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兔的冒险》作者:风王殿 文案: 指环铭刻你的光阴 世界赋予你荣光 你是他们的信仰 你是 ——永远的王 注: 1、主彭格列,小篮球,七个王权者。 2、主角18岁。 3、狗血不会少! 内容标签: 综漫 家教 少年漫 黑篮 搜索关键字:主角:纲吉 ┃ 配角:好多人 ┃ 其它:守护者,小篮球,王权者 一句话简介:你是我们的王 第1章 威尼斯的东南一角,一座私人庄园在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觥筹交错的宴会中,身着正装的男士们拿着酒杯互相小声交谈,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士们陪在他们的男伴身边,温柔小意又落落大方的时不时娇笑着,在明亮的水晶吊灯之下,一切显的暧昧又奢华。 而位于三楼的一个房间,气氛却与这样的充满情调的大厅完全相反,昏暗的灯光映着坐在皮质的长沙发上的男人的脸,黑色的碎发划过他的额头,下面的眉毛整齐,眼睛明亮,看的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 男人并不是端正的坐着,他举着酒杯斜靠坐在沙发背上,浅浅的品了一口,便放在了面前的矮桌上。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刚刚粗鲁的推门进来的银发男人,并没有在意对方脸上厌恶的表情以及粗鲁的口吻,而是怡然自得的听完了对方对他曾经的问题的回答之后,勾起嘴角,笑的一脸无害。 “明智的选择,彭格列的岚守、彭格列十代的忠犬——狱寺隼人。” ———————— 少年在路上急急的走着,树叶缝隙中透露出来的阳光给他褐色的头发渡了一层金边,随着主人急切的脚步微微晃动着,显的毛茸茸的。 他一边快速的走着,一边有些无奈的想到自己被家庭教师一脚踢过来上学的场景。 三天以前,他神出鬼没的家庭教师突然来到了他的卧室,还没有等他警醒过来就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然后把一个文件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正当他迷迷糊糊的张口想要询问怎么回事并且打开了袋子的时候,reborn的一句话让他瞬间睡意全无。 “蠢纲,去东京上学吧。” “唉?!为什么?!”他瞪大了眼睛,里面的惊讶毫不掩饰地展示在了老师的面前,“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要转学?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Reborn看着只是单纯地对转学这件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议的少年,拉了一下礼帽的帽檐,列恩顺势爬到了他的手背上,他抚摸着列恩的背部,熟悉的手感让他隐隐有些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去就去。” 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并不好的少年揉了揉头发,睡的毛毛躁躁的发丝并没有给面子的伏贴下来,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关切的看着站在被子上的小小身影。 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却并不带有婴儿的不谙世事,而是深邃的宛如最寂静的无星夜空,让人不敢接近。 纲吉想着这会不会是面前这位再一次心血来潮的安排,可是看着reborn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于是只是叹了口气。 反正reborn的突发奇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无奈地拿出了文件袋子中的几张纸,发现这是他的学籍资料以及各种身份证件。 “并盛高中……”,他轻轻的念出声,看着上面对他的高中学校资料的记载,他就知道了这是一份伪造的学籍证明。 “只是给你看一眼罢了,到时不要说漏嘴,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born看着正在认真阅读资料的少年,提醒着他,“身为彭格列的boss,想来你也知道暴露的后果。”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会如此突然的让他转学,但是他还是认命的接受了安排。 “我会准备好的,告诉狱寺还有大哥他们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他很自然地认为家族的守护者们都被给予了相同的通知,因为从并盛初中,到意大利的高中,他们一直都是一起的,哪怕是嘴上说着不愿意群聚的云雀前辈也并没有留在并盛的高中,而是随着彭格列的安排来到了意大利,大家一起吵吵闹闹的走过了每天都让他心律不齐的高中生活。 开学日期就在三天以后,想着不能再拖延时间的纲吉认命的打算起来收拾一下行李,对于去东京念书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相反,可以不用按照之前的安排去世界排名前几位的美国大学度过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毕竟他只想随随便便的拿个文凭而已啊,一个黑手党老大需要那么高的学历做什么啊,难不成火拼的时候谁的文凭高谁就可以取胜吗?谈判的时候只要把学历证明扔在桌子上就可以让对方刮目相看吗? 并不会,身为彭格列的boss,就算他是个初中毕业的人,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而身为一个有着日本血统的少年首领,就算他是顶尖大学的博士后,在意大利的这片被西方人所统治的地下世界中,还是会有人在背后诋毁他。 纲吉走到衣柜前面准备拿出行李箱的时候,小小的黑发婴儿被隐在帽檐的阴影下的眼睛晦涩不明的看着他的后背,宽松的睡衣并不能很清晰的勾勒出少年的身形,只能看到随着他的动作而比较明显的脊柱的线条,他就这么看着褐发少年翻翻找找,一边叠衣服,一边嘟囔着问他:“你该不会也是半夜就把大家都叫起来了吧?还有三天,明天通知也是来得及的吧。” 他虽然说着抱怨的话,却并没有任何的埋怨意味,拿起了日常的衣服一件件的叠起来,离开了妈妈的身边以后,他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日常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了,这一回的假期他选择了来并盛度过,不过除了云雀恭弥以外的其他守护者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没有回到并盛,也让他感到了些许的寂寞,但是开学了就可以见到大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 看出来少年愉快的心情,reborn却还是无情得将他的期待打破。 “很遗憾呢,这一次去东大的只有你一个人。” “啊?!”听到这句话,纲吉困惑的眨了眨眼,而后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为什么?不是已经定下来要在一所学校了吗?” “那是之前,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句话你应该不陌生吧。” 何止是不陌生,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从他十四岁的时候迎来这个斯巴达老师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计划可言了,可以说一直是别人推着他向前走,计划是别人的,后果是他自己的。 “可是……”纲吉还想要问些什么,却被reborn无情地打断了。 “他们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了,不要太过依赖他们了,蠢纲。” 纲吉把手中的衣服放在行李箱里面,然后抬头看向他的老师,虽然reborn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直觉有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并没有问到底的打算,虽然大家是他的守护者,却也没有总是腻在他身边的道理。 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觉得大家隐隐有了一丝说不明的变化,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变得成熟了,并且都有了各自想要做的事情的关系吧,纲吉虽然觉得自己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感到寂寞,可还是支持大家的决定,他并不想自己彭格列boss的身份束缚了大家。 ———————— 纲吉转了一大圈,从众多的教学楼里面找到了自己上课的那一栋,然后按照课表进入了教室。 坐在教室里面的他终于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日本文学史》,看着书的封皮有些黑线,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去学习什么金融啊管理类的比较复杂的专业,可是reborn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给他选了这么个专业啊! 对于他的这个特殊身份来讲,就算是学些意大利的历史都比现在的这个要强很多吧。 感觉自己在黑手党首领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了…… 他选的座位在角落,并不引人注意,新生们有的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 “狱寺不在身边,总觉得好安静啊。”他喃喃自语,因为已经习惯有人随时陪在自己的身边了,突然变成了自己一个人难免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你好。”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拉回了纲吉的心思,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发现有人站在了他的身边。 或许是知道自己吓到了对方,突然出现的少年很礼貌的对着纲吉微微鞠躬,做起了自我介绍。 “很抱歉吓到你,我是黑子哲也,请多指教。” “啊,我是泽田纲吉,请多指教。” 他颇有些意外有人来和自己搭话,在最初的诧异缓和下来以后,忍不住侧过脸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浅蓝色发丝的少年。 “沢田君对日本文学很感兴趣吗?”似乎注意到了纲吉想要搭话的心思,黑子哲也主动挑起了话题。 “唉?这个,”纲吉条件反射地想要说没有,可是他马上想到了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于是只能底气不足的承认,“还可以吧……不过并不擅长就是了。” “我想要把沢田君作为书友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他并没有在意沢田君回答中的“不擅长”,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口中的“不擅长”往往都只是谦词。 如果沢田能够听到他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说,不!并没有谦虚!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实话!而且还带有了一点点谎言的成分在里面,因为他不是“不擅长”,而是完全不懂! 身为一个在黑手党界的不忍心拒绝别人排名中排在第一位的人,纲吉看着对方与头发颜色完全一样的眼睛,心虚的撇开视线,“对不起,我真的对这方面……很一般。” 虽然得到了拒绝的答复,但是这位叫黑子哲也的少年却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现,反倒是看着对方好像很对不起他的表情觉得心情很不错。 “没有关系,是我唐突了才对。”他摇了摇头,很自然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假期在街头篮球比赛中的奖品——M记的优惠券——晃了一下,“下课以后一起去怎么样?” 本来就因为之前拒绝了别人的要求有些不好意思的纲吉,听到对方没有反感自己的意思,而且还邀请自己去吃东西,他顺势就答应了下来,并且默默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第2章 黑子哲也是一个慢热的人,虽然在篮球方面带着少年独有的激情与执着,但是在平常的生活中他却并不是一个会和其他人很快就混熟的性格。 当他怀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曾辗转于多人之口的那缠绵又温暖的几个字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盛放于三月的樱花只需要短短的一瞬便会俘获人心,在那个少年回过头的刹那,无垠的天空黯然失色,所有的光都汇集到了他的眼中。 _____________________ 来来往往的人群将点餐的队伍壮大了起来,刚刚走进店内的两个少年着实惊讶了一番。 黑子哲也环顾了四周,却发现已经没有空下来的桌子了,转过头看向也在四处张望的褐发少年,说道,“抱歉,沢田君,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没有位子。” 纲吉听了连忙摆手,说道:“黑子同学不要道歉啦,这不是你的问题,我们进去再看看有没有可以拼的座位就好啦。” “嗯,”黑子一边应着,一边轻车熟路地带着纲吉朝着里面走去。 纲吉看着来往的人群,有人买好之后直接离开,有人也和他们一样在找着空位,明明是快餐店高峰时段的寻常景象,他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啊,是青峰还有桃井,”黑子哲也快走了两步,他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还有一段距离的他。 听到他的话,纲吉问道:“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 在这个时候碰到熟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啊,坐下来的纲吉忍不住庆幸着。 简单的自我介绍虽然不能够迅速拉近陌生人的距离,但是粉色头发的少女的活泼性格却让大家不会只是尴尬的坐着吃东西而已。 她看着被自己的心上人带过来的少年拿起一个汉堡放在嘴边,因为她过于专注的视线而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放下手中的饮料,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没有想到哲也在第一天就认识了新的朋友。” “呐,沢田君是东京人吗?”她问道。 “我来自并盛,”纲吉回答的很自然,“是一个不算大的城市,远远没有东京这么繁华。” 发现自己并没有关于并盛这个城市的资料,桃井一时之间卡了词。 青峰大辉才没有细心到发现自家青梅的窘境,而是在听到“并盛”两个字的时候感兴趣的挑了下眉,“之前遇到过从那里搬家到福冈的人,篮球打的不错,听说原来是那里的一个初中的风纪委员。” 他顿了顿,表情变的有些奇怪,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而且超级能打的,我说,并盛的风纪委员都是这么厉害吗?”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人啊?!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说过?”五月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绝对是在她没有跟着的时候去打架了。 青峰大辉挥手让少女不要那么激动,继续说道,“高中打街头篮球的时候碰到的而已,而且也就那么几次,听说后来出国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 一听到“风纪委员”几个字,脑海里面立马浮现出来的就是某个黑发黑眼的挺拔身姿,还有闪着冷光的浮萍拐,沢田纲吉嘴角明显一抽,想着不会那么巧对方就是云雀前辈统治并盛时期的下属吧。 嘛,仔细想一想应该不是,毕竟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纲吉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那个,”害怕这两个人就这么吵起来的纲吉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却也避开了刚刚的问题,“青峰君打过街头篮球吗?感觉很厉害啊。” 在纲吉的心里,运动方面是他除了学习以外最为苦手的事情了,所以听到了对方曾打过街头篮球以后也提起了说话的兴致。 “青峰君从初中开始就是篮球部的首发选手了,非常有天赋。”黑子哲也接到。 还没有等到纲吉发出赞叹,刚刚还在一旁拌嘴的粉发少女忍不住也夸赞了另一名少年:“明明哲也也是首发队员啊,并不比阿大差呢。” 纲吉听了这话忍不住在一次转头看向蓝发的少年,他没有想到对方也是一名运动健将。 “我只是影子罢了,”黑子哲也说道,并且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反问到身边的少年,“并盛是一个怎样的城市呢?沢田君。” “虽然是一个不大的城市,但是却很温暖,”想到曾经在那里生活的时候发生的种种曾经让他头疼的事件,纲吉不禁露出了微笑,因为正是在那个温馨又平淡的城市,他认识了所有对他来说对重要的人,曾经认为只有妈妈会站在自己的身后的他,现在有了并肩走下去的同伴,与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 “我想一定是非常美好的地方。”黑子哲也在看到他的笑容的时候忍不住这样说道。 能够让一个人流露出这样温暖的表情的地方,有时间,他一定要去看一看。 桃井五月微红着脸看着这一幕,刚才少年面对着她的方向陷入了回忆时候的样子,那双眼睛中的温暖与光芒,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对黑子哲也心动的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刚刚认识的少年的面庞,她会不自觉的想到了温暖的恋情。 ————————————— “看来你适应的不错呢,蠢纲。”褐发的少年走进reborn给他的安排的独栋别墅的时候,还没有等他松口气,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头发一抖。 “看来你的修行还远远不够呢!”踢向纲吉脑袋的一脚被当事人惊险地躲了过去,看着因此而被踢出裂缝的墙壁,纲吉忍不住大声抗议。 “reborn!你是要杀了我吗?”然后抱头蹲下,庆幸地松了口气,“还好我躲过去了。” Reborn当然不会把他的抱怨放在心上,而是翘起嘴角告诉他,“如果连这点攻击都躲不掉的话,身为彭格列boss的你,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说着,他的眼角闪过诡异的光。 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纲吉简直就是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很可怕的话对不对?!” “哼!”reborn撇头。 看出来自家的家庭教师又在拿自己取乐,纲吉摸摸头发,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在鞋柜里面,走到客厅的沙发下坐下,呼了大大的一口气。 歇息了两分钟左右,他左右转头看了一下,“这个房子很大呢,不住在宿舍而是住在这里真的好吗?”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被嘱咐过了不要引人注目,所以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去住学校最常见的宿舍,却没有想到reborn给他安排的住所会是一栋距离学校很近的别墅。 “按照你平常的表现就可以了,而且,”reborn坐到沙发上,端起了不知道在哪里沏好的咖啡,“这里的房价可是非常便宜的。” “便宜?”听到这里,纲吉的直觉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兆,在东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算是并不位于最繁华的地段,想要租下这么一个并不算小的地方也绝对不可能会便宜。 “想知道原因吗?蠢纲。”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纲吉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这种表情出现的时候,就是纲吉倒霉的时候。 就在纲吉想要制止他说下去的时候,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的逃避,reborn一口气说出了原因。 “那是因为这栋房子里面……不干净呦。” “噫!!!——”纲吉的尖叫声被突然扔到脸上的咖啡杯打断。 “放心吧,为了让你能够安心的住在这里,我已经把合租的信息贴出去了,估计不会太久就会有室友了,要知道,也有人不喜欢住在学校的。” “狱寺他们……”纲吉欲言又止,手指紧了紧,“发给他们的信息没有回应,我有些担心。” “放心吧,纲,他们都很安全,倒是你,身为彭格列的boss,可不要连个毕业证书都拿不到手啊。” 大一的课程稍显繁重一些,课下的作业让纲吉自顾不暇,对于文学方面,他可以说是仅仅只能憋出一千字的作文的程度,所以每周都要交流讨论的任务简直让他头大。 迷迷糊糊就睡过去的褐发少年睁开眼,光线从窗子透过照在他枕在手臂上的脸颊和整个身子,正午的太阳没有被云层遮挡,眼睛突然映入这片明亮的世界,给视野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一惊,迅速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直睡到了这个时候。 梦中的内容已经不甚清晰,胸口被桌子咯的有些不适,那里残余的咚咚响声如在耳边。 在他再一次唉声叹气地把身体伏在桌子上的时候,坐在他身边整理课本的黑子哲也看着他连平时翘起的头发都蔫了的样子,眸子闪过了然的光。 “沢田君在为下一周的交流会担心吗?”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在已经逐渐熟悉自己的学渣本质的黑子哲也面前,纲吉并没有藏着自己的担忧。 “是啊,稍微……有点担心。” “每个月两次,这是老师的规定。”黑子说道。 “真的是……”纲吉慢慢悠悠的坐直,然后也收拾东西准备前往下节课的教室。 黑子哲也看着他的侧脸,少年的皮肤细嫩,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挤压就在上面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印记,“周末我去你那里一起写读书笔记,可以吗?” 听到他的话,纲吉只是略微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嗯,没问题。” 想到自己的那位新室友,对方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脑海里面,带人回去的话,如果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应该……就不算是打扰了吧。 第3章 叮咚。 “你好,我是黑子哲也。”上午十点,黑子哲也准时出现在了沢田纲吉告诉他的地址门前。 打开门之后,门后的身影让海蓝发色的少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难得不再绷着一张面瘫似的脸。 “为什么绿间君会在这里?” “原来是黑子,”绿间真太郎抬手扶了下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镜片闪过一片白光,那光让黑子眯了下眼睛。 “想不到他说的读书会搭档是你。” 已经坐在客厅内的两个人各自拿着一杯白开书和果汁,因为已经是熟人的缘故,两个人并不需要多余的寒暄。 手指轻轻地划过杯口,轻微到几乎没有晃动,却也使得水面荡起一丝波纹。 黑子哲也看着曾经的队友,问道:“我以为绿间君会是住在学生宿舍的类型呢。” “如果不是室友晚上开party,房间总是弄的一团乱的话,我的确不会想着要搬出来。” 知道绿间真太郎的轻微洁癖还有收集各种幸运物的习惯的少年只要一想,就觉得对方搬出来的原因应该要再多一些。 “医学院的课业会更加繁重一些吧?” “还可以,不过和你聊天的时间还是有的。”听到开门声的绿发少年站起身,主动接过了褐发少年手中的袋子。 “有些重,我来拿吧。”纲吉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另一只手把东西接了过去。 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这栋房子的内在就像是从外观看起来一样的宽敞,手空下来的纲吉想要跟去厨房收拾,却被绿间制止,然后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坐在了黑子哲也的旁边。 “对不起,想要招待你吃午饭,结果家里却没有食材了。去买东西结果……”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想到因为特卖活动而挤满了人的超市,他决定以后尽量避开这种时候,“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有关系,我刚刚到。”黑子哲也表示谅解,他也的确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我还没有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室友,绿间真太郎。”沢田纲吉看到室友从厨房走过来以后,介绍道。 “嗯,绿间君曾经是我的队友。”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啊,”褐发的少年诧异地说道。 “只是做过队友而已,并不算是多么熟。”绿间真太郎带着他所独有的傲娇口吻说道。 “是、是嘛,”还没适应绿发少年说话习惯的纲吉想要说点什么让气氛轻松一些,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僵硬在那里。 黑子哲也知道绿间真太郎平时说话的习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褐发的少年冥思苦想着话题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也没有打断,而是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反而是绿间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奈,虽然黑子平时就有些无伤大雅的爱好,但是看着自己的这位新室友苦恼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给人家增添了烦恼。 “你们去做事吧,一会儿午饭的时候记得下来。” 厨房技能基本没有的绿间只要用微波炉将纲吉带回来的现成的便当热一热就可以了,所以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让纲吉有些不适应,他这几年看的文字大部分都是意大利文,这回突然拿来这么多本全是日文的厚重书籍,让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他的房间并不是很大,构造与他在并盛的家差不多,书桌和衣柜都是很简洁的款式,为了配合黑子哲也,他们是坐在地毯的坐垫上面,而本就都是话不多的人,屋子里面只有偶尔的书页间的摩擦声响。 看着看着,一股困意就涌了上来,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温暖又舒适,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的很好的少年渐渐的低下了头,书的背脊轻嗑在桌面上,引来另一位少年的侧目。 看到纲吉已经逐渐恍惚的表情,黑子哲也眼含笑意地轻轻挪动身下的垫子,让自己与他的距离逐渐缩短,托了自己微弱存在感的福,并没有惊醒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那一位。 本想着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稍微休憩一会儿,可是由于距离把控的并不准确的关系,纲吉一歪头,毛茸茸的脑袋从他的肩头滑落,顺着胸口,砸在了黑子端坐的膝盖上面。 黑子哲也以为这一连串的动作会让纲吉醒过来,却不想对方就着这个并不舒服的姿势昏睡过去,像个婴儿一样蜷缩着,头发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纲吉觉得自己特别的疲惫,这几天睡眠的质量并不高,而且每次早晨起来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睡好。 可能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吧。 比如现在。 他看着一群呼啸而过的牛朝着自己冲过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让他心中一惊,赶忙想要让开这条路免得被误伤。可是他却看不到这片牛群的边际,只觉得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牛,还有很大的银色狼犬,头上迅速飞过的大型鸟,以及身后的汪洋中想着自己这边极速前进的鲨鱼还有……那是凤梨吧!? 为什么凤梨会在水中奔跑啊!? 纲吉连忙转身拔腿就跑,如果再不跑,他绝对会被这些东西踩死的。 他一边气喘嘘嘘的跑着,一边流着宽泪想着自己是为什么会落在这步田地,他明明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和同学一起为了下周的课程做准备,可是一眨眼却睡着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赶紧醒过来,这样子的梦境只会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疲倦而已啊! 就在他打算停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后。 “什么嘛,原来是骸,不要在梦里面拿我开玩笑啊。”注意到那些追着他跑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知道了罪魁祸首的纲吉摸着跑的凌乱的发丝,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转过身。 “kufufufu,彭格列,你的警觉性还是这么差啊。”有着异色瞳的少年在距离纲吉两米开外的地方站着。 “因为是骸的缘故吧,所以并不会有危险的感觉。”纲吉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颊,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已经不再胆怯在这位伙伴的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就这么说出肯定会被当时人反驳以‘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呢,我只是不会伤害你的身体而已,并不代表你的精神也是同等待遇。’或者是‘不愧是彭格列啊,经过了Arcobaleno几年的教导之后,已经开始自大了吗。’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他还是需要勇气的。 他等了接近一分钟的事件,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冷嘲热讽,刚才移开的视线又转了回来,他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让他看不清对方的眼睛。 六道骸只是站在原地,难得地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他就这么看着褐发的少年,眼神中暗色沉淀,雾霭一般朦胧。 “无知真是幸福啊,”他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却又好像也在期待着对方能够听见。 注意到面前之人嘴唇微动的褐发少年眯了下眼睛,问道:“骸刚才说了什么吗?抱歉,我没有听清楚。” “没有哦,”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呢。” 是嘛…… 纲吉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毕竟骸总是这样嘲讽的表情,嘴唇勾起来,似笑非笑的感觉。 “骸现在是在做什么?”纲吉问道,“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reborn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发的消息都没有回应,稍微有些担心,”他顿了顿,因为他突然意识到reborn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他却来问其他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不方便讲的话,可以不说的,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六道骸看着他说话的同时抬眼看了自己几眼,像一只怕冒犯了别人而问的小心翼翼的小动物一样,心中的那种不适的感觉像是发酵一样的膨胀了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可以这么风轻云淡地在这里问守护者的消息。 犯了罪却不自知,无辜的对着自己笑。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却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嘴上说出来的话拌着蜜糖,身体的行动带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 骸想到,不愧是里世界的王者——彭格列的第十代,总能够在自己无知无觉的时候,拿走别人的真心,给他人愚蠢的幻想。 是他给了自己光芒,可也是他,将自己推向了地狱。 第4章 手机里面的通讯人数量很多,除了彭格列内部成员,还有其他几个家族的成员。 可是看着这些的纲吉却突然不知道应该给谁打电话,首选自然是reborn,可是按照reborn之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会告诉自己什么,反而会拿其他的事情来搪塞自己,当面都没有问出来的东西,电话里面他更不会讲了。 下一个人选是狱寺,他对于自己的问题向来是知无不言,甚至有时候怕自己理解不了,不管多少遍都会不厌其烦地为自己解答,所以这么多次的邮件都没有回复,这对于狱寺来说本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自然也能够想到就算打了电话,他也很有可能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大哥很有可能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山本应该也是一样,骸刚才他见到了,却什么都没有说,而云雀前辈…… 只要还有其他可能的人选,他就真的不想麻烦云雀前辈啊! 迪诺和reborn肯定是一伙儿的,白兰那边毕竟是其他的家族,很有可能也不了解reborn这么做的意义。 思来想去,纲吉脑海里冒出了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既属于彭格列,又绝对会说真话,不会听从reborn的指示,而且一定知道些什么的人选。 那就是Xanxus。 啊啊啊!! 事情居然会到这一步,除了Xanxus那边的没有另外一个可以询问的人,哪怕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足以看出来事态有多么严重了啊!! 纲吉没精打采的站了一会儿,有点想要放弃,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他就又一次的鼓起了勇气。 看着手机页面上的Xanxus的名字,纲吉决定先给山本打电话,不求能够问出点什么,他想要确认对方是安全的。 等待总是漫长的,纲吉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像是在听自己的心跳。 “阿纲!”山本爽朗的语气让纲吉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听出来山本的状态和平时一样,他也算是放下了大半个心。 “好久不见啊,阿纲找我有什么事吗?” 