了个舒适的位置也不变回去。 拜托系统到地方提醒自己，盖上自己术式变出来的“毯子”，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无为转变」能将他人或自身变成其他生物，发挥想象力还能创造出模拟衣服的生物，刚掌握使用起来还比较潦草，但近距离昏暗光线下也不容易看出破绽。 好歹当上了刑事部部长，真人业务能力绝对过关，能从那三人言语的蛛丝马迹推理出他们目的地跟自己一样。 青木原树海。 闻名世界的自杀森林。 他们应该是要拍摄一类探险的视频发到网络上。 而这个富士山下的著名景区，已有上千人选择在这个天然林场结束自己的生命，承载了过量咒力，也是特级咒灵最有可能诞生的地方。 树林茂盛，枝丫遮天蔽日。 迈入的那一刻，真人就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吸引力。 他绕着咒力浓郁处走了一圈，同时不忘一路留下残秽，青木原树海树种单调，哪里景观都看上去差不多，因此很容易迷路。 不过真人有小地图，并不存在这方面担心。 他已经变回咒灵真人的形象，身体上的缝合线也因为超过约定时间重新显露，最后像放完食饵般找了个较靠近中心的位置等待。 此时天还没亮，索性找了棵树根周围较平坦的古树席地坐下，背靠粗粝扎实二人合抱的树干补觉。 很快，目标顺着味道寻找过来。 地面抖动起伏过后，忽然钻出一颗人高的果实。 有几根粗壮藤条组成，与大地同色的果皮随着某种律动自动层层拨开。露出站立其中肌肉饱满，随走向生长黑色咒文，眼睛处生长枝杈，没有嘴唇牙齿裸露的诅咒。 诞生不久的特级左臂用白布兜着，也有好好穿裤子，开口是听不懂却能直接翻译进脑海的奇妙语言。 “——” [你是谁？] 除了系统第二次听到有声音直接响起在脑海，真人新奇地眨眨眼，从地上站起来。 “哟，初次见面。” “让我想想……人类一般这个时候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真人，是从人对人的憎恨和恐惧中诞生的咒灵，你呢？” 天气并不像预报中那样糟糕。 天际阳光划破云层，有一束穿过层叠枝叶在地面留下斑斓剪影，恰巧照在特级咒灵眼睛的树枝上。 安静了一会真人听到回答。 “——” [花御。] 第59章 CH.59 【主线任务一：收拢咒灵同伴】 【进度 16%】 【第一部 分：特级假想咒灵「花御」（已完成）】 【300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 注意查收。】 【第二部 分：特级假想咒灵「漏瑚」】 【简介指引：让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中诞生的诅咒加入您的队伍，它离开了自己的诞生地，游走在人类社会。关注火灾相关社会新闻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限时七天完成（167：59：12）】 真人在发出邀请后, 随即看到了任务详情刷新。 “——” [是, 首领。] 花御心思透彻干净, 是咒灵中相当于精灵的存在。 算比较好说话的，在确认真人同类身份后，认为人类与自然不能共存、为了守护万物必须从世界上消失的它，便同意加入真人的怪人集团。 共同消灭人类，创造一个全新的诅咒时代。 “叫我真人吧, 花御。” 蓝发缝合脸的异瞳诅咒走近, 真挚如稚童的笑容出现在割裂的脸上，他说：“诞生自人类恶意的我们是同伴，就像家人一样密不可分。” 微仰头看着花御, 接收到奖励邮件的真人语气绝对真诚。 虽然灵魂足够强大, 能在全同步率下保持完整意识, 但暗处某些方面或许还是受到影响。演技不算好, 要用面瘫程序的他能很容易找到这个角色的状态并入戏。 任务每完成一个小节都会有点数奖励, 随难度发放数目有差异，第二部 分明显比前一个困难。 系统早在模式开启之初, 便分出数据流去筛查特级们可能存在的位置, 立刻给出几个可疑点。 真人圈出三个最可能的点, 请它逐一排查。 漏瑚不像花御擅长隐藏, 留下了很多线索残秽。有夸耀实力的意思, 案发现场也往往特别夸张, 因此找起来不算大海捞针。 只做聊胜于无的灭口处理, 杀光现场人类是不够的。 这个时候它也才诞生不久, 显然不知道韬光养晦做长远打算，真人找起来容易，咒术界同样也能捕捉到这只特级踪迹，要抢先在它被登记前找到。 以及这个时间点夏油杰还活着，若是被咒灵操术收服就好玩了。 三个点有两个在东京，真人猜测大概率在那。 东京虽然术师聚集算高危，但就算有真田鸠见也仍旧在全国名列前茅的犯罪率反而成了保护伞，他隐约有最近捜查第一课火灾犯，有两起恶劣案件的印象。 随便找了个话题拉进距离，问：“花御诞生多久了？” “——” 特级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没听到脑海响起意思，真人歪了一下头明白过来解释，“天空黑白轮回过多少次了。” 这次得到回答：[五次。] 真人沉吟，才诞生那么短时间，那漏瑚也应该比它早不了太久。 忽然听到花御也提出疑问：[你呢？] 真人透过头顶枝丫看向天空，思考了一下说。 “一次，不过——” 他朝身上花纹看久了居然还挺眉清目秀的同伴挽起嘴角，“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已以咒胎形式存在很久了。” 见花御点头，真人四下看过它这片诞生地。 “我们要出发了，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花御顺着他视线移动的方向，也转了一圈脖子，经过短暂思考后说：[没有。]但在真人往来时方向走时，却没有马上跟随。 “——” [等一等。] “嗯？” 真人疑惑停步回身，看到它递往自己面前，竖起的食指。 指尖蔓延出一条藤枝，顶端墨绿绽放，露出其中包裹的心脏般生机蓬勃的色彩。 [送给你，真人。] “……” 真人怔了几秒才伸手摊开接住。 望着掌心这支饱满娇艳、鲜红欲滴的花：“谢谢，我很喜欢。” 捻起花枝仔细地看，“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好像没见过种类呢，叫什么名字？” [左肩。] “咦？” 花御见真人喜欢也很高兴，[左肩上的。] 它解开身体左侧的白布，露出与其他部位相反，漆黑附着白纹的麒麟臂，展示肩头那朵花蕾同时解释：[碰到会枯萎，所以藏起来。] 这是在解释自己的能力了，真人笑着表示了解。 “真是独特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他将花收进格子仓库，同时从里面取出一部手机，递给重新将左臂兜起的花御。 “回礼。” 展示了用法后说：“如果分开，可以用它来联系我。” 诞生没几天的特级显得有些懵懂，[这是你的术式吗？] 指突然让东西消失出现的能力。 真人摇头，也对要长久相处的同伴交了个底，“我的术式是触碰改变灵魂形态，刚才只是个小魔术。” “——” 花御握着被自己手掌衬得小巧玲珑的手机，收了收下巴。 — “虽然咒术师的数量对人类总体来说只占极小部分，大部分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消灭起来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造不成任何威胁。” “但御三家、两所咒术高专、还有站在咒术界顶点，公认的最强五条悟……” “要打败人类。具体一点指代咒术师，光靠我们是不够的。” 它们并肩往青木原树海外围走，真人讲解敌对势力，并叮嘱有些区域不要靠近。 “所以计划第一阶段，我们需要寻找更多同伴。” 到达车站后，又像尽职新手村NPC那样介绍对新生特级咒灵来说无比陌生的东西：“下一位已经有人选了，下面就去接它。” 真人也可以自己开车，但如果被路上监控或者路人看到，就是一场灵异演出了。 相比之下乘公共交通工具反而更方便。 巴士到站后，真人带着花御上车。 忽然回头用有些天真，却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以及为了避免被咒术师察觉——我们需要尽可能低调行事，遵守一定人类社会的规则。” “禁止随便对普通人出手，这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 [我明白了。] 长途巴士开上高速疾驶而过，将风景全部甩在后面。 这趟巴士上的人不多，真人和花御坐在最后一排。 全是各色人类的车厢里，没人有天赋能看到两个身体特征还是很好辨认的特级咒灵。 其中一个正气氛融洽地教另一个，如何通过互联网了解人类社会，同时一心二用与系统讨论关于走完剧情后的「复活」事宜。 好在距离剧情中的涉谷事变还有一年多，足够他为此做准备。 [尽可能攒点数换取龙珠和回程定位器，相比其他特殊道具，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最合适的，售价20000点性价比也很高。] 系统推荐这样道具，真人听它的。 看看当前只有320的余额，问：[只做主线任务不够吧，替主系统收集道具的支线任务，我现在能领取吗？] 系统说：[可以领取。] 同时转出光屏左侧任务框背面隐藏的部分，这就是显示的位置了，[支线任务相当于赏金任务，可能其他世界有宿主也接取了任务，先提交者获得更高报酬。] [如果其他宿主抢先提交了也没关系，放弃任务等下次库存紧缺的时候再接任务。] [金色字体是优先接标注出的紧俏货，世界原因无法获取道具的任务已经自动筛掉了。] 真人翻了一翻那个列表，看到正好有个金字选项是「黑子的头发」。 完成奖励点相比商店经过主系统加工后出售的千位数，只有100点，但耐不住头发数量多，可以攒着分批次提交！ 发现商机的他立刻就接了下来。 【支线任务：收集「黑子的头发」提交主系统。】 【完成奖励100点。】 主线任务倒计时下面刷新出了这个任务。 就在真人想着一会把花御安置在哪里，自己抓紧时间先去把支线任务做了时，系统忽然提醒他监控到警视厅那边出了点状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是苦艾酒暴露了？] 系统没肯定也没否定，说明事发经过。 [五条悟昨天在你离开警视厅后不久，也用术式直接离开，去找了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 它说到这里，真人实在忍不住打断，吐槽了一声这家伙居然越狱！ 系统顿了一下继续：[他们讨论了对真田鸠见的处理措施，最后决定隐瞒咒术界高层。实施封印术后视效果选择，是暂时先派人去警视厅轮流盯着你，还是让你留在咒术高专。] 这个结果在真人预料中。 [所以五条悟来抓我去咒术高专封印「真人」，却发现我不在……] 他看了眼光屏上显示的时间，正好九点钟，立刻能够猜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贝尔摩德现在应该已经易容成我去警视厅办理业务交接，她不会当场被撕下伪装了吧？]虽然早知道有这个弊端可能，嘴角还是抽搐一下。 他特意托系统提醒对方行动的时候小心一点，以及安排“窗”在这几天发布紧急任务，想把五条悟引开。 系统：[没有。] 真人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 真人：[……] 你说话为什么大喘气。 系统说道：[五条悟很快发现今天警视厅的真田鸠见不是本人，将人带走而后威逼利诱，贝尔摩德没有经受住考验，把黑衣组织老底和盘托出了。] [当然五条悟不关心这个，他现在拿了贝尔摩德的手机，正给你放在格子仓库里的某部备用机打电话。] “……” 一言难尽。 [接！我现在是诅咒首领，气势上不能输！] 第60章 CH.60 系统见真人从空间里拿出手机, 看着屏幕上贝尔摩德的号码迟疑了一下，没点接通又放回原处。 [怎么了？] [花御在旁边车上也不方便……] 系统猜测宿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否还未治愈，思考如何在不伤害自尊的情况下给予帮助。 大概知道他要跟五条悟说什么, 那剧本是它补全的, 便顺势说：[我帮你回吧。] [我没怂！] 真人挺直腰杆收敛下颌线，清清嗓子正经解释道：[先晾着, 那个背德教师一联系就回应，好像我多紧张在意似的。] 但在五条悟看来，你应该不知道对面是挟持了贝尔摩德的他…… 系统稍作分析后未提出，确认苦艾酒已经恢复自由，只是手机被扣下后也没有多管。继续监视咒术界的情况, 以及排查特级漏瑚可能出没地点。 真人扒拉着任务列表想起来。 [对了，黑子哲也的个人资料有吗？] [发邮件了。] 回程由于路上车辆多起来，比昨晚多花了半数时间，直到正午饭点才颠簸进终点线。两只咒灵跟在乘客后下车, 又随人群走出客运站流入繁华街道。 真人没着急做主线，先定位黑子哲也所在。 去年见他还是“奇迹的世代”时期，看系统刚才收集的情报, 他倒是顺利毕业进入了诚凛高校, 原本有些担心对方这会是不是在参加合宿，好在并没有。 现在位置距离黑子住所还挺远的。 行走在嘈杂城市里, 正是一天中人流量最多的时候，第一个同伴特别听话好相处, 落后半步乖乖跟着。 真人忽然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不久前下过阵雨, 路边有疾驰车辆碾过低洼处, 溅开半人高的泥水渍, 扑簌簌落在前方地面上。 轻巧踩过去，缝合脸回头问同伴。 “这里就是东京，仅有的两所咒术高专之一选择建立的地方，感觉怎么样？” 花御顶着树枝状眼睛：“——” [很多人类。] 从喉中溢出两声短促的笑声，真人不禁调侃真是朴实的回答。 “就是这样没错，人类很擅长抱团取暖，数量远稀少于他们，诞生自恐惧、憎恨这一系列最真实情绪的我们，也应该学习这个优点。” “要颠覆当前关系，必须建立能与咒术界对抗的势力。” 真人让花御稍等，自己走进不远处被风吹开虚掩的服装店门。 不消几分钟，有个戴着口罩，只露出锋利眉眼，几乎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刻在里面的白发冷峻男子，被服务员小心翼翼送出来。 穿着刚摘掉商标的便装，来到特级咒灵面前。 视线对上了，花御也是靠气息辨认胜过视觉的类型。 马上认出了这个“人类”是谁，只是不明白刚才服装店的店员如果能看到同为咒灵的真人，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街道旁更加显眼的自己。 “我能控制自己是否被人类看到。” 真人解释着走向路边，车顶上亮灯表示空车的的士，拉开靠近这边的后车厢车门，做邀请状。 顿了一会关上车门，在前座司机古怪的注视下，打开副驾驶位置自己坐进来，还不忘细心系好安全带，这才报上地址。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问：“就一个人？” 白发青年“嗯”了声。 司机狐疑地又往后头望一眼，确实没看到任何像与这趟乘客同行的人，忍不住嘀咕一句稀罕。 出租司机不想跟怪人多待，白发青年刚才的举动总让他觉得后头像真的坐了什么，他驾龄多年对车子性能很熟悉，现在这车身沉得…… 仿佛后座也坐了人。 真人随意托腮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路灯，思索要怎么搞到头发。 不能像上次系统帮他开挂时那样直接拔，主系统规定要在目标同意的情况下获取。 车子开动后系统忽然开口：[诅咒不分性别，不过按照以往案例推测，你不是会对同性绅士——] 真人眼角痉挛，及时打断。 [系统！] [嗯？] 真人不是很想听下文：[说点别的吧……我们聊聊虚无主义？比如原著里「真人」看过哪些影片。] 系统默了两秒钟，[《巨人的霊》下载好了。] 光屏上弹出一个界面，贴心不遮挡小地图。 十分钟后。 真人：[……] 系统：[还看吗？] 真人：[……] 他倔强地盯着文字。 — 很快到了目的地。 出发的急身上没带现金，格子仓库里只有几张信用卡，刚才买衣服时正好兑了纸币。 核对完数目发现金额多一倍的司机，见白发男人付账完下车，刚要叫住对方，却见他再度打开了后车门。 “……” 车门得以闭合那一刹，司机猛踩油门窜逃出去。 真人挥去面前的灰尘尾气，祈祷倒霉司机快些回神不要闯红灯，他总不能让花御扒车顶上。 这是黑子哲也家附近，少年常来购物、也包括理发的地方，看向四周更加人挤人的商业街，真人说：“我有些事情要做，先自由活动。” “花御。” 离开前侧回头，“记住我叮嘱的事，不要引起咒术界注意哦。” “——” [我记住了。] 花御目光在某处定了定，身影霎时从原地隐去。 真人让系统给黑子使用的设备发中奖折扣券推送，试图把人给骗下来。 [个中费用已从账户扣取，]系统忽然又道：[五条悟刚才自言自语，这通电话再无人接听，干脆就发通缉赏金缉捕特级咒灵好了。] “这家伙！”真人咒骂一句，只能先找个地方打电话，就近拐入几步外封闭的吸烟亭，四四方方透明建筑，也是花御刚才侧目的地方。 他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但街上就只有这里面相对安静。 行人也有意避开。 不超过十平的空间里已经有人了。 是个染发打眉钉耳洞的不良，穿着破烂的牛仔裤脚踩尖头皮鞋，披着刺绣夹克外套，社会气息浓郁，明眼人都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 真人进去后也刻意回避，站到较远离的一角。 不像之前在警视厅审讯室里面对面，可操作空间简直不要太大。 演技巅峰是面瘫，也没有台词功底的他决定跟系统一起，合伙表演精分。 系统稍微提起兴趣，任劳任怨：[你负责咒灵部分？] 真人确认跃跃欲试：[我来骂他。] [帮我润色一下。] [好。] 真人滑动接听前，抬眸看了眼拿审视挑衅目光注视自己的不良，短暂考虑到人多眼杂，没有表演隐身大变活人，只释放出杀气。 看死物般扫视过，随即收回视线。 同时使用术式无为转变，在后腰经常别枪的位置模拟出武器模型，经常跟枪打交道，武器不离手的他闭着眼也能画出来。 接通电话后，借抬高手臂不经意露出枪身。 “什么事。” 在混混夺门而逃的背景音中，系统将真田鸠见的音频模拟传递。 那头随即传来五条悟嚣张的声音：“我说你跑什么啊，之前那些说辞不会是骗我的吧？” “真田鸠见”似乎细微地叹息了一声，说：“没有。” “告诉我地址，我亲自去接你。” “真田鸠见”果真报上了一串位置。 但五条悟却没有马上相信动身，而是突然问：“你现在是哪一个？” “噗呲。” 电话这头泄出气音，“真田鸠见”语气陡然一变。 “你猜？” 五条悟还挺合作，但轻松语气中却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我猜是特级咒灵哦。” 从警视厅离开后他正在回东京咒术高专的路上，开车的辅助监督伊地知绷直身体竭力缩小存在感，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无比希望此刻耳朵能自觉聋掉，但密闭车厢内，还是能听到从另一端传来略微失真的嘲讽：“五条老师虽然经常被学生叫笨蛋，其实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嘛！” “听说你人缘超级差啊。” “被拘留后，一个愿意保释的人都没有呢。” “哈。” 五条悟失笑出声。 “！” 额头冷汗滑落，伊地知洁高此刻无比担心自己会被灭口。 第61章 CH.61 “头给你拧下来哦。” 五条悟说完这句话, 电话另一头忽然陷入短暂沉默。 咒力来自于负面情绪，这种程度的口头挑衅不会让最强咒术师松懈对此的掌控，从细微情感中提炼力量, 避免不必要损耗是基本功。 当然控制情绪起伏，用平稳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五条悟也是真实地想要这么做。 倒是特级咒灵的反应叫人有些意外。 不会是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绷带布包裹的眼睛眨动两下, 五条悟想起初次见到对方时发生的事, 咧开嘴角补充道—— “放心, 我会完整地保留声带肌和声带韧带，好让你能继续嘴臭。” “好啊。” 轻松而癫狂地一口应下。 五条悟总算在初见自我介绍之后, 第二次从它身上找到诅咒的影子, 而不是分不清的究竟是无害还是伪装。 犹如割裂拼凑的扭曲模样。 从人类对同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真人, 有着最接近人类的外表与至恶本质的内核。 随即听到“真人”似乎因为兴奋而喉咙发干, 因此稍显嘶哑的声音：“被公认最强祓除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结局……当然前提是, 你能找到我的话。” 接着是自信的神经质闷笑。 五条悟跟着短促呵笑一声：“洗干净脖子等着。” 到这两边都暂停了一下，特级咒灵的声音几秒后再度传来。 无缝衔接语气转向平和，换了个话题。 “‘真田鸠见’还活着，别随便把我的情报透露给咒术界高层, 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那你可要把尾巴藏好, 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全而舍弃一小部分，如果是他也会这样选吧。你不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逃得那么快吗？” 特级立刻反驳：“我没有！” 它掩饰实力不敌的不甘般笑道。 “这样自然地说出让一部分人去死的话，不愧是最强呢！” 捕捉到润色也无法补足的微妙前后语气变化，五条悟右手捏住光洁的下巴摩挲。 他问：“听说你想颠覆现在人类与诅咒的位置？” 真人几秒后漫不经心答：“嗯。”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说：“但我怎么觉得，你对变成‘人类’之后的生活, 乐在其中呢。” “在开什么玩笑, 这都是为了了解敌人。” “这样啊……” 五条悟拖长尾音吊胃口, “那《Brave mainnd》暑假活动排行榜第一的位置我就收下了。” — “！？？” 吸烟亭里真人狠狠将人唾弃一番。 想骂幼稚，又舍不得退游。 他打断对榜首奖励如数家珍的五条悟，努力找回状态，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真田鸠见吗，我可以把身体交给他一分钟哦。” 同时让脑海中刚才一直在帮他补漏的系统做好正式接替准备。 但五条悟一口拒绝了：“我跟完全被诅咒桎梏玩弄的人类没兴趣，反正他只会说出你想让他说的话吧？” 正在这时，系统忽然扩大地图范围提醒。 [看这里。] [这是……] [有个咒力量七、八根宿傩强度的存在靠近，当前直线距离四百米。] 还未进入小地图范围，是系统根据原著角色千米提醒发现的，它正式上线常驻后，就把笼统的红点闪烁取消，改成亲自分析提示。 而模式与主场改变，小地图标点也相应做出调整。 人类仍旧显示灰色。 普通咒术师红色，原本不显示的咒灵呈绿色，随等级强度，光点大小颜色深浅有差异。 而原著人物则会圈出黑边，现在真人看到的正是黑圈绿心的咒灵同伙，当然目前还得加个“准”字。 [漏瑚？] 系统说没错：[三百五十米，它还往这边走过来。] 真人兴奋地撂了电话：[我转运了啊！] 任务模式开启后，一切进展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很快友方光点进入百米范围，并继续不断走进，直到能隐约感受到周围气场与温度变化的距离。 最后停下来，立定在数步外。 “咒术师？” 独眼咒灵看着前方故意泄露咒力，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人类，说话时露出满嘴黑牙。 漏瑚还是有意识地收敛了气息，真人满意同伴是有智商的，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向造型像极了被削掉一半，即将喷发的富士山脑袋。 扯下脸上口罩。 露出偷懒没改变，缝合起来的下半张脸。 微笑几乎咧到耳根，满心愉悦地说—— “你能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太好了！” … 漏瑚转动耳朵处的石塞，占比很大的独眼眼皮半耷拉下来，有些无精打采地审视面前这个人。 而后抬起冷调岩石瓷器质感的手，贴放到玻璃上。 “轰——” 火光瞬间将整栋建筑吞没。 … “啊！——” “刚刚怎么回事，好可怕！” 高热的火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完好无损的吸烟亭里，白发青年推开门走出来。 … 示意以为遇到恐怖袭击的人群不要慌乱，避免造成踩踏事故。 “或许是今天温度太高，以防万一还是请联系消防队过来检查。” “你真的不要紧吗，再叫辆救护车吧？” “我没事。”白发青年虽然长相冷厉，实则很耐心。 看向亭边瞪大单目，旁人看不到的特异存在，语气称得上温柔：“况且还有人等着我。” 真人穿过人群走向漏瑚，抬手按住它的肩膀。 无奈道：“我不久前才说过行事要低调，怎么办好呢？” 漏瑚发现不只吸烟亭以及这个咒术师毫发无损，自己现在也调动不了咒力，甚至无法动弹说话，瞳孔不安地颤动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拖走。 — — 贝尔摩德接到“伊藤诚”联系，要让她再易容成真田鸠见几天，去完成警视厅出差前的工作交接。 心里万分拒绝，但受制于人也只能点头。 她一早去整理文件，想趁着人最少的时候把事情解决掉，同时疑惑这次进修究竟是警视厅的安排，还是对方自己的主意。 “真田部长！” 但贝尔摩德刚进办公室，还没坐下就有部下敲门进来汇报情况。 她边按照“伊藤诚”发给自己的邮件内容，将近期已经结案的案情归类整理，心想随便来什么案件都先推放着。又不是来警视厅上班，处理完就走人。 “伊藤诚”也说尽量减少在此逗留的时间。 只听见进门警察道：“昨天绑架您的五条悟从看守所跑了！” 虽然已经澄清但这样简称更容易对应角色。 贝尔摩德也看到新闻，知道昨天自己算是被伊藤诚给坑了，闻言一愣没有探究。 “我知道了，去忙吧。” 之后又有两起案件都被她交给其他人处理，最后把这部分文件放到档案室就行了，贝尔摩德捏捏后颈感到疲惫，易容成男性需要放肩垫穿内增高，身子挺沉她不想自己跑这趟。 于是拨通办公桌座机内线，随便叫了个部下进来跑腿。 门被敲响。 “真田警视长，我进来咯。” 听声音很年轻还有点轻浮，让人忧心能不能妥帖办好事，贝尔摩德只想赶紧撕下易容|面具回住处，抬眸道请进。 来人是个一身黑中透深蓝常服，质感有些少见应当很耐磨损，一头白发梳成倒竖模样，用绷带缠住双眼的怪人。 咔。 带上门时，还不忘转动反锁了。 一进来就不把自己当外人，顾自在会客用沙发上坐下。 易容术出神入化的贝尔摩德最擅长观察记住他人五官，一眼就从下半张脸认出对方是昨日体育馆里被误抓，又或许本身其实也有问题的普通市民。 那绷带相当于打的码，更好辨认。 贝尔摩德见对方来者不善的架势，愈发确定伊藤诚突然选择退避国外，或许与遇到这个人有关。 以及…… 她似乎是被扔出来当做顶包的弃子了。 “你不是真田鸠见吧。” 造型独特的男人开口就是这句话，自言自语般分析，“气息是大厦里那个，电视里说的怪盗？” 很快又放弃猜测，起身来到警视长面前，撑着桌面含笑问：“随便是谁无所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像怕人误解又解释了一嘴。 “我不是什么坏人……当然也称不上善良的好人，要实话告诉我哦。” 贝尔摩德肯定那个蓝发疯子正在监听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面前这个人也给她极强的威胁感，不敢赌命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 这个名叫五条悟的男人咂嘴。 忽然伸手抓住了“警视长”的肩膀，接着眼前画面瞬间改变。 贝尔摩德发现自己出现在数百米高空，正下方是积木玩具堆叠而成般的街道，四周隔着一层薄膜灰蒙蒙的，只有肩膀是唯一着力点。 不是幻觉，高空风拂过脸颊的触感无比真实。 “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吧。” “放心说，都屏蔽了他不会知道的。” 五条悟这次仔细看了眼，已经认出对方是个人类女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恶劣道：“还是说你其实是那家伙的情人，心甘情愿为它从这里一跃而下？” “这样的话我就放手了哦。” “……我说。” 贝尔摩德认识到，“伊藤诚”可能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恐怖。 是处在另一领域之中的人。 三分钟后。 五条悟却非常不爽地打断：“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已经把组织卖了个干净的贝尔摩德被放回部长办公室，目送那个白发疯批又光明正大开门走出去。 坐了会缓过神，贝尔摩德迅速模仿字迹留了张纸条，让之后进来的人把东西收拾归档，而后头也不回往外走。 即将到警视厅门口，却见那边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个蒙面男子与许多刑警对立，都拿着武器随时要血溅当场，是有人持枪来警视厅闹事。 就在这时有人眼尖看到了蓝发青年，脱口而出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唤：“警视长！” 接着所有人纷纷望了过来，眼中是不掺杂质的信任。 如果是真田警视长的话，立刻就能把局面摆平！ “真田警视长”：“……” 这种情况不应该交给武警吗，支援快到了吧。 为什么要让刑事部部长出面？ 贝尔摩德怀疑这个人来那么凑巧，是不是伊藤诚派来灭自己口的。 随后就听到武器接触磕碰的声音。 四目相对那一刹，认出真田鸠见的歹徒双膝一软，眼里清楚写着我明明记得你今天不上班，而后自觉跪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摆出方便拷的姿势，惨声痛哭： “对不起！我不想威胁警局放出兄弟，我是自愿进去陪他的！” 贝尔摩德：“……” 随后周围警察将其逮捕，让一早这处闹剧得以落幕。 第62章 CH.62 由于漏瑚当街袭击, 人群因冲天火光吸引而来，又或慌忙奔逃，交通暂时堵塞。 借着难以行驶过这段路中车身较高的过往车辆重叠, 遮挡身影的刹那，真人取消「黑子的头发」效果变回常人看不到的诅咒, 顺利从嘈杂中心隐去。 他动作并不温柔，抓着比自己矮上不少的特级咒灵往人少处走。 挑中地图附近一个废弃公园, 步伐轻松横穿过两栋建筑之间, 由于杂物堆砌很难通过的过道。 一路动作灵活迅速地翻跃，最后落地时才想起什么般，垂首看向手里提着的特级咒灵，停顿了一下, 惊讶大于歉意地说。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漏瑚脸上刚才在墙壁磕碰出不痛不痒的划伤很快复原。 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它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 意识清醒着, 对身体下达的指令却像被屏蔽，连痛觉也很模糊。 虽然愤怒得想要喷发, 却只能看着自己像玩物一样被拎在手里为所欲为。 罐头般的脑袋上, 独眼死瞪着容貌不知何时变了模样的蓝发三马尾。诞生不久没经历几场战斗, 一直仗着咒力量秒杀，连势均力敌对手都没遇到过的它，完全猜不出对方的咒术究竟是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很强。 非常强。 在它反应过来前, 就已经输了, 甚至还没有正面交手。 漏瑚用自己不算灵光的脑子努力思考, 想起前两天遇到的诅咒师, 对方被高温灼烧成灰烬之前提起的人类最强…… 难道他是五条悟吗？ 真人快速窜行到达废弃公园。 不清楚早年发生什么被遗弃, 这里还保留着部分生锈的器材，被藤蔓缠绕的秋千断了一半，木板一端掉落与地面接触，上头浸满了半干泥水。 毕竟在人口密度大的城市之中，也不是完全找不到人类足迹，不久前应该还有附近胆子大的小朋友来玩耍过，现在是没人的。 真人刚才一个共使用了两张技能卡。 礼包送的一张「高级防御」和商城现买的「意志剥离」。 前者效果为[持有者为中心半径五米内，抵挡无视一切物理法术伤害，效果持续三分钟。ps.一次性道具，不能暂停或者放冰箱哦。] 经过一年锻炼，真人战斗意识比漏瑚高，果断使用了这张卡片，掐着位置刚好将所在地圈入范围，没造成太大影响，现在时效已经过去了。 后者效果就像名字一样朴实却有用。 [持续效果五分钟，中招者意识被暂时剥离躯体，保持清醒却无法使用能力、控制其行动，像被囚禁入玩偶之中，所以改版前原名叫木偶噩梦。 受到超过一定程度的打击或致命威胁，会惊醒挣脱。 ps.一次性道具，对视后即可使用。] 这张不需要触碰，就能选定目标使其丧失行动能力的技能卡两百点呢，相当于两根黑子的头发。 现在就只有320点的真人心疼坏了。 看效果即将过期，真人放下漏瑚直接进入正题。 “我想要创造一个当今人类与诅咒，猎杀与被猎杀立场对调的全新时代……”他抬手轻轻在它的脸颊上敲了敲，新奇于这并不像自己以为跟瓷器完全一样，只是有些坚硬的皮肤触感。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发出邀请后盯着那只此刻唯一能传达情绪的眼睛，话音一转：“顺便告诉你吧，我的术式无为转变，现在能将你压缩成硬币大小的球然后碾成灰烬哦。” 这话说得轻松，当然有夸大成分。 不过现在他随时能触碰到漏瑚的灵魂，能对它使用能力倒是真的。 真人道说出你的回答后，时间正好结束，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如同落入杯底晃动的珠子，漏瑚瞳孔剧烈抖动着，与脑壳共鸣微微发出相似声音。 它发现自己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意识却还经历着对方发言的冲刷，竭力克制反击或者逃离的欲望冲动，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 “我无法相信你，你不是人类吗，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人类？” 真人忍俊不禁地反问：“我看上去那么像人类吗？” 漏瑚仰头望着他，回想了一遍确认点头。 然后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咒术界被称为最强的男人。” 真人着实诧异了一下，他面带微笑道：“不是哦，我叫真人。” “跟你一样，也是诞生自人类恶意的诅咒。” 见漏壶露出你在骗人的小表情，思考了一下抬起两只手，腕部也有一圈缝合线。他一手揪着缝合线扯出来，同时使用无为转变让连接处自动打开，几秒钟轻松卸下自己的左手。 这是当初刚穿越，跟着系统为马甲做准备时，闲着没事干发现的。 缝合线连接的地方可以自主拆下来，而且虽然不加控制血还是会流，但是完全感觉不到痛。 浓郁的紫色液体流淌到地上，很快化为咒力灰烬蒸发在空气中，真人看着新同伴说：“我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颜色，是一样的。” 紫色绽开在掌心。 漏瑚抬手接住了一滴血，注视着神情动容。 — 【主线任务一：收拢咒灵同伴】 【进度 50%】 【第二部 分：特级假想咒灵「漏瑚」（已完成）】 【600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注意查收。】 【第三部 分：特级假想咒灵「陀艮」】 【简介指引：让从人类对海洋的恐惧中诞生的诅咒加入您的队伍，它还没有诞生，请先催化它的出生。】 【限时二十天完成（479：59：23）】 任务刷新完毕。 真人把之前跟花御的解释说辞，轻车熟路地重复了一遍，对比听话的第一个同伴，诞生时间更久的漏瑚明显有更多自己的想法。 “你跟最强咒术师五条悟比，谁更厉害？”然后不出意外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见过他……” 真人沉吟，不动声色瞥了眼漏瑚隐含期盼的眼睛，继续恶趣味地吊着不给痛快，“也交过手。” 漏瑚没耐心地催促：“谁赢了？” 真人横起已经装回去的手，在脖子间来回比了比，无奈摊手没承认输，变相也算是讲的实话：“我的脑袋差点被拧下来呢。” 还不忘苦口婆心，“所以说，我们现在需要‘隐忍蓄力’。” 漏瑚深吸一口气，头顶火山里有滚烫石子跃动。 视线扫过认可的首领脖子里的那条缝合线，忽然怀疑这些断口是不是五条悟干的。 真人敏锐澄清：“缝合线是天生的哦。” 不敢相信有人能打败让自己毫无还手余地的真人，同时漏瑚也算是勉强认可了他的方针：“你刚才说‘我们’，还有找到更多同伴——” 真人愉快打了个响指，“另一个同伴叫花御，你会喜欢祂的。” 说着拨通花御的号码，对面因为还不熟悉操作，接通的有点慢。 真人借着这个间隙说出接下来的计划：“大地、森林……下一个同伴就选择广袤无际的大海吧，以及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确定下安全的据点。” “这样属于诅咒的怪人集团就正式成立了！” 第63章 CH.63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傍晚。 从远处连接天地的一线开始, 由耀目温暖向寂静过度，太阳余晖将天空晕染成极美的景色。 红灯闪烁警示响起，道闸栏杆降下。 刚成立的怪人集团停在平交道路口前。 时值暑假, 站在大多数是下班回家的普通市民间，等待疾驰的列车通过，其中漏瑚明显对人类社会的交通规则感到不屑, 但也有好好遵守自己承认的首领说的话。 ——在做好与咒术界对抗的充足准备前, 绝不暴露它们的存在。 为此不能像之前一样肆意而为，好在之前见过漏瑚的人都已经被它烧成灰扬了。 同时脸色有些臭，无法接受另一个同伴独特的意思自动传输进脑中的语言体系, 本能觉得不舒服。也因为这让漏瑚想起回到不久前，被首领真人提着控制不了身体的时候。 这是它自诞生以来, 第一次品尝到弱者的无力滋味。 由此对被侵入意识层面很敏感，于是并不给试图与自己交流的花御好脸色。 花御也不知道如何与同伴打好关系。 真人说它们要像家人一样团结友爱, 于是也送了漏瑚“花”，但对方并没有接甚至直接烧了, 这让花御有些失落。 三只诅咒中, 站在中央的怪人首领是唯一脸上带笑的。 不到一天就取得这样的收获, 真人心情非常愉悦。 他站在黑黄醒目栏杆前, 垂眸看上面挂着的止步标语，忽然说：“花御是第一次进入人类城市，漏瑚已经接触有些日子了吧, 你知道电车难题吗？” “什么难题，没听说过。” 嗡嗡的噪音打扰不得不提高音量。 “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这时电车驶离, 道闸栏杆重新抬高收拢, 和行人一同横穿过轨道, 真人简述完大致内容。 “说到底就是, 是否愿意舍弃一小部分而拯救大多数。” 漏瑚对此不感兴趣，评价道：“人类真是虚伪又无聊。” 真人笑着赞同。 他看着小地图上距离越来越近的标识，那边系统联系完房主，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可以直接进屋手续之后再补办，钥匙就在黏在门口信箱底下。 很快进入目标范围，面前是早年房地产商没选好地方，虽然建得挺气派，但跟地铁站医院等公共设施隔得都很远。 周遭风水貌似也不太好，白天看只是冷清了些。 但现在夜幕四合，阴森鬼气就从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老远望过去就让人不想靠近。 周围也有一些低级诅咒，地图上看有不少绿点。 假以时日肯定会有等级更高的诞生，由此引来咒术高专的人。 “看来得定期清理才行。” 真人带着同伴走上楼梯，顺手戳了戳扶手上趴着的咒灵，下一刻，那因为发现强大咒力靠近蜷缩起来的四级仿佛从没出现过。 这种没有完整智慧的诅咒，是不配被当成同类的。 漏瑚对此也持相同态度，说到底它们诅咒本就没有这方面意识，但独眼还是猛烈收缩，天灵盖上冒烟的火山应主人情绪变化险些喷涌。 想起下午真人也像那样轻佻地戳自己的脸，漏瑚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下意识离他远了些。 那只咒灵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同步率百分百后，真人试验能力时用过几次无为转变的这种使用方法，不愧是从人类对彼此恶意中诞生的诅咒，术式得天独厚，能看到并接触灵魂。 通过手接触，留下咒力标记。 只要目标未能及时调动咒力抵挡，被他触摸到灵魂，就相当于案板上的鱼肉。 随便无为转变改变成怎样的灵魂形态。 虽然诅咒真人是成长型咒灵，他现在也还没有领悟领域，但当前绝大部分咒术师与咒灵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了少数相性差，以及站在食物链顶点的。 无法掌握接触灵魂的人，甚至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真人想过如果自己不挡，吃一发五条悟的「茈」来不来得及将灵魂状态调回去，当然他也就只是想想，绝对不会上赶着去试一试。 根据建筑示意图找到公寓，真人在门口俯身摸索一番。 “啊，有了。” 他拾起钥匙套在指尖转了两圈，才将其插入钥匙孔拧转，锁芯细微声响后，门打开了。 真人走进玄关，半边脸在深邃阴影中，侧头示意同伴们跟上。 原主人受不了住在这栋莫名压抑的公寓，临时起意搬去外地，紧急出售换钱。并没有空置太久不需要特意打扫，水电也都没断，可随时拎包入住。 真人就着月光看了一圈，对接下来的住所非常满意。 他摸到灯开关拨下，张开双臂活跃气氛：“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集团据点了！” “什么——这种鬼地方？” 花御没有意见站在旁边，漏瑚动静倒是不小，肉眼可见对这种人类巢穴的不满。 — 嘀。 “……我不爱你了……” 嘀。 “接下来有请当红偶像菜菜子……” 嘀。 “今天下午发生在……天气干燥勿在公共场合点燃明火……” 真人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换到新闻频道，这个点刚好在播放晚间新闻。 让它们随便坐，自己感兴趣地在屋内转悠，腹诽明明才下过雨不久，看来漏瑚造成的轰动调查无果不了了之的同时，驳回它一个又一个选址其他的提议。 最后手肘撑着桌子，托腮道：“我说漏瑚，人类远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哦，这点就是因此诞生的我最清楚不过了。” “咒术师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浑身上下遍布人性的弱点，而比诅咒更加狡猾的存在也并非没有。我们都诞生不久，需要经过不断的锤炼，因为厌恶而退避是不可取的，直面却能锻造心性。” “东京人口密集咒灵也呈正比，不只聚集了许多咒术师，还有很多诅咒师。” 真人眼球转向漏瑚，微微弯起嘴角轻快地继续说。 “那些独来独往被正统排斥的个体，可以放心大胆地用来练手呢。” 听了这番话，漏瑚颇有些心悦诚服。 它习惯性转着自己耳部的栓塞，嘴唇蠕动一阵，独眼眼皮半耷下来，占比较小的瞳孔注视首领道：“我知道了。” 新闻结束开始进入片尾，真人拍手双掌合十说时间不早该休息了，而后在两个从没睡过觉的咒灵同伴发懵的注视下顾自走进主卧，从壁橱里抱了被褥铺平在榻榻米上。 边抬头对跟到门口的它们说：“我刚才看了还有一间次卧，你们自己商量谁住客厅。” 漏瑚：“……” 花御：“……” 真人摆好枕头：“我们集团也不是什么强制劳动准点打卡不然扣钱的黑心企业，都有相当大程度的自由，可以在遵守方针的前提下随意行动。” 意思是要真不想在这呆着也可以自己找住处。 “让让。” 蓝发青年忽然起身往外走。 门口漏瑚依言后退，接着目送对方走进洗手间，打开淋浴喷头开始调水温：“……”这个人之前还问自己那么像人类吗，分明生活习惯也在朝着那边靠拢！ 见真人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住，洗澡得关门，漏瑚在他退出来将门带上前抬手按住门框另一端。 “你之前说要找海洋的诅咒……” 真人点头：“这个你们可能帮不上忙，交给我就好啦。” 这只诅咒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模式有哪里不对，漏瑚想起对方从何而来，现在的举动似乎也没毛病，不知道该说什么收回手。 “对了。” 真人却忽然想起什么，闭合的门再度打开。 他提醒两个同伴，“不要吵架，动手去郊外哦。” “残秽消除有点难搞，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能说话就动嘴解决矛盾。” — 真人洗完出来时，漏瑚当然不是乖乖待着的类型，已经离开了。 公寓里比适才突然空了些。 花御还坐在客厅里，注视着电视屏幕，里面在播放什么纪录片。他打了声招呼就回到房间躺下了，轻松地睡前玩手机，与系统商量第三部 分任务怎么完成。 据可靠的系统透露，作为咒灵方据点，这里是原著咒术高专方绝对到不了的区域，相当于世界意志保护区。 真人翻阅系统筛选出来的几份人物资料，忍不住吐槽。 [怎么像濒临灭绝的珍惜动物保护区一样？] 系统：[……] 代入之后既视感挥之不去了。 看到真人选出了某份，它问：[就这个导演了？] 现在陀艮还没诞生，他们要做催化，让人类对大海的恐惧增加，从而使其承载更多咒力，直到超过那个临界点生成咒胎。 现代社会人类最依赖互联网获取信息，媒体传播力是最强的，靠系统发推送其实也不难完成。 但是快餐时代大都过眼忘，看过唏嘘一声，便划走了。 这样产生的咒力或许能到却需要庞大的人群基数支撑，动作显眼还吃力不讨好。 于是真人便想到了用故事丰富内核，增强情绪渲染。 真人退出评价对方往期作品的影评网站，满意道：[嗯，就他了。] 系统立刻帮真人造了个国外富豪大亨的假身份名片，通过秘书联系对方说要投资，和眼缘出价随便开，尽快安排见面因为他快回国了。 很快收到答复。 [明天上午九点xxx大厦。] 真人蹬直双腿伸个懒腰，放下手机，用无为转变伸长手臂，就在被窝里关掉了灯。 他瞌眼拉好被子。 “晚安。” [晚安。] [晚安。] 真人：[！] 两声几乎重叠的奇妙音色让他打个激灵瞬间清醒。 系统：[…是外面的花御。] 第64章 CH.64 次日一早。 导演双手捧着茶杯, 正襟危坐倾听。 他今天从投资人进入这间包厢，打断套路寒暄直入正题开始，就被震慑住失去了言语能力。 ——“给你一个亿, 十天之内我要看到成片。”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导演怀疑这个甲方是不是脑子有坑，还是故意来找茬，选角和前期准备就需要不止这点时间了，但在他提出质问前，对面同样早到半个小时, 对这次合作非常重视的男人又补充解释。 “我之前在推特上看到田中导演有个想要拍摄的题材，苦于冷门拉不到赞助，刚好对此也深受触动。” “你是说……” “我想请你拍一部时长不超过十分钟的微电影, 关于海洋污染。” 梳背头的精英男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相同的纸质材料, 将其中一份推过去。 标准欧美长相却说着一嘴完全听不出口音的标准日语，道：“这是合同, 如果有问题可以现在提出修改。” 先前看到对方一个人进来, 没带翻译的时候导演还愣了一下，他英文说得可不太好。 先翻了一遍露出讶异表情，没想到投资人居然连名字都已经签好了。 【弗兰克·路易斯】 导演这才想起来对方甚至没有自我介绍。 通读一遍下来没有漏洞，也不存在陷阱, 更没有类似塞人等过分又奇怪的要求。对他来说称得上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能将筹划很久的东西拍摄出来。 不过十天真的太短了…… 导演搓手商量着问：“弗兰克先生，您很赶时间吗？” 精英男刀削般棱角锋名的下颌线微收，蔚蓝双眸沉静。 “拜托你了。” “好吧……” 导演咬牙握笔留下自己的姓名, “我尽力。” 弗兰克又递过去一张名片, 道：“这是我特别助理的联系方式, 后续工作都由他来接洽, 稍后会把资金打到账户上。” 导演走得很急，匆匆道别后打电话联系自己从业多年累积的人脉，先一步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一个人，投资人的身形出现了变化。 真人让灵魂回归原本的姿态，还穿着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西装，这是来之前去品牌店买的，尺寸不用太在意，无为转变可以变成模特的身材。 他还是不太习惯穿正装，扯松领带让自己舒服些。 第三部 分任务陀艮，接下来暂时交给导演就可以了，真人收起剩下那份系统拟好，起早去打印店打印出来的合同。 头一次使用钞能力让别人替自己打工，做甩手掌柜的感觉真棒！ 兢兢业业打三份工，距离福布斯很遥远，几个小目标真人还是拿得出来的。 离开大厦。 直接坐车去找昨天原本完成的支线任务目标。 那边黑子哲也已经被系统的中奖折扣攻势成功引到街上，真人先他一步到他常去的那家理发店，敲晕店长取而代之，使用无为转变变成对方的模样。 接着闲适把自己摔进沙发上，期间背部硌到什么，无语地从椅背内部摸出几本十八禁杂志。 “谁把书放在这的？” [大概率是被你藏在收银台下面的店长本人。] 最让真人尴尬的是，这时有客人光顾。 他刚要说抱歉今天有事不营业，那位女士目光落在他手中握着的露点书本上，刚迈进来的脚又缩了回去。 蹙眉盯着理发店老板打量几秒，果断选择扭头就走。 那不信任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变态。 真人：“……” 真人不以为耻，甚至尝到了甜头。 他没把书放回去，重新坐下甚至翻开，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拿在手上。 而后想进来做头发的人，见到老板全神贯注在看睡前读物，果然也都自觉离开了。 系统：[……] 真人实际盯着光屏，视线一点也不敢飘。 察觉到系统的沉默，他在脑海中大喊：[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 黑子哲也的头发还没长到要修剪，他今天来理发店单纯是因为中奖，只要再光顾一次就能获得想要很久的跑步鞋折扣券。 有几面之缘的店长，今天格外热情起身迎接。 或许是因为今天生意不太好？ 黑子发现只有自己一个客人，被店长引到镜子前坐下，有些稀奇他刚刚能一眼就注意到存在感薄弱的自己。 确认折扣券的事是真的，店长意外得到不打算用，放着浪费所以有了这件事。 “打薄一些就可以了。” 看着跃跃欲试替自己兜上围布的店长，黑子哲也眨了下没有尖锐处的眼睛。 “不先洗头吗？” “啊，对。” 店长收回伸向剪刀的手，将人带往里面躺下，同时解释：“这不是怕弄湿衣服嘛。” 从没给人洗过头，这体验还挺新颖。 真人刚用温水打湿头发，就听到系统电子音提醒：[之前忘了说，要求头发完整，剪断是无效的。] 真人盯着面前蓝色的脑袋，眯起双眼目光犀利起来，在手上挤了好几泵洗发液。 最后黑子哲也迷茫地被洗了足足小半刻钟，店长又忽然表示其实现在就很好，感谢他的光临接着直接把折扣券送给了他。 吹干后离开理发店，风吹过头皮仍有些发凉。 真人小心翼翼地统计收获，总共拿到了二十五根头发。 小心翼翼薅了那么久，好在每根都有效。 “黑子的发质怎么那么好呢……”他嘀咕着提交一根上去，其他找了个小盒子安置，存进格子空间。 任务马上提示改变。 【支线任务：收集「黑子的头发」已完成。】 【100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注意查收。】 提交这样物品的支线任务刷新还挺频繁的，四舍五入就是2500点已经到手。距离目标「龙珠」的二万更进一步。 赔偿理发店店主可能受到的经济损失，附带精神损失费用，让系统给他打了钱。 真人把他从桌子下头搬出来，放到沙发好摆成睡着的姿势，之前是关闭普通人类可见效果绕到身后打晕的，对他来说应该只是忽然睡了一觉。 — — 一周后。 最近咒术界传言有专门猎杀诅咒师的正义之士在东京出没。 行踪极其神秘，没人亲眼见过“他”。 若不是失踪者确实存在，且数字逐日增多，都要以为这只是有心人的传言了。 “悟，你怎么看？” 咒术高专校长夜蛾正道问前学生现同事，在了解到特级咒灵真实性后，很容易联想到这些失踪人口或许是对方的手笔。 那个潜伏在人类社会中擅长伪装的诅咒也有这个实力。 “你叫我来就为这件事啊……” 五条悟却是满不在乎的态度，捧着手机屏幕戳戳点点。 “有人帮忙做清理垃圾不是挺好的吗。” 另一边。 有赌气的成分在，真人忍着没玩游戏。 挑着接取，继续努力做支线任务。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找贝尔摩德要了一打她制作的易容面皮。 提起苦艾酒，“真田鸠见”被派去出差的事，他一早也敬业同步汇报给了黑衣组织。寻了个借口隐瞒这不合常理的调动，表示是有任务在身。 之前那个已经死亡的通缉犯“α”，背后团伙肯定会实施报复，避免恐怖袭击再度发生所以出去避一避。 有系统帮忙合成制造在国外的假象，暂时无人起疑。 真人今天收到田中导演发来，还未来得及剪辑处理的微电影胶片，并表示会在最后三天里尽快把成片不输质量地做出来。 他看了一遍很满意。 短小精炼的故事发生在海上，有些宿命的玄幻色彩。 应真人要求尽可能让人们看完后产生对汪洋未知的忌惮恐惧，由此不再往海中排泄垃圾。那一个亿的大部分，应该花在了影片末尾沉没的游轮上， 相比每天回来打个卡，大多数时间不着家的漏瑚。 花御这些日子大都跟真人待在一起，此刻也陪席地坐在沙发前的他一同观看。 “——” [这是？] “还没做完的微电影，就靠它来催化人类对海洋的恐惧与敬畏。” 真人关掉设备起身拉开窗帘，让屋外阳光照进来。 同时看向门口，马上门打开，像个老头的特级咒灵走进来，早在地图上注意到对方标识，望着它满面春风的模样忍俊不禁。 “漏瑚，今天找到了什么好藏品？” 漏瑚拄着拐杖，在地板上刻意炫耀地敲了两下。 “今天的诅咒师真是无聊死了。” 它听真人的话，在找那些人的茬，锻炼身手习惯战斗。 真人感兴趣地上前，接过放到高处打量一番：“欸——还不错嘛，是样朴实无华的咒具呢。” 忽然兜里手机震动，有系统在当然不会收到垃圾短信。 真人将拐杖还给被夸得喜形于色的漏瑚，取出手机看到内容。 默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出趟国。” 漏瑚知道国外诅咒远不及这里多，问：“去做什么，有‘大海’的消息了吗？” 真人扬扬手中的光碟，“差不多吧。” 聊天界面显示着，来自黑衣组织三把手琴酒的任务指令。 【既然在意大利，就顺便把当地跟组织抢生意的“ passion”药粉线毁了。】 垃圾酒厂，还要他加班！ [系统，帮我订机票！] 系统感慨他的社畜：[你其实没必要去，那边剧情已经开始，热情首领很快就要换人了。] [我要去把虫箭给抢走！] [……] [你帮我问问主系统，考不考虑开发一下替身和镇魂曲。] 系统：[……]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世界意志也不会同意的吧。 真人也安静了一下。 [你没有听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系统拒绝回答。 真人将碟片夹在指间来回翻转，笑道：[我们先去踩个点吧！] 第65章 CH.65 Passion是盘踞在意大利的黑手党势力, 支配掌控着所有产业，甚至能插手政治左右国势。 自热情组织成立起，意大利各种案件发生率极速增长, 警察和政府已经形若无物。其中心那不勒斯, 居民更是直接向黑帮提交保护费寻求庇护。 真田鸠见的派遣地在首都罗马。 同样是旅游圣地，相比之下风气好一些。 但也只是好一些, 多年腐蚀下来根基早已经烂了, 从能迅速接收他国警界高层来交流，甚至不需要多加核实, 就能窥见一二。 要知道这次真人没找贝尔摩德帮忙，目前为止说是近期到位就职的日本警官迟迟不见人影, 也无人过问。 正是知晓“松懈”这一点，便于私下行动, 公安上司才会做出这个安排。 那边似乎误会他遭到了的组织的怀疑。 真人跑这趟也有再不去当地警局露个脸，完成调令之类登记核实工作刷一下存在感，就算当地贪腐的警察们再大条，也要发现事情不对进行联络了。 之前他其实来过两趟, 都是出任务, 完毕后立马去下一场。 跟明星赶通告似的, 当然目标并不想见到他。 真人还没有停下来, 看看这座有两千五百余年历史的古城, 体会一下什么叫异国风情。 下飞机出机场, 他都保持最舒适的原始灵魂状态, 直到临近目的地才找了个死角变成“真田鸠见”, 然后开启可见效果走出来。 现在隐藏身上的缝合线用无为转变就能做到, 不需要敷面膜很方便。 做完手续交接。 收了好处全程陪同的高官立马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并隐晦表示自己手头有些好东西, 想邀他一起“欣赏”。 真人淡淡看着他拒绝。 也不能搞坏关系，之后还需要他继续睁只眼闭只眼，真人说得比较委婉，模仿着对方表现出一副上道模样。 离开警局，他先在城里转了转。 根据之前在飞机上记熟的地图，联系实际的巴洛克风格建筑街道进行修改补全。 半道又变回咒灵状态，一路折回机场。 真人走进不像隔壁，几乎没人排队的男厕，他是来取之前借由旁人看不到避开安检，不方便带所以暂时放在机场里的行李箱。 最里面有一个隔间一直关着上锁，有人正在使用，离开期间清洁工敲门询问过一次，有系统借提前留下的手机回应。 习惯性在光屏键盘上点了两下，从上方灵活翻跃进去。 厕所门轻轻打开，阵风吹过。 背对这里放水的男人好像听到轮子滚动的声响，他侧头望了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 “今天是第几天啦？” [8月14日，第七天。] 现在所在剧场的故事，发生在九天内。 “我记得第七天在原著是4月4日，状况无事发生吧，看来时间线因为世界融合模糊了。” 不过日期里仍旧有个“4”，真的有理由相信是因为米斯达。 真人说着，在机场后面草坪上打开了行李箱。 里面满满当当放的全是炸弹。 或者说炸弹壳子。 键盘会拆炸弹，当然也有组装能力。 他带的都是足量原料，在炸药论斤卖的日本，这些还不及投资影视的零头。 为了保护乘客安全，危险的都堆在格子仓库里。 真人依次取出至少破百公斤火药，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 系统早知道他去黑市的这笔交易，一直奇怪究竟是要炸哪里，先前也问过但他一直打哑谜。 听到真人呢喃，“也就是说明天晚上他们就来了”。 它好像明白了，还是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真人说：“我想试试。” [试试？] 意识在亮起可使用的键块上点了一下。 【按J键组装武器道具。】 “试试剧情能被更改到哪种程度。” 真人的手快速动作起来，他看也不看嘴里继续说：“我思考了很久，做不到像五条悟那样果决地放弃一部分市民。” “尽管世界融合后生命会得到延续，但像真田xx一样，成为意识不一定会觉醒的副半身，他们还能算是‘活着’吗。” 一个炸弹立刻组装完毕，真人擦了下鼻尖不好意思。 “我知道这个选择很任性，当然如果……” [知道了。] “诶？” 系统答应得那么干脆真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会帮你盯着剧情改变是否超过承受额度。] 完了还祝福似得补了句，[你所期盼的新世界会来临的。] “谢谢……” 刚触碰过易燃物，真人站着刺激气味的指尖搔搔脸颊，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会被你骂一顿。” 系统似乎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有这个需求的话，当然可以满足你。] “……好。” [？] 系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听到真人似乎被戳中了什么感兴趣的点。 “骂一句听听，我印象里你好像没爆过粗口。” 它气结：[主系统规定对宿主要礼貌。] “我还挺好奇系统的语言程序，就说一句嘛。” [没有收录。] 真人不相信：“我记得很早以前，就是刚认识绑定的那几天，你说话明明怪膈应人的啊。” 他试图教自己的系统说脏话，“就在那个程度上加重语气，跟我念一句——笨蛋。” “笨蛋。” “笨、蛋。” [……] “说了吗，我没听到。” “被自动屏蔽了？你再试试。” “笨——” 系统忍无可忍出声：[蠢货，闭嘴。] … 几秒寂静后真人笑得捂住了肚子，久久直不起身。 “这不是可以说嘛！” [呵。] — — 闲聊着很快完成所有组装。 这些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炸药能塞进同一个格子中，非常便于携带，就是要将它们安装到偌大罗马城的不同角落有些难搞。 真人就算是咒灵行动便利，到哪里都像出入无人之境，也很难独自完成。 总共一百零一枚。 这工作量太大了，而且至少要在明天中午前完成并引爆，才可能完成空城计划。 没错，真人决定在热情老板自卫队中，拥有大范围无差别霉菌替身能力的乔克拉特，对罗马城投下霉菌前尽可能完成避难。 也不能说是避难。 罗马作为意大利最大的城市，足有一千多平方千米，三百万的人口在一个下午完成避难是不可能的，而且由于恐慌还会引起一堆其他事故。 真人选择几个剧情里出现的重要位置，如布加拉提小队一行登岸的渔村、斗兽场附近等。 最重要的是恐吓，通过系统黑客技术发布信息，勒令所有人待在家中。 现在天已经大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有类似分身术的能力，不过这效率也很差，之前试过现在分成两个人就是极限了。 [去这里。] 系统弹出导航图。 第66章 CH.66 最初的爆炸点亮在远离城镇, 位于一处荒僻海岛之上的死刑犯监狱。 这座不为人知的神秘小岛上，除了待处决的犯人、看守狱警，只有几位专门负责运输物资的工作人员, 很难想象罪魁祸首是如何将足量炸药运进固若金汤的监狱内部。 爆炸一气呵成，近乎改变地貌将岛屿削平。 建筑粗略估计被炸毁面积超过百分之八十，中心就位于住宿区, 生还者寥寥无几, 全被掩埋在燃烧的残垣废土之下。 总数一百五十六人，其中几名侥幸逃过一劫的犯人，是又被狱警挑刺叫去操场罚站。 当时爆炸就在他们身后猛得炸开, 巨响刺痛耳膜造成暂时失聪, 被热浪掀翻出去后，爬起来看到上空未散尽的硝烟，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慌乱一阵后，跑到安全位置的他们争吵过后，最终选择联系警方。 毕竟不知道自己所处位置，物资船都是一趟回从不停留，也没有交通工具可以离开。 但问题又来了, 他们发现岛上无线电也被爆炸波及损坏。 船每月底才来一次，没有纯净水与食物, 在这个鸟不拉屎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几乎宣判死刑。 绝望之际, 忽然听到天边传来螺旋桨搅动空气的突突声，他们惊喜地看到印着公司logo的直升机，舱门打开，扛着设备的摄影与主持人同样看到了他们。 显然不是官方媒体, 面向镜头配上夸张肢体动作说道。 “天哪！难以想象居然还有幸存者, 哦不, 或许我们需要先联系警方确认他们的身份！” 后续几位侥幸逃生的犯人难免遭到怀疑，但最后经过调查，居然牵连出几人被判刑过重的黑幕。 有关媒体来得那么及时，据说是路过船只偶然撞见，拨打投稿热线。 但此事存疑，周边一般不会有渔民半夜出海。 且回播过去时，那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相关报道还未跳上头条，伴着浓郁夜色，罗马迎来二十一世纪最黑暗的一天—— 时间回到现在。 真人带的自制|炸药效果虽好，要炸掉本就构造牢固的监狱，用量肯定不少。 他可没有那么多炸药豁豁，也没有找当地黑帮购置的富裕时间。 说来不可思议，他只需要做一个动作，往宿舍旁仓库丢打火机就能引发强度范围足够隐瞒百余人失踪的剧烈爆炸。 谁能想到这栋监狱，其实是一处明面上已经被捣毁，前些年著名地下黑恶势力的据点基地呢？ 当然它能明目张胆地存在，上头某些人也没少收好处就是了。 真人在系统引导登岛后，直奔管理松懈，接近十一点还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喝酒的食堂。 泛黄吊灯垂挂在很高的天花板上，长久无人打扰，上面缀结许多蛛网，瞧上去脏兮兮的密集黑色都是蝇虫排泄物，白蛾不停碰撞的滚烫灯泡上也有一些。 真人直接推门进去，有个守门的立即看过来。 没瞧见特殊情况，还不死心探出头往走廊上左右瞅。 本以为能有乐子玩，确定真的没人，遗憾地问其他人：“你们说那几个新来的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脸已经喝红的“狱警”两腿架在桌子上，打了个酒嗝嗤笑。 “那个学生仔说不定还以为自己真在监狱呢？” 有人色|欲熏心：“我说老大，什么时候能让你爸送几个妞进来？” “就是啊！” 旁边那个跟着抱怨：“您偶尔还能出去享受一趟，可我们兄弟几个自从三年前被收网‘剿灭’后，就像在这岛上扎了根，一年半载见不到前凸后翘的正经女人。” 监狱长制服打扮，肩上甚至有军衔的中年男人闻言不屑地把手里杯子砸过去，对方被酒水浇了一脸敢怒不敢言。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您也知道我俩心直口快惯了。” 前者立刻道，拍得一手好马屁。 “如果老大不在乎兄弟几个，哪用在这荒岛上陪我们？让他爸送他出国做个整形，几个月后回来照样可以活跃在大庭广众之下！” “监狱长”冷笑一声，怒气消去舒坦道：“这还不是为了救你们的命。” “您是说——” 搭腔的人出于忌惮或者恐惧，没能报出名字。 “监狱长”重新倒了杯烈酒，仰头痛饮完将杯底重重砸在桌面上，险些震倒旁边放置的空酒瓶。 想起造成现在憋屈生活的罪魁祸首，他面目狰狞地诅咒：“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让热情那帮狗崽种好看！” 这里难得静得落针可闻。 系统调出资料解说。 [三年前，意大利大型帮派团伙被国家镇压。] [对外宣称已经全员处决，实际经由在主要执政党阵营的政客操作，全员偷渡到荒岛监狱。] [实际这次操作，不单是那位政客树立大义灭亲正面形象的垫脚石，也是由于当时这支他唯一儿子组建的帮派，触及热情组织的利益。深知那些人不简单的政客，在迪亚波罗未下令前抢先一步。] [还应儿子请求，将大部分帮派成员以相同手段救下，但是为了不露馅严格禁止出入。] [偶尔也会挑中一部分背景干净的，作为新鲜血液填充进来供取乐。] [当然，最长的也活不过三个月。] 真人听完沉默半晌评价。 “意大利比我想象中更加民风淳朴。” 他就站在“监狱长”身后，扶稳震晃的酒瓶。视线扫过全场，所有人都会看过来，却没人有天赋能够看到他。 “要干就干大的。” 真人握拳说道：“我们一会干脆把政府大楼也炸了吧！” 让腐朽的政坛有个重新洗牌的机会。 [可以，只是炸药方面。] “说不定那里也自带存货呢？” 系统觉得他说得有理，也开始搜查那栋建筑是否存在可疑之处，很可惜最后没有发现。 这时死刑犯们谈论到如何借由那几个新来的取乐话题，众人哄堂大笑，像进行某种成为惯例的仪式那般，开始赌博压价。 真人嫌吵单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在跟前男人的后背轻按过。 “One.” 按规律走向下一位。 充斥恶意与欲念的偌大房里，一个别样的声音响起。 “2、3、4……” — — “153。” 没人能听到的规律计数开始到结束，都只有真人自己唱独角戏。 他闭目感应一下，确认在场所有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咒力附着，随时可以使用无为转变。 之前是对某个诅咒师用过，还是第一次对那么多目标发动术式，动手前真人感受体|内还很充裕的咒力问：“我不会被榨干吧？” 系统计算分析：[不会，对普通人使用能力消耗与咒术师不一样。] 它看到真人点头了解之后，没有立刻动手。 反而跳到了桌子上，启用道具现身。 真人打了个响指，“啪”。 在场百人如梦初醒，同步扭转脖子望向突然出现的蓝发异瞳青年。 那人称得上无害地微微一笑。 “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是——” “热情的人——” 下面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酒精麻痹了神经与判断力，有人掏枪射击，有人试图逃离，但真人已经提前布下了屏蔽信号，无论是谁都不能离开的“帐”。 “答错了哦。” 神情无奈地用无为转变将表皮强化成防弹玻璃的密度，真人施施然掏出下午到手不久的新警官证，动作熟练地握在手中出示。 露出与证件照上如出一辙的表情。 “我是一名警察，现在来对你们执行死刑。” — 一切在十分钟后结束。 真人将所有炸弹交由被改造大脑成为听命道具的半咒灵，把它们或变成鱼或变成飞鸟，投放到目的地。 东西分完了，看着剩下地上桌椅边瘫倒，乱七八糟的生物有些苦恼。 “还多出来几十个诶。” [你的胃部有储存功能。] 真人看着那些完全不像是能入口的东西身心强烈拒绝：“……不要。” 系统知道他对这方面接受度很低，给出可行建议：[你可以将它们变得比原著中手指粗细更小，然后用什么东西包裹。] 真人疯狂摇头，他选择尽量让这些半咒灵半人类长得像一点，好塞进一格仓库里。 忙碌到一半忽然停下，陷入沉思。 半晌犹豫地问：“我之前吃过的那些食物……都还能再吐出来？” [是的，只是经过咀嚼不会恢复原型。] “……” 真人猛得捂住嘴。 [怎么了？] “呕——” 系统看着他吐了个天昏地暗，将过去一年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 [……] 第67章 CH.67 真人清理完存货, 许久大脑还是空白状态。 他推开一旁长桌上杂乱的物品腾出空位，双手一撑坐上去，这才缓过来，开了新酒漱口。 抹完嘴一言难尽地拿眼角瞄向地上那滩需要打码的呕吐物, 庆幸还好因为味觉不明显, 自己平时几乎不吃东西。 比真人想象中好很多, 没发酵。 他似乎也没有胃酸, 都还是吞下去时的样子, 各种食物混在一起味道是不太能恭维，他决定尽快把这炸了毁尸灭迹。 至于之前吃下去的两样道具, 并不在胃部而是体内其他位置发挥着作用。 真人迅速连续使用无为转变，将剩下那批改造人缩小成几乎相同的模样，放进了同一格仓库中, 看着意识选中后出现「无为转变改造人」的初始备注。 停了一下, 眯起眼睛说：“问问主系统考不考虑开发一下「真人」相关选项，我愿意持续提供道具原型。” [好。] 系统也知道这里可以卡bug，草拟申请书帮他申请。 手指穿过钥匙扣，甩着从哪个“狱警”身上搜出来的仓库钥匙，真人在爆炸前先变成对方的模样，去引开旁边宿舍里的三名无辜者。 找了些易燃的媒介，为自己离开留出时间。 虽然这样的爆炸并不能要他的命, 真人也不想增加变成细小碎片后重组的体验。 哒。 在昏暗库房中点亮一星光芒的打火机从手中脱落。 垂直落入汽油之中，火线逐渐弯曲蔓延, 伸向不远处墙边掀开盖子，同样被刺鼻液体泼湿的十数个箱体。 脚步声渐行渐远。 轰—— — 轰—— 第二处爆炸的就是政府大楼。 是夜。 城市各个角落, 诸如医院、教堂、学校等部分公共设施接连被点亮。 而这次恐怖袭击幕后真相究竟是什么, 从睡梦中惊醒的居民们, 也很快通过移动设备或者电视，对此有所了解。 那是个坐在阴影里的背影，用失真的电子合成音说话。 “黑手党控制政坛，贩卖毁掉人类的毒药，诸位想必对现状感到不满已久。” “不必恐慌，我们是来帮助大家的。” “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我们将接管这座城市中的一切，铲除腐朽的毒瘤。” “如若不想被误伤，请在此期间内滞留家中不要外出……那么议员先生，你还有什么要对亲爱的民众们说的吗？” 背影忽然转向镜头这边，同时桌面上的台灯也打开了。 众人这才发现，说话的根本不是他们以为镜头里的人。 那张时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气定神闲的成功人士此刻称得上惶恐狼狈，努力控制表情想要说什么，合成音却又忽然反悔。 “大家都很累了，节省时间吧。” 有只指节修长白皙的手从镜头后方伸过来，递上一份纸质材料。 看清内容后，议员的脸色唰得更加惨白。 “别拖延时间了，军队进不来的。” 拿着镜头的人将画面往旁边转去，角落里赫然还有一行大人物。 合成音笑道：“还有那么多人在你后头排队呢。” 又对镜头另一端观看的大家，称得上和蔼地说：“为了丰富往后一天的娱乐生活，接下来就请尊敬的政客先生轮流开始他们的朗诵。” 以紧急会议把高层全部绑架，不清楚究竟布置在何处的炸弹，足以挟制军队不要轻举妄动，就算他们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半咒灵携带的爆炸|物。 况且还有握在手里的人为了保命，很听话地下达命令。 房间布了“帐”。 事先也已经将停留的咒术师支走，现在封城禁止出入。 天亮了。 2017年8月15日早上七点整，意大利罗马城陷落。 — —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 浇灭了爆炸燃起的火势。 真人没有自己陪那些政客一同直播，留了个分|身。 偶尔听到爆炸巨响，加深记忆作为威慑，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长久控制当然行不通，就算有系统侵入有能力做出反击的人设备以黑料威胁。但一天之内维持这个现状，要做到还是不难的。 毕竟有不少人对此是怀揣积极想法的。 真人待在高处俯瞰城市。 为赶时间移动都是模拟某些速度极快的鸟类动物，用无为转变对身体进行改造。 等待角色登场期间，之前那个警官还打电话问他怎么样，语气全然没了此前的自信，非常怂自己做过的事情同样败露。 真人安慰了两句，然后果断地把系统默契传给自己的文件也放到了网上。 闲着没事翻支线任务列表。 不是找虫箭任务，这种涉及主线的道具，如若缺失很容易造成剧情偏离。大都是一些很稀少世界意志所抛弃，被称为遗落世界的地方才会出现，也因此大都是特殊道具。 真人翻到一个跟现在剧场相关的普通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收集「乔鲁诺·乔巴纳的胸针」提交主系统。】 【完成奖励500点。】 “这个报酬很不错啊！”他惊喜地立刻接下。 系统忽然在光屏上放出几张神话传说中的巨鸟图像，问：[你还记得当初吃下符咒，成为夏目贵志式神的事吗？] 它规划里本来不打算现在实施，但现在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真人嗯了声，盯着这些图片一头雾水。 [你虽然是咒灵，但继承了一部分来自对方身上的妖力……] “系统你是说——” [妖怪是可以承载信仰，蜕变成神灵的。] 系统放大其中一张图：[这是人们普遍认为不死鸟的模样，通体附着火焰，会死而复生。] 明白系统的意思后，真人深吸一口气。 借由变成不死神灵来烧掉剧情死亡旗帜，这样大胆的想法，仔细想想日本八百万神灵，在这个大杂烩的世界居然真实可行！ 但这条路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他做好心理准备问。 “我要怎么做？” 系统道：[很简单。] [你现在变成鸟，不隐身去天上飞一飞就好了。] “无论……诶？” 系统以为他在变形方面存在疑惑，[不需要真的着火，做出相似飘逸状态就行，飞得高些旁人看不清楚。] 真人与cg图片中那只赤焰巨鸟对视。 微微朝后仰了下头，复杂地眨眨眼。 — 他彻底不做人了。 抛弃人类形态在天上溜达。 到下午的时候，真人还很体贴地去超市买了便餐，给折腾一宿彻底没了精神的政客们，俘虏待遇良好。 饿了许久，有人吃也有人拒不接受。 真人与分|身完成交班，换也继承了黑子头发效果的他出去飞一飞，偶尔现身增加存在感。 很有恐怖分子的自觉，都戴着只露出眼睛的纯黑头套隐藏身份，来到高官位置上坐下，这时所有人都讲得差不多了。 直播也没有停止，挑了几部影片出来放。 其中还夹带私货，把给陀艮做的微电影毛片也加了进去。 真人没有断开与外界的网络连接，罗马城的沦陷自然在国际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罗马城普通居民们—— 说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待在家里看直播。 像是突如其来的休假般安逸。 饮用水未停，人一天不吃东西死不了，但也有一部分特殊情况，身体虚弱难受撑不了那么久，家中也没有储存粮食。 不可思议的情况再度发生了。 城市一片寂静，街道上空空如也，门铃却忽然响起。 通过猫眼什么都没看到，但打开门后，只见地上放着两份易咀嚼吞咽的食物。 在互联网上晒出图片，有不少人回应自己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宛如神迹。 夜晚被炸毁的公共设施本就人不多，虽然还没统计出准确伤亡人数，但大都能联系上亲人。事后不需要放出罪证，自有人匿名爆料。 恐怖分子的形象霎时伟光正不少，加之他恐怖的手段与黑客技术，笼罩在神秘之下的强大。 人们热烈地讨论起来，不少人声称自己看到了红色飞鸟经过—— 终于天又一次暗下来，盘踞在夜幕中的火焰轮廓仿佛成为了新的太阳。 或许，现在统治这座城市的不是人类。 这样的说法越来越多。 系统提示目标即将进入范围。 真人起身道：“直播将会持续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但已经到可以熄灯休息的时间了。” 改造声带用合成音说完，又看向政客们，“当然在明早门打开之前，只能委屈你们先打地铺了。” 之后等待他们的多半不会是什么好结局，有人见他要走，绝望地扑跪上来。 抓住他的裤腿颤声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开头已经说过了，不想重复第二遍。” “至于第一个问题——” 声音停顿一下，“你们似乎更习惯称呼我‘菲尼克斯’。” “Phoenix……” 最开始朗读罪行的议员下意识重复。 猛地反应过来：“不、不死鸟？” 那个绑架整座古城的犯人，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其下是一颗鸟类头颅。 “啊啊啊啊啊啊——” — — 不理会晕了一片的老头，真人走出帐变回原型揉揉脸。 有些郁闷地问：“这样就能行了吗，总觉得好没实感。” 系统在后台监测宿主身体状况，总结汇报：[你体内妖力部分增加，且开始朝着纯净灵力转化。] 真人看看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听到脑海中系统又说：[这次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事件传播非常广，几乎地球上大部分人都听说了，总有一些相信你的存在，信仰之力会自动传输给你。] 他点点头，变出羽翼镂空骨骼减轻体重非常熟练。 为了不引人注意关闭了可见效果。 分|身还放在外面飞，期间路过时还跟自己打了个招呼。 无为转变这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很快来到目的地，下方通过尸体传播的霉菌已经开始蔓延，只要做出向低处下降的动作，就会发作身体溃烂。 好在无人出门，几乎所有建筑都门窗紧闭。 最大限度断绝传播链，减小损失。 也有些不听劝觉得自己很勇的，真人甚至看到个别头铁的狂热信徒跑出去找“不死鸟”，完全把它炸毁城市的行为抛之脑后，忘掉了敬畏恐惧。 真人只能降落下去挨个敲晕。 远远看着下方表演，目前为止偏差值虽然上涨，但还稳定在可控范围内。 很快霉菌替身“青春岁月”被杀死再起不能，众人进入斗兽场，白银战车进化镇魂曲。 城市陷入沉睡。 真人想了想，趁着他们还没醒降落下去。 分别触碰布加拉提与粉色章鱼头，身体惊讶地顿了一下，抿起嘴唇用托腮掩饰心虚，提出哲学问题。 “所以到底是身体先于灵魂，还是灵魂先于肉|体呢？” 系统感觉到他刚才使用了能力，偏差值一下子猛涨，堪堪停在橙线之下：[……] [你干了什么？] “我真不是故意的！” 真人捂脸也很绝望，“看到他灵魂不全随手就——” [……算了，你绝对不能再有其他动作。] “但是胸针……” [嗯？] 真人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刻做发誓手势改口：“放弃了！不就是五根头发……” 系统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用放弃，等剧情结束后再行动吧。] 第68章 CH.68 最后取得胜利的是布加拉提小队。 热情组织老板, 下令护送女儿来见自己就是为了亲手杀掉，以防止有野心的手下探查到他掩埋过去的迪亚波罗被拉下帝王宝座。 在乔鲁诺得到「箭」认可，蜕变成黄金体验镇魂曲的替身能力效果下再起不能。 为自己多年犯下的罪恶, 悉数付出代价。 不断经历死亡过程, 却无法到达死亡终点。 由于强烈意念与肉身死亡而暴走的银色战车镇魂曲, 也在之前的夺箭途中被破坏，或许会颠覆现今地球生物物种的能力效果跟着消失。 初期前奏, 相邻生物灵魂互换的所有人也交换回自己的身体。 有风卷动地上尘土, 吹往天际。 和煦而温暖。 乔鲁诺抬头看到一轮日出, 云层被染成如意志般璀璨的金色, 布加拉提的声音仿佛响起在耳边。 身后米斯达在催促，让他别磨蹭快回斗兽场, 布加拉提之前没对自己的身体手软，受了重伤需要治疗。 乔鲁诺别过脸, 无法说出实情。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这时对面忽然有陌生声音响起，他们此前甚至完全没察觉到那个位置站着人, 未彻底从战斗中放松的精神再度恢复警惕。 只见那是个穿着便装的蓝发青年, 头发扎成三股辫，同样保持警惕姿态, 单手持枪指向他们。 质问同时从前襟摸出什么证件, 留意三个行迹可疑的人员是否有小动作，缓步靠近说：“警察, 请你们配合我接受调查。”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清证件照了，模样能对上。 “警官先生，我们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啊。” 米斯达同样握起手|枪, 用词轻浮的同时并没有相信, 对方有可能也是boss的亲卫队成员。 蓝发警官蹙起眉, 停下脚步不再靠近。 认识到对面人多且持有武器，形式对自己很不利，有些干巴巴地勉强忌惮道：“现在封城中还跑在外面的你们，不会是幕后黑手本人吧？” 演技本身不太好的他为了转移注意力，不给对方发问的机会，立刻又说：“我观察你们很久了，无论是遇到碰瓷还是打架斗殴，都请跟我回警局一趟。” “封城？” 乔鲁诺眼中思索流转，念出这个词。 从偏远渔村登陆时就发觉不对劲，实在是太安静了，路上完全看不到活人走动，罗马尤其像是一座死城。 “先别管这个了乔鲁诺，我们先回斗兽场跟布加拉提汇合！” 米斯达竖起一只手挡在脸旁小声说，乔鲁诺张张嘴还是没能将实情说出。 布加拉提已经死了。 是因为他替身黄金体验的能力暂时赋予生命力，得以继续行动，但现在他们取得完全胜利，放出命运的囚徒，一路走到这里已经到达极限。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过去。” 米斯达瞥向仍旧站在原地不依不饶的警察，以为他是要确认对方身份，虽然没能理解乔鲁诺替身镇魂曲能力，知道他现在非常强就行了。 “那你赶紧跟上来！” 他和特里休先一步离开了。 “喂——” 警察试图阻止，但看看乖乖等在原地的金发少年，没有追上去。 犹豫一下收回手里握着的枪，又稍微靠近一些，保持着足够对攻击做出反应的社交距离，掏出记录本与笔，例行盘问。 “乔鲁诺……这样称呼你可以吧？” 乔鲁诺点了下头。 见留下的少年肯配合，蓝发警察松了口气。 “你们刚才是在——” 他拿笔帽那端在额角蹭了下，纠结形容词：“我好像看到有什么粉色的东西凭空飞出去了。” 乔鲁诺维持没什么情绪流露的表情，语气平静且笃定，说谎毫不心慌地纠正。 “是您的错觉。” “……” 蓝发警察与他有神的绿眸对视，视线微不可察地往上飘了一下，两秒后认可了他的说辞不再深究。 见对方没有其他想说的，乔鲁诺礼貌提问：“请问刚才说的封城，是发生了什么事？” 警官将近日发生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末了感慨：“这个国家大概是要变天了吧？” 谁能想到过去二十四小时，三百万人口的罗马按下暂停键，被未知身份之人握在股掌之中。 雷厉风行的手段，几乎将牌局推翻重来。 乔鲁诺难掩诧异，但他很快回过神。 “这个时候……” 抓住了重点，面向蓝发警官：“你为什么还在执勤？” 警官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起一个貌似完全无关紧要的话题：“我很喜欢你胸针的造型，可以送给我吗？” 乔鲁诺抬手伸向瓢虫胸针。 警官突然补充：“只要胸针哦。” 手有些许停顿，继续取下递给蓝发青年，对方接过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接着也不再隐藏般，那物品从手中凭空消失。 【支线任务：收集「乔鲁诺·乔巴纳的胸针」已完成。】 【500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注意查收。】 真人对这个数字奖励点非常满意，背过身离开前，想起什么说：“那个就当做报酬吧。” 陌生人祝福道：“你们一定可以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乔鲁诺目光一凛，只见对方话音刚落，身影忽然也从视线里失去踪迹。 “喂！——” 身后远处有发动机的声音快速逼近。 一辆款式老旧如古董的敞篷车驶过来，米斯达不满抗议往后一指：“你这家伙想让布加拉提等多久啊？” 乔鲁诺看到后驾驶座上虽有受伤失血过多，但明显还活着有温度的同伴，怔声：“布加拉提……” “乔鲁诺。” 也没想到自己还有睁开眼睛一天的布加拉提回应。 “你们两个存心急死我是不是！治疗啊治疗，血都要流完了！”米斯达猛按喇叭提醒，见乔鲁诺终于开始用替身能力缝缝补补，往四下看去。 “刚才那个警官呢？” 乔鲁诺凝视手上沾到还有温度的血。 “已经走了。” —r /> — 无论怎么看，那个画风都十足魔性。 二十四小时过去。 到约定时间后真人解除“帐”，放出所有被自己关押的政客决策层，关闭直播中断黑客控制，将这座城市还给罗马民众。 灾后重建没那么简单，现在城里混乱一片，不过想必很快就会恢复秩序。 总之酒厂安排给他的任务也完成了，真人粗略写了份报告让琴酒打钱。 罗马被“菲尼克斯”，传说中的不死鸟控制时，知晓他所在地的不少人联系询问，都被他以确实看到了，但也有可能是高科技造假这样较符合人设的说辞搪塞过去。 关于毛片流出，在世界范围内传了个遍。 了解到“菲尼克斯”信息来源的恐怖，也并没有联系到投资人“弗兰克”身上。 很快剪辑完毕的成片投放播出，几乎在罗马沦陷的那日过后，真人就感受到了可能到了季节，又或许来自大海诅咒的效果。 最近全国各地台风降水比较多。 本来出国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确认主线任务第三部 分陀艮的诞生情况，这种恶劣的自然天气情况他也没办法出海，太容易被卷进海浪暴风里了。 其实真人决定投资拍摄微电影，也是方便定位。 就算成功催化诞生，沧海一粟得寻找太不切实际，从人类负面情绪诞生的诅咒，诞生地也大概率受其意识影响。 影片将陀艮的位置固定在取景的海域，大大增加了便利。 真人这几天一直待在酒店，警局整改他可能要被遣返，这或许是此次行动收获的唯一坏消息。 但他觉得这并不糟糕。 听到扮演总裁特助的系统说田中导演邀请自己参加庆功宴，满不在乎地摊平在床上，随着世人对他的信仰日益赠加，终于身体逐渐也有了某种“涨”的感觉。 说不上难受，就是太过充实造成“疲惫”的错觉。 系统说正常情况，妖怪是会感到轻松舒服的，或许与他本身是咒灵有关。 现在这种体内能量争斗融合的不适反应很快会过去，找到某个平衡规律。 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真人嘴皮子掀了掀嗡声道：“就说我死了……” [好的。] 系统搜索相关措辞回复导演。 然后网上新上传的那版视频最后字幕，赞助商弗兰克的名字后头打上了已逝标签，导演还在接受采访时沉重地表达惋惜。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呀……” [任务模式开启身份卡失效，已经促进修改的记忆不会复原，真田xx现在变成了真田鸠见。世界还未完成融合，之前屏蔽的有关真田xx的某些漏洞，可能会重新暴露在世人眼前。] 真人听它讲正事努力提起精神。 “嗯，这个我知道。” [真田xx的尸体当初是被灌水泥沉江了。] 真人安静时间太长，加之疲惫闭上眼睛，系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突然猛地坐起身：“你是想说……” [连日台风暴雨造成决堤。] [最好回去一趟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尸。] 第69章 CH.69 身份卡上线后, 已死公安真田的尸体，这一相当于bug的存在被修复。 施加某种隐藏技能，而从世界上消失。 简单来说有点像套餐, 只不过记忆修改是一次性服务, 而屏蔽那些“bug”是持续性的。 世界意志为了剧情稳定选择让【鸠见】成为【真人】，与其矛盾的身份卡自然是个阻碍, 于是这股来自其他次元的力量被阻挡。 前段时间任务模式启动身份卡失效, 尸体重新有被目击可能后，深知宿主身上背负“诅咒”, 系统还特意将其从居民区附近置换到被发现可能性更小的地方。 如果可以，放进仓库随身携带是很方便。 但每个格子容积有限, 都是用来存放小物件, 同类物品也有一定数量的限额。 不然真人大可以在里头装一些交通工具, 而尸体现在的状态…… 就算剔除水泥，仓库恐怕也放不下。 “快订机票！” 手伸进发丝间挠了两把，做个深呼吸真人挪下床，没什么要收拾的行李这就出发。 系统忽然说：[你看窗外。] 他奇怪地走到窗边, 撩起一角窗帘望出去。 雨幕将天地连接在一起，灰蒙蒙的能见度极低，几乎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仰头看不断往下砸雨珠的厚实云层，还有风穿行过建筑缝隙在呼啸，真人听到系统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毕。 [大部分城市因恶劣天气航班停运。] 他眯起眼睛像经过深思熟虑。 “我自己飞不回去的。” [……] 系统怀疑转变反应是不是还有降智副作用, 直接给出路线指引, 耐心道：[先去未受影响的内陆城市，现在没有直飞日本的航班, 到附近国家再找机会。] [当然你想飞回去也行。] 真人现在确实不在状态, 面对调侃都没什么反应。 甚至在经过床边时, 宛如有吸力使他停下脚步。 卸力往后躺平，他面朝天花板安详地闭上眼睛。 系统震动闭上眼也能看到的光屏：[好了再坚持一下，我操控车送你去。] 身体重得像灌满了铅，拖着意识沉沉浮浮，真人连嘴皮子也懒得动了。 [光屏键盘……你也能用的吧。] [喂。] [我先睡一觉，接下来就拜托你了，系统。] [喂。] [晚安哦。] [等等……] 系统难以置信地瞪着后台，上面显示宿主已经进入了安稳的睡眠状态，就这样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它。 半晌。 [啧，这家伙。] 床上由于身体异变陷入沉睡的特级咒灵翻身站起来，仍旧保持闭眼状态，活动了一下手臂。 知道剧增灵力与组成身体的咒力相互抵抗不会舒服，系统难以想象自己在干嘛，数据混乱纠缠片刻，调低五感让宿主睡得安稳些。 通过小地图与电子设备监控画面，操控移动按键，真人的身体离开了酒店房间。 — — 东京郊区某工厂引水管道堵塞，工作人员下去疏通时，发现是一截纠缠着水草的河底石柱。 为防止之后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刚好附近有机器因暴雨施工无法进行，索性开来拴上绳索，把东西吊上岸。 浮出水面后，本该回去上班的几人穿着雨衣磨洋工。 围成一圈说些有的没的。 雨水缓缓冲刷掉柱身上附着的淤泥杂草，让它呈现出本来的水泥灰。 其中一个盯着瞅了一会，说：“你们说这像不像警匪片里，帮派用来装叛徒尸体的玩意？” “一个巨大铁桶，把尸体放进去再灌满水泥，扔进海里那种？哈哈你可真有想象力。” “别说还真像，这头还沾着些铁皮呢。” 穿着明黄色雨衣的人一直用手小心圈挡，但风雨太大还是让烟灭了好几次，彻底受潮点不燃了。 干脆扔到地上水潭里，说着蹲下身去，摸索到早已松动的边缘轻松掀下来。 有一声清脆金属嗡响，被雨声压过。 黄雨衣忽然动作静止，仔细地盯着某处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旁边的人拍拍他的肩：“怎么了啊，有水蛇？” 这细微的力道竟然让人一屁股坐倒在了泥潭里，也顾不得衣服弄湿，慌忙向旁人求证—— “不……不是。” “快看这截白色的是什么！” 几人被他的反应唬住，加之趋近黑夜的天气烘托，气氛瞬间朝着惊悚恐怖的方向发展。 “什么东西，别吓我们啊。” 几个被雨水糊湿的脑袋纷纷凑上前，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这个是骨头吧……” “上面还挂着手链，应该是……” “要……报警吗？” 几人不约而同，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都怕弄湿进水，只有一个人带了手机，却发现或许是信号站被雷劈了，这块根本打不通电话。 反正尸体就在这，长腿跑不了，商量后决定等明天雨小点再去警局报案。 正在这时，高处河堤忽然有脚踏车急刹停。 负责巡查这片的警察冲这里喊道：“就是你们偷了建筑工地的挖掘机吗——” — 这日似乎格外不顺。 先是警察的通讯设备也全部失效，而后想着快些通知到选择坐工厂的货车，没开出去多久，辆却忽然熄火。 一路走出取经的艰难，好歹是赶在天亮之前将案情汇报上去。 警视厅刑事部辖区警官抵达现场时，连日暴雨终于停歇。 晴空初霁。 通往河岸边的小路泥泞难走，周边拦起警戒线。 鉴定科的警员在尸体旁操作，从本就经过水流腐蚀，多处碰撞已经很脆的建筑材料中剥离出尸骨。 “是被暴雨从上游冲下来的，这水草在附近受污染的河流里颜色不一样，抛尸地点应该在这或这附近。”刑警说着快速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 另一个警部深沉点头，回头问。 “能得出死者的大致情况吗？” 抛尸地排查很难，这尸体被抛弃显然已经经历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想确认身份也是难上加难，这次案件非常棘手。 鉴定科的人口罩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汇报道：“不太容易。” “只能确定大致死亡时间在10到12个月前。” 警部一愣，走过来：“性别呢？” “死者被残忍分尸，耻骨还没分离出来……” “不过这个挂在腕部的手链，或许能调查到什么线索。”鉴定科警员递上一个证物袋。 “看来这起案件性质十分恶劣。” 警部感慨地叹息，真田警视长还没离开多久，就堆下不少难以堪破的案件。 真人被叫醒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堆警员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仍在警视厅上班。 垂首望着白布上残缺的尸骨，立即回神。 “这是——” [真田xx。] 他蹲下身靠近头骨，有些郁闷：“我还以为我已经转运了。” 系统已经在不伤害他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尽力阻止拖延时间，中途它甚至跨过机长，直接驾驶飞机加速。也很郁闷：[抱歉，航班延误没能赶上。] 注视空洞的眼窝，仿佛跨越时间与还活着的那个人对视。 真人有点没睡醒，用力眨眨眼。 “要偷走吗？” 第70章 CH.70 真田xx留存世间的痕迹被发现。 [暂且也只能这样了。] 或许直接带回怪人集团的基地安置, 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就顺走肯定行不通，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况且还有一部分尸骨没有分离出来, 等一会运回警视厅进一步尸检时，在车上动手是最好时机。 系统以为与宿主有默契, 这些不用多说, 却见对方蹲下身，伸手覆盖上那骷髅额心。 下一秒，摊放枯骨的白布上少了一样东西。 格子仓库增加了一件物品。 ——「真田xx的头骨」 真人愣了一下，又去触摸其他位置。 ——「真田xx的左手掌骨Ⅱ」 “……” 真人愣愣地咦了声, 蹙眉注视着光屏, 像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只收进去了一部分。 这些分散已久的骨骼, 被判定为多个个体。 系统出声建议：[……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趁还没人注意到, 真人快速悻悻放回去。 扶住自己的脑袋摇晃两下，总算将倦意驱散。 抬头刚要开口，系统在他发问前回答：[格子仓库是与技能卡类似的固定模板, 消耗能量与主系统兑换制造开通，我没有修改权限。] 十个一组不能拆分不能赊账, 所以之前无论说什么也没给增加位置。 之前没有这方面困扰, 现在却觉得这个设计不太人性化，[已经将意见报告发送上去了。] “不……” 真人凝望那副沉睡的骨骼。 重复了一遍：“不，让他回家吧。” 无为转变的能力可以看到并改变「灵魂」，但这具枯骨周围通透干净，应当已经彻底与旁边, 能感知这个世界的他融为一体。 连诅咒气息较一般尸身比也异常淡薄。 想必真田xx对这个悲怆结局, 是不后悔的。 特级咒灵掌心按上胸口, 触摸自己与躯壳重叠的部分, 感受其因情绪而波动。 “不是真田鸠见，只是真田xx。” 真人感怀地抿起嘴角，微笑抚摸过枯骨。 虽然没有相关记忆，说起来这也是他曾经的某部分躯壳——“也是那部分于世上存在过的最后证明，我早该这样做的。” 系统对他做出这个选择，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指出问题所在：[但这样“真田鸠见”就死了，现在世界上只有真田鸠见。] [这具尸体不需要成熟技术检验，目测就死亡了不短的时间，要如何解释已死的人，近一年却活跃在视线下，还成了警视厅新秀。] 真人最后看了真田xx一眼，站起身整理衣摆。 “公安那不是以为我的异常举动，是被酒厂怀疑身份了吗，正好顺其自然设计一出假死。” 同时也彻底证明“伊藤诚”和“真田鸠见”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这对深得琴酒信任的他来说有点鸡肋。 真人自由地在现场转了两圈，能看到咒灵的终归是少数，暗中协助鉴定科将尸骨取出，同时也思索一番真田鸠见死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弊端与对策。 意外发现这个选择阴差阳错非常适合，能解决当下面临的难题。 意大利政局变革，渠道不算正规买进警局，连面都没露过第二次的真田鸠见必被遣返，却不能回警视厅。 也很难再找到相似政策“宽松”的国家，位置太落后偏远又不切实际，很难想象酒厂和警视厅得知他要去非洲打工的表情。 现在要做任务，实在很难兼顾。 而且五条悟不仅发现他的警察身份，还从“真田xx”那得知他是一名“公安”，甚至贝尔摩德连“伊藤诚”的卧底身份也说了出来。 找不到人的咒术界最强，肯定会动用势力盯着这几处，虽有系统和世界意志打掩护，行动也束手束脚。 目送存放尸身的警车远去。 真人也开始行动。 “我先去找顶头上司，酒厂那边就交给你啦。” 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还会发生什么糟心事，干脆退场，一切等任务完成世界融合后再说。 取舍亦是非常重要的。 系统越发感觉他比自己离开前成长了不少。 [放手去做吧。] — — 真人联系上黑田兵卫，约在天桥下见面。 就是最初与安室透碰头的地方，开门见山精简说明，表示自己确实被黑衣组织怀疑身份，需要国家帮助。 ——酒厂怀疑真田鸠见和伊藤诚二者其实是同一人。 黑田兵卫静默几秒，独眼看着面前衣服包裹严密，只摘下口罩露出面孔的青年。 “需要我们对那尸体的检验结果动手脚吗……我会安排下去。”作为警视厅上层，安插人手进去很简单，其实原本也就是有人。 脱离身体的东西会变回咒力消散，自始至终能检验到的只有真田xx的DNA。 因此不仅要改动还挺麻烦：那尸体与真田鸠见对比结果系统要改成不同，再由公安动手调整成相同。 毕竟对其他人来说，那具只是具特意设计暴露无名陈尸。 且避免节外生枝，要尽快埋葬入土。 真人提议，借发现他不是“本人”，正好找到理由对内部进行一波清扫，铲除部分早就被揪出来，黑衣组织安插的眼线。 “就这样办。” “那就拜托大家了。” 黑田兵卫见部下汇报完毕就要离开，出声叫住他。 没叫代号而是用了本名，说的也并不是公事：“鸠见，真田家呢？” 对于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肯定要瞒住绝大部分人，虽然是为了任务迫不得已，但这样擅自决定自己的“死亡”—— 青年脚步微顿，挺直的背影没有回头。 “……他们看到手链，会明白的。” 接着戴上口罩遮住面容，重新走进阴影里，消失于黑暗。 真人并不像在上司面前表现出来这样洒脱，离开后立马驱车赶往横滨，他也是才了解到，尸体周边除了衣服布料外唯一的物件，那是殉职二哥的东西。 回真田家时，旁人都曾留意过他的手腕也是因此。 当初真田xx受真田拓也影响，才诞生出走上这条路的信念。 手链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是琢刻特殊字母的金属块，其实是独有定制，二哥为他准备的成年礼物。时间久了查起来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记录。 真田xx进入公安为了方便训练，乃至后来执行任务也想到这点，其实是拴了绳子，将其挂在脖子上。 尸体被发现时，仍旧缀在脊椎上。 从家人小心回避的态度，可见二哥真田拓也对真田xx的重要性。 看到手链会明白他的决心，但也可能会因真田鸠见从一年前开始，格外低乏的物质需求产生误解。 以为他真的早死了，后来见到的都是组织卧底。 必须要回去解释一下，尤其是弦右卫门。 之前真人并没有特意去了解，被告知融合真相后，也因为系统不在身边，没有特意因此事拜托它跑一趟，且自己动手容易留下痕迹，渐渐就搁置了。 此刻拜托系统调查，得知他原本非常喜欢吃明太子。 只有横滨当地某家老店最合胃口。 当初店主年纪大，那店本身要歇业了，真田弦右卫门亲自去与他谈，请老人继续将店开下去。 最后由对方感兴趣的某位子侄继承手艺配方，经他人手投资，最后渐渐竟然将品牌做起来了，在全国各地开了不少连锁店。 就算任务再忙，得闲也会去吃一顿。 而且必将所有掺明太子的菜点一遍，真田家应该就是借此了解他的近况。 真人迅速回去了趟。 最后叮嘱将尸体妥帖安置，就像真的埋葬他一样。 从将重要物品交给那具不知名尸首，也能窥见他们身前关系不一般，真田弦右卫门答应，端坐在位置上不习惯表露深沉情感。 嗫嚅一下最后只说：“我永远以你为荣。” 蓝发青年垂下眼眸认真回应道。 “父亲，我会回来的。” — 离开真田家坐进车里。 真人看看光屏时间已经不早，他走出来前真田弦右卫门就接到了来自警视厅的联系，“然后就只剩下酒厂了。” [暗中提早接到公安指令，真田家的人已经到了，确认过随身物品后开始做DNA对比，需要半天时间。] 稍等一会，系统跟进进度又说：[已经将“真田鸠见”尸体可能被发现的消息，告诉黑衣组织安插在警视厅内部的暗线。] 毕竟他们其实没有像真人所说怀疑他的身份，并没有关注着。 等黑衣组织自己发现恐怕葬礼都办完了，他们得去挖坟。 真人掏出与组织联系的手机等待：“帮我把定位调回意大利，琴酒应该快打来电话了。” 果然，几分钟后铃声就响了。 好不容易把人安插到警视厅高位，现在居然功亏一篑。 设法补救的酒厂开头就问：“你在哪？” 琴酒声音极度低沉压抑，他刚接到去国外暗杀叛徒的任务，坐上飞机不久就接到了这个坏消息。 看样子是想让最能干的君度酒伊藤诚本人去偷尸体，在DNA结果出来前完成替换，但组织无往不利的机器头一次不听话。 “Gin，你相信‘菲尼克斯’吗？” 素来沉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却说出完全不像会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琴酒此刻只是皱眉，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还待在意大利？”那边发生的事情里世界都有耳闻，他以为对方应当已经被遣返，再不济也该在路上了。 对深得组织信任的人，只要定期联络，完成任务即可，并不会时时监控有无异常。 君度酒没有回答质问，有些自说自话。 平铺直叙的嗓音因信号问题略微失真：“我确实见到了，用这双眼睛。” “我要找到它。” 语毕，不给对面多说什么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琴酒：“……” 银发男人听着耳畔忙音，片刻后才挪开。 眼神阴鸷恐怖，通知贝尔摩德和波本酒去执行这项任务。 第71章 CH.71 一个二五仔, 一个窝里反。 自然不会用心执行任务，不互相使绊子妨碍进度就不错了，最后近乎不约而同各自在路上磨蹭了“一会”, 等抵达时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真田鸠见已死的消息并没有散布出去。 对警视厅来说。 他们的真田警视长在意大利首都沦陷的一日后，就处于失踪状态，彻底没了音讯。 位置也很快被人顶替, 好像那个神话从未出现过。 葬礼是暗中进行的。 真田xx终于得以入土为安, 长眠于地下。 同时公安借由近年真人和安室透收集的情报，对内部实施清扫行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让酒厂出了一大波血。 “真田鸠见已死”，真人罢工后正式开始放长假, 恶劣台风天气还没过去，连日阴雨他也不着急去找陀艮, 整日窝在集团驻地。 ——重新拾起了游戏机。 不得不说背德教师性格不咋地, 游戏品味这方面没毛病。 给他推荐的这款《Brave mainnd》自由度极高，除了决斗对抗，还包含了家园、农产、探索等多种要素，暑假前再度更新地图, 增加了萌宠功能。 真人是典型的PVP玩家, 要不是冲着携带宠物参加战斗有buff加成，他连家园都不会置办。 完成今日份对战排行刷分，他随便挑了个图砍树。 囤材料给家园升级。 系统跟着看了一会问：[你之前不是很困吗？] 怎么一捧起游戏机，就不见打瞌睡了。 真人手指不停感受了一下，道：“排异反应过去了吧。” 系统到后台查看他的身体组成, 发现两股能量仍旧在争夺地盘, 对主人来说应该不是称得上“舒服”的平常状态。 再联系宿主只打了两把过个手瘾, 就开始做不需要费脑力的任务活动这一行为。 [……]其实只是想玩游戏吧。 腹诽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系统例行汇报咒术界那边的情况：[五条悟结束出差回咒术高专授课，现在打开游戏机，预计还有二十秒上线。] “他平时也不玩吧，怎么可能那么巧！” 真人不爽道，说着看到光屏上显示特级咒灵花御出现在范围内，闭上嘴无声继续吐槽：[公会里肯定还有其他眼线。] [是的，]系统给出正确答案，[五条悟收买了所有公会成员。] [……] [他上线了。] 说话的功夫，真人也看到了上线提示。 [我现在可是神，还能怕他不成。] 真人说完放下游戏机，犹如不屑跟人浪费时间，随口麻烦系统帮自己挂着收集木材，自己起身到门口去迎接外出归来的同伴。 看到游戏画面，系统肯定他在嘴硬。 角色谨慎地停在安全区正中央。 花御见到真人很高兴，取出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递给他。 真人凝视手中装日式点心的盒子，表情略微有些凝固。 细心引导解释：“花御，咒灵是不能吃人类食物的哦。” 看到同伴表现出疑惑，提前道。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对了，送给漏瑚吧，它经常去喝茶，应该不介意这个。” 花御虽不解，但真人说的话无论什么都会听。 不被人看到的咒灵，自然没有付钱消费的观念，日常在外开销钱都是直接从真人账户里扣。摄像头拍不到，但它们随身携带设备也能被系统定位，联系周边监控就能知道拿走了什么。 [五条悟特意去转天赋，用风魔法把你的角色推到非安全区域了。] 系统忽然提醒，[还剩半管血。] [可恶！] 真人骂骂咧咧立刻坐回沙发上，抓起手机超常发挥，上演一波极限残血反杀。 旋即倒地战损萝莉头上冒出一串气泡：【切。】 【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真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对面语气理直气壮得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躺在地上那个到底是谁。 知晓这是对方的激将法，他沉稳地打出几个字。 【号已换人。】 — — 咒术高专一年级，课程表上今天这节理论课的老师是五条悟。 当然有记录以来，这个男人只出席过两次。 一次是自习，一次是随机抽测。其他时间要么出差不在，找辅助监督代课，要么教师本人逃课，学生只能自由活动。 没等到辅助监督，于是一行自觉去训练室。 途中感知强于人类的里香告诉乙骨忧太，他等的人回来了，于是匆匆打了声招呼往宿舍方向去，果不其然在途中就遇到眼缠绷带低头摆弄游戏机的男人。 设备传出“失败”角色死亡音效，白发男人却勾起嘴角。 边输入，边随意打招呼：“哟，怎么了？” “五条老师，还是没有真田先生的消息吗？” 有关真田和特级咒灵真人的事，五条悟都已经告诉了乙骨忧太，同时也询问起二人怎么认识的，却意外发现少年身上有束缚，无法主动提起。 乙骨忧太回忆为数不多的相关经历，发觉最开始医院附近那次见面，是满足所有条件的唯一成立地点。 或许最开始的接近，也是咒灵真人感受到他身上的特级咒灵气息。 但往后相处的那个人，他肯定不会是咒灵，也没有利用他做出任何威胁社会安全的事…… 真田先生是发自内心为他能找到同伴而高兴。 乙骨忧太想要将那个崇高而无私的人，从咒灵控制下解救出来——就像真田先生当初引路，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将希望的火种交到他手中。 但是自从体育馆事件后，真田鸠见就处于明面出差，实际失踪的状态。 “已经有消息了，忧太。” 五条悟放下设备语气正经：“不过你不一定承受得住。” 乙骨忧太意识到什么，攥紧没来得及放下的太刀，望着老师难得严肃的表情，喉头干涩发不出声。 /> “——” “是死了。” 五条悟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直白道出自己听到后也吃了一惊，怀疑是不是被骗了的消息。 “而且一年前就死了。” 乙骨忧太身上咒力波动几乎收不住，手脚冰凉，咬牙气息颤抖：“我绝对……” “……会替真田先生报仇的。” 五条悟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手说：“忧太，早在你认识真田鸠见的一年前，那个男人就死了，那你以为的真田先生究竟是谁呢？” “再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乙骨忧太走出盲区，匆忙望向五条悟绷带下的眼睛。 “不，真田先生他怎么可能是——” 一直以来印象里咒灵的形象，包括能进行简单交流的里香在内，根本无法与之重合。 完全保留理智，甚至能模拟活着状态的咒灵……真的存在吗？ 五条悟也猜不出那只被迷雾包裹的咒灵，究竟哪句话是真的——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忧太，那家伙可狡猾了，你现在的实力想祓除他很困难……” “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愣愣接过白发男人塞进自己手里，帮他调整成最佳操作姿势的游戏机，听到对方热情高涨地活跃气氛。 “零风险模拟一下战斗吧！” 见乙骨忧太用滞空的眼神看向自己，背德教师笃定催促：“愣着干什么，开红再来一把啊，对面可是难得一见的特级咒灵，可要好好把握交手机会。” “？” 乙骨忧太只能看向游戏界面。 五条悟操控的萝莉法师还没爬起来，旁边只有个英俊逼人一身满级装备的剑士，二者之间的聊天气泡还没完全消失。 【姬：不是本人你连招放那么溜？】 【圣剑裁决者：真的不是啦，我都是乱摁的。】 【圣剑裁决者：刚才突然被打都没反应过来（哭泣表情），姐姐你跟原号主有什么矛盾嘛？】 【圣剑裁决者：我刚入坑不是很会玩，姐姐你带带我呀～】 【圣剑裁决者：姐姐？】 【圣剑裁决者：姬姐姐你还在嘛～】 【姬：噫，一口一个姐姐，你不会是人妖吧？】 【圣剑裁决者：被你发现啦！我觉得这个角色很帅就买了。】 【圣剑裁决者：要不要加好友连麦，姐姐我声音可甜了～】 “……” 乙骨忧太求证地望向五条悟。 后者抬抬下巴：“是你的真田先生。” 最后一条信息是刚发的，五条悟说着抬手越过乙骨忧太敲了几个字发出去。 【姬：好啊。】 【姬：其实我也是妖号，叫哥哥。】 还邀请乙骨忧太一起：“别拘束，打声招呼。” 第72章 CH.72 真人嘴角抽搐怒摔游戏。 [这家伙好不要脸！] 五条悟有没有膈应到不知道, 他被狠狠膈应了。 过几秒又自己捡回来，直接开红将原地复活的萝莉法师又打趴回地上。 翻开聊天表情包挑挑拣拣，最后发了个卡通捂嘴震惊脸过去。 剑士顶着昭示危险的红色名字, 语气无辜阴阳怪气：【咦！我在砍树，没注意又打到你了。】 【圣剑裁决者：你已经死了两次，不会掉等级吧？】 [……] 接触这么久，系统偶尔还是很难懂碳基生物在干什么。 宿主突然说自己想到一个好主意然后改变口吻, 但其实这两个人应该都清楚对面是谁，为什么要装作互不认识。 萝莉法师没有再次爬起来，半晌头上冒出一个气泡。 里面写着四个字：【真田先生】。 “……” 真人打嘲讽话语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他所知的人里, 用这个称呼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而其中与五条悟社交范围重叠的，只有一个。 系统解释确实像他想得那样：[乙骨忧太刚才去找五条悟，设备正拿在他手里。] [靠！] 想问系统为什么不早说，但它显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没讨到好处还喜提社死, 真人颤抖着捂住脸, 深深吸气吐气, 努力忘掉刚才发生的事，走往卧室铺被子：[背德教师绝对是故意的！] 看样子是打算继续睡觉了。 系统帮忙关了灯。 [如果陀艮部分主线任务倒计时只剩三天还没恢复，我会叫醒你。] [好。] 真人确实很困了, 刚要躺下又去外面把掉在沙发上的游戏机拿回来，期间路过还在看纪录片的花御, 告诉它自己要休眠一段时间，非要事别打扰。 插上充电线保证电量：[帮我挂机把材料集齐……] 最后看了看屏幕，上面乙骨忧太说了几句。 而后角色操纵者显然变回了五条悟。 【既然知道真田鸠见已经死了没救了, 现在让我也来杀一杀你吧？】 真人也不装了：【你先在游戏里打过我再说吧！】 【姬：你不是诅咒吗, 那么喜欢玩游戏？】 【姬：说实话, 你到底是谁？】 【圣剑裁决者：你猜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咒灵。】 剑士空放平A，挥舞手中发光的绝版满配置武器，逼格拉满。 【圣剑裁决者：我即是神明。】 【姬：啥？】 【圣剑裁决者：爱信不信。】 五条悟怎么可能相信这越来越离谱的说辞，但不待他多说什么，对面男性角色伴着传送特效原地消失了。 不是下线，是去了其他地图。 刚才都是插手打字的背德教师直接从学生手中抢回自己的游戏机，熟练翻开列表问公会里的共同好友与眼线，很快找到目标追了过去。 乙骨忧太：“……” 果然五条老师又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是真田先生。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是怎么被带进去的，摇头回训练室。 不论真田先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咒灵还是公安，有足够实力才能对话。 “哈？” 身后忽然传来五条悟暴怒的声音，“挺能干的嘛！” 乙骨忧太惊讶侧回头，还没见过他被气成这样，神情复杂觉得不论对面是不是咒灵，都配得上“特级”两个字，能让五条老师像发脾气的小孩子。 情绪外露毫不收敛，伴随刺耳零件摩擦音，用术式将游戏机拧成了麻花。 五条悟刚才传送读条还没结束，忽然被强制下线。 【对不起，您的账号涉及违规操作受到处罚，封禁时间持续到九月一日，如有问题详情请联系客服。邮件】 毫不心疼地扔掉废铁，白发男人掏出手机凭借过人记忆力发邮件咨询客服，问自己究竟哪里违规。 客服服务态度很好，几分钟后回复。 【有多名玩家举报您发表色|情低俗言论，经核实暂时封禁您的账号，为营造良好……】后面都是模板式建议。 五条悟气笑了，他当然不会做出举报回去这样幼稚的举动。 点进联系人列表，翻出从未主动拨通过的某个号码，直白命令。 “老头，把《Brave mainnd》的游戏运营公司收购了。” — — 排异期过去得比预计快。 还剩五天的时候，真人在系统叫自己前主动醒了过来。 估计这个时候陀艮的咒胎已经诞生了，不知道要不是系统插手，游戏公司差点被收购的事，他出发去微电影取景场地前夕，再次接到联系电话。 是安室透打来的，此前已经打过很多次。 这段时间“伊藤诚”在黑衣组织半失踪。 由于卧底警视厅的任务失败，本该回到组织的他，却因为在罗马沦陷一日见到盘踞城市上空的不死鸟，走上追逐探寻的道路。 为了营造出这个人还在，并且依旧重视组织的假象，系统代替他接取部分能力范围内的任务完成。 诸如能用连锁反应无声杀掉、或者资料盗取，且地点都在国外。 面对组织上级联系只是偶尔回复，最迫切找到他的是琴酒。 但在这个离了三把手或许转不动的组织里，酒厂劳模显然脱不开身，波本酒和苦艾酒上次偷尸体失利没有让Gin认识到这两个队友有多拉胯。 这次仍旧派出他们二人，找到组织成员君度酒，将人带回据点。 这次贝尔摩德还是全程划水，由于“伊藤诚”每次接取任务地点不一样，变相相当于进行了一场欧洲度假游。 安室透却是认真想要找到真田鸠见。 对外来说，警视厅内部高层被渗透这种事不宜声张，相反为了不折损威信力要捂得死死的。 但身为公安同事，他当然收到了上级联络。 安室透很疑惑。 身在组织的他看来，“伊藤诚”并没有遭到身份怀疑，甚至高层对他信赖有加，多有提拔迹象。否则现在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不该是派他们寻找，而是琴酒亲自提枪问候。 或许真田鸠见确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受磨难，但现在证明身份后，不回组织而是去找神话传说的行为—— 安室透着实看不透。 同时贝尔摩德的反应也很奇怪。 上次他们两个人好像都不想完成那个任务，姗姗来迟看着车辆消失才出现。 偶然瞥到对方毫不紧张的模样，皆是一愣。 说起借口来都难免有些尴尬。 侦探敏锐的嗅觉让安室透察觉到异样，他想回日本，去真田家埋葬的墓地一探究竟。 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手段，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具随时会令身份暴露的证物存在呢——真田家似乎并没有火化那具尸体，还能检测DNA。 虽然这是公安内部情报，组织并不知情。 等在车里，安室透购票前夕想了想，再次尝试联系。 “伊藤诚”现在短信大都已读不回，对琴酒也是一样爱答不理。 嘟嘟嘟。 冗长规律的等待，就在他准备挂断时，“真田鸠见”【死亡】后第一次接通了。 出于谨慎，安室透先不动声色报上闲聊般的暗号。 对面顿了一下，很快对上了。 “到底怎么了？” 真田鸠见声音有些无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在米兰吧，我去找你。” 大半天后。 二人终于碰面。 安室透最近跟敷衍任务的贝尔摩德不一起行动，他们随便找了家咖啡馆，见到与往常并无二致的蓝发青年，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了。 “不死鸟，你找它做什么？” 真人没有先回答，也直说自己跑这趟的目的。 “挖别人坟可不好哦。” 惊讶地抬抬眉，安室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似掩饰自己的思索。 随即笑道：“真敏锐啊。” 真田现在是决计不会往自己肚子里塞东西了，但闻着味也是苦的，将方糖推过去。 “你才是。” 不擅长表演也不好开面瘫，他垂眸说：“其实……我这一切行动是为了boss。” 真人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不仅如此还将游戏家园建筑完毕，终于有了跟随宠buff。 听到这个称呼，安室透捏杯子把手的指节肉眼可见泛白，又很快被本人克制住。 “你的意思是——” “组织研发的毒药APTX4869，能使人返老还童的特殊效果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怀疑其实一开始的制造目的就是这个。” 真人徐徐道来：“而且我查到，老板曾派琴酒去有长生传说的人鱼岛调查。” 安室透蹙眉，“他在寻找违背自然规律的方法？” 与波洛不同的清冷装潢与氛围。 他们坐在靠店内部不起眼处，只要控制音量就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到谈话。 一直低头也不行。 真人视线穿过桌面摆放的装饰，望向窗外街景，就是不看安室透双眼。 点头做出意味深长的模样，道：“接下来就看他的反应了。” 安室透应该是相信了，他忽然问：“你说亲眼见到了……不死鸟真实存在吗？” 这个问题在意料之外，真人想了想如实“嗯”了声。 “像横滨巷口发生的那种‘奇迹’，世界上多得是人类未知的存在。” 安室透忽然追问。 “墓地里的尸体是谁？” “一个友人。” 说得差不多该离开了，毕竟他们身份特殊，私下在公共场所见面不宜久留，容易给路人留下印象造成麻烦。 真人准备起身忽然听到安室透又问。 “你追寻不死鸟，只是为了接近老板吗？” “……” 怎么感觉他脑补过头了？ 蓝发青年陷入沉默，留下纸币压在杯底。 “是也不是。” 第73章 CH.73 然后真人居然真的接到了任命。 酒厂老板要他去找曾在罗马现身, 使国家政权颠覆，一朝死灰复燃的不死鸟“菲尼克斯”。 跟安室透分开后，不能一直半失踪下去视组织命令为无物，他主动回当地组织据点露面, 居然真的把那个想永生想疯了的boss钓了出来。 那位先生主动联系, 真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 “……” 乌丸莲耶怕不是个傻子。 菲尼克斯当初只是短暂接管了一天城市, 然后通过网络爆料, 虽然有爆炸且零伤亡，但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拥有最广情报网的系统，真人知道这个神秘的酒厂老板在哪里，要改变他的想法很简单，一张技能卡就能解决。 本打算接完陀艮就去找他，用掉初始礼包送的那张「记忆修改」。 结果根本用不着操心，体贴地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仿佛看到琴酒在说带不动, 真人维持一贯的冷漠形象，对屏幕阴影里的老板低头接下任务。 — 一天后。 台风消散，天气彻底转晴。 开船目标庞大诸多顾及，真人索性用无为转变长出翅膀，缩小体型体重在海面搜寻。 很快在电影取景地，伊奥尼亚海附近找到了陀艮。 比拉花御入伙费不了更多功夫, 他只是朝漂浮在广袤海面上的特级咒胎伸出手, 问：“要不要跟我走？” 身上盖着不知从哪来的白布, 似乎是为了防止被白天灼热的太阳烫伤。 形似克苏鲁生物，像只鲜红章鱼的陀艮这个时候模样还是很可爱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从天而降的人, 吐气抖动触须。 轻飘飘搭了一根到那只手上。 接着任务列表就是一溜刷新。 【主线任务一：收拢咒灵同伴】 【进度 100%】 【第三部 分：特级假想咒灵「陀艮」（已完成）】 【900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 注意查收。】 真人用咒力稳定水面, 如履平地地站着，下意识捏了捏手中韧性极好的触须。 忍俊不禁俯身，用另一只手抚摸它的头顶，看着它说道： “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家人了，陀艮。” 不会说话的咒胎智力还不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同伴为什么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天生感到亲近。 它记住了“家人”这个对诅咒而言显得陌生的词汇，回应着在海里起伏一下，溅开水花。 “你问我的名字？” 陀艮发现家人好像真的能理解它的想法，而后回答：“我叫真人。” 分割成数块的缝合脸上，有着温柔微笑。 “除了我还有两个家人，你会喜欢它们的。” 陀艮两只眼睛睁得滚圆，干净而懵懂地期待着。 真人望向一碧如洗的景色感慨：“大海，真美呢。” “我们走吧，陀艮。” “噗噜噜……” — — 真人带着新同伴回日本。 路上耐心介绍对它来说非常新奇的人类世界，提醒需要遵守的部分生存守则，陀艮虽然还不会说话，却称得上乖巧，跟花御一样让人非常省心。 途中下一个主线任务紧接着发布。 【主线任务二：组建怪人集团】 【完成奖励 600 点，进度90%】 【简介指引：成员已经就位，快挑选合适的场所建立据点吧！安全、隐蔽与舒适性面面俱到才是好住所，不要忘记带所有同伴认认路。 ps：选择完毕后，在据点点击确认键提交位置。此地将受到世界意志庇护，敌对势力无法自己到达。】 【限时一月完成。】 【确认】 据点已经确立很久，周边咒灵交给日常看家的花御清理。 真人有种玩游戏做任务的舒爽感。 [我预判了任务内容！] 系统给他在光屏上放了朵烟花庆祝。 真人很快带着陀艮回到据点，任务进度立马百分百，点击提交后，下一个主线任务随即刷新出来。 【主线任务三：首领的自我修养（已完成）】 【完成奖励 2000点，进度100%】 【简介指引：一位成熟的首领，当然要有足够匹配位置的能力，实验并锻炼术式，使「无为转变」熟练度达到百分百。】 【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注意查收。】 “哇……” 真人刚点进邮箱，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看到左侧任务框内容再度更新。 【主线任务四：领导者的公信力】 【完成奖励 1000点，进度98%】 【简介指引：作为首领的你，是否得到同伴的信任了呢，快来看看吧！ 花御：满值。 漏瑚：接近满值。 陀艮：满值。】 【不限时任务。】 “……” 蓝发咒灵托腮沉吟，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设置在快捷键的号码，那边接得慢吞吞，嘀嘀咕咕说着难操作搞不懂。 真人让系统下单快递，给它配部老人机。 “漏瑚吗，回家了哦。” “现在？我刚找到一样感兴趣的藏品，马上就要得手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啦，”真人好脾气道，“有个‘人’想让你认识一下。” 漏瑚脱口而出：“五条悟？” “……不是。” 真人无奈揉按眉心，“是新同伴……” 他话音因为咒力笼罩，场景骤然变化戛然而止，海风带着独有清爽腥气迎面吹拂，这里已然不是在小公寓，脚下沙滩细密柔软。 有些恶趣味地动动趾头，掀翻路过的寄居蟹。 真人诧异回头，看向与花御站在一处的陀艮。 “这是你的领域？” “呲——” 咒胎传达出亲昵与信任，真人张开双臂拥抱海风，不吝啬夸奖。 “真是个令人舒服的地方！” 他招呼两只诅咒过来，“我们玩堆沙堡吧。” 系统说：[这不是儿童亲子游戏吗。] 真人理所当然：[它们都还是不到一个月大的孩子！] [……] 所以你是带入了父亲角色还是同龄儿童。 一个月大的普通孩子不会下地走路。 这当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堆沙堡。 没有限制不可以使用咒力，唯一评判规则是谁堆砌得更高，甚至连组成的物品都没有规定，可以无限发挥想象力，凭喜好尽情发挥。 另外两只特级咒灵，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做法很有趣，只是枯燥的堆拢咒力。 直到支起一条腿坐在几个多重魂搭在一起组成，还会发出呻|吟的沥青色诡异生物上的真人眯起眼睛，增加新一条规则。 ——可以阻碍别人。 场面顿时精彩起来。 手上半咒灵数量有限，真人偶尔扔出一个占据空缺。 更多是观察：[陀艮好像比原著中要强一些。] 系统给出对比结果，确实是这样。 [毕竟那个视频的传播范围非常广。] 说了只是游戏，它们也很有分寸，没有动用不能控制威力的杀招，做出伤害家人的事。 总得来说玩得还是很开心的。 真人可惜得召回几个还能用的半咒灵，抽身退出：“失策，这个游戏对我可真不利。” 似早有所觉，看向沙滩某个方向，那里有扇门凭空打开。 “哟，来了。” 漏瑚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听话立刻赶了回来。 眼珠瞪得老大，站在门口没有立马跨进来。 “这里是——” “陀艮的领域，还不错吧？” 漏瑚这才拄拐走进来，门在身后闭合消失，头一次看到别人的领域，它打量过后觉得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有些得意得彰显实力说：“我也能施展领域。” “肯定热死了。” 真人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直白嫌弃，让咒灵同伴自行认识。 漏瑚对新加入的成员也不能正常说话难以接受，那边很快单方面吵吵嚷嚷起来。 嘀咕着气氛还不错，在系统询问何以见得时忍不住闷笑。 真人竖起手掌提醒。 “不要欺负陀艮哦！” 现在「荡蕴平线」内还是纯天然原生态的，他走向有树荫遮挡的位置席地坐下，背靠树干掏出手机网购沙滩椅遮阳伞之类物品。 主线任务四领导者的公信力，在漏瑚看到海洋的诅咒后也完成了。 真人收完奖励点，发现已经六千多了。 心满意足地看了会，暑假快要结束，他刚要掏出游戏机继续肝活动，任务列表再度刷新。 【主线任务五：势力活跃度】 【完成奖励 1000点，进度72%】 【简介指引……】 真人沉默了一下，扒拉着那几行光屏字幕问：[你们发布任务的员工上一份工作是游戏策划还是搞慈善？] 亏他一开始还以为奖励点很难得。 系统：[……] 看到宿主继续摸出游戏，它问：[你不做任务？] 真人坚定地握紧设备：[我一定要拿到排行榜第一名奖励，那宠物附带百分之五真实伤害呢！] 登陆前想起什么，眼神放空思索几秒。 [先把五条悟的网断了。] 之前被封禁的账号，五条悟收购不成改投诉，目前已经解封了。但就算没有解封，那家伙多半也会开小号，或者直接重金买他好友列表里其他人的号。 [好。] 替真人挂机刷素材时，不胜其扰的系统立即进行操作。 半小时后，真人久违收到五条悟的短信。 【怎么回事，你干的？】 他变相承认：【神明才不屑干这种事。】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果然犯人就是你！】 【只有我的用不了，是术式还是被黑了。】 真人敲了几个字发过去，接着浑身轻松地把手机扔回格子空间。 【欠费了吧。】 — —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 住处变成领域非常舒服，大大小小完成近百个任务，攒了这段时间奖励值也够了，真人兑换了特殊道具「龙珠」。 回程票只换了张千位数的时空跳跃技能卡，有系统帮忙定位此世界的坐标。 各个相互稳定，不会主动产生交集的世界有时间流速差，之间距离也格外遥远。 系统估计要去的那个世界流速比这里快很多倍，虽然距离较远，大部分时间可能会花在“穿越的路上”，但也能将离开时间控制在个把月内。 真人做临行前的准备。 距离最近的剧情点是12月24日“百鬼夜行”。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不能确保在此之前赶回来。 以防万一，他让怪人集团成员暂时前往隔壁横滨，远离咒术圣地东京与京都。 真田家所在横滨是另一个片场，受世界意志庇护，应该是较为安全的……而本身就在东京的江户川等人，那几天可能会因为旅游等事件离开。 “住址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去看看吧。” 真人借口近期有诅咒师疯狂狩猎咒灵筹划大事，他们要避其锋芒暂时换个据点。 漏瑚也知道那个诅咒师，它经常跟那些人打交道，消息还算灵通。 “是叫夏油杰吧，原本是咒术高专的人，据说势力还挺大的，为什么不干脆利用他帮助我们达成目的？” “这个嘛……” 真人手放在行李箱上敲了两下。 此刻陀艮关闭领域，公寓又恢复原状，他提着行李箱其实只是做个样子，并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因为我觉得他不会成功。” 夏油杰死后被脑花占据身体这个剧情点无可避免，就像咒灵真人必须被假夏油吸收，开启死灭回游。 真人收回散开的思绪继续说服唯一很有想法的同伴：“总之拭目以待吧，如果在这次行动后活下来，也能证明他的实力不是吗？” 漏壶被他笃定的言辞镇住，撅起嘴嗯了声。 几位同伴都没有异议。 一行坐新干线出发。 地址选很较靠近地标建筑，附近住户经过塞查，都是看不到的普通人。 横滨是异能力者的地盘，虽然也会诞生诅咒，但咒术师并不多都是做完任务就走，唯一对它们来说危险的存在是—— 路上，真人取出一张照片。 打印得很大的全身照，方便大家看清楚。 “除了此前提醒过很多次的，还要注意远离这个男人。” 漏瑚没瞧出这个身上缠着绷带的男人有什么特殊。 “他怎么了？” 真人缓缓道：“他的能力是特异无效化，对诅咒也有净化效果。” 特级咒力庞大虽不至于一碰就死，也算是天生克制的存在。 独眼中杀意毕显，天灵盖上的火山又开始不安分地往外溅火星，漏瑚忌惮而了然：“所以这趟还有一个目的，除掉他。” 真人：“……” 他抬高手防止照片被点燃。 “不，这个人——” 翻转照片朝向自己，看了一眼，肤浅地根据外貌继续编下去。 “他的人际关系好到复杂，有许多追随爱慕者。” “其中不乏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突然暴毙或失踪，可能会遭到难以预料的疯狂报复。暂时不用管他，牵扯进去会很麻烦。” 虽然经常提出意见，但漏瑚并不会擅做主张地行动，真人还是很放心的。 观察了几天后，启动道具出发了。 第74章 CH.74 横滨某远离市区, 人迹罕至的树林。 树荫斑驳打在压不住杂草的薄雪上，踩过会发出窸窣声响。 空间层层折叠扭曲，形成一扇边界不规整的“门”。 正欲将头伸进绳圈的男人动作一顿。 诧异过后随即恢复往日状态, 松开握着的尼龙绳, 从现场收集来垫脚的树枝堆上跨下来, 双手插在裤兜, 抬眸兴致勃勃注视异象发生。 有树叶上积留的雪被阳光融化, 恰好滴落到额前略卷发丝, 才被冷意刺得眯了下眼睛。 空洞背后黑得混浊, 深不见底。 很快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先是尖锐, 略带弧度并不细长的喙。 接着赤羽覆盖的头颅、脖颈、身躯以及有力羽翼也随即出现，掀动翅膀时飘逸的羽毛尾端仿佛凝着火焰。 从物种上判断——应该是禽类。 “门”在使用者完全通过后即刻闭合, 空气震荡过后恢复原状，完全找不到开过洞的痕迹。 那「鸟」也看到了现场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智慧生命。 [！] 甚至一眼认出他是谁。 [太宰治？] 系统重新连接上这个世界的网络，进行信息同步, 处理速度惊人。 电子音短暂安静后响起：[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他偶然兴起，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碰巧跟之前定的传送坐标位置重合。 四目相对好几秒, 发现对方真的能看到自己。 真人庆幸还好为了便于行动赶路，同时隔着时空这里的信仰无法传达到他身边，需要重新创造信徒巩固“神明”那部分力量, 这趟异世界旅行他一直维持现在这个状态。 刚达成目的就再度启动穿越道具回来了。 [我忘关闭可见状态了吗？] 真人询问着又调试了两下, 太宰治探究的视线始终没有飘移变化。 [奇怪, 他之前不是连低级诅咒也看不到吗？] 系统确认完离开这段时间一切正常, 设置定时发给酒厂与公安联络, 一切正常没有预料之外的事件：[与时空穿越有关, 是暂时性的。] [几分钟后, 等你身上的时空元素消退，就会恢复正常。]所以特意挑选人少的地方作为传送点，不过就结果看还是不够偏僻。 太宰治审视片刻。 而后伸手比划了一下，给出二字总结。 “火鸡？” “……” 可惜扯不动坚硬的鸟喙，真人无法嘴角抽搐。 现在还不能直接飞走，不只太宰治，其他人也能看到他，这在异能力者众多的横滨不太稳妥。 他试着把场子找回来，只有腰胯高的身形骤然膨胀，直到太宰治不得不抬头仰视。 神明那部分力量趋于成熟，让真人几乎无需靠无为转变，就能变成这个样子。阴沉沉垂眸，极具压迫感地盯了一会。 鸟喙开合口吐人言：“人类，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问做什么……” 太宰治毫不惊讶祂能正常交流，有些嫌弃高温使雪水融化蒸发的那股水汽，侧身半步，让出背后枝丫上垂落的装饰物，很自然地接上了话。 “自杀啊。” 茶褐色虹膜上映出传说中的生物：“话说你是不是有点眼熟？” 不待对方回答，忽然又击掌叫出了答案。 “不死鸟？” 分明是早就认出来了，罗马那一日“菲尼克斯”留下的图片视频证据可不少。 充斥神性的眸子发着光，微微颔首。 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太宰治避之不及猛得后退数米，嘴里不停念叨“晦气”。 “还以为这次总算能好好去死了，没想到新年伊始居然发生这样糟糕的事！”空旷的林子里能清楚听到他抱怨的声音，警惕盯着这边。 “你不会是来阻止我的吧？” 真人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反问。 “我为什么要阻止。” 重新站到尼龙绳下，太宰治把头伸进绳圈。 踢倒垫脚物前又狐疑道：“你不会复活我吧？” “神眷顾不了每一个人。” 不死鸟注视着眼前相比之下尤其渺小的生命，声音带着奇妙的节奏与美感。 “这是属于你们人类的时代。” 像是对愚蠢的凡人不屑一顾，下一秒自称“神明”，但在恶魔学中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能像基督一样复活，象征“永生”与“死而复生”的菲尼克斯便消失了。 太宰治凝视那雪水尽消融的空地，没有自杀的兴致了。 “……啊肚子饿了。”没想到菲尼克斯会出现在日本，他需要去一趟情报交易所。 毕竟不死鸟在意大利的伟大事迹，可不像是无意插足这个“人的时代”。 太宰治刚要走下来，忽然掀起的热浪将他立足之地吹榻。 “呜呃——” 沙色风衣的男人脸涨得通红下意识挣扎。 这片树木普遍不高大，树枝承受不了重量很快断裂，让他摔了个结实。 “咳咳咳！” 太宰治缓过神，爬起来发现特意换上的新衣服湿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喊道：“垃圾神明——” — — 2018 年 1 月 1 日。 街上节日气氛很足，较往日能感觉到明显不同。 真人担心身上残留的时空元素，还会让别人看到自己。 干脆变了个普通路人的形象行动，跟很多人一样边走路边摆弄手机，穿越的那个世界是没有网络的，现在设备也都连上网络进行同步。 刚好赶在这天回来，相比去年，今年需要准备的东西随着“真田鸠见”明面上的死亡少了很多。 不适合再登陆真田警视长的设备，那些留言祝福他还是让系统调到光屏上一一了。 此刻格子仓库里多了样从异世界带回来的特殊道具。 ——「愿望」卡。 [它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无论什么都可以。] 在那个世界许愿，将只作用于那个世界范围。 所以集齐后将「愿望」暂时封存成技能卡，带回这个世界再进行操作。 真人已经想好要怎么使用了，并没着急打开。 他编辑完新年庆贺短信，发送给安室透等人，接着买些礼物回了趟真田家。 没有久待，午后去临时据点跟自己怪人集团的同伴们会合。 笃笃。 公寓门被礼貌敲响，迟迟没有回应。 等待的蓝发青年无奈只能自己想办法开门，身上虽然没带钥匙，不过他的术式无为转变真的非常方便。 食指软化插入锁孔，填充后恢复坚实，拧转几个角度后随即打开。 “我回来了——” 门内领域沙滩海洋随时像在度假，意外三只特级咒灵整整齐齐都在，真人微笑着抬手打招呼。 “有没有想我？” [真人。] 花御率先道：“——” [欢迎回家。] 怪人首领愉快地拎着采购物品进门，握了握挪过来的陀艮伸出的触手，将东西放到趟在沙滩椅上的漏瑚旁边。 “我们再待一天，明天回东京。” 富士山头最近闲得要长毛，它已经听说了“百鬼夜行”失败的事，越发觉得真人深不可测。 叼着烟嘴问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新年礼物哦。” 真人也不吊胃口，现在就拆开跟它们一起分了，没有恶趣味挑些奇怪东西，都是诸如衣服等诅咒也用得上的日常物品。 他还买了副棋牌，一直玩到晚上。 领域荡蕴平线内没有日夜之分，始终是艳阳高照的晴天海滩，所以如果在这睡觉都要戴眼罩，有系统帮忙调节适应能力，跟黑暗环境相比差别也不是很大。 异世界旅行还是挺累的，他精力很快耗得差不多了。 真人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睡前摸出游戏机登陆，领新年奖励。 有不少好友也给他发了新年祝福，回复过后点进公会页面。 真人看管理员女法师，名字旁显示最后登陆时间是十天前。 他默了默问：[五条悟现在在干什么？] 系统黑进目标所在房间，找到一个可以看到对方的角度，判断后给出回答。 [睡觉。] 亲手杀了挚友的感觉肯定不好受，真人没有安慰的立场，只能给他也留言了一句【新年快乐】。 然后下线离开陀艮的领域，去公寓浴室洗澡。 出来也不想回荡蕴平线里了，这的房间花御它们没怎么用过，不过灰尘也不是很大，他换了床被褥准备钻进去。 系统提醒他把头发弄干，不然睡着不舒服。 真人依言偷懒只是把头变回“不死鸟”，霎时水分被蒸发干，听到系统又说五条悟给他回了信息。 “……” 以为那家伙很痛苦，这不是还有闲情打开游戏嘛！ 五条悟不只回了信息，还发送了好友申请。 【你之前说自己是神明，能听到我的愿望吗？】 看到这行字，真人叹了口气。 点了同意后回道。 【神明听到了，这就实现你的愿望。】 他取出那张特殊道具，翻看印有令人不明觉厉金色复杂纹路的卡片，默念使用并说出自己打过很多遍腹稿的话。 “愿——” 「所有灵魂在世界融合后重逢」 卡片随着话音落地，化作微末粉粒从指尖溜走。 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带出房间，散发着隐隐光辉，送往夜幕高空。 真人看着空了的手很没实感：“这就……实现了？” 原本获取这个道具是为了复活自己，但系统毫不意外他这样许愿，甚至早已经做好后手准备，道具商店里还有几个物品也有相似功能。 [是的，但“重逢”能不能达到你的预期，还要等到新世界到来后才能验证。] 毕竟不是本土世界，龙珠的愿力也有极限。 真人刚要关掉游戏机，看到聊天界面再度弹出消息。 【骗子！】 五条悟控诉。 【姬：我刚刚打电话问了，烂橘子都还活着，根本没有突然暴毙。】 【圣剑裁决者：……】 【圣剑裁决者：这个你自己也能做到，就别麻烦其他人了，神也是很忙的。】 【姬：忙什么，前几天闹那么大都没看到人影。】 【圣剑裁决者：忙着睡觉。】 【姬：才八点唉！】 【姬：你是小学生吗？】 真人眼角跳了下，反讽的话还没发出去，屏幕忽然黑屏。 他记得电量还有不少，咦声问系统怎么回事。 电子音沉稳：[该休息了。] “……好吧。” 真人在被褥间躺好，闭上眼睛。 三分钟后又忽然睁开。 里面一片清明睡意全无：“不行，先帮我怼回去。” 系统：[……] 第75章 CH.75 【主线任务十二：正式登场】 【完成奖励 1200 点, 进度46%】 【简介指引：前期准备已经到位，可以开始布局行动了，但以现在的阵容显然不足以达成目的。正好有位诅咒师接触你的同伴漏瑚, 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第一部 分：确认两面宿傩的实力（已完成）】 【第二部 分：与“夏油杰”合作】 【限时七天完成（123：54：10）】 转眼又到了蝉鸣的季节。 主线任务在收集那根需要用来试探“诅咒之王”, 是否拥有帮助它们创造诅咒时代力量的「手指」后终于再度刷新, 已经过去有两天了。 这大半年来，剧情还没开始主线卡顿后, 真人一直在做支线任务。 虽然没有前者来奖励点快，前前后后也攒了数万点, 兑换了道具商店里另一样特殊道具复活甲，绑定灵魂死后自动使用的一次性消耗道具。 一部分转化成了神灵“菲尼克斯”，但真人相当于是顶替了“不死鸟”位置的伪神, 不一定继承了死而复生的能力。 也不可能原地尝试自焚, 看看能不能浴火重生。 灵力在真人这是消耗品, 需要信仰之力不断。 他偶尔还得去外头飞一飞做些实在事, 找找存在感。 同时制造出“伊藤诚”一直在追逐的假象，传回去一些真假难辨的情报, 让老板能够望梅止渴。 公安那边的任务也没有落下, 间或分出分|身去完成黑衣组织的其他任务, 掌握其资金人员动向。 总得来说, 真人这段时间没闲着。 虽然看起来大部分时候都泡在游戏里，始终在线状态, 大小活动公会副本一次没落。 大有参加目前还在筹备中, 即将开启的联盟赛事的架势。 而系统除了「龙珠」「复活甲」和「不死鸟」，似乎还有其他计划。 说是交给它处理就可以, 等之后时机成熟他去露个面就行, 搞得神神秘秘。 看到小地图上显示领域外同伴回来。 真人跟组队刷道具的公会长说了声, 下线托腮等待。 很快门凭空出现打开，满脸不爽，身上有股老头既视感的独眼特级咒灵杵着拐走进来，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拖着什么在挣扎的生物。 “辛苦你了，漏瑚。” 真人愉快地迎接上去。 探头看向被脏麻布袋兜住的“礼物”，问：“今天收获怎么样？” “就只有一个。” 漏瑚踹倒麻布袋，里面的人跌倒出来。 惊恐地看到旁边立着的两只口吐人言的咒灵，几乎晕厥过去。 真人发现人类身上只有三级左右的咒力量，腹诽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诅咒师了吗，遗憾咋舌好弱：“勉强能用吧。” 回东京后，有过一个囤积战力资源的主线任务，要许多半咒灵。 他寻思漏瑚每天找诅咒师的茬，与其烧成灰浪费，不如带回来给他。 积少成多也攒了一百来个，之后的战斗中应该够用了。 真人抬手覆盖上那人颅顶，触碰到他的灵魂，弯起眼睛亲切地竖一根手指到唇边：“嘘——” “很快就不痛了哦。” 「无为转变」顷刻将诅咒师的灵魂与身体扭曲，浓缩成指节大小便于携带，然后收进了格子仓库。 看到首领将沾了各种血污的麻袋收拢，心情很好地还帮它叠成方便携带的块状，而后拍了拍掸掉灰尘递过来，漏瑚心情复杂而郁闷。 它是不屑找这种低级诅咒师麻烦的，但现在东京的诅咒师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又或者知道东京有个专门屠戮诅咒师的存在后，纷纷逃离这里。 京都隔得远来回一趟要花不少时间，漏瑚又不想被认为自己出门只是闲逛。 它已经好几天没带战利品回来，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矮子里面挑高个，勉强找到这个还能看的。 漏瑚在真人示意下，不情不愿接下麻布收进包袱。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为了隐藏同为人类，能被普通人看到的诅咒师，还要用这个特殊咒具才能带回来。 “这个嘛……” 真人沉吟几秒摊手道。 “当然是懒啊。”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漏瑚眼皮跳了跳，颅腔发出沸腾的嗡鸣，直呼首领大名。 “真人——” “好啦好啦，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真人漫不经心打着圆场，他靠回自己方才躺的位置，偶然泄露野心般说：“我的实验已经不满足于这些普通术师了。” 7月份，转学进入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不久的虎杖悠仁，在少年院咒胎戴天事件后假死。 而在这不久之前，已经控制夏油杰尸体的羂索，主动接触他怪人集团旗下的特级咒灵漏瑚。 看到原本应该被五条悟杀死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漏瑚惊讶的同时，也感到非常兴奋，一回来就将事情告诉了真人。 这代表一个信号，一个可以开始计划的信号。 能从五条悟手里活下来，证明“夏油杰”有足够实力。 而且咒术高专出身的他，不但知道很多外界无法得到的信息，身后还有一部分诅咒师追随者。 主动接触表达合作诚意。 虽然彼此实际上互相看不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结盟。 真人这边也摆出了诚意，确认宿傩实力用掉的手指就是他给的。 “去找夏油杰吧……” “替我问一问他，打算如何颠覆现在人类与咒灵的关系。” 蓝发咒灵缝合起来的脸上露出笑容，又叮嘱。 “带上花御和陀艮，毕竟那是人类。” — — “什么！狱门疆？” “那个禁物居然在你的手上吗！” “漏瑚，别激动，会变热的。”* “——” “我当然知道，闭嘴不要说话！明明听不懂还能理解真是烦死了！” 漏瑚一嘴黑牙呲在一起，紧盯着对面僧人打扮，脑袋上有道横过来缝合线的半丸子头男人，恨不得现在就把东西抢过来。 但为了它们隐忍已久的目的，必须要跟这些诅咒师达成合作。 漏瑚也认可“夏油杰”说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的办法。连首领真人都曾败于五条悟手下，虽然实力相较一年前已经有了长足长进，但它仍旧没有战胜真人的自信。 它平静下来，燥热的咒力重新敛回体内。 “真人……” 羂索也听到了花御刚才念出话语的意思。 ——[冷静，真人会不高兴的。] “你们的首领，是什么样的诅咒？”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现场气氛忽然有些凝结。 说信任有些搞笑，但确实较为信服，很好摆布的漏瑚没有接话，似乎是忌惮但又没有恐惧的情绪，反问羂索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隔了一会才听到花御的声音，“——” [是你们人类的诅咒。] 羂索想说咒灵不都是诞生自人类吗，但又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略微睁大眼睛。 “是吗，真想认识一下呢。” 就在这时。 忽然这桌有手机铃声响起。 来自花御身上，特级咒灵接到了一通电话，摸出手机自然而然滑动解锁后放到耳边。 听到那边的声音后，在羂索越发诧异的注视下，将通话模式调为外放并放置到还未点单的桌面上。 “夏油杰对吗？” 年轻的男声润朗干净，又带着些许稚气：“你好，我是真人。” “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找个时间见一面？” 羂索眯起眼睛笑着应好。 “什么时候？” 真人拖长声音思索：“要不就现在？” 他对旁边的咒灵同伴说，“你们带他一起回来吧。” “那就打扰了。” 羂索答应道。 — 陀艮也离开，领域自然无法维持下去。 真人窝在公寓沙发上，看系统同步到光屏上的现场直播。 挂了电话后忽然开始在屋内翻找起来。 “我之前买的那本《靈的巨人》呢？” [你找书做什么？] “初次见面第一印象很重要啊，我要突出自己身为怪人集团首领的格调。” [……] 格调就是看虚无主义的书？ 第76章 CH.76 其实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次见面。 在穿越不久刚获得身份卡时, 真人见过一次羂索，彼时他还不在夏油杰的身体里，只是控制了一个咒术界的普通术师。 一行回到据点时。 怪人集团的首领已经在沙发底下找到沾满灰尘的“格调”, 掸了掸随手翻开, 随意舒展四肢坐着，单手扶下巴，摆出一副正在的模样。 抬眼往向玄关处推门走进来的咒灵同伴, 以及跟在漏瑚身后的人类。 异色瞳内流光细微闪烁。 真人省去后缀, 用上亲切的称呼：“夏油。” “欢迎你来，合作愉快。” 狐狸眼僧人脚步微顿, 跟着笑眯眯回道：“真人, 合作愉快。” 庞大咒力笼罩这片空间，陀艮一回家就打开了领域荡蕴平线，明明极度消耗咒力的大招在它这里跟呼吸一样自然, 好像能不停歇一直维持下去。 直到世界终末人类灭绝，海岸线吞没所有峰峦。 可能跟当初催化非常到位有关，不过大海本身也有无边无际的厚实感。 “在看什么书？” 谈完正事羂索也没有离开，走向真人找话题。 方才第一眼见到坐在普通公寓客厅里的青年时，那个充满迷惑性的背影着实让他感到诧异：完全跟人类一样，身上的气息亦是如此。 当然这一切都能理解, 毕竟是诞生自人类对彼此恶意的诅咒，与人类相似无可厚非。 真正让羂索情绪起伏, 是这位神秘的首领转过头面向自己时，他看到的画面。 已经存在千年, 在谋划一局大棋的术师记忆力非常优秀, 对于感兴趣的稀有事物总是印象深刻, 一眼就认出这张脸自己曾经见过。 那是两年前, 羂索进行某项诅咒诞生实验时遇到，还送了他一份大礼。 根据那份“珍贵的礼物”，他有了新的突破。 找到了开启新世界的钥匙。 羂索追踪过很长一段时间，可惜始终没有收获。 “真人”善于隐藏自己，恐怕大部分时候都藏在这个领域空间里面，所以无论用什么追踪手段都找不到，而且此刻气息也跟上次见面不同。 真人将书本竖起，让羂索自己看封面标题。 生怕对方突然蹦出来一句讲了什么内容，提前让系统把从网上整理的观后感放到光屏上，方便照着念。 不过羂索并没有抽查，只是重复了一遍书的名字，就直入主题问出真正在意的。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吧。” 真人不爽吐槽：[他肯定没看过这本著作。] [……] 系统想说其实你也一样。 真人合上《靈的巨人》，指尖摩挲过质感光滑的那几个字，抬眼看向羂索。 在他不同色彩的瞳孔中，这个世界映照进脑海的画面，大都时候其实并不一样，被缝合线贯穿的灰眸能够看到灵魂。 与肉|体轮廓重叠，内核偶尔又会扭曲成各异的模样。 而这具目前被人占据，名叫“夏油杰”的身体里，真人能看到两撮魂魄。 原著涩谷事变时，夏油杰的身体为何能做出反应他不知道，但这个世界，此时已死的人灵魂确实还存在于体内，只是控制者并不知情。 灵魂有接触的地方，记忆或许就是经此传递。 虽然暂时无法反抗控制自己身体的人，但夏油杰的灵魂瞧上去还挺健全的。 真人看着羂索故作惊讶：“是吗，我没印象。” 同样用的是肯定的陈述语气。 羂索与似乎对模仿人类行为有些倦了，懒得摆出表情的特级咒灵对视几秒，拢在宽大袖袍中的手从暗袋摸出什么东西，抛过去。 “还记得这个吗？应该是你的东西。” 真人接住那枚当初着急逃离，随手就扔给对方的咒灵，捏在指尖翻转瞧了瞧，没想到它被无为转变蹂躏成这幅模样，两年了居然还没死。 “真的诶。” 他语气稍显夸张，打量着“夏油杰”道：“我想起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你似乎不长这样吧？” “你那时与现在比，也有很大变化。” 羂索轻松带过这个问题。 真人也不深究，继续管他叫夏油杰。 — — 主线任务十二完成奖励已经发送，暂时还未刷新。 真人在得到「复活甲」后，奖励点就被清空了，又攒了一段时间，到现在只有三千多点，不过已经足够兑换系统说最好准备着的东西了。 他打开商店买了名称为「隐士」的道具，效果是隐藏身上特异部分，绑定灵魂的永久道具。 虽然想不通有啥用，还是装备上了。 所谓“装备”，就是一劳永逸的吃下去。 许久不曾吞咽，好在那玩意呈扁椭圆形状，拇指大小的光滑润玉模样，也不是很难下肚。 没什么排异反应。 真人刚吞下去不久，合作伙伴羂索又来串门了。 达成合作后，“夏油杰”很快成了荡蕴平线的常客。 闲聊宏图计划之余，这日撞见漏瑚替真人抓诅咒师，恰好同路般自然而然跟进来，忽然问起咒灵们为什么选择让真人成为首领。 连脾气一点就炸的漏瑚，也能付出极大耐心，心甘情愿地臣服替他做事。 漏瑚听出这个问题背后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危险地拧转耳塞，没把身处咒灵领域包围圈中的诅咒师视做威胁：“当然因为他是我们中间最强的。” 真人公开术式无为转变，但它们都清楚根本不是“改变灵魂”那么简单。 “听到你这样说我真开心！” 玩捏着新到手的工具半咒灵，真人把麻布袋还给漏瑚。 漏瑚火气又上来了，一把抓过揣好。 语气居然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补充，“虽然整天无所事事，一开始确实是真人找到我们。” “诶——” 诅咒方首领发出不满的声音。 进行了一些没营养的垃圾对话，真人装作把半咒灵收进口袋实际装进了仓库，挑个舒服的阴凉位置掏出游戏机上线。 罕见的大忙人居然也在，还发过来组队邀请。 【姬：深渊魔龙去不去。】 那是个困难极高的刷稀有道具副本，通常要各个位置齐全，由于boss进入残血状态狂暴会削掉大半血条，所以至少要带一个有治疗能力的角色。 看到队伍里显示只有一个人，他回复问。 【有奶吗。】 【姬：我们两个还过不了？你行不行啊。】 真人回复鄙视表情：【脆皮法师直接被吐息带回入口复活点，我又不是盾一个人扛不到你爬回来。】 【姬：啧，麻烦！】 自从新年加上好友后，他跟这个背德教师之间的关系有些难以定位，大部分时候似乎能放下身份芥蒂，单纯像是游戏好友这样相处。 “夏油杰”几乎每天都要在这待一段时间，真人居然真的不太过脑子地读了两遍格调，终于选择放下书，照着自己舒服的感觉来。 羂索看了会咒灵之间的独特相处画面，扫过不远处仿佛稚气未脱的首领，又说：“不知道有多强。” 漏瑚道：“反正能杀了你。” 诅咒师轻笑两声并不在意，具体挑出一个对照。 “跟五条悟相比如何呢？” 漏瑚被点醒，独一份的瞳孔猛地收缩。 听花御说首领找到它们的时候，虽然对外界非常了解，实际才诞生一天。由于诞生方式比较特殊，之前一直寄存在某个人类身上。 所以当初应该是以咒胎形态被五条悟打败。 但尽管如此，真人却还是全身而退活了下来—— 那现在呢！ 漏瑚想知道答案。 抱着游戏机的怪人首领懒洋洋插嘴。 “当然是不敌最强咒术师了，否则也不会蛰伏到现在。” 对羂索的怂恿真人乐见其成，虽然主线任务没发布，也毕竟是剧情内容，为之后大开大合的改动做准备，这些还是尽量遵守好。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不阻止漏瑚去挑战不可能。 忽然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新内容，是五条悟想出办法回复，并且重新甩了组队邀请过来。 【姬：赶紧的，老子奶你。】 【圣剑裁决者：？？？】 真人一脸懵逼地进了队伍，传送到队长身边。 读条结束画面刷新到副本入口处，头顶熟悉名字的角色此刻一身牧师装备。 “……” 他险些没绷住咳嗽出声，指尖用力摁出凝噎堵在喉咙里的话。 【打个副本用得着转职吗？】 【为什么不去世界频道组一个！】 五条悟开启副本，足够我行我素。 【老子乐意。】 — 漏瑚是这样想的。 五条悟与还是咒胎的真人交过手，它又与完全体的真人交过手，虽然首领这两年实力必定又有所增长，但也是很具有参考价值的。 它要亲自试一试，那个所谓的“最强”，究竟有多厉害。 由此进一步估算判断两方战力。 真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漏瑚看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总之没有多说什么就是默认了允许它的行动。 “真人不一起吗？” 有消息灵通的“夏油杰”提供位置信息，漏瑚风风火火去堵人，罪魁祸首狭长双眼注视丝毫不关心同伴生死，注意力全在电子设备上的特级咒灵。 “漏瑚对你评价那么高，联手说不定真的能杀掉五条悟呢？” 他们已经互相说明了术式能力，羂索像是真的在帮咒灵们估算可能性：“如果真人能碰到五条悟的话，或许就不需要狱门疆了。” 缝合脸的特级咒灵终于抬头看过来。 在脑海中吐槽：[他好吵。] 系统：[…确实。] 笑话，无下限根本碰不到。 就算五条悟的六眼看不穿他的术式，敏锐如他也不可能不用咒力抵挡。 尽管如此还是要敷衍一下合作对象的，真人快速操作角色躲避，同时催促队友注意自己的血条：“这个嘛……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战斗进行到关键处，为了防止被打扰他抢先道：“夏油带花御去看看吧。” “夏油杰”莫名有种自己被嫌弃驱赶的错觉。 “好。” 羂索与花御也离开领域。 真人终于得以大骂出声发语音：“你到底是转职还是降智！” 五条悟不甘示弱：“分明是你老往嘴下钻，也不嫌嘴臭！” 吵吵闹闹解决boss，各自开了宝箱。 五条悟清点收获后道：“再来一把，还差个牙。” “知道了，就……” [嘀。] 听到系统提示打断的声音，真人也想起来漏瑚它们去找五条悟，打到一半说不定就得中断，进去了也是浪费体力值。 撤销改发文字：【下次吧。】 五条悟难以置信：“你到底是什么作息，真的每晚八点准时睡觉啊？” 因为这段时间羂索都是差不多这个点来。 真人随便发了个表情包过去而后下线，听系统说起正事，之前说的后手计划已经筹备得差不多，到他露面的时候了。 [今晚恐怕需要熬夜，先甩开羂索布置的监视咒灵去警视厅，路上跟你细讲。] 第77章 CH.77 湖面澄净浩瀚, 倒映着星罗密布的墨蓝色天空。 与周遭的密林、盘绕着公路的山丘、还有远处点缀霓虹灯火的城市一起构成空气也沁人心脾的夜晚，可惜有不速之客侵扰。 五条悟跟校长定期约在私密性很好的茶社见面，商讨部分改造咒术界事宜, 伊地知洁高开车送他过去。 虽然高专也很安全，但处在天元结界内，还是自己布帐更加适合。 路上咒术界最强又在打游戏。 后座白发男人再度跟网友吵起来, 这半年多一向如此, 伊地知洁高本应该见怪不怪，却还是经常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感到心惊胆战。 嫌绷带麻烦, 于是换成用纯黑眼罩遮挡的高专教师点开某条语音。 语气恶劣的青年音响起： “五条悟你瞎吗？” 伊地知洁高握方向盘的手一紧, 挺直脊背盯紧前方路面, 竭力绷住将车开得平稳。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以为那个人只是普通网友, 高兴五条悟能那么快从“百鬼夜行”走出来。 直到某次听到他们对话，发现双方不只直呼姓名，五条悟还问对面特级咒灵也会吃饭吗，而那边很严谨地回答了可以但没必要。 原来也是咒术界相关人士啊, 伊地知洁高把五条悟要的甜点送过来, 同时有些好奇地问了一下。 “跟您说话的那位先生，是专门研究咒灵的吗？” 五条悟拆开包装袋说：“他就是啊。” “是…是研究咒灵的？” “是咒灵。” “……” 难道五条悟真的有个是特级咒灵的游戏好友！？ 实在困惑不已，伊地知后来去询问了校长夜蛾，得到了肯定答复。 三观遭受到了冲击, 一时重心不知该放到特级咒灵会打游戏，还是五条悟跟那只诅咒相处融洽上。细说起来之前最强出差让他代练过。 四舍五入他伊地知也是跟特级咒灵近距离接触过的人了…… 轿车车厢内游戏背景音与人声交织。 “还是说眼罩蒙蔽了你的六眼？没看到我血条快见底了！” “靠你是奶, 大招往哪放呢！” 五条悟相比之下悠闲地像在戏耍对面。 “不是还没死吗？死了再说。” 不过很快, 不知道特级咒灵进行了什么操作, 五条悟无法继续淡定下去：“突然发什么疯！” “再放错大给boss回血, 我连你一块收拾。” 伊地知洁高逐渐放空大脑。 “……” 这只特级咒灵每天泡在游戏里，最多跟战力天花板斗斗嘴，真是非常无害！ 很快那边不玩了，五条悟继续百无聊赖随意翻看什么。 忽然说：“停下。” “诶？…这里？” 五条悟下了车，让一头雾水的伊地知洁高先离开。 随后“看”向从高空坠落砸到自己面前，破坏了大段公路，掀起高温热浪的埋伏者。 在未知对方术式的情况下，漏瑚没有贸然靠近偷袭。 相反保持着一定距离，警惕地注视着那个穿咒高制服的人，与照片上看到的一样。 “你就是五条悟吗？” “我知道自己很有名啦，那么不请自来的——” 白发青年勾起眼罩一角，透彻六眼仔细扫视一遍对面由诅咒组成的生命体，稀罕道：“会说话的特级？找我有什么事呢。” 回答他的先是身侧山壁忽然钻出来，提前埋好的陷阱中喷涌出来的岩浆。 用远程攻击试探后，漏瑚看着烟尘散去毫发无损，还不满灰尘呛鼻的目标，明白对方确实非常强。 但未必就一定不可战胜！ 这一年来它从未松懈过，如果能在这里杀了五条悟的话—— 是不是说明它比真人更强了？ 燃起战意，渴望与强者交手的漏瑚咧开满嘴黑牙再度发起攻击：“当然是来挑战你的！” 短暂交手后，开始近身战斗的五条悟游刃有余。 忽然想起什么。 “问个问题，你认识真人吗？” “你还记得首领？” 未登录的特级咒灵单纯且直接，立刻反问。 五条悟默念一遍它的称呼，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虽然顺其自然就跟真人玩到了一起，但他并没有忘记那是诞生自人类对彼此恶意的诅咒。 真田鸠见尸体他亲眼看过，可以确认2016年便已死亡无误。 真人的说辞真真假假，多半自己接触到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不存在所谓的公安警察。 但受“真田鸠见”的影响也是真的，这点从外貌上也能看出来，虽然“真人”对人类社会接受度很高，但果然有所图谋。 已经形成一股势力了吗。 五条悟有些相信在审讯室里，蓝发青年说要创造一个诅咒时代的话了。 “当然记得，刚才还跟他一块玩呢。” 无论高温熔岩还是物理攻击都没有效果，几乎将手段用尽也伤不到分毫，五条悟甚至没把它放在眼里，漏瑚暴躁情绪迅速堆积。 突破了耳塞彻底喷发，点亮夜空放了场花火。 “在说什么完全不理解！” 五条悟将其抡进湖中降温，活动腕关节笑着说。 “想知道我的术式吗，可以啊。” “被祓除前告诉我，你的首领在哪里吧？” — — 那边话题的中心真人已经到警视厅了。 久违迈进这栋建筑，颇有些奇妙感触。 不是来上班打卡的他并未做任何伪装措施，光明正大穿行过忙碌的值班刑警中间，大部分都是熟悉面孔，跟过去没什么不同。 一时兴起回办公区看看，随手翻了两份案件报告，发现“真田鸠见”失踪后东京的犯罪率再度飙升。 最后轻车熟路来到刑事部某层拐角，真人仰头盯着标识，有些一言难尽地问出困扰之处。 “为什么是厕所？” [只有这里人流量多且偏僻。] “……好吧。” 真人撇撇嘴，走进去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站着。 系统跟他说明了这段时间在筹备的事。 它做的最后一手准备，是虚构一个“怪异”出来。 听起来有些像怪谈传说，比如厕所里的花子之类的。 是进行融合的某一个世界的体系，真人不太了解，系统给出最精简的解释——怪异更倾向于妖怪，是由人类思想创造，与负面情绪诞生的诅咒有区别。 真田鸠见在罗马失踪以来，虽然尸体没有曝光，也已经算是默认死亡了。 高层对此沉默，就是最好佐证。 系统潜入警视厅内部论坛，开了一个悼念板块。 偶尔黑进谁的设备，用各种催眠暗示手法，让他产生自己看到了“真田鸠见”的错觉。 带头留言后，渐渐有不少人发声自己也在警视厅看到了。 关于那是警视长的亡魂有未解心愿，所以回来的说法成为主流。 这次要真人本体去警视厅露面，坐实这点。 如果成功的话，当思想足够强，无论是否死亡消失，他都能再度出现在警视厅。 真人觉得准备已经很充足了，本来不太想进行，总觉得这会让自己变成究极社畜。 “已经够了吧，也穿了复活甲。” [综合各种融合途中可能发生的意外，算出当前你复活的成功率为 99.9%。] 系统道：[我觉得你像那百分之零点一。] “……” 无法反驳。 真人干笑说着“倒也不至于那么脸黑”，身体还是诚实地走进了建筑。 — 深夜的厕所。 无论家中带浴室的，还是公共场所隔断式卫生间，在增添神秘色彩的同时，总是莫名像身处恐怖片现场，随时会从镜子甚至水箱里爬出什么东西。 尤其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小泉警官往脸上泼了把水促使头脑清醒，关掉水龙头抹了把脸，正准备离开。 被水珠模糊的视线一眼看到了镜子中，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他立刻回过头。 “……真田警视长！” 无人回应，只有自己的声音因为周遭安静而格外清晰。 窗口空空如也，并没有不苟言笑的蓝发青年。 小泉警官叹了口气，“又是错觉吗。” 他带着感伤离开了卫生间。 “唉。” 敞开的窗边传来一声叹息。 “在厕所里罚站好像个变态。” 目送这晚第十七个几乎相同忧伤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只短暂现身数秒的真人靠坐在窗台上，正按照人设开启着面瘫模式。 他又对比大小不感兴趣。 听系统说另一边五条悟跟漏瑚交战现在终于结束，真没想到它们能耗那么长时间。 主要是五条悟以套话为主要目的，几乎是按照对手节奏来。 还差点忘了带假死的学生进行课外教学，结果倒是跟原著一样，展开领域无量空处拧掉了漏瑚的脑袋，观战花御插手救下。 估摸最强该给自己打电话了，真人摸出手机候着。 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我在这里，女警察们不就看不到我了。” [你还想去女厕所？] 系统一句话终结话题。 “……不想！” 这时又有人走进卫生间，真人站好挑准时机露面。 很快五条悟果然联系他了。 “我今天差点祓除一只特级诅咒，本来想带回咒术高专好好拷问，关键时刻让它同伴带走了。” 真人嗯了声漫不经心。 “没死就行。” “那是你的部下吧，这么冷漠？” 真人不避讳组织怪人集团的野心：“漏瑚自己要去找你打架，我也没办法。” “不是你派来的吗？” 五条悟语气轻松仿佛毫无隔阂，那边还传来虎杖悠仁的诧异声音，“也对，你应该知道那种杂碎到我面前只是送死。” 居然叫相当于七八根宿傩手指的特级杂碎，真人嘴角抽了抽。 “喂，只剩头的漏瑚会哭的。” 五条悟抓住重点，他没有说自己具体把漏瑚怎么了：“所以你刚才也在现场？” 这时系统见真人没有注意小地图，忽然提醒。 [江户川柯南过来了。] 真人顿了一顿。 虽然别人看不到咒灵，但设备中的声音还是有可能听到的，敏锐的侦探肯定会察觉。 以及五条悟也能听到他这头的人声。 于是真人脸不红心不跳：“不在，我在睡觉。” “继续睡了。” 不等对面多说什么直接挂断。 这时地图上一行光点已经来到门口，是“沉睡的小五郎”组合，目测是遇到案件解决后过来做笔录的。 毛利小五郎面颊泛红身上满是酒气，喝多了来方便，江户川柯南是同行，艰难搀扶防止他栽倒也算操碎了心。 恍然看到卫生间里的靠墙站着，有夜风拂动碎发的青年。 江户川脚步停在原地。 ——“真田鸠见”。 他立刻联想到，遇到好几个感伤地提起真田警视长的刑警。 安室透跟他说过对方没事，只是被安排去执行组织其他任务，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国内……这个人是真的真田鸠见，还是有心人假扮？ 毛利小五郎跌跌撞撞去放水，没注意到窗边无法融入夜色的人。 毕竟喝得烂醉，江户川柯南还没发现不对劲。 他做出惊喜模样，快步跑到青年跟前。 “真田警官，你终于回来啦！” 蓝发马尾青年垂眸，与他对视的眸中充斥无语，仿佛空无一物。 [他为什么能看到我。] 系统推测：[应该与他是促使你灵魂增强的源头有关。] 江户川柯南又继续说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 “真田鸠见”像模型一样机械地站着，想起对方以前很排斥他靠近，于是不动声色地试探，去握青年的手。 被避开了。 旁边毛利小五郎努力想把裤子拉链解开，醉醺醺问：“你在跟谁说话？” “跟真田警视长啊。” 江户川柯南朝面前便衣的青年笑了笑，见对方始终一声不吭也逐渐疑惑：“你怎么不说话？” “真田警视长！” 崇拜对方能力的毛利小五郎惊喜回头，一个个隔间打开探头寻找：“在哪里？” 江户川因为他夸张的举动哭笑不得：“就在我跟前。” 正想着一会还是吃了醒酒药再回家的好，就听到毛利小五郎往这边看了看，皱眉真实疑惑： “窗台前…有什么东西吗？” 微凉夜风钻进领口，后脖颈汗毛竖起来。 江户川柯南神情猛得僵住。 他仰头看向蓝发青年。 真人保持微笑不说话。 [久别重逢，我想送他件礼物。] 系统：[……] [给我张哥斯拉的图片。] 第78章 CH.78 欣赏了好一会死神小学生明明惊恐到不行, 却偏要强装镇定的模样，回据点时真人心情非常好。 中间还用无为转变扭曲成其他人的模样混淆视听，产生这是想到什么就会看到什么的既视感, 最后变成普通奇怪形状的诅咒跳窗离开。 换了个楼层又蹲到好几个同事。 一个人看到可以是幻觉，但同时有几十人斩钉截铁，其中必然有猫腻。 知情者或许会怀疑是来自黑衣组织的试探。 但警视厅内其他人，不知道“真田鸠见”其实是假死，难免往灵异那方面想——“警视长的灵魂出现在警视厅”。 其中有可能击溃这个怪异传闻的侦探江户川, 今晚被这样一吓, 短期内恐怕都再起不能, 已经无需担心。 推开公寓门走进领域, 只是用了几次无为转变的特级诅咒打着哈欠, 舒展身体伸个懒腰，含糊说了句“好累”。 骤然从黑夜迈入耀日，真人在强光中眯起眼睛。 像这才看清楚其他人，惊喜道：“漏瑚花御, 你们已经回来了。” 视线移到旁边鸠占鹊巢躺靠在自己常睡的沙滩椅上，手里还捧着那本虚无主义, 僧侣打扮披着袈裟的羂索, 虚假地露出笑容打招呼。 “夏油也在。” 羂索放下书抬手，“真人。” 并不意外怪人首领能避开自己的眼线，也不去问他消失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有人会替他关心。 “你去哪里了！” 只剩脑袋的漏瑚被花御放在手上。 此刻只剩一张嘴能叭叭, 无能狂怒地瞪大了眼珠子。 “噫好惨……” 真人凑近俯身观察，举起一根手指点上去, 将漏瑚头戳得险些掉到地上, 才忍住笑意说：“总之没事就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没事！” 漏瑚虽然遭受重创, 气息微弱，嗓门却一如既往中气十足。 真人从花御手中接过它。 “那么挑战完五条悟，漏瑚你的结论呢？” 差点被打死的漏瑚缄默了一下，说：“五条悟确实很强……” 在座注意力都挪过来，听与咒术界最强交手的心得。 它独眼炯炯有神注视拿着自己的特级诅咒，笃定道：“但未必比真人厉害。” 真人低头看着它。 “欸？” 漏瑚不满他迷惑空白的反应：“不要装傻了！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作为首领的你，当初解决它只用了一个眼神！ 那个隐藏的，让意识脱离身体的能力。 真人终于反应过来，“啊……嗯。” 另一只手搔了下脸颊，腹诽漏瑚知道自己的崇拜只值两百点的「意志剥离」吗，另一边思绪跑远。有技能卡和道具，确实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都能轻松做到。 比如打败五条悟，甚至还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短暂想到的就有不下十套方案。 当然世界意志不可能让他这样做，真人自己本身也没有这样做的立场。 但是他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想到要如何规避剧情了。 面上只是默了一下，咒灵方首领随即笑道：“漏瑚，听你这样说是很高兴，可惜我跟五条悟的术式，相性特别差呢。” 手里的脑袋懵了懵，忽然头顶沉寂的火山再度炸起来。 “你居然知道他的术式吗！” “咦，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 “还以为夏油已经跟你说了。” 羂索无辜摊手。 “你们两个！！！” “不过——” 真人忽然话音一转，“要封印五条悟其实很简单。” 羂索眯起狐狸眼哦了声，问道：“真人有什么计划吗？” 特级咒灵垂头闷笑，“不需要计划。” “真会打哑谜，那你打算何时行动？” 真人说不着急，把漏瑚放到一旁摸出眼罩戴上，挑个舒适阴凉的位置准备补觉。 “等到两所高专交流会之后吧，先按你说的，满足开战前另一个条件……让‘虎杖悠仁’加入我们。” “你看起来很有信心啊。” 羂索意味深长注视呼吸变得绵长的蓝发青年。 — — 漏瑚回诞生地火山养伤，那里有一处天然温泉，最适合它恢复身体。 很快新的主线任务发布了。 【主线任务十三：幼鱼与逆罚。】 【完成奖励 1200 点，进度21%】 【限时七天完成（166：52：20）】 简介指引——【无】 是原著中与吉野顺平有关的剧情。 而任务发布的前期考察，发现当前世界有很大一部分情节已然变动，于是并没有按照剧本发任务。 而给了必须达成的三个指标： 1.尝试接触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2.与咒术高专相关人士虎杖悠仁、七海建人交手 3.领悟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不必把顺平再牵扯进来，只要留下改造人和残秽线索，让他们自己来找我就可以了吧。” 真人摸着下巴推测，扯扯嘴角补充。 “虽然五条悟不知道我的术式，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先滚去国外出差，麻烦你了系统。” [了解。] 五条悟离开日本，肯定会把已经掌握理论知识和控制咒力，需要实战增加经验的学生交给可靠后辈。 而系统能暗箱操作，通过“窗”将任务发布给目标七海建人。 “看起来不难完成，唯一要注意的是两面宿傩。” 真人回忆剧情，边打开道具商店看看有什么卡能派上用场。 他不希望「复活甲」先消耗在这里，虽然可以直接避免危险，但为给后续多半会令剧情偏差爆炸的操作，留出更大空间，前期还是尽可能贴合比较好。 计划进展顺利。 真人连作战场所也挑好了。 他在周边闲逛，挑选可以作为诱饵的目标。 系统通过巨大的监控网，率先找到合适人选：[前方直走三百米后右拐，废弃仓库中有通缉犯试图进行犯罪。]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真人舒展五指复握成拳，忽然有点想念躺在格子空间里的配枪。 这一年他为了适应咒灵的战斗方式，已经很久没有扣动过扳机了。 仓库铁门虚掩着，漆黑内部像会吃人的巨兽咽喉，此刻正传来女人垂死挣扎的呜咽，以及侵害者肆意的辱骂声。 “呸！婊子！” 见人反抗宁死不屈，疯狂冷笑着抓过准备好的电线，缠绕到纤细颈部：“那你就先去死好了。” 在他施力前，忽然被一股力量抓住了手。 连环案件通缉犯不知是因为惊恐还是痛苦，看着自己凭空折断的右手，只顾嗬着倒吸气，竟然没叫出声。 “这种行为是触犯法律的。” 真人冷漠注视着丑态毕露的人类，没有折磨他人的癖好，以手做枪指向额心轻轻一点。 忽然画风一转。 笑道：“恭喜你中奖啦！” 嘴唇轻轻一碰，吐出个音节。 “嘭。” 伴着女人失去桎梏后脱口而出的刺耳尖叫声，犯人肤色瞬变，身体骤然扭曲变形，只消三秒就成了完全看不出原貌，宛如其他物种的异形。 尽管如此却仍旧没有断气。 瘫倒在地上蠕动挣扎着。 “命这么硬啊，有点困扰了。” 蓝发缝合脸的咒灵没有选择让别人看到自己，那个女人已经吓晕过去。 原著中咒灵真人对无为转变的掌握应该没有他熟练，改变灵魂形态后存活率很低，他却完全没有失手过。 凭空挥了下手帮助控制咒力。 真人继续使用无为转变，将改造人的生命力彻底掐断。 抬脚踹了踹确定不会再动，他离开前不忘给被害人找块干净布盖上身体。 忽然说：“世界上这样的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系统道：[你救不了每一个人。] “我知道。” 真人推开爬满铁锈的门，“但我会尽全力去改变，实际上我很高兴自己有这份能力。” 他抬头，看到不远处新贴广告牌上的日期。 【2018年9月】 特级诅咒脸上露出清爽笑容。 “真人的剧情就快要结束了。” — 看完模糊的监控画面，再看清晰的案发现场。 虎杖悠仁不知道该有愤怒还是其他怎样的情绪。 “这是咒灵干的？” 七海建人让辅助监督把“尸体”运回咒术高专给校医家入硝子，准备追踪咒灵留下的残秽前去祓除，这次诅咒粗略估算至少是一级。 他不让学生涉险：“你去医院那边，询问被害人当时发生了什么。” 第79章 CH.79 纯白走廊容易联想到药物的味道。 