纲吉觉得自己拿着手机的右手出了汗,于是将手机换到了左手,另一只手因为紧张微微握紧,“山本,那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听到那边的声音以后,纲吉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脑补过头了,可是还是说了下去,“因为之前发给你的邮件都没有回复,想着山本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想要说出口的询问,还是被咽了下去,现在他只想要问问山本的状态。 那边似乎有点吵,纲吉听出来对方用德语说了句抱歉,然后应该是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刚才还有点模糊不清的讲话声,现在已经是连呼吸都可以听见了。 山本的呼吸有点急促,他应该是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被reborn安排到了德国学习,刚才是在和同学聚餐,德国人远比我想的要热情啊哈哈,摆脱他们要费点力气呢。” 纲吉想到山本的体力,顿时觉得能够让他累到呼吸加重的人,真的是很热情呢。 不过既然山本是在德国,那么会这样也是比较合常理的吧。 “那山本你去忙吧,我只是想要和你说几句话而已,就不耽误你的事了。”纲吉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的太多了,自己吓唬自己,然后还给别人带来了麻烦。 “没关系呦,阿纲想要找我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呢。” 在纲吉看不到的房间里,身材还略带有些亚洲人的消瘦的黑发少年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在来德国之前,reborn对所有人下了禁令,不允许他们主动与阿纲联系,所以在煎熬了这么多天以后,能够接到阿纲的电话,他实在是欣喜,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就这么说下去,可是外面的情况却并不允许。 “那我下次等你方便的时候再打电话好了,”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别人的事的少年与对方约好了下次联系,便挂断了电话。 他突然抱头蹲下,果然还是忍不住想要和Xanxus联系啊!! 就在他犹豫的时间里面,被挂断电话的少年还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的很整齐,长身玉立的靠在窗户的旁边,像是在等待重要之人的回应。 指缝中的猩红液体顺着手背划过,在手腕处被袖口的布料吸收,微微发抖的右手中握紧的刀也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外面破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但是山本却置若罔闻,他收起手机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片从容,“想不到阿纲会先联系我,狱寺那个家伙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嫉妒的吧。” 纲吉忍了忍,却还是忍不住自己担忧的心,比起对Xanxus恶劣的态度的恐惧,果然还是对于大家的担心占了上风。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本来还指望着Xanxus会晚些接起电话,这样的话他也有时间再组织一下语言。 突然钻入耳朵的傲慢的语言打乱了他的思绪,刚才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忘记了。 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纲吉声音的人却没有如同他所想的那样直接挂断电话,而是等了十秒钟之后才再一次开口。 “一段时间不见,不会说话了吗。垃圾。” “并没有,”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嘴以后,纲吉简直想要挠墙,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本来就是想要打探消息的,如果惹火了Xanxus,他不但什么都问不出来还会被骂一通的啊! 虽然和Xanxus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也不再像初中时期一般惧怕对方,可是在和对方说话的时候,纲吉总会不自觉得有些弱气。 “既然没有变成哑巴,就说说看找我有什么事。” 纲吉听着对方的话语,能够想象到Xanxus应该就像是一头微憩的狮子一般坐在独属于他的椅子上面,慵懒的听着电话,就像是他曾经去拜访瓦利亚的时候一样,只要没有惹怒他,他就只是懒懒的在哪里闭着眼睛,不会主动出击。 “最近,瓦利亚还好吗?”纲吉斟酌了一下,才问出口。 Xanxus执掌的瓦利亚作为彭格列的暗杀部队,虽然叫嚣着独属于第九代,但是任何人都知道这句话是瓦利亚当初对于第十代继承人的不满的表现,而现在,毫无疑问,当第十代登上教父之位之时,他们便是独属于第十代的剑,所向披靡。 私下里,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差,纲吉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瓦利亚的大家已经接受了他,虽然做不到像他的守护者一样亲密,但也是他最为信任与依赖的同伴。 而正是因为他的特殊位置,一旦彭格列内部或者外部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他们绝对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且进行支援的。 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Xanxus的不屑掩饰的性格,所以纲吉总是可以在他这里得到最为真实的第一手资料。 相信这次也是一样,所以在排出了那么多的人选之后,纲吉选择了联系他。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垃圾。”他总是能够把问句说成陈述句。 “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只是reborn安排我来东京读大学,然后之前发给大家的邮件没有得到回复,”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凶巴巴的不好惹,两个人在指环战中也是针锋相对,可是相处下来之后,比起师兄迪诺,纲吉却更加信任Xanxus。 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了什么,Xanxus都有把握不让其他的人知道,reborn也在其中,这让纲吉觉得和他说话很轻松,况且对方偶尔还会是很好的听众,没有发怒的时候会耐心的听完他的话,尽管表面上看不太出来对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我有些担心。”说完这句话,纲吉觉得自己应该再委婉一点的,这句话的意思岂不就是在说‘我已经发现你们有事瞒着我了吗?’。 “作为守护者,他们远远不够格,只是对他们的历练罢了,”衣服摩擦的轻微声响一闪而过,他应该是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身为首领,你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到这里,纲吉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绝对是出事了。 “我很担心!”他赶忙说道,“Xanxus,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边传来一声嗤笑,热气仿佛从电话中传过来呼在耳朵里面,带来一阵痒感。 “放心吧,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彭格列的地位。” 第5章 别墅不算特别大,但是因为只有三个人的关系,除了厨房的轻微声响,走廊里面只有一个人急促的呼吸。 纲吉知道自己不能慌,如果连Xanxus都是这样语义不明的话,那么估计在其他人那里就更加问不出什么了。 他走到卫生间,打开水流洗了把脸,冰凉的感觉似乎也让他过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出了大事,reborn不会隐瞒我,”他像是在解释给自己听一样,“或许只是试炼也说不定。没准是我大惊小怪了。” 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回去了房间。 “已经没事了吗?”黑子哲也看着他还带着水汽的额发,担忧的问道。 “嗯,抱歉,让你担心了。”纲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是吓到了这位同学。 黑子哲也看着他走过来坐下,心不在焉的拿起被反复搁置的可怜的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今天沢田君的状态很不好,还是多多休息一下比较好。这次的作业就交给我好了。” 听了这话的纲吉哪里会同意,“我没有关系的,怎么可以把事情都压在你的身上。” “虽然这么说有点无情,但是,”蓝色的眼睛盯着纲吉的脸,直把少年看的想要扭头,“我一个人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如果沢田君硬要坚持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今天会没有办法完成的。” 啊…… 对哦…… 其实有了我这个学渣的帮助才是拖累也说不定。 本来就不明朗的心情这下子又遭受到了重击,内伤。 就在纲吉整个人都快要丧到掉色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吃饭了。”绿间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门口。 “好的,绿间君。”黑子哲也应道。 纲吉就这么坐在了桌子前面,食不知味的吃着饭,而他的心不在焉自然被其他两个人发现,绿间与黑子不同,他并不知道刚才纲吉反常的表现,只以为是课业上的不顺利。 “需要我给你辅导吗?”他推了推眼镜,然后在曾经的队友诧异的看过来的时候,欲盖弥彰似的解释道,“我只是看不下去他这个快要活不起的表情了而已。” 坐在纲吉旁边的蓝发少年听了绿间的话,也扭头看了过去。 两个人的目光是很沉重的,作为当事人的某个人马上就觉得要承受不起了。 “我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缓一缓就没有事了。” 黑子自然看出来了他强装出来的轻松只是为了不影响到别人而已。 刚才见过了对方迷茫又无助的表情,黑子不由的去想,明明只是刚刚成年,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纲吉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他想象不到,所以一向直球的他也问出了口,然后这一举动得到了绿间并不赞同的眼神。 “可以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虽然只是同学关系,但是我认为自己已经是沢田君的朋友了,所以想要分担你的烦恼。” 黑子的眼神专注明亮,里面蕴含的蓬勃朝气很自然的影响到了对方,而纲吉注意到了绿间也放下了筷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能够看出他也是这么想的。 “是我的同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说出第一句话以后,接下来的话就可以轻易的脱口而出了。 “我们的关系很好,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我觉得他们有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很担心。” “他们?”绿间问道,“和你断开联系的人很多?” “嗯,有好几个人。”纲吉回答。 “只是一个礼拜没有联系吗?”黑子说道,“刚才纲吉君是去给他们打电话了吧,打通了吗?”他很自然的改了称呼,纲吉却并没有注意到,可能是因为他实在是心很乱。 “是的,因为之前基本上都是每一天都会有通信,所以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很担心。”他解释道,“是给其中的两个人打电话,打通了。” “那应该就是没有事,”黑子很认真的听完,又问了一句,“我并不了解纲吉君的朋友,冒昧的问一下,他们都是在哪里上学呢?” “都是在不同的国家,”纲吉思考着,“德国、美国、意大利。” “都是男生?” “嗯。” 黑子哲也问完,忍不住劝解道:“既然都是在不同的国家,那么时差也是有的,没有办法及时联系也是可以理解的把。” 绿间听完也很有想法:“既然刚才联系到了,就说明人没有出事,有的学校课业繁重,忙的脱不开身也正常,而且男生与男生之间的联系本来就不会太密切,就像我和黑子。” “唉?” “我和黑子初中就认识了,高中也一直有保持联系,但基本上都是通知一些重要事情而已,如果没有要事的话,一个月不联系也是很常见的。” “绿间君说的没有错,我们还有几个队友,从初中就有保持联系,但是并不频繁,现在都来到了东京上学,但是也只是在开学的前几天说了一些话,下一次聊天还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 “是、是这样吗?”纲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如果要说哪里会让纲吉君产生这样的想法的话,果然还是之前的联系太过密切了吧,男生之间的友谊并不是会被时间冲淡的。”黑子哲也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解释道,“所以不用太担心,如果实在还是放不下心的话,纲吉君完全可以过去国外看一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绿间听到最后一句话,看了黑子哲也一眼,对方还是他常见的那一张面瘫脸,只是嘴角上扬了一点而已。 “身为你的室友,我也可以陪同的。”绿间出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对视。 “谢谢,”纲吉没想过要麻烦别人,不过黑子的话的确让他眼前一亮,比起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当然还是去见见大家更好了,可是转眼这个想法就没有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取得reborn的同意的话,他完全没有办法出国。 褐发少年的表情从恍然大悟到抱头郁闷,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黑子哲也问道。 “嗯……稍微有一些……”纲吉看到他们关心的目光,坐直了身体,“不过没有关系的,可能过几天就能解决了吧。” 下次见到reborn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明白,纲吉想着,最起码把他的护照拿到手,既然大家都没有机会过来,那他就去见他们好了。 本来以为讨要护照的过程会是非常的艰难,可是万万没有想到,reborn当场就从不知名的空间里面拿了出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了他的脸上。 “好痛啊reborn,”纲吉揉了揉脸颊,看着手中的本子,感觉很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会把你扣在日本吗?蠢纲。”他看着纲吉的目光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需要回炉重造的智障,“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怎么毕业。其他几个人的课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有你,难道你还需要我这个家庭教师陪着你接着给你辅导?” 纲吉赶紧摇头,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怎么会想要。 Reborn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不过我并不赞同你到处跑,大家都很忙的,你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耽误自己也影响别人,不过是大学四年而已,等到你大学毕业,顺利接任彭格列boss位子以后,你们的办公地点都是相距不远的。” “唉?是、是这样吗?”纲吉很容易的就被带跑了思维,本来是担心同伴的生命安全,却被自己的老师扭曲成了不愿意离开好朋友的任性少年。 “一直都是如此,守护者们继任以后,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会驻守在总部,而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被安排了最适合你们的试炼,”他的声音比起以往要低沉的多,“在这期间,适当的分离是件好事,蠢纲,身为boss的你,这么依赖其他人,是会添乱的。” 理解了reborn的话的意思,纲吉也忍不住想到了黑子哲也那一天对自己说的话。 也许…… 真的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大家都在接受自己的试炼,无暇顾及其他也是很正常的。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并不需要总是黏在一起。 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reborn黑沉沉的眼睛中像是撩开了一层薄雾,如果纲吉抬头的话就会看到他眼神中的锋利光芒,那是野兽张开的獠牙,会将惹怒他的人撕裂于利爪之下。 第6章 当纲吉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面的时候,心情实在是难以形容。 虽然他是一位黑手党的首领,但是摸着良心来说,他并没有过上外人所想的纸醉金迷的生活,美酒和美人更加是碰都没有碰过,可以说,在生活习惯方面,他一直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所以毫不意外的,在买飞机票的时候,他买的也是经济舱,可是却在他登机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告知为了庆祝他是今天这架飞机的第2999位乘客,特此给予他头等舱的位子。 本来抱着这会不会是reborn的又一次恶作剧的认命心态来到了头等舱,却在看到里面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除了他,里面只有三个人,一对夫妻,还有一个看起来比他高了一点点的金发少年。 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看了看手机,之前他有给狱寺发过邮件,通知了他自己会在美国的清晨抵达机场,虽然他并不想对方一大早就来接机,但是如果他到了纽约却没有告诉狱寺的话,他会感到自责吧。 纲吉想到这里,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狱寺哪里都好,就是总会过于紧张自己,明明是自己的错误,但是狱寺却会认为是他的过错,很多时候,看着狱寺着急的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除了有些无措,更多的却是蔓延在心中的温热,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狱寺在乎他,他是把自己当做了挚友的。 学生时代的友情就是这样,浓烈而又直率。 他想到了之前黑子的话,觉得特别的有道理。 “你好,”当纲吉放下手机的时候,身边的少年向他搭话,“我叫黄濑凉太,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请多指教。” “啊,我叫沢田纲吉,请多指教。” 被回应的金发少年看着他脸,金色的瞳孔折射出不可思议的光彩。 纲吉并不善言辞,哪怕有了彭格列的教导,他也只是在谈判桌上更加的睿智而已,私下里,还是会因为找不到话题而默默的着急。 尤其是现在这种对方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的下一句话的时候。 “黄濑君,也是去美国看望朋友的吗?”憋了一会儿,他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呦,我是被时装展邀请过来走秀的。”金发少年笑眯眯的说出了让纲吉特别诧异的话。 虽然他认为这个金发的少年俊美无俦,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真的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物。 而一旦有了这一层认识,就感觉对方似乎更加的闪亮耀眼了。 “沢田君的朋友是在那个学校呢?”黄濑凉太问道。 “纽约大学。”纲吉回答。 “那沢田君会在纽约呆几天呢?”黄濑凉太受邀的时装展是在两天之后,基本上倒个时差就要去工作。 “两天,”纲吉觉得口渴,便拿起了自己带来的矿泉水,想要倒杯水喝,看到金发少年因为他的动作而喉咙微动,他的动作下意识的一顿,明白过来了什么,便又拿出了另一个备用的杯子, “不介意的话,黄濑君要不要……” “小纲吉是天使!”黄濑今天因为着急登机,就忘记了带平时一直准备着的矿泉水,飞机上的食品他吃不惯,水也不喜欢,本来以为或许他就要这样强忍着饥渴一直到飞机落地,却没有想到这个他看着就很有眼缘的少年会这么体贴,毕竟如果对方不主动开口的话,他是不好意思索要的。 或许是因为缓解了喉咙的难受,黄濑比刚才还要健谈一些,不过纲吉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并没有像他曾经的篮球队友一样觉得话唠的黄濑简直白瞎了自己那张俊脸,时不时的还会给予回应,这也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的拉近。不到两个小时,就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情况下,约定好了回去东京也要出来一起玩。 行程很快就在这么好的氛围里面过去了一大半。 “总觉得这次的美国没有白去呢,居然会遇到小纲吉这么好的人。”自带眼线一样的眼眸波光粼粼,他看出来了纲吉已经有了困意,便不再多言,“还有七个小时,睡一会儿吧。” 纲吉点点头,直接背靠在宽敞的沙发上慢慢的放松了呼吸,夜幕已经降临,漆黑的夜空上有星星在闪烁。 黄濑凉太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与他距离靠近,却仍旧被过道隔开的纲吉,想着自己也应该睡一会儿了。可是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时差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他丝毫不见困意,就在他忍不住再一次转身看向另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注意到本来应该坐在距离他们一个座位的距离的那对夫妇已经不见了踪影。 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依旧没有看到他们回来,黄濑凉太按响了服务铃,想要让空姐拿条薄毯过来,可是等了半响,也没有回应。 睡着的少年的呼吸声很轻,整个头等舱里面,除了很细微的精密仪器运作的声音以外,只有黄濑凉太那几乎是响在耳边的心跳声,他突然有些紧张,想要叫醒纲吉,可是看着对方熟睡的脸,他却还是没有忍心打扰。 他起身,想着出去转转,最起码去经济舱那边看看情况,可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短的一段距离,他本来以为会遇到的机组人员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经济舱,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空无一人的舱室,他的脚步加快,掉头回去了头等舱,穿过舱门直接来到了驾驶室。 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 金发的少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明明开足了空调的温度适宜的舱室却让他的背部冒出了一层的汗,可是他却没有发觉。 他脚步慌乱的又回到了头等舱,看着依旧在酣睡的少年,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反复的抬了几下手臂,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抖动,将手指放在了少年的鼻端。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指有多么的敏感,直到此时,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指尖的时候,他觉得全身都像是通了电一样,酥麻的要命。 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金发少年像是突然得到了久违的勇气一样,摸上了纲吉的脸。 “唔……”他的手实在是抖的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在触碰人家,纲吉被一阵冰凉惊醒,等到他眨眨眼,看到的便是刚刚认识的俊美模特像是被抛弃的金毛犬一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握住了对方依旧放在他脸上的手,感受带到了它的冰凉,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的天依旧漆黑,他睡着的时间也没有很长,可是黄濑君现在的这个样子却不像是看玩笑,短短的时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对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的同时却没有吵醒他呢。纲吉环顾四周,他的眼神比起之前的温吞多了其他更加严肃的东西,可是这个时候扑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少年却并没有看到。 “我、我以为你死了!”金毛、啊不对,黄濑凉太的一句话就让纲吉惊讶的叫了出来。 “噫!?死了?我么?”纲吉扫视周围,并没有发现值得在意的东西,于是他扶着金发少年的肩膀,想让他坐起来,可是却没想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强壮,但是手臂却是像铁钳一样紧紧桎梏着自己,让他没有办法起身。 “黄濑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感受到了对方的身体也是冰凉一片,不再动作,耐心地问道。 金发少年猛地抬头,由于距离过尽,他的额头直直撞上了纲吉的下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纲吉被撞的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他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比起我,黄濑君到底看到了什么?” 黄濑凉太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没有停顿地立马说道:“我刚才去了经济舱还有驾驶室,里面全都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后面的那对夫妻呢?”纲吉瞪大了眼睛,立马回头扫了一遍,发现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不敢相信的问道,“黄濑君的意思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黄濑连连点头,“怎么办啊小纲吉,这是不是一架鬼机啊?所有人都消失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两个了!”说完,他哽咽了一声。 纲吉在听到这架飞机上面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reborn果然没有放过他,来给他平凡的旅途增砖添瓦了,可是紧接着就想到,reborn即便是再想要戏弄他,也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这家飞机的问题是他设计出来的话,那么现在在飞机上的人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应该是黑手党才对。 纲吉直觉黄濑凉太这个人不会是黑手党,但凡是黑手党的一员,或多或少都会带有某种特质,除却某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他的超直感是不会被蒙蔽的。 “我们去驾驶舱,”纲吉觉得还是应该去看一看,可以肯定的是飞机起飞的时候,这个飞机里面除却他和黄濑凉太,最起码还有坐在后面的两个人,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跳机的,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害他的话,那么这架飞机一定会被输入引爆或者坠毁的程序,如果是□□还好,他有把握能够找出来,就怕是自爆程序这类东西,因为对于这些东西他一窍不通,超直感也不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来到机舱室的两个人也只是到处看,纲吉完全看不懂,但是他发现黄濑凉太似乎有些门路。 “黄濑君,似乎能够看懂啊?” 知道了并不是闹鬼,黄濑也冷静了很多,“考大学的时候,我想过要当飞行员的,所以学过一阵子。”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各个装置。 “通讯设施全都被损坏了,”他扯了扯领口,“油也不够了,大概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坠海,好在不会坠落在陆地上面,要不然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了。” “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到达……”纲吉想到纽约基本上是在美国的另一边,只能换了个问法, “大概多久能够到达陆地?” “陆地?”似乎觉得纲吉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奇怪,黄濑隐隐有点想笑,“距离坠海地点最近的是加利福尼亚,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 “是设定好的程序,的确不需要驾驶员了。”金发的少年猛的靠在驾驶位上面,手搭在脸上,狠狠地抹了把脸。 “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希望在我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不要被海水泡的面目全非,毕竟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啊,死状太难看的话,大概就会上新闻了吧。” 比起刚才的一惊一乍,他好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小纲吉,我们两个刚刚成为朋友,就要殉情了。” 纲吉听到他的话一愣,没有想到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对方还在开玩笑。 他拉着黄濑的手,来到了他们的座位,“黄濑君有什么非常贵重的物品需要带着吗?” “唉?”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是非常好的黄濑凉太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居然也如此的有幽默细胞,“搞什么啊小纲吉,现在这个时候,我身边最重要的就是你了啊,你可是我的殉情对象啊。” 纲吉知道对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也是,在如此的高空上面,遇到了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会认为自己死定了吧。 纲吉同样不认为自己一定会安全着陆,毕竟距离陆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且他还会带上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成年男人,这无疑会让难度翻倍,不过他不能有任何的迟疑,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针对的一定是自己。 Reborn的话总是对的,他这样私自出行,难免会惹来麻烦,而且既然现在并没有得到彭格列人员的支援,那么只能说明负责接洽这件事情的人很有可能也已经遇害了。 “手机或者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黄濑君可以带在身上,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但是没有办法负重太多。” “等等,你有办法?”黄濑掐着时间,算着距离飞机坠落只有二十分钟的剩余,也不敢多问什么,“我拿着手机就好。” 纲吉穿上了不算厚重的外套,看到黄濑衣着单薄,说道:“再加一件衣服。” “哦、嗯。”不知道为什么,黄濑感觉现在的纲吉有一点点陌生,好像变的……更有气势了…… 在黄濑凉太手忙脚乱的套衣服的时候,纲吉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以防特殊情况发生而带着的死气丸,他把里面的两颗都吞了下去。 现在的他其实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但是碍于这一次飞行所耗的死气量一定是很大的,如果中途支撑不下去的话,就是必死的结局了,所以必须多做准备。 黄濑准备好了以后,纲吉让他打开舱门,这个决定果然不出黄濑所料,在刚才听到纲吉的话的时候,黄濑就想到了对方可能是想要跳伞,可是等到他们来到了舱门,也没有看到跳伞工具。 “等等,”黄濑看着已经往机身灌风的大开的舱门,忍不住绝望,这……真的要跳吗?他把目光转向纲吉,看到对方的手上带着毛绒手套,不解的问道,“小纲吉很冷吗?” “相信我,黄濑君。”话音刚落,鎏金色的火焰照亮了金发少年的双眼,刚才还感觉有些幼稚的毛绒手套也改变了形态,金属的质感,配上少年温暖明亮的眼神,这一切让他愣在那里,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那双金橙色的双眸看过来的时候,他觉得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星光也随着陨落了,整个世界的光芒都汇聚到了这双眼睛里面…… 看到对方站在那里不过来,纲吉有些着急,现在已经没有解释的时间了,“黄濑君,过来。” 当这句换进入耳朵的时候,黄濑傻傻地照做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这个样子,他突然觉得心跳加速,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抚上胸口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刚才看着还是很清秀的面容,此时在黄濑的眼里,竟是帅的一塌糊涂。 这种感觉…… 像个木偶一样站在矮他一头的少年面前,注意到对方微微皱起的眉毛,黄濑一个激灵,知道自己为对方添乱了,“对不起!” 纲吉皱眉,只是因为他刚才想到,按照黄濑君的身材,想要稳住他的身体,只能够用一只手推进,而另一只手需要揽着他才行,本来就很有难度的飞行,又加了一个难度等级,他有点绝望。 想到时间就剩下不到十分钟了,纲吉也不再磨蹭,“抱紧我。” “好。”黄濑搂住他的腰的手,被纲吉换在了脖颈上,没有办法,黄濑实在是太高了,如果抱着他的腰,他没有办法保持平衡。 等到黄濑从一阵呼啸而过的风中艰难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飞在海面上的,不,应该说是他是被抱着飞起来的! 真的在飞! 黄濑没有办法睁大眼睛来表现自己的诧异,他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白皙光滑的下巴还有微微抿起的嘴唇,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这让黄濑措手不及,没有胆子再往上面看。可是揽在他背后的手却温暖的让他红了脸。 第7章 夜风冰凉的打在脸上,有些痛,明明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境况,黄濑却奇异的一点也不害怕,他像是没有安全感似的往褐发少年的怀里缩了缩,而接下来他就感觉到了腰间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安抚他的不安一样。 黄濑注意到对方一直有分神顾及他的感受,也不好意思再给纲吉增加负担,不再动作,而他微微垂下的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对方线条优美,白皙光滑的锁骨。 自觉自己不是个变态的黄濑想要移开目光,可是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好动作,于是在给别人添麻烦与感觉自己是个变态的自责感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嗯,也是非常的体贴了。 纲吉的速度很快,他的大空之炎的推动力可谓是顶尖,但是长时间的飞行实在是让他筋疲力尽,在看到陆地的时候,他咬着牙坚持着,便没有注意到口袋里面的手机屏幕已经亮了起来。 在看到礁石的那一刻,纲吉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缓缓落地,然后昏睡过去。 而被留下的黄濑凉太也跌坐在地上,手脚发软。 这里是黎明前的海岸,依旧漆黑,刚才经历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可是低下头看着枕在自己衣服上面睡着的少年,他却知道这都是真实的。 他放松身体,摸了一把头发,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拿出电话,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应该打给谁,遇到了这样的事,自然不能轻易地和别人说,如果说在黄濑的心里谁能够轻而易举的处理现在的难题,那么便只有他曾经的队长,现在的友人——赤司征十郎了。 黄濑缓了口气,看向海平面,又看了一眼沉睡的纲吉,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个场景就像是美人鱼一样。” 被救的英俊王子,以及美丽的小人鱼。 不过这一次,王子绝对不会忘记这一切。 夜幕之下,金发的王子慢慢地低下了头,与身下的人越来越近,直到连发丝都没有了空隙。 他留恋了很久才抬起上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明亮的火焰的关系,少年的唇温热柔暖, 如果不是担心对方的身体,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感受一会儿。 刚准备拨通电话,一群人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黄濑凉太再怎么成熟,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并没有那么强的警惕性,但到底是经历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惊险,心态也有了一丝变化,此时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一把将纲吉抱在了怀里。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只是保护不了沢田大人。 来人无情地评估着。 巴吉尔是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看着就面善的人,再加上他的门外顾问的身份,所以交涉自然是由他出面。 在纲吉登上飞机以后,遇害的彭格列人员就被发现了,总部马上着手调查所有事宜,因为reborn坚持不需要飞机去支援,他觉得这点雕虫小技根本就伤害不到彭格列boss的一根头发,而且正好借此机会让纲吉长个教训,所以他们才会将人员立刻调集到海岸线,以便在第一时间发现纲吉的行迹。 “请将沢田大人交给我。” 中长发的少年礼貌地伸出手,微亮的天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纯良温厚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精致的脸庞,更何况身为意大利人的他,日语也是非常的流利,这使得他的态度显的非常友善。 已经将对方的资料熟记于心的巴吉尔并没有采取强硬的态度,他在等,等这个叫做黄濑凉太的人放开被他紧紧抱着的少年。 金发少年的心里并不平静,他看得出来面前的人并不好惹,现在他完全是处在弱势之中,可在确定对方不会伤害小纲吉之前,他不会轻易把人交出去。 有些吃惊于对方的坚持,巴吉尔顿了顿,说道:“沢田大人的手机里面有我的信息,在下巴吉尔。” 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并不会强硬的带走人,于是黄濑凉太稍稍放开紧抱着少年的手臂,翻找了一下,拿出了纲吉口袋里面的手机,虽然知道这样翻看别人的隐私不太好,但是事急从权,他过了心里的那一关打开手机,却发现…… 他并不知道小纲吉的解锁密码呀! 俊秀的少年看出来了他的尴尬,伸出手:“在下知道密码。” 没有办法只能交出去手机让对方解锁,让黄濑凉太松口气的是,对方解锁之后马上就递给了他,并没有做任何手脚。 在确定了的确是小纲吉的熟人之后,黄濑凉太也知道他们一定会照顾好小纲吉,便也没有再阻止。 那个看着温顺的少年在将纲吉温柔的抱在怀里以后,站起身离开了。 黄濑看着对方的背影,想着果然还是需要给小赤司打个电话来帮帮孤立无援的他,可是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就被剩下的几个穿黑西装的人直接带走了。 —————————————————————— 洁白的窗帘被暖风吹入室内,在熟睡的少年身上蒙上一层阴影,像是为他挡住了外面的艳阳,以免灼伤他的皮肤。 轻轻的开门声响起,也惊醒了纲吉,对于自己所处于的陌生地方,他很明显的慌张了一瞬,直到扭头看见了身边为他准备餐点的俊秀少年,他才得出自己已经得救了的结论。 “巴吉尔,”他的嗓音仍旧带着淡淡的疲惫,眼底也带着微轻的痕迹,“这里是——啊!黄濑君!” 他们着陆时的记忆,纲吉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实在是太过劳累,在连续飞行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关于这件事情的最后的记忆就只剩下模糊的礁石的影子。 “沢田大人!”害怕少年因为太过突然的起身而再一次拉动劳损的肌肉,巴吉尔连忙扶住他的身子,为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在听到黄濑凉太也已经被安排在了最好的病房,并且等到对方醒过来便会为他安排飞机直达纽约,让他不会错过时装展以后,纲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太好了,如果黄濑君因为我的关系而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沢田大人不需要内疚,明明是他托了您的福才获救的。”巴吉尔搭好了床上专用的小桌子,为他摆放好各种食物。 纲吉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细心的巴吉尔在看到纲吉拿起筷子的有些抽动的手腕时,不由分说地从褐发少年的手中接过了筷子,而因为肌肉酸痛而完全没有了力气的纲吉,甚至连往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用啦巴吉尔,”纲吉微微侧头,不好意思张嘴吃下对面的少年温柔的喂过来的食物,“我自己可以的,这样太麻烦你了。” “哪里叫做麻烦呢,能够为您做这种事,是在下的荣幸,”他的眸光深沉,但是转眼就像是被阳光所融化一样变的透亮清澈,快的像是纲吉的错觉。 褐发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突然全身凉了一下,不禁一抖,这个很微小的反应自然也没有逃过一直在注视着他的少年的眼睛。 巴吉尔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确保那里一点缝隙也没有之后,仍然觉得不够,他似乎认为纲吉需要最严实的保护,所以连着窗帘也一起拉上了。 窗帘的透光性很好,哪怕本身是白色的,也只是会保证整个房间不算黑,但是却明显暗了下来,虽然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如果想要看清东西的话还是需要开灯才可以的那种感觉。 纲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认为自己还没有脆弱到连光都不能见。 “巴吉尔,把窗帘拉开吧,房间实在是太暗了。”昏暗的房间让眼睛失去了辨识能力,纲吉不会看到,站在他床前的少年看着他的目光缠绵而温柔,却掩不住里面的丝丝诡异。 “巴吉尔……”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纲吉忍不住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沢田大人,”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干涩,却带着恳求的意味,“请您再说一次,好吗?” “呐,巴吉尔,”纲吉顺从地又说了一遍,“把窗帘拉开吧,这样子吃饭很不方便。” 巴吉尔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着那些饭菜思考,久久没有动弹。 纲吉也没有催促他,他在想是巴吉尔是不是也是临危受命,在身体疲惫的情况下赶来帮助自己,导致身体不爽利,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的状态。 “如果是您的命令的话……”巴吉尔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调节自己的状态,“抱歉。” 他拉开了窗帘,但是不知为何,纲吉仍旧觉得空气很闷,但是却也不好意思再让巴吉尔开窗,只能这样忍着。 第8章 完成了他的话的巴吉尔又回到了他的面前坐下,这回他没有拿起筷子,而是拿起了纲吉刚想要伸出手去够的汤匙,这让纲吉的指尖扑了个空。 “没有关系的,勺子的话,我还是可以用的,真的不麻烦你啦。” 他的话直接被巴吉尔以盛到嘴边的粥做了回复。 看出来对方是绝对不会让他自己吃饭了,纲吉只能忍着这么大了还被人喂饭的羞涩心理,张开了嘴巴。 当汤匙进入到嘴巴的那一刻,纲吉突然被烫到了舌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唔的一声捂住了嘴。 发现自己伤到了纲吉的少年整个慌了神,他刚才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个人粉嫩似花瓣的嘴唇上面,忘记了应该吹一吹才能将热食送到这位在他的心中最为尊贵的人的嘴中。 “没事,没有很烫,”不忍巴吉尔自责表情的纲吉喝了一口凉水,缓解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尽管他已经说了没有问题,巴吉尔却还是没有原谅自己,他握着汤匙的手非常用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用力到青筋都爆了起来,对于本来就是肤色白皙的意大利人来说,他此时的手可以说是非常的骇人。 ‘咔擦’ 金属制的柄报废在了他的手下。 纲吉目瞪口呆,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巴吉尔的手腕,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掰开少年紧握的手。 “你放松些,”纲吉轻抚他的手指,他觉得此时的巴吉尔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他明明没有用力,对方却全身紧绷,明明是和自己同样的年龄,看起来也和自己一样不是壮硕那个类型的,肌肉却非常紧实,纲吉觉得他像是在摸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巴吉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纲吉没有责怪他的失态,而且在少年尝试着抱住他的时候,也没有挣扎,他顺着少年的背部慢慢的抚摸,安抚着对方的情绪,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沢田大人真是温柔啊。 将头靠在对方肩膀的少年已经平静下了心情,虽然仍旧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却已经不见了那种奇怪的样子。 这是他的沢田大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褐发少年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香气,唯一的味道便是他在为少年清洗身体的时候所用的沐浴露的气味,特别的淡,如果不是他们之间这为零的距离,他也不会感受到。 这股味道近乎于没有,但是却非常迅速的勾起了他对于今早的记忆,那毫无知觉的、任人摆布的沢田大人…… 怕会被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巴吉尔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不舍地从纲吉的怀抱中脱离了出来。 “请允许在下重新整理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纲吉担忧的目光中将食物都放回了餐盘,“马上为您重新准备一份。” 说罢,不给纲吉任何反驳的机会,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巴吉尔……” 出了房门的少年,手中的餐盘被等在房间门口的下属接手。 “东西不符合沢田大人的口味,”不等对方道歉,他接着说道,“我去厨房再准备一份,你来打下手。” “是。” 门前并不止这一个人,其余的人都在各自的位置戒备着,而受到命令的人眸光微闪,握住餐盘的手攥的更加的用力了。 “巴吉尔大人,这样不可以——” 巴吉尔的下属在关上厨房门的瞬间再也忍不住心底的难过与担心,“如果被沢田家光大人知道的话,您会被——您不会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的。” 厨房光线充足,阳光似乎给少年的头发镀了一层金,配上他的眸子,像是天使降临,“我忍得住,把针给我。” “抑制剂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巴吉尔大人,我们坦白吧!”他着急的说道,“一旦事情败露的话,一切就——” 巴吉尔置若罔闻,他接过递过来的针剂,透明的液体像是水一样在针管里面波动。 他面无表情的将手臂上的袖子透了上去,本来光滑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有了几个发青的针孔。 他就这么看着长长的针扎进了身体,在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的房间里面将药推了进去。 少年垂眸看向已经空了的针管。 他不想要离开沢田大人…… 巴吉尔的默然让下属更加心惊,但是他却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在犹豫过后,便也闭的紧紧的。 这个下属是一年以前被调入巴吉尔手下工作的,虽然头脑不是特别灵活,但是忠心程度却是数一数二,这也是巴吉尔会选择他来帮助自己的原因,因为这个人不会背叛作为他的直属上司的自己。 静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通巴吉尔的奇怪之处的纲吉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扶着床沿朝窗户走过去,这个房间实在是有点闷,现在正好没有人在,自己完全可以去开窗子。 当凉爽的风从耳边吹过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地呼吸了。 站了一会儿,他就听见了几声鸟儿的鸣叫,他在三楼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嫩黄色的小影子朝着自己这边飞过来。 “啊!云豆!”纲吉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一些,方便他将身子探出去,双手捧住这个肥肥软软的小身子。 “草食动物!草食动物!”云豆见到他似乎也特别的开心,歪着小脑袋,睁着小豆眼看着他。 “云雀!云雀!”听到它叫云雀的名字,纲吉又探出身低下头去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失落。 “既然云豆在这里的话,那么云雀前辈应该也在附近吧,”他给云豆顺了顺毛,小东西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云豆,云雀学长在哪里呀?”他问道。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云豆扇了扇翅膀飞了起来,一边飞一边叫着,“云雀!云雀!” 于是纲吉就这么无奈地看着它飞走了。 而在纲吉绝对不会抬头去看的另一栋楼的顶层,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伸出手指接回了自己的宠物。 “纲吉!纲吉!”显然,这是它新学的词,趁着新鲜又多叫了几声,但是却没有把名字和人物对号入座。 明明是刚成年的人,却比同龄人都要老成很多的飞机头少年站在黑发少年的身后,看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云豆,忍不住开口说道:“恭先生,您完全可以——” “不要做多余的事,草壁,”黑发少年逗弄宠物的手指停了下来,“只有配得上长久的等待,才是真正值得咬杀的猎物。” 他的话让后面的人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而此时的云雀恭弥也注意到了自己澎湃的心潮,不再依靠在墙壁上面看着对面那个身影,转身离去。 ———————————————————————— 计划是在美国呆两天,见完狱寺以后就回去东京的,可是直到第二天,纲吉也没能从病床上起来。 一部分是因为他酸痛的肌肉不允许,另一方面则是巴吉尔严令禁止他起身活动,于是来到美国的这两天,他都只能躺在床上面,像个废人一样的接受巴吉尔的帮助。 “呐,巴吉尔,”纲吉咽下被送到嘴边的稀饭,温度适宜,口感香滑的食物让他的味觉得到了很好的满足,“我这次来美国的目的是为了去见狱寺,现在我没有办法过去,所以……我想和他打个视频电话也是可以的吧。” 被烤的松松软软的面包被撕成了小块,插在巴吉尔手中的叉子的顶端,入得很浅,等到纲吉想要张嘴吃下的时候险些掉落,幸好当事人眼疾手快,直接擎着巴吉尔的手将它吃了下去。 收回手的巴吉尔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挲着刚才被握住的位置,像是在思考纲吉的问题。 “只是一个视频电话而已,不会耽误太久的。”纲吉的语气带着请求,他大大的眼睛看向了巴吉尔的双眸,被养的健健康康的他,脸颊泛着红晕,“巴吉尔。” 其实在被纲吉叫到名字的时候,有着蔚蓝眼睛的少年就已经在心里答应了,他这么温柔的在请求自己,明明对于身为下位的他只要命令就好了,即便他不愿意又怎么样呢,身为他的王的沢田大人的任何命令他都会执行,哪怕做出犹豫的状态也不过是仗着对方不会以身份压他,想要看看沢田大人目露期待和请求的样子而已。 “如果您乖乖吃东西的话,”他说道。 “我并不是……”纲吉没有挑食的习惯,他只是对于被人喂饭这件事感到不自在才会吃的少一些而已,可是从巴吉尔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是在哄一个不好好吃饭的小孩子一样。 巴吉尔明明和我一样大啊! 走神的吃着东西的纲吉微垂着眸,而这也给了耐心地给他提供早饭的少年其他的机会。 少年的目光从纲吉蓬松柔软的发间划过,那里用了他准备的香波,当他为这个人吹干头发的时候,鼻尖满满的都是他所熟悉的味道。 柔软的嘴唇一口一口的含下温热的稀饭,似乎是因为昨天晚上被烫过的关系,今天纲吉在吃之前总是会不经意的探出舌尖来试探温度,像是可爱的小动物一样。 本来欲往下走的目光在这里停留的下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转开,巴吉尔觉得喉咙很干,但是他却并不想要喝放在手边的水。 当纲吉咽下最后一口东西,他赶紧说道:“我已经吃好了,所以,狱寺那里……” “如您所愿,沢田大人。” 关上房门的巴吉尔对走廊里面负责监视的人员点头示意,“通知岚守大人,沢田大人要与他通话。”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接到命令的人说,“沢田家光大人有吩咐——” “这是我的决定,后果由我承担。你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巴吉尔放下话,去了另一间屋子。 对于他来说,沢田大人的命令永远是第一位的,在他发誓效忠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被这个人层层网住,不愿挣脱了。 第9章 斜对面的高楼中,靠在与昨天同样位置的黑发少年沉默地看着褐发少年松了口气的样子。 “草壁,”他没有移开目光,“那个人不对劲。” 不用多余的话,草壁就知道了上司的意思,“巴吉尔虽然隶属门外顾问,但是却一直会照顾沢田纲吉的生活起居,我感觉……和平时并没有差别。” “哦?”当黑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草壁的声音一紧。 “恭先生……”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的瞳孔中蕴藏着最深的夜,但是却有着很亮的星,漂亮又凌厉。 “你在质疑我?” “并没有,我马上联系reborn大人。”他连连摇头,这个时候如果惹恼了眼前这位,他不管有几条命都是不够用的。 云雀恭弥再一次看过去的时候,便是褐发少年对着巴吉尔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锋利的姿态也渐渐烟消雾散。 “算了。” “啊?恭先生,”已经准备好联系reborn的草壁惊讶的抬头,“您的意思是……” 云雀恭弥走过草壁的身体,拉开房门。 “不听话的草食动物我会亲自咬杀,不过,”站在他身后的草壁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看在他还有用处的份上,我会延后他的死期。” —————————————————————— 拿到手机的纲吉开心的简直要跳起来,“太感谢你了巴吉尔!” “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他将床的前端升起来,又多加了一个靠枕让少年躺的更舒服些。 纲吉迫不及待的直接拨通视频请求,然后他才想到这个时候或许狱寺并不方便,又想着挂断。 可出乎意料的,在拨通的第一声刚刚响起的瞬间,狱寺就接通了。 看到对方闪亮亮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纲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觉得之前想过的可能会存在的距离感,真的只是他在胡思乱想。 狱寺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十代目!”他的眼睛泛着光。 “狱寺,”纲吉也凑近了一些屏幕,“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么久没有联系您是我的失职!”狱寺上来就直接承认了错误,碧色的眼睛像是最上等的祖母绿宝石。 “本来想着要去见你的……”纲吉非常的不好意思,这一次去见狱寺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狱寺一直没有回复过自己任何消息,他又正好知道狱寺所在的学校,就这么自己找过来了,上飞机之前才给狱寺发了邮件告诉他这件事。 “没有想到十代目会为了我只身跑到美国来,我狱寺隼人何德何能可以有您这样一位……”他后面的话有些含糊,纲吉并没有听清楚。 “狱寺一直没有回复给我消息,我很担心,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请告诉我,”纲吉搔了搔脸颊,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有点害羞,“我们是朋友不是嘛。” 那边静默了一下,纲吉也没有催促,他看着屏幕上面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发现那边似乎光线有些暗,连带着狱寺的眸子也不像以往那样明亮。 “没错,十代目是我最重要的人,”银发的少年沉默之后再一次出声,他的声音比刚才要小很多,这也让他的嗓音低沉了下去。 狱寺隼人的声音本来便是这般低,可是每次他在沢田纲吉身边的时候总像是护主的忠犬一样朝着别人露出獠牙,他的年龄让他不够内敛,所以总是会高声驱逐他认为有威胁的人,这也使得纲吉很少会听到他用这样成熟的声音与自己说话。 “狱寺,”纲吉的声音让这个少年再一次的摇头摆尾。 “是!十代目!”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你最近很忙对吗?我这样子和你说话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没有的事,十代目!只要您需要我,无论何时都可以随意的支配我!”银色的发丝比上一次见面要长一些,这让本就不大的脸显的又小了一点。 “狱寺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纲吉之前一直没能成功的联系上他,可是今天却通过彭格列马上取得了联系,就算纲吉再笨也知道了自己或许是给其他人增添了麻烦,也许大家真的都是在努力的修行成长,是他多虑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这阵子没有看到狱寺,总觉得……” 纲吉转开了视线,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几个字,可是当他看回来的时候,依旧最先注意到的是狱寺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着一片湖水,浸透着他的思想,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总觉得有些寂寞……” 那片湖水泛起了波澜,狱寺的表情温柔的可以融化整个夏天,“有您的这句话,狱寺隼人死而无憾。”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啊狱寺!”纲吉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对方怎么会又一次的说出这种话,“狱寺只有好好的活着,才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您说的对,”狱寺当然知道这是少年的心里话,不管听多少遍对方关心他的话语,他的内心都会像是山洪崩塌,被填补的满满当当,却又灼热难耐,“我狱寺隼人,是为了您而存在的。” 纲吉无奈的看着即便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还是表达自己忠心的同伴,难得的没有再一次出声制止。 两个人又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了解到狱寺的生活忙的脱不开身,纲吉觉得这的确是reborn能够安排出来的事情,于是在狱寺说着‘抱歉十代目,我这边……’的时候,纲吉连忙点头应着,“我没有关系的,狱寺,你的事情比较重要,知道你没有事情我就放心了,我们下次再联系好了。” 视频的时间很短,短到狱寺隼人觉得自己才刚刚和十代目说上话就结束了,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说,可是在后来却只剩下凝望,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怕会让十代目忧心,只能违背自己的想要长谈的意愿而挂断视频。 银发的少年所处的地方处在夜晚,房间的几盏灯他只打开了光芒最微弱的那一个,描绘着复杂图腾的墙壁被染上了一层昏黄。 他背靠墙壁,仰着头,手背搭在脸上。 “十代目……” 咚咚。 敲门声响起,狱寺放下了手,此时他再也看不到在另一个人面前所常见的冲动或是凶狠,而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进来。” 进入门内的人是女性,穿着在黑手党非常常见的职业套装,深眼窝高鼻梁,是个在里世界绝对不会缺少的意大利美人。 “boss要见你。”她没有情绪的说道。 “怎么?他倒是和我耍起首领身份了?”这位看着面容就绝对是不是好脾气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而他嘲讽的语气显然也起了作用。 女人没有答话,而是转身离开,并关好了门。 狱寺隼人嗤笑一声,从口袋掏出了香烟,在点火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已经被那个人劝说过好多次戒烟却都没有成功,在十代目的身边,他根本没有抽烟的心思,哪怕再想要,为了十代目的身体着想,他都不会随身携带烟草。 可是一旦离开了十代目,他便总是焦躁烦闷,除了烟草,没有什么可以缓解。 红色的火星亮起又熄灭,当他缓缓地吐出烟雾时,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进来。” 看着进来的男人不客气的直接坐到沙发上,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而男人当然不会忽略他的情绪。 “既然决定要效忠我,就不要总是露出这种看到臭虫一样的眼神啊,彭格列的岚守。”他露出一个有些滑稽的表情,意大利语中带着一丝奇怪的腔调。 “效忠?”狱寺隼人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带着戾气,这是一个在他的脸上很少能够见到的表情,“呵,就凭你?” 男人也没有生气,他叉开双腿,舒服的靠在长沙发上,欧式的家具总是可以让他很随意的舒展身体。 “难道不是?”他的语气没有波动,蓝色的眼睛借着灯光的映照比白天时要深几个度。 “你可不要搞错了,我与你之间,顶多只是合作的关系,而且,”银发的少年的表情很淡,嘴巴拉成了一条直线,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连空气都诡谲了起来。 “我决定毕生追随的唯有一人,他无可替代。” 说完,狱寺隼人离开房间,朝着走廊黑暗的尽头走去。 第10章 隐藏在电脑深处的特殊标志亮起,只有两个人的工作室中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正一,你去看。” 迷迷糊糊起来的红发少年揉了揉本就乱的一塌糊涂的头发,从自己工作所坐的椅子上面站起来,去到对面的一台电脑前面。 “啊,是狱寺隼人,这个电话是——”他正了正因为趴在电脑桌前面睡觉而弄的歪斜的眼镜,惊讶的说道,“联系他的居然是沢田纲吉!” “哦?”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给莫斯卡保养身体的金发少年也走了过来。 “不应该啊,”他拉开椅子,在键盘上面迅速的敲打着什么,一排又一排复杂的代码从电脑屏幕上面迅速略过。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看着将手臂杵在桌子上面看着他忙碌的同伴,“陪在彭格列身边的人是谁?” 入江正一被问的一愣,没有回答。 见此,金发少年只能叹气接着工作,没过多久,他恍然,说道,“啊,原来是巴吉尔。” “巴吉尔?” 入江正一不敢相信的声音拔高。 斯帕纳因为他就在自己耳边的高分贝声音弄的一阵耳鸣,他挠了挠耳朵,将身体歪向另一边,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嫌弃。 “对不起对不起,”入江正一道歉之后,严肃的看着屏幕,“不过也可以理解,在现在本就没有几个人可用的情况下,身为门外顾问,又与纲吉君长期相处过的巴吉尔的确是个好人选。” “好人选?”斯帕纳因为嘴巴含着糖而声音有些含糊,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一声脆响,棒棒糖被他从小棍子上面咬了下来,然后他随手将塑料棍子扔在了地上,没有去看。这个行为让入江正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虽然这个搭档在工作的时候不拘小节,但是却很讲究,地面除了乱七八糟的工具和零件以外,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垃圾的,每次吃过饭都会直接将餐具洗干净,简单来说,甚至干净的有点龟毛。 而现在他居然会随手将垃圾扔在地上。 当然,入江正一也想不到太多,连续工作二十多个小时,刚才就眯着了半个小时的脑袋也想不出来什么。 斯帕纳的声音在他咬碎糖果又咽下去之后再一次响起。 “正是因为长期相处过,那个Arcobaleno会同意我才感到奇怪。” 他的眼睛是冷色调的绿,再加上他总是只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所以对着外人总是一副懒懒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这使得他显的很不近人情。 入江正一觉得站的有些累,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面,与斯帕纳背面相对的坐着。 “明明只是机械师而已,现在却连黑客的工作都要做,我好怕我会就这么死在电脑前面啊!”红发的少年在坐到椅子上的时候突然抓狂地喊道。 “你可以把这个看作是Arcobaleno的信任,”斯帕纳说道,“彭格列的几个守护者个个都这么难搞,真的是辛苦沢田纲吉了。” “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从这个房间出去啊!啊——”入江正一突然弯下了腰,痛苦的□□了一声,“肚子好痛。” “小莫斯卡的肚子里面有止痛药,你可以去拿。” “难道不是你叫他过来更加省力嘛!”入江正一不可置信的说道,“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只关心小莫斯卡。” “好吧。”看出来他疼的快要冒冷汗了,斯帕纳亲自将药拿了过来,顺路还去为他倒了杯温水。 “机器人多走几步会累死吗……”无力的少年吞下药片。 “入江,我想去见彭格列了,”斯帕纳突然说道,并不关心面前的人被他吓的呛了一口水痛苦的咳嗽着。 刚刚缓过来,觉得自己不会呛水而死的少年马上喊出了声,“现在哪里是去见别人的时候啊!不要忘记了上面的命令啊!” “斯帕纳,你要冷静。” “啊,”他拿出了一个新的棒棒糖放在嘴里,“我很冷静,要不然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被反驳的入江正一不知道要怎么劝说这个搭档,却还是想要尽力试一试,“在被委以重任的时候,你不可以任性,斯帕纳。” 他紧紧的注视着金发少年的面容,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是看到的就只有对方吃着棒棒糖的面无表情的脸。 斯帕纳没有再说话,而是回到了刚才忙碌的位子上接着忙碌。 就在入江正一以为对方不会再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的时候,对方的下一句话突然响起。 “正一你在接到任务之前,去见了白兰吧。”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了让红发少年头皮一麻的问题。 大脑快要空白的入江正一看着斯帕纳背对着自己的身体,面色煞白,他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自然。 “啊,没错。” 金发的少年捣鼓着小莫斯卡,神情专注,似乎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答案。 入江正一看出来了对方没有再问话的意思,便也转回了身子,看到映在屏幕上的自己的脸肌肉僵硬的样子,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不发一言的开始了工作。 —————————————————————————— 时间总是飞快的前进着,纲吉被不认识的下属送到机场,他接过那个人手上的巴吉尔为他准备的装满了各种零食的背包。 虽然疑惑为什么巴吉尔没有亲自来送他,但是却也没有多问,毕竟他知道巴吉尔是爸爸的下属,没有道理一直围在他身边打转的。 “boss,请登机。” “啊,好,”他拿着不大的背包,登上了这架飞机。 他之前与守护者们的出行,都是要乘坐私人飞机的,因为私人飞机除了提供更加便利的出行条件以外,配置也要比头等舱更加的高级,舒适度也更优,而且更是机主身份的象征。 所以纲吉只是习以为常的走上台阶,并没有去注意飞机的外观,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机身上面可以彰显身份的图案并不是彭格列的族徽。 年轻靓丽的机组人员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引着他来到座位。 可是纲吉刚刚走近宽敞的沙发,就愕然发现这架飞机上面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乘客。 “小纲吉!”三天以前一起共患难的金发少年看着纲吉,开心的站了起来,修长笔直的腿几步就跨到纲吉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一定是在疯狂的摇摆,“我听小赤司说今天还会有一个人和我们回去东京,没有想到会是小纲吉,我好高兴!” “我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黄濑君,”纲吉虽然高兴于在一次见到黄濑凉太,却也对现在的情况一头雾水。 好在端正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修养良好的赤发少年站了起来,并且及时给了他解释:“初次见面,我是赤司征十郎,感谢你对黄濑凉太的帮助。” 纲吉摆摆手,“我是沢田纲吉,你好。帮助什么的,这次本来也是——”话还没有说完,从刚才起就握着他的双手的力气突然加重了一点,不疼,却拉回了纲吉的注意力。 “虽然飞机出了故障,不过我们好歹也是安全着陆了,航空公司已经回收了飞机,我想他们会有解释的。小纲吉不要担心。”黄濑难得没有教养的插了话,并且在褐发少年吃惊于他的话的同时俏皮又帅气的给了他一个wink,并且背对着赤发的少年做出个‘他们教我说的’的口型。 