穿带红帽子制服的少年站在门口, 与里面病床上眼眶含泪的女人道别。 “找到了那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请务必告诉我。” 女人说着抹去溢出眼眶的水汽，声音哽咽：“若不是他, 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 虎杖悠仁脸上笑容具有亲和力, 是很善于社交的类型, 单手扶着后颈，停顿了一下答应道：“……请放心, 如果找到会联系您的。” 病房门在身后合上, 少年没有立刻离开, 等在原地有些苦恼。 七海建人把调查的工作交给他，不过这条线几乎从源头就断了。 受害者由于受到太大刺激，忘掉了昨天发生的事。 只记得自己被绑架之前, 跟以往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晚上一样，到点下班回家，谁知道会被造成连环数起恶劣案件的犯人盯上？ 实在太没实感了。 要不是身上有捆绑勒痕迹存在，她几乎要以为是谁的恶作剧，而且先来找她了解情况的不是警察，而是个看上去高中还没毕业的年轻人。 刚刚还是伊地知拿出为了应对这种状况，专门定制的特殊证件，受害者宫本小姐才勉强相信。 虎杖悠仁挠着后脑勺, 摸出手机发短信跟进情况。 辅助监督伊地知先生去联系主治医生，询问患者是否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得到消极答复。 虎杖悠仁为对方能忘掉那些不愉快记忆而高兴。 敲下“了解”, 点击发送。 其实他能猜到七海建人是为了支开自己, 才分配给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工作, 或许是掌握了诅咒的踪迹一人前往了。 也明白七海海肯定是判断对手他应对不了, 才会这样做, 但虎杖还是不想一味停在原地。 询问伊地知先生七海建人所在，可惜对方也并不清楚。 于是虎杖悠仁决定回到案发现场去，那里肯定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东西。 刚要动身，忽然视线里滚进来一个易拉罐。 “抱、抱歉！” 后面跟着个蓝发男生，瞧上去年纪不大，应该是个少年。 虎杖悠仁帮他捡起来，递还过去时却被拒绝了。 “这其实是买给你的。” “欸？” 虎杖悠仁看看手里的汽水，是常见的牌子喜欢的口味，但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对方。 原本老家在仙台，神奈川应该没有认识的人。 仔细看了少年几眼，确定自己真的没见过他：“给我的，为什么？” 蓝发少年无害地笑了笑，解疑道：“刚才看到你从病房出来，是来探望姐姐的吧。” 虎杖悠仁恍然，“宫本小姐是你姐姐啊。” 他没再推拒自然接下了。 还很给面子直接打开一口闷，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健气地打个嗝笑道：“帮大忙了，我从早上到现在确实没怎么吃东西呢。” “话说回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虎杖悠仁注视向面前的蓝发少年，留着长发却不会让人产生性别误解。 清秀少年面露诧异，眨眨眼：“为什么这么说？” “唉？不是吗。” 虎杖悠仁与他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颊：“怎么说呢……就是有这个感觉。” “既然没事，我就先——” “救下我姐姐的，真是个好人呢。” 虎杖悠仁正欲离开，对方却似乎有话要说，颇有些强势地挑了个话题。 这句话也顺利地叫停了他的步伐。 看模糊监控中诅咒阻止犯罪发生，还贴心绅士地替衣衫破损的女士遮盖，甚至在使用之前，还不忘抖落灰尘。 这些举动让虎杖悠仁感到困惑，当然并没有动摇，只是想知道那只诅咒为什么这样做。他此前从没有怀疑过祓除诅咒这件事的正确性，那是自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阴暗面。 一直以来都是侵害他人的形象，会残忍夺走人类的生命，威胁社会安定。 这还是虎杖悠仁第一次看到，诅咒站在保护者的位置。 诅咒应该是极致的恶，会有“善”的诅咒吗？ 面对毫不知情的受害者家属，虎杖悠仁只能应和了一声。 “啊，是。” “对吧对吧，你也这样认为！” 蓝发少年却仿佛找到了组织，突然表现得极为热情。 说出与方才给人略显单纯印象，截然相反的残酷话语：“那些败类虫蛆，迎接死亡就是最好的结局。” 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给这偏激的话语做出反应，这时身后病房门忽然打开了。 宫本小姐听到动静找出来，万幸只受了些皮外伤，若不是失忆精神损伤，她其实只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对门口的人疑惑问：“虎杖君你还在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宫本小姐的弟弟来了。” 虎杖悠仁往旁边让出位置，方便少年进入。 “嗯？” 女人面上满是迷茫：“你在说什么，我只有一个姐姐。” 虎杖悠仁心跳突兀空了一拍，猛得察觉到什么。 “！” 迅速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年，只见瞬息狰狞的缝合线爬上脸颊，将其割裂成数块，轮廓身形也有了细微改变。 虽然没看过照片，但这一刻虎杖悠仁迅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缝合脸的蓝发咒灵”——他脱口而出：“是五条老师提过的！” 特级咒灵看着将一脸懵逼的普通人拦送回病房，挡在门前蓄起咒力戒备的主角。 默了一下撇撇嘴，有些不爽地问。 “那家伙说我什么坏话了？” 虎杖悠仁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指的是五条悟。 他是在那天突然被带去进行“领域”课外教学后，听到这个名字的，五条悟被挂了电话后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告诉他：如果见到这只咒灵不要犹豫…… [直接掏出手机拨打110。] 是逃命的意思吗？ 当时他问了，五条悟回答：[字面意思。] 虎杖悠仁不是很能理解，偶尔五条老师也有喜欢开玩笑的时候。 但这句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有些难以判断。 据五条老师所说，咒灵真人是被他打败的“富士山爷爷”所属势力的首领，肯定也是特级，虽然他根本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咒力存在。 刚才直到宫本小姐打断，对方不再伪装，身上出现诡异变化，虎杖悠仁才发现与自己交谈的根本不是人类。 他还喝了咒灵给的东西！ 里面不会加了什么诅咒吧，虎杖悠仁知道自己几乎全无胜算，但绝对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知道咒灵肯定是为了他身体里的“诅咒之王”而来，他不能让对方得逞，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真人”困扰地看到粉毛少年掏出手机，摁了三个键。 那个音调节奏他再清楚不过了，表情空白问对电话那头报上地址的虎杖悠仁。 “你在干嘛？” 虎杖悠仁说完很快就挂断，握起拳头咒力附着其上，摆出要干架的模样，却一本正经地开口。 “五条老师说的，遇到你就报警。” 真人：“……” 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忽然身躯陡然凝住。 这次行动为了在不牵扯吉野顺平的情况下，尽可能还原原著，真人使用了无为转变把自己分成两半行动，一部分与虎杖悠仁接触，另一部分与七海建人战斗。 但这样就是用一半咒力与一级咒术师战斗，所以为了个人安全，他没有均分。 分|身这部分投入咒力较少，连外表也较为年少。 本体那边明显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可以撤退的信号。 “真人”走得非常干脆，还不忘确定下次见面的时间：“今晚十点，我还会来找你。” 特级咒灵迅速化作残影从走廊尽头的窗口掠出去，虎杖悠仁诧异地看着手机。 “……居然真的有用！” 第80章 CH.80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本体这边。 真人挑选了与原著一样的地下排水设施, 作为和七海建人交手的场所，是城市中最隐蔽的角落之一，也方便对方借助地势发动进攻结束战斗。 “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黑圈红心的光点进入地图范围, 蓝发特级起身迎接。 真人放下手里的游戏机, 切换光屏模式进入战斗状态, 快速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活动熟悉。 之前他一直像是在玩射击类游戏，近身肉搏的时候虽然有, 但相比前者算少数, 战斗之前他特地还开了几把游戏找手感。 战斗是男人的浪漫，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陀艮的领域里摸鱼，但他的技术和意识并没有退步，反而在不断精进。 这很大程度上，与真人的战斗方式有关。 他是超控光屏键盘, 把自己当游戏角色来玩的。 本质上与打游戏差别不大，而且因为咒灵不会被非咒力伤到，行动颇为肆意。 这点面对会真实产生威胁的咒术师就不行了, 他需要注意自己的“血量”，避免受到伤害，虽然只要不伤到“灵魂”，他就能让自己恢复原样。 但此间消耗咒力, 磨损是不可避免的。 现实中, 需要真人用全力的对手几乎没有, 也不会跟漏瑚等同伴打架，所以这还是第一场认真全力以赴的战斗。 灵活运用咒术与体术, 注意分寸不下死手。 还要当心一不小心翻车被祓除, 真人觉得这才是主线任务十三困难的地方。 好在他有技能卡和道具开挂。 将临时兑换的道具卡牌放到仓库便于取用位置, 瞥到小地图上有几个微弱绿点靠近, 很有目的性不远不近躲在角落。 [肯定是羂索咒灵操术的眼线。] 系统道：[他本体也在不远处。] 真人跟它吐槽着，看向逆光走进来的对手，礼貌与他打招呼。 “你好，初次见面。” 七海建人沉眸看到笑吟吟的青年，站在阴暗潮湿的地面，看不到阴霾般的任何负面能量。 能完全收敛咒力、难以分辨是否为人类。 果然是特意留下残秽吸引咒术师过来的高级咒灵，而且这张脸——特级真人的事没有公开在咒术界，但五条悟这边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 七海建人也看过“真田鸠见”的照片，上面他信任信赖但是并不尊敬的前辈五条悟，抽象画了几道线条。 现在看到本尊，发现居然意外神似。 “是你。” 一级咒术师褪下西装外套，取下背负在身后的武器窝在手中，一柄缠着咒符的短砍刀，迎击这场请君入瓮的战斗。 蓝发缝合脸的特级咒灵装傻很有一套，抬手指向自己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问：“你认识我？” “但我不知道你是谁呢，不做个自我介绍吗？” “不必了。” 七海建人率先发动了进攻，手持砍刀朝着特级咒灵劈过去，果决地即刻发动术式十划咒法，强行在对方身上制造弱点。 被极其灵活地躲避开后，刀刃嵌入地面留下深刻痕迹。 一击不成，像在七海建人预料之中，他再度劈出两刀，使得距离拉远后果断转身，朝着自己来时方向后撤。 真人勾起嘴角，挥手投掷出什么宛如弹丸的物什。 “子弹”的速度快于人类，顷刻来到七海建人身前，并迅速膨胀堵死了退路。 七海建人尝试击溃，但那东西的脂肪厚得难以想象。 是陷阱，逃脱失败。 与特级的战斗不可避免，这里或许就是他的终点了。 看不到对方的咒力量，这是被五条悟多次提起的特级咒灵，七海建人知道自己的胜算很低，恐怕不到百分之一。 “要是被你走掉了会很麻烦的。”名叫真人的蓝发特级咒灵戏弄猎物般，慢慢走过来朝他笑道：“总之来的不是五条悟就好。” 而后照着台本念词，试图讨论灵魂肉|体的先后关系，并且公开自己的术式，看似不把人放在眼里实际是提醒对方。 这时七海建人听到挡住去路的“咒灵”说话了。 “杀了我……求你……” 已经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改造人，绝望地发出求助，想要一个痛快。 七海建人握紧刀柄，这个点家入那边的解剖结果还没出来，但根据咒灵所说，这其实是中了自己术式被改造灵魂形态的人类。 “能变得那么大我也没想到呢，其实我挺有天赋的吧？” 恶劣的特级咒灵还在添油加醋。 “可惜偶尔会不听话得漏出些什么东西来，果然进步空间也还是很大的。” 七海建人几乎压抑不住愤怒，他的「灵魂」在真人眼中露出真实情绪，像点在水里的篝火摇曳燃烧，估摸催化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发动偷袭—— “接下来就用你做试验品吧！” 七海建人踏到半咒灵身上躲避，同时挥刀扎入那张扭曲得无法辨别原貌的脸孔眉心。 改造人抽搐一下，不再动弹了。 “无论何时大脑都是人类最关键的部位，看来就算变成这幅样子，也还能被称作是「人」吗？”真人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七海建人看向腕部手表，站在高处逼视下方的蓝发青年，道：“还有二十分钟下班。” 战斗正式拉开帷幕。 真人第一次跟人正经动手，多少有些兴奋。 虽然完全掌握术式，但起点高能交手的本就没几个，全力以赴的实战经历还没有过。 刚过了两招，他柔韧性极好地下腰躲过斩向胸口的咒具，忽然陷入沉默。 [系统。] 系统奇怪他紧张战斗中突然分心做什么。 [怎么了？] 真人纠结地边招架边问：[七海建人他不是全盛状态吗？] 系统不知道什么算“全盛状态”，只能调查后回答：[他昨晚有休息好，身上也没有伤。] 接着便听到宿主难以置信，还略带委屈的声音。 [但是他比我想象中弱好多！] 系统：[……] 侮辱性极强，还好七海建人没听到这话。 它推测道：[本身灵魂增强，而且你现在不只是咒灵，还有“不死鸟”那部分灵力，确实应该比原著中的真人更有实力。] 看不会撒谎的灵魂，和对对方极为不利的局势，七海也没有任何理由示弱，露出各种破绽的理由。 七海建人居然不是他的对手！ 真人收回随时可以触碰到对方灵魂，把人变成改造人傀儡的手，迅速拉开距离退到几十米开外，这个术式是不可逆的。 “……” 他好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人给弄伤了。 像对着个易碎物品，束手束脚的真人赶紧转变战术，做出不敌假象让自己攒的改造人们加入战场，拖延时间等对方下班开大。 “a……aiuto……” 从半咒灵口中说出的外语让战况暂停。 是之前在意大利监狱里改造的黑手党之一，没想到居然还有存货。 真人莫名觉得突然安静的气氛有些尴尬。 提醒道：“它在喊救命哦。” 七海建人透过镜片注视缝合脸。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感谢你配合我拖延时间。” 真人一愣明白自己演技确实很烂，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放水，当然在对手眼中更像是戏弄猎物。 咒术师解下领带缠绕在手上，终于准备下班了。 十划咒法「瓦落瓦落」 蓄力一击带着磅礴咒力砍向真人，在对方闪避后顺势击打他身后墙壁，顷刻裂纹密布悉数倾塌。 轰鸣巨响过后，灰尘逐渐散去。 有准备的真人从碎屑中钻出来，几乎没受什么伤，早就将自己缩小躲藏在缝隙之间，只是衣服报废了。 第一时间关心对手：[七海建人没事吧？] [好得很，只是皮外伤。] [那就好……]记得原著有羂索给真人送衣服的情节，于是他就没有自己准备。 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只有哪里漏水的声音。 系统问：[你还在这干嘛。] 真人看着自己沾了些灰的身体蹙眉：[羂索呢？] [战斗结束就已经离开了。] [欸——] 真人蜷缩了一下，捂住关键部位满脸崩溃。 “那我穿什么啊？” [反正看不到，裸着吧。] 第81章 CH.81 最后真人不做人, 变成其他生物走地下管道离开。 单方面跟没给自己送衣服的羂索结下梁子。 泥水潭倒映出白毛耗子的身影，移动四足平稳迅速朝前挪去。 体型偏大如同成人手臂，但行动却十分敏捷, 丝毫没让污秽泥泞沾到身上, 仔细看并非在寻觅食物, 像不走心的仿真玩具一样胡须没有抖动。 忽然停下来，仰头透过排水挡板望向天空。 上方有人停留，蹲下身用几根手指穿过空隙勾住，轻松仅凭单手掀开。 而后眼睛一亮, 朝看着自己的白鼠伸出掌心。 白鼠配合地爬上去，让他将自己带出下水管道，接着还不待“它”多说什么。 “哇！” 分|身抱在怀里开始上下其手, “这个手感真不错！” “……” 没想到分裂出去的部分如此完全地继承了本体, 真人挣扎着喂了好几声：“可以了，回来。” 听到命令分|身恋恋不舍, 回到本体前听他补充“衣服留下”, 顿时明了依言照做。 而后那白鼠融化进了便装蓝发青年体内。 用术式制造的衣服，虽然可以控制变成没有触觉感受的“死物”，说到底还是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他大都时候还是穿真实布料。 真人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感受自己的「灵魂」已经重新变回一体。 第一场战斗结束，接下来是跟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的一对多交手, 或许还得加上个两面宿傩。 分离出一部分与虎杖悠仁接触，除了明确目标，也是保留了一部分咒力可以补充能量, 让事情在一天内快速结束。不等五条悟接到消息回来, 他已经功成身退。 虽然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刚才的战斗并没有消耗多少咒力。 现在距离真人跟虎杖悠仁约定的晚上十点，还有两个多小时，这段时间主要是休战恢复状态用的。 当前任务进度57%。 真人看着任务列表里的这个数字，估计自己努力方向没错。 他给虎杖悠仁喝的饮料里其实并没有加什么东西，只是给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找到对方找个说辞。 现在所处位置，是神奈川县中距离东京较远的横须贺市，离咒术高专也是一样。 待虎杖和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七海建人汇合，交流完情报，留给他们返回咒高，或者调其他高级咒术师来协助的时间自然也很捉急。 更何况还有“已死”的一年级，两面宿傩的容器。 来的人若是保守派，会帮哪边真的不好说。 最好选择是找地方藏好，拖延时间等接到通知的咒术界最强五条悟回来。 从系统那里得知一切都按预想中那样进行着，等时间过去的真人，还抽空去裁缝店现做了一套衣服。 袈裟款式的宽松上衣确实非常适合，无为转变能够随意改变身体形态的战斗方式。 — 一切准备就绪。 真人守时在十点准时踏入他们布置的“帐”。 虽然这帐有排斥咒灵的规则，但并不妨碍他使用技能卡，一张能穿过任何屏障的「任意门」，只需要一百奖励点。 地点是某处太平间，帐的范围囊括附近小片树林，挑这么阴间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周围人少。 真人一路轻巧推开门，终于找到目标。冷色灯光打下来，解剖台整齐排放着一具具裹尸袋，虎杖悠仁正站在中央，他靠着栏杆上打了个招呼。 “嘿，又见面了。” 帐毫无反应，缝合脸突然出现。 虎杖悠仁立刻回头，警觉注视身上没有敌意的特级咒灵，叫出对方名字。 “真人！” 真人应了声，“你跟五条悟打过电话了？” 他记得自己没告诉七海建人名字，五条悟给其他人介绍时，也是笼统地称呼“蓝发缝合脸”。 系统说五条悟知道时间来不及，没有上飞机反而悠闲地跟学生煲了大半个钟头的电话，真人监听到开头，最强提起“真田警视长”，就知道他大概要说些什么。 抽搐嘴角没听下去，继续盯着衣服制作。 成品效果真人非常满意，还下单了好几套加急，准备明天回据点前去拿。 果然虎杖悠仁又叫出另一个名字：“真田鸠见。” 真人看到容易感同身受的少年，眼里复杂的情绪萦绕…… 同样与诅咒共生，处于弱势被欺骗利用，死后也得不到解脱，甚至被占用了外貌身份—— 像看着世界上另一个自己，又替对方压抑着愤恨。 “……” 真人不禁吐槽：[背德教师干嘛拿自己都不信的话骗学生。] 他还得配合着演出。 做出一副惊讶地模样拉仇恨，“咦，五条悟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吗？”又自然地在停尸间里参观了一圈，寻找早在小地图上发现的光点。 七海建人就在隔壁，随时准备发动偷袭。 真人仿佛毫无察觉，用天真的语气问：“那个三七分咒术师呢，果然已经死了吗？” “——我绝对要祓除你！” 少年漫男主如是坚定道。 真人调动咒力挡下他挥过来的径庭拳，小臂处传来无法消解的隐隐钝痛，发现自己头一次受到了真实伤害。果然体内有两个灵魂的虎杖悠仁，天生能够察觉到灵魂的轮廓。 [稍微有点紧张感了。] 不过少年的招式，在真人眼里还是难掩青涩。 只要他想，根本不需要正面硬抗。 真人自信道：[刚才那个空挡，我能直接击穿他的脑壳全剧终。] 系统提醒他不要分心：[别喂招了，当心七海建人。] [了解！] 刚才吸取上次放水教训，动手尽可能没有收敛，身体化作各种形状发动范围攻击，差点误伤靠墙很近的一级咒术师。 手臂扭曲膨胀，将结实耐打许多的虎杖悠仁，直接砸破墙壁锤甩出室内。 蓝发特级跟着轻巧跃出，降落到少年跟前。 “正好时间不早了，赶紧结束好洗洗睡吧。” 出乎意料的，狼狈靠在树干上的虎杖悠仁居然没摔懵，只是故意露出破绽才躺着没动，忽然攻击他的下盘，真人一时不察中招失去平衡。 被一拳锤到胸口时，他也故意没有调动咒力防护。 顺利咳出一嘴鲜血。 从蓝发缝合脸胸口迅速延伸出巨大手掌，将人牢牢压制在地面，擦过沾着黏腻的嘴角，凝视手上紫色液体。 怔神眨眼，恶意集合体张开双臂大笑起来。 “有趣——” 特级咒灵仿若疯癫，紧盯着地上自己手掌中的玩物：“我要杀了你，不听话的小东西。” 七海建人终于找到时机，救下虎杖悠仁。 原本计划将咒灵困在“帐”内，但对方能自由进入显然无法施行。 又是几分钟的交手，真人遗憾确定他们战胜不了自己。 这样是无法激发领域的，羂索仍旧在外头通过眼线看好戏，帐内能让他经历生死关头的，就只有两面宿傩了。 于是放出改造人将七海建人暂时支开，自己乘机正面触碰虎杖悠仁的灵魂。 「无为转变」—— — — 嘀嗒。 血珠溅落，漾起暗红波纹。 霎时灵魂被拉入了某个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浓烈的腐朽气息，脚下密密麻麻踩着的尽是尸骨，还用某些不知名巨型野兽的苍白骨架作为背景板。 上方传来男人充斥压迫感的声音。 “你刚才说谁是小东西，蠢货。” 真人一抬头，看到骷髅堆砌成山，坐在顶峰上的正是诅咒之王。 面部身体有黑色咒纹，跟虎杖悠仁有着相同的面庞气质却天差地别。 两面宿傩全凭心情做事。 打量的目光让他不爽，于是割裂了闯入领域的灵魂双眼。 单手撑着下巴，注视下方看不透但应该是咒灵的东西：“看在勉强有些实力，再给你一次机会。” “回答。” 咒灵像感受不到痛苦，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啊。” 真人视线一黑，抬手去触摸脸上的温热，才明白自己眼珠子没了，有些懵逼地问系统：[你把我痛觉关了？] 系统嗯了声，[要打开吗？] 灵魂或者说“意识”的空间可以无限次死亡并回归原样。 他做好多死几次的准备，但这样实在没有实感。 [开十分之一。]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真人发现自己丝毫没从诅咒之王身上感受到面对强者，应有的那种脊背发寒，汗毛竖起来的感觉。 甚至没有刚才面对虎杖悠仁时，对方产生的威胁大。 怎么说呢…… 还挺普通的。 以及系统让他兑换隐藏身上特异部分的道具，或许是为了在这里起效果，两面宿傩很有可能发现他不是纯种的咒灵。 真人还没想好怎么说话，突然喉头一凉。 他脑袋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磕到了其他枯骨。 只剩下身体的咒灵仍旧没什么反应，在两面宿傩失去耐心盖过兴趣前，俯身精准找到自己的头安装回脖子上。 [还是全开吧。] 发现自己丝毫产生不了紧张感，像卡在了瓶颈期，有些担心对方能不能帮自己开领域，真人可不想退而求其次去找五条悟。 他转动两下让各个管道对准，同时两面宿傩不给他复原，于是只能自己动手。 血液骤然被点燃，两个空洞的眼眶被赤色火焰填满，颈部断口在熄灭后俨然完好如初。 真人睁开异色瞳，里面沉静无波，与朝自己走下来的诅咒之王对视。 [我如果说自己想跟两面宿傩干架，是不是还挺勇的？] 系统给出中肯评价：[单从灵魂层面讲，你确实不输给他。] [原来我那么厉害！] 真人不禁抿唇笑了。 顿时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开嘲讽：“两面宿傩，也不过如此。” “哈。” 两面宿傩消失在原地。 术式变化出双翼，真人跃到高空躲开进攻。 看着下方血水四溅巨大骸骨塌陷成废墟，感受到身后细微气氛变化，迅速回身出拳，明明是肉身触碰，却有咒力交锋不断炸开鸣响。 势均力敌的感受千百年难遇，两面宿傩表情夸张满脸写着愉悦。 他说：“你有资格被我杀掉。” “就凭你？” 真人调整状态将意识放到光屏按键上，感觉自己血液也沸腾起来了。 “小东西。” “诅咒之王的位置，我觉得自己也能坐呢。” 第82章 CH.82 灵魂空间内发生的事, 在外界只是刹那。 躯体瞬间被分割成数块。 操刀者似乎起了兴致，这次部分走向是按照身体上缝合线来的。 虽然身体零件已经变得七零八落，内脏散落一地, 怎么看也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样，但真人还能听到踩在自己后脑勺上的千年诅咒肆意怪笑。 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 是在用无为转变触碰灵魂后，被拖入一个类似领域的意识空间。 这里的灵魂确实是他们本身, 但这里发生的一切可以改写，也可以投射到现实。 [第七次了，看来两面宿傩也无法刺激开启领域。] 系统判断道，电子音响起在识海。 这次主线任务只要满足三个指标就算完成，现在接触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和跟咒术高专相关人士虎杖悠仁、七海建人交手这两点已经达成。 距离时限还有五天，最后一项领悟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不急于一时。 从后台看到宿主精神状态愈发不安定，它有些担心于是劝说。 [撤离再做打算吧。] 一开始是真人主动接触灵魂，强度不逊色于诅咒之王, 毕竟不是现实领域几乎无法从内部突破, 要离开对方是留不住的。 他虽然很勇, 但这里终归是两面宿傩的地盘, 交手讨不到丝毫便宜。 除非他也能展开领域。 [不……] 真人也清楚这一点, 他正在不断尝试触碰自己灵魂的真谛。 系统居然从心音中听出颤抖。 [宿主你还好吗？] 尸身上炸燃会灼伤灵魂的赤焰，顷刻将周遭吞没，咒力生成的空间被损耗着能量, 枯骨血水蒸腾消失, 两面宿傩后退避开。 看着自己被燎烧到的衣摆, 下一秒咒力将火苗湮灭。 [我很好……] “尸体”燃成灰烬, 复又重新汇聚成人形。 蓝发缝合脸单手用力按住自己的面孔, 竭力压抑什么，缩成针尖般锐利的视线牢牢抓着穿女款和服的两面宿傩。 “哈哈……哈哈哈……” “我要弄死他！” 系统看到他疯批反应沉默两秒。 [……注意点。]直接说出来了。 话音还没落下，真人已经再度朝两面宿傩揍过去。 交手俨然有来有往，甚至真人不受自身形态限制的战斗方式屡占上风，他逐渐找到了应对领域劣势的“甜区”：舍弃部分躯体做替身，抵挡视咒力差距而必定斩断目标的“捌”。 灵魂达到这个层次，痛觉影响其实已经不大了，何况系统有意识帮助减轻这部分负担。 他这副模样主要是气的。 真人看不到血条的boss推到一半，对方又一次不讲武德使用大范围术式。 然而死那么多次，还是连领域的门槛都没摸到。 身体失去支撑连接再度散落一地。 头颅掉落在紫红色水泊之中，异色双眸注视上方幽暗无光，仿佛萦绕猩红血气的幕布。 他人衣袍出现在视野里，唯一完好的无机质灰眼瞳缓慢转动，将“八杀”自己的诅咒纳入视线。 又像失去光泽，只是凝视虚空没有倒映出一物。 目前对意识来说，也只是过去了十几分钟。 两面宿傩打得并不尽兴，在这里交手终归还是缺乏了些许真实感，更适合进行术式交锋，体会两个领域碰撞的美妙感受。 可惜难得的对手被斩杀数次也没如他所愿。 “这样就不行了吗，赶紧爬起来啊。” 生有尖锐指甲的手抓着头发，将被削去一半的脑壳提起来，两面的天灾决定徒手将其撕碎：“你还没学会领域吧，让我来帮你一把……” 被撕裂感拉扯着，缝合脸逐渐扭曲崩断。 真人意识超脱出框架，眼前浮现一片空白。 [哒]。 终于。 有什么限制他的东西，随着碎裂的躯壳一同崩断了。 犹如捧住幽深海底泄露的一束光，他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灵魂的本质。 — 有些矛盾、滚烫而又冰冷。 最后残留的感触交融，化作潺潺温热。 — 很有主人弑杀个性的生得领域内，两面宿傩手里的碎屑忽得消失不见了。 但或许是被切割多次，留下了部分碎片，空气里那个诅咒的灵魂气息还存在着。 “逃走了吗？” 拍去沾到的残渣，两面宿傩抱起双臂转身走回骸骨搭建的御座之上，在距离登顶只剩一步之遥时，身后虚空忽然破开道裂缝。 缝隙里伸出一只手，搭放上诅咒之王肩头。 神情悲悯的蓝发青年接着探出上半身，失去高光的异色瞳被神性所取代。 薄唇轻启，说出人类听不到的声音。 【不敬神明——】 【是会受到神罚的。】 压迫感。 危险。 强大未知。 两面宿傩在灵魂被触碰的刹那，即刻将空间与自己重置。 他根据直觉拉开距离，热烈地注视着从虚空中走出来的特级诅咒。 “还真是足够出乎我的意料——真人！” 是从五条悟告知虎杖悠仁时听到的名字和其他情报，诅咒之王给出极高赞誉：“不愧为从人类恶意诞生的集合体，你就是「诅咒」本身的代言词。” “托你的福，宿傩。” 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曾粉身碎骨，「诅咒」温柔细声道。 将手掌贴按在胸口，距离自己灵魂核心最近的位置，他感慨地述说感谢：“我终于达到这层境界了。” 两面宿傩癫狂笑容越来越大，直到面孔变得扭曲，眼下的第二双眼睛也跟着弯成极度愉悦的模样。 “等我复活，第一个就来杀了你！” 对面特级咒灵稍微惊讶了一下，“你第一个要杀的不是五条悟吗，我可以排队的。” 见宿傩逐渐收敛情绪又说：“当然这些小细节都不重要。” 缓慢抿起嘴角，伪神微笑着问。 “现在呢？” “你准备好怎么死了吗，小东西？” 情绪阴晴不定，表情瞬间冷漠下来，两面宿傩手指关节咔咔响动：“这个称呼让人不愉快啊，小鬼。” 预感到“捌”发动，真人也在本能引导下双手结印。 “领域展开……” 无数巨型手掌交握、缠绕，组成领域空间。 蓝发缝合脸站在某个掌心平台上。 ——「自闭圆顿裹」。 — — 【主线任务十三：幼鱼与逆罚（已完成）】 【完成奖励 1200 点，进度100%】 【奖励点已通过邮箱发送，注意查收。】 三个指标均已达成，任务列表刷新，完成通知奖励发放响起。 现实世界中，将手按在虎杖悠仁胸口后，特级诅咒只是恍惚愣神了几秒，接着神情出现微妙变化。 五官扭曲在一起，胸腹部瞬间出现一道可怖的撕裂伤，几乎将身体分割成两半，鲜血不要钱似得泼洒开去，将地面染色。 蓝发青年颤抖着，勉强托住自己的残躯，帮助灵魂加速复原。 虎杖悠仁身上也被喷溅到了，但真人只触碰了宿傩的灵魂，他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特级咒灵忽然遭到重创，在碰到他之后。 听七海建人说过对方术式是改变灵魂形态，警告千万不要被手触碰到。 虎杖悠仁肯定与他身体里的两面宿傩有关，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帮忙，果然马上脸颊处有张嘴凭空长出来，眼下闭合的第二双眼睛也睁开条缝隙。 猩红瞳孔逼视蓝发青年。 “你在搞什么？”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语气中带着未消解的浓郁杀气。 真人不理会他继续拙劣的表演。 撑在地上喘息两声，却控制不住像是得到了满足的表情，蓝发青年在断裂处勉强粘在一起后，收回手理了一下衣服自顾自说：“差不多该休息了。” 变形的那部分灵魂恢复原状，还好心地在回归身体前，带了一把刚刚被自己压制在地上的人，让对方能够站起身。 愣站在原地目送刚刚还说要杀了自己的特级，忽然一改态度，就这样转身准备离开。 虎杖悠仁顿时以为自己是不是被动了什么手脚。 又或者是对方与两面宿傩达成了共识。 特级诅咒仿佛知道他的想法，在质问前回答：“安心，我没对你做什么。”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得出来，替我向他问好。” “就说——” 真人沉吟道，“我期待跟他再次见面。” 言罢任务完成果断逃离现场下班。 知道虎杖宿傩关系不好，不担心后者多说什么，况且他们确实只是在灵魂空间里打了一架，没什么好编排的。 “——喂等等！” 虎杖悠仁往前追几步。 想起七海建人还被改造人纠缠在太平间里，真人为了拖住一级咒术师下了血本，那边仍旧有缠斗声传来，只能先去帮忙。 — [我现在感觉真不错！] 真人做戏做全套，故意露出破绽，受了较重的伤后脱离空间，将残躯代入同步到现实。 毕竟是面对那个诅咒之王，如果表现得啥事没有肯定会被误会与其达成了合作，顺便给自己停止攻击找到最好理由——遭到两面宿傩拒绝。 他捂着逐渐融合的伤处，顺林间小道往车站走，准备先去找个旅店休息，明天一早拿了衣服再回东京。 熟悉宿主的系统用肯定语气问：[你不只领悟了领域。] [嗯！] 真人对这份意外之喜无比珍视，[触碰到灵魂本质的时候，我还激发了除咒灵以外，另一部分隐藏的力量。] 用领域与两面宿傩又交手数局，杀回去找回场子，让真人快速精进对领域的理解，但另一部分不死鸟觉醒的力量，他着实不想拿对方做实验。 伪神跃跃欲试：[找谁试好呢？] 看到小地图上出现在范围内的光点，真人眼睛微亮。 [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他想了想继续做出虚弱的样子，找个路边长椅坐下，仰头数旁边盘旋在路灯下的飞蛾。 果然见到他一副战损失利，怀有心事的模样，一直在看好戏的诅咒师合作伙伴“夏油杰”终于善心大发过来送关怀。 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蓝发青年眼睛也不眨一下。 于是羂索主动叫了声：“真人。” 特级咒灵给了点反应，把头转向这边。 “夏油，原来你在啊。” 僧服的诅咒师仿佛没听到他话语中的不满：“你刚才，见到宿傩了吧？” 真人听到这个名字，再度联想到对方被自己蹂躏改造的情形，顿时心中又是一阵舒爽。 嘴角翘起一点又立马压下去，垮着脸说：“被他杀了好几次呢，真是个不好相处的前辈。” “不过我也确认了他的实力，就算我们全部被祓除，只要两面宿傩复活，诅咒的时代也可以降临。”咒灵坐起身看向“夏油杰”，不经意拉进距离。 羂索无所察觉，对这个结论兴趣不大，只是附和着说这样真是太好了。 “是啊。” 残魂中燃起一点火种。 虽然微弱，却生生不息。 真人又望了夏油杰一会，身体总算愈合得差不多，能有大动作了，他伸个懒腰望向夜空呢喃：“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未来了。” 不死鸟确实有令人死而复生的能力，不过由于他是伪神，要达成这点有着苛刻的前提条件。 ——需有另一个完整的生命帮助延续生命。 但在世界融合的未来，这可以被轻易满足。 羂索无所事事地陪他坐了一会，忽然察觉到什么，犀利视线盯住旁边绿化带的某个角落。 仿佛几乎快要睡着的蓝发青年感受到气氛变化，示意没事，同时朝那边招手说：“好了过来吧。” 那是只纯白的猫。 矜持地迈着步子钻出来，没有弄乱身上纤密柔顺的毛发，毫不认生直接跃上衣服也被斩击破坏，只是勉强挂着的青年膝盖。 “喵。” 猫扬起脑袋，两只异色竖瞳的颜色俨然与正抬手轻抚它的“人类”一致。 “真人，这是什么。” “以防万一留的分|身啦。” 真人克制不在本质敌友不明，还会取走自己生命的人面前暴露弱点，摸了两把便将其收回体内。 这是为了削弱自己方便与虎杖他们战斗，也是防止py b在诅咒之王手下翻车，大概只占咒力的五分之一。 得到补充后，伤口顷刻已经找不到了。 居然不是全盛状态吗…… 在特级咒灵有些孩子气地自夸明智后，羂索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说道：“既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动身回东京吧。” 真人点点头，让系统发信息转告定制衣服的店主之后寄货到东京地址。 站起身跟上走出小段距离，突然叫停。 羂索貌似很有耐心：“怎么了？” 扯扯身上血液蒸发干净后依旧破烂的衣服，蓝发特级不满意地伸出手：“夏油，袈裟给我。” “嗯？” 羂索沉默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是解开束带褪下递过去：“真拿你没办法。” [……] 系统看着仓库格子里真人这次提前备好的一套衣服，想问他幼不幼稚。 — — 往后不短的时间里。 「被两面宿傩重伤」的真人，平时就蹭漏瑚的温泉泡着养伤，玩游戏顺带等下场戏份。 见他每天都沉浸在虚拟世界，一直等不到这些诅咒下一步行动，五条悟忍不住发出质疑：【你每天除了游戏都不干其他吗？】 真人：“……” [这家伙是在对我说教吗？] 系统回答：[从普遍意义上来说，是的。] [哈！] 真人盯着任务列表更新的主线十四活动筋骨——交流赛拿走宿傩手指。 之前已经布局让咒高回收留有定位的手指，他当天只是轻松地走个过场，顺利按照计划取走物品。 安顿好与五条悟正面接触，吃了一发茈重伤濒死的花御，真人将那些紫黑的死蜡摆成一排拍了张照，给他发短信。 【你看这些东西眼熟吗？】 【图片.jpg】 五条悟很快回复。 【。】 【中指.jpg】 第83章 CH.83 荡蕴平线领域内, 沙滩海岸的风景惬意一如往常。 “花御，感觉怎么样？” “——” [身体已经修复了。] “让我看看。” 真人细致地替它检查过，发现咒灵确实不会留下任何暗伤, 只是咒力还需要积攒修养，很快就能回到原本的状态。 蓝发青年放下触碰同伴的手，清楚他术式的花御完全开放不设防，也方便了动手脚种下火种：“灵魂也没事,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一年多相处，真人做不到对这些「家人」无动于衷。 他能触碰并改变它们的灵魂形态，说明诞生智慧的高级咒灵，也具备组成「世界融合」实质「灵魂融合」的亿万分之一条件。 虽然不知道最后互相吸引的是怎样的灵魂, 但能确定的是, 其中蕴藏无限可能。 花御被打断的树枝眼睛已经长回来了，忽然捧住方才真人触碰的地方, 也正好笼罩住灵魂中摇曳的异色，声音意思直接传入脑海。 [这里。] 特级咒灵思考如何形容：[忽然很温暖。] 真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会不舒服吗？” 花御望着蓝发青年缓缓摇头。 [我很喜欢。] 真人眼睛不由睁大了些，挽起唇角：“你喜欢就好。” 现在距离原著涩谷事变, 只剩下三天了。 同样给陀艮与漏瑚留下火种后, 怪人集团首领面对即将团灭的结局接受度良好，甚至还有闲情摸出游戏机上线打周本。 这段时间他总跟公会长打副本，对方是个在读大学生，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也已经迈入过职场，但真人还是挺有亲切感的。 ID尼古丁, 一个很好相处的男生。 本来是被五条悟收买盯着他, 不过越发熟悉起来后, 也不妨碍他拿着外快跟真人玩在一起，对面发来组队邀请。 是公会固定打本的队伍，真人同意后，一行满级大佬边开怪边聊。 【圣剑裁决者：接下来几天有点事，不能上线了。】 【尼古丁：你找着工作了？】 【圣剑裁决者：……感情最近在你看来，我是个无业游民啊。】 真人没有刻意解释，但一个朝九晚五的社会人突然有大把时间泡在游戏里，除了被辞退或者公司倒闭，好像也没有其他原因。 之前会长还问过他，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圣剑裁决者】氪金无上限，出新的角色专武皮肤都会买，而且总跟他一起玩的【姬】几乎不吝砸钱收买所有人，于是在其他玩家眼中，两个角色背后操控者的形象是绝对的资产阶级。 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多半是富二代。 开服以来。 他们从一开始的你死我活，每天系统击杀通缉提示都要刷屏，却进了同个公会待到现在。 近半年关系似乎逐渐缓和，虽然还是彼此仇恨值最高的人，却能和平相处一起下副本了。 偶尔还能看到世界频道飘过类似，【恭喜玩家圣剑裁决者、姬通过深渊魔龙的试炼，获得xx高级橙品武器】的字样。 纠缠不休、现实里还认识。 他们私下肯定不简单——几乎是圈子里所有人默认看破不说破的。 出了副本真人正在仓库旁清点材料，顶着尼古丁名字的弓箭手穿着一身骚包的黑色劲装跃到跟前，而后聊天框亮起。 【尼古丁：圣剑在吗！】 【圣剑裁决者：什么事不能直接私聊，还要跑这一趟？】 【尼古丁：当然是超重要的事情了！】 【尼古丁：你下周六有空吗？】 下周六就是十一月三日，真人估计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结束剧情了，于是回复：【应该有，怎么了。】 【尼古丁：公会成立也有两年了，我打算组织一场线下聚会面基，问过大部分人都住在东京，所以地点就定在这里。】 【圣剑裁决者：……】 【尼古丁：我记得你也住这附近，绝对要赏脸来啊！】 【就这么说定了，具体地址明天决定了再告诉你！】不给真人拒绝的机会，会长匆匆交代完就遁下线。 真人盯着聊天界面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涩谷事变可以避免，但死灭回游的十个结界就是剧情本身他也无能为力，当然结界竖起后惜命的人都不会贸然踏入。 [倒是把位置定在不会中途被迫取消的地方啊！] 真人加过对方其他联系方式，编辑短信表示自己很期待，并且愿意出资请大家一同去结界之外的长野游玩。 这点功夫系统已经联系预约好了酒店。 当然事发后，大部分人应该是没有闲情旅游了。 尼古丁又提起五条悟。 真人心情愉快地按出一行字：【他多半来不了。】 【欸为什么，我昨天问了还说有空啊。】 【他可能要再进去一趟。】 【嗯？】尼古丁的迷茫几乎从字符缝隙间透出来，【进去，去哪里？是我理解的那个进去吗？】 最后按耐不住八卦：【他不是第一次了？方便告诉我犯什么事了吗。】 真人语气沉重地回复会长。 【他是局子常客了。】 【尼古丁：害怕.jpg】 【尼古丁：……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 系统打断提醒，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真田先生”的乙骨忧太，目前已经被五条悟安排去国外执行任务，实际寻找能够破除封印的物品。 最强应该提前预料到了，知晓无法杀死他后，敌对方会选择「封印」的方式，让自己这个最大阻碍失去战力。 而能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和可以令术式效果紊乱相互抵消的「黑绳」，也是破除能封印他的东西，诸如「狱门疆」的钥匙。 可惜这两样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咒具，前者于十一年前就被五条悟自己封印甚至销毁，后者也于去年“百鬼夜行”时被他彻底破坏。 [一切准备就绪。] 真人看着光屏任务列表，旁边有条由绿渐变红的竖条。 是系统给他模拟出来的剧情影响程度，当前稳定在绿黄交接处。 不冒险改变涩谷事变，而选择给所有人都留下火种确保灵魂融合后拥有这部分意识，这个方法他也考虑过。但别说伪神，真正神明的灵力显然也不够用。 而且大城市人口流动速度很快，难免会有遗漏。 半透明光屏上加载中的图标一闪而过。 最后的主线任务发布了—— 【主线任务十五：涩谷事变】 【完成奖励通关礼包，进度23%】 【简介指引：无】 需达成最低限度指标：1.狱门疆封印五条悟； 2.真人被羂索咒灵操术吸收，开启死灭回游。 【限时五天完成（119：59：52）】 [开始了。] 系统嗯了声，似乎还挺平静的。 穿越两年多了，回忆一路走来诸多感触。 真人情绪难免有些激动，看着那几行字说：[其实不一定非要在万圣节行动，又没有奖励加成，只是当天涉谷人多和羂索个人恶趣味吧。] 但既然不打算让原著涩谷事变上演，也就没必要挑时间了。 蓝发青年从沙滩椅上翻身坐起来，迎接外出归来的同伴与合作势力。 除去熟悉的漏瑚和“夏油杰”，还有两个人。 羂索身后跟着一个难以分辨性别的妹妹头，偶尔会过来，精致的孩童模样穿着和服。 名字叫里梅，是千年前的诅咒师，因为擅长烹饪人肉而被两面宿傩留在身边，忠心耿耿想要复活他的唯一部下。 平时话很少，总是安静站在后面，存在感也不强。 另一个沉浸在弟弟们被杀害的痛苦中，隔了一会才走进领域。 交流会时期，真人不仅从高专专门用来保管咒具和咒物的「忌库」里拿走了宿傩手指，还带走了封印在那里的“咒胎九相图”。 就地取材使用自己的改造人完成受肉过程，使其复活成咒灵。 只是借用身体，灵魂换人后无为转变的术式效果不会延续。 当然其实他们并非真正的咒灵，而是加茂宪伦，或者说羂索的造物，母亲是人类父亲是诅咒。 鼻梁处有条延伸至面部的黑色横杠，此人正是九相图中最强的一号“胀相”。 门闭合消失，咒灵首领欢快地问。 “夏油，今天几号？” 羂索在蓝发青年旁边躺靠下来，才报上日期：“10月28日，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之前说要封印五条悟其实很简单。” “是这样没错，不过——”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行动。”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羂索，朝他伸出手。 掌心朝上。 “狱门疆给我，我去把他抓回来。” 羂索着实吃惊了一把，压下你是不是太自信的疑问。 “一个人？” 真人理所当然般点头，“嗯。” 羂索注视着特级咒灵，循循善诱般劝解道：“真人你也知道狱门疆很重要，是只此一次的机会，一旦失手五条悟不会再次中招。” “你在质疑首领的能力吗！” 漏瑚立即炸了一波热浪，但顷刻空气凝结起寒霜中和了这股灼热咒力。 是目前以“夏油杰”保镖身份跟着的里梅。 真人让它们别那么针锋相对，一冷一热容易感冒，虽然在座都不会简单生病。 “放心吧夏油。”蓝发青年神情平静却笃定，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不成功，带着狱门疆全身而退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羂索摊开双手，也退让了一步。 “至少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吧。” “怎么做——” 真人挠挠脸颊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眼中有茫然。 “把人叫出来，然后封印啊。” 羂索：“……” 他耐着性子最后跟真人确认：“那可是拥有六眼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 真人用你说什么废话这我当然知道的眼神瞥向他。 发表狂妄言论。 “只要不比宿傩全盛状态夸张太多，问题就不大。” 第84章 CH.84 羂索是知晓“真田鸠见”存在的。 与诅咒师方达成共识合作后, 原先世界意识与系统共同屏蔽，有关真人的某些部分他不再无法调查到。 比如曾经闹得满城风雨，发生在综合体育馆的通缉犯“α”事件，咒术高专多人入镜直播画面, 五条悟那张俊脸几乎一夕之间传遍大街小巷。 尽管咒术界多方施压还是难以平息, 堪称近现代影响最大的事故之一。 但是罪魁祸首本人浑然不在意, 闹出袭警误会被拘留, 也很快越狱逃离。 没有人能真拿公认最强的五条悟怎么样。 羂索对这件事虽然有了解，但也只以为对方是在跟咒术界高层对着干。 现场流出的视频照片，不知涉及什么国家机密很快被全网清扫干净，他机缘巧合般错过了，没有看到另一个主角——被袭击的警察。 便衣蓝发刑警, 与羂索寻觅许久的目标容貌一致。 据真人自己的说法, 他两年前便以咒胎的形式存在，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人类共生。 “真田鸠见”以为能够制约他, 实际真人的术式无为转变要操控普通人类灵魂简直易如反掌, 配合对方一切都是为了进行「人类观察」。 通过与人类近距离接触，更加深刻理解了它们诞生的意义。 真人有一套基于诅咒立场的独特价值观。 某次羂索半开玩笑问起整天捧着游戏机的特级咒灵，他为什么要颠覆当前, 创造诅咒的时代，到时候游戏多半都会停运。 蓝发缝合脸长久地沉默了。 那遭受打击的神情, 让羂索不禁怀疑对方是在考虑结束合作，甚至阻止他们计划的可行性。 很快真人恢复平日模样，给出最直白简单的回答： “因为我讨厌人类啊。” 因人类而诞生的咒灵，也如人类一般善于伪装。 有时难以分辨, 残忍恶劣笃信虚无和热爱并享受着这个世界, 哪个才是他的本性。 要实现“天元”与人类的同化, 特级咒灵势力首领「真人」，他的能力是促进计划的重要踏板。 但同时，这个存在一度脱离掌控。 好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喙携着看不到的钥匙能自由出入，背地里踩在枝头上睥睨嘲笑。 轻松表示不需要任何布置就能够封印五条悟，就算不成功也能带着狱门疆全须全尾撤离……哪怕现在占据着对方唯一挚友夏油杰的躯体，羂索都没有百分百把握。 否则早已展开行动，而不需要布局筹划等待时机成熟了。 由于温度骤降，拍打上岸的浪花冻结成冰，在耀眼阳光照射下如同精美艺术品。 像未曾注意到身后转瞬逼近的犀利寒意，真人对羂索用孩子撒娇要玩具般的语气保证：“我不会搞砸的啦。” 哗—— 攻击被漏瑚第一时间拦下。 低高温相撞，转眼蒸腾成无害水汽。 而这些细密的雾，连扎成三股的蓝色发尾都没能沾到。 诅咒师和诅咒已经正式交手打起来，阻止都来不及。 有像柔软白绸上不慎泼洒了红酒，晕染开一部分瑰色头发的里梅虽有远超一级咒术师的力量，但面对接近半数宿傩手指强度的漏瑚还是逊色。 他们打斗如若波及到这边，有花御操控藤蔓挡下，简直是观战的最佳位置。 里梅的目标不是漏瑚，他数次朝真人发动偷袭，终于如愿得到回应。 “不要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应当不知道他与两面宿傩关系的特级诅咒，关注的重点并不在里梅为何忽然攻击自己，或许认为是受“夏油杰”指使。 见羂索没有约束“保镖”，大概明白对方意思的真人起身不悦道。 “去见五条悟之前特意换身行头，好像非常重视他一样，这会让我觉得很不爽。” — 由于有什么特殊的隐藏能力，无论通过双眼还是借助相关咒具，怎么看真人都是个无法控制微薄咒力外泄的普通人。 可以自主选择是否被没有天赋的人类察觉，还能通过术式改变身上特异点，混入人群毫无违和感。 只要不受伤流血，难以发现真相。 作为咒灵方首领，他很少有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连外出次数也屈指可数，因此羂索虽然已经观察了数月，却还是难以对其实力有准确判断。 两年前咒胎时期便能轻松碾压一级咒灵，从对方能发现被咒灵操术控制的眼线并甩开，能力可见一斑。 跟高专相关人士的几场战斗，都无法逼他认真。 羂索只是象征性叫了声“保镖”的名字。 里梅已经遏制住自己，与羂索一样想试探深浅，于是没有停手。 这只诅咒连宿傩大人的手指都比不上，居然敢说出“问题不大”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不要躲在后面，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与桀骜匹配的资本啊？” 真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别这么暴躁……” 下一秒，蓝发青年蓦地消失在原地。 冷白色手掌一点点攀爬上肩膀，最后挪至头顶停下，腕部有一圈清晰的缝合线，证明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蓝发缝合脸从忽然像被扼住咽喉静止不动的少年身后阴影里走出来，恢复为加速移动而缩小的身姿，控制住里梅的指尖规律抬起落下。 侧眸注视少年睫羽微颤难以置信的神情，用询问学生是否听懂课程的语气，轻声征询意见。 “乖一点，呐？” 咒灵与有肉|体限制，达到一定程度后精进困难的人类不同。 咒力储量对速度力量的影响非常直接。 没有泄露任何残秽，这个爆发力是在真人没有调动咒力进行增幅，单纯凭借术式与身体的情况下。 “真是惊人，里梅完败呢。”脑袋上有缝合线的诅咒师仍旧坐靠着。 必须近身发动的术式在里梅面前本应很不利，羂索判断应该是察觉到了，但不知为何无法做出反抗……可以肯定比漏瑚强悍，至少有十四、五根手指的强度。 终于摸清人类诅咒实力的一角。 似乎由此确认了合作伙伴的能力，诅咒师终于在狱门疆上松口。 “你见到过两面宿傩全盛状态？” “算是吧。” 真人似乎觉得单手搭靠在别人头上的姿势很舒服，没有着急放开羂索的保镖。 “就在前段时间神奈川，我触碰虎杖悠仁后，被宿傩拖进了领域空间，虽然被脾气古怪好像听不懂人话的诅咒之王切片——” 他解释完，无辜而又带些自得地炫耀战绩：“但也反杀了十几次的样子吧。” 手下少年身躯颤抖，真人还安抚似得拍了拍。 里梅瞳孔一震，抖得更厉害了。显然这副反应不是源自对实力的恐惧。 羂索正用目光审视着这边，真人也不忘自谦两句：“当然那是领域空间，如果放到现实世界我肯定不是两面宿傩的对手。” 视线从动弹不得，被当成摆设的妹妹头身上扫过。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真人。” 禁物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到蓝发青年手中。 「狱门疆」是活着的结界，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化成。 羂索补充道：“我不会露面。” 虽然能够封印任何东西，但有前提条件：【开门后让目标在半径四米有效范围内停留一分钟。】 “你要自己想办法控制住五条悟【一分钟】。” 真人摆弄到手的特级咒物，拳头大小四四方方，上面有许多只眼睛，有点不知道抓哪里好。 试着触碰那些布有血丝的眼珠子，竟有真实的弹性触感，不过并没有活物的生理反应，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问系统。 [他不会给我假货吧？] 系统回答：[你放进格子仓库试试。] 真人恍然大悟照做。 他将意识放到仓库摆放这样东西的格子，随即浮出解释说明：【狱门疆】。 [是真的。] “好。” 真人愉快地答应道，“我出发喽。” 特级咒灵愉快地走出领域，丝毫没有紧张感。 东西突然消失出现的能力真人也曾展示过，据说是他身体里自带某个储物的空间，羂索看向仍旧僵硬站在原处的里梅。 越发肯定这个人类诅咒既是机遇，也是变数。 漏瑚在与五条悟交手险些被祓除后，还能说出觉得真人更强…… 忽然里梅仿佛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抓住自己前襟衣服胸口起伏两下，面上有难以置信的神色。 羂索眸光微闪。 这便是真人隐藏的底牌吗？ — — 真人用了张「意志剥离」，自证实力同时也算是给羂索一个下马威。 要让对方相信他能完成任务交出狱门疆，这些点数花得很值。 不用原著布置结界绑架人质那么麻烦，他边往公寓楼下走，边掏出了手机拨通号码。 现在跟五条悟的关系似友非友，虽然站在对立面，但真人确信他就算知道是陷阱也会来的。 嘟了几声后很快接通。 特级咒灵直接问：“干嘛呢，有空吗。” “有事？” 最强咒术师那边传来花洒水声，好像在浴室。 真人默认他空闲，道：“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吗，我在那家咖啡店等你。” “现在？” “就现在。” “去做什么，我刚出差回来很累啊。” 那边懒懒打了个哈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真人把玩着狱门疆，心情不错微笑着耐心劝说：“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是什么要进行不法交易的哄骗手段，你当我傻吗？” 五条悟嗤之以鼻，“一听就是陷阱老子为什么要去。” 真人缓慢敛起眉沉思，安静数秒后重新开口。 “我请你吃甜点。” “半小时后见。” 第85章 CH.85 坐标东京涩谷。 时值十月末尾, 蔚蓝色天空一尘不染。 作为潮流发源地，还许多企业集结到周边，这里总是不缺少人。 繁华中心街某处情调优雅的女仆主题咖啡店, 靠窗位置坐着突然斥巨资包店, 还把甜品全部点了一遍的奇怪客人。 面前各种散发甜腻香气的精致餐碟已经摆放完毕, 但他没有动叉子, 并告诉服务在侧的侍应生：你们都可以提前下班了。 女仆有些迟疑, 询问店长得到肯定答复后, 很快店里就空了下来。 唯一的客人面色逐渐不耐, 猛然冷声开口。 “这家伙居然能迟到三个钟头。” [综合当前路况, 预计还有二十分钟抵达。] 系统在光屏上投影出五条悟全部行动, 真人知道他没放自己鸽子，对自身实力极其自信, 也没有叫上任何人一起，只给校长夜蛾正道发了封邮件告知去向。 但是说半小时后见, 他现场都准备好了，那人居然才刚上车！ 方才洗完澡后, 五条悟还很悠闲地打开衣柜，挑选了一阵出门要穿什么好。 磨蹭得令人发指。 究竟是来打架还是date啊？ 听到五条悟明摆着就是想让他等, 突然再次作妖发现自己有东西没拿，指示专用司机兼辅助监督伊地知掉头，真人嘴角抽搐一下。 “……嘶。” 他忍无可忍轻吸气，再度拿起放在肘边的手机催促。 按了按胸口平复心情，尽量语气平和地询问。 【还来不来了？】 【马上到哦～】 【你半小时前也是这么敷衍……】 真人的内容还停留在输入框里，小地图上突然出现一枚敌对势力光点, 而且距离极近, 几乎与本人位置标识重合。 与此同时感受到一股极具压迫感的咒力从上方袭来, 他如有预感视线往旁边一转，正好与从高空降落的白发男人隔着眼罩对视。 由于五条悟速度太快，周围市民连残影都很难捕捉。 只感觉那边突然多出个人，而后那个一身黑衣打扮有些奇特的高大男子，在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脸时，已经拐进了面前的店。 居然直接用术式移动到了这里。 人未到声先至，五条悟推开店门迈着长腿走进来。 “呀真是好久不见。” 伴着清脆的迎客铃响，抬起一只手打招呼，同时并拢二指布了个简易的“帐”， 这次“帐”不是椭圆，与咖啡店形状相同，只笼罩他们身处的这层建筑，从外界无法看到内部发生了什么，没有其他附加效果。 “直入主题还是……” 五条悟拉开真人对面的椅子坐下，左臂架在椅背上，看到因为放不下有一部分只能摆到旁桌，琳琅满目各种甜食，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么丰盛，断头饭？” 说着勾下眼罩露出剔透眸子，仔细打量蓝发青年，确认无论怎么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 似乎比前两次见面，伪装得更加精湛了。 就是这样的“普通人”，却在他的注视下不再隐藏身上的缝合线。 显然是使用了能力，那个当初第一次见五条悟就看穿，能改变灵魂形态的术式，前提条件是通过手触碰到灵魂，被无下限天生克制。 第一次见时对方是标准的咒灵，后来“真田鸠见”人类形态他也看不出破绽。 能蒙蔽六眼洞察力到这种程度，现在气息也变得不可捉摸，在不断进步着。 [目标已锁定，技能卡随时可以使用。] 听到系统提示音，真人绷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意志剥离」要对视锁定目标，当然在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内，一般会自动默认持有者外另一生命体为使用对象。 