本来因为他的话而稀里糊涂的纲吉秒懂,可以说是对于彭格列处理各种麻烦的后续有了很好的认识,经验丰富。 “啊,嗯,其实我并没有帮到黄濑君的忙,是你谬赞了。” 飞机内部的空间很大,过道也宽敞,金发少年直接就拉着纲吉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对面便是赤发少年。 赤发的少年看着就是那种很有教养的大少爷,他的气势也影响到了纲吉。 自我介绍以后,静默了一小会儿,尴尬的气氛便又回来了。 还没有等最为健谈,同时也是最为聒噪的金发少年打开话题,赤司征十郎便开了口。 他看出来了少年的拘谨,找了可以让他们关系拉近,并且能够改善当前这个气氛的话题。 “你我的父亲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在纲吉抬头惊讶的看过来的时候,赤司露出了稍显亲近却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了的微笑,“早有耳闻沢田董事长有一位优秀的儿子,今天能够与你见面,我感到很荣幸。” 沢田……董事长? 纲吉一头雾水,姓氏的确和他一样没有错,他第一时间以为这个代称指的是他的爸爸,可是‘董事长’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犹豫着想要问问对方是不是认错了人的时候,当事人很贴心的及时给了他解释。 “蛤蜊集团与赤司集团合作多年,我们的父辈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一次家父应沢田董事长的请求,将你在东京的生活托付给了我。” 听到‘蛤蜊’两个字的瞬间,饶是纲吉是个榆木脑袋也明白了这就是他的家族彭格列没有错了,在几年前他偶有听闻过彭格列私下的一部分产业是以‘蛤蜊’命名的,但是冷不丁听到这个词,他还是觉得……名字起的真是奇葩,他猜这里面一定也有水产业。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集团的董事长居然是爸爸,身为门外顾问这个部门首领的爸爸原来手底下还管理着更加多的东西吗。 对于这个问题只能独自猜测的纲吉并不敢多说什么,他虽然身为彭格列的下一任boss,但是这几年接受的教育中却并没有包含对于财政的部分,所以不了解自己手下的产业也是正常的。 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纲吉不太自然的说道:“你能够把我送回东京,我就已经很感谢了,又怎么好意思给你添乱呢。” 贵为赤司财团的继承人,赤司征十郎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之中有为了利益而巴结他的商人,有为了他的身份贴上来的政客,更多的,却是因为他这个姓氏背后所代表的权利与财富而放下脸面只为了求他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年轻男女。 不同于父亲完全剃掉了糟粕的交友圈,哪怕一直都是在高等学府度过自己的学生生活,周围人的素质也都是参差不齐的,赤司征十郎因为受到的贵族教育而温和有礼,却阻止不了他内在的自傲所带来的对于这一切的厌恶,或许十年之后的他会像他的父亲一样能够处理的游刃有余,但是此时的他却还拥有着这份少年人的脾性,爱憎分明,不会委屈自己去做他所讨厌的事情,他之所以会答应父亲的要求,是因为他一直都想要见一见这个蛤蜊集团的继承人。 蛤蜊集团历史悠久,在他所涉及的每一个产业都处于龙头地位,与赤司财团不相上下,只不过大部分的公司总部都设立在欧洲,而赤司财团则更多地都设立在亚洲。 做到他们这个份上的企业,对于中型公司所喜欢的吞并其他公司的扩张方法早已不屑一顾,他们更多地是把眼光放到开拓创新其他并未被人所涉及、或者是已经出现的产品的更新一步的研发之上。 这也是两个财团合作的原因。 所以哪怕对面坐着的这个褐发的少年表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蛤蜊集团的下一位领导者的特质,显的弱气又温和,一点也看不出来其父身上的雄狮般的特质,赤发的少年也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怎么会是添乱,”他弯腰为少年倒了一杯热茶,轻放在他的面前,“若不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我们早就应该认识才对。” 第11章 早在赤司征十郎的高中时期,开始接触家族产业的时候,父亲就有着重地提过沢田家光这个人,他承认这位是他在生意场上的劲敌,却也是能够与他惺惺相惜的商业奇才。 能够成为日本三大顶级财阀之一的赤司家的家主,赤司征臣无疑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少数人之一,而这类人往往有一个特质就是内心所承认的对手少之又少。 他既然会在独子面前多次地提起沢田家光,并且承认他的能力,就说明他要比在外界所表现出来的更加重视这个人,那么按照世家与财阀之间多少年不变的交往规则,作为他的独子的赤司征十郎也理应与那位的儿子成为熟识甚至是好友。 在赤司征十郎高中毕业以后,变的更加内敛自持的他早已经褪去了曾经的叛逆,所以父子二人曾经针锋相对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缓和,正是因此,赤司征臣曾在晚饭后的休闲时间再一次与儿子说到了这个人,他说两个人虽然已经合作多年,但是却并没有见到过沢田家光的孩子,甚至就连他的妻子也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沢田家光的女伴一直都是他的手下,一位看起来就很干练的职业女性。 这一点曾引来很多人的猜测,认为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家庭,孑然一身罢了。 可是身体健康,又有着纯正的意大利血统的男人,若真的是没有妻子,又怎么会连一点风月绯闻都没有呢。 哪怕是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用美色来巴结上位者的潜规则,在那位威严又幽默的男人那里也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赤司征臣曾询问过他这件事,得到的是那个男人骄傲又爽朗的笑声,直言自己有一位温柔贤惠亦相爱着的妻子,还有着一个优秀可靠的儿子,他身为男人已经拥有了他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一切。 他的家人渴望的是平静又简单的生活,在他的爱子足以承担这些之前,他并不想要这些成为他的负担。 而这也是赤司征臣所不能理解的,因为这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他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从各方面着手培养他,在他看来,溺爱是杀死一个孩子最快的方式,他会在征十郎羽翼未丰之前为他遮风挡雨,但是却不会将他放在开满鲜花的温室中,赤司家族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守城之君,而是一个能够将其带领到更加繁荣的未来的君主。 这也是哪怕在赤司征十郎高中时期到达叛逆顶峰时他仍旧没有去制止的原因,若他的每一步都需要自己这个父亲的引领的话,那么他注定会成为一个失败者,而他的教育理念显然是成功的,在走过曲折的道路,历经了自认为无法承受的失败又独自站立起来之后,赤司征十郎已经可以更加理智的看待自己,看待一切,现在的他颇有城府,为人冷静,心思缜密,高贵的出身为他提供了常人所触不到的很多东西,不骄不躁的性格让他更加睿智的对待世界。 他对于自己教育孩子的成就是非常满意的,可是说,比他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就还要让他自豪,毕竟是他爱着的唯一的儿子,他看着他成长中遭遇的挫折时,不是没有过焦急与担忧,但是出于对自己的信心,以及对儿子的信心,他并没有打乱计划随意插手,所以现在的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炫耀炫耀自己的孩子。 可是炫耀这东西吧,挺神奇的,在身份财势低于自己的人面前,往往会没有开口的欲望,而面对高于自己的,本就数量不多的这类人中,只有在关系特别好的、家中又有相近年龄的孩子的人面前说出来,才会有骄傲的感觉。 很显然,知道沢田家光的孩子与征十郎同龄以后,他自然忍不住会多提到几句。 而每一次,一头金发,面容冷硬的意大利男人都会相当捧场的真心夸赞,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却不会提到太多。 “我在他成长的道路上欠他太多,不管是陪伴还是引领,这些权利都被其他人夺走,”他的日语说的非常地道,但是别人只会觉得这是他的天分,却不会有人认为他拥有一位身为日本人的爱妻,并且儿子也是在日本长大,在所有人看来,身为欧洲商业巨头的他,很有可能并没有在日本生活过,这也让日本本场的东道主们都很遗憾。 他在宴会上拿着一杯颜色鲜红的酒,难得的将它一口喝完。 “在我的心里,没有人比他更加优秀,不管你的儿子多么的优秀,都比过他,”他的笑容不复一直以来的爽快,而是面容都柔了下来,眼中带光,嘴角含笑,“朋友啊,只要他再成长几年,就算是我,也只会败在他的手下。” 他狂妄的话语并没有引来赤司征臣的不满,他说的很笃定,那不只是一位父亲对于儿子的盲目信任,除却骄傲与自豪,更多的东西被他藏在瞳孔的深处,连赤司征臣这个商业之王都分辨不出来。 “我更加期待与他见面的那一天了,”他抿了口红酒,正是因为知道这位蛤蜊雄狮是位怎样的人,所以更加好奇能够得到他如此高评价的年轻人究竟是何种模样了。 “也许蛤蜊的继承人会成为你的挚友也说不定啊,征十郎。”能够让父亲说出这种话,还没有成长完毕,却已经显露出王者姿态的少年就在心中认可了那位有着沢田这个姓氏的同龄人。 现在,这位少年却像一只软糯的兔子一样坐在自己的面前。 赤发少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觉得这位沢田纲吉从见面到现在的所有表现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如果不是沢田家光在前日亲自拜访父亲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出错,他都会认为自己接错了人,即便他知道他的秘书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曾在宴会上面与沢田家光有过对话,对于那位掌权者可谓是印象深刻,比起亚洲人的血脉,他的骨架偏大,面容看着就不好接近,好在他颇为健谈,又为人爽直,所以倒也是冲淡了他身上的凛然锋芒。 沢田纲吉正在和黄濑凉太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并没有注意到赤发的少年一直都将目光不着痕迹地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赤司征十郎对于他的好奇心早就到达了顶峰,也对他给予了很大的期待,心里将他视为势均力敌的存在,所以没有办法忍住好奇心。 褐发少年的面容很柔和,虽然鼻梁挺拔,却也在亚洲人的范围之内,如果不是那看着比亚洲人要白上很多的皮肤,很难相信他会有意大利人的血统,身材消瘦,甚至可以说是单薄,身着长衣长裤,仅从露出的锁骨还有手腕上面看不出来是否是拥有紧实肌肉的运动型的人,不过……赤司再一次喝了口水,就他的感觉,并不像,反而像是娇养出来的含羞草,比起和凉太说话的稍显熟络,与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陌生人说话时,除却自我介绍,总是难掩腼腆。 黄濑凉太看到纲吉的时候简直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他心中的小人鱼,早在今天见面之前他就打定主意回去日本以后要去文学院找小纲吉了,他没有办法放下这个念头,也很担心前两天昏睡的无知无觉的人,那些身穿黑西装的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对于他的问题也是一概不去回答,尽管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后来也被送去了时装展,联系上了小赤司,可以说是一切顺利,但是担心的心情却不会因此而消减半分,唯一的对话发生在他临走的时候,被看着就很凶的人嘱咐过了当别人问到这件事的时候要怎么回答,不要给救了他的人增添麻烦。 从这些人的态度上面他自然发现了小纲吉绝对不是普通人,所以有些担心小纲吉会不会就这么被带走了,不再回去日本上学,他怕自己会找不到他。 好在…… 金发的少年一边逗着纲吉开心,一边贪婪的看着他的面容。 不过他已经不担心了,小人鱼果然是会与王子重逢的,而且王子没有失忆,也不会弄错人,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幸福快乐的结局了! 某个人真的是很恬不知耻的将自己比作是王子了呢。 黄濑的目光很专注,并没有分散出去,所以余光就没有注意到赤司的打量,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赤司起了疑心,毕竟两个人曾经是彼此了解的队友,赤司知道他远远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阳光有耐心,而是只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才会露出这副蠢萌的样子,而且…… 赤司征十郎觉得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凉太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只是在一起坐过飞机并顺利的结识,可不会让凉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上心。 飞行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四个小时,现在已经入夜,尤其几个人都是只在美国呆了三天,时差也没有怎么调整好,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倦意。 哪怕黄濑有着说不完的话,也看出来了纲吉的精神不振。 “小纲吉,困了就去睡一会儿吧。”他说道。 “我没有关系的,”纲吉忍不住拒绝,“黄濑君才是,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飞机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不只有聊天娱乐的休息室,也有一间卧室,里面还有可以洗澡的浴室,简单却又豪华。 唯一的缺点就是只有一张床,所以纲吉既然不好意思自己去睡,他只要靠在沙发上面眯一会儿就可以了。 黄濑好像看出来了他的犹豫,眨了眨眼睛,“可是明明小纲吉已经困到眼睛都发红了呀。” 纲吉的眼睛自然没有红,但是他开始打架的眼皮让黄濑忍不住说出夸张一点的话好让他去休息而已。 “我在这里睡一会儿就可以了,所以还是黄濑君去吧。” 赤司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的眼睛也转开了视线,“不需要这么客气,床完全可以睡下两个人的,沢田君。” 他听了一会儿两个人的互相谦让,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感觉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他说的没有错,床的尺寸是定做的,比双人床还要大上一点,而且两个人也都不是壮硕的身材,所以那张床睡上两个男生完全绰绰有余。 “那赤司君呢?”纲吉禁不住两个人的劝说,觉得再这么让下去就是自己的不对了,可是他也不好意思让赤司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赤司就和我们一起睡吧,”黄濑知道少年一定也不想要把飞机的主人扔在这里,所以想着干脆大家一起去睡就好了。 赤司沉默了一下,虽然一直有参加运动社团,还有各种活动,和队友之间的关系也较亲密,合宿什么的也没有少参加,和男生睡在一个房间不会感到排斥,可是一张床的话,他还是会感觉不自在。 “对啊,赤司君和我们一起吧,”还有十个小时飞机才会到达目的地,虽然可以分批去睡,可是他也不想让别人再等上不知道多少个小时。 赤发少年打算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他想说自己就算不睡也完全没有关系,但当他看进那双褐色的眸子的时候,却觉得若是自己拒绝的话,这个少年一定不会好意思去睡觉的。 这个感觉刚刚涌上心头,他就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应了下来。 第12章 躺在床上的时候,赤司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纲吉被黄濑安排在了床的中间位置,另外的两个人睡在两边。 对于这个安排,金发少年是这样解释的,“睡在床边会容易掉下去的,因为是三个人一起睡,搞不好睡的迷迷糊糊的小纲吉就被挤下去了。” 其实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三个人虽然没有宽敞的空间,却也不算拥挤,最起码翻身什么的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没能拒绝的纲吉只得躺在中间,然后在一片黑暗之中闭上了眼睛,并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纲吉,睡得好快啊。”黄濑翻身面对着已经睡熟了的少年,虽然因为遮光帘的关系,只能很费劲的看到一个轮廓,却还是没有闭上眼睛。 “凉太,不要说话了,会吵醒他的。”赤司征十郎听到了他小声的嘟囔,回了他一句。 黄濑凉太不再说话,他是侧躺的,而纲吉是平躺,所以他就把左手伸了出去,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摸到了另一只温暖的手,轻扣在上面。 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温热,金发的少年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 可是心脏那里传来的清晰的响声却让他没有办法睡着,于是又睁开了眼睛。 明明只是摸摸手而已,他却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个晚上,就是这么一只比女孩子还要柔软的手抱着他,飞过了海洋,真的是想想都觉得又羞又激动。 小纲吉不管怎么看都是柔弱又可爱的,可是偏偏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帅气的让他只要看到小纲吉就没有办法平复心情。 明明从小到大都是校园王子,后来又成为了知名模特的自己从来都不缺告白的女孩子,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动心,出去玩的次数不少,可是能够让他有再见一面的想法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他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一直都想要再见到小纲吉,只要想到他就心潮澎湃,虽然看着轻浮又随便,可是那天晚上的亲吻,的的确确是他的初吻,虽然两个人都是狼狈的姿态,但是在黄濑的心里,夜空、大海、还有小纲吉,这一切都使得那个吻美好的让他永远不会忘记。 “凉太,你怎么了。” 听到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赤司压低声音问道。 骤然听到其他人说话的金发少年受了一惊,赶紧回答,“我没事、没事。” 听了他的回答,赤司想着是不是黄濑的身体哪里不舒服,便从背对着两个人的姿势改成了面对。 他翻身的声音很轻,怕吵醒沢田纲吉,而偏偏是这种安静,也让另一个人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转了过来。 房间很黑,外面的星光也并不亮,所以赤司想要看清什么也有些吃力。 他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这种黑暗,隐约的能够看清一些。 他首先看到的便是褐发少年的侧脸,蓬松的头发因为主人躺下的关系,乖巧的服帖在他的额前耳后,感觉柔软又顺滑,看得出来他睡的很舒服。 赤司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睡意,朦胧之间,感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不重,感觉有些热,然后就这么睡过去了。 三个人里面,唯一睡不着的人就是黄濑了,本来就有着小心思的他在心动对象躺在身边的时候哪里睡得着呢。 况且刚才又想通了小纲吉就是他的初恋这件事,他更加睡不着了。 刚才在掌心的手掌因为其主人的不良睡姿已经搭在了脑袋旁边,黄濑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赤司也已经睡着了以后,整个人在兴奋之后再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他侧着起身,估摸了一下与旁边人的距离,向着上面蹭了蹭,移动了一点,头向下歪去。 枕着绵软的枕头,两个人之间的已经近到金发少年可以听到褐发少年的呼吸声了,他的嘴唇几乎是贴到了纲吉的耳朵,这个发现让他紧张到喉咙微动,不想远离哪怕一点点,可是又觉得超级紧张。 不……等等……黄濑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举动简直就是一个变态一样,趁着喜欢的人睡着的时候占便宜什么的。 虽然小赤司在身边让他有点害怕,但是只要他的动作轻一点就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终于想起了这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场合的金发少年再一次抬起了身子,轻轻地将毫无知觉的少年压在了身下,他是将自己的上半身腾空,下半身几乎是趴在床上的姿势,并不会惊扰到当事人。 他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对方的鼻尖,即使他们靠的这么近,他也只是可以勉强的看见纲吉的脸,可偏偏就是这种效果让一切都暧昧了起来。 他近距离的看着纲吉的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所在的圈子并不乏俊男美女,而他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对于容貌的欣赏程度也自然而然地被拔高了不少。 眼前熟睡少年的样貌称不上顶级,在遮起了那双温暖的眼睛之后,却依旧清秀有余,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微颤。 黄濑凉太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看一个同性看的移不开眼睛的时刻,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心中并不会觉得难堪或是奇怪,他只觉得自己能够遇到小纲吉,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火热,褐发的少年眼帘微颤,似乎就要醒来。 黄濑虽然舍不得结束这种行为,却也被吓的不敢再继续了,只得老实的躺回去睡觉,可就在这个过程里面,无意间发现纲吉的腿整个都搭在了赤司的大腿上,这个画面无疑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灵感,哪怕他看着这一幕很不爽,可是为了接下来的举动更加的合理,他没有给纲吉矫正睡姿。 阳光被遮光帘很好的拦截在了外面,没有影响到少年们的睡眠。 不知道为什么睡了很久却觉得还是很累的纲吉最先醒了过来,然后觉得整个人都被压的很重,向下看去,就发现一个金灿灿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他想起身,却看到不止一个脑袋压着自己,连带着头的主人的手臂缠在他的腰上,双腿也夹住了他的左腿,这使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不想吵醒黄濑的纲吉只是忍受着,可闭了一会儿眼睛,他就又一次的睡了过去。 过了不久,赤司也醒了过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少年闭着眼睛,柔和的面容在晨曦的光芒中显的更加漂亮的画面。 他觉得身体有些重,视线下落,发现一条腿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而这条腿的主人还是平躺的姿势。 真的是很高难度的动作了…… 在他看到黄濑凉太和沢田纲吉纠缠在一起的睡姿以后,忍不住这样想。 知道自己起身的话,势必会吵醒还在睡觉的人,于是赤司也没有起来,躺着闭目养神。 精神状态比昨晚要好了很多的他闻到了很好闻的香气,他恍然间想到这应该是一种洗发水的气味,就这么想着,他又一次安睡过去。 黄濑觉得自己睡的简直舒服的可以上天,当他看到尽在咫尺的锁骨的时候这样想到,他看了一小会儿,发现纲吉的脖子上面戴着一条项链,看着像是白金的材质,衬得少年本就白皙光洁的皮肤更加诱人。 赖在人家身体上面不想下来的金发少年打了个哈欠,抱着既然连小赤司都没有起床,时间一定还有的是的想法又补了一觉。 三个少年睡成一团,当飞机落地的时候都没有醒来,前来迎接的赤司家的管家了解到情况以后也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安静的站在机舱口,等待着几位少年苏醒。 第13章 厨房的高压锅发出清脆的鸣叫,绿发少年头也没回地对身后正在捏饭团的少年说道:“沢田,去把里面的炖肉拿出来。” “好,”被叫到的少年被锅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后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几步来到绿间真太郎的身边,带上了隔热手套,去把里面的肉取了出来。 香气四溢,已经饿了的少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愣着,快去准备,”绿发的少年手掌在纲吉的背后轻轻推了推,“你也不想一会儿黑子来了以后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午饭吧。” 纲吉一听这话,动作马上迅速了起来,将肉盛到碗里,摆在餐桌上,然后又回到厨房,打算接着帮忙。 “可以了,”绿间身为主厨的厨艺真的非常一般般,无奈这个房子里面唯二的那个人在厨房里面更加的废,除了最简单的工作以外,这个室友似乎只会越帮越乱,也就歇了将家务交给他的心思,本来很简单的工作,沢田纲吉也是很认真的去做,可是结果往往会让他头爆青筋,然后面对着露出又愧疚又尴尬的室友,无奈的收拾残局。 这种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绿间真太郎就包揽了大大小小的家务,除了沢田纲吉自己的房间还是本人自己收拾以外,做饭洗碗洗衣擦地,全都被绿间真太郎包揽了。 纲吉只需要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打打下手,帮点忙就可以了。 今天是纲吉从美国过来的第一个周末,而在此之前合租人绿间看不下去他一副时差倒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而强制让他请了四天的假,于是和黑子的聚会就安排在了今天。 纲吉刚刚准备好餐具,就听到了自己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擦擦手上的水,跑出去接听了电话。 “蠢纲,”印在灵魂上面的声音让纲吉忍不住一颤。 “reborn!”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自己这位老师的纲吉有点激动,他有好多话想要问他。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呐,就是飞机上的事,还有爸爸,”纲吉恨不能一口气将疑问全都说出来,却还是捡了重点先问出来,“蛤蜊集团是怎么回事啊?” Reborn听完他的话,直接略过了他的前一个问题,“蛤蜊集团只是彭格列的一部分产业而已,明面上的拥有者就是你的父亲,想必你已经见过了赤司家的继承人了,感觉怎么样?” 事情和他想的基本一致,纲吉没有什么意外,会再问一次也只是想要确定事实而已。 “什么感觉怎么样啊……”褐发少年忍不住吐槽道,“我全程都很紧张,怕自己会露馅,你们事先都没有和我打过招呼。”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露馅?蠢纲,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一件事,身为彭格列的boss,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需要心虚,难不成你以为这个头衔只是摆设而已嘛?” “可是黑手党什么的,说出来也只会……”纲吉阻止了一下语言,不敢说出那种话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想象力丰富之类的话,“反正就是不要说比较好吧。” Reborn啧了一声,不屑又带点无奈,“所以现在为了你‘平静’的生活,你只要记住,你是蛤蜊集团董事长沢田家光的儿子就可以了,其他的暂时都不需要。” “啊、哦,”纲吉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么就先这样吧,”reborn说道,“家光已经委托了赤司家的继承人多关照你,在大学毕业以前,你就先好好地享受校园生活吧。”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纲吉有点愣神,他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但是从reborn嘴里说出‘享受校园生活’什么的,让他感觉毛毛的,不但没有任何期待,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门铃的响声让陷入思考的纲吉一个机灵。 以为是黑子到了的他在开门的一刹那呆住了,因为来的人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蓝发少年,而是几天之前互相道别的两个少年。 “呦,小纲吉,好久不见呀,”金发少年不见外的打着招呼,笑容灿烂,“有没有很惊喜?” “突然拜访,希望没有失礼,”赤发的少年没有黄濑那么娴熟的凑近乎,而是温文尔雅的颔首。 “啊,”纲吉突然发觉自己堵在了门口,侧身让出位置,“没关系的,请进。” 黄濑一边拖鞋,一边朝着里边张望,“是在准备午饭吗,好香啊!” “黑子居然来的这么早,”绿间擦着手走过来,卡通的围裙都没有脱下,然后再走到门口的时候静音了。 “哇!居然是小绿间!”黄濑惊讶的喊道,“小纲吉和小绿间是什么时候同居的!?” “好久不见,真太郎,”赤司虽然也很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 绿发的少年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会和自己的室友认识,“该问问题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看出来了纲吉也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于是嘴下也不留情起来,“在到别人家做客之前,难道不应该提前打个招呼吗?” “抱歉抱歉,”黄濑才没有把绿间的话放在心上,他笑嘻嘻的说道,“我有给小纲吉发过邮件的呦。” “唉?”纲吉这几天睡的昏天暗地,完全忘记了查看邮件,他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啊黄濑君,我这几天忘记看信箱了。” “嘛,不是小纲吉的错啦。”黄濑摆手让他不要在意。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面,绿间便是再不欢迎他们,也还是很有主人范儿的给他们倒了饮料。 纲吉看着他们很熟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大家好像很熟啊。” “我们以前都是篮球队的,”黄濑自然不会放过和纲吉说话的机会,“小赤司还是我们的队长呢。” 尽管已经感叹好几次了,可是纲吉忍不住还是觉得好神奇,不知道为什么,大学认识的关系比较好的,原来居然都是篮球队员。 “一会儿还有黑子要来,”绿间推了推眼镜,“因为你们的突然拜访,导致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唉!原来小黑子也早就认识小纲吉了啊!”黄濑委屈的看着褐发的少年,“我以为我才是最先认识小纲吉的人啊!” 纲吉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笑笑。 “好了,黄濑过来厨房帮忙,”绿间毫不留情的使唤起了人,然后在黄濑的假哭声中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拉去了厨房。 至于为什么不让赤司也过来帮忙? 和沢田纲吉这个废柴系不同,赤司征十郎学识过人,精通的领域极为广泛,不过偏偏没有点亮厨艺技能,毕竟你不能指望着一个家中有着八个佣人的大少爷会自己亲手做饭。 于是客厅中就只剩下了纲吉还有赤司两个人。 面对着这个看起来就很有气场的少年,纲吉实在是想不出来话题,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不停地喝果汁。 “不需要这么拘束,沢田君,”赤司叫了他的名字,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我们很快就是室友了,所以可以更加亲近一些。我叫你纲吉,可以吗?” 扔下一枚惊雷的赤司在看到纲吉的震惊脸之后忍不住觉得有趣,少年的表情一直都是丰富又好懂的。 “可以,”对于称呼什么的一向很随意的纲吉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听到成为室友这样的话,纲吉还是很惊讶,“赤司君的意思是……”他想着这会不会又是reborn的安排,刚才的电话很难让他不往那方面想。 “叫我赤司就好,”赤发少年微笑道,“明天我就会搬进来,我已经答应了你的父亲照顾你在东京的生活,那么我们住在一起也是应该的。” 看出来对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赤司也忍不住觉得沢田家光这个父亲有些不称职,从两人上一次的对话中他就已经发现沢田纲吉似乎对于那个人一无所知,今天也是一样,但凡是谈到他的父亲的话题,对方都是茫然而紧张的。 在黑子也到达之后,几个人在短暂的寒暄之后坐在了餐桌上。 “好狡猾啊小黑子,”黄濑拿起筷子之后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和小纲吉认识,你都没有告诉过我。”“很抱歉,黄濑君,”黑子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和纲吉君认识。” “不用搭理他,”绿间推推眼镜,和黑子说道。 黄濑撇撇嘴巴,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孩子的表情,“小绿间真讨厌!” “觉得我讨厌就不要来我这里吃饭,”绿间油盐不进的无情表情让金发少年转移视线求助。 “请不要这样看着我,黄濑君,”被看的黑子哲也咽下了手中饭团的最后一口,对它的做出者说,“纲吉君的手艺比我好多了。” “黑子不要夸我啦,”桌子上的这些除了饭团以外都是很不错的菜品,只有自己的手艺是最普普通通的,纲吉哪里好意思接受这种夸奖,“就是很一般的饭团而已啦。” “小纲吉!!”又一次被另一个队友拒绝的黄濑不甘心的去看纲吉,纲吉正巧也抬起了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交接了,本来看着他们队友感情很好的褐发少年是并不好意思掺和到别人的事情中的,再加上纲吉也不是很会拒绝别人的性格,于是在犹豫着张张嘴巴却依旧不好意思开口的纲吉只得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吃饭。 黄濑看到他的表现,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哭唧唧。 “不要闹了,凉太,”已经吃好的赤发少年拿出手边的餐巾纸擦了擦什么都没有粘上去的嘴巴,然后对绿间说道:“虽然很突然,不过接下来就要一起生活了,真太郎。” 他笑了笑,看着突然抬头的褐发少年,“也请多指教了,纲吉。” “原来赤司君和纲吉君早就已经是熟识了吗?”黑子注意到赤司直接叫了纲吉的名字。 “唉唉唉!!!”黄濑几乎从未字上面跳起来,连连问道。“怎么回事?小赤司也要搬过来住了吗?完全没有听说过啊小赤司!” 而被点到姓名的两个人却反而没有他们反应大。 因为一个刚才在客厅就被告知了这件事情,所以只有对于他会在饭后就说出来这件事情的惊讶。 而另一个人,也只是定定了看了他一会儿而已,毕竟绿间真太郎对于赤司征十郎还算挺了解,知道赤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问和不问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前几天做出的决定,”赤司回答。 “把你那副吃惊的表情收一收,”绿间看着黄濑一脸嫌弃。 “既、既然这样,”黄濑脑筋相当快地一转,想到了这个房子是对外出租的,“我也要住下来!” “哈?”绿间目光凌厉,“你可不要住进来,太吵了!” “小赤司都住进来了,我当然也可以,”黄濑得意的笑着,“我记得这间房子的招租客的信息我还看见过呢!” 可是当时却没有理会,要不然的话他早就遇见小纲吉了…… 房子不算太大,不过这也是比起那些豪华别墅来说的,如果按照普通人的眼光来看的话,这里不仅是位于寸土寸金的东京,而且施舍齐全,房间也很多,可以说是条件非常好了,但是与之相比,租金就真的是少到让人诧异。 只不过一个又一个有想法的人都在联系了房主之后被用各种理由的拒绝了而已。 纲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是彭格列为他挑选的室友,毕竟他不会去询问别人房租多少钱,继而引发他的好奇心。 “其实我也有问过这个,”黑子说的是他在纲吉不在学校的一个星期里面做的事情,他问过了绿间,惊讶的发现房租完全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以内,然后就给房主打了电话,并且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定金已经交好了,这几天我就会搬进来了。” “什么嘛……”黄濑一下子就更加精神了,“既然你们都住在这里,那我就更不可以缺席了!” “不,本来这里就没有你的席位,”绿间吐槽他。 黄濑直接无视他的嘲讽,“那今天正好就当做庆祝了!”他并不知道他的信息已经全部都被别人掌握,并且被视为重点监督的对象,还在这里开心的和一个他本来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少年撒着娇,“这就是缘分啊,小纲吉。” 他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俊美漂亮,不觉让纲吉想到了某个有着同样发色的师兄,柔和了面庞。 第14章 外面被风吹落的叶子也撞在空气中,扫过匆忙行走的人们的身上。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散落在窗台与书桌上。 房间里面睡的四仰八叉的少年已经踹掉了被子,露出了白嫩嫩的肚皮。然后在轻响的敲门声中翻了个身,赖着床不愿意起来。 “沢田,再不起来就迟到了!”绿间真太郎看着从隔壁房间里面打着哈欠出来的金发少年,还有一边站着的揉着眼睛的蓝发少年,想到已经收拾好了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看着新闻的红发少年,然后,再看看这关着的房门以及里面安安静静的回应,他拔高了声音,“沢田纲吉,快点起床!” “嗯……”听着里面的微弱声音,绿间真太郎基本可以想到对方已经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以便隔绝他的声音,他认为未经别人允许就进入别人房间是件很失礼的事情,所以只是无奈又带着点暴躁的在这里叫他。 “沢田纲吉!” “来来来,小绿间让我来,”金发的少年已经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了却看到自己的前队友还在这里孤零零的站着,看着他一副想要进去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小纲吉,我进来了呦!” 说着,也不管那边没有丝毫回应的声音,手放在了门把上,准备开门进去。 绿间看到他的动作,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未经别人许可,不可以这样做。黄濑。” “小绿间真是严肃啊,”黄濑笑着对他说,“如果小纲吉真的不想要我进去的话,会拒绝的吧,他没有说话,不就是默认了?” “强词夺理,”绿间没有松手,“他可能只是没有听见,哪里来的默认。” 黑子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听完之后,也站在了金发少年这一边。 “我赞成黄濑君的话,”他看着两个人,说道,“绿间君这样是没有办法把纲吉君叫起来的,之前的早课,纲吉君就总是会迟到,所以这证明了绿间君这样的叫法根本就没有成功过。” 被他有理有据的话一噎,绿间君抿了抿嘴唇,好似放弃一般不再据理力争,而是放开了对黄濑的控制,让他就这么打开了门。 因为尊重隐私,所以绿间在和纲吉住的这一个多月是从来没有踏足过这个房间的,这一次也是和另外两个人一样第一次进来,然后三个人就齐齐的呆住了一下。 想象中的整洁的房间并不存在,倒也不脏乱,只能说是就像是普通的大学男生的房间一样,衣服随意的搭在椅子上面,地上散落着书本还有游戏光碟,只有很简单基本的几样家具,普通的没有任何特色。 绿间的房间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就连每天不重样的乱七八糟的吉祥物也都被他分门别类的整理在柜子里面,从这可以看出来他对于房间整洁度的要求是很高的,所以纲吉这里虽然不会乱到让他满脸黑线,可是也是很想要给他整理整理了。 黑子和黄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各自的房间都是大同小异的,所以也没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地方。他们的注意力只是放在了在床上面的那个鼓起来的包包而已。 微微起伏的被子让人可以清楚地看出来里面的人睡的有多香甜,黄濑走到旁边,蹲下身子,几乎没有用力地揪住被子的一个边,轻轻地拽了拽。 里面的人没有半分回应,甚至连个翻身都没有。 “噗,”金发少年忍不住笑意,他看着这个包包,对着旁边蹲在他身边的黑子说道,“小纲吉睡的好熟啊,该不会昨晚打游戏忘了今天要上课的事了吧。” 他无意的一句话引起了绿间的重视,他看着地板上面的游戏光碟陷入沉思,这为以后纲吉被无情地没收各种游戏的悲催人生埋下了伏笔。 那边还不知道自己坑害了别人的黄濑伸手一把掀开了被子,“早安啊小纲吉!”一口白眼亮的晃眼。 “唔——”失去了被子的保护的纲吉不仅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而且还被几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惊得心脏乱跳。 睡的水润的眼睛眨了眨,他看清楚这几个人就是他的室友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安,大家。” “早安,纲吉君,”黑子回应他。 “真是的,快点起来收拾,”绿间的眼睛扫过他睡得凌乱的睡衣,“如果你想迟到的话,就可以接着磨蹭。”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的少年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已经这个时候了!”然后就一溜烟的从床上跳了下去直奔卫生间。 “噗,真可爱,”黄濑想到刚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纲吉的一头乱毛,蹲在床边支着脑袋笑。 黑子看着他傻笑,然后一脸无情的对他说:“请停止你的笑容,黄濑君,你看起来就像个变态一样。” “什么嘛,”黄濑受到暴击,主要原因是他心虚,“我、我哪里像变态了。” “笑的真恶心,”绿间补刀完毕,催着他们出去。 黑子哲也走在最后,看着一脸不舍的离开这间屋子的黄濑凉太若有所思。 早餐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三明治还有水煮蛋,其中,三明治是黄濑做的,而水煮蛋出自黑子之手。 即便对于吃,在座的几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挑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日子过得蛮艰难的。 “都怪小绿间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了,”黄濑在绿间的死亡视线下丝毫没有压力的说着,“辛苦小纲吉一直过这种日子了。” “没有啦,黄濑君,”纲吉解释道,“这里距离便利店很近,所以买食物什么的都很方便的。” “只会做这种根本不需要技巧的食物的模特没有资格说我,”绿间推着眼镜说道。 “总比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强,”黄濑反驳道。 这种小学生级别的吵架被黑子制止了,“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就不要互相嫌弃了,黄濑君,绿间君。” 他的话无比的有道理,导致被点名的两个人身体一僵,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纲吉看着他们相处的样子,想到了自己的朋友还有同伴们,慢慢的走了神。 赤司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在谁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默默地咽了下去。 “紫原也在东京,”赤司的话引来几个人的关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住好了。” “小紫原,”黄濑想了想,感慨道,“真的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呢。” “那是因为他不想和你说话的原因吧,”绿间又是毫不留情的怼了黄濑。 “才不是呢,我和小紫原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呢,对吧,小黑子,”黄濑找着认可的人,却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肯定。 “这次我站绿间君这边,”黑子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看到他这个表情的黄濑哭唧唧,“连小黑子也欺负我!” “大家的关系真好呢,”纲吉这么看着他们习以为常的打闹与玩笑,越发的想念起了在世界各地的同伴们。 “因为曾经都是同一个社团的队友,所以熟悉一些,还请不要介意凉太的聒噪,”赤司的话让黄濑站起身,来到纲吉的身边。 “小纲吉才不会觉得我吵呢,是吧小纲吉?”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年,纲吉自然没有察觉出来这目光与其他时候有什么不同,他听了黄濑的话,对比起自己家中还有意大利上学时候身边的各种爆炸声、吵闹声等各种让他心力憔悴的声响,觉得黄濑简直是安静到不行。 于是他点了点头,认可了黄濑的问题。 “小纲吉简直是天使啊!”看着他真心实意的回应着自己的话,黄濑又凑近了几分,“呐呐,小纲吉要不要再吃一个三明治,总觉得——”他顿了顿,想要说的话被他换了一个说法,“感觉你比起那天瘦了一些。” 纲吉一向不怎么关心自己的体重,因为本身就偏瘦一些,再加上吃的也不算多,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胖瘦这类问题,可偏偏对于模特来说,体重往往是他们特别关注的问题,所以眼光难免会犀利一些。 他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子,觉得自己应该并没有入黄濑所说的那样。“我已经很久没有称过体重了,不过应该是没有瘦的吧。” 绿间很认真的将纲吉从上看到下,比起初次见面,少年的脸颊旁边带着的软软的肉似乎消了下去一些,看着成熟了一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黄濑嘴里的瘦。但是再想到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因为都不会做饭的关系,所以一直是吃的很随意,哪里方便就从哪里买,的确是很可能会造成营养不均衡的弊端。 绿间突然觉得有点愧疚,他自己身高体壮,瘦了也看不出来什么,可是纲吉本来就看着单薄,脸颊的肉一少,就更多了让人可怜可爱的感觉。 再看看纲吉丝毫没有对自己有个准确认识的迷茫模样,绿间觉得是时候把紫原敦那个既能吃、又会做吃的的前队友叫来了。 虽然这样的话吵吵闹闹又会变成常态,但是就连最吵闹的黄濑都已经来了,也就不差紫原一个了。 绿间真太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某位模特的嫌弃。 “如果紫原君也入住的话,就只差青峰君一个人了。”黑子想到自己的搭档,觉得很可惜,“他每天训练的任务都很重,所以没有办法离开学校呢。” “小青峰不是在警校里面嘛,会抽不开身也是正常的,”黄濑的话让纲吉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个身边陪着一个美丽少女的男生。 看到他恍然大悟的表情,黑子就知道他想起来了,他点头,“没有错,那个就是青峰君还有桃井五月。” 只有在初中的体育课上面接触过篮球的纲吉觉得自从上了大学,周围的人不但都是篮球手,而且还都是一个校队出来的…… 第15章 大学的课程并不轻松,满满的课表下来安排,让纲吉绝望,虽然有黑子哲也帮助自己,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礼拜的缺席会攒下这么多的作业,让他只想要以头抢地。 一边翻着书查找资料,一边想着下一次的读书会要怎么办的纲吉君被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惊得拿着笔的手一抖。 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某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立刻出门往楼下跑去。 “赤司,这小鬼是哪里来的啊?”紫头发的高个子少年拎着正在挣扎着哇哇叫唤的花椰菜发型的小孩子看着身后的少年,刚才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他就会直接扑到黄濑的身上去了。 “刚才那是□□吧!?”黄濑绕着紫原手中的人转了一圈,然后露出一个邻家大哥哥特有的表情,“小朋友,你是哪里来的呀?为什么会在哥哥的家里?” 赤司走过紫原身边,让他把小孩子放下来,这个孩子刚才就是因为挣扎所以才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危险物品扔过来,而那轰隆巨响也明白的表现出了自己身为□□的尊严。 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来□□的孩子……赤司眼眸颜色加深,正好看到了从楼上叮叮当当跑下来的褐发少年。 在听到那阵哭声的时候,纲吉就已经知道了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赶忙过来抱住还被拎在手里悬在半空的孩子。 “蓝波,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娴熟的哄着他,却也着急的问道。 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九岁的孩子也停止了大哭,他啜泣着,“阿纲是个笨蛋,想要丢下蓝波大人不管,所以蓝波大人就自己找过来了。” 他被纲吉放在了地上,九岁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意大利人的关系,他的身高已经到纲吉的腰部还要往上一些了,纲吉的身高不如紫原敦,抱着蓝波不是很方便,只能在哄得他不大喊大叫之后就让他自己站着。 “不要都挤在门口了,”绿间也因为听到声响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将几个人都赶去了客厅。不过他并没有看到蓝波掏□□的一幕,只看到纲吉温柔的抚摸着小孩子的头,“这是你家的孩子?” “嗯,”纲吉回答,然后熟练的拍了拍蓝波的后背,有些严肃的说道,“蓝波,刚才给其他的哥哥添了麻烦,要好好道歉啊。” 抱着纲吉的腰的小少年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没有说话就又把头埋进了纲吉的怀抱里面。 “不可以逃避,蓝波,快点道歉。”纲吉推了推他的脑袋,让他把脸露出来。 蓝波撇撇嘴巴,还想哭。 “算了吧,”黄濑看着蓝波可怜的样子打了圆场,“小家伙也不是故意的,小纲吉太严肃了。” “才不要你给蓝波大人求情呢,”小少年转头看向他,“你不要在阿纲面前说我的坏话。” 黄濑一脸的无辜,他哪里有说坏话呀,明明是看他可怜想要帮帮他,不知道感谢还给他扣帽子,真是不可爱的小鬼。 “蓝波!”小少年已经九岁了,曾经仗着自己年纪小没有人会怪罪他,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让纲吉头疼,他并不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子变成一个不知道礼貌只会给其他人添麻烦的人。 对于情绪的感知很敏感的蓝波知道阿纲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要不是所有的人聚在一团,估计除了纲吉,谁也听不见。 纲吉知道这是蓝波的极限了,也没有再逼他,“抱歉,各位。” 黄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没有关系啦,”然后他看到一脸懒散的盯着人家看的紫发少年,连忙介绍道:“这个就是我们和你提到的小紫原啦,小纲吉。” “你好,我是沢田纲吉,”纲吉抬头看着紫原敦的脸,忍不住想到这个人真高。 “你好,我叫紫原敦,”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袋美味棒,直接拆开,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和黑仔一样小只呢。” “紫原,”赤司叫了他的名字,“不可以说失礼的话。” “是是,”被点到名字的少年随便的应了一声。 “小纲吉,刚才这个小孩子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啊?□□吗?”黄濑见问当事人没有应答,就开始询问纲吉,他实在是好奇,一方面他觉得那就是□□,可是一方面他又觉得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拿出这么危险的东西。 “那个是……”纲吉想了一下,然后心虚的移开了一点视线,看了一眼仍旧死死抱着他的腰的小少年,说了谎,“那个是蓝波的玩具……” “真是危险的玩具呢,”赤司温和的笑着,眼神中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要注意安全才好啊。” 纲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会教育他的。” 然后他拉着蓝波的手,对其他人说:“我先带他去房间了。”就急忙上楼了。 关上门,纲吉才松了口气,他看着在自己的房间里东看看西摸摸的小少年,坐在床边问他:“蓝波,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的家族同意了吗?” 早在三年前,纲吉还有众守护者们在彭格列安排的学校读高中的时候,蓝波就被波维诺家族接了回去,因为也到了蓝波接受教育的时候,所以家族给他准备了最适合的教育,以便以后能够更好的接任波维诺家族的boss一职。 三年里面,他们偶尔才会见面,每一次到了最后都会因为蓝波不想要和他分开而闹得不可开交,再加上一个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狱寺,真的是□□与子弹齐飞,每一次光是安抚这两个人,纲吉就觉得疲惫。由于蓝波是在自己的家族里面,纲吉非常的放心,为了避免蓝波分心,他很少会主动去见他。 蓝波迟疑的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是在确认他会不会生气,看到纲吉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关心,他因为独自跑出来而怕被责备的心才放了下来,果然,阿纲才不会怪他,因为他可是最最厉害的蓝波大人,以后要罩着废柴纲,免得他被自己以外的人欺负的蓝波大人啊。 他摇头,像是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样,连珠炮一样的说道,“那些人比废柴纲还要没有用,他们才拦不住蓝波呢,我可是天才杀手蓝波大人啊!哈哈哈哈哈!” 他走过来,坐在纲吉的旁边,软软的床铺陷下去一块儿,“阿纲有没有想我呀,你这么久都不联系我,就只好我来找你了。” 本来因为他私自跑出来而担心遇到事情的纲吉,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心里一颤,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蓝波只有九岁,还不习惯别离,很多时候只有严声呵斥他,他才会明白自己的错误,从而不甘愿的去听他的话。 可是也正是因为他还小,所以纲吉总是宽容的,想到蓝波是为了见他才会自己一个人从意大利来到日本,即便是有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的。 想到之前也有过这种蓝波偷溜出来去找他的案例,所以纲吉完全可以想到波维诺家族一定是又一次找蓝波找的焦头烂额的,于是只得叹气想要联系reborn。 “阿纲,蓝波大人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蓝波开始满地打滚,“他们不让蓝波联系你们,我打电话给笨蛋狱寺、还有山本,都没有人理我!阿纲也不接我的电话,蓝波大人好孤单啊!” “蓝波你——”因为他的无赖,本就不算整洁的房间更加乱七八糟,可是纲吉却没有在意,他注意到了蓝波的话,“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了呀?” “好久之前了,”蓝波的嗓子都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沙哑,这让本就心疼的纲吉更加放纵他的撒娇,“你们都不接我的电话——” 他带着指责地哭着,却没有注意到纲吉的手忙脚乱,“不要哭了啊蓝波,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要再哭了,一会儿嗓子该坏了。” 看出来纲吉已经心软了,自己达成目的的小少年一咕噜爬了起来,坐在纲吉的腿上,就像曾经无数次的那样,蹭着纲吉的胸膛为自己讨价还价,“呐呐,废柴纲,蓝波大人要在这里住,你不要告诉别人。” “不可以呦蓝波,”纲吉耐心地教导他,“如果不告诉你的父亲的话,他会担心的,你也不想这样,对吧。” 蓝波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他不想要爸爸为了他担心,可是他也不想要离开废柴纲。 纠结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我想要和你在一起,阿纲,你陪着我好不好,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回去,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的眼睛是比狱寺的要更加深沉的绿色,因为年纪还不大的关系,所以澄澈可人,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所特有的懵懂与单纯,他这么看着纲吉,纲吉就几乎没有办法拒绝他了。 蓝波被波维诺家族独自教导了三年的时间,所以纲吉对于蓝波的成长除了少量的文字资料,以及肉眼可见的火焰增量以外,是不甚了解的,一个家族的传承往往是保密的,就算他是蓝波的未来boss,在非强硬的手段下,也是不被允许探索的。 这就导致纲吉对于现在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的小少年几乎一无所知。 三年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是一剂神奇的魔药,它会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是黑发的小少年,在纲吉的眼中他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吵闹不休但是一颗葡萄味道的糖果就可以哄好的小孩子,但是在黑手党的世界里面,他却是一个需要承担起家族前程的继承人,肮脏黑暗的东西被展现在他的眼前,没有资格逃避,哪怕躲在角落里面瑟缩着哭泣着想要回去阿纲还有大家的身边,也不会有人允许他的逃避,他们只会撕裂他脆弱的娇嫩表皮,浇灌以鲜血与硝烟,破碎他的天真,腐朽他的软弱,将他的灵魂束缚在里世界,成长为一个可以带领着家族走过深沉黑暗的boss。 蓝波·波维诺的一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像是大多数被豺狼虎豹围剿着的中型黑手党家族boss一样,最终依附着一个更大规模的里世界家族,精明又忠诚的献上自己的一切,然后将依旧没有被吞并或是被毁灭的家族交给他的下一代。 可是,偏偏蓝波是个好运的孩子,他被选为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的第十代继承人的雷之守护者。 他来到了并盛——很小,却又温馨的城市。 这里没有每天不间断的训练与雷击,没有严肃的不理他的哭泣的黑衣服的怪人,这里有只要自己想要就能够得到的各种糖果,有会温柔的喂他吃饭给他擦嘴的奈奈妈妈,最重要的是,这个在他眼中小的不得了的房子里面,有在他犯错误时教导他,在他哭泣时安慰他、有着温暖的笑容与他不想离开的怀抱的沢田纲吉——他的boss,他的……哥哥。 命运轻巧的走向另一个轨道,改变了他的一生。 然后又在三年前步入正轨,他回到家族,接受了他本该接受的教育。 纲吉耐心地轻拍的后背,等到发现小少年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的时候,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他来到客厅,此时黑子哲也也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面,因为紫原的身型比较大的关系,身形都不瘦弱的几个人将本来挺宽敞的客厅硬是衬得有些狭小。 纲吉首先向他们道了歉,并且在他们都表示没有关系的时候松了口气,本来以为会被询问关于蓝波身上的古怪之处的纲吉其实在下楼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腹稿,可是出乎意料的,好奇心最强的黄濑却直接跳过了关于蓝波本身的问题。 黑子因为回来的比较晚的关系,绿间只是将他知道的一点东西告诉了他,所以导致黑子也以为那就是纲吉家的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纲吉知道里世界的东西是不可以随便表露出来的,这里面有两点原因,一是因为很多人不会相信,这会引来他们异样的眼光。另一方面则是在经历过未来战的他看来,里世界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讲,是麻烦多余益处的。 说谎本来就是纲吉所不擅长的,所以在他发现没有人抓着他问的时候,很是松了口气。 绿间打开冰箱拿出了小点心放在微波炉里面,在清脆的‘叮’声以后,用托盘拿给纲吉,“他哭的那么大力气,会饿吧,拿去给他。” 纲吉有些意外绿间的体贴,但是想到他平时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不再惊讶了,道谢之后就转身上楼。 黄濑也跟在他的身后,纲吉以为黄濑是要回屋。直到他开门进去的时候金发少年制止了他关门的动作,然后闪身挤了进去。 黄濑一眼就看到了睡的直打呼的黑发小少年,然后对着惊讶的看着他的纲吉笑道,“刚才有小赤司他们在,我都没有好好地和小纲吉说会儿话。” 纲吉将点心放在小桌子上,决定不叫醒蓝波,他什么时候醒来再吃就可以了。 “黄濑君……”纲吉想到了黄濑过来找他会不会是想要问他关于刚才的爆炸声的问题,正想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决定按照那个说。 可是黄濑的下句话就让他想到了这个人并不好糊弄,因为黄濑已经是见过他的火焰的人了。 “他也会飞吗?”黄濑好奇地问。 纲吉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 现在的蓝波已经长大了一些,里世界的规则他也已经知道了,所以自然也就不会轻易的在表世界居民的面前将火焰还有热武器拿出来,刚才的□□只是因为他又惊又急,所以才会不小心扔出去。 黄濑看出来了他的不自然,就没有刨根问底,正是因为见识过了他的特殊,所以才会觉得他身边的人也不会是普通的人吧。 “呐,小纲吉,暑假的时候,和我一起去法国吧,”最近几次的走秀,他的表现让经纪人很满意,已经推荐了他去参加七月份的法国时装展,希望他可以凭借机会一举成名。 如果他成功入选,他最想要的不是其他人的掌声,而是小纲吉可以看着他站在那个T台上,曾经的优越感在遇见这个少年的那个晚上就全部消散,喜欢一个优秀的人,便总是会不自觉得觉得自己不够完美,想要尽可能的展示自己的优势。 所以即便是无缘这一次的走秀机会,黄濑也还是想要和小纲吉一起去法国游玩。 “上一次是小纲吉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已经死掉了,”黄濑说着真心话,“我觉得礼物什么的都不够表达我的感谢,所以就送小纲吉一次法国游好了。”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本来拒绝的话已经说到了嘴边,可是当纲吉看到他无比期待又热烈的眼神之后,就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嗯……” “小纲吉最好了!”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二黄高兴地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少年,纤细温暖的身体让他舍不得放手。 可是他不小心提高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小少年,于是在对方非要赶他出去的时候,只能在纲吉无奈又尴尬的道歉声中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16章 因为通知了reborn的关系,波维诺家族的人在第二天的清早就到达了别墅的外面。 蓝波并不知道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所以还睡眼惺忪的挤走了想要坐在纲吉身边的黄濑,霸占了纲吉身边的位子。 得到了胜利的他看着金发少年哈哈大笑,“啊哈哈哈,蓝波大人才不要把阿纲身边的座位让给你呢!” 纲吉尴尬的看着黄濑,想要替蓝波道歉。 黄濑自然不会让纲吉为难,他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啦,小孩子活泼点是好事。” 绿间帮忙紫原把早餐都摆好,看着紧扒着纲吉不放的小孩子皱了皱眉,却碍于自己是个外人不好意思去纠正别人家的孩子的坏习惯,所以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纲吉却不会在这种时候惯着蓝波,“蓝波,吃饭的时候要安静一些,不要给别人添乱啊。” 蓝波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吃了一口煎蛋,然后喝了口牛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如果我安安静静的话,阿纲是不是就不会把我送走了?” 他的嘴巴上还有一圈浅浅的奶渍,手里握着牛奶杯,就这么转头看向了褐发的少年。 纲吉看进了他深绿色的瞳孔中,那里面有着纯粹的信任还有疑问,他突然不忍心让外面的人带走蓝波。 但是蓝波的父亲执意要将他带回去,纲吉也并不认为波维诺的当家人有错,所以权衡之下,还是觉得让蓝波先回去比较好。 “呐,蓝波,”纲吉的眼中有些不忍,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蓝波的信任,因为他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其他人,并且同意让他们带回蓝波,“下次有时间,我们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只是短短的几个字,蓝波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 “我不要!”蓝波将杯子摔落在地,绿汪汪的眼睛里面瞬间就被泪水填满,“我不要我不要!” 他跳下座位,扑到纲吉的怀抱里面,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纲吉的脸,眼泪糊了一脸。 “阿纲,我会乖乖听话,你说的什么我都听!所以、所以——”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基本是嘶哑着声音哀求着,“不要送走我好不好,如果阿纲不想我住在这里的话,和我回去好不好……” 整个房子里面,只有他的哭声,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黑子哲也看着小少年哭泣的样子,觉得于心不忍,可是他又不好插足别人的家务事,所以嘴唇蠕动了几下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赤司征十郎虽然好奇这个小孩子的身份,可是和黑子哲也的考虑一样,所以他只是端起了杯子,移开视线,尽量不让纲吉太尴尬。 绿间真太郎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是爱哭而已,可是现在看着他的惨兮兮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他不要哭了,所以他也坐在原位,看着纲吉手忙脚乱的哄着他。 黄濑凉太本来觉得这熊孩子实在是他的克星,每次接近小纲吉的机会都被他破坏,可是此时却也心软了。 “小纲吉,要不然就让他再住几天好了,”他斟酌着开口,“学校那边请几天假没有关系吧,小学生请假应该挺容易的。” 他的回答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支持,看得出来蓝波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没关系的,蓝波他只是爱哭而已,而且,”纲吉低下头,看着蓝波的眼睛,认真说道,“你的爸爸已经差人过来了,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呢,不要任性了。” “那阿纲会和我一起走吗?”蓝波眼睛通红,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纲吉不忍心的在他期待又难过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蓝波睁大眼睛,似乎不相信纲吉会这么无情地拒绝自己的请求。 “真的好吵啊,”紫发的少年垂着眼睛看着他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的说道,“反正都要把他送走,看在他这么能哭的份儿上,再陪他一天好了。” 他的话让蓝波看到了希望,他哀求着,“一天也可以,阿纲,陪陪我吧。” 纲吉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蓝波,不要哭了。” “黑子,又要麻烦你了,”纲吉看向蓝发的少年。 黑子哲也明白他的意思,“请假的事,就交给我吧,纲吉君。” 当其他几个人都去上课之后,蓝波还是不愿意放开抱着纲吉的手,因为心疼他,所以纲吉就把他抱在了怀里,让他慢慢吃饭。 等他吃好之后,又给蓝波擦干净了嘴巴,然后开门去和波维诺家族的来人沟通。 可是让纲吉诧异的是,在他表示了让蓝波再在他这里呆一天的意愿时,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非常抱歉,沢田大人,”他们谦卑地鞠躬,可是却并没有答应他的话,“请务必现在就将蓝波大人交给我们。” 站在纲吉身后的蓝波此时生气的冲着他们喊道:“是不是reborn让你们这么做的?!” “蓝波——”纲吉注意到他呼吸急促,似乎怒火已经将他整个人点着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可是却没有得到蓝波的回应,小少年站在来接他的几个人面前,大声说道:“就是他对不对,他和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他不让我来找阿纲!也不让我去找狱寺还有山本!他凭什么这么做?!” “这是boss的决定,所以——”蓝波身为波维诺的下一任boss,哪怕年纪还小,也是在各种精英教育之下成长起来的,再加上各种实战经验,气势可以说是稳压这些手下一筹,所以几个被派来的人脊背直冒冷汗,他们不敢得罪蓝波,更急不敢得罪被他挡在身后的彭格列的boss,所以只能战战兢兢地任由小少年发泄。 蓝波知道自己在他们这里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们听命于父亲的这个现实。 他忍住眼眶里面被气出来的眼泪,转身看着纲吉。 他泪眼朦胧的站在那里,纲吉止不住的心疼,本来以为他会像之前多少次那样扑过来哭泣,可是这一次蓝波却反常的没有抱住他。 “阿纲,你不要听reborn的话,”他说,因为哽咽,他的声音都是模糊不清的,“reborn他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去见你们,他好坏,他欺负我。”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用手背随意的抹去,“他欺负我,阿纲,他们都欺负我……” “我好难过啊……” 纲吉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揪成了一团,原来一直赖在他的怀抱里,被他哄着的把他当成哥哥的蓝波,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一手带大的弟弟一般,此时他狼狈又委屈的看着自己,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他心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蓝波,”他上前一步,把小少年揽在怀中,感受着衣衫被他的眼泪浸湿,请拍着他的脊背,缓缓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想要离开的话——” “彭格列的boss,”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的黑衣人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请您不要……” 他欲言又止,一方面没有胆量得罪彭格列,一方面又害怕自家的boss会因他们办事不利而降下惩罚。 “身为蓝波的boss,我想我有这个权力,将蓝波留下来,”纲吉的目光落在他们的眼睛里面,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身着黑西装的男人们,看着被关上的们,面面相觑,然后赶紧拿出手机,慌张地联系了自家boss。 小少年哭的直打嗝,却还是不愿意离开纲吉,在纲吉起身为他倒水的空隙中,哪怕再三让他坐在沙发上面等着就好,他还是执意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好不容易哄的蓝波不再哭了,他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名字让蓝波惊慌失措。 纲吉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安抚着他,同时接通了电话。 “蠢纲,胆子见长啊,”他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让旁边贴上来听着电话的小少年身子一颤。 “蓝波他不想回去,”纲吉难得有勇气地反驳道,“他还这么小,就算耽误几天的课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reborn,只是让他留下来——” “他哭几声你就心软了?”那边传来一声嗤笑,“就是因为你总这么惯着他,他才会认为眼泪是武器,更加的任意妄为。” 纲吉沉默了,然后他颇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蓝波他才九岁……” “九岁的继承人,该懂的都应该懂了,”reborn不屑又讥讽地对他说,“怎么,那头蠢牛的眼泪把你的脑子一起泡了吗?” 耳朵凑到纲吉脑袋旁边认真听着的小少年一把抢过手机,跳脚的站起来,不顾纲吉的阻拦,大声对着那边说道:“reborn我不怕你的!我就是不要回去!就算回去,我也要带着阿纲一起回去!我还要去找奈奈妈妈和狱寺他们!你是拦不住我的!” 纲吉被他的胆量惊呆了,敢这么对着reborn说话,看得出来这几年蓝波的确是长进了不少。 “你以为彭格列的雷守,必须是你么?”手机另一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蓝波顿时安静了下来。 纲吉听不到reborn说了什么,只看到蓝波站在原地,低下头,发丝遮住了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蠢牛,你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惹怒我的后果,你不会想见到的。”正宗醇厚的意大利语像是说给爱人听的优美情话,可是却让蓝波身体发凉。 “现在,把手机给蠢纲。” 他握住电话的手非常的用力,嘴巴张开又合上,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却也没有哭,而是照着reborn的指示,将手机交给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却担心的看着他的褐发少年。 接过电话的纲吉看着蓝波走向厨房的背影,没有追上去,“reborn你对蓝波不要太严厉了。” 他坐在沙发上面,朝后面看,却发现蓝波已经在他的视线死角了,他小声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蓝波在这里呆一天也是可以的吧?” “嘛,既然你都这么坚持了,”reborn松了口,也让纲吉松了口气,“他想呆几天都随他好了。” “谢谢你,reborn!”纲吉开心的说道,他没有想过reborn会答应的这么容易。 挂了电话的第一时间,纲吉就起身去找蓝波。 黑发的小少年站在窗户前面,背对着纲吉。 “蓝波,你可以留下来了,reborn已经同意了。” 蓝波并没有像纲吉所想的那样欢呼雀跃,他转过身,冲向纲吉并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纲吉抚摸着他的头发,以为这是他高兴地表现,却没有注意到轻扣在他腰间的双手微微的颤抖。 “阿纲,我想通了,”他抬头,看向那双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眼眸,眼眶再一次发热,“我要回去了。” “蓝波?”纲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连忙说道,“你可以留下来的,reborn他已经——” “蓝波大人也是很忙的!”他突然拔高了嗓音,然后又弱了下去,“这次我就不留下来了……” “是嘛,”他感觉到蓝波松开了手臂,于是弯下身子,两个人的视线相交,“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啦,蓝波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我在呢。” 蓝波没有形象的吸了吸鼻子,感觉眼泪又要流出来,他努力的忍住了。 “阿纲要记得想我啊。”说完,他就跑去了门外。 纲吉追在他的身后,在门口停下脚步,他看到蓝波冲他摆手,印在他的眼中的背影越来越小,小少年在下属的指引下,坐上车离开了。 第17章 兵荒马乱的期末考试终于在纲吉的吐魂中过去了,纲吉完全不敢去想自己的考试成绩,只盼着分数能够晚一些出来,好让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好好玩上几天。 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书铺了一地,因为之前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复习的身上,所以并没有来得及整理,现在终于清闲下来了,他才磨磨蹭蹭的开始收拾。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纲吉君,我可以进来吗?”黑子哲也的声音传了进来。 “嗯,”纲吉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看着蓝发的少年推门进来。 黑子看着他,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纲吉君果然还没有收拾啊。” 纲吉有些脸红,有种自己的懒惰暴露在人前的不好意思,“……嗯。我正要开始。” 在黑子的帮助下,两个人很快就把书本摆放整齐,并且自认为很好的藏起了游戏光碟,以免被绿间真太郎发现。 背靠在床边的纲吉懒懒的不想动弹,黑子也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 “暑假有什么安排吗?纲吉君。”黑子问道。 “唔……”纲吉侧头想了想,以往的假期reborn总是会给他安排的满满的各种课程,可是这一次却放话让他自己随意,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感到茫然,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的话,怕不是要当一条咸鱼,每天吃饭睡觉打游戏,也不知道reborn会不会跳回日本来打爆他的头。 可是他自己又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应该是先回去并盛一趟吧,然后—— 一张俊美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起去法国吧,小纲吉!] 他头顶的灯泡一亮,想起来了自己已经答应了黄濑要陪他去法国的事情。 “黄濑之前有邀请我一起去法国,我已经答应了,可是具体的时间还不知道。”他对黑子说。 蓝发的少年微微睁大了双眼,“要去法国吗?” “嗯,不过应该在下个月吧。”纲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还没有在法国玩过呢。” 他并非没有去过法国,两年前他和守护者们被reborn带去法国参加宴会,那是他第一次置身于那种奢靡的氛围之中,现在想起来还是印象深刻。 黑子发现他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也没有打断他,而是微微垂眸,在思考着什么。 ———————————————————— 果然啊…… 唉声叹气的纲吉在厨房帮着紫原打下手,虽然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挂科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的,想着凡事都有个万一,自己会低空飞过的可能性……果然还是没有啊!! 宽面条泪的纲吉捏着饭团,想到自己才回去并盛两天,就被刚出炉的成绩虐到不说,还被妈妈赶回来学校这边好好学习,免得连补考都挂掉。 同样挂掉的紫原倒是一脸的习以为常,他已经把材料都放进了锅里,现在只是百无聊赖的等着东西出锅了,所以他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少年的身上。 作为室友,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快要一个学期了,他住进来的晚一些,也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索性其他的几个人对于他来说都到了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步了,所以这个陌生的少年就显得很特别了。 正常人的身材在他的眼里都是小小只的样子,黑子还有赤司虽然这几年也长高了不少,在同龄人中的身高也算不错的了,可是谁料到紫原居然也长个了,所以比黑子的身材要瘦弱一些的纲吉就被比下去了。 深紫色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褐发少年,饶是纲吉再怎么粗神经也不会注意不到。 “紫原君,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他和紫原敦并不熟悉,对方搬来的时间也不算长,所以难免会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感到尴尬,好在对方也不是话多的人,所以相处的也算融洽。 本来在最开始放假的时候,大家是都离开了的,可是后来他因为下个月要陪同黄濑去法国,只好在这段时间多学学习,以应付补考,所以才会回来。 黑子哲也因为找到了在东京的兼职,也留了下来,而紫原敦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回家。 “没什么,”紫原敦时刻都在吃东西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看看你而已。” “啊、哦,”纲吉被对方的耿直回答惊了一下,他觉得被看看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所以社交技能没有点亮的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一句什么,只能接着捏手中的饭团。 纲吉捏着捏着又开始走神,紫原看着他双手动作不停,又数了数他面前的饭团数量,提醒道:“已经够了呦。” 纲吉连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做好了十多个拳头大小的饭团,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不小心就做多了。” “没事,反正我吃的下。”紫原敦对自己的饭量有数,觉得算上另外两个小鸟胃的室友,这些刚刚好。 这边炖菜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好,纲吉收拾了餐桌,坐下身子等着黑子哲也回来。 五点钟刚过去不久,开门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 纲吉起身去门口迎接,在蓝发少年脱鞋的时候顺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今天也辛苦了呢,黑子。”纲吉对他说。 黑子哲也看着自然而言地对他说出这句话的纲吉,一向淡然又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怎么了么?”纲吉跟在黑子哲也之后来到客厅,注意到他心情不错的样子,“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嗯,”黑子哲也脱下外套拿在手里,“回来以后看到纲吉君,心情就会变的很好。” 黑子没有给纲吉思考这句话的时间,而是直接对他和紫原敦说,“我先去洗澡,马上就下来。” “还有一会儿菜才会好,你慢慢洗,”纲吉把他买回来的东西慢慢的往冰箱里面放,然后看到了袋子里面还有一本杂志,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封皮人物正是他们的室友黄濑凉太。 “想不到黄濑这么厉害啊,”他把东西收拾好以后,将杂志拿出来翻看,发现里面有一篇对黄濑凉太的专访,配着的图片正是他本人帅气阳光的笑容,完美的身材让他即便是穿着西装也足以撑得起来一种独特的气场,成熟的打扮配上他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形象,吸引力稳稳的上升了好几个档。 “真帅气啊,”纲吉感叹道,纲吉对自己的身材并不满意,虽然已经练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可是在他看来还是不够man,他知道自己是和健美教练那种体型完全无缘的,所以也不会去刻意锻炼。只是黄濑凉太这种的身高还有身材,实在是让他羡慕不已。 黑子哲也突然坐在了他的身边,他很快就洗好了,下来就看到纲吉对着黄濑的照片眼神发光。 “是黄仔啊,”紫原敦也过来瞅了一眼,然后催他们吃饭,“吃完再看吧。” 几个人吃饭都很安静,只有偶尔餐具碰撞的声响,吃过饭以后,三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紫原敦留在客厅看电视,而黑子去到纲吉的房间帮他补习功课。 黑子白天要去打工,晚上还要辅导自己这件事让纲吉很过意不去,尤其他的脑子不算聪明,总是要麻烦黑子为了自己浪费时间。 “今天就算了吧,黑子去休息好了。”纲吉看着蓝发少年遮掩不止的疲惫,劝到。 “没关系的,”黑子拿出课本,“如果这个月不能多学一些的话,下个月从法国回来再开始就来不及了。” 沢田·学渣·纲吉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可是也不好意思让对方依旧为自己操心,于是他提了个建议。 “干脆今天我们打游戏放松一下好了。” 黑子哲也看向毫无自觉的褐发少年,无奈又想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纲吉君才会挂科吧。” 就在纲吉又一次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他去休息的时候,黑子主动给了他一个话题,“纲吉君知道我打工的内容吗?” “啊?”不知道少年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纲吉愣了一下,回答道,“我记得是去做助理……对吧?” “没错,”黑子哲也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有种透明的质感,“是去黄濑的经纪人那里做助理,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这样啊,”纲吉想了想,还是不明白黑子的意思,“那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黄濑君去法国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我会以助理的身份陪同他一起去。” “你的意思是……”纲吉没有想到黑子和黄濑的感情会这么好,连假期都要一直在一起,“我们一个假期都会在一起?” “没有错,如果纲吉君现在还是不用功的话,哪怕是到了法国,还是要努力补上进度,所以不如趁着现在多学一些,这样的话去了法国就可以轻松的玩了。” 黑子眼带笑意说出的话让纲吉的心凉了半截。 “唉?!”一想到整个假期都要学习,纲吉忍不住呐喊状,“我一定会尽快把这门课学完,黑子,麻烦你了!” “那么我们赶快开始吧,纲吉君。” “是!” 第18章 意大利加百罗涅总部。 城堡的走廊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婀娜的走过,她看着墙壁上延续了百年的壁画被明亮的灯光打出浅浅的光晕,放慢了脚步。 一幅画一幅画的看过去,她的手指轻触墙壁,像个顽皮的孩子手中拿着画笔一样,用指甲划过墙壁,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尽头之后她调转方向,而跟随在她身后的加百罗涅的下属们也只是跟随着她的脚步,一言不发。 她从这边走到那边,转了一大圈之后,才来到城堡最中间的楼梯,又上了一层楼,推开了中间的大门。 这个房间很大,办公桌的前面是招待客人所用的欧式长沙发,女人甚至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直直略过给客人的座椅,来到了办公桌前面。 坐在主位的金发青年年轻又俊美,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梳到了耳后,使他的整张脸都露在外面,线条优美的下巴轻抬,眼睛像是裹着浓稠的蜂蜜一样。 “找我有事么?克拉拉。” “想你了就来看看喽,”女人娇笑着回答到,她在男人的注视下随意的撩了下头发,眼神却没有离开他的脸。 她伸出手臂,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轻落在那双让她着迷的薄唇上,前倾着身体,吐露出暧昧的话语,“工作是做不完的,要不要放松下。” “今天我已经很累了,恐怕没有办法让你满意呢。”金发青年轻轻掬起她散落在他面前的一束头发,做出亲吻的动作,嘴唇却落在了自己的拇指上面。 “身为意大利的男人,我想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女人并不在乎对方的拒绝,眼神向他的腹部看去,光是男人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上面的肌肉线条就能够看出来男人的身材有多么的让人满意。 “我想要给你一个完美的夜晚,”他并不在意对方的邀请,放下了手中的发丝,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面,掌权人的气势扑面而来,满满的荷尔蒙气息让女人更加垂涎他的身体,“把这一切留在订婚那天,我们属于彼此,多么美好,不是么?” 女人觉得身体都要发痒了,她看着这个男人,想着这个男人让她脸红心跳的身体、高高在上的地位、还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这一切都让她更加想要感受他在床上的强壮。 并不是禁欲系的女人当然不会想要再等那么长的时间,尤其是在亲眼见过这个男人以后,曾经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们突然就变的索然无味,除了还不错的性能力以外,那些男人没有一个能够在其他任何一个方面赢过这个男人的,而且就算是性能力,按照她的丰富经验,只看加百罗涅这位boss的外在条件她就知道对方不一定会输给那些人,一定会让她满意。 越想越觉得内心火热,她想要舔一舔嘴唇,却因为一直以来在对方面前坚持的形象而忍耐住了,她可不想这位boss知道她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她是万不可能允许自己因为这种事失败的。 在黑手党的心中,除却公认的里世界的王者彭格列家族,还存在着几个无冕之王,但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boss喜怒无常,西蒙家族成员凋零,只有加百罗涅家族的这个首领不管是哪里都让她满意,当然,如果对方能够更加‘热情’一些的话,她会更加满意。 性感的身材没有办法引来对方的注意,漂亮的面孔在这个世界也并不稀少,她想要对方的身体离不开她,却又迟迟找不到机会,明明是看起来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荷尔蒙的意大利男人,却有着她没有想到的保守观念。 知道今晚依旧没有办法睡在这个男人的床上的克拉拉还想要最后得到一点慰藉,她红唇微张,在男人的耳边轻呵一口气,然后吻向对方的嘴唇。 却不想男人微微侧过脸,她连对方的嘴角都没有亲到。 她诧异又尴尬,没有想过男人会连一个吻都不给她。 金发的男人这一次没有再找出理由来给她台阶,“克拉拉,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女人看到他垂下去的眼眸,当青年面无表情的时候,她会不敢提出任何意见,现在也是一样,所以她只是带着笑容,离开了屋子。 迪诺的眼神飘向窗外,彷佛在望著遥远的地方。 站在角落里面的罗马尼奥看着自己的boss,心疼又难过,却也一言不发,看着他的侧脸被垂下来的发丝打出一层阴影,握紧了拳头。 “这样做……真的对吗?”迪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问着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boss——”罗马尼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却也不忍自己一直照顾着的boss如此的痛苦。 “日本的大学应该已经放假了吧?”他轻轻地说,罗马尼奥知道此时的青年已经不需要自己的答案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法国巴黎的街道比起电视里面的更加繁华。 三个少年坐着大巴来到了这里最大的商场,进去之后感受到的凉爽让他们齐齐的呼出一口气。 “没有想到会这么热呢,”黄濑凉太将外套拿在手里,穿着T恤还有牛仔裤,随意的站在大厅里面,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在这里却没有得到更多的关注,所以他也少了那些在日本那种会被请求合照的困扰。 “要不要喝点什么?”黑子哲也看着纲吉的额头有了些许汗珠,拿出纸巾递给他。 纲吉道了谢接过,同意了黑子的提议。 很快,三个少年就各捧一杯冷饮在商场里面闲逛,都是大男生,当然不会像女孩子那样疯狂的买买买,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边走边闲聊而已。 当走过一家化妆品店的时候,纲吉突然停下了脚步,黑子转头看到他朝着里面看又有点不好意思进去的样子,失笑道,“纲吉君有想要买的东西吗?”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店的标志,对于这方面的只是一无所知的蓝发少年只是看到了两个字母交叉的图案,再多的概念就没有了。 “唉?小纲吉想进去看看吗?”黄濑凉太对于这方面也不是涉猎很广,毕竟他有专门的化妆师,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又都是素颜,可是这个牌子他却也认得出来,只不过对于他们这样粗糙的男人来说,说不说也没有什么概念。 “嗯,”纲吉之前有和小春邮件聊天,邀他出去玩的请求因为这趟法国之旅而被拒绝掉了。 他当时本来是很不好意思的,可是小春却很利索的直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将要去的国家上面。 [这不是很棒嘛,纲先生!小春也好想去法国呢,不过假期要帮邻居家的婆婆照顾她的孙子,所以根本腾不出时间去国外。] 看到她的话,纲吉想要安慰她下次一起去,可是转念又想如果他就这么邀请女孩子出去旅行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也说不定,尤其是小春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都嚷嚷着要做他的新娘,虽然因为她本人说得太多,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却还是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又头大的明确拒绝她,在他的心里,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也给了他很多帮助的小春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同伴,他也希望小春对他怀有同样的情感,而不是爱情。 更何况,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京子,他想,小春应该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有什么想要我带给你的东西吗?]他想了想,觉得如果给小春买回来她想要的东西的话,对方也会开心的吧。 [超级体贴的纲先生啊!小春要好好想一想呢!] 纲吉在屏幕的这边都可以想像到对方打出这句话时开心的样子。 以为对方会让他买一些他都没有听过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的纲吉,没有想到对方只是拜托他帮自己挑一支口红带回来而已。 [我相信纲先生的眼光呢。] 不……其实我都不相信自己呢!不过纲吉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纲吉进店之后,他却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非常大的问题,繁多颜色的试妆品被摆在那里,下面标注着它们的色号,除了非常明显的正红、浅紫、粉色之类的几支以外,其余的在纲吉这个直男的眼里,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很大的差别。 “是女性朋友拜托小纲吉帮忙买的吗?”黄濑凑到他跟前,左右看了看,顺手拿起了一支。 纲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回答道:“嗯,她只说让我来挑,可是我真的完全不懂啊。” 纲吉看着一排排的口红,只觉得有些为难,他想要送礼物让小春开心,可是又怕自己选出来的东西不合对方的心意。 黄濑没有招呼店员过来帮忙,他将手中的咖啡饮品和外套都交给了黑子哲也,然后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 “过来,小纲吉,”他让褐发少年坐在试妆的椅子上面,然后他坐上另一张椅子,将纲吉调整到面对自己的角度。 “黄濑君是打算让纲吉君自己试吗?”黑子哲也站在他们的旁边,看着黄濑凉太的动作说道。 “小黑子很聪明嘛,”黄濑将刚才拿在手中的东西冲着还有些迷茫的纲吉摇晃了一下,笑着说道,“试过之后才知道哪个比较好,只能牺牲小纲吉来当模特啦!” “唉?”纲吉已经明白了黄濑要做什么,他觉得黄濑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涂口红这种事,他觉得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很奇怪。 看出了他的纠结的黄濑伸出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面对着自己,将手中淡橘色的唇蜜缓缓的涂在他的嘴唇上面,他的动作很轻,这让纲吉只感到嘴唇一阵酥痒,他想要说话,却碍于此时的动作而静默下来。 黄濑看着他垂眸等待着自己动作的模样,只觉得心痒难耐,甚至有些发烫,可是旁边偏偏有一个蓝发少年盯着他们看,他只能老老实实地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好啦,”黄濑放开手,将纲吉转过去,让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褐发少年的嘴唇颜色很浅,也没有多余的唇纹,可以说很好上色,而且黄濑选的颜色也很搭配他的发色,两者相得益彰,纲吉没有多看,他只是觉得看起来挺顺眼的,“就选这个吧。” “一支就够了吗?”黄濑问道,“再试试其他的颜色嘛,机会难得!” 虽然嘴巴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可是纲吉就是觉得怪怪的,他拒绝道,“不要了吧,黄濑。” “试试嘛试试嘛,”黄濑清亮的嗓音因为他的刻意为之而粘腻了不少,“小纲吉……” “那……好吧,”特别吃这一套,其实就是没有办法拒绝的纲吉只能摸摸头发,无奈地又坐了回去。 黄濑刚准备再挑一支,旁边就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口红递给了他。 “哇——”黄濑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了一张喝着奶茶的面无表情的脸,刚才过于注意小纲吉的事,差点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黄濑接过,拿在手里招呼纲吉,“看,小纲吉,这是小黑子选的,”是并不浓重的珊瑚色。 纲吉对于这些并不想要发表看法,他只是认命的当一个黄濑随意摆弄的试妆模特而已。 轻轻卸掉嘴唇上面的橘色,黄濑又涂了一层上去。 “抿一下吧小纲吉,我总觉得没有涂匀,”黄濑笑嘻嘻地看着纲吉动作,他看着纲吉听话的抿了抿嘴唇,伸出手在少年的下唇边缘划过,“不小心擦歪了。” 黑子哲也同样站在一旁看着,比起流沙金还有豆沙红那一类的颜色,他觉得还是浅色系并且水润透亮质感的口红更加适合纲吉。 “看看吧,”黄濑示意纲吉去照镜子,可是感觉略羞耻的纲吉却怎么也不想再去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了。 “男生这样好奇怪啦,我就不看了,”纲吉说道,“我相信黄濑还有黑子的眼光。” “这可是小纲吉说的呦,”黄濑点了点他的嘴唇,轻柔的动作带着一丝当事人察觉不到的软弱,心中的忐忑只有自己知道,混杂着青涩的情愫的甜意,“既然全权交给了我,那小纲吉就要好好听话了。” 觉得大事不妙的纲吉刚要起身,就被黄濑按住了肩膀,“我绝对不会辜负小纲吉的信赖的!” “噫——” 黄濑不亦乐乎的在纲吉的身上试了十多种,最后还是黑子哲也阻止了他。“黄濑君,差不多就可以了。这样纲吉君会很困扰的。” 他的话让纲吉轻快地舒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解脱了。 “好吧,”黄濑有些遗憾的收了手,但是等到纲吉决定好了要转身去付账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胳膊。 金发的少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对他说,“现在来做我的顾问吧,小纲吉。” 黄濑直接来到香水的展台,招呼他们过来。 “小纲吉喜欢什么味道的?”黄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见他有点迷茫的表情,接着说道,“帮我选几个吧。” 只有在正式宴会上才喷香水的褐发少年对于这方面也是非常苦手,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品味会比身为模特的黄濑要好,可对方坚持要他来选,他也只能在店员的指示下就这么一张一张的试香纸闻过去,香水更加注意的是后调的余韵,可是纲吉很显然不懂,他只是选了两个自己觉得味道很清新的香水指给黄濑,“我觉得这两个都很好。” 黄濑一脸兴奋的让店员帮他包起来,然后就这么拿在手里,开心的对纲吉说,“以后小纲吉会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吧。” 纲吉听了他的话,愣了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一直有在黄濑的身上闻到很好闻的味道,原来黄濑一直都有喷香水的啊。 “我觉得之前黄濑用的那种味道就很好,”纲吉说出了心里话,他不会形容那种味道,只觉得很适合黄濑,最起码要比黄濑现在买的更加适合他。 “唉!真的吗?”黄濑开心的说,眼睛亮晶晶的,金色的眼眸像是阳光下的美酒,闪着金黄的色泽,“那小纲吉喜欢吗?” “嗯,挺喜欢的,感觉很适合黄濑呢。”纲吉的一句话让金发的少年笑容更加明朗。 第19章 在法国,设计师可以自由地表现自己的创作理念,抒发对美的遐想和对潮流的体味。 法国的时装展一直是世界上最受瞩目的盛会,引导着全世界的服装潮流,影响着人们对于流行的观念。他们与世界其他时装大国如意大利、英国、美国等国家的时装设计大师在国际时装界各领风骚。将不同思想、不同文化融会贯通,将复杂多变、充满戏剧性的设计与各种布料、色彩、风格拼置混合,在世界时装史上开辟了一个新时代。其作品风格独特,灵感源泉瑰丽多彩,就连模特,也都是从世界各国请来的今日之星。 黄濑虽然在日本算是顶级的模特,但是他的经纪公司毕竟资源有限,实力也远远不如国际上的知名造星集团,所以他这次来,可以说是作为预备役而准备着的,简单来说,就像是篮球后补选手一样,有很大的概率根本就上不了T台。 不过这对于黄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他并不像一些人那样自视甚高,也做好了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的准备,他真正期待的其实是和小纲吉的二人之旅而已,虽然……在计划之外闯进来一个小黑子……QAQ 黄濑看着在一旁听着经纪人嘱咐着黑子哲也待会儿要注意的事项,刚要歪头说点什么,就被化妆师捏着脸转了回来,化妆师用法语提醒他不要乱动,黄濑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等到都收拾好了以后,黑子去外面处理点事情,而纲吉陪着他一起出去了,化妆室内只剩下了金发的少年,还有他的经纪人。 这个经纪人是最近一年才被安排来带他的,他之前合作了很多年的那一位因为一些原因跳槽去了其他的公司,但是黄濑却因为合同的关系留了下来,所以尽管有些不满,但是他还是在这个经纪人的手底下做好本职工作,半点错都挑不出来。 他们私下的联系并不多,就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关系而已,但是现在看着经纪人一脸凝重的看着他的样子,金发少年直觉有些不太对劲。 “黄濑,”男人搬了椅子坐在他的面前,紫色的眼珠凝视着他,眉头都皱了起来,“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之前,我一直尽可能的遵从你的想法,不管是酒会还是私底下的见面会我都帮你挡掉了。” 黄濑听到他的话,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他也摆正了脸色,严肃的看着对面的人。 男人看着身着笔挺西装的黄濑凉太,那张引人注目的脸蛋就连他这个一直陪在身边的男人有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上野先生,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一次的走秀,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条件吧?” 黄濑猛地就想要起身,却被比他还要壮实的经纪人一把按回了座位。 “你先听我说,不要激动!”男人心平气和的想要和他谈谈,他一直都认为黄濑凉太是整个公司里面为数不多的好苗子,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外形条件,黄金比例的身材,学识又高,没有黑历史,完全可以去到更大的舞台,只是少了能够爬上去的机会而已。 “其实,你这次可以上台的机会很渺茫,我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上野解释道,他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这一次我们来的目的是拿到洛那柯的春季发布会的出场机会。” “洛那柯的地位可以说是时尚界的风向标,老实说,日本人想要得到他们的设计师的青睐实在是太困难了,不过我已经收到了内部的消息,洛那柯的上一届执行总裁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隐退了,现在的这一个他比较容易被打动……”看到金发少年已经变得凌厉的了然目光,他没有心虚,也没有转移视线,而是淳淳诱导,“对,他喜欢金发的美少年,当然,只是提拔而已,私下里——” “够了!”黄濑凉太呵斥道,“提拔?上野先生,你的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最起码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潜规则的丑闻。”他站在自己立场上喋喋不休,“我带你的时间不算短了,对你的心性也算是摸了七七八八,我没有让你去爬床的意思,而且一旦这方面成为污点而造成你的名声有碍的话,那也同样是我这个经纪人的损失。” “我已经详细的了解过了,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更喜欢金发的模特而已,并没有那方面的兴趣,而且家庭美满,他的妻子……是他们所隶属的公司的管理层人员,所以他对于自己的羽毛的爱惜,远远超乎了你的想象。” “黄濑,你之前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可以说你现在在日本的地位完完全全都是你靠着自己的实力拼出来的,但是,只要你还在这个行业里面就不可能一直不去面对,这一次,我特意告诉了你事实是出于我对你的了解,所以不想隐瞒你,你或许认为我的手段让你看不上,可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连你的同意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把你打包扔到别人的床上。” 他说的就是实话,这个行业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为了报酬和出头机会却也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特意告诉你真相,也是想要你可以保护好自己,在酒会上面多多注意,不要出现差错而已,不过洛那柯现任的这个CEO你完全可以去见一见,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让他多看几眼,让他看到你的本事,然后能够推你一把而已。” 