但这样不太严谨，以防万一真人还花光手头奖励点，计划了用其他无视无下限控制住最强的方案，却没想到五条悟那么配合。 大局已定，缝合脸的特级诅咒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友善态度，将特意嘱咐定做的甜点推过去。 称得上和蔼道：“赶紧吃别浪费。” 五条悟倒是好奇他哪来不设防的自信。 用勺子压戳碟子里富有弹性的食物，挑了挑眉，“毛豆泥生奶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记得这家菜单上没有这个选项，不会是跟忧太打听过我的口味吧？” 往常线上一点就炸的青年居然没否认。 只是重复催促了一句“快吃”。 自己踏入陷阱的战力天花板未放松警惕，无下限始终开启着。大脑处理六眼传递过来的讯息，一切都告诉他没有异常。 将东西送入口前，五条悟忽然停住看向真人。 “你不会用毒这种下三滥手段吧？” 真人好脾气顿时没了，白他一眼。 “爱吃不吃。” — 又是半小时后。 “吃完了吗？” 真人无聊到开始刷手机，同时通过系统监控咒术界与诅咒师方动静，收到五条悟【特级请我去吃甜点】讯息的夜蛾正道发懵还没有行动，羂索就在“帐”外不远处。 听到对面碟子移动的声音，抬眼看过去。 却见最强叼着勺子用疑问语气“唔”了声，眼神示意有事吗。 真人笑了笑让他继续：“没事不急。” 五条悟似乎明了什么般，抽出没舔干净的餐具指指点点。 “你不会其实有求于我吧——” 轻松空气忽然凝固，话音戛然而止。 五条悟凭借敏锐战斗直觉，瞬间离开原地。 他确实这样做了，但看到真人对面仍坐在位置上，只是神色有细微变化的“五条悟”…… 六眼赋予“精神体”特殊性，从另一个角度看到自己停留静止的本体，五条悟顿时明白他的反应仅做到了意识层面。 他看看自己半透明的双手，随即回到身体旁边，尝试重新取得控制权，却赫然发现连六眼赋予的巅峰精神力也无法破解现状。 因为五条悟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术式。 ——像是从未接触过，来自其他层面的压制。 将他的“意识”从身体内强制抽出，而他却无法反抗这条规则。 “哈……哈哈哈……居然是这样。” 五条悟现在如果还能控制身体，咒力必然失控。 咒术师总是比较疯的，意识体虚握住特级咒灵的脖颈，满脸写着有趣和兴味，凑近注视对方的异色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人」。” 【狱门疆，开门。】 在过道间抛出禁物，下达指令。 狱门疆就在五条悟身边启动，四角方块框起中央嵌在灰败腐肉里，还在流血的巨大眼珠子，那仿佛活着的瞳孔骤缩颤动，紧盯好似无所察觉的猎物。 知道对方能看到发生了什么，蓝发青年动作颇带些羞辱意味，隔着无下限拍了拍五条悟的脸。 发表获胜感言：“你还是进去慢慢吃吧。” 避免被误伤后退两步，真人抱臂饶有兴趣地欣赏这幅好景色。 这个开启模式下要确保对方在四米有效范围内停留一分钟，确实跟登天一样难。 因为五条悟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傻站着。 但说是一分钟，其实是按照脑内时间来计算的。 原剧情也是突然看到“夏油杰”，六眼得出是本人结论后，五条悟脑中瞬间涌现高专时期三年青春才被封印。 “纪念一下这个值得载入历史的日子。” 真人笑得狡黠，打开相机合影留念。 中途一分钟过去，五条悟取代“眼珠”被绑在其中，像人偶一样神情空白。 这时「意志剥离」的时效五分钟还没结束，真人拍完照片后翻相册，偶然发现几张两年前照片。 用的是穿越带来的手机，五条悟当初跟他合影留念时拍的居然还留着。刚穿越状态不稳定，他能看到自己出现在镜头里，现在翻看当然只有对方一人入镜了。 当前五条悟已经处于被狱门疆封印的状态，无法使用咒力了。 以防万一留下火种。 似乎也没啥好说的了，真人正准备把他完全关进去。 忽然操控的手微顿。 [狱门疆里有信号网络吗？] 系统回答宿主的奇怪问题：[……这个我也不能确定。] 真人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两秒，上前根据系统信号来源位置提示，从五条悟身上没收走通讯设备，发现总数两个其中之一居然不是备用机。 立刻鄙视吐槽：[他出门打架居然还带游戏机！] 系统数据扫过仓库某格没接话。 半斤八两的宿主把游戏机放了回去，还好心地替对方打包了部分甜点。 在剥离结束前结印。 【门闭。】 蓝发青年微笑道。 “新世界再见，五条悟。” 第86章 CH.86 【76%】 真人看了眼任务列表进度, 觉得第一个指标应该是顺利完成了。 旁边经过模拟计算后直观显示，当前偏差值可能对世界融合造成影响的渐变色竖杠，指针在他封印五条悟的刹那跳跃过橙线, 堪堪停在临界点之下。 让真人和系统都松了口气。 关键剧情这样的变动, 勉强在世界意志可处理范围内。 从地上捡起关上门的禁物，突然有些没实感：“这就结束了？” 吞了一个大活人的狱门疆重新变回魔方大小, 六个面上不规则排列的诡异眼睛都紧闭成线。 真人翻来覆去打量, 听到系统核查过后电子音答。 [是的。] 封印过程比想象中简单，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代表最后的主线任务完成大半，只剩下他献身开启死灭回游, 随时可以摆脱特级诅咒「真人」的身份。 他最近已经开始为复活后做打算。 按计划, 真人被咒灵操术吞噬消失, 不会原地复活。 受觉得警视长有无法放心的事件，亡灵徘徊在警视厅这一“怪异”影响, 将重生在之前给不少人下过心理暗示的厕所。 接下来世界会迎来激烈动荡, “已死”的真田鸠见不方便那么快露面, 最好出国躲一段时间。 继续以“伊藤诚”身份活动, 执行公安卧底酒厂的任务，等待少年漫主角团打倒boss, 让平静生活恢复为社会日常。 [光屏已经绑定了你的灵魂，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通过邮件联系。] 系统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真人张了张嘴，表情略微空白了一瞬，意识到等任务模式结束后, 长久陪伴在身边的系统又要离开了。 作为已经有面对分别经验的成熟成年人, 他整理好情绪点头答应：“我会想你的……系统。” 系统也有些感慨。 安慰道：[有空我会回来看你。] “就这么说定啦！” 真人秒答。 看到宿主低落的数据有所回暖, 这时他手里的狱门疆忽然震颤起来, 是五条悟脱离「意志剥离」效果，夺回身体控制权了。 禁物沉重砸落，地板凹陷下去一块，顷刻碎裂蔓延开蛛网，还波及到了周围的部分桌椅。 早有预料的真人在察觉异常时果断抽回手，任由狱门疆密集眼睛挣扎掀开条缝隙，瞳孔乱晃像坏掉了一样。 是五条悟展开了领域无量空处。 这件咒物其实有些类似结界。 外部无法打破、内部无法使用咒力，倒不担心五条悟跑出来，现在只是狱门疆处理不了这个信息，暂时产生了bug。 真人让系统转账给店主修理费，俯身撑着膝盖去看那眼珠乱翻，瞧上去不太聪明的特级咒物。 “这个状态要持续多久？” [原著不到两个小时就能消化完毕。] 真人摸摸下巴，距离迟到小半天的五条悟赴约，他们进“帐”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估摸羂索的耐心快要耗尽，于是先跟他联系汇报情况，那边接得很快。 “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真人。” 羂索先阴阳怪气一句。 “那么结果怎么样？” 真人啊了声并不在意，“抓是抓到了——” 他拍现在状况的照片，合并之前几张纪念一块发过去，同时装作不知情苦恼道：“可是带不走啊，你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羂索那边沉静许久。 能让狱门疆消化不过来的，里面应该确实关了五条悟没错。 他注视着某张图片内容：蓝发缝合脸青年站在前方，笑得非常灿烂高兴，比了个剪刀手。 身后是脸上没有多余神情，宛如躯壳人偶配合地被狱门疆束缚的最强咒术师。 背景板在咖啡店，旁边餐桌上还有许多甜点：“……” “涩谷中心街xxx番地……夏油？” “夏油你在听吗？” 羂索找到自己的声音：“好，我马上到。” 联系完合作伙伴诅咒师，刚没收五条悟的设备也收到了夜蛾正道的讯息。 有系统直接解锁，真人看到邮件内容。 【说清楚，你去干嘛了？】 【让伊地知告诉我的这个地址又是什么？】 从短短两句话中，能读出东京咒术高专校长深深的不理解。 五条悟不能那么快出来。 羂索认为他被封印是开启行动的前提条件，所以这个情报暂时还是压下比较好。 至少在他们将其带走之前。毕竟五条悟赴约前并非全无准备，有给认识的咒术师联系，察觉到不对高专很快会展开救援行动。 到时候难免又有一场恶战打响在涩谷，波及到无辜市民。 真人放弃回复“你好他被我绑架了”的恶趣味，两指掐住喉咙轻咳，配合术式改造，进行模拟发声。 “啊啊……像吗？” [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以上，剩下调音我来就可以。] 真人点头按下拨通键。 他学着五条悟的口吻跟校长夜蛾正道对话，编造到现场发现自己被放鸽子的剧本，从挂断后系统监听到的反馈来看，应该没有起疑。 这边刚处理完，“帐”破除消融。 “叮当——” 迎客铃响，“夏油杰”推开店门走了进来。 脑花一直在附近，真人不问他怎么到那么快的，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暂时拖住这个消息，不过留给他们处理狱门疆的时间不多。 校长提醒五条悟今晚任务结束后，不要迟到茶社的会面，现在已经临近傍晚。 系统也确认了他们有约。 “狱门疆暂时还无法处理五条悟这个信息，他很快就会被彻底封印了。” 羂索仔细观察一阵，回答完特级假想咒灵的问题，直起身眯眼又对他说：“居然真的轻松将最强封印，你的能力真是出乎意料。” 面对试探，特级咒灵却流露出深以为然。 “是啊。” 真人视线稍微转了一下，沉吟问：“我也没想到他那么拉，真的是本人吗。” “要不然放出来确认一下？” 羂索：“……” 他开始相信漏瑚说的话了。 — 狱门疆内部物理的时间不会流逝，不用担心五条悟饿死在里面。 真人和羂索重新布下“帐”，各自挑了位置坐下，等待信息处理完毕。 思考着对方会不会现在就撕破脸，用咒灵操术吸收自己，毕竟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陀艮的领域里，身边还总跟着花御要动手很难。 本来减少外出，也是为了防范羂索。 这样落单，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不好找。 甚至对方还可以在吸收了他后，借口真人是被五条悟祓除同归于尽，继续利用其他怪人集团的特级咒灵。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时机，真人跟系统道别，尽可能露出破绽。 于是打开了游戏机。 沉浸进去下副本，战斗进行到一半忽然看到聊天界面刷过一条通知—— 【您的好友“姬”已上线。】 紧接着私聊标识闪烁，真人点进去。 【姬：你完了。】 【姬：放老子出去。】 真人看着他无能狂怒刷屏的气泡，抿唇忍笑对系统说道。 [实锤了，狱门疆里有wifi。] 第87章 CH.87 [我屏蔽了除你之外他能联系的所有人。] 系统一如既往的可靠, 在探查到狱门疆内信号后，立即采取行动拦截。 游戏机没有通话功能，但五条悟可以发挥钞能力, 通过自己之前收买的玩家向咒术高专传递情报。 【姬：门打开, 我要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姬：告你非法拘禁信不信！】 真人嗯了声回应系统，最强这副模样着实很有喜感，他轻快地打断狱门疆里某人的输出还嘴。 【你之前从看守所跑了。】 对方回复个标点符号：【？】 【脱逃罪一般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你先在里面习惯一下。】 【）】 五条悟重点重复：【你完了。】 狱门疆里的环境着实不敢恭维，浓郁咒力扭曲成让人反胃的模样, 五条悟夺回身体控制权后，立刻尝试突破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能展开领域无量空处，却明显是暂时的，只能将外面的人拖住一会。 “这次是完全搞砸了啊。” 之前那条眼罩似乎落在外面了, 掏出备用遮盖住眼睛, 一定程度上能减轻大脑负荷。 虽然骂骂咧咧不消停, 五条悟实际已经冷静下来。 之前从交流会事件抓到的诅咒师组屋鞣造口中拷问确认，诅咒师与特级咒灵合作, 知晓他们有阴谋后最强也曾旁敲侧击过真人。 虽然没有撬出有用情报，但考虑到这次真人约自己出来见面事出反常，独自前往却也给其他人传递了讯息。 为即将来临的动荡、或者战争做准备。 却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被将了军。 其他玩家消息发不出去, 五条悟切换回【圣剑裁决者】的聊天界面。 【姬：有本事放老子出来打一架。】 【圣剑裁决者：有一说一, 你可能打不过我。】 【姬：哈？拔剑吧。】 其实彼此都清楚狱门疆不可能轻易开门，于是开始线上对决。 知道五条悟多半是想借此拖住自己，真人非常配合在决斗场跟他鏖战厮杀，伴着弹出伤害数字, 角色血液铺满整个擂台。 两小时很快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坚持的时间尤其长。 狱门疆的眼睛目前没有闭上的趋势。 真人以为自己会在这样酣畅淋漓的电子竞技对战中途被偷袭去世, 毕竟他露出破绽应该足够多，都快忘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了。 可是羂索非但没有接近他。 甚至在五条悟手机收到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的短信，战战兢兢问到任务地了没时，提议为拖延时间，让他先用术式变成对方的模样代替扮演。 真人：“……” 行吧，以防万一首要是带走封印禁物。 他放下游戏回忆五条悟的模样，对自己使用无为转变。 边捏模子，边不由咂舌：[我居然要帮他上班！] 系统报上任务地并显示导航，[是只一级咒灵，让辅助监督留在帐外，处理起来麻烦不大。] 真人的不爽感还没消下去，对着勉强能照出自己模样的玻璃窗，左右扳动脸颊询问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有违和感吗？” 跟五条悟曾是最熟悉彼此挚友的“夏油杰”仔细看过，缓慢点头说：“这样就可以了。” 纯粹蓝色使得眸中情绪尤其生动，容貌惊人的白发青年撇撇嘴。 “那我走了。” 任务地还挺远，再准备衣服时间恐怕来不及，真人直接使用无为转变模拟制造。 晚上光线微弱不容易看出差别。 试戴五条悟落在桌上，刚才整理打包甜点时发现的纯黑眼罩，却发现自己啥也看不见。 他嫌弃地扔下，直接将眼周部分灵魂捏成戴了眼罩的模样。 更改构造对视物只有细微影响。 至此全部准备完毕。 于是“五条悟”离开咖啡店。 — 真人到目的地后直接进入“帐”祓除咒灵，减少与伊地知洁高的接触。 干掉了最大的那只后，连附近低级诅咒也清理了一遍，迫于最强人设不至于磨蹭太久，这才拍拍手走出来。 板着脸做出心情不好的模样，让不想触霉头的辅助监督少搭话。 五条悟接下来的行程，就是去茶室与夜蛾正道见面了，真人着实没有在熟人面前不露馅的自信，这还不如直接让五条悟失联能争取的时间多。 好在背德教师平时就不是守时的类型。 直接换个声线很简单，准确伪造出某人的音色难度就比较大了，但经过系统帮助调整，伪装出来的嗓音已经很像了。 真人坐进车里，直接开口吩咐：“先去银座转一圈。” 伊地知欲言又止：“夜蛾校长那边……” 最强丝毫不会照顾他人感受般不负责任道：“等一小会而已，他不会生气的。” 察觉到今天下午行动就很诡异的五条悟，离开一趟回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绪绝算不上好。 伊地知洁高顶着极大压力小声劝说：“可是银座在反方向……” 后座白发男人发出灵魂质问。 “你忍心我刚结束工作就要去应酬吗？” 伊地知：“……” 他只能认命同以往一样，委婉地给校长夜蛾正道发信息，说明五条悟可能要迟到个把钟头。 车辆平稳驶上公路，后座白发眼罩男突然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张自拍照。 经系统提醒知道擅长时间管理的五条悟，也经常在路上玩，真人把那张照片传输进游戏机，而后光明正大上线发给了五条悟。 【姬：。】 【姬：优美的语言。】 真人自娱自乐同时帮助五条悟排解狱中无聊时光，忽然伊地知接到一通电话。 “那个，突然有紧急任务……” 真人：“……” 他难以置信地跟系统确认，丝毫高兴不起来了。 [我居然还要帮他加班？] [……] 系统给出目标情报，[是只准特级咒灵。] — — 最后祓除完诅咒，真人总算接到羂索狱门疆已经带走的联系。 他没有马上撤退，继续伪装五条悟去与校长会面。 不动声色接近留下火种后，解除无为转变对自身的灵魂变形，向咒术界宣布一个代表平衡被打破的消息—— 【10月28日，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 这才回到据点荡蕴平线领域内跟羂索汇合，思索对方放弃这次机会，又打算什么时候对自己动手。 这点真人还不好提。 从侧面询问羂索打算何时展开行动，正式与咒术界甚至人类开战，虽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让虎杖悠仁或者说两面宿傩加入他们这边，但这点真人已经尝试过。 基本可以排除随心所欲的诅咒之王帮助他们的可能。 不过为了达到他们想要的世界，复活对方也是必须的。 真人自告奋勇动手，主动给羂索创造袭击自己的机会。 不过对方没有马上答应。 “等咒术界因为「五条悟被封印」而掀起足够浪潮。” 真人也不着急逝世，左右不过这几天的事，于是继续在陀艮领域内摸鱼打游戏。 跟五条悟结束一场PK出来，对方突然说。 【没电了，给老子充电器。】 系统：[他骗你的。] 狱门疆里面可以行动改变，但物理时间不会流逝。 按理说里头时间静止，是无法与外界产生联系的，五条悟的设备是或许受对方此前术式影响，让狱门疆遗漏了bug。 真人挑眉打字：【实话说你现在不在我手上。】 五条悟过了一会回复，字缝里的难以置信几乎溢满出来。 【你竟然还敢把我给卖了？】 想到羂索，心中升起对那人不作为的愁绪，真人表情纠结起来。 他已经就这样平安地玩了两天游戏，那家伙始终毫无行动。 最强咒术师被封印，最开始知道的夜蛾正道本想压下这个消息，联系天元寻找解封方法。 但首先要找到擅长隐藏的敌人动向就很难。 很快羂索通过诅咒师方人脉，也将情报传递了出去。 起初是无人信的，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白发男人都没有出现。 五条悟被封印的消息基本证实是真。 眼看山雨欲来，五条悟口中高层那些烂橘子慌了神，能控制诅咒之王的人不在，他们立刻开始施压逼迫高专交出两面宿傩的容器，要求即刻执行死刑。 由于最强的消失，咒术界许多因忌惮对方而消声灭迹，各怀心思的人也都跳了出来。 一切变动几乎发生在一天之内。 这样已经够乱了吧，脑花怎么还不吸收他？ [宿主。] 系统这时监听到了某个重要情报，立刻将音频同步到光屏上播放：[是羂索与里梅的交谈。] 真人顿时打起精神端坐起身。 “原本计划明天10月31日在涩谷实施的行动不变。” 心里咯噔一下。 他听到“夏油杰”略微失真的声音继续述说计划—— 十几分钟的对话，总结整理下来便是：【让虎杖悠仁吃下当前收集到的全部手指，使两面宿傩出现与真人交手，至后者濒死失去战斗能力。】 “……” 真人神情空白地张了张嘴。 “啊。” [他不用那么麻烦的，真的。] 第88章 CH.88 10月30日。 晚十一点一刻。 不肯给个痛快, 吸收之前还想把他打残的羂索，在结束与里梅对话后，二人随即和平常一样前往怪人集团据点。 行动早已筹备完毕, 相当于是来通知特级诅咒们协同，以增强战力的。 羂索此番设计最大诱因, 是发现工具人实际能力超过预计，但或许也与世界意志本能修补偏差濒临界点的剧情脱不了干系。 夜晚如雾的城市静谧深邃，与明媚的荡蕴平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漏瑚它们跟着首领逐渐也养成了良好作息习惯。 合作诅咒师上门时，咒灵们似乎已经休息了。 “晚上好, 真人。” 羂索唤醒戴着款式滑稽的助眠眼罩，睡在吊床上的蓝发青年。 早已察觉有人进入领域空间, 特级首领清醒地翻身坐起来, 似有所感周身氛围与往常有差异，多了一些攻击性。 扯下遮住视线的东西, 不用适应光线，直接准确看向头顶缝合线僧侣的双眼，带着对其磨蹭到现在才行动的不满，叫了一声夏油后问。 “终于要发动战争了吗？” 很快收敛回平日宛若无害的状态，散漫补充定义：“将彼此正义强加给对方的那种。”* “是的。” 羂索双手抱臂揣在宽大袖袍中，走到真人跟前。 视线略微下移注视对方，微笑着说：“就在明晚施行, 用封印五条悟的狱门疆做诱饵, 先在涩谷中心抹除包括高专人士在内，一部分他派系的咒术师。” 羂索将真人已经大致听了一遍的计划重复。 听到某处对方忽然停顿。 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啥，真人皮笑肉不笑扯了一下嘴角, 适时顺着他的思路提出问题。 “五条悟被封印的现在, 咒术界高层那些老头子恨不得将不受控因素就地处刑, 是绝对不会允许虎杖悠仁到处乱跑的吧。” 蓝发缝合脸伸手将某束压乱的头发理顺，拨放到脑后，“先解决咒术高专相关人士，诅咒之王的容器失去庇护被杀了怎么办？” “所以我想分头展开行动。” “夏油杰”说完自己的安排后，蛊惑人心般语气和蔼道。 “你会帮我的吧，真人。” 羂索要将其他特级咒灵，从他身边支开。 偷袭咒术高专，潜入天元结界需要善于隐藏气息的花御，不确定内部他们留有什么后手，还安排漏瑚和里梅同往。 将十几根手指喂给两面宿傩，帮助他尽快占据身体，加速诅咒之王复活，重新迎来诅咒的时代。 但真人没有如羂索所想得那样，笑着回应：“当然。” “不要！” 咒灵首领果断拒绝，并用极其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在羂索来的路上，真人已经与系统商讨出最优解决方案。 他近乎嫌弃地评价完，亢奋而扭曲地对表情逐渐僵硬的脑花说。 “直接把高层那些老不死的一块杀掉不就行了？” 表面维持的平和出现裂隙。 羂索静静望了蓝发青年一会，脸上才重新带起笑意，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可行性。 “你打算怎么做？” 真人自信地伸个懒腰，言简意赅说怎么做：“对那些人放出消息，而后带着狱门疆去找他们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有真人在，果然很安心呢。” 羂索无条件信任般地答应了，接着跟他确认细节。 末了他先通过自己多年累积的人脉，联系咒术界某些高层。 再度捧起游戏机的真人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 “嗯？” 羂索抬眸看到真正的人灾充斥恶意，笑意不达眼底。 “就说要以「如何杀死五条悟」为讨论话题，约他们见面。” “不愧是你。” 羂索说着，同时将自己本该被五条悟杀死，却还活着的“夏油杰”身份展露，让咒术界高层更生猜忌，果不其然得到良好反响。 旁边看他操作的蓝发缝合脸惊讶拍手称快：“我们彼此彼此啦。” 一派同流合污的快活气氛。 — — 10月31日。 早上六点整。 五条悟收到突然上线的特级咒灵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还记得今年年初许的愿吗？】 ——神明来实现你的愿望了。 可惜五条悟好像已经忘干净。 【姬：愿不愿望的不重要。】 【姬：我现在比较想出去。】 无视五条悟的垃圾话，刚要下线又看到他继续发信息：【甜点没了，老子要吃铜锣烧。】 [这个败气氛的。] 搞大动作之前的仪式感完全被破坏了。 真人嘴角抽搐果断摁下电源开关，偏差值当前还算稳定，上下波动不大，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有事要做。 吐槽完从身体中分离出一部分，组成便于行动的常见鸟雀模样，而后放飞了出去，穿过陀艮默契替他打开的门。 蓝发青年对跟着通宵一夜的“夏油杰”解释道。 “我先用分|身去那边探探路。” 五条悟与高层不合已久。 后者没有除掉对方的能力，前者则知道人是杀不完的，没了这一批也会有其他相差无几的烂橘子上位。 所以选择在高专培育学生，从根本改变咒术界腐朽现状。 消息差不多算是群发的，明摆着就是要搅混水，将情报透露同步给咒术高专相关人员，那些试图采取营救的人当然也会准时到场。 见面地址自然不能约在原定计划的涩谷中心，甚至需要他们摆出诚意，做最大限度的退让深入虎穴。 地址由烂橘子们商量后敲定。 在咒术圣地之一东京，郊区某处古旧神社他们布置的结界中。 毕竟是敌对势力，难免可能有些小动作。 见面时间约定于晚上7：00，时间还很富裕，等分|身带回情报后，便由花御带人反客为主在结界内动手脚另置“帐”。 放出分身后，特级咒灵似乎被困意压倒，重新戴起助眠眼罩缩回吊床上。 调整好睡姿，含糊说到点了再叫自己。 — 雀飞出公寓后，没有立刻往郊区神社去。 被树杈间什么东西吸引，掠下去驻足停留，在同类间宛如真实的鸟类那般梳理羽毛，很快随雀群一同重新起飞。 不久后。 确认烦人的尾巴都已离开，从树上蹿下来一只白猫。 无声落在草坪上原地变回人形，真人仗着羂索根本分辨不清哪个是本体，顺利从据点离开。 或许是计划实施在即，那家伙盯得格外紧。 从格子仓库取出衣服裹上，愤愤道：“既然生怕我跑了，怎么早不动手？” 如果对跟随的咒灵使用，会被咒灵操术使用者察觉，真人用无为转变操控了某只鸟雀，骗过咒灵的眼睛完成位置替换。 最后一场戏的片场考察，有系统提供绝对可靠的一手情报，不需要多操心。 真人比较在意咒术高专那边的情况，此趟就是以防万一，先给自己接下来的敌人们留火种。 要是不小心领了便当，也好在世界融合后吐出来。 他一通操作下来，修改却也补全了一部分内容，剧情偏差值影响的指针甚至其实下降了少许。 怪人集团据点的位置，距离在郊区的东京咒术高专还挺远，不用交通工具很麻烦，真人今天不是很想用无为转变捏成飞禽走天上。 于是变了张路人脸，融入形形色色的人群，像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上班族那样乘坐地铁。 有上次交流会潜入经验，他称得上轻车熟路。 之前兑换吞吃的隐士道具，效果为隐藏身上特异部分，在他人眼中「气场」是随着外形变化的，也能屏蔽天元结界。 但在进去后，为避免被天元直接发现异常，就不能再使用无为转变改变外形了。 课题来了。 选择一个比较容易亲近人，人也愿意接近的形象。 真人以己度人，果断挑选了含自己最无法拒绝元素的常见动物。 系统通过网络的大数据，了解过用户普遍喜好，对他这一判断没有异议。 于是一只白色长毛猫踏入结界范围。 乙骨忧太也第一时间得知了五条悟被封印的消息，但他这两天还被系统设计，掌握破除封印物的假情报拖住在国外。 三年的秤停学中，里面只有部分学生同校职工。 有小地图很容易找到目标。 二年级除乙骨三人都泡在训练场。这两天咒术高专相关人士避免落单，都没有因任务外出，紧迫地进行课程训练尽可能提升实力。 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咒术界高层同意与封印五条悟的诅咒师和咒灵合作，尝试杀死咒术界最强的事。 真人掐着嗓子叫了两声，吸引来注意力。 计划通，果然很快与几人接触完成火种点燃。 二年级们暂时也没有心思训练，干脆停下围在一起看误闯结界的动物。 “它只是叫唤不吃东西，肚子不饿吗？” 熊猫捏着较手掌比极其迷你的饼干，放到猫嘴前试图投喂，但每次都被躲避开，像对这些食物敬而远之。 “是只吃猫粮吧，这里没有只能先喂点喝的了。” 真希提议后，熊猫又倒了一碟牛奶，不过猫也没有碰。 旁边狗卷棘报饭团馅料。 “木鱼花。” 这不像是流浪猫，虽然脖子上没有项圈，但应该是有主人的。 流浪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找回原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留在高专他们现在也都没有精力照顾，请辅助监督送去宠物医院是最佳选项。 真希忽然吸气，表情纠结忍不住道：“话说你们觉不觉得，这只猫有种诡异的既视感？” “嗯……” 熊猫凑近怼脸盯了一阵。 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缝隙，“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 捏着下巴真希一言难尽：“对吧，好像那个家伙。” “尤其是气质那方面！” 熊猫感同身受频频点头，狗卷棘也赞同地把馅料改成“鲑鱼”。 突然被三双眼睛猛盯住的真人：“……” [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也无法给出答案，好在谜底马上公布。 熊猫说：“那你以后就叫五条猫了。” 真人被宽大厚实的熊掌压了压脑袋。 “？？？” 第89章 CH.89 真人想提出质疑, 奈何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开口。 只能跟系统狠狠吐槽。 [他们眼神指定有点问题。] 对这个名字表现出肉眼可见的嫌厌，猫身姿异常矫健，跳上窗台钻进矮灌木丛，很快窜没影。 继续此行目的, 在东京咒术高专旁若无人地转了一圈。 咒术高专对外是宗教学校, 内部建筑大都是木质, 外型也与寺庙无异。除了西南方向突出于葱郁木植间, 最显眼的七层塔，路上还能看到多座石雕佛塔。 这些布置应该不只是装饰品，同结界也有联系。 由于历史久远，鲜少有人触碰，且多位于阴凉湿润地，上面爬满青苔。 真人完成了大部分人的火种点燃, 小心不沾脏毛发，跃上其中一方石碑，借力跳进二楼敞开通气的走廊窗户。 根据系统提示潜入宿舍，很容易就寻找到了最后一个目标。 钉崎野蔷薇回来换训练途中破损的衣服, 推开门正好与疑似路过的动物撞上。 果然人类很难拒绝这种看上去干净柔软的动物, 方才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很轻易就得手了，栗棕色短发酷妹脸上也瞬间绽开渴望。 猫下腰尝试靠近，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让我看看是哪来的可爱小猫咪？” “……” 真人眼角细微抽搐, 按耐住后退欲望, 蹲坐下来将尾巴轻轻圈放到足边。 看着掩唇遮挡过于扭曲放肆笑容的野蔷薇，脖颈到整条脊椎都绷紧，忽然无比庆幸。 [还好高专里的女性角色不多。] [……嗯。] 系统在后台, 看着与“恐惧”匹配的数据, 发出一个回应的单音节。 据统计, 绑定以来宿主这样打退堂鼓的次数两只手能数得过来。 不过由于五条悟被封印，咒术高专整体气氛是低沉压抑的，刚才校医家入硝子也只是含蓄地随手喂了点东西，便让辅助监督送走误闯结界的动物。 钉崎野蔷薇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像被关进透明罩子里，心情骤然沉寂，颌线也因肌肉用力清晰起来。 距离还不够近。 真人扬起脖子望向陷入自己情绪的运动服少女，能“看”到她虽有彷徨，却不会动摇信念坚定的灵魂。 他稍微往前挪了两步，留出火种。 见猫主动靠近，钉崎野蔷薇非常惊喜，一把薅了上去。 满足道：“好乖好乖！” 没想到她情绪转折能做到那么快。 霎时眼中好像有什么崩溃了，剧烈挣扎脱离桎梏，受惊从窗口直接逃窜走。 十分钟后，终于原路离开天元的结界范围。 仿佛脱层皮要死不活的猫，膨胀拉长变回人形，萎靡不振地跪趴在地上。 裹紧无为转变捏造的衣服，身体犹在微微颤抖。 系统尝试安慰。 [宿主…你还好吗？] “那个女人……” 真人埋脸进掌心，带着哭腔发声。 “我绝对不要跟她打架。” — — 下午两点左右。 用同样的手法骗过羂索眼线，回到公寓据点。 任性补完觉才起身的咒灵首领，活动适才收纳融合“分|身”的手，眸光轻落在空无一物的掌心，犹如梳理着纹路走向。 仿佛记忆消化完毕，五指收拢成拳一切尽在掌握，看向中途离开过一趟的僧侣。 “夏油。” 睡醒后没清嗓子，青年嗓音较平日多了丝低哑，还隐约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都准备好了吗？” “夏油杰”眯合起眼眸，挡住其中探究与冷意。 面上是恰到好处的亲善笑容，回答说：“随时可以出发。” 特级咒灵不走心地称赞了两句有效率，跃跃欲试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于是他们出发前往最后的剧场。 真人带着所有怪人集团成员，一同离开了据点。 去与咒术界高层约定的郊区废弃神社，提前潜入内部，布置不完全的“帐”为反客为主做准备。 跟真人上午跑得那趟一样，那地方位置的偏僻程度与高专不遑多让，徒步不使用交通工具要耗费很长时间。于是一行乘上电车，甚至遵纪守法都买了票。 还不再高峰期，车厢里空位很多。 特级咒灵就坐在占据咒灵操使身体的羂索旁边，手臂都几乎挨靠在一起。 现在如果羂索使用术式，不使用技能卡和道具完全没有反抗余地，但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一直快到终点站。 [真没种。] 真人细微的叹息被敏锐捕捉。 羂索投来疑问视线，“怎么了？” 蓝发缝合脸无辜耸肩，“没事啊。” 同时在心里无声快速补充上一句：[这家伙真没种。] 羂索略带奇怪地看了真人两眼，重新合目养神。 后者仗着他听不到自己的心声，把刚才的话循环重复了十几遍挑衅寂寞。 系统：[……] 要不是有具体指代，还以为是在骂它。 — 临近傍晚时分。 来到早已严丝合缝升起结界的偏远山林，神社占地面积还挺大的，但不透明薄膜笼罩的范围更加惊人，半径至少得有400米。 从极远处看，就像是一颗浑圆饱满的棋子，亦或是墨滴。 这年头谁都无法舍弃移动设备，真人通过系统确认。 “第一批猎物已经入网，我们也展开行动吧。” 接下来一切都如计划中那样顺利进行，由花御潜入其中，在合适方位钉下他们的“帐”。 共分为四处，先嵌入三个。 最后一处等另一批人到场，时机成熟再安插下去，正式开启“帐”。 这个藏在咒术界高层布置的结界里面的结界很复杂，呈现附庸并改造的效果，总之如果要进入核心位置，如无法直接击溃屏障，便必须先破坏四处组成结界的暗桩。 这样安排自然需要分散战力，真人和“夏油杰”在中心与烂橘子们会面，一会除了里梅羂索那边召集的诅咒师随即也会到场。 等花御落下最后一枚桩，结界不再排斥外人进入后，顷刻攻陷占领。 很快花御回来复命，一切准备就绪。 18：36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 “时间差不多了。” 羂索从天色辨别道。 真人正挑了个树墩托腮等待，闻言掸去裤子上沾到的枯叶起身，跟上袈裟僧侣踏入结界前忽然停步。 光影铺满全身，他站在交界处回首。 异色瞳孔中有倒映出路旁石灯笼的火光，在摇晃跳动，脸上笑容似有若无，蓝发青年面向怪人集团的伙伴。 “新世界再见，大家。” — — 19：02 真人同羂索与咒术界的烂橘子们碰面。 这处神社年久失修砖瓦缺失，这间房勉强还能看得过去，用有相关术式的咒灵进行过清扫，灰尘气息不是特别重。 都是些行将就木的老头，上世纪残留下来的落伍古董。 在看到狱门疆后，立刻就死亡威胁要求他们交出来。 就算无法彻底除掉五条悟，也不放心开关掌握在他人手中。 真人没有理会他们返老还童的天真想法，在羂索与其打了几个来回的太极，那边第二批目标也已全部入网后，即刻通过短信传达执行指令。 顷刻“帐”升起，将强弱势位置颠倒。 但他们面对的老头老太们好歹是咒术界高层，能爬到这个位置手段与实力缺一不可。 最开始埋藏试图抹杀他们的陷阱，确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用掉了初始礼包送的另一张「高级防御」。 事至如今，他已经不再过多隐藏了。 与羂索配合着，用改造人储备以及现场取材，很快结束了战斗。 高专为营救五条悟，几乎全员出动参与。 真人懒得废话，自觉带上宿傩手指说：“我去找虎杖悠仁。” 羂索看着他的目光变幻了几次，最后温声祝福提醒。 “路上小心。” 似乎是目的即将达成，诞生自人类对彼此恶意的诅咒已经不屑于做伪装，称得上潦草只是看这边一眼就出发了，像脸牵动肌肉做出表情都觉多余。 蓝发缝合脸消失在障子门后，羂索沉眸注视片刻。 待人走远后移步跟上。 真人通过系统精准定位目标，径直往那边去。待遇到落单的虎杖悠仁后，也不想跟他打明显放水的架。 “把老师还给——” 虎杖悠仁适才经历过跟胀相的战斗，身上好几个窟窿挂彩严重，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两面宿傩就从他脸上冒出张嘴。 存在感极强地打断。 “——真人！” “……”这让虎杖悠仁不得不先给自己一巴掌，堵住这张桀桀怪笑的嘴。 两面宿傩感应到了，从手上重新长出嘴：“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你的手指。” 真人坦然回答，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根示意。 颠了下还挺有分量的玩意，他朝发现事情非常不妙，肉眼可见紧张起来的小伙子微笑道。 “那我们就直入主题吧。” 「意志剥离」—— 用了第一发后真人还有些紧张，忧心两面宿傩接管身体，随时准备再来一发，刚才在外头时他已经把手头上所有奖励点都花掉了。 不过虎杖悠仁的身体并没有蔓延开，代表附身状态的黑纹。 于是他大胆直接走上前，掰开下颌给人一根根塞喂进喉管里。 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脖子，确定他没有哽住。 “应该是吃下去了吧？” 真人仔细打量着看上去毫无变化的虎杖悠仁，惊叹竟然有人能不咀嚼，直接将那种带尖锐指甲的物体生吞进去，实乃天赋异禀。 喂完后，偏差值指针明显又下降了一点。 他动作比较快，就这样距离道具失效结束也还差一分半。 能从小地图上看到光点的羂索，计划是让诅咒之王宿傩出来跟他战斗，削弱他的力量而后用咒灵操术吞噬吸收。 但真人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笑话！不打回去就算仁慈了。 [系统。] 真人忽然叫道。 电子音在脑海响起：[怎么了。] 青年挽起嘴角：[我能在倒计时结束前，完成最后的主线任务，你信不信？] 电子音停顿了一下。 [信。] 话音刚落，蓝发缝合脸的特级咒灵已经化作残影，猛然朝着某个方向掠出去。 让脑花对自己出手，其实有个很简单粗暴的方法。 斜前方游廊拐角后，夏油杰头顶缝合线的面孔骤然暴露，特级咒灵抬手去抓碰，赫然是想对其使用术式无为转变。 ——他主动撕破脸。 偷袭失败反被按住额顶，真人感受到「灵魂」不受控，视线也逐渐被扭曲。 归于虚无之前。 他最后冷冷看了羂索一眼，不知道指代什么。 “你可真够磨蹭的。” …… 【主线任务十五：涩谷事变】 【进度100%】 【通关礼包已通过邮箱发送，注意查收。】 第90章 CH.90 人头攒攒, 车流不息。 风骤然吹过扬起发丝。仿佛穿透了身体，让浑浊待机的大脑变得清明。 无数信息接踵而来，瞬间占据空白的感官。 周边交流声嘈杂却令人安心, 盛夏烈日下闷热的体感温度, 还有呈现在视网膜上应接不暇的画面……再度恢复意识时。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正身处城市一角。 诧异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注意集中到此刻手里握着正开启摄像模式的设备, 而是在多年卧底生涯养成的本能影响下, 先观察所处环境。 熟读东京地图, 真田鸠见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涩谷中心街。 附近维护秩序的保安，也只携带了橡胶棍等非杀伤性防卫器材，可以初步排除危险因素。 至于可疑人员—— 似乎…… 有点太多了。 周边行人各种奇装异服打扮，在“那撸多”和“啥是给”的背景音中, 好几个“善逸”追着“祢豆子”奔跑而过，他眼角细微抽搐。 槽多无口之余，忍不住跟着欢快的气氛笑出了声。 这是在漫展现场吧？ 两年前刚穿越时，好像就是这副画面。 真田鸠见沉吟着, 将手伸向自己的脑袋。 试着轻微拽动，头皮处传来拉扯感, 告诉他这是真的。 虽然一切都在传递着一种名叫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但他记忆中经历的一切——作为连接渠道促进世界融合——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真田鸠见此刻的记忆有些矛盾，他有作为奇点「真人」的那段记忆，知道灵魂融合过的真相。 但也有从小到大的完整回忆。 他叫【真田鸠见】。 生日在春假前一段时间, 3月下旬。 母亲应该是个洒脱的人，怀上他完全是个意外。二十七年前进错了房间，但她愿意生育这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虽然没来得及见对方一面, 真田鸠见始终很感激这个带自己来到世界上的女性。 当时真田弦右卫门还不是大家长, 真田家当时有些顽固老头, 顾及家族荣誉曾暗中施压，威胁她打掉胎儿。 得知孩子存在后，真田弦右卫门在禅室里关了自己三日。 出来跟母亲谈了一次，了解她的想法后选择尊重，并把她送去国外安心养胎。 尽管不缺乏资金，孕妇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肯定很不容易，直到大半年后某次外出遇到劫匪，中枪抢救无效身亡。 他顽强地活了下来。 真田弦右卫门来看过一趟，早产虚弱的婴儿在保温箱待到足月后，给孩子取名并托付友人照顾。 他的幼年时期，虽然因为私生子的不光彩身份被寄养在国外，但无法有自己孩子的养父母一直非常照顾，并未觉得有哪里不愉快。 每年还会收到父亲和兄长，寄来一些并不感兴趣的礼物。 那些东西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印象里他们的形象都稀奇古怪。 直到高中时原配去世，父亲问愿不愿意来日本，真田鸠见考虑后同意了。 这家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极为含蓄。 真田鸠见骤然进入过于严肃的环境，也产生过一段时间不适应，但很快他就掌握了与家人相处的要诀。 入学立海大高中、考上警校…… 或许是骨子里流着真田家的血，虽然没有继承性格长相，站在一起连画风都不一样，但他未对这样的未来抱有任何怀疑。 喜欢玩游戏看漫画，和成为一名优秀警察并不冲突。 ……直到二哥真田拓也殉职。 真田鸠见忽然像被敲醒了，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残酷，那些光鲜之下污秽不堪的部分，摆放到眼前逼他不得不去直视。 于是不久后，他凭借优异成绩进入公安体系。 接下来数年间，掩去真实姓名，执行着各种危险的潜伏卧底任务。 没有“真田鸠见”，只有代号“Z”的公安。 在完成某次长期任务，捣毁一支顽固黑恶势力后，他接到了上头发布的新任务——卧底国际犯罪集团黑衣组织。 他以上次任务伪造齐全的现成身份“伊藤诚”展开行动，从边缘人物做起，凭借优秀业务能力与演技，很快得到了组织三把手Gin的赏识。 获得代号“君度酒”，逐步接近组织核心。 某次意外，他真田鸠见的身份照片被琴酒看到。 有惊无险在卧底同伴帮助下，证明并非同一个人，只是恰好撞脸后，黑衣组织竟选择让他伪装资料中失踪多年的自己，借家族便利潜伏进警视厅。 公安高层自然也乐见其成，于是他阴差阳错做回自己，入职警视厅工作。 短短几个月，从巡查部长坐到了刑事部部长。 但因为与通缉犯“α”，及其背后势力结仇，为暂避锋芒他只能选择去国外出差。 偶遇罗马陷落的一日，真田鸠见看到了超乎常人理解的曼妙存在——他忽然有了主意。 联系之前收集到信息推演出的组织最终目的，他借自己人设前后反差制造真实性，果真让boss按耐不住亲自找上了他。 证实黑衣组织在寻找让人摆脱生死框架的方法后，真田鸠见开始偶尔传回一些关于永生的虚假可能，寻找机会接近掌握更多boss的情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国外。 此番久违回国…… 是为了做什么这部分，世界意志没有编写。 — 真田鸠见抬手按住后脖颈，视线落到另一只手中的携带电话屏幕上，此刻正照映出自己的脸。 扎成三股的蓝色长发，右边的那股头发搭在肩膀前。 异色瞳孔是看惯了的左蓝右灰，脸上没有切割缝合痕迹。 总之，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系统？] [系统你在吗？] 真田鸠见下意识在脑海中唤了几声，有所预料没得到回应。 系统不会不打招呼就走，应该是复活出了点状况，与计划有些出入。 他抬头看了看耀目的太阳，虽然近年全球变暖，但现在肯定不是深秋。 这时正好有个盯着这边看了有一会的人上前搭讪，说自己搜了很久没找到：“冒昧问一下，你cos的是什么角色？” 真田鸠见略微停顿。 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问了对方一句日期。 路人非常上道。 以为他拿了穿越剧本，配合着如实回答。 ——“2021年8月22日”。 “……” 真田鸠见原地懵了三秒，才僵声说谢谢。 他居然直接跳过了中间两年？！ 柯南剧情时间线是模糊的，所以看记忆完全没有发现。 按理说这个时候，世界都已经融合完毕了！ 要整理的事情有很多，真田鸠见抹了把脸边翻看手里的设备，边找个安静位置方便思考。 最后寻了家生意冷清的店坐下。 设备是自己穿越前那部，相册里还有五条悟狱门疆限定款合影。 他确实被羂索用无为转变吸收，等同于死亡的彻底消失，总之好歹已经把便当吐出来了，真田鸠见也不挑剔。 最后一场戏落幕，「真人」剧情杀青。 他意识再度苏醒，有关咒灵的一切应该都结束了。 意念一动打开光屏。 光屏如系统所说绑定了灵魂，一眼看去发现商城已经关闭，但之前兑换的道具技能卡，和放进格子仓库的东西，都还在原位。 左侧任务栏显示着最新一条通知。 他当时已经「死亡」，没有听到完成提示音。 真田鸠见先点进邮箱，领取了最后一个主线任务发放的通关礼包，兴致勃勃打开发现虽然豪华，却也只是一些技能卡片。 已经把商店翻烂，都很眼熟所以没什么兴趣，随手腾放进仓库，立刻给系统发询问信息。 【我活过来啦！】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直接到2021了！】 系统那边一时没有回复。 现状无法改变，真田鸠见没有贸然联系其他人，先获取信息了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最好的媒介就是互联网。 他连接上网络，快速点进浏览器，搜索“诅咒”“咒术师”等关键词。 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也是原本设想中可能的一种。 不像过去只能搜到一些都市传说，现在甚至有完整的百科介绍。 真田鸠见带着好奇点进去，看到【诅咒】的专业解说。 从由普通人散发出的咒力聚合成因，普通人不可见，到有效攻击、紧急情况自救方式详尽非常。 还因为对特定对象的负面情绪会形成相应的咒灵，如考试频繁学业压力大，企业长期压榨员工等都会导致咒灵频繁出现。 为从源头减缓状况，减轻数量稀少的咒术师负担，国家还采取了相关政策。 而咒术师、诅咒的曝光。 最初就是因为「真人」死后发生的——死灭回游。 不像原著日本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政治空白，仅十个结界范围内遭到波及。 除此之外还有部分能看到咒灵，之前却没被咒术界挖掘的人，也能够不再那么恐惧困扰；以及少数发现术式的人，进入咒术高专补充新鲜血液。 当然其他更细致的具体情况，比如那个最强出来了没，网络上搜索不到。 离开漫展现场。 真田鸠见想先久违地回一趟自己家看看。 他站在十字路口，忽然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聊天软件收到的讯息。 【我们在xx广场，等你。】 【这次一定要来啊真田。】 点进去一看诧异地眨眨眼，是社长发来的消息。 算是半个穿越的罪魁祸首，这个ID真田鸠见非常熟悉，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也还保留着的少数记忆之一。 世界融合后，灵魂的记忆、过去的经历融杂在一起，也难免有所删减。 就像现在的真田鸠见早已毕业多年，上的还是警校，与动漫社团的在读大学生不可能有接触。 社长与谁融合了？ 还是他认识的人。 真田鸠见点进对方主页寻找线索，愣是没看出来。 — — 索性赶过去一探究竟。 真田鸠见坐地铁去，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广场上有活动正在举办，非常热闹还有主持人，在搭建的台子上讲话，看架势是正式的官方活动，而且还没正式开始。 等大屏幕上播放动画，BGM响的那一刻他瞬间明白了。 主持人激情宣布——《Brave mainnd》（勇者大陆）第二届夏季联赛线下活动正式开始。 “……” 真田鸠见不禁竖起大拇指。 他知道社长跟谁融合了。 听主持人的解释，这次活动跟其他三季杯相同，是以公会为团体举办的，邀请几支队伍来打比赛。 那边参赛队伍里有个也很眼熟的ID：尼古丁。 看来社长是和公会会长融合了。 真田鸠见找个位置坐下，从格子仓库取出游戏机，摩挲着没马上上线登陆。尽管世界已经过去了两年，但在他的认知里，个把钟头前还待在废弃神社。 回到真田鸠见的身份后，跟咒灵相同的面貌难免引起注意，也肯定会跟咒术界接触。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是咒灵，没什么好怂的。 手头上也还有不少技能卡，足够自保。 灵魂融合死者复生的违和处，不知道有没有被世界意志影响屏蔽。 真田鸠见熟练输入账号密码，却没有如预料中那样登陆成功，而是弹出输入错误的字样。 “？” 他瞪大眼睛，不信邪又尝试几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手指冰凉悬停在屏幕上方，真田鸠见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意识点进邮件哭诉。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我号被盗了！！】 虽然任务模式结束，已经没有必要。 真田鸠见还是下意识开着光屏。 小地图附带的千米提醒，就在他狂戳系统时点亮了。 【提示备注：五条悟】 “……” 确认五条悟已经出狱。 真田鸠见微蹙起眉，当前对方距离自己位置还很远，而且从接近频率来看，像是路过的。 但他总感觉不会那么巧—— 蓝发青年忽然瞳孔震颤。 他发誓绝对不是怕那个家伙，只是尊重认可对手实力，警惕而习惯性地做出改变。 看着自己能够随意变形捏造的「灵魂」，以及随之改变的手掌纹路。 真田鸠见陷入沉默。 …… 为什么，我还能使用无为转变？ 第91章 CH.91 黑色轿车驶入林荫间, 按地势走向起伏的盘山小路，弯道过后渐渐加速。 很快复古宗教建筑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今天一早，东京咒术高专迎来一名特殊的转校生。 车门打开，青年走下来。 双手插在宽大灯笼裤兜里, 凝望面前木匾上略显敷衍的墨字, 沉默须臾后谢过帮自己提行李的辅助监督, 对环境似乎很熟悉, 婉拒了对方带路。 虽然相信上层判断, 但对称得上名声在外的这一位，还是难以摆脱紧张感。 只是负责接送，后者扯着笑脸说了几句客套话，忙不迭开着车离开了。 已经换上凸显个性的制服, 半丸子头青年踏进高专。 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随处可见。 晨风吹起，摇曳着满目绿意。 在天元结界范围内, 就算到秋冬天会有落叶，盎然生机也丝毫不受影响。 这里的景象似乎同十余年前没有变化，还停留在那个苦夏。 ……又确实不一样了。 迎面路过好几个一年级新生，明显刚进入咒术界, 并不认识他。 热情友善地上前搭话，在听到他介绍自己的名字以及是转校生时，没有表现出丁点惊讶。 似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习以为常邀他一起去教室上课。 咒术高专名义上是高中, 实际现在几乎面向全年龄段招生, 经测验有咒术咒力、有意愿进入咒术界的人, 通过校方考核后都能入学。 虽然这样, 但新进入咒术高专的学生, 平均年龄还在十六岁上下浮动。 毕竟大部分有了自己事业家庭的人, 都无法轻易舍弃和平安逸的前半生，踏入一个未知危险领域。 半丸子头看上去很年轻，长着张适合骗人的脸，跟新生像是同龄。 模样如此，气质却如同经过沉淀的浊水。 跟他说话有种在回答前辈问题的奇怪感觉，留着高存在感刘海的转校生说要先去宿舍安置行李，几个一年级挥手道别。 青年望了那边一会，继续往与某人心照不宣的地方走。 从短暂交流证实，他此前了解到，现今咒术界翻天覆地的变化。 咒术的存在广为人知后，面对民众因死灭回游潮水般的抗议声，只能彻底澄清公开。虽然有一段时间咒灵诞生频繁的反弹期，但科普到位了解后其实并不可怕。 居民反馈咒术师接到窗确认，便会前来祓除。 致命高级咒灵并不是随地跑，安全是有保证的。 同时，政府也向咒术界高层施压。 原本预期是达成合作，共同控制清缴诅咒师，这部分法律无法制裁的不安定因素。 但预想中的老顽固们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一个都没有露面，当天到场的只有一个白毛眼罩男。 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一言不合就要国家发放就业岗位。 事后才了解到，封建保守派高层死灭回游开始前，就在与咒灵方势力的厮杀中被全灭了。 但千年底蕴深厚的咒术界可不只有保守派，能一己之力压下所有人的声音，除了五条悟还能是谁？ — 夏油杰是在五天前恢复记忆的。 一名没有执念与人生规划，就读普遍热门专业，毕业后或许会继承家中寺庙的普通东大学生。 忽然要放弃大好前程，降级转学去从没听过名字的高中，父母自然是最不理解的。 夏油杰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年经历不假，但觉醒的术式也在告诉他，那段关于另一个“夏油杰”的记忆并非是臆想。 这段普通的人生，让他一度产生割裂感，能够感同身受那种痛苦，经受过的教育却否定着“蔑视非术师”的这些所作所为。 像是经过了心理疏导，意识到曾经思想偏激。 “我讨厌猴子。” 他还能发自内心地说出句话。 也认清猴子是愚昧、是人性丑恶的阴暗面。 是诅咒诞生的地方。 …… 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复活。 最后拨通了一串数字。 对方没有换号码。 于是告别身上有过去父母影子的家人，夏油杰回到了这里。 — 校舍走廊尽头。 房间门口，有人早斜倚在墙边等待。 听到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停留在五步之外。 那人形状优越的嘴角勾起一边，食指按住墨镜框上方，轻佻地往下一压，通过上方空隙静静地看过来。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五条悟率先开口，如少年时无数次那样打招呼。 “杰。” “…悟。” 夏油杰像是回忆起什么，慢半拍答应。 其他都已在视频通话中讲过了，五条悟陪死而复生的挚友进房间，复活的夏油杰跟记忆中没什么两样，新身体年纪稍轻几岁。 一人整理房间，另一个就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看着。 五条悟托腮观察了一阵，问：“你有被羂索操控身体的记忆吗。” 尽管数年没相处在一起，夏油杰还是最了解他的人。 这个问题之前提过，夏油杰不知道死后发生了什么，包括身体被利用的事。目前羂索被封印在狱门疆中，并未死亡应该不会出现他这种情况。 并不严肃的语气神态，能让五条悟重复一次，只能是羂索操控他身体后，那方势力的相关人。 “在找谁？” “实现愿望的神明大人啊。” 五条悟回答轻浮。 神情是经年不变少年恣意，称不上认真地说：“肯定会出现的。” 跳过这个话题。 夏油杰看着床头柜上给自己准备的统一临时证件，拾起无语道：“我真的还要继续在高专读书？” “那当然了！” 五条悟一本正经道：“谁让你没拿到毕业证嘛。” 他竖起几根手指，讲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政客手里搞到的职业合法化：“现在这方面管得可严了，只有合格毕业才能拿到咒术使用许可证。” 夏油杰：“……” “我接下来还有约，好好上课哦。” 五条悟说完走得很快。 — — 现在离开当然来得及，但好像他怂了似的。 要是打起来搞砸这场竞技比赛也不好，于是在五条悟注意到自己前，真田鸠见果断熟练地改变样貌，没有引起注意。 都是老玩家了，五条悟的目的地果然也是这场游戏联赛。 不过并没有参加，只是来观赛的。 真人知道六眼全方位无死角的特性，没多看只扫了两眼，便把视线移动到了大屏幕上。 前方五条悟像是坐不住，很快从位置上离开，逐渐又淡出地图范围了。 真人得以将注意力集中到最重要的地方，注视向自己的手掌。 整体肤色略白，皮肤薄的关节处能看到青紫色细小血管。 尝试调动居然真的感觉到咒力流动——他真的还拥有着术式无为转变！ 这时弹出系统的邮件回复。 【马上到。】 言而有信几乎下一秒就到了。 真人灵魂权限始终对它开通，很顺利接入。 进入熟悉身体后，它停顿了一下。 [你在干嘛？] “……” 真人悻悻把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用力的手指拿出来。 吧砸吧砸只尝到一点正常手汗咸味的嘴，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在吃手指。 [我就看看啥颜色。] [……] 系统又停顿了一下。 [帮你看过了，是红的。] 第92章 CH.92 当初被咒灵操术吸收消失, 他的灵魂几乎在几分钟后，就重组完毕被系统捕捉到复活了。 但由于未知不可抗力，这两年在虚无缥缈中沉睡, 系统一直在等他醒过来。 虽然已有一段时间不见, 系统仍旧默契知晓他想确认什么。 格式化的电子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祝贺道：[你成功了, 现在是人类。] 真田鸠见叫了一声系统。 他放松下来，追问自己的疑惑。 [任务已经结束了吧, 为什么我还能使用——] 赛况正焦灼，旁边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屏幕上，他将指尖融化变形，扭曲成关节正常完好情况下，难以达到的角度。 拉长变细, 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在这个术式的世界里灵魂先于肉|体，改变灵魂形态从而改造肉|体, 是应该已经团灭的怪人集团首领真人的能力无为转变。 系统通过他的眼睛，能看到相同画面。 [关于这点，你应该知道原因。] “……” 真田鸠见不语，让异常复原, 心里已然是有了答案。 过了一会才神情空白地说。 [三个。] [是的。] 系统肯定完补充：[融合没有数量限制, 理论上只要契合度达标，三位数也能达到。] 青年将指尖插进用术式变短换色的发丝间薅了两把，喃喃接上它的话：[所以我其实是真田xx、xx鸠见、还有人类诅咒真人三个灵魂的集合体……] 所以当初掌握术式才那么快。 世界意志修补的记忆中演技苦手, 险些因此被刷下公安考核的他, 伪装起疯子来也有模有样。 ——因为【真人】就是他的一部分啊。 系统嗯了声, 电子音缓缓传来。 [穿越时未曾正式诞生拥有实体的咒灵真人, 在穿越之初或许就与你融合了。] [吸收案件亡者的负面力量使得灵魂壮大, 才比原著里的真人更加强大，使用无为转变制造半咒灵，成功率也接近百分百。] 所以当初不是没有特级咒灵真人诞生，导致任务模式开启……而是他本身就是世界意志设定，维持剧情运作正常的齿轮之一。 真田鸠见接受了现实。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他还是他自己，没觉着受什么影响。 