黄濑其实对于这个经纪人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会私下里将手中的模特送去讨好各种高层以换取利益的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卖掉他,那么他什么都不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做法,而现在,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未尝不是一种坦然的态度。 注意到金发少年的态度有所软化,上野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苦心,他其实也没有让黄濑出卖自己身体的意思,而是真的认为按照黄濑的条件,完全可以力压百分之七十的金发模特,尤其是他的头发是纯粹的黄金色泽,比阳光更加耀眼,光是这一点,他就有把握那个CEO会注意到黄濑,然后给他们一个机会。 “黄濑,我对你寄予了很大的期待,我们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果你在我的手里出了什么事,那我在业界的名声也就坏了,相反的,你不为自己以后考虑,但是我却不能只看你这几年的发展,我们完全可以走得更高更远,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不试试?”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什么在社会上面混迹多年,年近四十的他的心计远远不是一个刚刚步入大学的学生可以比的,“那个人,叫沢田纲吉的那个,难道你希望以后他会被更优秀的人抢走?” “小纲吉不是那种人,”黄濑反射性的反驳了他的话,而他的反应正是男人想看到的,比起一直用沉默来抗拒他的话,这样的回话说明他接下来的说辞不会白费。 “那好,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的喜欢不过就是荷尔蒙的作祟而已,漂亮的脸蛋,鲜嫩的身体,啊,你的个性也是很吸引人的,阳光开朗,一直都是校园男神,”他肯定了黄濑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掩饰他的优秀,“但是不出几年,你就会走出校门,社会上面比你优秀的人数都数不清,你如果只是安于现状,自己不争不抢,几年之后你只会退步,在我们这一行,新鲜的面孔比比皆是,你不前进的话,只会被挤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黄濑的背后,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微微用力。 “我不否认你的才能,也知道哪怕你换个行业也可以发展的很好,但是又有哪个职业会比站在聚光灯下更加引人注目呢?” “你想想看,如果你成为那万万中之一的人物的时候,你能够带来给你的女……男朋友的可不只是身体上还有物质上的享受,就连虚荣心,还有满足感也都一并带给了他,站在国际舞台上的你万众瞩目,而这样的你却属于他一个人,这样,还有谁能够取代你站在他的身边?被无数人求而不得撒着大把的金钱只为见一面的你,有谁会愿意离开你?” 金发少年的喉咙微动,他清楚的知道这是经纪人为了说动他的话,可是又不能否认自己在心里已经认同了这番话的事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一方面,也知道如果自己愿意的话可以走的更远,但是因为不屑于各种潜规则,所以才会一直都只是安于现状,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的高姿态,觉得自己要比那些不择手段争取机会的同行们更加有自尊心之类的原因。他仅仅只是在按照自己的内心想法忠于自己而已,换句话来说,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去爬小纲吉的床,他会比任何人都脱的快。 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清楚了自己喜欢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心里也一直都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够堂堂正正的去追求小纲吉,一直都很自信的他变的畏手畏脚,生怕自己会被拒绝,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着如果自己变的更加厉害的就好了,如果他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人的话,也就有了告白的勇气了吧。谁不希望自己的恋人优秀呢,他相信小纲吉也不会例外。 上野的一番话说到了他内心最隐蔽的一点上面,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方面其实也并没有被看穿,这个男人只是把一般想要拥有一个模特身份的恋人的年轻男女的心理夸大了一些来说给黄濑听的而已。 注意到金发少年的沉默,男人轻轻地收回了手,他知道自己的说词已经成功了。 他之所以会答应黄濑可以再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来法国的目的,便在这里了。 第20章 纲吉站在大厦的大门处,等待着刚才因为忘记了拿工作证而返回的黑子哲也,人来人往中,他独自站在那里,突然觉得有点冷。 “久等了,”蓝发少年在他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啊——”尽管已经有些熟悉了他的神出鬼没,但是只要注意力稍稍游离,还是会因为没有办法提前发觉而被吓一跳。 纲吉呼了一口气,“已经拿好了吗?那我们就出发吧。” 黑子哲也的表情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波动,但是纲吉却直觉他的情绪不太好,两个人并排走着,所以他也没有可以扭头去看,自然也就不会发觉蓝发少年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走着走着,黑子哲也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一脸疑惑的看过来的纲吉,对他说道:“注意事项什么的我都已经听上野先生讲解过了,我认为已经没有再去会场再听一遍的必要了,我们回去吧,纲吉君。” “唉?”纲吉突然一愣,他呆了一呆,想了想经纪人先生什么时候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任何印象了。他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忍不住汗颜,想到自己是不是又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溜号了。 黑子哲也看到了他的惊讶、疑惑、恍然大悟、最后一脸尴尬的样子,刚才还分外沉重的心情也变的轻松了一些。“上野先生是在日本的时候嘱咐我的,所以纲吉君没有听到很正常。” “啊、是这样啊,”纲吉本来觉得内疚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黄濑君现在的试妆应该也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回去的时间刚刚好。” 黑子哲也故意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带着纲吉一起回去,在路上,他又一次忍不住想到了他因为取落下的工作证时而听到的一切。他的生活环境比鱼龙混杂的模特圈还要单纯不少,心思也都是放在了篮球还有升学上面,所以之前经纪人的一番话也让他思考了一些事情。 心思单纯却也细腻的黑子哲也比黄濑凉太要更加的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远比自己所见到的要更复杂。 不管是站在黄濑朋友的角度上,还是站在一个圈外人的角度上,他都认为上野先生的做法是人之常情,没有错误的地方,想要手底下的模特能够走向更大的舞台,而且也并不是借用了肮脏的手段,顶多只是因为私底下的人脉而多了一个机会而已,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但是他比身为当事人的黄濑要看的更加清楚,上野先生给黄濑指引了一条路,现在到手的机会只是敲门砖,可能性无非只有两个,一个是黄濑失败了,他们回去日本,而黄濑从此也就失去了上野先生的看重,因为那个人太清楚黄濑的个性了,他可以说动他一次,却不一定会打动他第二次,黄濑凉太在日本的模特界里面已经算是一线了,如果不能走向国际的话,那基本上这个水平就是黄濑的天花板了,所以爱好挑战的黄濑一定会将精力放在其他方面而放弃专心在模特这一个行业上面,他的天赋让他在每一条道路上都会走的通畅,只看黄濑愿不愿意走下去而已。 而第二种可能自然就是黄濑成功了,他得到了一个知名品牌的入场券,这会成为他走向国际的第一步,简单的来说,在这个环境里面,他又一次成为了一个新人,再一次面对了各种挑战,他想要走的更远的话,必定是要付出很多的东西,先天因素固然重要,但是这个圈子却也注定了人际关系更加重要,而这个时候的黄濑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中,想要往前走,要付出的东西他或许根本就不想拿出来,后退的话,如果按照原来的黄濑的性格的话,的确是会甩手不干,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拿捏住了黄濑的心理的经纪人在身边的话,黄濑会放弃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小了。 不管怎么样,黄濑都势必会很痛苦。他作为黄濑的朋友,没有办法去决定黄濑的未来,倒不如说,他对黄濑实在是太有信心了,他有时候甚至觉得,黄濑这样外在内在俱佳,虽然在朋友面前会犯傻,但是在外面却绝对是智商情商双高的人来说,只要他打定了主意想要成功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会是手到擒来。 一条路究竟好不好走,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黑子哲也认为自己想得再多,也没有立场去影响别人决定,但是黄濑是他的朋友,他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去帮助他。 注意到黑子哲也一直都在想着什么的样子,纲吉也不会去打扰他,他们沉默的回到了大厦,乘着电梯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面。 金发的少年姿势随意的靠坐在椅子上面,仰着头双眼凝视着天花板发呆,连屋子里面进来了人也没有发现。 “黄濑君,”黑子哲也成功的惊吓到了他。 “啊!”黄濑被吓得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轻笑了一声,“什么嘛,原来是小纲吉还有小黑子啊。”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黄濑,”纲吉不好意思的道了歉。 “这有什么也要道歉的地方啊,又不是小纲吉的错,再说了,对于小黑子的这种技能,我真的是被吓的都习惯了。”黄濑的确是已经被吓的习惯了,小黑子微弱的存在感真的是一个太神奇的东西了,这么多年下来,如果黑子不刻意出声提醒的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发现他。 黑子他们将自己回来的原因解释了一下,黄濑也没有很认真的听,而是心不在焉的表示那种东西本来就无所谓的,只是上野总是要反复提醒别人,生怕哪里出了问题。 黑子哲也看着黄濑漫不经心,显然已经被拉走了注意力的样子,提议几个人出去逛一逛,然后几个人就来到了一条颇为复古的街道,点了饮料还有甜品坐在了露天的咖啡馆中。 黄濑看看自己手里面的白水,再看看另外两个人点的奶茶还有小蛋糕,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怜,心情不好的他也好像要吃甜食啊! 被勒令这几天要禁止食用高卡路里的食物的模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蓝发少年没有同情心的一口一口吃着,而褐发的少年看着黄濑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再一次的心软了。 “黄濑,那个,最近你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如果你很想吃的话,”他用叉子插起了一小块儿蛋糕,很小很小的一点点,递给他,“只是一口,应该没有问题吧。” 黄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纲吉真的会给自己,要知道,但凡到了有演出的时候,他一直都会被严格控制进食,其实他也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他只是看到别人吃甜食而生理性的有点想吃而已,不过忍忍就过去了,模特挨饿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只会在这种时候故意在他面前大吃特吃,虽然基本也是玩笑居多,但是却能够看出来没有人真的想过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饥肠辘辘的看着他们吃。 黑子哲也抬眼看着黄濑愣愣的盯着递过来的叉子,然后缓缓张嘴将东西吃了进去,没有出声制止。 甜甜的奶油融化在温热的口腔里面,还夹杂着一点草莓的清香,阳光洒在他的身后,他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难过。 纲吉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以为他是还想要吃,可是他还记得上野的嘱咐,又不敢让黄濑多吃,只能纠结的看着面前的蛋糕,觉得自己没有点这个就好了,如果他能够早点想到这个时候吃这些东西会影响到黄濑的话,他也点一杯清水就好了。 黑子哲也看着黄濑眼也不眨的看着纲吉,纲吉低头一脸纠结的看着蛋糕,只微微一想就知道了纲吉的难处,他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一份,擦擦嘴,和纲吉说,“纲吉君如果吃不下的话,就给我吧。” 然后在纲吉的点头之下,很快就把剩下的那些都吃完了。 黄濑自然没有注意到黑子的体贴,他满心满眼都是纲吉的脸,觉得自己想要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就在三个人都沉默着相对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亲爱的客人,闷闷不乐可对不起这样好的天气啊。” 他们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深棕色的大波浪长发还有深绿色的眼眸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神秘的魅力,“在这个浪漫的国家,苦着脸是没有办法邂逅爱情的。” 今天这里的客人并不算多,她似乎又对这几个人怀有好奇,所以在得到了允许之后就坐在了金发少年的旁边空位子上,丰满的身材配上低领的连体裙,让坐在她对面的黑子哲也轻轻移开了视线。 而纲吉坐在黑子的旁边,黄濑的对面,自然也就无可避免的看到了好春光,急忙微红着脸转移了目光,他的动作比黑子要大得多,女人当然不会注意不到,她觉得这个男孩子真的是有趣极了,而且东方人本来就脸嫩,在她看来,纲吉就像是一个高中生,青涩又可爱。 比起他们两个人,黄濑就显的游刃有余多了,他用法语和这个女人交谈着,然后翻译给黑子还有纲吉,几个人磕磕绊绊的聊了起来。 “啊,抱歉,看来我要失陪了呢,”洁西在看到自己男朋友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和这几个年轻人聊了这么久,她站起来,和男人交换了一个吻,然后和他们道别,“祝愿你们在这里玩的开心。” 在他们离开之后,黑子哲也看了看时间,觉得他们也应该回去了,却发现纲吉望着那两个人的离开的背影发着呆。 黄濑转头看了过去,只看到那两个人似乎是上了男人开过来的车,然后就只看到他们开车离去,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可是一想到刚才纲吉脸红的表现,他又忍不住多想了一点。 “小纲吉,你觉得洁西很漂亮吗?”他拿着手中的杯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而纲吉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黄濑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去回答。 他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却与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冥思苦想着,没有发现金发少年握住杯子的手用力的指尖发白,以及看着这一切的黑子哲也抿起的嘴唇。 第21章 能够举办宴会的大厅总是被灯光照的宛如白日,觥筹交错的酒杯与风姿各有不同的俊男美女将这里衬得格外奢、靡,轻柔舒缓的音乐将本就不大的说话声音融化在了空气中,长桌上的美食没有人去注意,在这里,比起最基本的口腹之欲,显然他们的胃口要大的多,而且已经不是这有形之物可以满足的欲望了。 黄濑找了个角落站着,并没有如经纪人所百般嘱咐的那样往一个个看着就不简单的人身边凑,这里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唯一知道的会出现的目标他也连张照片都没有看到过。 他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就被,橙色的液体被撒上了一层白光,像是他昨晚看到的星空那样闪耀。 这样的场合从不缺美人,不论男女,而即便是这样,黄濑凉太也是其中比较引人注意的一个,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将自己放在了边缘的位子上,却依旧会被来这里猎艳的人搜索到身影。 “我们这样进来,真的好吗?”在大门处的柱子旁边,被另一位少年用微薄的存在感带进来的纲吉心惊胆战的拉了拉系的有点紧的领带。 “只要我们不被发现就没有问题,”黑子哲也难得的也穿上了西装,他和纲吉差不多的身高在这里一点都不显眼,但是身材比例好,腿也长,再配上他波澜不惊的气质,就算说他是这里的应邀模特也不会有人怀疑。 纲吉一听他的话,忍不住想要抓狂,“那我们如果被发现了岂不是就完蛋了?!” “不要紧张,纲吉君,”黑子哲也朝更里面看着,找寻着黄濑的身影,“如果被发现的话,顶多是被赶出去而已。” 想一想,只是被赶出去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被安慰到了的纲吉深呼吸,觉得自己一下子就不紧张了,毕竟他这么多年来也是被枪还有炸弹轰着过来的,所以这种完全威胁不到生命的后果对他来说除了丢脸一些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放下心的纲吉站在黑子的身边,也寻找着黄濑的身影,可是当他仔细一些的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在场的男男女女中,金发的人竟然不在少数。 而且这些人里面除了长发的一些以外,也都是高挑帅气的类型,再加上灯光的缘故,他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好看的人总是有些相像的,尤其是当他们都穿着得体的西装,身高腰细腿长的时候,就算是纲吉还有黑子这种对黄濑无比熟悉的人,也没有办法一眼就把他找出来。 “这下子可糟糕了,”黑子哲也小声的说了一句,他是因为担心黄濑才会出现在这里,而纲吉也是因为不放心他一个人乱跑才跟过来的,用他微弱的存在感把纲吉带进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一旦他们两个走的再往里面,遇见的人势必就会变多,他还好,别人依旧不会注意到,可是纲吉却一定会暴露出来。 纲吉找了一会儿,听到黑子的声音也明白了他的担忧,他觉得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也开始想办法挽救这个状况。 “其实,我们分开行动也挺好的,”纲吉看着看过来的黑子哲也,“虽然没有请帖就进来是我们不好,但是只要我们不做显眼的事情的话,这里的人看样子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没有错,这里除了金发的美人较多以外,还有很多各个年龄段各种发色的人,只要没有人主动询问他的身份,他也不会暴露什么,别人只会以为他是一个应邀来参加宴会的人而已,他们都带着自己各自的目的,或许是为了结交人物,或许是为了谈笔生意,拉近关系,所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这种在他们眼里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黑子哲也想了一下,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们只要进来了这个大门,不闯祸的话,基本上就是万无一失了,所以他同意了纲吉的说法。 两个人就这么分开去找人了。 在进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给黄濑打过电话了,可能是因为调成了静音模式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接通。 黑子只是说这里人员嘈杂,他担心黄濑所以要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跟过来,但是纲吉四处看过以后却没有发现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而且在门口处也有专门检查的人员,没有人会有机会把枪支带进来,纲吉并不明白黑子在担心什么,他问过以后也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而这样含糊的态度反而更加让人担心。 纲吉终于看到了一个非常像的身影,赶紧朝着那边走去。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之前。 一位法国美女看到黄濑以后,主动走了过来,黄濑看到她礼貌的笑容还有一看就知道是昂贵的定制款的礼服,也不好意思赶走她,只能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几分钟以后,一位男士走了过来,他的手直接放在了女人的腰间,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看你聊的好像很愉快,亲爱的。”他说着,看向了金发的少年。 女人喝了一口杯子中的红酒,蔻红色的指甲上面好像流淌着点点金沙,而她的嘴唇是更加耀眼的红色,配上她以黑色为主打色的鱼尾裙,加上高跟鞋以后完全不低于黄濑的身高,她看起来就并不是找寻机会才能够得到邀请函的模特,而像是一位女王。 而走过来的男人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也就是说他比黄濑还要高出来一些,他用一种评判的目光将黄濑整个人扫视了一遍,这种故意的行为让黄濑感觉很不舒服。 “遇到了一个日本来的小甜心,”女人把手轻轻搭在男人的手臂上面,“难不成你是在吃醋?” 男人笑着不说话,只是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冲着黄濑挑衅的挑眉。 女人拉开他的手,冲着黄濑举了下杯,“希望还能见到你,金发小甜心。”然后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贝丽卡,难不成你突然想要试试日本人了?”男人的体型壮硕,但是说起话来却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引来女人的不快,他低头轻吻她的腮边,“看着就没有经验的virgin,没准连接吻都不会,哪里比得上我呢?” 贝丽卡轻笑出声,丰满的前胸轻、颤,这景色让男人的喉咙不可抑制的吞咽了下,“有时候从头来教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乐趣也说不定呢。” “就算有了新人,也不要忘了我啊,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让那个日本人看看自己和法国男人的差距也不错。” 男人想到那个画面,再配上刚才仔细打量过的,现在还留在他脑海里面的那张俊秀的脸蛋儿,还有同样身为模特,隔着整齐的西装也能够看出来的毫不逊色的身材,内心也开始蠢蠢欲动,如果那个日本人抢不走自己在贝丽卡这里的地位的话,大家一起玩一玩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啊。 女人瞥了他一眼,相处的时间足够长,并且什么荒唐事都做过的两个人对于彼此的想法基本不用多动脑就能够想出来。 不过一个没有名气的模特而已,来到他们这里,搓扁揉圆全凭他们喜欢,所以也没有打断自己情人的臆想,而是转过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猎物,然后带着男人去和其他人说话了,没有未婚夫的她自由开放,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这种事情只要她告诉手下的人,有的是想要巴结她的人会为她办好,所以也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眼见着两个人离开了自己,黄濑忍不住松口气,他们的目光就是让他感觉不舒服,不过已经浸淫在这个圈子里很长时间的黄濑自然不会连是什么原因都想不到,他猜测是那个女人对自己有了想法,而在那两个人的相处中,能够看出来叫做贝丽卡的女人是处于主导者的位置,而男人的整体条件再加上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女人的表现也可以猜测应该是和她有关系的模特,那么,他或许可以认为是自己让男人有了危机感,怕自己会取代他的地位,所以才会用那种眼光来看自己……的吧。 他想到上野先生之前的嘱咐,应该就是提醒他这种事吧,他的目标只有最安全的那一个人而已,而酒宴上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如果碰到有权有势又将模特当成玩、物来看的人的话,他能够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就会变小很多。 黄濑虽然已经尽量的去将别人的心思猜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没有完全猜透别人的内心会有多肮脏,随后,他垂眸沉思的状态就被一只手打断了。 “啊—”突然放在肩膀上的手让黄濑惊吓出声,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正式场合,所以下意识的控制了自己的音量,没有引来更多人的旁观。 他连忙回头,当看到褐发少年同样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的样子的时候,真的是又诧异又好笑,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被自己这种复杂的情绪都搞的扭曲了。 “小纲吉怎么会在这里?”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的黄濑赶紧用身体挡住了纲吉比他矮一些的身体,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少有的严肃与责备,“这里不是没有邀请函进不来的吗?” “啊,是黑子带我进来的。”纲吉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太好,所以底气很不足,他小声回答道,“因为有些担心你,所以我们就来了。” 本来快要说出口的责备被咽了下去,他看着少年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忐忑的眼神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加上被喜欢的人关心的感觉让他的内心又暖又急。 想到刚才被当成货物一样打量的眼神,黄濑以往经历过太多这样让他感觉自己是别人囊中物的恶心的眼神,所以已经可以很好的无视掉这些了,可是现在小纲吉却来了,一想到如果这里有人把小纲吉也当做是来追名逐利的那种人,从而用那种粘腻又肮脏的眼神来评价小纲吉,他就觉得自己也呆不下去了。 他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觉得这种面试的机会不要也罢,先离开再说。 可是却被纲吉反手拽住,“黄濑,发生什么事了么?”他一脸不解的看着金发的少年,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焦躁,所以才会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有等到那个什么柯什么的CEO出现黄濑就要离开。 虽然对于时尚圈一无所知,大牌服装他也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也知道了这一次的机会对于黄濑来说是多么难得,所以黄濑这样一言不发就要走的状态让他感到奇怪。 “没事,就是觉得这里这么多来竞争的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早点离开也不失为一件明智的事,”黄濑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担忧,他不想要小纲吉知道自己已经被骚扰过的事,不只是怕他担心,更是怕他误会自己也已经被这种恶心的人污染了,他忍着着急,强装出笑容,“而且这种环境让我觉得有点紧张,现在都已经出汗了,想要尽早回去休息了,小纲吉,我们走吧。” 纲吉看了看他,觉得他好像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他才不觉得在这里黄濑会没有竞争力,刚才找人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看了一圈了,感觉没有几个比黄濑的条件还要好的。可是他又想到,会不会是黄濑太紧张了,所以对自己没有信心想要放弃。 他不想插话别人的决定,但是却又觉得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可惜,上野先生好不容易拿到了邀请函,如果就因为黄濑对自己不正确的认知而浪费掉的话,连他都觉得不忍心,他想了想,认为自己还是应该劝一句的,哪怕只是给黄濑打打气也好,他觉得对方今天实在是过于没有自信了,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我觉得黄濑很帅气啊,如果我是那个负责人的话,一定会第一眼就看到黄濑的。”他的眼神笃定又清澈,像是所有的灯光都被吸入了他的眼睛里面,让注视着他的少年一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眼前只有他眼眸中自己诧异又微红的脸,耳边也回档着那句[我觉得黄濑很帅气!] 很帅气…… 我嘛…… 他突然想到了上野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你可以走的更远,站的更高,那么万众瞩目的你又怎么会吸引不到他的目光呢?] 本来只是动摇着打算走个过场,一切随缘的黄濑凉太,突然很想要成功,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如果可以让小纲吉觉得他很帅气的话,无论什么他都想要尽全力试试。 看到黄濑突然发愣的纲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黄濑缓过神来,对他说,“小纲吉,你和小黑子趁着现在快点出去吧,不要担心我,一会儿被发现就糟糕了。” 明明更怕会被有心人盯上纲吉的黄濑却说不出口自己的担忧,他决定留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那张入场券,现在更加重要的是让眼前的少年赶紧离开这里。 “嗯,我先告诉黑子一声,”纲吉掏出手机,准备给黑子发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黄濑,并且问问他的意思。 从二楼走下来的两个身影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得到内部消息的人已经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目前洛那柯的执行总裁让·拉克鲁瓦,他正在和另外一个人交谈着,那个人漫不经心的听着自己根本就听不懂的东西,目光随意的看着大厅中望着自己这边的众人,觉得这种场合真的是无聊的让他想要打哈欠。 让·拉克鲁瓦当然不会看不出对方的无趣,他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幽默又风趣的问他有没有发现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看来自己的喜好早就被一群人精给分析透彻了,这种酒会也被弄的完全没有新鲜感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突然顿住指着两个正在说话的少年,他们一看就知道并不是特邀过来的嘉宾,他摸摸下巴,对身边的人说道,“看来还是有惊喜的,想不到现在的模特身高标准已经放低了啊。” 那个人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一直都是百无聊赖的状态突然有了变化,眼神看着那边微微一凛。 拉克鲁瓦看出了他神情的变化,这让他的心跳猛地顿了一下,不过表面上却还是有着得体的笑容,“大人对他有兴趣?”他有些摸不准对方看的是那两个人里面的哪一个,却也不敢多问,怕引来他的不快。 可是他想要讨好的人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疑惑的看着那个少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第22章 白发的少年看了看状似很开心的说着话的褐发少年,没有犹豫的就走了上去。 纲吉的信息刚刚发完,正等着黑子哲也那边的回应,一只手就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熟悉的声音也响在了他的耳边。 “阿纲,你怎么突然来了法国?”白发少年说着话,抑制不住激动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几声,“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嘛,我还可以去接你。” 纲吉在听到对方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心里也是带着些许的开心,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大哥,转头看见熟悉的脸孔,他只觉得自己也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是一想到这个场合,就打算等一会儿散场了以后再说。 “好久不见了,了平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在法国呢,”纲吉无奈地说道,他明明记得大哥应该是在其他的国家,所以自然不会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种时尚圈的晚宴,怎么想都和了平搭不上边啊。 用日语交流的感觉真的是好多了,了平一想到这几天一群人叽里呱啦的对着他说法语就脑袋疼,勉勉强强能听懂个大概的他,说起法语来自然也利索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把英语和意大利语给整明白了,他以为这样子就够用了,便安心的在英国上学了,他虽然是日本人,性格却非常的阳光,或者说大大咧咧的少根筋,体型也是不输给英国佬的强壮,在那里可以说是混的如鱼得水,之前学习语言时候的地狱模式也就被他忘在了一旁,可是没有想到一个礼拜之前会被泡泡老师调到法国来顶替六道骸的位子,本来想着本部会给他派来一位翻译全程陪同,他就这么傻乎乎的答应了,可是没有想到泡泡老师说彭格列派来法国的翻译已经失联了,怀疑是这边有人故意搞鬼,所以不会再给他翻译了,让他自己见机行事。 了平再一次很容易的相信了reborn的话,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明白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尽力的在应付这群叽叽喳喳的人了。 “阿纲,这里的人真的是极限的吵啊,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了平忍不住抱怨一句,要不是那个一直跟着他的法国人已经走过来了,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先生,这是您的朋友?”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的让·拉克鲁瓦没有再称呼了平为‘大人’,但是说话之间的恭敬姿态却一点都没有少。 他站在了平的身旁,而褐发少年的脸完全被挡在了阴影之下,他将目光看向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那两个人的金发少年,注意到他那柔顺的金色发丝在灯光下似乎发着光。 他略感兴趣的对着黄濑凉太举杯,“想不到在这里能够看到这么优秀的模特,你来自哪个国家?” 