除了不是很懂为什么，会和极恶人灾相互吸引。 真田正义执行甚至为此牺牲，鸠见那部分也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难不成还有像磁铁两极的说法？ 灵魂融合具体衡量标准，系统只能给出他看不懂的模板参数。 [系统。] 真田鸠见低咳两声，抱臂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气场强大，做问罪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可惜系统只能通过场内监控，看到个像素极低的人影。 [任务模式开启后。] 真田鸠见撇嘴：[这么早……] 怕不是分析完他为开启任务模式，与江户川柯南接触时记录的数据，就得出这个结论了。 系统不在刚知晓便告诉，是了解这位宿主不会开心的。 这会成为负担，或许还可能鞭策他走向极端。 一开始就融合的【真人】非常弱小，应当很快就被吞噬了，对主导意识的另外部分影响几乎不存在。 世界融合后，问题必然暴露也无需继续隐瞒。 现在他已经不是咒灵，不会太过在意了。 果然真田鸠见很快摇头说算了，问起自己在意的另外一件大事—— [快看看我号是不是被盗了！] 青年双手捧握着游戏机，紧张输入账号密码再度尝试登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在启动界面过后，很顺利地进入了游戏。 版本更新过有了很大不同，背景音乐还是熟悉的那个味。 打开背包装备也没少东西，甚至还多了一些新素材。 真田鸠见迷惑眨眼，发出轻咦声。 他听到系统说：[……我干的。] [原来是你……欸！？] [五条悟从狱门疆出来后，几度试图盗你的账号，所以我先设置了锁定无法登陆。] [……] — 真田鸠见冷笑两声，根据小地图下千米提醒，看到某人再度折回靠近。 系统忽然打断：[还有更要紧的事。] [嗯？] 他看到光屏上弹出一系列盖了章的保密资料。 系统告诉他，耽误之急是先处理“真田鸠见”失踪的事，有关这两年经历之事，现实跟世界意志修补的记忆有出入。 “伊藤诚”去追寻不死鸟后，刚开始一段时间，都是系统帮他固定传回情报给公安和酒厂。 但很快因为长时间无法现实露面，一年前引起了怀疑。 琴酒安室透等人都是人精，差点被发现通过互联网虚构暗示的手段，往后系统也无能为力。 “君度酒”现在处于失踪状态，和不死鸟一起消失了。 《Brave mainnd》第二届夏季联赛是淘汰制，现在已经到八强了，现场观众热情高涨，由于是白天只能在大屏幕上为胜利队绽开璀璨纷呈的烟花。 五条悟买完观赛时吃的甜食回赛场。 踩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经过出入口时伸手去拿一旁，印有其他赛事宣传的传单。 忽然有只手先因为抱的东西有些满，动作稍显缓慢的他一步，抽走了最上面那张。 五条悟无死角的六眼早看到那个少年模样的男生动作，传单上《Brave mainnd》全国比赛开展详情的内容也早已传输进大脑。 少年与他擦身而过。 还侧目瞥了眼这个浑身透着不着调气息的成年人。 五条悟看着旁边传单上的艺术体大字，并未有任何异样，但直觉还是让他回过身。 本该还没走远，甚至上一秒还在六眼注视下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苍空尽头延续的眸子睁大，很少露出这种诧异神情。 又是这种仿佛规则一样不讲理的感觉，能骗过他的六眼——五条悟只能想到那个信誓旦旦说自己是神的家伙了。 灵魂融合的案例并不少，对此毫无疑问，五条悟肯定一切是真人的手笔。 之前听与真人正式交手过的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描述，术式无为转变「多重魂」，能将两个以上灵魂融合一体。 解决所有碍事的烂橘子，使得咒术界曝光洗牌，还能让人死而复生…… 夏油杰也复活回到咒术高专。 至此，他认识近年死亡的人里，全部已经找到。 这时五条悟的手机响了。 公会会长激动的声音压过现场噪声：“你看到了吗！刚刚圣剑上线了——” 白发男人嘴角噙着笑，上号不紧不慢发送信息。 【神明大人终于舍得露面了吗？】 那头几乎秒回：【你是不是盗我号了？】 【回头找你算账！】 第93章 CH.93 离开举办游戏比赛的广场, 手头不缺技能卡的真田鸠见直接用了张瞬移，来到系统指定便于下面行动的位置。 又一处现代公共场合：米花百货商店。 平稳落地在某个安全通道拐角，都不用再看小地图, 这栋建筑不可谓不熟悉, 他之前来过很多次了, 平面图还熟记于心。 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来处理案件的，单纯为购物而踏入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是白天，偌大的建筑里却非常寂静一眼看不到人, 小地图上恢复成上个版本色彩显示的光点, 也都密集汇聚在一楼。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遇到了劫匪挟持。 潦草读了一遍铜版纸上花里胡哨的内容, 将传单扔进仓库，上面印着即将开启的《Brave mainnd》全国年度个人赛。 各个区服间以前其实也有类似的，不过只是线上举行, 这是首次开启全国大赛，接下来半个月内特殊模式下的PVP活动，战绩排行榜前几名都有参赛资格。 真田鸠见自信以自己的技术，参赛当然没问题, 说不定能拿个冠军。 那个背德教师有留意, 莫非也有意愿？ 他摩挲下巴挑眉，先变回原本的样子，将三股辫解开后想了想，为贴合接下来的形象任由它披散着, 只是稍微理了理确认不会遮挡视线。 而后从仓库中取出吃灰已久的武器，娴熟检查零件与子弹填充。 这把0.45ACP口径半自动手|枪, 正是当初琴酒送的, 性能优异最趁手, 因此仓库中也就放了它以防万一。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弹匣，一一装备到身上便于取用处。 做完这些，系统也刚好同步完现场信息，放出立体透视图标注几个红点：[歹徒团伙在这些位置安装了爆炸|物。] 又补充提醒道。 [是自制|炸弹，型号威力无法判断。] 真田鸠见现在不是咒灵，在自身安全方面需要更加注意些。 [了解。] 真田鸠见调出光屏键盘，配合着稍微做了下热身运动。 他现在是人类，拥有着术式也算是咒术师。 怪异那部分本就是临时起效定位用的，结果莫名到现在才复活，根本没派上用场。因为时间太长而遗忘，那股想象力已经不重要了。 而伪神的力量，真田鸠见虽然还能留火种，不过也清楚感觉到比之前弱了不只一星半点…… “不死鸟”消失了很长时间，如果不巩固信仰，这股力量大概迟早会随之彻底湮灭。 真田鸠见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之后世界融合这样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让近乎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就此封存。 而且他不像之前那样由咒力组成，无为转变对自身不能如曾经是咒灵时那般肆无忌惮，有了诸多限制，变成动物去天上乱飞很难实现。 现在没有情绪波动，连咒力也不会产生，所以刚重生时才未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有术式。 真田鸠见按下了面瘫程序开关。 侧身贴墙，于死角处往窗外望了眼。 楼下红蓝|灯闪烁的警车到场，拉起专用黄底黑字的警戒线隔离带，将附近框出较为空旷的安全区，某辆防弹装甲车后有刑警在讨论寻找突破的方案。 这么大架势还是很少见的，真田鸠见看到了目暮警官等人，收回视线开始行动。 歹徒目的是钱财，总共五个人。 其中三个都守在一楼，与人质们待在一起，另外两个分别守在高层天台与控制室把风。 不仅分配合理，刚开始也有意先放走了一批大厦里的人，毕竟他们人不多这样方便管控威胁，显然计划详细筹谋已久。 真田鸠见在系统掩护下，无视监控将米花百货大部分炸药拆除了，最后只剩一楼人质中央那个最危险的爆炸源了。 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不到十分钟。 他将天台上那个击晕缚紧，而后跳过只能看到系统让他看画面，身处监控室的犯人，直奔一楼大厅。 — — “目暮警官，真的来不及了！” 体型较为肥硕的刑警也知道没有犹豫时间，不能拿市民生命做赌注，只能朝对讲机那边说：“把十亿円、饮用水食品和卡车送过去。” 注视前方米花百货大门，他表情沉重严肃。 其实里面犯人的身份，刚刚已经有结果了，是一支早些年犯下过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团伙。 最让目暮警官担忧的是，犯人在达成目标后，会不会撕票引爆炸弹？ 多年前的那起案件，可是连没有反抗能力的婴儿也被残忍杀害了…… 犯人站得位置都很隐蔽，狙击手无法瞄准。 这种面对无解死局的时候，便不由想起那个无往不利的神话，虽然早已默认死亡多年，但警视厅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新入职的同事多多少少听其他人说过。 大多数是不信那些事迹的，目暮十三自己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过，也是不敢相信有人类能如此无懈可击。 如果是真田警视长的话——或许一个人也能完美解决。 那就是个可靠到天塌下来也能撑住的人。 忽然听到旁边高木涉惊呼出声。 “快看！” 目暮警官定睛，看到内部局势忽然发生变化，源头是不知哪里忽然窜出来的人。 从外面所见的画面其实很模糊，他举着望远镜努力捕捉对方太过迅捷的身影，只见那人首先袭击领头的罪犯，对方根本没来得及瞄准顷刻就被近身。 扣住腕关节卸掉武器，接着就抓着一只手的姿势绕到身后，赫然是反过来挟持了罪犯。 从歹徒身上抽出现成刀具，厉刃横到脖子大动脉旁，让刀尖冰冷顺着血流泵向全身。 果然老实不敢动了。 被炫技一样却又毫不拖泥带水的招式震慑，剩下两歹徒那个瞬间绝对是大脑空白的。 反应过来将枪口指向见义勇为的练家子，但碍于同伙还在人家手上，没来得及放几句狠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蓝发披散的青年一手持刀，一手控制罪犯头领，本该是空不出手来的，所以他果断地直接舍弃了人质盾牌，将人利落劈晕。 投掷出匕首刺向左侧距离较近那名，同时迅速掏出上好膛的手|枪，看也不看往右前方扣动扳机。 子弹没入非要害部位，目的只是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同时紧跟在刀刃之后，几步拉近距离，轻易控制住现场被匕首刺伤的最后一名犯人。 如果不是罪犯头领用冲锋|枪不好单手操作，有误伤群众的可能，真田鸠见甚至不需要自己浪费子弹。 整套下来行云流水，前后花了绝对不超过二十秒钟。 等警察见局面得到控制鱼贯而入，看到立于哀嚎呻|吟的歹徒身侧，那位见义勇为热心市民—— 实在不要太眼熟。 “真田警视长！？” 青年回首，蓝发发梢略微有些凌乱。 空洞照不进光的眼眸带着虚无的疑问痕迹——“你是谁”。 第94章 CH.94 警方很快控制住现场。 做完紧急处理, 将都未伤及要害的歹徒押送上警车，另一部分负责疏散群众。 还有目暮十三等人，则把突然出现解决僵持局面的青年围了起来。 有得救人质难掩好奇倾慕, 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那个长发男性身手不凡，而且拔枪姿势就外行人看也标准得挑不出丁点毛病。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热心市民。 刚才还听到有警官称呼对方“警视长”，肯定是警局内部高层！ 没想到是这样优秀的人, 在守护这座城市，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还有安全隐患未排除, 请尽快离开。” 有警察劝说其不要磨蹭, 现场仍旧危险还有炸弹未拆除，同时心里也很能理解。 相比真田鸠见已经死亡的传言, 他们其实都更愿意相信, 对方只是去执行不便透露行踪的任务了，失踪不久后就有同事去对方住所查看。 那处公寓虽然薄积层灰，大体称得上整洁, 毫无生活痕迹仿佛从没住过人。 除日常用品外，没有任何能凸显个性的摆设。但衣柜里确实还挂着换洗衣物，证明对方是突然有一天没回来。 那个尽职尽责, 能徒手拆弹, 单挑整个警视厅说不定也不在话下的警视长…… 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甚至连遗体也没找到死在了外面。 但随着时间推移, 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年轻警察悄摸抹了把热泪。 继续组织人群撤离, 并登记个人信息, 方便事后做笔录。 他进警局时间晚, 没待两个月就发生了那件事, 但前刑事部长伟岸的背影还是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始终相信一心为守护市民做贡献的那个男人没有死。 ——果然真田警视长终于回来了！ 面对一众热切的呼唤，蓝发青年却显得神情寡淡，未对那个称呼做出任何反应，好像叫的不是自己。 看过现场后平静叙述：“在三楼东侧与天台。” “是！” 高木涉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敬礼听从指令，带了两个人去控制室制服捉拿剩下两名歹徒。 “真田部长……” 尽管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另有其人，目暮警官还是习惯性用这个称呼。 惊喜激动过后，随着青年的沉默，心中不安越来越盛。 目暮警官看着他从手下巡查部长，坐到顶头上司位置，敬佩之余还有某种长辈情绪。握住蓝发青年手臂仔细看了一圈，确认较离开时没有明显变化，也没怎么消瘦。 气质神态如出一辙。 这个人与“真田鸠见”唯一的不同，便是右瞳颜色。 警视长两只眼睛都是蓝虹膜，他却有一只眼睛是无机质的灰。 于是自然而然地，跟当初江户川柯南想到了同一个方向—— 目暮警官犹豫两秒，紧张问：“你的右眼怎么了？” 将脸转向这边，真田鸠见看过来，没有回答。 那只眼睛是能转动的，视线精准对上正在跟自己说话的人，眼睫眨动一下，流露出一丝不理解。 缓慢问出让人心跳骤停的问题：“你们认识我？” 深吸一口气。 这个发展落差感实在太大，旁边几人心顿时被揪起。 目暮警官顺着青年的话，试探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蓝发青年垂眸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却是答不上来。 看向被拆弹组包围的位置，本能般走了过去。 【按E键拆除炸弹。】 他下场后，其余人在旁边非但帮不上忙还占地方，自觉退开使得光线充足。 真田鸠见拆弹就仿佛真的是做这个动作，拆开或者掰开，剪断主要线路，然后倒计时的数字就停止跳动，彻底哑火了。 熟练精准到不需要迟疑判断。 目暮十三肯定除了警视长，世界上不会再有拆弹技术这样精湛的人。 虽然精神状态似乎不太清醒，总之还活着就好。 — — 真田鸠见被带回了警视厅，暂时安置在一处休息室。 大约有二十多平方米，中央摆着张长桌，通常是供做笔录用的，空调运作不断吹出冷气。 他坐在靠墙白漆长椅上，手里握着一杯温咖啡。 安静注视着苦味冲鼻的液体。 有几个相熟的人先后进来说话，试图勾起他的记忆，黑田兵卫不巧出差了，不过接到消息赶回来，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真田鸠见”失踪那么久。 贸然重新接触，肯定容易引起怀疑。 况且关于是何原因导致那么久无法联系，真田鸠见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但如果是有什么外界因素影响，就不需要他苦心寻找突破口了。 系统告诉他装失忆，果然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案。 不需要他主动去联系。 一直以来迫切想找到真田鸠见的人自然会过来。接过对面一个黑衣组织安插收买的间谍，递过来加了暗号的餐盒。 真田鸠见打开外卖盒，看着里面摆放精致的午饭，忽然陷入沉吟。 [嗯……] 系统说：[可以吃。] [但是……] [你现在是人类，必须补充能量营养。] 系统说完，甚至参考专业营养师搭配，结合从后台观测到的详细身体数据，把接下来一个月的饮食菜单罗列了出来，贴到光屏上显眼处。 真田鸠见：“……” 他张了张嘴，胃部确实逐渐传来久未有的饥饿感，提醒需要摄入食物。 但当初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见那只手拿起筷子掰开后没了下文。 电子音不容置疑：[吃。] [……] 正在真田鸠见进行心理挣扎时，旁边忽然传来有些哽咽的女声，是警视厅内最不擅长应对不想靠近，三句话不离给他介绍对象的人。 交通执行课的女警宫本由美，感情到位挤出两滴眼泪。 “警视长……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青年长发披散着，面上维持着格式化表情，垂眸注视食物时却流露出几丝困扰。 强大男人因失忆，而失去富有压迫感的冰冷掩饰，不经意暴露出脆弱部分，这种反差实在是让人没有抵抗力，不禁心生怜惜。 “你以前长时间住在国外，一定吃不惯这些。”宫本由美关切询问他想吃什么，行为举止间似乎还糅杂着无处安放的母爱。 再说下去有提出照顾喂饭的征兆，被佐藤警官提前带走了。 “……” 房间里安静下来。 真田鸠见一个人进行进食复健。 吃完后，来收拾的还是黑衣组织卧底，没得到任何暗示回应，还清楚地愣了一下神。 画风就很有辨识度，与其他警官气质上有巨大差异的警部补多试探了一嘴：“您要喝点什么吗？” 有同事借用皮筋，蓝发青年此刻长发已经扎起。 闻言并未有任何思索迟疑，直白地拒绝了。 完全没听出话里有话。 间谍确定组织“君度酒”身上发生意外，是真的失去了记忆，恐怕经过周围警察介绍，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任职警视厅的刑警部长。 “伊藤诚”不记得自己是谁。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在米花百货大楼，监控也没拍到他是何时走进去的。 更不记得自己要去那里做什么。 间谍离开后立刻联络组织高层，同步自己刚确认的情报—— 【君度酒失忆。】 — 接下来有个意外。 比黑田兵卫先到警视厅的，是真田弦右卫门。 越靠近柯南剧场时间线越模糊，并没有真的过去两年，他却仿佛苍老了。 真田鸠见按耐住情绪，在老人提出跟不跟他走时，沉默了片刻清楚地点头，而后被接回了真田家。 离开警视厅大门时，还透过车窗与江户川柯南偶然见了一面。 两小时后。 神奈川，真田家老宅。 那条海景优美的陡坡，比想象中还要亲近。 经过隔壁弓道场时，声音比上次热闹很多。敏锐地察觉到了枝丫间那坨蹲坐的猫头鹰，与它短暂视线接触过。 真田鸠见听系统介绍，吉野顺平剑道学得很不错，现在已经读大学了，以优秀成绩考到日本警视厅警察学校，毕业后似乎打算入职警视厅。 大侄子真田贤人的儿子也会走路了，从小不活泼爱动，已经能看到真田家硬汉的影子。 伴着响竹规律声音，下车穿过庭院。 潺潺流水声尽头，门口温婉贤淑的妇人望着这边。 在看到青年的刹那眸子好像亮了起来，往前快走两步，声音稍微有些沙哑。 叫道：“鸠见……” 真田鸠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缓了下呼吸频率：[帮我屏蔽监听。] 系统体贴回答：[已经屏蔽了。] 并且暂时安静下线，不打扰他们家人的久违团聚。 面瘫程序关闭，蓝发青年露出歉意笑容，上前扶住对方，给她一个拥抱。 声音也难以控制带着哽咽：“早纪姐姐。”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低咳吸引注意力。 真田弦右卫门道：“终于不装了？” “父亲。” 真田鸠见不禁失笑。 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自己虽然有程序作弊，也肯定瞒不过这个男人，他轻说了句对不起，张开双臂用力抱住对方。 “我回来了。” 感受到头顶处传来轻微压力。 与幼年记忆中一样宽厚，很温暖。 第95章 CH.95 短暂放纵后真田鸠见恢复过来, 解释为何要装作丧失记忆。 说自己并不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先前隐瞒是出于谨慎局势是否发生未知变化。 右眼睛不知为何会变色，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 仿佛一回神就出现在了涩谷街头，想不起上一秒在做什么…… 正是按照世界意志补全的说法装傻。 真田家人没有深究, 知晓他如今平安无事，便安心下来。 真田鸠见先去看了“自己”的坟墓, 世界完全融合后, 现在尸骨消失已经空了, 只是一处衣冠冢。 唯有二哥真田拓也送的那个手环，安静地在里面躺了很久。 若想取走, 得掀开这块挂着自己名字的棺材板。 墓已经没有意义，却也不能轻易处理。要知道在黑衣组织看来，他是曾伪装成真田鸠见的“伊藤诚”, 里面睡着的是死亡多年的真·真田鸠见。 所以已经拿到正主尸骨的真田家，第一时间赶到并接走失忆冒牌货，这举动在黑衣组织眼中恐怕非常不能理解。 旁边就是二哥真田拓也的墓，低声祭拜过后。 “避免夜长梦多, 快些出国吧。” 身后父亲忽然催促。 真田鸠见回头愣了一下：“我不会走的。” 不久前在警视厅, 真田弦右卫门问要不要跟他走时, 还有帮他远离风暴中心, 隐姓埋名去一座陌生城市, 重新开始生活的意思。 真田弦右卫门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尊重儿子的选择未多说什么。 陪着站了一阵, 老人负手离去。 午后阳光将影子逐渐拉长, 蓝发青年忽然开口。 “江户川柯南是时候上二年级了。” [……] 系统不发表意见。 实干派直接将早已提前收集好, 关于黑衣组织涉及违法犯罪、名下产业势力范围、从核心到外围各成员详细信息等的几百G资料发给他。 世界融合完毕后, 一切趋于稳定，此刻剧情变动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了。 真田鸠见欢快接收，给系统点了个赞。 — 他回到自己屋里，盘腿坐在游廊上查看，虽然系统已经分过类能略过大部分非重点，需要的量也还是很庞大。 很快天渐渐晚了，静谧黄昏降临。 蝉鸣也逐渐偃旗息鼓。 真田鸠见放下东西，帮早纪将庭院里的石灯笼点亮。 这时隔壁泷川家的雪鸮被吸引过来，不远不近地压在枯山水间一根女贞树枝上，看得人心头痒痒，于是他自以为亲和地微笑着走了过去。 确保没人看到而用无为转变延长手臂，一把擒住了送上门的动物。 鸟扑腾翅膀挣扎的动静吸引来一个光点。 强弱大小代表幼童，这个点在家里的，肯定是大侄子真田贤人前两年刚出生的小儿子。 记得名字叫拓真。真田鸠见不只看过照片，当初集齐龙族得到愿望卡返回这个世界后，他曾经回过真田家一趟，当时抱过这个孩子。 小小年纪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一回头对上跟其他人几乎如出一辙的刻板表情。 孩子应该刚从武道场出来，怀里抱着特制小木刀，正不赞同地仰头看着他。 真田拓真颇具教育意味地与蓝发青年对视一阵，而后叫道： “爷爷。” “……” 系统：[从辈分上来说，他没有称呼错。] 嘴唇蠕动，真田鸠见艰难地“诶”了声。 终于停止还在抚摸的不端庄动作，卸力放开那只雪鸮，名字是风的动物却起了报复心理，没有马上逃离反俯冲而下，目标赫然也是他的头发。 真田鸠见象征性挡了挡，放任它也搞乱了自己的毛发。 有来有往，日后也好多交流。 真田鸠见顶着一头杂乱纠结的长发，带拓真回屋时早纪看到了无奈又好笑，要帮他打理。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干脆剪了吧。” “怎么忽然要剪短？” “夏天还蛮热的。” 真田鸠见笑着打趣：“我想尝试一下早纪姐姐的手艺。” 早纪宠溺地像少时那样，捏了捏他的脸颊。 “剪坏了可不许埋怨。” “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才不会呢。” 于是当晚真田鸠见就换了个清爽干净的发型，用过饭后大致翻完黑衣组织罪证，准时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 自然醒睁开双眼，青年坐起身舒展身体，忽然记忆回拢，察觉到某样习以为常的事物变成异常。 动作猛得僵住，真田鸠见拿起一缕垂落肩头的长发，头皮传来牵引感，证明确实是自己长出来的。 他难以置信地瞪视着。 昨天刚剪短的头发，第二天一早居然又长长了！ 之前因为是咒灵，发丝其实也属于身体的一部分，由咒力组成所以无法剪短，掉落后甚至会自动分解消失。 真田鸠见还没来得及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电子音平铺直叙地疑惑道。 [你天生毛比较长？] “……” 怎么说话的，听起来怪怪的。 [我肯定你现在是纯种的人类，没有奇怪混血。] 系统检查过他的身体，虽然还需要进一步实验佐证，但初步可以判断与伪神菲尼克斯那部分力量有关：[一直有头发是力量之源的说法，在某些妖怪身上，确实会作为某种实力标志体现。] 它沉默几秒后提议。 [你觉得“神隐”这个剧本怎么样？] 原本这两年去向，是准备根据几方接触后的反馈，再做具体补充。 咒术界广为人知后，这个世界早已经不科学，接受“怪异”程度也更高了一些。 而且不需要一直消耗咒力维持无为转变，让头发长度维持在昨天。 “嗯——” 真田鸠见托腮沉吟，原本说辞便是追逐“不死鸟”，似乎可以解释得通？ 小地图上有光点靠近，停在障子门外：“鸠见，起来了吗？” 早纪放轻的音量不足以吵醒睡着的人，却足够保证醒着的人耳朵能捕捉到，应该是突然有急事，又不那么迫切的事情。 青年垂异色眸，揉捻着发丝：[就这样办吧。] 他低声答应。 “进来……” 真田早纪察觉到里面声音不对，未有犹豫立刻拉开门，看到光线稍暗的房间内部，床铺间坐着一个身影。 柔顺发丝从肩头滑落，那触感昨天帮忙处理的她非常清楚。 青年侧头看过来，灰色瞳孔在凌乱碎发后将遮未遮。 霎时她觉得自己面对的并非人类。 — — 早纪僵硬数秒后回神，努力回避这个问题，在吃过早饭后，委婉问他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真田鸠见点头，就算没有这茬他原本也要去，对黑衣组织来说，真田家这个反应才是正常的。 最后由真田贤人请假带他去，更彰显重视。 在车内时系统突然说：[我还有工作要先离开，在这里留了备份插件。]相当于是半个分|身，其他功能不重要，主要以防万一，能够帮他处理接下来面对检查时可能遇到的问题。 虽然它扫描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医院结果也比这更详细的可能性也很小。 [嗯你去忙吧，我没问题的。] 脑内安静一会，在真田鸠见以为对方已经离开时，忽然声音再度响起。 [记得吃饭。] 真田鸠见失笑拖长声音：[知道啦——] 于是系统脱离这个灵魂，跳出这个世界。 在真田鸠见陷入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它已经又带了好几个宿主，不久前接到这次的新宿主非常能干，气运与当初真人开局时亦截然相反。 完全不需要操心，也因此系统编号xxxx01才有功夫中途离开。 这次的宿主未因它中途下线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甚至称得上毫不关心。 系统同步完讯息，发现他这段时间又收购了两家上市公司。 且都是在仅依靠个人商业头脑，不借助任何外力帮助的情况下。 回答完对方某个问题，目送对方再度朝着福布斯排行榜首前进，系统也还是很敬业的，没有立刻去找真田鸠见，而是停留一阵稍作观察。 这个正在进行融合的世界，也是有名侦○柯南的平行时空，不过是以作品形式存在。 它的数据流经过时，偶然收录进漫画。 里面的内容却让它险些宕机，一时处理不过来—— 【第1xxx话[最新]】 【标题：失忆症】 【江户川柯南在处理完一起案件过后，进入警视厅做笔录。】 【中途在门口与一辆轿车擦肩而过，给了个特写。】 【对流程已经无比熟悉，名侦探去搜查一课找相识的刑警们，却听到众人正神情难掩激动地讨论着某个话题。】 【——“真田警视长回来了”。】 […………] 第96章 CH.96 《名侦○柯南》第 1xxx 话漫画内容。 江户川柯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 额角有汗珠滑落，神情定格在震惊之色流露，旁边气泡里陈列着他的内心独白。 【怎么可能！是他人假冒吗？】 下一格画面中, 眼镜男孩回忆起某段过往。 背景是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花坛，咖啡店的三花猫还蹲坐在宣传小黑板旁，张嘴打了个哈欠, 尾巴维持正悠闲甩动的状态。 某次有关波洛咖啡店的盗窃案件过后，江户川柯南与店员安室透的对话终于揭秘。 本名降谷零的公安, 大半张脸藏在棒球帽檐阴影里，笑容假得有些恐怖。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真田先生并不熟。】 先前在神奈川意外连续撞见他们任务现场，却被打晕放过；真田鸠见解除朗姆嫌疑, 并亲口承认自己是公安派遣进酒厂的卧底；赤井秀一也揭晓了安室透是公安警察。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 已经知晓他们身份, 以及对自己没有恶意。 江户川柯南顶着压迫感没有退让。 调查到真田家不久前，曾秘密举办葬礼：【我想知道, 真田警视长是真的已经牺牲了吗？】 服下 APTX4869 身体变小的少年，也非常钦佩那个能力超群的青年。 降谷零与他对视了一格画面, 了解到对方想法后, 终于松口：【他没事。】 【那为什么……】不回警视厅？ 江户川柯南紧张压低声音：【是发生意外了吗？】 降谷零双手插兜，直起身子做回谜语人，不愿透露更多了。 他转身进店前警告道：【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 不要再靠近这边了。】 回忆戛然而止。 江户川柯南虽然不知道真田鸠见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但是可以肯定对方没有生命危险, 先前的葬礼与尸体更可能是烟雾弹。 这些情报, 足够他猜到“真田鸠见”与“伊藤诚”是怎么回事了。 以后者假身份卧底进黑衣组织, 偶然泄露真实身份, 不知怎么糊弄了过去，还以真名活跃了不短时间。 江户川柯南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那个男人。 突然消失大概是有暴露风险，所以做出舍弃与区分。或者往糟糕了想也可能已经暴露，所以像赤井秀一一样换其他身份进行行动…… 以上内容仅为一格叹息画面。 男孩沉吟：【还是说真的回来了？】 略过做笔录内容，江户川柯南打听了解到，真田鸠见居然失去了记忆，而且前脚刚被真田家的人接走。 他试着联系安室透，短信石沉大海。 刚好最近暑假，下一页江户川柯南就顺利缠着受警方邀请，帮忙调查真田鸠见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毛利小五郎来到神奈川。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青年就诊检查的医院必定热闹非凡。 过道里身材普遍魁梧的中青年，光看站姿就知道是练家子，公安不便出面，都是前来了解情况的普通警方，当然中间肯定也有他们的人。 不只红方，镜头还给到了拐角阴影处。 那边有个黑影，仅靠辨识度极高的风衣与长发一角就不难判断身份，下一个画面护士推器械经过时，又消失不见了。 昏暗的地下车库中，黑色古董车里琴酒脸色难看，夹着烟摁上点烟器，黑白漫无法出现猩红烘托压抑气氛。 发现暂时无法接近失踪已久的目标，头脑有些迟钝的伏特加按照一贯套路问：【要把他做掉吗？】 伊藤诚这么久不联系，已经可以断定他叛逃。更何况现在失去了记忆，还把自己当成了真田鸠见，跟警方的人混在一起。 不知道他有关组织的记忆还有多少，为大局着想，这个掌握组织不少核心情报的定时炸弹必须铲除。 琴酒叼着烟，拿眼尾看过来。 话语含义不详地问：【说说看，怎么杀掉君度酒？】 伏特加下意识说出他们最常用的暗杀手段：【狙击——】 琴酒冷哼：【他对危机的敏锐洞察力，比你想得更强大。】 伏特加想也是，他挠挠后脑勺突然灵光一闪。 【用炸弹！】 方才听医生说脑部检查复杂，真田鸠见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把遥控|炸弹装在水果篮里送给他……】 伏特加话音在大哥的注视下变轻，回忆起之前偶尔撞见过的精准动作，意识到炸弹对那个人来说只是玩具。 “伊藤诚”失去的只是记忆，战斗常识与掌握的技能仍旧在。 【……】伏特加尴尬挠头，【君度酒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他是我带出来的人，自然。】 【那就由大哥亲自出手，绝对没问题！】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 琴酒接通后无言听了一阵，最后只说了一句“了解”。 银发男人放下电话，嘴角勾起残忍冷酷，又掺杂着奇异愉悦的弧度。 【BOSS 说要活的。】 画面重新给到病房做结尾。 透过窗户能看到，长发披散的青年靠坐在病床上，容颜仿佛恬静美好，病号服让他显得相比平时出场时少了冷厉。 手里正握着什么东西，由于视角原因被屋外树枝遮挡住了。 从远景拉到近景。 青年注视着手里的物品，神情忽然变得凶狠扭曲，杀气太重几乎泄露出黑白线稿，又在刹那间到下个画面就收敛。 变回那个不苟言笑的警视长，看向病房门口。 江户川等人推门进来。 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青年没做出太大动作，床上也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刚才似乎手里什么也没有。 看到对面人群中以安室透身份到场的同事时，未有任何特殊表现，真田鸠见似乎已经习惯面对陌生人问出这句话了： 【你们是？】 ———— 快速完这个世界的《名侦○柯南》漫画，至今为止全部更新内容。 系统沉默着将其下载下来。 其实某个世界以等特殊形式投影到其他世界，这样的案例并不少见。 想起搜索时扫描到的其他相关内容，它的数据微不可察地停顿一下，进入某个论坛。 ※无内鬼，快去看最新话！ 1L：啊啊啊啊啊啊真田警视长终于回来了，我等得好苦啊！这个侧颜我能舔一辈子！！ 2L：矜持点，舔累了换我来 3L：老贼总算想起警视厅的神话了呜呜呜泪目 4L：就是！强烈要求给警视长加戏份！ 5L：自上次警视厅厕所怪谈之后，时隔三年零一个月，这个男人终于回来了！恭迎警视长回归！ 6L：恭迎警视长回归！ 7L：恭迎警视长回归！ … 12L：不过有一说一，厕所怪谈那一话是真的离谱，最后也没个解释，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13L：总之不会是真人啦，我更倾向于是幻觉，之前柯南不是误喝了毛利的酒吗，他可能也醉了 14L：赞同，最后还出现了小兰等人，肯定是名侦探在做梦w 15L：话说出现哥斯拉了对吧？这个版权—— 16L：哈哈哈哈哈笑不活 … 20L：这一话居然有老琴！ 21L：惯例啊雪莉~ 22L：惯例啊酒厂劳模真惨~ 23L：琴酒说“他是我带出来的人”！！他们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24L：两个都是长发，绝对是师徒！ 25L：酒厂长发二人组！ 26L：还有黑麦威士忌也是长发！快形成企业文化了属于是，长发美人真香！ … 30L：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伏特加的提议被驳回我就好想笑哈哈哈哈哈 31L：君度酒（因为太强而失去被刺杀展示身手的机会） 32L：这个男人拆弹的样子，真是该死的帅气~我一个一米八的硬汉都受不了~ 33L：想被警视长拿手铐拷住，押送上警车，单独在审讯室里……哎呀好害羞！ 34L：来嘛警视长，抽我裤腰带当小皮鞭~ … 45L：大型0溢事件 46L：在这之前我从没设想过……警视长会有这样一群数量可观的粉丝…… 47L：真田警视长式面无表情震惊脸.jpg 48L：主要我觉得警视长他可能做不了上面那个 49L：真田警视长举枪.jpg（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50L：证据在此——通缉犯“α”事件时，柯南问他是不是0，警视长没否认！ 51L：哈哈哈那是贝姐假扮的啦 52L：怎么办我磕警视长x安室透如果他们都是…… 53L：传下去，警视长为爱做1 … 62L：有点担心接下来真田鸠见会怎么样，失去记忆的美强惨真让人心疼qwq 63L：酒厂老板说要活的，我好慌！老贼不会突然发刀吧？ 64L：人气这么高的角色应该不会被突然画死，但万一是洗脑之类的……毕竟琴酒都给他那样的评价，继续利用的可能性很高。拜托刑警保护好你们的警视长啊！ 65L：话说你们不觉得他是装失忆吗？ 66L：对对，最后那几格信息量爆炸啊！虽然之前各种暗示他是红方，但也有可能其实是个切开黑啊！ 67L：不至于吧，安室透都默认了 68L：网上有关“伊藤诚”和“真田鸠见”的分析很到位，但我就赌他是黑！之前的有可能都是烟雾弹，那个表情绝对是qsgc明示！ 69L：对不起我三观跟着五官跑，就算他是黑方我也能嗑！琴酒x君度酒好香哈斯哈斯！ 70L： 1 71L： 2带着我肚子里看到警视长后无性繁殖的孩子 72L：楼上牛逼 [………] 估算两个世界流速，系统给某人发邮件。 【。】 【！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刚刚是不是在打游戏？】 那边嘴硬了一下：【怎么可能医生不让的！】 【需要帮你禁言五条悟吗？】 【……】 真田鸠见：【拜托了！】 第97章 CH.97 就诊私立医院的保密性非常优秀。 真田贤人已经被母亲告知小叔身体上的异状, 途中隐晦问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人体实验，仍旧得到并不记得这段时间经历的回答。 后座昨晚看完资料就被催着睡觉，真田鸠见掰算着时间日期，将一小部分导入USB闪存盘, 按记忆中掌握的技术布置完陷阱与密码。 拔出端口, 合上笔记本。 当然在这之前，也不忘将这些重要情报的备份清除干净。 光屏无法直接与现实联通, 就算是系统也无法将东西, 直接拷贝进没有接通数据输入输出渠道的单独个体。 系统走得快没将这个准备好, 如果是以前，真田鸠见对这些专业间谍掌握的技术可能还有些苦手，现在作为一名优秀公安自然没问题。 收好U盘放进仓库，从大侄子那张死人脸上看出他情绪深沉。 毕竟虽然这个世界的不科学已经曝光, 但长久以来科学社会造成的固定思维，仅靠眼睛变色和头发剪不短，并不会往玄幻的方向想。 世界融合一切结束，尽在掌握的真田鸠见心情轻松, 让他也放宽心。 “我觉得现实或许并不像你想得那样。” 真田贤人透过后视镜看过来。 小叔叔试图对剧本：“那时我在追踪不死鸟……” 真田贤人老成的脸上，似乎短暂出现了不切实际四个字：“然后呢？” 真田鸠见闭眼蹙眉，手指揉按着眉心, 像在努力思考的模样。 片刻后在注视下含糊回答：“应该找到了。” “……” 大侄子沉默着将车驶入停车场，带着他去临时预约的相熟专家医生那做检查。 真田鸠见听到对方跟主治医生表示，除了失忆的症状外，或许还伴随着妄想，要着重精神问题方面的筛查。 “……” 当然最后检查显示没有任何异常, 他身体非常健康精神状况也很好。 有些结果短时间内出不来, 真田鸠见要在医院待两天。 办理完入院手续, 换上病号服的他有些新奇这前所未有的体验，以前凭借自身实力从未遇到过，重伤到要进病房的程度。 挑了个舒服的角度，真田鸠见躺靠在病床上，看小地图里那些红黑绿点，等待它们主动靠近接触。 代表琴酒和伏特加的两个光点短暂来过，又离开了范围。 应该是发现周围有很多警方，容易暴露不好行动，于是撤退另寻机会了。 想到半个月后比赛的参赛资格，他趁着空挡登陆游戏。 刚上线就看到跟社长融合的公会会长尼古丁给自己发了许多留言，只留存一年内的信息，更早的那些数据被清零了。 之前已经在聊天软件上，与他解释过这两年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现在回游戏。并且夏季联赛线下活动也去看了，零时有事才没打招呼。 不只尼古丁，还有几个好友的新年祝福与关心，也还留在聊天框里。 真田鸠见满心感动一一回复。 了解排位活动规则后，迫不及待开了一局。 由于长达两年没登陆，圣剑裁决者战力值已经从榜首掉到末尾，不过这个活动会均衡角色实力，更重要的是操作。 速战速决，不一会那个剑士的名字时隔许久出现在大众视野范围内。 然后只见弹出游戏系统提示：【您的好友“姬”已上线。】 紧接着聊天框接连亮起：【哟，来了啊。】 【姬：竞技场打一把？】 【姬：我想跟你好好交流交流。】 真田鸠见高贵冷艳地回复他忙着呢没空。 五条悟意外好说话：【行。】 纳闷着他凭借炫技连招让对手打出GG，接着点击继续进入下一场战斗，这次或许因为段位提升，匹配时间有些长。 最后弹出这样的窗口：【您已匹配玩家“姬”，有两分钟的准备时间挑选武器装备。】 真田鸠见给角色穿好衣服，木着脸点击准备完毕进入战斗。 剑士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你干了什么？】 对面转职后就没转回去，似乎打算练个暴力奶的萝莉牧师头上冒出一条解释，内容极度理直气壮。 【我让这个服前五十在线的，都暂时退出活动赛场了。】 真田鸠见现在角色名次排在二十左右，系统会优先挑选上下浮动不超过二十五名内的对手，就比如目前位于榜首的五条悟。 五条家迟早被败光，他无语抽动嘴角，腹诽完打字试图在动手前激怒对方：【狱门疆里体验怎么样？】 但那边五条悟却不为所动，甚至反讽道：【你用的是2g网吗，这个问题现在应该问羂索吧。】 复活到现在也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大部分时间在整理酒厂犯罪证据与睡觉，还没来得及具体了解这两年间发生了什么，真田鸠见摩挲下巴消化这个情报。 这时看到五条悟下一条消息。 【话说你知道羂索是谁吗？】 “……呼。” 病床上的青年做了个深呼吸，本来身体实际无碍的他忽然感到胸闷心跳加速。 跟五条悟对话不利于身心健康，他选择直接动手。 圣剑裁决者蹦出【你猜】两个字后随即开了大，近身快速拉进距离，剑贴脸往对手身上砍。 东京咒术高专。 五条悟在教师办公室里，百平米的房间除了办公位置空空荡荡，只有他没形象地将长腿交叠放到桌子上。 本来高专是压根没有这种地方的。 但随着校学生数量增加，师资力量的需求也同步增长，只靠他们这些部分连教师资格都没有的老师自然是不够的，现在除了咒术师也招募教授专业课的普通人。 他控制角色躲避，嘴角抿着清晰的笑容，呈现散漫却舒适的姿态。 那一天，虎杖悠仁虽然中了意志剥离，但也见证到了敌人之间突然暴起自相残杀。 战斗结束得非常快——咒灵真人被咒灵操术吸收。 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最大的威胁似乎就已经消失了。 但而后羂索用从真人身上获得的无为转变发动远程术式，改造包括伏黑姐姐在内曾留下咒印人的大脑，使他们从普通人变成咒术师，造就历史上迄今最近的黑暗时期“死灭回游”。 五条悟在得知后，更加倾向于是对方故意送人头。 对咒术高专情况很熟悉，能正面让他没有反抗之力被封印，不可能在知晓“夏油杰”术式的情况下，主动偷袭还失败。 若是力量同时只能针对一人使用，也没必要在那个当口动手。 之后不断出现的、已死之人重生的奇迹，都证实了五条悟的猜想。 这一系列都仿佛是神真实存在。 五条悟抽空打字。 【我猜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 【不计较你关老子的事了。】 真田鸠见轻笑一声。 还没说什么怼回去，就看到背德教师下一句话。 【杰目前在高专读三年级。】 【现在使用术式要考许可证，你打算什么时候入学？】 ……这发展着实是没想到的，真田鸠见一口拒绝：【谁要去啊！】 五条悟自我推荐：【我可以给你当班主任，专门辅导怎么样？】 青年直接用实际行动回复，把角色砍到残血，正要将其最后一丝血条收走，忽然对面空放了个技能。 ——血条又满了。 “靠！” 第98章 CH.98 就这样跟对方纠缠了一阵, 愣是十几分钟没分出胜负。 注意到光屏小地图上显示有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外，迫不得已才把设备收进格子空间下线。 同时开启面瘫程序，一秒外露情绪尽皆收敛, 恢复成端坐在床上的模样看过去。 来人除了相熟的警视厅几个同事, 还有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安室透也在其中, 是以毛利侦探的助手身份前来的。黑田兵卫作为公安长官, 来面见一个失踪许久的部下有失妥帖。 调查摸底的谨慎是必须的, 因此安室透才会过来。 先前看到琴酒他们来过，所以这应该是公安方面给他的任务。 真田鸠见思索着，视线扫过安室透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有系统编写的程序辅助, 他很容易伪装出丧失记忆的模样，视线落到几张陌生面孔脸上，声音平静地提问身份。 几人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毛利小五郎一如既往地自信，提了几个问题后, 顺利将破案方向引往毫无干系的奇怪的地方，带着数名警官去调查昨天在米花百货大厦的那些犯人了。 江户川柯南与安室透看不出猫腻，留在这里没有线索, 也很快离开病房。 安室透去了主治医师那了解情况。 语言艺术这块非常精通，顺利得到位置潜入办公室，并且弄到了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热度的检查报告。 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发现一切都很正常。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 甚至安室透听到, 医生也在为此犯嘀咕, 诊断结果对方不符合常见创伤性记忆, 也没有颅脑部损伤痕迹。 患者的脑血管非常健康，体脂率在一个极低的数字，身体强壮得门口所有保安都打不过。 但是对方和家人的反应，都证明不是在开玩笑。 真田鸠见这两年的记忆缺失空白是真的。 可能得联系国外专家会诊，才能确定病因。 将布置还原离开，安室透捏下巴思索，偶然在无人拐角处遇到了真田鸠见的亲人。 但真田贤人却目标明确地叫住了他。 “小叔找你。” 黑皮公安诧异微愣，看着男人镇定持重的表情，恍然了解这是“Z”提醒自己他并非真的失忆，又或者没有真的忘了个干净。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安室透回到病房。 果然这次推开门，看到的青年并非陌生姿态了。 “抱歉，先前现场有组织的人，不方便交流只能现在叫你。”真田鸠见示意他坐到旁边的位置上，似乎有不短的话要说。 “他们刚被我支开了，至少再有五分钟才能回来。” 安室透依言也粗略判断出两个怀疑对象，没想到那么短时间，组织的人又渗透到了这个地步。 他坐下与病床上的人平视，肃沉脸色稍微缓和，问：“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是间谍？这段时间——” 青年异色瞳孔深邃，“那我就长话短说。” 真田鸠见重复已经用侄子实践过一遍，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两年前……在我的记忆中实际上只是一天前，我找到了不死鸟。” “……找到了？” 这句话安室透说得有些艰难，无法从居然真的成功了的震惊中脱离，可惜故事就到这里没了下文。 真田鸠见攥紧放在被面上的拳头，半垂下眼睑道：“记忆在这里就中断了，再回神我就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不确定情况有何变动，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忽然肩头一重，蓝发青年与将手按放在自己身上，却仿佛分担了一部分重量的同伴对视。 异色虹膜好像是这趟隐去旅程的具现。 安室透紫灰眸犀利而透彻，不热烈的颜色足够明朗，能剥开一切迷雾。 他说：“我相信你，真田。” 虽然公安为了守护这个国家不容许出错，上层或许会采取某些行动手段，证实或排除他叛变的可能，甚至很难信任毕竟有长时间空白期的部下…… 但安室透清楚，真田鸠见永远将人民放在首位。 这个人不会做出背弃的事。 真田鸠见自然也了解其中事故，所以系统才会让他先来处理这边的严重问题。 “嗯，谢谢。” 他不自觉露出笑容，宛如水雾散尽后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清新而又明亮。 在公安做间谍，从暗中守护是曾经选择的道路。 “无论在哪里，我都会继续下去。” 真田鸠见想做的事并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已经找到了或许更加适合现今自己的方式。而没有经历世界融合的真田xx，义无反顾踏上了的这条路。 他也会为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忽然犀利视线瞥向门口，蓝发青年猛然进入某个状态。 没有小地图，安室透后一步也随即察觉到有人靠近，不动声色收回手起身。 却忽然感觉到掌心被握了一下，塞进了什么东西。 — — 真田鸠见所在的地方，与系统目前所处世界流速差不多。 或许是进行到关键主线剧情，原本周更的《名侦○柯南》漫画第二天破天荒又更新了。 【第1xxx话[最新]】 【标题：君度酒】 …… 于是江户川柯南也得到了警视长健康的检查结果，但他更为在意纠结的是，真田鸠见的虹膜异色症。 按症状来看，首先不符合先天不同。 应该是后天因为患上Horner Syndrome或虹膜毛样体炎，使虹膜造成损伤而萎缩，或者虹膜色素缺失引起*。也有与基因有关的可能，但那种他曾见过的突然变色，显然并不符合。 眼睛男孩镜片反光，气泡里显示内心独白：【但是诊断结果，却显示并没有任何病症，仿佛天生就长那样。】 这或许是个突破口，他准备就此试探目标。 主角回到病房时，却依稀听到里面有两人似乎在说话。 待仔细去分辨时，那声音仿佛敏锐察觉到他一样，立马停止了。 【我好像把手机落……】江户川柯南装作普通男孩那样，不敲门冒失闯入。 看到里面的两名公安，随口找的失智借口不由一顿。 有些尴尬地垂汗，边界虚的框代表嗡声，补上没说完的话：【在这里了。】 这是江户川柯南似乎发现了什么，镜头给到安室透单手插在兜里，站在病床边视角的一个短暂画面。 马上安室透说自己有事离开了，江户川游神思考一个画面，找回状态问出问题。 蓝发青年略微垂首，盯着男孩看了一格。 下个画面还是这样。 直到这页最后一格，才开口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刚才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真田鸠见回答道：【不知道。】 【……】 江户川柯南感觉自己被搪塞了。 第99章 CH.99 《名侦○柯南》第 1xxx 话漫画内容。 当晚。 不清楚白天时, 真田鸠见和安室透在病房内说了些什么，心有疑虑的江户川柯南想验证一件事情。 没有当场安装窃听设备，而不被发现的自信, 他在拐角处半人高的盆栽后等待许久, 这株散尾葵遮挡孩子的身形绰绰有余。 终于，用过真田早纪送来的便当，蓝发青年送对方离开。 目送两个身影进入电梯, 门最后一丝缝隙闭合后江户川抓住机会，溜墙根快速钻进了房间。 他选中了床底, 这个难以被发现、且收音效果最好的位置。 清洁很干净几乎没有灰尘，刚钻进去将袖扣型窃听器粘好。 【咔哒】 房间门锁转动的细微声响传入耳中。 紧接着，是两个成年人的脚步声走进来，使得江户川柯南动作一顿。 余光瞥到皮鞋与似曾相识的黑风衣下摆。 在心跳拟声词环绕下，他屏住呼吸, 通过病床下缝隙窥见来人全貌—— 下一幅画面里出现的，赫然是压迫感十足的两名男子！曾因偷窥到非法交易画面，而被击晕并灌下毒药APTX4869，意外导致身体变小这个故事里的两位反派角色…… 【琴酒和伏特加……】 男孩瞳孔地震。 【这条走廊外面有警察一直守着，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有离开，才能避开视线潜入。 值得庆幸的是病床很矮，除非蹲下身否则很难发现床底下藏了个人, 江户川柯南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暴露。 让身体静止放松, 静音全部设备, 降低存在感避免触动杀手敏锐得仿佛狗鼻子似的直觉。 同时极其小心地开始编辑短信邮件。 好在用的现代智能机, 指腹点在屏幕上没有任何声音, 若是有按键的江户川绝对不敢这样做。 【To：安室先生】 【琴酒和伏特加进入了真田先生的病房。】 将告知现在这个情况的信息发送出去后, 江户川柯南立刻警惕地删掉了记录, 没有把联系人也删除。 经常光顾楼下咖啡店，手机里也有另一个服务员榎本小姐的联系方式，这并不奇怪。 他贴在冰冷的地板上，空调温度打得很低，让手脚僵硬。 两个黑衣组织的成员进入房间后，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分开站到了两个位置。 分别是窗口与门后，堵住了唯二出入口。 江户川柯南由此判断，组织的人肯定来者不善。毛利目暮一行早已回了东京，不确定这是否是公安布置的局，安室透还没回消息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多时，送大嫂坐进司机车里回家。 这间环境安静病房的住户回来了。 不愧为被称为战力巅峰的男人，画面中真田鸠见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推门时停顿了一下。 长发刘海垂落，走廊上白炽灯光线被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时候身后有护士经过，见真田鸠见垂首站在原地而不进门，知道对方是今天刚入院的患者，来了一大批警察似乎是警方的人。 或许是在办案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的精神损伤与记忆障碍。 护士关切出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青年回首看过来，虽然没有表情似乎非常不好相处，却很礼貌地婉拒了。 【谢谢。】 真田鸠见在护士离开后，才扭动把手走进房间内。 里面灯关了，窗帘拉得很严实于是黑漆漆一片。 他平静且准确地摸到了墙边开关，摁下后瞬间明亮起来，注视着与白色背景形成明显色差的不速之客，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神情出现在那张脸上。 真田鸠见余光扫过旁边将门关上的伏特加，似乎觉得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于是没有分出更多注意力。 苍白灯光垂直打下来。 有细微尘埃漂浮在他，与窗口前那个冷峻银色长发的男人之间。 二人的对视，占据了一整页画面。 真田鸠见只露出变色那半边侧颜，无机质灰眸在这种光线下，好像彻底脱离了生物应有的温度，连高光也消弭不见。 又深不见底，有种仿佛是能连结两个遥远时空的多维空间隧道的错觉。 从无法完全收敛的凌厉杀气，真田鸠见判断出这个人手上绝不止一两条命那么简单，刹那间平静被不约而同地打破了。 蓝发青年掏出不知道为什么穿着病号服也随身携带的武器，那个男人也同时拔出了后腰的手|枪。 黑洞洞地枪口指向对方。 前者一眼认出银发来人手里的型号是伯莱塔 M92F 。 后者视线也在真田鸠见的手上停留。 气场强大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慑人的残酷微笑。 真田鸠见看了眼同样对自己举枪的，对准不致命位置的伏特加，终于开口打破僵持。 【你们是谁？】 回答他的是琴酒。 组织三把手显然没有自我介绍的习惯，而是直接说道： 【卧底时间太长，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真田鸠见”了吧？】 将蓝发青年持枪手收紧的细微变化捕捉，琴酒知道他肯定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代号treau，组织的杀手伊藤诚。】 【还留着这把枪，就证明你实际还有印象吧？】 低沉嗓音缓缓传来，似乎要强力叩开封锁记忆的门。 真田鸠见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出现了片刻空白。 他视线聚焦在自己手里的武器上，清冷的眉蹙往一处，被蛊惑般跟着重复念出：【……君度酒？】 见已有成效，琴酒率先收回爱枪。 真田鸠见看到冷酷而冷静，仿佛志在必得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在一步外停下，而后银发杀手道。 【想知道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跟我来吧。】 【……】 琴酒越过青年，走向门口。 伏特加已经帮他打开了门。 真田鸠见垂首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放下的“搭档”，还握着却仿佛感到陌生。 虽然总是板着面瘫脸，似乎天生情绪淡不明显，但这个画面却将他眸中的震撼动摇精准捕捉定格。 枪把手重新被衣摆遮挡。 原地沉默了一个画面，在还等在门口的伏特加隔着墨镜的注视下，真田鸠见做出了决定。 这样离开显然不行。 走到衣柜前，随便取出一套衣物披换上。 不知是刻意还是习惯，选了一身黑。 真田鸠见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 画面里想表达的重点，究竟是整齐叠放好的蓝白格子服，还是躲藏在病床下的某人，就见仁见智了。 这话至此还未结束。 最后一页，心急如焚的江户川柯南终于接到了安室透的回复。 ——【通知医院和附近警察，封锁别让真田离开】。 用词激烈，三秒后又收到了一条：【快！】 男孩被手机屏幕光照亮的脸上，表情诧异掺杂着片刻空白。 【嗒。】 斜前方传来门轻轻被带上，闭合的声音。 他们光明正大走正门离开，或许守夜的警察是已经被放倒了。 安室透这个反应，说明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在他跟真田鸠见白天谈话的计划范围内！ 暗念【糟糕】，江户川迅速爬起来。 趴到床头直接按动了紧急求救按钮，同时拨打医院和警局电话。 最后几个画面给到了安室透视角。 从背景里出现了东京塔，能判断地理位置在东京，他正飞速行驶在路上，神情严肃且难看。 旁边副驾驶位置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插着U盘读取内容。 安室透分心看江户川发来的讯息，嘴唇紧紧抿起。 【这家伙……】 【……为什么要做傻事。】 繁华城市夜景里，车迅速穿过车流。 ———— — — 早就根据小地图看到守在门外的名侦探。 待回来时看到里头哪几个光点待在一起，他还深深地震惊了一下。 好在江户川柯南不是被抓了个现行，真田鸠见按照计划中那样，跟琴酒他们离开时，因为房间里的小孩留了个心眼。 为不引起怀疑，用系统留的备份将信号截断了片刻，等乱成一锅粥找人时，他早已经坐在古董车里离开了。 青年坐在后座，旁边是琴酒。 几平米的空间里非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 真田鸠见好歹跟着组织三把手干了不短时间，称得上了解，知道对方不会采取硬绑架劫走，这种就算亲自动手完成可能性也很小的行动。 因为琴酒也是组织内最了解他实力的。 而且如果打起来，就算守夜的两个都是卧底，动静大了肯定会惊动警方，不符合组织名存实亡的低调策略。 提前下药相对保险，但他的食物都是用家里送来的，没有经手机会。 想在不造成轰动的情况下带走君度酒，只有一个方案。 ——他主动离开，也没人能拦住。 真田鸠见也不在乎琴酒他们有没有拿到，那份诸多异常的报告，因为无论信不信或因此产生任何怀疑，都会来这一趟。 而只要被带走，他的目的也就几乎达成了。 忽然光屏震动一下。 他点进邮件看到系统最新联系。 【……以后不要在有人的时候换衣服。】 真田鸠见懵了两秒。 【啊？】 第100章 CH.100 以为系统留的备份监测到什么, 又在特有思路下误会他不是正经人，真田鸠见试图自证清白，解释自己真的只是在换衣服。 穿着病号服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 刚才他送走早纪姐姐时, 也已经隐晦告诉对方不必担心, 很快便会回来。 【我知道……算了。】 如果剧情给到真田鸠见视角，那样的画面还是无法避免，系统无声叹息：【注意安全。】 【了解！】 那边青年坐在牌照为“新宿54み43-68”的黑色保时捷里, 平稳且迅速地行驶往东京方向。 两地距离只有不到五十公里，按这个速度估算, 大概半小时就能抵达。 有些需要涂黑的地方还没画完，俯拍远景下方公路，有两辆车相遇了。 上话末尾出现的那辆普通轿车，与老古董在两个不同方向的车道平行路过后，突然扭转方向直接穿过中间护栏与绿化带。 【吱嘎——】 轮胎抓低的刺耳拟声词。 车身狠狠颠了一下后, 驾驶员车技极佳立刻追了上去，开始了速度与激情的戏码。 系统这边的世界，它潜入了漫画工作室。 提前看到了部分还未发布的漫画内容。 忽然广泛分布的数据查看到了什么，系统有片刻乱码，而后进行了某项操作。 — 系统目前所处世界。 某《名侦○柯南》漫画论坛在新话更新后再度炸开了锅。 ※啥都别说了，看图！！ （警视长的腹肌.jpg、警视长的腿.jpg、警视…点击观看大图） 1L：家人们我先冲了！ 2L：这波是官方发福利，已截图收藏做屏保 3L：有没有谷子！有没有谷子！我要去定制等身抱枕！ 4L：楼上带我一个呜呜呜呜这个男人身材怎么能那么好 5L：已经里里外外洗干净, 警视长什么时候来上我（躺平） 6L：我后面还是雏, 警视长来我这~ 7L：去去去, 第一次肯定没经验, 当然是身经百战的更懂怎么让男人舒服了！ 26L：这里怎么遍地飘零？实不相瞒我更想干他 27L： 1 38L：就是这种禁欲冷酷而强大的男人, 压起来才有成就感, 看他受xx折磨, 一点点露出xx的表情，眼神逐渐迷离 49L：了解这种感受，我一个女人也想用幻肢狠狠弄哭他！ …… 【此帖经管理员核实，涉及传播淫|秽信息已锁定。】 — ※再放个图 （警视长的腹肌.jpg、警视长的腿.jpg、警视…点击观看大图） 1L：隔壁被封了大家矜持点 2L：矜持不了，我要给警视长画同人图，咱们网盘见！ 3L：蹲！！！！ 4L：轻置娇臀，请务必踹我！！ 59L：我好恨，老琴为什么出去了啊啊啊啊啊 60L：他有本事站在原地看完警视长更衣全程啊，小弟伏特加都比他勇！ 61L：琴君党真是大喜又大悲~ 65L：前面太太要不要把老琴也画进去，警视长一个人多寂寞（泪目） 66L：画了我直播倒立洗头！ 70L：……那个啥，心态崩了，我电脑突然中病毒了 71L：什么！谁会修？ 100L：这样应该就能重启成功了 101L：太太怎么样有效果吗？在线等急 102L：它又黑屏了！！明天送去修吧，我画在纸上拍照上传 110L：对不起。 111L：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112L：我家突然停电了…… — 另一层讨论剧情的楼。 ※这话柯南撞见警视长和安室透说话，画面里安室透单手插兜这个姿势稍微有点奇怪，应该是拿了东西。大概就是最后车里电脑读取的那个U盘。 安室透说“为什么要做傻事”，肯定指得是警视长跟琴酒等人走，所以他没有失忆。 这一切都是装的，真田鸠见是红方，此趟多半是为了深入虎穴。 1L：不知道接下来安室透能阻止吗，祈祷.jpg 2L：为什么！我闻到了刀的气息 3L：警视长之前消失那么久，是不是被进行实验了，好急 4L：对啊他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还会变色 15L：我也觉得那个手明显握了东西，有点鼓起来。警视长之前消失，不会是故意参与了什么实验吧？电脑屏幕上能勉强辨认是什么人员信息，如果是酒厂犯罪资料…… 16L：他为了获取更多情报，又要跳回火坑？警视长呜呜呜——求求你不要做傻事啊！ 17L：总之透子的短信证明他绝对不会是黑！ 36L：你们看这页（图片） 37L：好像从警视长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丝无语 38L：整整4格警视长侧颜杀！虽然很帅是很帅，但也有理由怀疑老贼是在水 40L：又不是某几集原创动画剧情，这可是重要的主线应该不至于，我觉得这里头很有深意 41L：打开ps进行对比，总共找到3处不同，分别是…… 42L：……太细了 也有根据专业医学知识，分析眼睛变色因素的。 还有关于“真田鸠见”与“伊藤诚”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个体，举例争论各执一词的。 忽然有人提醒—— 1082L：快去看，漫画又更新了！ 1083L：！！！真的！ — 【第1xxx话[最新]】 【标题：无为转变】 系统注视着这几个加粗字体，平静中沉淀着无语凝噎。 它知道宿主会动用术式，却没想到会选取这个做题目。 虽然留了备份在真田鸠见身边，也只能通过光屏，同步联通两个世界将信息进行传输。 主系统大部分时候都还算好沟通，但它也不能一直不在岗位上，就算这次的宿主非常可靠，不需要帮助一个人就能把事情圆满解决。 漫画总是片面，系统通过复制传输过来的真田鸠见第一人称视角，监控着那边发生的事。 忽然某个程序被敲响。 是罕见的，来自主系统的直接命令。 系统编号xxxx01不由缄默一秒，但内容并非责问或警告。 |监测到■■■即将到来| |波及范围可达■坐标内■等世界，请诸位做好监测工作| |如发现异常即刻汇报| xxxx01并没放松，反而升起一股玄而又玄的不好预感。 于是它第一时间，将这个主系统群发的通知，同步给另一个世界的某人。 【如果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出现什么奇怪的人，立刻联系我。】 — 真田鸠见正随着惯性漂移。 注意到光屏的邮件内容，意识回复得还是非常迅速：【好！】 虽然满腹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 稳住身形看向右侧直接从侧面相撞，试图逼停车辆，倒车镜也碰掉了的战损私家车。 安室透大概是被江户川告知他跟琴酒他们离开，看到上交的内容后，明白他是要以身犯险，最后为公安获取一次情报。 ——派他去找不死鸟的“那位先生”的情报。 安室透跟Gin正面冲突并非头脑发热，有紧急联络上层，得到同意并制定计划。 毕竟对他们来说。 黑衣组织以往处理成员的手段残忍，不放过任何一个不确定因素。面对断联多时默认叛逃的“君度酒”，也无外乎榨干最后一丝价值而后杀掉。 黑田兵卫也不想放弃这样一位优秀的公安。 真田鸠见不该折损在这里。 知晓自己作为卧底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安室透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等支援。 同时暗中借助车灯，打出【任务取消】的指令。 真田鸠见现在顶着失忆人设，理所应当无所表示，于是琴酒亲自动手，掏枪准备射穿碍事车轱辘，或者碍事者的头颅。 通过系统留的备份观察到，前方路口已经被警方控制疏散。 没想到动作那么快。 蓝发青年有些无奈，这样就有些难办了…… 看向旁边的黑衣组织头号杀手。 琴酒犀利注意到路上车辆变少，明白路段已被警方控制，接着拨通谁的号码。 “科恩，AH-64DJ。” 听到他的话，青年嘴角控制不住轻微抽搐。 “……” 三把手念的是直升飞机型号。 第101章 CH.101 螺旋桨搅弄气流的撕裂声, 从高空传来不断逼近。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原本拍打在车窗上的风，骤然肆意卷乱了青年长发。 他在琴酒示意下, 趁直升机上多负责狙击暗杀的基安蒂火力逼开围追堵截，准确抓住垂落的绳梯，攀爬速度不快却非常稳健。 安室透知道继续已经没有意义，注视单面可视车窗外, 不远处夜幕中逐渐缩小的影子。 “Z”离开时，坚决得没有回首看一眼。 耳边仿佛响起白天，同组织犯罪证据交到他手里, 一起传入耳中的声音。 ‘剩下的我会设法获取。’ 嘟呜—— 拳头重锤在方向盘上, 碰到喇叭发出刺耳鸣笛，安室透垂首满脸自责隐忍。 如果他早点察觉到……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 为什么他总是迟一步—— 安室透将脸孔埋进掌心, 很快再抬头已经恢复进入工作状态, 联系上层汇报劫救失败。目前还没有万策尽, 彻底陷入死局。 他的卧底身份波本应当能派上用场。 — 另一边。 AH-64DJ停到某处大厦顶，而后与摆脱警方的琴酒等人汇合。 这是一处实际由黑衣组织操控的芯片领域研发公司, 系统总结的资料里头有提到, 直升机目标显眼很快会被追踪锁定调查。 公司是洗钱用的空壳, 此举相当于是把这地方抛弃了。 当然亿美元计算的武装直升机, 就算对财大气粗的酒厂来说也不是笔小数字, 科恩放下人后就开走了。 真田鸠见在基安蒂的监督押送下，乘坐电梯到负一楼。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有远光灯割开黑暗进入地下停车场。 看来那辆老古董保时捷终于报废了。 真田鸠见看着面前的高级商务车腹诽，面上不见任何异常与迟疑, 顺从地被蒙上眼, 从容坐进自内部打开仿佛请君入瓮的车门。 里头有哪些人, 他早通过小地图看得一清二楚。 伏特加在前面驾驶；左侧是弃车受了轻伤，气压很低的琴酒；还有不太熟只在组织里偶然碰见过一次，地位仅次于“那位先生”的朗姆酒。 二把手朗姆酒，目前正以胁田兼则的身份，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的米花伊吕波寿司店打工。 朗姆此刻没有假发大门牙等谐星伪装，只是个瞧上去有一两分凶相的普通光头。 已经年过半百，拿眼尾起褶皱的独眼一寸寸仔细打量对面的青年。 他做了个手势，而后车发动了。 “真田鸠见？” 听到不怀好意的含笑语气，叫了一声这个名字。 双眸被紧束遮挡，蓝发青年头侧向发声处。 这个角度显得下颌线更加利落清晰，像不关心陌生声音的主人身份，他终于用陈述句问出目的地：“去哪里。” 身上的气息与其说是处变不惊的镇定，倒更像是轻松。 盯着他瞧了一会，将这个刹那间升出的错觉抛到脑后，生性急躁的朗姆为避免夜长梦多，知晓对方业务能力出众，说不定现在这个情况还能记下方位路线。 于是示意琴酒动手给人注射麻醉药剂，让他晕过去老实点。 君度酒敏锐捕捉到什么，身体进入警戒状态。 “什么？” “放心，不是毒药。” 朗姆酒有些好整以待地回答。 注射器针头逼近颈部时，似乎是受到危险靠近动脉的本能驱使，青年抬手扣住了那只手腕。 “treau…”琴酒礼帽阴影下，冷血动物般的绿眸弥漫几分寒意，跳过威胁直接命令：“不要再试图违抗组织的命令。” 但现在机器傀儡出现故障，显然已经不受控制。 蓝发青年安静了几秒，却没有松开手。 在对方采取其他手段前，青年忽然念出一个名字。 “……乌丸莲耶。” 气氛僵滞的车厢内瞬间仿佛气温骤降至冰点。 “目的地不是去见他吧。” 霎时枪口冰冷寒意，杀意丝丝缕缕，从眉心传递而来似乎可以冻住整颗大脑。 缓慢扣紧扳机，银发杀手也不叫他的代号了：“伊藤诚，这个名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BOSS身份是绝对保密的。 连进入组织多年，一直跟在旁边的伏特加也不清楚。 真田鸠见一手控制住颈侧注射器，另一只手没有去拔枪，反而放弃反抗般，摘下了遮挡视线的黑色绸布。 异色瞳瞥过漂浮在面前，他人看不到的光屏，上面显示他们前往方向是一处组织生物实验室，而“那位先生”并不在那里。 收回视线转向一侧差分毫就能刺破皮肤，与最开始潜入执行卧底任务，为获取信任主动注射毒药的针管型号差不多。 青年细微地蹙了下眉：“抱歉，就到此为止吧。” 无法理解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我现在是人类，对摄入身体的东西必须小心一些。” 关闭面瘫程序，使用幻术技能卡后真田鸠见抬眸，生动表情逐渐出现在那张，他人印象里一贯面无表情的死板脸上。 之所以无视公安撤退指令，是因为。 ——他不准备用常规手段了。 真田鸠见朝已经察觉到危险，却突然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正用恐怖眼神凝视自己的白发男人挽起唇角。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那把枪很好用，我会永远保存。” 不知为何另外两人像没看到近在咫尺发生的变故，琴酒恍然自己认可的得力手下，是真的非常擅长演戏。 他竟从未怀疑过这个人对组织的衷心。 杀意席卷，低哑男声艰难发音：“伊藤诚——” 蓝发青年异色眸有怜悯。 轻叹了一口气，告知真相让他走得明白。 “其实我就是真田鸠见，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 琴酒狠厉骇人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不可能。 扣住他手腕的指腹微动，真田鸠见语气还算轻松：“你是我第一个以人类身躯使用术式的对象。” “Farewell，gin.” …… 月亮高挂夜幕。 清澈光华铺洒在城市街角，早些时候下过雨，地面凹陷处有些水洼，倒映出霓虹灯绚丽色彩，有风吹过图案荡漾破碎。 商务车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拐弯，驶往某处别墅聚集区。 — —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吱——” 推开有些生锈的庭院门，戴口罩兜帽，遮挡容貌难辨身形的人从中世纪画风的别墅中走出来。 刚跨出没几步，忽然眼前一阵眩晕交叠模糊。 青年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咒灵时由咒力驱动完全感受不到疲惫，变回人类后只是忙活一晚不睡，就有些吃不消了，不会是年纪逐渐大了的缘故吧？ 真田鸠见思考着要不要买些保健品，可惜他对此完全不了解，果然还是选择交给更了解他身体的系统帮忙挑选比较好。 这边没什么出租车会来，他避开监控步行往外走。 边在脑海里复盘。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但直接获取那么多情报不切实际，所以还得隐藏一段时间。 目前他用「无为转变」，将昨晚商务车内三人核心成员，还有黑衣组织boss乌丸莲耶变成了半咒灵。 真田鸠见出神入化的操控能力，可以使他们继续保持当前状态，没有皮肤变色或者扭曲成其他生物，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但这样考验伪装，需要操作相对更精密。 不同于在罗马城时，可以同时驱使几十上百个。 之后把信息传递上去，组织高层实际已经死亡甚至叛变，内外同时遭遇重创，想尽可能铲除这一盘根错节的黑恶势力…… 就不再是痴人说梦了。 真田鸠见知道自己不是一名合格的公安，之后大概率会因为擅作主张被革职。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 就算手头上技能卡多一倍，靠一个人也很难端了酒厂，工作量巨大肯定无法避免打草惊蛇。 而且那些关键情报，总得有个光明正大的来源。 接下来真田鸠见准备去，之前购置用来放武器的安全屋待一段时间，陆续把情报传递回公安。 天刚蒙蒙亮，沉淀一晚空气格外新鲜，正是酷暑中一天最舒适的时候。 这个点早高峰还没开始。 走出作案区域后，青年将形象五官稍作调整，摘掉帽子口罩使得自己不那么可疑，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后座报上地址。 司机没有马上发动。 工作资历不算老，似乎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地名，愣是没想起来，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在乘客重复去哪后嘀咕：“东京有米花町吗？” 后座的人听觉灵敏，闻言微愣。 司机看对方是个乖巧学生模样的黑发少年，不像在跟他开玩笑，于是用导航搜索，却还是一无所获。 真田鸠见与他在后视镜中对视。 “……” 前者露出尴尬而不时礼貌的微笑，意识打开光屏邮件狂戳。 【系统！！！】 【系统！！】 【我好像又穿了——】 系统那边的世界，漫画剧情没有将商务车内发生的事画出来。 就像之前病房里被树枝挡掉的游戏机，往更不崩世界观与人设的方向修改，一些有关“人类”、“术式”的话语台词也删减了。 收到真田鸠见联系时，它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从备受震撼，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到现在已经能选择性无视，甚至以探究的心态观察人类。 系统退出满是鸭叫的论坛。 它立刻尝试通过留的备份，定位真田鸠见目前所在。 【待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到。】 两秒后收到邮件回复。 【这个恐怕……】 【有点困难。】 出租车副驾驶门忽然被拉开。 有个一身咒术高专服饰，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自然坐了进来并且说。 “去哪里，一起？” 真田鸠见与他的眼罩对视片刻。 扫了眼左上角光屏小地图，确定上面仅显示着附近两个代表普通人的绿点。 短暂思索后他看向出租车司机认真道。 “去最近的派出所。” 第102章 CH.102 众所周知, 咒术师这行很有钱。 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千余年传承到现在资产更是雄厚。 作为五条家现任家主，自然从来都不缺这些身外之物，尽管除了咒术高专的宿舍, 大多数时候都在各地出差住酒店, 名下也还是有多处房产。 没事不回腐朽老人臭溢满的本家, 五条悟这次在某住处修整一晚, 顺便取一点东西。 他睡眠时间一直很短，一早就拎着带给学生虎杖悠仁，用于训练咒力控制的影片出门了。 刚踏出别墅大门, 道德堪忧丝毫不会换位思考，准备打电话叫醒这个点多半还在被窝里的伊地知时，忽然全方位无死角，视野范围也很远的六眼捕捉到什么。 五条悟停止拨号动作, 勾下眼罩看得更详细些。 在晨光下睫毛都被晕染得细腻透明的脸, 跟着转向异常方向。 “欸……” 喉咙里缓慢滚出兴味盎然的声音。 左前方五十米外, 有人凭空推开一扇门后出现。 术式或许是瞬间移动，故意遮挡容貌形迹可疑, 避开路上全部监控的动作不要太熟练。 “看来是惯犯啊。”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重新戴好眼罩跟上去。 与勾起弧度的嘴角不同, 被遮挡住的净透瞳孔冷静审视。 他这双眼睛看穿术式、探知咒力所在的能力还是头一次失效——那个蓝发青年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类”。 没有术式, 会有咒力溢出。 但刚刚五条悟也亲眼看到他凭空出现。 见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 有明确目的性而且目标不是“最强咒术师”, 白发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走出别墅区，想看看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很快有了新的收获, 那张口罩遮挡下的脸先发生变化, 紧接着头发变色缩短。 最后左蓝右灰的异色虹膜, 也变成了平庸的黑。 全程没有丝毫使用术式的痕迹，多有意思。 见对方做完伪装，又或是恢复原本外貌后，摘下口罩兜帽变成一副乖巧学生党模样，接着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想进一步接触的五条悟果断现身插足。 “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去最近的警局。” 听到原本要去一个不存在地名的对方，在看到自己的瞬间改口。 他认识我，五条悟从对方算好读懂的神情变化判断。 挑眉问：“干了什么偷偷摸摸的事，要去自首？” 少年眼神刹那无语起来，转头告诉最后确认地址的司机不是开玩笑，就去附近有警察的地方。 无视他话的姿态莫名有些奇怪，那是一种面对熟人才会有的态度。五条悟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不过联系对方似乎能随意改变外貌，有可能真的认识…… 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那种。 过了一遍可能人选。 车发动了，副驾驶上的男人自信套话。 他说：“你同期都有谁？” “……” 真田鸠见在戳光屏小地图，它没坏。 周边路人光点都有准确显示，不清楚背后原理复杂的判定标准，总之大概是设定的磁场或数据之类什么，跟这个世界不适配。 所以与其搭配的千米提醒，才迟迟没有显示。 这个五条悟身上没有标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五条悟。 有系统之前让他兑换隐藏异常之处的道具，还在身体里发挥着效果。普通路人当然不会引起注意，五条悟一个电话就有辅助监督充当专职司机接送，突然主动接近…… 同乘肯定不是主要目的，谁知道他在旁边看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真田鸠见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在观察自己，有一种奇妙的视线扫过全身。 听意思，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咒术高专某届的学生。 看车内显示屏上的日期，经历过一遍的真田鸠见马上知道，时间线应该在虎杖悠仁刚假死不久。 五条悟将一只胳膊撑在车窗旁，静等了一会。 见黑发少年沉默不回答，他意有所指道：“你的宿舍还留着，回去看看？” “……” 真田鸠见瞥了眼后视镜里满嘴跑火车的人：“这位先生，我是中央警察大学毕业。” 五条悟马上露出有些夸张，但实际没有多少惊讶在里面的表情。 “没道理啊。” 倒是司机真实诧异，抬头看了看后座脸非常年轻的乘客。 还以为是个高中生呢，没想到已经毕业了，怪不得要去警局原来是警官啊。 X光一样的视线没有消失，反而为了刺激他似得更加明显。 真田鸠见倒是大概能猜到五条悟的心理，有备份在很容易确定位置，系统估计就快到了，见这个最强对自己这个未知满是兴趣。 他决定好好满足一下对方的好奇心。 真田鸠见与五条悟隔空对视，问司机：“还有多久能到？” “就在前面几百米外，马上到了。” 五条悟敏锐察觉他要做什么，气氛些微凝固。 遮挡了眼睛，没有直接对视是无法使用意志剥离的。 不过也并非只有这一种，不接触就能发挥效果的道具，只是用惯了所以优先考虑。 真田鸠见从通关礼包里挑了张催眠类技能卡，知晓使用方法与注意事项，他直接选定目标并使用。 满身谜团的人忽然含笑叫了一声：“五条悟。” “也告诉我，你是谁吧。” 五条悟回答了。 但也没有回答。 司机见旁边的人蒙着眼，似乎有些昏昏欲睡没听着。 马上就到地方了，后座的少年先下来，打开副驾驶车门将人睡死过去的男人扶下去。 虽然看上去身板不算健壮，搀扶一个个头超过一米九的成年男子，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吃力，还有空手拿东西。从二人相处应该是认识的。 支付完毕后，出租车驶远去拉下一单了。 真田鸠见用技能卡，将虽然被催眠但无下限还被动开着，无法触碰到的白发男人搬下来，想到自己还帮他付了车费有点不爽。 将其搀扶进警局，放在靠墙铁质长椅上。 旁边警察们询问该男子身份。 “不认识，路边捡的。” 真田鸠见放下五条悟拎的袋子，无意看到里面放了什么。 /> 顺势煞有其事地推理：“说不定是个卖片的。” 警察摸出一张碟片，毫无防备正对上恐怖女鬼脸。 “……” 平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看向胆子很大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黑发少年，后者做完记录就告辞离开了。 失去意识的白发男人呼吸平稳，手机开不了锁，身上除此之外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警察只能翻了一遍袋子试图找到蛛丝马迹，结果只发现影片种类齐全且正经，而且质量非常优秀。 ——可能真是DVD店进货。 好在很快对方醒了过来。 一瞬间气势恐怖慑人，发现自己身处警察局，确认完周边情况后停顿两秒忽然笑了。 那个人的气息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五条悟联络伊地知洁高，让他按自己描述的形象调查，最后道：“来西区别墅附近的警署接我。” 社畜伊地知微吸了口气，小心询问：“您为什么会在那里……” “哈。” 回答他的是意味深长的一声低笑。 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掺杂兴奋疯狂更多一点。 — — 【2021年8月x日】 【下面为您播放早间新闻……】 液晶电视里传来女主持的播音腔，屏幕前的“人”歪头去看，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这里确实是它们的据点没错——真人肯定自己没进错地方。 房间布局设计是一样的。 但是荡蕴平线不存在也就罢了，这些人类生活用品是怎么回事？与印象中占据的吃灰废弃居所截然不同，窗帘都是新换的，阳光穿过缝隙照进来。 整洁、干净、明亮。 这处公寓随处充斥着生活的气息，仿佛有“人类”正在居住着。 “很不对劲……” 咒灵真人缝合线割裂的脸上，敛去轻描淡写变得有些难看。 看厨房锅里还煮着东西，造成这一切异常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它在客厅沙发上等着。 果然很快，玄关处传来声响。 感觉到熟悉同伴的气息，真人将视线投过去。 隔着一扇门，传来疑似一家三口的日常对话。 “阿娜塔，我来就可以了。” 语气平铺直叙，有些熟悉的女性声音。 “你先带大海去洗手。” 强硬背后藏着隐晦温柔，不容置疑的男性声音，年纪听上去稍大。 “好。” 妻子并无异议，带着儿子先推门进屋。 于是真人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家人，虽然外表是人类形象，但它能看到他们的灵魂。 花御牵着学会走路不久，摔得有些脏兮兮的陀艮。 陀艮感觉到母亲握自己的手骤然收紧，下意识抬头叫道： “妈妈？” 真人：“………………”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 第103章 CH.103 东京xx区xx公寓, 404号住着真宫寺一家。 共有三个成员： 就业于普通会社、脾气较为暴躁的上班族丈夫真宫寺大地；性格温柔经营着一家花店的妻子真宫寺花子；还有他们过完一周岁生日不久的孩子大海。 组成一个幸福平凡的家庭。 关于大地和花子的爱情故事，要从高中时期说起。 管理学校花圃的优秀学生会干部，和全校闻名的留级不良少年, 他们之间懵懂的爱恋始于樱花树下不经意的一瞥。 驱逐完其他学校的挑事者, 身高不扬的少年满身伤痕, 疲惫瘫靠在围墙角。 透过缤纷飘落的花雨凝望晚霞。 大脑放空, 沸腾的血液变得平静, 忽然有一片花瓣吸引了他的注意。 视线追随着落下, 交叠刹那有个高挑清秀的身影闯入视线。 ——扑通。 大地听到自己的心脏，沉重地敲了下肋骨。 酥麻瞬间遍布整个胸腔。 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 回神时他已经站到少女身后。 这个人他其实认识, 也知道名字。 是班长，偶尔会因为作业问题来找他，不过每次都被他不耐烦地轰走。 但这个人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明知道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是无意义，她都会继续。 见到对方手里捧着被践踏弯花茎的植株，算不上是安慰, 甚至没找准重心。 他笨拙地说。 “还……挺好看的。” 少女看向他, 最后慢慢笑了一下。 风携带香甜气味席卷，将此幕永远保存进记忆。 第二天，神使鬼差没有翘课。 不良少年看到自己满是涂鸦的脏乱桌面上, 摆放着一朵洁白无暇的茉莉。 跌跌撞撞走到了一起, 他也奋发图强考上大学。 某次仇家找上门绑架了答应交往的花子, 大地付出瞎掉了一只眼睛的代价，与过去彻底做了结。 大学毕业后, 他们很快在亲人朋友的祝福中结婚, 并孕育出爱的结晶。 由于第一次约会地点在海边, 所以给孩子取名大海。 今天一早, 准备早饭的妻子发现酱料瓶空了，让丈夫出门去附近便利店买。 不久忘带钱包的大地打来电话，不能放孩子一个人在家，于是花子抱上孩子也出门了。 最近工作繁忙没时间陪伴，刚好有机会，于是真宫寺大地给儿子买了不少玩具。兴奋的孩子非要自己走路，却不小心绊了一跤。 到家门口后让妻子先回屋，将东西搬进去的男主人，很快也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不妙的蓝发缝合脸青年。 立刻挡在僵愣原地的妻子身前，被疤痕贯穿的一只眼闭合，狠厉独眼凝视那张莫名有些熟悉的脸，质问他是谁。 忽然肩头被花子握住。 感觉到一股劝说的力道，真宫寺大地头也不回地安慰。 “别怕，我拖住他，你先带孩子离开打电话报警。” “……” 回答他的是妻子的沉默，以及肩头加重两分的力量。 真宫寺大地终于回头，却费解地看到认识多年的妻子，花子不善表达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神情偏向复杂，注视那个非法侵入住宅的男人，准确叫出名字： “真人。” 语气憧敬，信任且感慨。 “你认识他？” 独眼男人诧异问，有些吃味地蹙起眉头。 在他的了解中，妻子一直带着孩子在店里，不会跟这种看上去就很危险的怪人接触。 在见到真人刹那觉醒“诅咒”记忆的花御，记得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自己，已经在与咒术师的战斗中湮灭，现在却作为人类“复活”。 几乎霎时就明白，这是曾经它们首领的手笔。 但首领真人不知情的震惊情绪又是那么强烈。 直觉一直很准确的花御，从人类与咒灵两世记忆的旋涡中挣脱，启唇声音还没发出…… 如同出现时一样突然，蓝发缝合脸保持未从震撼中脱离的状态，眨眼间又消失了。 花御怅然若失地凝视那块空处。 诞生不久便加入怪人集团，始终听从真人命令行动，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家人真人刚才没有下达任何指令，这让它不知道作为“森林恐惧”的自己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身体里方才已经觉醒了术式，但咒力量同曾经相比不足一提，不足它继续为了守护万物而毁灭人类——人类的另一半也在阻止这个危险想法。 仍旧喜爱自然，但不会选择那样偏激的方式。 花子给了从浑浊中诞生的它，看到人类光明面的眼睛，过去不曾拥有的立场与角度。 “怎么回事……咒术师还是异能者？” 真宫寺大地，或者说漏瑚，还没恢复记忆。 个头娇小的男人嘟囔：“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看不到灵魂但是花御能判断，这两个分别是她丈夫和孩子的人类，就是自己曾经的咒灵同伴，按下对方拨号的手，朝他缓慢摇头。 花御相信真人不会丢下家人，而在他回来找到它们之前—— 就由它守护这个家。 真宫寺大地脸色难看，“我要解释，那个男人是谁？” 见对方还没恢复记忆，花御有些困扰，回答不出来。 真宫寺大地脸色愈沉，换了个问题：“你们认识多久了？” 花御不擅长说谎话。 “在见到你之前。” 男人额头鼓起青筋：“上次见面呢？” “三年前。” 微松了口气的同时，想到妻子方才的眼神，真宫寺大地脑中滚过旧情复燃几个大字：“……” 回来时大门是锁住的，他深呼吸让自己赶紧平静下来。 “那个真人他有钥匙吗，怎么进来的？” 真宫寺花子摇头表示不清楚。 职场将男人打磨得光滑不少，知道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能再像少年时一点就炸闹矛盾，真宫寺大地最后选择相信妻子。 没有再阻止对方说一会必须去警局备案以防万一，同样没觉醒记忆的陀艮已经饿了，细心替孩子洗手擦净灰尘，花御走向厨房将炖好的汤盛出。 收拾好后停顿了一下。 像这个家中过去无数清晨一样提高声音。 “开饭了。” 餐桌上。 人类进食的体验，初恢复记忆有些新奇。 片刻后，心有不甘的真宫寺大地突然放下筷子嚷嚷一句：“总之你必须跟他断绝联系！” 花御：“……” 没听到妻子回答，他有些别扭地瘪嘴，声音弱了些还有点委屈。 “喂，知道了吗？” 花御：“……” — — 真田鸠见在离开警署后不久，系统就上线了。 脑中响起熟悉无比的电子音，了解到他做了些什么后，沉默三秒表示问题不大。 来之前已经检测到有生命体与之交换，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先送你回原世界。] 修补这类意外消耗的能量由主系统报销。 于是青年就近拐入公共厕所，想到穿越前不久系统邮件的那个提醒，其中应该有联系于是询问。 经过视线短暂模糊。 真田鸠见发现自己还在厕所隔间，只是新旧和小广告内容有细节上的变化。 系统联通数据确认世界无误，这才道：[是■■■。] “■■■？”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形容这一现象，最直观的一个词就是时空风暴。] [偶尔会发生类似突然穿越，或者其他世界暂时性影响这样的情况，等风暴过去就能恢复。] “原来是这样啊……”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摸摸自己解除无为转变后的蓝色后脑勺。 他连接上导航去看所处位置，发现因为地图相似，与另个世界几乎一样。 系统说应对■■■接下来会有些忙，不能一直盯着他，离开去忙碌前忽然说：[它会持续相当于这个世界一周的时间。] “嗯嗯。” 一早的穿越像是个小插曲，真田鸠见戴上兜帽继续往安全屋去。 [为防止你再遇到这样的情况……] 电子音安静了一下。 时间稍微有点长，青年奇怪地在脑中呼唤了一声。 [系统？] xxxx01才继续说道：[要跟我回系统空间看看吗？] 青年走在路上脚步一顿，有短暂顺拐。 相当于是头一次带人回家，系统也有些紧张：[我是担心再发生这样的事，把主系统的能量耗光……] 它的声音被反应过来的真田鸠见激动打断：“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第104章 CH.104 于是真田鸠见被系统带回了[空间], 这是个类似它们这些系统大本营一类的存在，用于修整数据筛查病毒，以及接收能量的地方。 分配任务制作道具与技能卡的主系统, 也停留在这里。 落地点位于一处大厅, 科技感的设计符合一切对未来的幻想。 包括落脚点在内的背景纯白，洁净无瑕, 分不清是光源还是墙壁。 由无数组成机械臂的转折莹蓝线条修饰, 自脚底延长出高耸入天际的塔尖，套着一圈形似天神光环的同色圆。 身处其中渺小如沧海一粟。 它散发柔和光芒，因而并不会有太强压迫感。 真田鸠见好奇打量，视线顺着逐渐归拢的顿挫光线一路往上, 最后仰头停留。 恍然察觉到什么, 他眨了下异色瞳。 有种那收束一切的光环，也朝自己投来注视的感觉。 “那是主系统。” 带着电流感的声音响起, 头一次在脑海之外。 真田鸠见循声望去, 只见从一条蓝线中分离出无数蔚蓝字符，很快汇拢组合在一起形成个体, 他第一次用眼睛看到xxxx01。 ——细密数据流组成的不规则光源。 仔细地凑近眯眼去瞧, 忍不住上手去摸。却穿过指缝, 只得到比风粘稠、比水飘渺，介于二者之间的奇妙触感。 原来长这样啊, 看着系统配合萦绕到指尖的部分, 真田鸠见含笑的眸中映出它保持不规则运作的身躯。 “你的编号是01, 所以组成身体的只有这两个数字吗？” “不是。” 系统收回盘在青年指头上的数据, “我们都由这两个代码组成。” 它数据流动频率有短暂变化, 真田鸠见只听到滴滴的细微嗡鸣, 接着头顶光环闪烁。 还没来得及竖起耳朵仔细去分辨, 就看到系统结束了与主系统的特殊方式交流，数据流重新缓慢下来。 并且转述道：“主系统让我带你去私人空间，不要吓到其他系统。” “好……” 其他系统那么胆小吗？ 真田鸠见挠挠脸颊，踏入xxxx01开辟的跨越门前，还不忘朝上空主系统挥手。 “承蒙关照，再见。” 踏进在大厅内仿佛墨点一样，深不见底的空洞门后，系统的个人空间立刻显现在眼前。 简洁到有些强迫症，呆久了容易抑郁的纯黑白，像普通人类卧室书房，该有的小到永动摆件一应俱全。 进入个人空间后xxxx01数据逐渐膨胀，添补空缺变成人形。 最后身躯短暂模糊打码，穿上了西装制服，颈部还打了个领结。系统抬起戴了纯白手套的手，给自己五官空白仍旧是涌动数据的脸扣上面具。 ——如此看上去便和人类无异了。 真田鸠见新奇地围着它转了一圈，此刻再去触碰。 捏了捏臂膀，他惊叹：“触感也像肌肉骨骼一样！” “你们平时个人时间，都会以这种形态活动吗？” 早就计划着要带这个人类也回自己的空间看看，系统当然不会说自己准备已久，只含糊道：“偏好各有不同。” 真田鸠见动手动脚让它有些不自在，整理着袖扣示意对方随意使用这个房间。 开通世界的网络连接渠道，将使用权限转让给青年，让他可以在这里处理之前准备在安全屋内做的事，陆续将情报传递给公安。 离开前想起什么，指出哪个抽屉里有充电宝。 跨世界数据传输可以通过光屏，“没电了用这个。” “了解。” 真田鸠见毫不客气地躺到沙发上，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打开了游戏机。 系统接入穿梭轨道前回头补充：“期间如果有其他编号的系统申请进入，不必同意。” 真田鸠见跟它告别的手，收回捏住下巴蹭了下，思索道：“你们都由0和1组成，那我怎么区分你和其他系统？” “面对■■■，大家都很忙，这次应该没机会遇到。” 真田鸠见点头，心情轻松地笑着说：“下次我一定要见见。” — — 系统空间内流速不同，也没有日出日落。 只能根据游戏内显示的时间，判断过去了多久。 真田鸠见这趟虽然全程窝在xxxx01的空间里，但却过得非常充实，从他重新压过五条悟一头取得区服第一就能看出来。 这个不大的房间，还能按照主人想象身临其境地创造出一切环境，连食物也能通过系统内部流通，某种相当于工资的点数兑换获取。 资历最老一批的xxxx01很富有，严格按照之前他定制的营养餐提供食物。 短短一周，真田鸠见就重了三斤。 离开回自己世界前，他特意上称称的。 视线再度清晰。 空气中的灰尘气很重，真田鸠见打了个喷嚏赶紧摸出口罩戴上，四下看去确认自己正在存放武器资源的安全屋。 脑内电子音不容反驳，在光屏营养餐之下贴了另一条。 [这是接下来一个月的锻炼计划。] “……” [你现在是人类，不运动保持很快身体机能就会下降。] 真田鸠见看看手里的游戏机：“……” 系统停了两秒。 [腹肌也会消失。] “总之先把这里的卫生打扫干净！” 真田鸠见撩起衣服看了眼，瞬间拥有了无穷动力。 做完多年没住人的房间清理打扫，忙碌出一身汗。 由于久没居住水电自然是停了的，不过系统早有准备，在他复活后不久就给续上了。 洗完热水澡，在以■■■请假多停留一段时间的系统指引下，二十来岁的独居青年真田鸠见，有了第一次去超市采购新鲜蔬菜与锅碗瓢盆，拎着调味料和米袋回到家里，尝试煮饭的经历。 看起来他会是个厨房杀手，不过有系统作弊，现成编写添加烹饪程序。 像进入驾驶模式那样，按了个键后瞬间变成米其林餐厅的厨师。 系统边根据使用情况调试，电子音边说：[只要选定菜谱，附近有材料就能使用。] “真不错……” 真田鸠见手自动切菜的同时，抽空比了个大拇指。 不能再以不会做饭为借口偷懒订外卖，用过自己双手做出来，不仅味道一绝还有成就感加持的料理，他觉得自己爱上这项技能了。 继续整理那些存放太久的武器，枪械一类都需要拆卸开擦试保养，确定是否还能使用。 回来后真田鸠见继续把剩下的部分情报，按特定规律分批次上传。他也出了几趟门，处理掉了一些不符合受制于人的“Z”可能获取的情报目标。 无为转变精准操控，至今无人发现组织高层其实已经全部变成傀儡。 很快随着《Brave mainnd》参赛资格获取活动接近尾声，情报也传递得差不多了，真田鸠见是时候“逃出来”了。 第105章 CH.105 九月初的一天。 夏季燥热还未褪去, 经过绿荫可闻蝉鸣。 某片叶尖泛黄的树叶飘落，刺目阳光偶尔恰好穿过叶片上，虫蛀出的不规则空洞。 最后擦着某个路人衣摆，降落至地面。 脚踝处收束的长裤没有多余缀饰, 但再普通不过的款式, 穿在那两条线条修长、肌肉紧致的腿上, 却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坠感也仿佛完美妥帖变得不一样。 深色卫衣拉下帽檐，将整张脸收纳进阴影里，神秘地浏览着手机屏幕。 看不清容貌的青年最后停在米花町5丁目, 知名毛利侦探社事务所坐落的位置，驻足抬头似乎确认了一眼。 而后拇指摁灭屏幕, 揣进兜里抬步往前，他没有走进一旁的楼梯过道, 却推开了楼下咖啡店的门。 “叮——” “欢迎光临。” 迎客铃响, 店主神色间有些困扰。 擦着手上前解释：“服务员临时有事, 替班的人还没到。” 学校都陆续开学，现在算不上生意最佳的时间段, 但前段时间波洛上了某美食店铺推荐杂志，闻名而来的客人也有不少。 一个人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年龄比毛利小五郎稍大, 店主健谈地搭了两句话，表示年轻人喜欢的招牌套餐自己不会做。 有免费咖啡甜点, 可以稍等一会店员就快到了。 说罢把菜单递给面前的青年。 肤色偏白的手接过注视片刻，忽然从特意挑选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站起身。 随动作，从衣领间滑落一缕醒目发丝。 青年摘下遮挡容貌的掩饰：“我对自己的料理很有自信, 如果不介意的话……” 不同于刚才沉默回应, 意外个性明朗地微笑道。 “请让我试一下。” … 难以置信的大量可靠情报。 “Z”有关组织情报持续不间断的传输, 是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但这样的冒险举动，无疑在增加着暴露风险。 安室透只知道那天之后，经判断故障的“君度酒”，被带去了组织某处秘密实验所。 连与boss是那种关系的贝尔摩德，也不清楚具体位置，甚至对此极其避讳，提都不愿意提起。 处在随时可能收到同伴死讯的煎熬中，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天，安室透突然收到当初为接近毛利等人，打工的咖啡店老板联系，要他去给有事请假的榎本梓替下班。 已经很久没去店里的浅金发男人洗了把脸，凝视着面前溅到几滴水珠，镜面里的自己。 眼底肉眼可见青灰色的疲惫。 清楚消沉没有意义，倒不如相信真田鸠见能如往常一样，在不可能中创造奇迹——这个时候同为间谍的他，更应该表现得与平时一样。 安室透抹了把脸，答应下来披上外套出发。 住所不在米花町时间耗费在路上。 将座驾停到附近车位，踩着地面柔软的新鲜落叶来到打工的咖啡店。 期间不经意瞥了眼隔壁伊吕波寿司店，能看到组织二把手朗姆酒，也正伪装成店员在隔壁打工。 安室透推开门进去，视线扫过咖啡店内。 察觉到些许异常，而在后厨方向略微停顿，他动作自然地去换衣服，边跟躺在休闲椅上的老板打招呼。 “榎本小姐办完事情了吗？” “没有。” 波洛老板显得有些兴奋，公共场合不能吸烟，于是只叼着不点燃。 他把自制纸卷烟捏在指尖，朝后厨指了指：“有个客人帮忙，手艺是真不错。” “那么擅长吗，店长可别辞退我。” 安室透打趣着，扫到那边取东西时，从帘布缝隙间窥视到的刹那侧影。 忽然系围裙的动作一僵：“……” 一直想着那个人，出现错觉了吗。 他怎么好像看到身陷囹圄的同事正拿着搅蛋器站在厨房里？ 只迟疑了一秒，安室透立刻快步上前，一把撩开垂帘。 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身影察觉这边有人过来，携浅笑侧目。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打招呼：“来了啊。” 这个反应毫无疑问。 ——是本人。 黑皮青年满脸难以置信，瞳孔猛缩。 接着回应真田鸠见的是来自同事拳头的友好问候——“你疯了！” 安室透攥紧蓝发青年卫衣领口，无声发出这样的咆哮质问。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二把手朗姆就在隔壁！ “就是这么欢迎功臣的吗，好过分啊降谷。”真田鸠见仿佛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模样，揉着泛红的颧骨抱怨。 松手放开，降谷零言语在喉咙滚了好几遍，终于问出口：“你逃出来了？” 真田鸠见转身洗净流理台洗沾到食材的手，这才施施然整理衣服。 他从口袋里取出最后的那枚U盘。 勾着钥匙扣晃了晃。 “情报获取完了，自然就离开了。” — — |■■■顺利度过| |感谢诸位不辞劳苦，今后也请共同努力，维护各世界和平稳定| 收到主系统通知后，xxxx01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这个宿主所处世界的柯南漫画，是真田鸠见那个世界的投影，能看到甚至提前剧透到部分发展。 当然为了使异常合理化，很多内容都被隐去了，故事里也绝对不会提到“诅咒”的存在，一切都非常的“柯学”，符合现实。 镜头没有给到商务车内部。 只有几句抹不开的夜色中，模棱两可，甚至不明确是谁说的台词。 【“那把枪很好用，我会永远保存。”】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伊藤诚——”】 【“其实我就是真田鸠见，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 真田鸠见这个角色，被带上车内后居然承认了自己卧底的身份。 那一话到此为止。 紧接着符合老贼一贯尿性，接下来几话又是破案日常。 主流推测真田鸠见是假投敌，靠这个出其不意的方式，获取敌人的情报。 接下来某一话中，柯南偶遇安室透，正在与公安同事接头讨论“情报”可靠性。 对方持陷阱观点，安室透脸色难看。 从这里可以变相应证猜想。 总之这段主线剧情出来后，不少人脑补真田鸠见与琴酒之间不为人知过往，从字缝里抠糖刀，各种同人本满天飞。 系统心平气和地扫过一本，给出大了的评价。 马上又到了更新日。 随着“真田鸠见”这个角色热度进一步疯涨，老贼可能迫于压力，很快下一话内容中再度提到了警视长，并且还是个重磅消息： ——【真田鸠见回到了警视厅】 【第1xxx话[最新]】 【标题：《Brave mainnd》】 今天一早。 毛利侦探事务所上空响起一声高昂惊呼，是接到某通电话的小五郎。 江户川柯南脸上还带着压痕，被惊醒猛得坐起。 接着听到大叔跟电话那头，能从声音辨认是目暮警官确认：【真田部长找回来了？】 那天真田鸠见主动跟黑衣组织的人离开，对外说法是被绑架，现场警视厅的人离得远，没有看清其实对方是处于不受胁迫状态，主动做出的选择。 江户川柯南这段时间，也一直很担心真田鸠见。 为防止这是组织阴谋，他第一时间进厕所跟安室透进行确认。 随即收到回复。 【是他。】 江户川柯南呼吸不自觉放轻，仿佛回到警视厅顶层天台。 那个面对逼近读秒归零，仍从容不迫精准拆除炸弹的身影重新浮现眼前。 从黑衣组织获取犯罪证据并全身而退……是真田警视长能做到的事，他们之前试图阻拦，倒显得像不够信任他的实力了。 只不过—— 江户川柯南担忧蹙眉，下一格画面敲字。 【回警视厅会不会太危险了？】 那天医院之后，他也很快明白警视厅内有组织的人，在那里目标实在太明显了。 那边安室透似乎有什么事要处理，暂时没有回复。 画面转移到安室透这边，他确实有问题要处理。 身处卧底组织那个常去的实验室据点，结束之后针对“君度酒”的计划讨论，同二把手琴酒擦肩而过。 回复侦探： 【他装失忆，假装被警视厅的人打动。用犯罪证据胁迫组织放自己离开，并且不泄露他曾经效力组织的事。】 江户川柯南一直守着回复，立刻追问。 【琴酒就没有怀疑过他可能是卧底吗？】 安室透似乎沉默了。 他回头，很快地扫了眼已经走到尽头，与小弟伏特加交谈什么的银发男人。 在对方敏锐察觉到自己之前移回视线。 安室透走在光线苍凉明亮的背景里，两边是闭合的密码门。 【没有。】 结束同步信息，指尖熟练将信息删除。 他其实见过真田鸠见执行任务的模样，连同为警校出身的他，也要被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睛骗过。 但与琴酒不同，安室透也见过对方在结束任务后替逝者默哀，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这是他认识最优秀的人。 黑白画面里，背影与地面拉长影子在下一页结束。 今天周末。 那边江户川柯南吃完早餐，立刻再度拿出快用烂了的借口，去阿笠博士家打游戏，实则想去看看那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途中国际惯例，碰巧遇到了少年侦探团等人。 接着附近就发生了某起案件。 这下不用去找那个人，还没恢复职位，但已经回到工作中的蓝发青年很快随警车赶到现场。 第106章 CH.106 那是一起绑架勒索案件。 江户川等少年侦探团追着警笛声赶到现场时, 一切已经结束了，只看到犯人精神惊魂未定，满是挫败与后怕地被拷押进警车。 根据小地图确定人质关押位置后, 几乎一个照面就把诱拐犯打趴下的刑警, 立于一侧平静注视。 在将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男人坐进车厢后, 利落推合上门。 嘭。 车门隔绝内外空气的沉闷声音炸响在耳边, 鼓膜也仿佛被刺痛。 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隐约有外头警察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也无法解读处理这些信息。 像坏掉了一样无法顺利思考。 他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可现在为什么会坐在警车里？ 几日藏匿没工夫打理, 男人看到手铐上倒映出自己顶着青色胡茬的脸，愣了一下，这才终于回忆起三分钟前：手里有枪的他是怎么被一个不考虑战术的警察，直接踹开藏身废旧公寓门破门而入。 在被迅速近身，打掉武器制服前他还沾沾自喜，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是怎么暴露的，但来个不懂事愣头青刑警送上门当人质真是太好了。 然后等反应过来, 他已经被压制在地上反扣肩肘疼得哭爹喊娘了。 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那种好像比子弹还快的速度…… 这家伙是人吗？ 颓丧的男人接受功亏一篑的现实，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排解紧张, 这才敢抬头去看。 车窗没完全升起, 视线立马找到了不远处正在与其他刑警交谈的青年, 一头蓝色长发非常显眼。 其实为了方便行动，很少有警察会选择留长发。 更别说男警官了，这么有个性的属实少见…… 那人对视线似乎极其敏感，几乎立刻往这边扫了一眼，吓得他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这时有搜查完现场的警官小跑过去, 嘴里喊道： “警视长！” 犯人瞳孔应声微缩, 这个称谓提醒了他。 他其实早就忍不了那个黑心老板了, 绑架对方的儿子狠狠敲诈一笔，然后辞职去国外挥霍的念头四年前就成形，连护照都办好了。 但那是却没有付诸行动，是因为—— 当时有个他清楚不是很干净，偶尔会在居酒屋碰到的酒友，某日醉酒后时刻不停地念叨。 说警视厅有个恐怖如斯的新人，搞得生意都没法做了。 据说几个月就成了部长。 标志性识别方式，是一头特殊长发。 一个醉鬼的胡吹当然可信度不高，但很快隔壁座也加入了讨论，听着那些计划完备的犯罪被轻松破解，他忽然就不自信了…… 回家后左思右想终止了行动，虽然之后那个警官不知为何消声灭迹，但犯罪计划被识破的可能性一直像有把刀悬停在头上。 犹如“达摩克利斯剑”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拖了很久直到前段时间忍无可忍才重新实施犯罪。 即将被送往警局，接受进一步审讯的犯人暂时忘了自己的未来，趴在窗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边。 蓝色长发扎成普通的一束，便衣接过某个证物袋，而后转头交代了几句。 周围警察都无条件服从信任执行。 难不成这个人就是—— “真田警视长！” “那孩子没有大碍，已经送去医院检查了。” 这次犯人还挺狡猾，压根不同人质在一起。 但真田鸠见利用系统一直埋着方便定位的备份，很快也查到他的真实所处位置，派出一行人去解救被绑架的少年。 另一边自己带人赶过来制服罪犯。 案件顺利结束，他想到什么，又把之前顺带查到的对方就职公司违法行为资料，找了公用格式匿名发送举报信。 做完这一切，真田鸠见也没有马上收起设备。 习惯性再次核查一遍，自己埋的几个暗桩都未被人触动。 这是用来寻找当初怪人集团的其他同伴的，早已经设立下，只可惜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还未觉醒记忆，始终没有动静。 五条悟曾提过夏油杰刚恢复不久，若真是这样还好。 就怕它们有些计划外的举动，被抓进监狱或者早被当成诅咒师，再度处决了…… 暂时没有头绪，真田鸠见将杂念抛出脑海，看向面前说话的警官。 “我知道了。” 习惯性开着面瘫程序，话语简练地交代完接下来的事，他看了看光屏上显示的时间。 又说：“还有事，先下班了。” “您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警官点头记下答应道。 之前欺骗并企图拐走失忆的真田鸠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恶势力，据说也已经被他重创，不愧是警视长！ 知道他刚回来，今天其实只是报个到，遇到警情一直拖延到现在。 失踪那么久，现在肯定有住所之类问题要解决。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警官有些担忧地提议：“我开车送您吧？” 毕竟警视长的记忆似乎还没完全恢复，他想跟着护送。 准备离开的蓝发青年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给个不置可否的奇怪眼神，而后继续往前走，坐进自己开来时车辆的驾驶座。 那个警官却立刻明了什么，后悔羞赫地捂住了脸…… 他刚才居然自大到觉得警视长需要他保护！ 踩下油门车辆驶离，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 《名侦○柯南》第1xxx话漫画内容。 少年侦探团了解完前因后果，还没来得及跟真田鸠见打招呼，就见据说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似乎不认得他们的青年已经开车走远了。 步美：【那么快就走掉了……】 光彦：【毕竟真田警视长很忙的。】 元太：【唉……肚子饿了。】 柯南捏下巴疑惑：【…是错觉吗，他怎么好像在躲着我？】 【柯南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柯南打量他们，将注意力从自己方才不小心脱口的话上转移：【你们今天打算去哪里？】 【对了，我们原本是打算去电玩城的！】 【听说那边今天有勇者大陆的全国比赛举行，那可是这些年最火的大型游戏。】 【步美也知道，里面的布偶宠物精灵超级可爱！】 【肯定会有鳗鱼饭供应吧！】 这个中途打岔并没有影响几个少年玩耍计划，听着他们七嘴八舌，江户川柯南无奈充当吐槽役。 【不会供应的……还有那萌宠是结婚后送的吧？】 【喂喂，话说你们压根还没到玩这个的年龄。】 《Brave mainnd》他其实也玩过，操作难度还挺高的，有部分解谜与文字游戏。虽然是不打擦边球的正经游戏，但因为主要面向宅男女群体，有些角色立绘着装也算露骨。 剧情方面有不少暗讽现实的地方，都做得很不错，描绘出那片大陆背后势力的盘根错杂、残酷黑暗。 总的来说，并不适合字还没认全的孩子纯净心灵。 他们应该都是看到家里年长的孩子玩。 江户川柯南原本是要劝阻的，但按耐不住他们非常想要，仅在活动现场发售的宠物周边。 那边距离还挺远，不过他今天带了滑板出门。 勉强带三个人的经历不是没有，确认抓牢后启动，飞窜出去带起一路灰尘尾气。 很快下一格画面，他们就到达了下一个即将案发的现场。 挂着横幅，摆有各种游戏内角色立绘。 入场人员还有不少举着应援灯牌，比赛还没开始气氛就已经非常活跃热烈了。 不过抵达后才发现，场地需要门票才能入内。 正当少年侦探团以为要无功而返，经过停车场时，某辆车以及车牌吸引了江户川柯南的注意。 见眼镜少年停在某辆有些眼熟的车前，满是不解地蹙眉盯着。 剩下几人中光彦最快反应过来：【这不是真田警视长刚才开走的车吗！】 【警视长也来参观活动？】 【不可能吧……】 对，多半是有其他问题。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搐，忽然似有所感根据直觉回头。 看到不远处特殊通道口，有个戴起帽子的身影正跟保安出示证明，随后被放行进去。 那保安似乎知道对方，还十分激动地助威道：【不要输给「特级收割机」啊！】 【「异瞳审判」，我相信冠军绝对是你的！】 保安也不想社死，喊得并不响亮。 但侦探团距离不远不近，他们刚好听得真切。 【……】 江户川柯南看到那个人脚步险些踉跄，很快接过通行证明走了进去。 他回头又看了看自己记住，牌照确实无误的那辆车。 【异瞳……是巧合吧？】 【啊————】 这时场地内忽然传出一声惨叫。 ———— 这一话到此为止。 下面几条赞数最高热评分别指向几个关注点。 【不愧是警视长，好厉害居然全身而退！】 【老贼一般会直接把答案告诉我们吗，我坚持他是黑，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其实真田鸠见就是boss！】 【……这个「异瞳审判」不会是警视长吧？】 【怎么可能，一看就是烟雾弹，老贼也不是第一次玩了，车辆多半是假的套牌，警视长怎么可能来电玩城这太ooc了！】 [……] 看完最新一话的系统邮件联系。 【参赛了？】 【嗯……】 被公开处刑的真田鸠见兴致有些低迷，系统数据运转几秒思考后鼓励。 【加油。】 那边立即自信回答。 【冠军绝对是我的！】 — — 真田鸠见扫过小地图千米提醒，上头早已显示五条悟进入范围。 很快等走到《Brave mainnd》全国年度个人赛，参赛选手准备区域，那人的光点就会进入小地图了。 那天病房里，被五条悟操作的无限血量奶妈恶心到后，系统就帮他禁言了对方的垃圾话，之后一直保持着没有联络，游戏中也没有再搞事。 算是彼此不约而同默认，约在这里见面。 真田鸠见回头看了眼自己来时方向，那边江户川等人会跑来是他没想到的。 事件体质应该不至于将案件带过来吧？ 异瞳青年沉吟一下。 因为失踪太久，且回来后不按命令行动，就算顺利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他当前也被公安暂时革职。 这在真田鸠见的预料之内。 所以在黑田兵卫问起他之后打算时，他选择正式入职或者说回到警视厅。根据挑选从组织脱离的借口，接下来也需要他在警视厅迷惑那些人。 见到江户川等人还在过平静日常，就知道没有那么快展开收网。 他传递的那些情报，也需要经过核实。 场地还挺大的，且内部情况复杂容易迷路，在走到特殊通道尽头后，便有工作人员上前引路。 “里面就是休息室了，祝您比赛顺利。” 工作人员毫无防备地推开门，骤然与盘踞在其中的怪物无数双复眼对视上，双腿登时瘫软。 跪坐在地上发出刺耳尖叫，同时真田鸠见眼尖地瞄到小地图上，五条悟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这家伙……” 真田鸠见没有隐藏气息，只是戴了口罩帽子，肯定这会那家伙的六眼已经看到自己了。 他直视向面前的咒灵，看上去吓人且庞大，几乎挤满了整个房间，盘踞在天花板仿佛要把上一层拖拽下来，实际上气息并不强。 只有二级左右，因此在小地图上显示的强弱并不特别引人注意。 真田鸠见本来打算进去后，随手把它祓除掉。 侧目看了眼吓懵了的工作人员，或许这里气场有些不对，没想到他突然能看到咒灵。 身形一矮，在对方没反应过来前将其劈晕。 真田鸠见这才在其他人闻声过来前，快步一脚踏入房间，迅速跃起触碰诅咒灵魂。 术式——「无为转变」。 “考试……不及格……” 咒灵最后发出这样的声音，接着被扭曲成手指粗细，拧断化为灰烬消散。 一切不过在眨眼间结束，休息室里顿时清新空旷起来。 后台只有参赛选手和工作人员，且大部分都在前头检查设备，听到嘈杂人声马上就要看到这里，真田鸠见反应迅速伸手一抓。 等最早几人跑过拐角，在惨叫响起不超过十秒后赶到时，就看到一个戴兜帽的青年站在休息室门口。 垂首盯着掌心，身旁是四仰八叉倒地的员工。 他们上前检查，发现对方只是普通昏迷，走廊里也有监控。 于是问唯一知情人：“刚刚发生什么了？” 那戴口罩的青年没有马上说话，朝他们伸出手，几人探头看去。 指节修长漂亮的手张开，露出掌心躺着的物什，几人又不由恶寒了一下。 应该是参赛选手的青年这才陈述说：“他被蜘蛛吓晕了。” “……”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地正要把昏迷者送去休息，忽然一个白发戴眼罩的高大男人走上前，“稍等一下哦。” 他从工作人员胸前口袋取走了什么精巧物件，然后看向门口的青年，不无挑衅地愉快勾起嘴角。 “哟，又见面了。” 真田鸠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口罩下嘴角，视线扫过五条悟拿捏在手里的东西，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中计了。 “你……” 话才起个开头，旁边工作人员却好像猛得明白了什么。 “你们就是圣剑裁决者和姬吧？x区那两个从开服纠缠到——”意识到失言他猛得捂住嘴。 干笑两声试图补救，于是朝虽然戴着兜帽，但能从滑落到衣领外的蓝色辨认是长发的那个人说。 “你真的超可爱。” “我最喜欢你了，加油！” “姬酱！” 真田鸠见：“……” 第107章 CH.107 短暂的反应时间寂静后, 五条悟顿时笑出了声。 朝那个工作人员甩出赞赏手势：“眼光真不错！” 真田鸠见眼皮剧烈痉挛一下，未捧拿着节肢动物的手缓慢抬起，食指朝旁边弯曲指去, 同时缓慢开口。 “他——” 刻意压低嗓音显得低沉且富有男子气概, 向后到一步，所以没听清他刚才说话的工作人员解释澄清：“这家伙才是‘姬酱’。” 青年抬头与自己所指的人隔空对视，最后那个称谓念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人群里, 比周围人高大半个脑袋的白发男人, 还冲自己一脸幻灭的迷弟招手。 “要签名吗？可以给你写鼓励寄语哦。” 工作人员仰头看他, 颤颤巍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 “拜……拜托了。” 最终嘴唇嚅嗫半晌，还是没能顺利叫出对方的昵称, 安顿好陷入昏迷的人后，很快随着其他员工一起离开。 比赛开始时间是下午一点，这会其实还早。 小地图上附近半径十米内鲜少有光点，这边空下来适合说话了。 真田鸠见来得那么快, 就是知晓久别重逢五条悟肯定会给自己惊喜, 想先于他谈妥。 五条悟一身咒术高专出厂设置打扮。 视线落到他手中把玩着的玩意, 已经辨别出那是什么，还无法删除的青年脸皮一抽。扯下口罩帽子给个眼神示意, 而后率先走进一旁的休息室。 后者仿佛没察觉到让自己进房间的人身上浓郁的杀气。 系统留在真田鸠见这的备份，可以辅助他进行电子设备的一些黑客操作。 但他终究不是系统, 能实时处理那么多讯息，只是偶尔派上用场监控别人设备。 看到五条悟从那名昏迷工作人员胸前口袋取出，正得意洋洋拿在手里，明显是摄影机之类的东西, 真田鸠见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 刚才被他祓除的, 应该是夏油杰的咒灵。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突然能看到, 并且发出惨叫，怕引起骚动意外真田鸠见压根不会这时动手。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只二级只是盘踞着，没什么攻击性。 所以这其实是五条悟的陷阱。 目的就是得到他手中设备里拍下的影片……在反应过来刹那，他就立刻登陆上光屏的系统备份，想要连接上那台设备进行删除。 结果失败了。 他只删掉了网上的部分，仿佛早预料到这一步，另一头不连接网络的备份早已下载完毕。 毕竟只有几秒的有效内容处理起来很快。 真田鸠见意外了一下，很快也想通是本就没怎么隐藏，在前段时间单方面封号对方后，“系统”暴露了。 五条悟意识到他背后有个很厉害的黑客，所以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如果只是祓除咒灵的话还好说，打晕工作人员视角原因没入镜，影片里只是拍到他惊人的跳跃力。 一时兴起跳起来拍个天花板耍帅，平时也经常有人爱干这样的事。 但偏偏他的动作还有后续—— 普通人看不到咒灵，哪怕中了无为转变改变成其他形装，本质也是由咒力组成。 所以真田鸠见果断地将其捻灭成粉末，并且在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想地，反手往房间里一抓…… 延长手臂把数米外墙上趴着的蜘蛛抓到了手里，觉得冲击力不够大，为了更有说服力还让它个头长了一倍。 “……” 这就纯属是一时手贱了。 删除网上备份前，真田鸠见看到里面清楚拍到了自己的橡胶果实能力者行为。 懊恼大意之后，他也接受了自己的失误。 虽然不爽被五条悟拿捏到把柄，却没有使用作弊般的技能卡，想先听听对方打算怎么要挟自己。 二来也是就算联系那边拿着拷贝影像的手下删除了，自己筛查效率较差，也不能很快排除这家伙不安套路出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备份的可能。 “这次是你赢了。” 青年率先在转椅上坐下，拨了拨长发整理，不输阵势地斜对面舒展长腿，靠进沙发里的男人一眼。 矜傲地收了收下巴，道：“开个价吧。” 五条悟也很大方地说出了目的。 “来东京咒术高专读书，获取术式使用许可，就能随意使用能力了！” 他说着像逗趣宠物一样，拎着摄影机上的勾环放到蓝发青年面前晃荡。 真田鸠见拍开那只欠欠的手。 这家伙是想让他加入咒术高专。 鼻子出气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术式还是灵力？” 五条悟早预料到他会钻这个空子，满脸明媚理所当然地说：“阴阳师现在也要考职业证哦。” “……” “你刚刚在心里骂我了。” 五条悟的六眼盯着人看了会后下判断。 “哪有，错觉。” 真田鸠见思索不给这个人当学生的解决方案，抽空又问候了对方一句。 “咒术高专的大家都很好相处，我也会帮你融入这个大家庭的……” 五条悟比前两年似乎更沉稳了些，某些方面功夫也更深了。 他只循循善诱了几句，忽然感叹道：“果然不是人类，在这世间行动起来也很麻烦呢。” 真田鸠见善于抓取重点：“你才不是人！” 他放生了应该还能活的蜘蛛，而后提议。 “这样吧，就以这次大赛冠军做赌注。” “你赢，我就去读高专——” 真田鸠见拖长了嗓音，也在打自己的算盘，眉眼带着飞扬肆意地看向对方，补充上赌约后半段。 “如果是我赢得冠军，你就要动用关系直接把证给我。” 五条悟先是装模作样地惊讶他居然知法犯法，在对方表示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段视频后，答应得也非常爽快。 “好啊，一言为定。” 比起威胁人的小手段，他也更喜欢这个约定。 白发男人仿佛胜券在握，愉快拍手说：“鸠见同学一会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了。” 咒术师说话是有束缚的，在对方答应刹那，真田鸠见顿时察觉到了冥冥中那丝联系。 他活动着指关节同样势不可挡。 “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三十岁的大叔？” 电竞选手的职业寿命普遍短暂，一般二十五岁左右就会退役。 就算这家伙长着一张童颜，也改变不了已经奔三的现实！ 五条悟：“……” 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 在他反应过来真田鸠见这个身份的年龄好像不比自己小几岁时，忽然蓝发青年察觉到外面有人，又把口罩和帽子戴了起来。 六眼还能清晰捕捉到，青年身形与容貌发生的变化。 不久有个小孩子跑来敲门。 因为真田鸠见的刻意改变，加上衣服也并非之前那身，江户川柯南并没有多加注意。 只是打了个照面很快就走了。 在了解到没有案件发生后，被是少年侦探团粉丝的某个负责人带进来的他们，看了一下午精彩刺激的电子竞技，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比赛是抽签车轮形式，今天是淘汰赛和复活赛。 跟家里人联系过后，用完主办方提供的晚餐，他们决定观看完这场压轴淘汰再回家。 大屏幕上滚动着两位参赛选手的资料。 【圣剑裁决者VS姬！】 【真名异瞳审判的x区最强剑士VS真名特级收割机的x区最强牧师！】 大致规则都跟之前网上那个排位活动差不多，上机登陆账号后，可以在三分钟的准备时间内挑选装备武器。 淘汰赛的地图是随即生成《Brave mainnd》世界地图，运气好可以借助地形。 之前已经打过两场比赛，真田鸠见试了一下手感后，很快进入状态预想好要带什么装备。 倒是不担心五条悟又穿一身极限奶，因为他知道对方如果想赢，就肯定会准备输出手段，那个战术是行不通的。 现场观众欢呼声很高，主持人还在一旁活跃气氛。 “相信大家对x区他们的故事都略有耳闻。” “……” 真田鸠见相信这个故事不是他想知道的版本。 看向赛场另一边，戴着主办方提供帮助不愿露脸的参赛选手准备的口罩，但由于本来就遮着眼罩于是现在整张脸都蒙了起来的对手。 “……” 深吸一口气，挪开视线等待比赛开始。 青年肯定这是五条悟让自己分心的手段，同时对方也顺利引起了解说的注意。 五条悟运气不错，前两把都是轮空，这是他第一次上台。 “姬的角色是可爱萝莉，跟操作者有巨大反差萌……”主持人收到暗示后，暂停正在念的台词迟疑询问他。 “姬先生可能有些害羞，遮得很严实呢。” 委婉提醒对方比赛快开始了，把眼罩摘下来。 五条悟好像完全没接收到，反而自信抬手打招呼，主持人也只能继续用激情声调宣布。 “一位是失踪多时，不久前终于回归大陆的王牌剑士；一位是成名多年，1v1不利而少见的牧师选手……胜利究竟会属于哪边呢？” 随着倒计时结束归零。 ——比赛开始！ 背对参赛选手的大屏幕上，同步二人面前设备的画面。 完全不给解说分析的机会，几乎在可以操作的瞬间就挑选好装备，好像这个阶段就开始比拼手速。 并且近乎同步点下准备完毕，进入了战斗场地。 页面刷新完毕后，真田鸠见发现自己操作的角色在某片礁石群，遥隔着数块被海水打磨得无比光滑的石头。 萝莉正站在与自己齐平的位置。 比赛中没有规定不可以说话，接着头上冒出一个气泡。 【比我慢了0.2秒。】 【你这手速不行啊。】 圣剑裁决者仿佛不屑一顾，在动手前还不忘打字。 【哼，幼稚。】 第108章 CH.108 【第1xxx话[最新]】 【标题：总决赛冠军】 江户川柯南在听到尖叫声后, 立刻想进入内部探查情况，可惜被保安拦住。 好在有知晓侦探团的负责人路过，热情邀请他们观看比赛。 进入《Brave mainnd》全国年度个人赛场所，打听到刚才的叫声只是一起乌龙后, 江户川与被现场展厅介绍吸引的其他人先分散了。 跟随侦探敏锐直觉, 去看了那名员工。 对方从昏迷中幽幽转醒, 慌忙要拨打咒术求助热线, 说自己看到的不是蜘蛛而是咒灵。他偶尔会看到但因为天赋不稳定, 所以没能进入“窗”。 并表示脖子有点酸痛，可能是遭到了诅咒。 以上这段不符合科学的对话，被简略带过描绘成，昏迷者觉得自己看到了恐怖的脏东西。 【有那么大——】 工作人员张开双臂努力比划。 其他人不太相信, 因为这种大型活动举办前, 为防止意外发生都会提前联系窗过来检查一遍，如果有不确定因素，会安排相应等级咒术师进行清理。 安抚对方放轻松：【我们都看到了，确实好大一只。】 【……】 工作人员颓败垂首。 江户川柯南注意到他提起的颈侧酸疼, 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根据描述，当时走在一起的参赛选手, 就是他们之前在通道入口外看到的那个人。 来到那间休息室，门闭合着里面有人。 敲门后, 传来一个陌生声音告诉没上锁。 江户川柯南推门看到里面有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打扮有些奇怪戴着眼罩，还莫名的眼熟。另一个从同样的衣服上判断，就是要找的人了。 此刻看到正脸, 跟以为的那个人找不到丝毫相似之处。 简单说了几句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暂时也就不了了之。 从这里离开后, 江户川柯南想了想开始在会场内碰运气乱走——那辆与真田鸠见座驾如出一辙的车。 车牌与车的款式型号一模一样，这样的巧合怎么可能存在，否则就是刻意模仿，如此就更要找到那个假牌照车主，交给交警处理了。 江户川柯南也更倾向于是有人刻意为之。 绕两圈又去外头看了眼，车还停着。 现在比赛还没开始，来那么早的除了工作人员就是参赛选手。 可惜这天到最后也没有结果，看完休息室里二人的精彩比赛离开时，发现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走了。 … 第二天。 江户川柯南特意又跑了一趟，由于放学后才有时间，到时天已经暗下来，这次活动比赛也进行到尾声。 最后争夺冠军的又是那二人，不知道其中一个几乎把整张脸蒙起来，是怎么看得清屏幕的。 大概是有了昨天的失败经验，今天操作牧师的选手战术保守许多，舍弃了部分输出手段，虽然这样本就处于劣势的1v1输出环境更不利…… 不过对方似乎有出其不意致胜的方法：用语言扰乱对手。 牧师能给自己恢复血量，“姬”在拖延时间等待剑士露出破绽，战线不断拉长。 看屏幕上方计时，已经进行半小时了。 【反应速度变慢了啊，你是不是不行？】 【垃圾话省省吧，当然比三十岁的你持久。】 【再拖下去没有意义。】 【知道就别奶自己。】 【一分钟内解决吧。】 【怎么说？】 暂时休战，两个角色回到各自初始刷新位置。 萝莉牧师朝海面某个方向空放技能，头上气泡内写着：【比谁先游到那块礁石。】 剑士跟着调整了一下视角观察，【有空气墙啊，脑子进水了吗？】 牧师大概也清楚，无法兼顾输出与治疗自己的脆弱血条，胜率非常低。 又说：【你叫声老师，我就跳下去淹死自己。】 剑士有些忍无可忍：【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这样吧。】 再拖下去会影响后续颁奖和闭幕，手中剑开始蓄力，给出自己迅速结束战斗的建议：【一分钟内被我砍到三次，就算你输。】 牧师答应了。 大屏幕上跟着显示倒计时，战况激烈。 他们的手速让江户川柯南不禁吐槽一句真夸张啊，然后漫画没有更多在这方面着墨。 下一格直接跳跃到颁奖—— 【恭喜圣剑裁决者获得大赛最终冠军！】 现场气氛非常热烈，就在所有人情绪高涨的时候，颁奖台上方的聚光灯忽然松动脱落。 吧嗒。 螺丝零件掉落，滚动到负责人脚边。 颁奖已经结束，男人正在念着模板化的感谢台词，那枚折射绚丽光彩的金属进入余光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声音没有片刻停顿迟疑。 与台下刹那屏住呼吸的观众，仿佛处在影视屏幕内外的两个空间。 不消数秒，在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几个成年人才能抬起来的器械不堪重负坠落了。 垂直光迅速收束，猛地朝着其下先前与少年团有交集的负责人头顶砸去。 嘭—— 颁奖台直接被压垮成废墟。 现场一片惊呼哗然，当灯光师颤颤巍巍打开顶灯，驱散台上的黑暗…… 想象中血溅当场的恐怖景象没有发生。 负责人虽然狼狈，倒是没有明显受伤，这多亏了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他。 【谢……谢谢……】 救下他的青年面容冷峻，松开搀扶的手，站起身看向四周。 目光在某个方向短暂锁定，而后才看向撑着瘫软双腿惊魂未定的负责人，道：【去安全的地方等警察，不要与他人分散。】 男人忙不迭答应着，被工作人员带了下去。 江户川柯南拨打完报警电话，凭借娇小体型钻进人群包围，看清那个人是谁后诧异出声。 【真田警官？】 蓝发扎成马尾的青年出示证件表明身份，交代保安封锁全部出入口，闻言低头看过来。 顿了一下道：【是你。】 看来昨天看到的车确实是对方的，江户川柯南表情有些奇怪，因为这里实在不像是警视长会来的地方。 他说真巧：【您怎么在这里？】 【…路过。】 青年大概也知道自己未经大脑的借口充满敷衍，稍微避开了视线。 哪怕是个人时间，真田鸠见似乎也更适合出现在靶场而不是游戏厅，不过—— 江户川嘴角微微抽搐，忽然想起当初通缉犯“α”事件后，遇到青年自曝身份时对方的打扮。 ……大概对方私下与平时严谨可靠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不等他打圆场，将话题带回这起明显是谋杀未遂的案件上面，忽然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到了跟前。 是比赛时遮住整张脸搞行为艺术的白发男人，此时对方手里像提购物袋一样拎了个人。 正瑟瑟发抖不打自招，就是他拧松螺丝想谋杀负责人。 男人跟真田鸠见似乎关系很好的模样，邀功道：【帮你抓到了哦，不用谢。】 江户川迟疑打量。 【这位是？】 真田鸠见端着面瘫脸，在白发男人说话前不动声色抢先改口：【我是来看他比赛的。】 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有没有见到大赛冠军，对方混乱后就不见了。 【……】 真田鸠见深深注视着满脸已经明白了什么的江户川柯南。 严肃纠正：【不是我。】 江户川猜测昨天休息室里的另一个人就是对方，包括刚才上台领奖，也采取了易容手段，等一切结束准备离去，松懈之时没想到突然发生案件。 青年重复：【不是我。】 在压迫感下垂汗，江户川内心独白：【应该是不想被发现的……】 立刻点头表示清楚。 他绝对不会把真田警官业余参加职业电竞比赛的事说出去。 ———— 漫画评论区非常热闹。 【什么居然真的是警视长！！！】 【欲盖弥彰的警视长好可爱！】 【真田警视长的友人效率也好高！】 【不——我不相信！还有这个新出场没名字只有个游戏ID还是妖号的扫帚头眼罩男跟我老公到底什么关系？！】 【实锤了，警视长失踪这段时间其实在打游戏！】 这一话丰富角色，牵引出了真田鸠见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除了死活不相信的，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赢得了《Brave mainnd》全国个人赛年度冠军。 [……] 系统打开邮件发送庆贺。 【恭喜取得冠军。】 那边真田鸠见也正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它，【毫无悬念！】 【我轻轻松松就把……】 — — 边稍微添油加醋地描绘比赛经历，催某人不要忘了自己的使用许可证后，从游戏厅离开的真田鸠见开车驶入霓虹夜景。 被发现与营造的人设充满违和的业余爱好稍微有点羞耻，好在柯南嘴还是蛮严的。 不过与江户川柯南推理的有些不同，虽然当时已经换完衣服准备走了，但他救人时仍有时间隐藏身份。 为了尽快稳定现场局势，让现场数千人不要恐慌而没有使用无为转变改变模样。 之前有系统帮他沿途修改监控，将座驾行踪隐藏。 但自己处理起来实在有些麻烦，也还有其他经过的车辆上行车记录仪拍到的也要删除，这工作量不是人类能处理的。 昨天没有刻意换车，原本这个行程是不会有人注意的，名侦探好巧不巧看到了。 真要查也会发现他有到现场。 等红绿灯时，真田鸠见整理着蹭到灰的衣摆有些无奈，忽然接到了电话。 看到联系人接通说了几句。 “是我，父亲。” “嗯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真田鸠见没回自己已经打理出来的公寓，一直开往隔壁神奈川。 今早跟家里人说过要回家吃晚饭。 还有，家中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空墓也是时候拆掉了。 第109章 CH.109 第一束阳光划破云层, 月亮逐渐没入天空。 真田宅的清晨，由有节奏的气流声拉开序幕。 附近神社道场的雪鸮准点飞过来，脚掌抓住枝丫降停, 用浑圆眼珠观察下方幼童。 黑发在脑后扎成一小揪, 孩子不知疲倦地重复挥刀，额角滑落的汗无法影响他的专注, 动作间已经初见气势。 心中默数完最后一下, 有模有样地收刀。 男孩有着不似这个年纪的沉稳，完成后才看向高处那只一直注视自己的动物。 没有生出爬树的念头。 反而板着小脸，点了点头。 名字叫风的雪鸮仿佛理解了这个应该是打招呼的动作, 回以富有特色的尖细叫声。 毕竟是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曾祖父布置的课业主要为养成良好习惯, 不会影响正常生长发育, 原地休息一会, 正要回屋去洗手吃饭。 忽然注意到，一侧游廊下某扇一向闭合的障子门，今天半敞开着。 记得那是谁的房间, 反应了一下, 往那边走过去。 停在门口看到屋内情形，发现昨夜对方原来睡在家里。 长发随意铺散在枕头与床铺, 青年睡姿是不太老实的，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绵长呼吸声很浅, 仰面朝上没有苏醒迹象。 扫墓时, 见过这张脸出现在墓碑上。 真田拓真扶着门框, 年纪尚幼的他还未明白生死的概念, 蓝发青年对他来说只是很少见面, 所以不算熟悉的长辈。 这时雪鸮也看到了睡眠中的人类，为报这些年的仇怨，扑扇着翅膀朝屋里飞过去。 男孩试图阻止，奈何手脚还太短。 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影擦过头顶掠入屋内。 接着庭院上空很快响起禽类挣扎的动静。 “……是你啊。” 青年在气流逼近刹那，就警觉反应过来，抬手一把扣擒住偷袭的生物。 睁开眼后清醒得不像是刚睡醒，强行薅了两把，看向门口的孩子：“拓真，早上好。” 雪鸮在人类肆意妄为的手卸力后，立刻挣扎着逃脱了。 真田拓真脸上没有表情，摘下头顶风飞过时飘落的羽毛。 “早安，三爷爷。” “嗯…有些事想问你。” 还是没法以平常心接受这个称谓，真田鸠见披了件外套，让贤人的小儿子陪他在庭院里稍微坐一会，聊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 这孩子俨然已经是个小大人，日常对话交流没有任何障碍。 不久早纪踩着木屐找过来。 远远看到一大一小坐在游廊上，一旁石缸中鲜艳的颜色吸引了她的视线，靠近了才发现那是未知品种的植物。 茎杆很秃只挂着几片叶子，插入水中淤泥里，很难想象是如何支撑，上方瞧上去就沉甸甸的硕大花朵的。 “鸠见，这是什么？” 虽然已经移植到水里了，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水生的。 抚摸上去触感也有些不真实，过于僵硬柔韧了。 “友人以前送的，挺好养不用施肥。”真田鸠见忍俊不禁道，没揭穿早纪认为那其实是假花的纳闷。 昨晚回家发现有几只低级咒灵，顺手祓除后想了想，将一直保存在格子仓库里，当初花御送给自己的那株花取出来如此安置。 花御制造时或许没想太多，只是非常用心，因此这其实是由咒力催化植物形成的心意，里面蕴含了大量咒力，算是一件咒具。 能起到趋避其他咒灵作用的同时，最大优点是亲近自然，不会对人类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见真田鸠见如此珍视，早纪也只能许诺会帮他好好照顾。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还不到七点。 蓝发青年将头发梳起，去用早餐时碰到了目前上高中的侄子。 真田弦一郎要参加学校网球部晨练，只来得及打个招呼，“小叔。” “路上小心啊。” 真田鸠见挥挥手，坐到父亲弦右卫门右手边。 他昨晚已经单独坦白了，自己现在拥有术式，所以才有孤身去获取情报的自信，有渠道使用许可证很快会批下来不用担心。 无言吃完后，真田鸠见帮早纪收拾桌面。 看到父亲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将其推到自己跟前，里面装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墓已经差人打开了，里面只有这个。” “嗯……” 真田鸠见拾起握在手里，仔细注视着曾经陪伴自己多年，被赋予不同意义的物什心生感慨，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青春岁月。 真田弦右卫门没问失踪尸骸的去向，很快部下来接他去警局。 拓真的母亲在金融公司上班，平时家务都是早纪和老保姆在做，青年帮忙洗了碗筷，接着也出门了。 — 由于不听指令暂时被公安革职。 真田鸠见跟上级传达了自己的想法，提出继续在警视厅工作的申请很快得到通过，只是职位安排方面还需要调整。 所以这两天在新岗位下来前，他没有工作算是放假。 虽然没告诉公安上级自己有术式，五条悟那边证件审批下来后，资料录入库里也会知道，不过这硬要说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带着准备好的祭品，真田鸠见开车来到墓地，二哥真田拓也所葬的位置。 旁边自己的墓已经拆掉了，此刻空着。 蓝发青年俯身擦拭墓碑，手腕上的环随动作摇晃，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 忽然小地图显示有个特殊光点靠近。 真田鸠见诧异回头，看到快步上前停在自己身后，踌躇不知如何打招呼，神情激动的黑色短发男生。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体已经逐渐发育开了。 额角还能看到疤痕，随着时间流逝变得很淡。 攥紧拳头表现出最好的模样，眼睛很亮仿佛有光在闪烁。 “真田先生——” 看青少年匆忙的样子，应该是去真田家道场时，听到他没死并且回来了的消息，然后找到真田宅，早纪告诉的行程。 真田鸠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见他现在生活得很好，心里不禁放松轻快许多。 无为转变看到他人灵魂的能力是被动，恍然感觉面前这个人的身体里，本应陌生的另一边灵魂，有种莫名的熟悉亲切感。 真田鸠见愣了几秒才收回目光。 他笑道：“我很高兴，吉野君。” 没想到真田鸠见还记得自己，吉野顺平有些语无伦次。 “那次……真的多亏了您！” 拍拍少年的肩膀，能感受到衣裳下锤炼得当的身板很扎实，真田鸠见捏了下他手臂处肌肉，对身体状况做个大致判断。 “练得很不错。” 他示意听到夸奖，耳尖瞬间红了的吉野顺平往旁边走，“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嗯、是的。” “别那么紧张，听说你在日本警视厅警察学校念书？” “因为我很想成为像您一样优秀的人！” 吉野顺平流露出羞涩的一面，发现真田鸠见一直用温柔的目光望着自己，逐渐也放开了：“您的很多案例都被列入了教材，真的很厉害，尤其是拆除爆炸|物方面。” 听他这么说，真田鸠见搔了下脸颊，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沿着林荫路走了几分钟，到了尽头拦隔悬崖与大海的防坠落设施。 往下坡处拐弯，是一条略显狭窄的楼梯。 真田鸠见看到迎面走来，前往与他们相反方向的沙色风衣男人，未有停顿仿佛从未见过对方，平静与其擦身而过。 拾级而上，在迈上最高一级台阶后，领口可见颈部缠绕绷带的男人侧过头。 那个蓝头发的人，太宰治有印象。 某次事件有过一面之缘，之后有兴趣调查到的身份可不简单，虽然明面上是警视厅高层，实际跟某些黑恶势力干系匪浅，但这些迷惑不了他。 太宰治知道他应该是个公安。 不久后陵园里多了他的一份地…… 绕路经过某处，停止哼着的殉情歌，确定真田姓氏的墓碑少了一座。 “假死，真能干啊。” 太宰治很快将这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抛到脑后，来到某块孤独坐落在墓园一角的目的地。 背靠墓碑席地坐下，仰头看透过层叠的枝叶，洒落的斑驳阳光。 半晌风吹来有些失真的喃喃低语。 “最近侦探社里来了个新人，很像你，织田作。” — — 真田鸠见跟吉野顺平交换了联系方式，期待他毕业，来到警视厅的那一天。 这天中午，回家承担了准备午餐的工作，早纪震惊得说不出话，对他的厨艺给予最大认可，再也不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了。 原本准备随便解决的真田弦右卫门，也因此腾出时间回来。 午休时间陪父亲下棋，不久后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看样子是证件办下来了，速度挺快的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在父亲这么久了不见长进的批评声中，真田鸠见讪笑着终于找到脱身借口，回房间接通：“办好了？” “嗯哼。” 五条悟语气中充满了自得，“你什么时候来拿？” 原本想说寄过来，但这里物流不是很便利于是道：“约个地方碰面吧。” 想起什么，真田鸠见故意补充了一句：“可以请你吃甜点。” 无视自己昨天决赛前还解决了一包大福，最强咒术师随口就真情实感道：“最近没什么胃口，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你来咒术高专跑一趟吧。” 末了还咳嗽两声。 不等嘴角微抽的真田鸠见多说什么，“那就这样，我等你。” 嘟嘟嘟…… 真田鸠见看着被挂断返回桌面的手机，再回拨过去提示拨打电话已关机。 “这家伙！” 只能去咒术高专跑一趟了。 对制度改革后的咒术界也有些好奇，真田鸠见对去咒术高专是不排斥的，如果加上被五条悟叫去的前提，就莫名不爽了起来。 坐进车里打开光屏导航，跟着指引驶上公路。 个把钟头后，性能优越的私家车急刹停在疑似寺庙，牌匾却写着学校的建筑前。 蓝发青年走下来，摔上车门走到倚在一侧的某人跟前，没好气道：“就你事多。” 五条悟哪有丁点身体不适的模样，将手里甩着玩的证件扔给对方，朝身后门内一指。 “来都来了，进去坐坐？” 真田鸠见看了眼手里的证明，抬抬下巴。 “带路。” 第110章 CH.110 咒术高专和上次见没有明显变化。 穿过鸟居与复古木质大门, 踩在石板均匀铺就的道路上，真田鸠见跟着白发眼罩男走了一段，发现他在把自己往人群密集的方向带。 四周多是坐落在葱郁绿植间的塔阙, 有些只露出檐角或塔尖，正前方略显臃肿的高大庙宇随距离拉进越发威严。 这栋建筑原先用做什么的不清楚，现在应该是改造成教学楼了。 小地图上显示里面有不少光点，都是咒术持有者。 二人停在教学楼前。 真田鸠见觉得，这里与上一趟来的最大差别，大概是人变多了。 “现在的咒术界不再是一潭死水。” 隐约能听到教室里传来青春的打闹声，真田鸠见半是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才认真两面翻看手里有点辣眼的证件。 到手的咒术使用许可证触感坚硬不易折, 很难辨认是什么材质, 不过他虽然没系统地学过，也能从捕捉到的咒力浮动看出, 上面镌刻了特殊术式用于防止伪造。 阳光下闪瞎眼的纯金, 一端打了孔拿绳子拴着。 背面印咒术高专校徽, 就是校服纽扣上的螺旋图案；正面犹如用墨笔简单书写着的名字。 五条悟笑了笑, 似乎回应认可青年刚才说的话。 “你现在是一名特级咒术师。” 真田鸠见一顿：“什么？” 五条悟像要进行刷卡支付一般, 从口袋里两指夹出自己的, 开始介绍：“许可证等级相当于咒术师能力等级，最高阶就是金色啦。” 真田鸠见无视他话里你可得好好感谢我的潜台词，福至心灵用陈述句问。 “这是你设计的吗。” “对。” “其他许可证都什么样子？” “绿色粉红各种都有啦。” “……” 土豪金好像也不错。 五条悟继续道：“不过现在特级还挺多的，没以前那么稀缺了。” “惠，悠仁他们都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特级咒术师了。”丝毫不掩饰话里的自豪。 垂眸“嗯”了声, 真田鸠见也衷心地赞美这个新世界。 ——叮铃铃。 忽然响起下课铃声, 接着面前的建筑仿佛立刻炸开锅。 “对了。” 吵闹的背景音里, 五条悟突然想起什么, 指了指许可证示意：“这个要血液激活。” 白发男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要我帮你吗？” 真田鸠见斜他一眼，“就算我现在是人，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扎马尾的青年不慌不忙，用术式捏造自己的灵魂，撕破指尖一个小口挤出两滴液体，落在名字上后瞬间被吸收。 无形联系成立。 五条悟看时间差不多了，顺势提议：“一会有个任务……” 真田鸠见无情打断：“我要回去了。” 长手拦住去路，五条悟让他别那么着急听自己说完。 真田鸠见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帮你打工的。” “我去做任务。” 五条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你帮我代节课。” 真田鸠见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反正还在放假没有其他行程，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刚点头应下，就见五条悟挥手道别，边嘱咐教室位置与时间：“下节课，顶层那个大房间就是了。” 明明步伐不快，却几息就走远了，真田鸠见无语拔高声音—— “什么课？” “公开课！” “我问教什么！” “随便！” 真田鸠见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几秒后忽然反应过来。 “嗯？” 先提一个高一点的要求，再提一个低一点的要求。 所谓留面子效应—— 靠！他说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 真田鸠见怀着不怎么美妙的心情，进入教学楼往背德教师所说位置走去，沿途发现似乎大部分学生，目的地都与自己一样。 小地图上显示，顶层已经汇聚了一批。 他停在敞开的门扉前，脚步一拐走到旁边不远处，没着急进去。 学生看到不穿校服的陌生面孔，自然而然把他代入了助教身份，也有过来打招呼询问打听，五条悟昨晚突然通知要求必到的这堂课到底要讲什么。 真田鸠见嘴角抽搐：“……” 看来五条悟是决赛败给他后就计划好了。 “我不知道。” 五分钟前甚至还不知道有这档事。 蓝发青年这会没开面瘫程序，同学见他看起来挺好说话，软磨硬泡撒娇道：“五条老师说如果这节课通不过就留级。” 所以才那么多人来啊。 真田鸠见别开眼，从面前长得有些着急的落腮胡指尖抽回袖口，先不论有没有，他想要吊销滥用职权的背德教师的教资。 “进去吧，认真听就不会挂课。” 听他这么说，周围几个同学才放心离开。 课表上，接下来原本是战斗实践课，为留出充足转移课室与换衣服的时间，这段课间很长有小半个小时。 真田鸠见之前虽然没有过讲课的经历，大致也能猜到五条悟这么做的深意，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能教授的部分。 最后踩着上课铃声进入教室。 里面很空旷，像是未经装修的毛坯房，支撑建筑的粗壮柱子裸露着。 容纳百余人还显得稀稀拉拉，接下来要度过一个多小时的同学们看上去都还算老实，没有无视纪律自顾自的，不像咒术师协会会长是个问题儿童。 异色瞳扫视过没有椅子，于是全部席地而坐的少年们。 不怯场地径直穿过他们中间，走到正前方讲台桌前立定。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缓声说：“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 下面立刻有人举手提问。 “五条老师呢？” “死了。” “咦——”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只是中途放了你们鸽子。” “……” 真田鸠见自觉笑话不好笑，回忆久远记忆中课堂的情形，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姓真田，叫我——” “谁啊！” 还没说什么，突然就被打断了。 某个原本坐得最挺直，性格火爆的少年骂骂咧咧窜起来，“什么真田完全没听说过，还在这浪费时间干什么，你们怎么不走？” 踢了踢旁边同班的要好伙伴，发现对方没有挪位的打算。 “呀…真对不起，真田老师您继续。” 伙伴讪笑着打圆场，拉他重新坐下小声说：“万一这其实也是五条老师试炼的一环呢。” 暴躁少年好像一根筋：“有道理！” 伙伴松了口气：“好啦，快跟代课老师道歉，你也不想留级的对吧？” 暴躁少年却忽然皱眉沉默了。 “如果留级能多待在最强周围学习如何变强……” “？” 五条悟对新生代咒术师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勉强算是积极正面。 真田鸠见正欲开始这堂课，没讲几句却又有刺头蹦出来打断。 这人的术式应该有看破他人术式的能力，发现他是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后，立刻挑衅问他祓除过几只特级咒灵，就表现出一副对诅咒很了解的样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接着又有几个人提出要跟他实践实践刚才讲解的战斗技巧。 “……” 真田鸠见收回前言。 不愧是五条会长新时代下的咒术师，问题儿童真不少。 话说回来咒术师本身调动咒力就需要愤怒悲痛等负面情绪，选择踏上这条路的，大都也不会是按部就班那类乖孩子。 “拜托，真田老师好好教教我吧。” 最先提出切磋的人上前，摆出请指教的架势。 真田鸠见挑眉颔首。 轻而易举扣住了那人挥拳过来的腕关节：“好……” 第一个音节甚至还没发完，今天再一次被打断了说话。 雕刻上鬼面涂得鲜艳逼真，阴森森闭合的沉重大门忽然被打开，同时几人交谈声跟着传入。 “糟糕迟到了！” “其实来不来都无所谓，夜蛾校长不会让悟乱来的。” “虽然是这么一回事，但果然还是要尊重一下五条老师的课程嘛。” “也就你乖乖叫那家伙老师。” 在几人看清前方讲台上站着的人长什么样时，中间长开了不少的粉发男生顿时大惊失色到掉色回草稿几秒。 “是你——” 虎杖一届现在四年级，不过已经没什么课了都是在外面做任务以及带后辈。 虎杖悠仁把不该说的全说了：“你不是咒灵而且已经死了吗？” 偌大房间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某人吞了口唾沫的声音非常清晰，新咒术界特级术师之一，经历过当初死灭回游的虎杖悠仁话语可信度很高。 咒术高专学生们盯紧讲台上只是抓着请教者手腕，宛如无害地站在原地的青年，努力处理分析现况，暂时无人动作。 钉崎野蔷薇他们之前实际并没见过怪人集团的首领，想起传闻里唯一对应可能。 “特级假想咒灵真人？” 旁边伏黑惠也想起来，“就是他把五条悟关进狱门疆的。” 不过现在看上去没有攻击性，而且从悟的态度猜测…… “真人”当初或许并不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 打量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类的青年，明白对方大概率跟夏油杰一样复活了。 而在听到黑发刺猬头少年这句话后，真田鸠见面前挑衅的学生忽然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挪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后退一步无声鞠躬。 接着很快走回原本的位置，试图用人群隐藏自己。 “……” 蓝发青年咳嗽一声，整顿课堂秩序。 先跟几人解释：“五条悟让我帮忙代课。” “我不知道什么特级咒灵，只是一名普通的刑警。” 真田鸠见声音停顿一下。 门外还有脚步声，根据小地图他已经知道来的两个人是谁。 须臾，身着特殊白色高专|制服，与喇叭裤半丸子头的青年一前一后进入。或许因为没有了夺妻矛盾，二人间气氛还好并不紧张。 “真田先生。” 接到五条悟联系赶回来，乙骨忧太走上前眼角有点泛红，半晌只是说。 “您没事就好。” 真田鸠见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迟到的同学入座吧。” 这次所有人都很配合，课程得以顺利进行。 第111章 CH.111 讲述并实践展示了一些自己对战斗的理解, 下课铃响后，真田鸠见没有拖堂。 让曾出言不逊担惊受怕一节课的几人不用担心, 没有人会因此留级。见久违了的乙骨忧太明显也有不少话要跟自己说，比了个手势示意去外面找个安静的地方。 说完原地解散，不存在教案之类的东西需要整理。 蓝发青年放下刚才挑人做对手展示时，为了方便活动挽起的袖口。 还没走出门口，就有好几个人追了上来。 其中主动上讲台做展示搭档的暴躁少年，此刻已然被漂亮利落的招式折服，誓要成为下一个最强咒术师的他提出疑问。 “您把五条老师关进狱门疆，是真的吗？” 真田鸠见看看望向这边的主角团几人，还有不远处等着自己的黑发少年。 其余学生眼神没往这带, 耳朵也都竖着的。接触下来能感觉到有个别虽然不服管教，但都是会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的未来。 他忍笑稍微含糊了一声。 “啊，嗯。” 暴躁少年眼神炯炯：“您跟五条老师谁更厉害？” 真田鸠见秒答。 “我。” 现场一片吸气声。 暴躁少年还在说什么变强挑战的宣言，乙骨忧太等了一会，忍不住上前打断对话。 “真田先生，我带您四处走走吧。” “好啊。” 真田鸠见答应道，又重新看向暴躁少年，应下了他的挑战并给出前提。 ——碰到五条悟的头。 少年带着不达成不罢休的气势高声同意。 询问着“五条老师在哪里”跑远了。 “……” 乙骨忧太默了一下, 试图为真田先生这个恶趣味行为找补其他具有现实意义的深意。 — 由于学生数量猛增，咒术高专难免面临教师数量稀缺的情况。年龄与教育程度不一的问题，以咒术界的财力哪怕一对一请私教也能做到。 但是咒术使用, 体术实战教学等方面，人才就有些不够用了。 乙骨忧太那届四人已经全数毕业，都要留校任教, 目前正在考教师资格。 真田鸠见和迟到的几个“同学”走在一起。 听他们口述这两年咒术界的变化。 虎杖悠仁尤其擅长活跃气氛, 全程都很轻松, 完全没有大部分人算是第一次见面的尴尬。 半丸子头眯眯眼观察着蓝发青年，他现在虽然是学生身份，却也相当于咒术高专的老师，时常帮忙授课。 虽然对死后发生什么没有记忆，但占据身体的羂索和咒灵合作之事不难查到。马上明白他就是悟那天说“实现愿望的神明”。 真田鸠见感觉夏油杰视线经常停留在自己身上。 抬眸看过去：“怎么了？” 夏油杰额头上没有了那道缝合线，颅中大脑也是原装的。 笑了下回答说：“感觉你有些熟悉。” 脸上同样很干净的青年回以浅笑。 太阳逐渐偏移至天空一侧，时值傍晚，五条悟执行完任务回来了。 伸手去勾真田鸠见的肩膀，询问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真田鸠见不动声色避开他哥俩好似的动手动脚，指出纠正话语里的漏洞：“别玩文字游戏，我只答应帮你代一节课。” 他摆出最严肃的问题，拒绝五条悟的其他借口或软磨硬泡。 “我没有教师资格证。” 五条悟用这不是问题的口吻：“我也没有。” “——嗯？” 真田鸠见跟背德教师还没多掰扯几句，忽然一旁虎杖悠仁忍不住笑出了声。 感慨道：“老师跟真田先生关系真好。” 真田鸠见绷着脸与五条悟面面相觑。 “……” “……” 又不约而同嫌弃地移开视线。 虎杖悠仁挠挠脸颊，奇怪自己哪里说错了。 真田鸠见看一眼光屏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从这里回神奈川不算近。 青年顺势道别：“我先回去了。” 好像瞬间忘了刚才有多鄙弃，五条悟强势挽留：“作为代课谢礼，今晚请你吃饭吧，随便什么高级料理。” 又问其他人要不要来，得到一众肯定回答。 真田鸠见扒拉开五条悟搁到自己肩上，半推着就要带他走的手，蹙眉道：“我还要回家准备晚饭。” “那就去你家。” 白发男人刻意放柔了语气：“我还想吃你做的章鱼小丸子嘛。” “……”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侧头瞅他。 旁边男人领养的伏黑惠与挚友夏油杰，一个没眼看地合上了眸子，一个早已习惯保持微笑。 — — 真田鸠见在真田宅小住了几日，偶尔会去当地警局帮忙。 很快职位安排下来了，仍旧是刑事部长。 到这个位置再升职很难，而且远离基层未必适合，不想整日坐办公室与开会，他觉得现在就正好，也不打算继续参与升职了。 回到东京的公寓稍做整顿后，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清晨，惯例与系统说早安，真田鸠见洗了把脸，换上崭新的西装。 将昨天随重做证件一同送来的配枪，妥帖安置在后腰处。 稍微调整了一下领带位置后出门了。 驾驶着低调私家车，轻车熟路来到警视厅大楼。 停好车到乘坐电梯的这段路上，充满活力与激情的问好络绎不绝： “真田部长，早上好！” “早上好！” “警视长早！” “真田部长欢迎回来！” 不苟言笑的蓝发青年一一颔首回应。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这两年的刑事部长见他回来后，很快就主动提前退休了，房间内部陈设几乎没怎么动过，墙角的绿植被照料得很好。 在开始工作前，真田鸠见先召集进行了几分钟的简短交流，掌握目前案件侦破进度，再决定从哪里开始入手。 最后指出某一份档案。 “真田警视长，这起上周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犯人至今不肯承认罪行，但我们又找不到直接证据，昨天只能将他放了。” “盯梢的人说，他有往下水道丢东西的异常举动，但事后去检查却什么也没找到。” 负责的警官立刻说明。 “走吧。” 真田鸠见从位子上起身，面上平静无波，却又让其他人恍惚风雨欲来。 “犯人今天会再次作案。” 蓝发青年多叫了两个人跟上，甚至已经决定好，解决手头的案件后不回警局直接前往下一个现场。 — 就这样恢复紧张而又忙碌的日常。 几天后。 一个周末。 接到少年侦探团直接打到私人号码上的报警，听描述觉得这个案件有疑问，真田鸠见带着高木涉驱车赶往现场。 距离目的地百米时，他忽然双眸微睁。 注视着小地图上的特殊光点，最后警车停在商业街某店铺前，他抬头默读出艺术字。 ——【浪漫花店】。 第112章 CH.112 花御恢复记忆以来, 一直继续着“花子”的生活。 守护真人不在的家。 它相信对方会像过去那样找到他们，而无论之后是否继续属于咒灵未能完成的业，毁灭人类创造诅咒的时代—— 花御思考了很久, 如果真人想这样做的话, 它也会再度追随直到生命尽头。 这天, 真宫寺大地去上班后，它也带着漏瑚出发去经营的花店。 城市中这样植被物种丰富的地方，是它最喜欢的一隅, 不过开业后不久, 忽然有一个客人昏厥生命垂危。 人类记忆的常识告诉它要拨打报警电话, 不过在花御行动前, 来店里请教幼苗培育方法的几个小学生, 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妥帖了。 还关切询问他们有没有吓到。 “……” 花御托抱着熟睡的孩子，只能说了声谢谢。 很快警笛逼近, 闪烁红蓝光的车辆急刹在门口公路旁。 透过摆满植株的货架橱窗玻璃，它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蓝发不是披散着扎成三股，而是利落束起突显干练。 推开车门跨下来, 微收下巴与驾驶座上的人交代两句，侧颜唇角眉梢维持在冷漠的弧度, 与记忆中时常笑着的模样不同, 有些陌生。 青年穿着普通款式的便服西装，像是在公司上班的职员, 为了方便隐藏身份侦办案件, 刑警通常都是这副打扮。 似乎认识店里一众人类幼崽, 同戴眼镜的男孩低声说着什么, 一道走进来。 店门推开。 花御终于看清青年的正脸, 面庞上狰狞的缝合线不见了。 异色瞳光微晃，也认出了它。 蓝发青年按程序出示证件，女店主读出他手中寸照下的姓名。 ——【真田鸠见】。 花御看到他忽然浮现出自己熟悉的含笑神情。 嘴唇轻启无声道： [好久不见。] — 这是一起投毒案件。 侦探团为完成植物养成的课后作业，放假相约来花店购买盆栽，挑选途中一名顾客突然昏厥，呈现氰|化物中毒症状。 江户川柯南立刻采取急救措施，并拨打急救与报警电话，在救护车到来前尽可能保证现场完好，检查了对方周围所有可疑物品。 因为附近就有一家医院，警察达到现场时，被害人已经送去抢救了。 “真田部长！” 见蓝发青年到来，男孩立刻上前描述案件经过，以及自己发现的个别疑点。 今天的真田鸠见有些异常，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注视花店内部数秒才下车回应：“我知道了。” 接着让高木涉带着勘验人员去医院那边协助检查，自己随江户川柯南进店查看，据推理这里大概率不是真正的投毒现场，但犯人绝对来过。 性格有些冷淡，却很温柔耐心的花店店主长久注视着蓝发青年。 视线是看不懂的深沉。 “……真人。” 听到姓真宫寺的店主这声呢喃，看她明显认识警视长的反应，江户川当然不会以为她是读错了。 抬头去看身边的人，赫然发现对方在微笑着与店主对视。 真田鸠见避开名侦探满腹疑惑的视线，先处理案件道。 “能让我们看一下店内监控吗？” 店主似乎收到什么信号，停顿了一下，点头带二人去翻看记录。 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医院那边被害人脱离生命危险，检测结果也出来了。真田鸠见让手下去抓捕犯人，借口支开江户川后有了与花御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寻找了很久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巧合重逢。 环顾一圈赞叹：“这里的花开得很好看。” “……” 花御不像之前，无法做出太多表情。 此刻眼眸低垂，缓慢地露出微笑，显然是很高兴的样子。 它说：“终于又见到你了，真人。” 真田鸠见没有纠正称呼，与过往撇清干系。 看向面前清冷高挑女人怀里抱着，在小地图上显示与另一枚光点几乎重合的目标，术式无为转变让他一眼看透灵魂本质。 这个约莫周岁的幼童，是陀艮。 发现它咒灵那部分的灵魂稍有残缺，不由皱了下眉。 “漏瑚呢？” 花御也看了眼伏在胸前的孩子，回答说：“很快就来。” 接着平静注视向面前的蓝发青年，等待他宣布什么。 真田鸠见也知道它在等什么，忍俊不禁道：“其实现在的一切，作为人类重生，是我以家人名义强加给你们的。” “……” 花御诧异地愣住了。 虽然有猜测是首领做的，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未消化完这个消息，现在是一名刑警的蓝发青年又说。 “我还是你们的家人。” “但花御，你能拥有的不只有‘家人’。” 花御重复他的话。 “不只有‘家人’。” 青年插兜站着，显得轻松又随意，笑道：“拥抱这个世界吧。” 已经靠系统留的备份，迅速查清与花御融合的人类资料，真田鸠见叫出她现在的名字。 “——花子小姐。” 花御似乎明白了，却还有一部分仍陷在不解中。 这时步美注意到什么，跑过来握了握这个店主姐姐的手：“你的指尖好冷，坐下休息一会吧。” 花御垂首看向这个女孩，顺着力道被带到一旁长椅上。 看着还留有温度的掌心，寂静过后，她恍然对蓝发青年说。 “我知道了，真人。” 真田鸠见轻抚过她怀中孩子的头顶，“叫我鸠见吧。” 将名片递过去，“这是现在用的号码，随时都能来找我。” 这时，陀艮忽然转醒。 虽然记忆还没觉醒，但对真田鸠见有种天然的熟悉与信任，朝他伸手要抱。 青年抱过拓真，动作标准地从花御手中接过孩子。 “鸠见。” 花御叫了一声，真田鸠见看过来。 只见如同初见时一样，竖起食指发动术式，一朵洁白无瑕的花绽开在她的指尖。 “送给你。” “……” 真田鸠见愣了几秒，腾出手接过。 望着这枝似曾相识，只是颜色不同的花心有触动：“谢谢，我很喜欢。” 嘭。 店门猛然被砸开，最后一枚早有标记的特殊光点怒气冲冲跑进来。 “又是你——” 抱着他儿子，去接他老婆手里的花。 个子不太高的独眼男人在门外看到刚才那幕快气炸了，插入二者之间去扯疑似第三者的领带，要发挥过去多年道上经验将人胖揍一顿。 花消失在手里存入格子仓库。 蓝发青年上身后仰，轻松避过野路子的蛮横攻击，格挡下紧接着袭向脸颊的拳头。 手腕旋转抓握，轻松扣住了那人的关节，腿撂倒下盘同时凭借巧劲扭转压制。 不消几秒，被还抱着陀艮的青年单手解决，真宫寺大地无能狂怒。 委屈咆哮：“花子你怎么可以，送除我之外其他男人花！” 真田鸠见：“……” 花御：“……” “漏瑚？” 后者点头。 “……” 真田鸠见看看身下被反制住，挣扎扑腾的人，眼角抽搐。 或许是上一世死亡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漏瑚的咒灵那部分灵魂也有残缺。 他忽然猜到什么，问花御：“它们后来被‘夏油’吞噬了？” 得到肯定回答。 真田鸠见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复活了，咒灵操术导致的死亡，应该会对咒灵物种产生磨损。 个体差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觉醒记忆，不过跟花御夏油杰他们一样，应该不会再想着颠覆人类社会了，偶尔盯着点就行。 “快撒开，我要报警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 真田鸠见看漏瑚一副随时要扑上的样子，放手前解释清楚。 说明自己是来调查案件的警察。 不过漏瑚看到了证件也对他成见很大的样子，花御解释是不久前他曾出现在家中又消失，自己也是那时觉醒的记忆。 问清具体时间，正好是■■■期间，大概猜到是其他世界的真人被卷入其中。 好在没造成其他影响。 漏瑚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真田鸠见有意陪他多玩一会，可惜很快接到警情离开。 — — 这晚，结束警视厅工作回到公寓。 拿出手机看到花御给自己发了邮件，内容是很日常的晚餐照片。 下面附一行邀请文字。 【我擅长很多料理。】 【下次放假吧，我很期待。】 真田鸠见同意的内容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不过显然另一头打字的不是手机主人。 【最后警告你！】 【离我老婆远一点！！】 “……” 真田鸠见默默打开光屏邮件，【漏瑚绝对认定我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了。】 系统秒回：【……】 好好跟系统吐槽了一遍真宫寺一家，却总有种对方提前窥屏看过了的感觉。 泡好澡擦干头发出来，按照系统更新的食谱，睡前他给自己倒了杯温牛奶。 怪人集团也找到了，还剩下最后一件事没有解决。 裹着细微水汽的长发披散，青年撑着下颌靠坐在床头。 日常用备份远程监控酒厂，还有公安的动向……根据他传递的情报，一切布置的已经差不多了。 … 同年。 十二月中旬。 针对黑衣组织的收网行动终于展开。 — — 系统所在的世界。 连载二十几年的柯南漫画，终于迎来结局。 在黑衣组织覆灭的系列话中，江户川柯南配合公安与FBI，根据之前警视长涉险获取的情报，于一艘游轮上伏击身份已经暴露的酒厂老板。 原本他们只想挟持住这个大boss。 却没想到情况有变，琴酒和朗姆也在船上。 帮他们易容的贝尔摩德早已经叛变，将这个情报第一时间传递给江户川，让他们得以有更多准备。 不过在描绘易容画面时，有个引人深思的伏笔。 贝尔摩德在给琴酒整理耳后头发时，忽然发现了什么恐怖的真相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之后遇到江户川时被叫了好几声才回神。 当时游轮被引爆沉没。 他们和其他得救乘客坐在救生艇上，江户川清点完人数，确定随船没入海中的，只有黑衣组织的几人。 见贝尔摩德长久注视着已经看不到任何残骸的海面。 江户川安慰道：【都结束了。】 【不……】 贝尔摩德似乎觉得很冷，抓紧了自己的手臂。 【你们看不到身边真正的黑暗。】 江户川一愣蹙眉，再追问苦艾酒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他只能道：【这里距离最近的海岸有几十公里，就算他们能在爆炸中侥幸逃生，海面搜查队也已经来了。】 能给予支援的组织其他成员都已处于控制中，换言之他们插翅难逃。 [这个毒瘤算是彻底铲除了。] 系统扫描完漫画内容，又潜入工作室看剧透，发现之后还有不少话。 江户川柯南还没变回大人，在APTX4869的永久解药研发成功前，作者似乎还有不少日常能水。 系统翻看评论区，发现关注点果然都在贝尔摩德看到了什么上。 按照它对青年的了解，多半是为了方便接收命令信号，远程控制这些改造人而创造出来，不属于人类的器官被看到了。 模样应该还挺狰狞，导致苦艾酒被吓得不轻。 网友一派根据贝尔摩德话语，推理真田鸠见才是大boss，与另一派坚持那是老贼想连载第二部 埋伏笔，警视长绝对不会是坏人的激烈辩论。 不久，话题不自觉朝着奇怪的地方歪： 如果这个一己之力遏制了东京犯罪率的人去竞选总统，支持票数会怎么样。 数着转眼统计至百万。 系统忽然收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邮件。 【早上好！】 通过备份看看那边的时间，发现他起得很准时没赖床。 它数据回复：【早安。】 — 真田鸠见睡觉习惯打开门窗通风。 清晨微风浮动窗帘，伴着阳光拂过身体的感觉很舒服，能驱散所有困意与疲惫。 昨晚接到安室透的消息，说打捞起黑衣组织高层尸体，经过检验确认死亡与身份无误。 多聊了几句，稍微熬了点夜。 对真田鸠见来说，那些人早被无为转变驱动像活着一样，其实早已经死了，所以在留在警视厅上班没有参与进去登上游轮，只提醒他们最好多准备些救援措施。 这个情况哪不炸一炸，都对不起柯南的名字。 坐在警视厅的办公室里，观看同步的监控。在火焰吞没的刹那，远程结束了支配。 睁开眼第一件事，打开光屏与系统道早。 掀开薄被从床上坐起来，做了两下拉伸往卫生间走。 拧开水龙头洗漱，刷牙的青年看到透明光屏又收到新消息，点开是系统的叮嘱。 【已经入冬，你该添被子了。】 【知道啦。】 系统又问：【家里有吗？】 这么说好像确实没备着。 真田鸠见吐掉嘴里的泡沫，意识敲击应道：【一会下班路上去趟百货商店。】 他洗漱完顺便换好衣服，料理昨晚早已做好放进格子仓库。 他取出时间定格还保持刚出炉热度的早餐，摆到餐桌上开始进食，同时翻看回复手机上昨晚手下发来的短信。 整理完今天要做的工作，忽然设备微震，收到某人新鲜的信息。 【背德教师：今晚有空吗？】 真田鸠见秒懂笑了下。 【九点后。】 现在咒术界新人很多，倒也不缺他一个咒术师，五条悟是约他打游戏。 真田鸠见吃完早餐顺便洗好盘子，漱口好准备出门，似乎睡了个回笼觉的对方才姗姗吐槽。 【那么晚，算了老子等你。】 将手机揣进兜里。 蓝发青年装备好配枪，披上外套。 拿过放在一旁鞋柜上的车钥匙，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