已经看出少年应该是东方人的他,对于他是哪国人自然也不感兴趣,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看出来了他很有可能也认识这位总部派来的白发少年,面子必须是要给的,尤其是这么多天下来他都没有搞明白这个人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导致他想出的讨好手段一点都没有用上的情况下,能够有个突破点实在是意外惊喜。 黄濑凉太听到他的话,一直都看向纲吉目光也转了过来,那双比金澄澄的蜂蜜还有甜美的眸子看过来的一瞬间,男人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住了。 他的举动也引来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了平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直都挂着无懈可击的商业笑容的男人这么明显的失态。 “阿纲,他是谁啊?”了平这才想起来问这个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金发少年的身份,“在日本交的朋友?” “嗯,他叫黄濑凉太,我这次就是陪同他来法国的,”纲吉稍稍把情况和了平说了一下,包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他们的声音很小,看起来就像是在秘密的咬耳朵。 了平听完他的话,说道:“洛什么柯啊!听起来极限的耳熟呢!”他想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在哪里听过。 已经从那种失态中缓过神来的男人和黄濑交谈了几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自己对他的欣赏,就听到了了平没有控制音量的最后一句话,在认为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得罪他的情况下按下了额头被气到暴起的青筋,他优雅又不失礼貌的提醒道。 “先生,是洛那柯,我们公司主打的品牌之一。”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天的交流,这个人居然连他们公司的招牌都没有记住,只觉得不愧是总部的人,他们这个在时尚界的顶级品牌,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了平经他提醒,终于勉勉强强的想起来了这个频繁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名字,不过他可不会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苦心介绍之类的地方,只觉得这种工作真的是不适合自己,希望泡泡老师可以赶紧把他和六道骸换回来,他可应付不来这种麻烦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纲吉也稍微向黄濑介绍了一下了平,黄濑伸出手和了平握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黄濑凉太,”让·拉克鲁瓦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他的表情显示出他的心情很好,似乎非常满意黄濑这个人,“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金发少年有些呆愣的接过那张名片,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的就被邀请入场了。 “太好了,黄濑,”纲吉看到了这一幕,在了平松开了自己肩膀上的手之后,走到黄濑的面前祝贺他,而这个时候,他的面容也彻底的落到了法国男人的眼中。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引来纲吉的注意。 “您没事吧,”发现对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饶是纲吉也觉得感觉有些不对。 了平还有黄濑也是很奇怪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剧烈,可是一想到刚才他看到黄濑时候的样子,又觉得或许这就是这个CEO的怪癖之类的,看到自己觉得满意的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心跳的频率急剧上升,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爆裂,心底的山洪不可抑制的喷发,让·拉克鲁瓦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稳住自己之后,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那张让他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的脸。 “你没事吧?”白发的少年看了看他,后退一步,让过来收拾地面玻璃碎片的侍者能够更好的清理,“累了的话就去休息一下吧。” 了平是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这种无聊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呆的,能够离开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六道骸会喜欢这种场合。 “嗯,你说得对,”男人张张嘴,感觉喉咙发紧,他扯了扯领带,却没有将它弄乱,“这里实在有些热,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谈话。” “啊,没什么好说的了吧,”了平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一根筋的直言道,“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极限的不擅长啊,过几天你去和别人说吧。” 男人被他的话一噎,看出来对方的心不在焉是一回事,可是被如此不给面子的将心照不宣的东西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敢得罪这个白发少年,却又不舍得就这么让人离开。在踌躇了一会儿之后,还没有等他找到理由邀请他们上楼,白发的少年就直接对他摆了摆手,“还有需要去见的人吧,你别陪着我了。”打发着他快点离开。 男人不敢多说什么,他的目光扫向那两个少年,金发模特的资料今天晚上就会摆在他的面前,那么另外一个少年的资料想必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会到他的手里了。 他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就姿态高雅的离开了。 他没有去见其他的生意伙伴,而是在角落目送着几个人离开这里以后,转身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之下去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他关好房门,拉上了窗帘,将灯全部打开,只一瞬,这个房间的光线要比正午被太阳照射的时候更加明亮。被大量珍贵的书籍所妆饰着的古典木质书架在他轻敲墙壁之后迅速的朝着两边拉开,一副巨大的油画缓缓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被阳光所钟爱的金色发丝,宛如星辰坠入大海的美丽眼眸,他静静地端坐在王座之上,用包容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倘若有任何一个看到过纲吉的人在这里,都会发现画中男子的面容与他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 让·拉克鲁瓦看着他,没有上前,不愿后退。 这是他钟爱金发的理由,也是他站在这里的支柱。 咚咚—— 很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过来人手中恭敬的呈上来的资料,随意的翻了翻。 “他身边的那个褐色头发的男孩子的资料就这么点?”刚才在几个少年面前毫不吝啬的笑容早在上楼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直都是好好先生的形象在此时也没有留下一点影子。 “只有这些。”下属早在第一时间就完成了他的命令,将能够搜集到的东西不管好坏全都拿了过来。 “一群废物!饭桶!狗屎一样!”不算厚的一叠纸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下属的脸上,而那个人却眼睛都没有多眨,好似感受不到男人的不满,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任他发泄。 男人焦躁的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过了很久,他才咬着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啊!想不到叔叔会主动联系我呢?”一个听起来温柔又不失活泼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很容易的就可以听出来他此刻的好心情,“难不成是终于想通了,想要帮我了?” 男人不愿意和他说这些无用的东西,他单刀直入的点明了他的来意,“你从来没有说过第十代和第一代长的那么相像。” “唉?这有什么嘛,谁会去注意一个两个的男人的脸啊,只有叔叔这种变态才会喜欢吧,”他的声音带着活力,像是在和长辈撒娇的孩子,但是说起话来却没有多少尊敬,“噫,想想都觉得恶心呢。” 对于这种话根本不痛不痒的男人才不会去接他的话,“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我就愿意帮你。” “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叔叔想要什么了,”那边轻笑出声,“你是想要这个十代?” “嗯,”男人的手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颤抖,“既然有了新的十代,那么前任十代自然也需要有人接手。” “可是想接手的人才不只有叔叔一个呢,”那边传来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男人听到对方似乎和别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对方的回话引来他的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彭格列选出来的人,呐,叔叔,只要你愿意竭尽全力来帮我,一个废物而已,我自然有能力把他活着交给你。” 男人咽下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向面前精致的画作,嘴角拉起一个掩饰不住的笑容,像是看到了梦想的终极,像是拥抱住了心中的光明。 “成交。” 他放下电话,大步走向书柜这一边,贪婪又恶心的目光扫过那张画像的每一个角落,而背后的下属在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臆想中的时候,抬起了头,眼神冰冷又讽刺,好似在看着一个待宰的罪人。 第23章 纲吉走出大厅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和了平说上一句话,就被黄濑凉太的一声尖叫吓的一个哆嗦。 “怎么了?”白发的少年在黄濑发出声音的瞬间就突然上前将纲吉警惕的挡在了背后。 “很抱歉,吓到你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了平还在四处搜索的视线成功的拽了过来,他看着像是凭空出现的蓝色头发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你是谁?”了平眉心皱起,盯着他问道,但是防御的姿势却没有因为来人看起来就没有危险性的身体而松懈一分。 “了平大哥,没事的,”纲吉伸手拍了拍了平肌肉坚实的后背,从后面走上前来,向着他介绍。 “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室友,黑子哲也。”他转头又向黑子介绍着另一个人,“这是我的朋友,笹川了平。” 知道是误会一场的了平大方的笑了笑,“啊,你真的是极限的厉害啊!我居然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在你们和那个CEO相互介绍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了,”黑子哲也轻描淡写的话语让了平瞪大了眼睛。 了平身为彭格列的第十代晴之守护者,哪怕他再谦虚,在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战斗之后都没有办法昧着良心不承认自己的实力,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着他走了一路却没有被发现的人,黑子哲也还是第一个。 “小黑子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所以他不出声的话,不管是谁都很难第一时间发现呢。”黄濑凉太替黑子哲也解释道,身处光明世界的他不会知道黑子哲也的这一个特点对于里世界的人来说是多么的珍稀。 倘若换一个在里世界浸淫多年的人站在这里,恐怕已经在考虑黑子哲也的另外一种价值了,但是站在这里偏偏是笹川了平,神经粗到可以划船的十代晴守,所以他只是感慨一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体质之外,再多的东西就没有了。 他们随意的聊了一会儿,都是刚成年的少年人,拉近各自的距离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大哥晚上住在哪里啊?”纲吉发现不远处已经有一辆加长版的豪车等在那里了,想必这就是被派来接送了平的车子了。 “啊,极限的不想回去啊,阿纲,今天我去你们那里睡吧!”了平敲定主意只用了一秒,他对于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实在是搞不来,而且正好阿纲也来了这边,他完全可以不住在总部给他安排的地方了。 “可以啊,”纲吉看着他熟悉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趟法国的意外惊喜让他恨不能在这边多呆几天。 黄濑还有黑子看着他们之间相谈甚欢的样子也没有出声打扰,黄濑甚至给经纪人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多准备一个房间,因为要招待小纲吉的朋友,已经得到黄濑成功消息的上野现在对于黄濑的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要求自然是没有不应的地方,告诉他随便什么时间回来都行,想要在法国玩个痛快也完全没有问题。 黑子的视线就像他的人一样,存在感少到近乎没有,他看着白发少年额头旁边近乎划过眉毛的伤疤,还有鼻梁上面贴着的白色贴纸,想起了纲吉曾经因为朋友没有消息而独自苦恼的时候,那么那个时候他所说的关系非常好的朋友里面,就包括了这个人么? 黑子哲也自己默默地想着。 打算回去上野先生所定的酒店的几个人,还没有去到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就被几个穿黑西装的人礼貌的拦了下来。 “笹川大人,还请您不要擅自行动,”他微微低着头,象征着他比之不及的地位,但是却没有相让的意思。 笹川了平左右看了看,发现被彭格列派过来接应的几个下属全都在,不由的无奈叹气。这种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气氛真的是让人受不了啊,感觉连人身自由都极限的没有了呢。 不愿意引来不必要的矛盾的白发少年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转过头看向带着疑惑的纲吉,说道,“今天极限的不能和你们回去了啊,真是遗憾呢,阿纲。” “唉?为什么?他们是……”纲吉刚想要说是‘彭格列的人么?’但是碍于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就没有贸然说出口。 了平知道他的意思,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因为一开始来这边的时候要去见很多人嘛,法语我是极限的听不懂啊,然后就翘掉了几场会议去打拳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人才会怕他再一次溜掉而时刻的跟着他。 纲吉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觉得又好笑又怀念,像是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每次遇见不愿意打交道的人的时候,最先失踪的总是了平大哥。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通融一下也没有关系吧,而且今天该露面的地方我都去过了。”了平和面前的人讨价还价,“难得朋友来了法国,我招待一下也是正常的啊,你去和那个谁谁……法国人的名字也是极限的难记啊,你们就去说一下就好了。” 可是听了了平的话,面前的人却仍旧固执的没有松口。 了平的神情开始不耐,对于这些事情本来觉得无所谓才纵容这些人一直围绕在他的身边,但是这不代表他的耐心也是无限的,本来因为看到纲吉而变好的心情也隐隐有了下滑的迹象。 纲吉注意到了平握拳的动作,然后才看到平时一直有在手上缠绷带的习惯的他,今天却是干干净净,小麦色的双手露在外面,骨节分明。 突然觉得气氛剑拔弩张的纲吉连忙打了圆场,“嘛,大哥要是还有事情的话就去忙吧,正事要紧,晚一些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约时间就好了。” 可是明显听不出来言外之意的白发少年很好的丢开了纲吉给过来的台阶,还连着绊倒了他。 “才没有事情要忙呢,极限地不管他们了,我们走吧,阿纲。” 了平刚迈出一步,就被面前人的手臂拦了下来。还没有等白发少年发作,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几步来到这个人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笹川大人的朋友可以一起来,伊尼兹家族会负责招待他们的。” 了平听到家族几个字也顿住了想要强硬离开的步伐,因为那是法国的一个势力颇大的黑手党家族,来法国之前看过的资料虽然在脑海里已经不剩什么内容了,但是和自己的职业有关的重要信息他还是有认真记过的。 “家族?听着就感觉好严肃啊小黑子,”黄濑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发少年身上的时候悄悄的和黑子哲也说话。 黑子哲也点点头,看着这个形势,没有说话。 “极限的麻烦啊,”了平头疼地看了一眼纲吉,“泡泡老师的确有说过让我过去一趟呢,阿纲,你和我一起来吧。” “唉?没有问题吗?”纲吉也稍稍想到了这个伊尼兹会不会是黑手党家族,不过他的身份本来就有被保密起来,所以即便是走到哪里都没有太大的可能会被认出来,而且看了平的样子也并不紧张,所以应该只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吧。 “当然没问题了,”了平说完看了看刚刚认识的纲吉的新同学,问道,“要不要我找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谢谢,”黄濑凉太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有想着带自己一起去,而且大家又不熟,他虽然粘着纲吉却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然后他笑着对褐发少年说道,“小纲吉,那我们就回去了,你去和朋友好好玩吧。” 黑子哲也点头道谢之后,便和黄濑凉太一起离开了。 伊尼兹家族算是法国的顶级黑手党家族之一,和彭格列的合作关系持续了几十年,不过规模却远远比不上彭格列,这与法国的里世界秩序有着很大的关系。 法国黑手党之间的依附关系要比意大利弱的多,他们向来喜欢独自发展势力,并且金钱观至上,可以说是生意上的好伙伴,而彭格列身为里世界的顶端存在,财力无可比拟,自然是这样的家族想要好好笼络的最佳对象。 到达伊尼兹宅邸的时候,家主亲自出来迎接他们,纲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的寒暄,突然觉得了平大哥对比上一次见面成熟了很多,以往的他每一次都是无厘头的一顿乱讲直把别人说的一头雾水,可是现在却能够很好的回应对方的试探,将莽撞的一面收好,让人不敢轻视。 因为已经吃过晚饭的关系,所以纲吉直接去了管家给他安排的房间,而了平还有托里·伊尼兹去了他的办公室谈事情了。 第24章 宅邸的规模并不算很大,可以看出不是这个家族的总部,而应该是私人住所。 纲吉在浴室泡了很长时间,直感觉昏昏欲睡。 躺在浴缸里面的他刚想要站起来,就脚下一滑跌了出去,后背摔在地砖上的闷响让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虽然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摔到头,可是腰椎与后背的疼痛却还是让他好半天爬不起来,他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搭在架子上面的浴袍,觉得自己大概是拿不到它了。 他想要扶着点什么站起来,但是整间浴室并不小,洗手台离他还有点距离,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扒着浴缸的边缘也没有问题。 他翻过了身子,趴在地上,四肢着地,然后扭转着去够浴缸。 “阿纲,”敲门声并没有传到还在浴室里面挣扎的少年耳朵里,了平动了下门把手,发现并没有锁门,于是直接下压,打开门走了进来,“我进来了啊。” 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的了平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注意到浴室的灯是开着的,他觉得直接进去不太礼貌,于是又敲了敲门,“阿纲,你在的吧?” 觉得靠自己的力量是站不起来了的纲吉正在绝望的想着难道要就这么在浴室里面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佣人来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光溜溜的躺在地上挺尸的他吗!? 不不不,要知道一般负责收拾房间的都是女佣,一想到……啊啊啊!!千万不要啊,他不想被陌生的女人看光然后在背地里笑话他啊! 纲吉一想到这么羞耻的一幕,只觉得浑身再一次充满了力量,那是因为惧怕尴尬而腾空升起的求生欲,他就这么扶着浴缸,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当他听到了平出现在门口的声音时,只觉得得救了,连忙应他,“大哥,你快进来帮我一下!” 了平听到他满含激动的语气,疑惑的打开门走了进去,“怎么了——” 热气还没有消散,像是雾霭一般氤氲着这个房间,了平刚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的身影,他的上半身被浴缸撑起,被水打湿的褐色头发难得柔顺的服帖了下来,在颈子上面划出水痕,然后水珠顺着后背一路向下。 还没有脱下的西装让了平觉得有些热,他扯了扯领带,直接将它拽了下来扔在一边,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上前走到纲吉身边,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阿纲你怎么了?” “不小心摔倒了……”尴尬的感觉还是漫上了纲吉的心头,好不容易不再像原来那么废柴了,结果还是在熟人面前漏了底,他想要捂脸不再面对这个世界。 “了平大哥,拜托你扶我一下,”纲吉觉得胸口一片冰凉,瓷器的触感紧紧贴在那里,本来泡的温暖的身体被弄的有些难受,再加上了平直接进来之后并没有关门的关系,本来满满当当的热气都跑了出去,纲吉觉得有点冷。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了平还没有等纲吉说完话,就直接伸手将他捞了起来,真的是‘捞’的动作,左手握着纲吉的左上臂,右手环在他的腰上,一下子就带着纲吉站了起来。 “哇—”他的速度太快,导致纲吉突然腰间一紧,还没有反应过怎么回事来,就发现自己靠在了平的怀里。 微微的移动换来的是尾椎骨那里好像折了一般的痛感,纲吉撑着了平肌肉紧实的小臂,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但是却抑制不住的打晃。 他一动,了平也要再加些力气才好稳住他。 刚刚从浴缸里出来的少年像条鱼一样在他身上胡乱蹭着,并且时不时的下滑,了平想要抓住他,固定住他,但是奈何光、滑的皮肤上面还有不停滚落的水珠,让他的手掌只觉得滑、腻。 “你这样乱动反而添乱啊,” 了平话音刚落,纲吉刚想要不好意思的道歉,就感到身体腾空而起,自己被了平抱在了怀里。 一时不察的失重感让他抓住了了平的衣襟,“大哥——” 了平直接抱着他迈过了一地的水痕,顺手拿起门口放置的大浴巾,来到里卧,将他放在床上,白色的床具衬得少年的肌肤更是惑人的白。 柔软的触感让纲吉打了个哆嗦,然后就被浴巾罩住了身子。 “极限的不要着凉啊,阿纲,”了平站在他的面前,就着他头上的浴巾擦拭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我自己来就好了,”纲吉哪里好意思一直麻烦他,也赶紧上手想着自己来擦。 了平松开手,然后坐在纲吉的旁边,脱掉了已经被他的身上的水弄湿了的黑色西装,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室内的温度被调节的很舒适,纲吉已经不再觉得冷了,但是光溜溜的坐在了平的身边他还是会不好意思,于是他站起身,去到衣柜那里准备拿一套睡衣。 了平看着他光滑的后背还有笔直的双腿,觉得他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要瘦了不少,“阿纲一定是又没有好好吃饭吧,现在的腰真的是极限的细啊。” 听了他的话,纲吉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还有肚子,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倒是承认了了平说的自己瘦的事实,他周围的这些人里面,就连黑子脱了衣服以后都比自己要健壮一些。而他,穿衣显瘦,脱衣……更瘦…… 了平在他为自己的身材不满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纲吉发愣的样子他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腰,然后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一点肉都没有的感觉啊。” 纲吉觉得有点痒,而了平也很快就收回了手。他拿着睡衣,想要换上,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内裤,今天来的太过匆忙,他没有准备,而这种陌生地方提供的内裤他也不想要穿。 了平看着他皱眉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没有……内裤……”他小声又腼腆的说道,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但是却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凑合,“我没有拿,这里的我也不太想穿。” 了平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有带,阿纲,我去拿来给你。” 等到他去而复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穿了上衣已经躺在被子里面的纲吉。 “新的,放心穿吧。”怕纲吉会介意,了平解释了一句。 “大哥的东西我怎么会介意啊,”纲吉笑着说道,“不用光着真的是太好了。” 他坐在床边,拿着了平递过来的黑色内裤抬起脚往上套,最后提起来的时候他站起身,上衣的衣摆并不长,直到腰间,白花花的肉晃过了平的眼,然后掩盖在一片黑色之下,松了口气的纲吉也顺势穿好了睡裤,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把上衣脱了,”了平在他诧异的看过来的时候晃了晃手中的药酒,“刚才摔的后背都青了,我给你按按,要不然明天你就起不来了。” 因为这点小事完全用不到晴之炎,所以纲吉也就忍着难受没有说,如果能够忍受的话,他并不想麻烦大哥。可是没有想到了平直接就拿了药过来,这让他连拒绝都不好意思张嘴。 “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不需要这么麻烦的!”知道了平这几天一直都很忙的纲吉哪里想要连他休息的时间都要拿来照顾自己。 “正好聊聊天,极限的不麻烦啊,阿纲,你就别推脱了。” 了平见他一直踌躇着不脱衣服,就自己上手去扒。 他的动作可吓了纲吉一跳,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他怕对方一个手劲过大就把别人家的衣服给扯坏了。 只穿着睡裤趴在床上的纲吉缓缓舒了口气,然后他感觉身边一陷,了平坐在了他的旁边。 没有缠着绷带的手掌温暖却并不细腻,带着一点点的粗糙,按在后背上的触感有些麻麻的酥痒。 “疼也要忍住啊,”了平一面说着,一边加大了手劲,感觉到纲吉开始挣扎着要起来,他突然用力把他弹起来的上半身压了回去,“不用力的话没有效果,极限的忍忍就好了。” 纲吉一脸的欲哭无泪外加后悔,他突然宁愿明天腰酸背痛,也不愿意现在承受这种折磨啊! “等一下等一下!”他试图拒绝了平的好意,因为实在是受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散架子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大哥你也回去休息吧。” 再怎么迟钝也不至于看不出来纲吉在抵抗的了平只觉得无奈,他觉得现在的纲吉像条快要脱水的鱼一样拼了命的在挣扎,他坐在纲吉的身侧本来就不太好使力,当事人再不好好配合的话,他觉得更加的难搞了。 感觉到那双手离开了自己后背的纲吉还没有惊喜于终于说动了一根筋的了平而松口气,就被突然落在腰上的重量压的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大哥?” “你这样乱动我不好用力啊,”坐在纲吉腰上的他自然不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下面的这个小身板上,要不然他都不用多做什么就能直接把这腰给压断了,不过这个姿势固定住了纲吉,而且他使力也方便了很多,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好多了,阿纲你放心,今天绝对会让你舒舒服服的睡觉的。” 不……我觉得我今晚是睡不着了……纲吉知道自己挣扎无望了,就忍着疼像条死鱼一样的躺好了。 了平的按摩手法很高超,虽然过程很疼,倒是不得不承认他每按完一个部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找到了那个部位,要不是疼痛感还在,纲吉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舒服的打哈欠了。 知道自己的技术已经征服了身下这个人的白发少年骄傲的说,“我说的对吧,阿纲,极限的舒服啊。” “嗯,大哥是在哪里学的啊?”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了平还有这种技能的纲吉侧过头好奇的问道。 “原来拳击部的成员总是这里受伤那里抽筋的,时间长了自己也就摸索出来怎么帮他们了。”了平想到曾经的部活,抬起头,看到纲吉的侧脸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白的好像在发光。 眼睛被凌乱的发丝遮住,他只能看到柔软的唇和笔直的鼻梁。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他的发丝拢到耳后,露出了少年已经闭上的眼睛,指尖不小心扫过他的睫毛,像是蝶翼纷飞,那双眼睛缓缓睁开,流露出他所熟悉的光芒。 “嗯?”他已经昏昏欲睡,带着鼻音的单音节像是在撒娇一般的模糊。 “没事,”了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伸手,他收回手,轻拍纲吉的后背,示意他按摩已经结束了。 “让我看看你的膝盖,”了平还记得刚才见到摔倒的纲吉时,对方是跪坐在地面上的,他担心那里也有受伤,打算帮他一起按摩一下。 了平起身,让纲吉翻过来正面朝上,然后他才注意到少年挺、翘的臀像是小山丘一样立在那里,“刚才看你那么瘦,想不到这里倒是极限的有肉呢。” 说着,他还伸手去拍了一下,弹弹的触感让他觉得很不错,他点点头,“没有想到阿纲的肉都长在这里了。” 纲吉和他一样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这个部位,了平这么一说完,他也好奇地摸了一把,感觉是挺软的。 他躺好之后才发现忘记脱裤子了,于是有打算起身,了平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阿纲就好好睡吧,交给我就好了。” 然后他直接就把纲吉的裤子撸了下去扔在一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纲吉自己脱得都要快。 纲吉吓到的表情被了平注意到了。 “怎么了吗?”他不明白脱个裤子阿纲为什么这么惊讶。 其实纲吉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只是条件反射的愣了一下。 等到了平觉得大功告成的时候,纲吉已经睡着了,他看了一眼睡的天昏地暗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极限的舒服嘛。” 他收拾了药瓶,没有给纲吉把衣服套上,怕自己的大动作会吵醒他。 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给睡梦中的少年盖好被子,关灯离开了房间。 第25章 进入自己房间的白发少年深呼一口气,走向床边整理起了自己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手中的药瓶被体温所温热,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就放入了一个小型医疗箱中。 将衬衫和长裤依次脱下,他走进浴室享受起了久违了的悠闲,泡在水中的身体有着健康的小麦色,他掬起一捧水洗把脸,手指将额前不长的头发向后梳去,犹带着一丝稚嫩的硬朗轮廓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魅力,他看着自己有着一层厚茧的指节,突然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阿纲的白皙皮肤。 对于彭格列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他并不是真正的毫无察觉,高三毕业的那个晚上,为了庆祝,他们举办了一个很有激情的彭格列式的毕业会,并且迪诺拿来了他的家族出产的果酒,直到散场他都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自己还能再撂倒两个。 后来大家都回去了各自的房间休息,狱寺送最先醉倒的阿纲回去,蓝波被丢给他来照顾,他对于这个没有推脱,并且还和蓝波在房间里面玩起了游戏。 可是刚刚弄懂游戏规则,还没有等到他和蓝波开始正式比赛,就被走廊里面传来的轰隆巨响给震出了房间。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一片硝烟弥漫之下,站着的是身姿挺拔却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银色的发丝已经凌乱,领口处有着子弹摩擦过的痕迹,狱寺隼人像是野犬一样的表情让他呆立半响。 “了平,你带着蓝波回去,这里交给我。”reborn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拉低的帽檐让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看着狱寺隼人与云雀恭弥不由分说的再一次双双出手,他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况与以往的小打小闹或是互相切磋的情况有着本质的不同,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感受到了两人的杀意。 “了平,回去。”reborn没有与他解释,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因还是真相不能对他道出的关系。 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走廊的这一边的reborn,让其余被骚乱引过来的部下全都回去原位,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习以为常的骚乱而已,毕竟守护者之间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打成一团,只要不是敌袭就没有问题。 在他按照reborn的指示带走了想要上去凑热闹的蓝波以后,回去房间老老实实呆着的他便也不知道了后续。 之后大家的相处并没有什么改变,云雀还有狱寺都对那天的事闭口不谈,他曾经试图询问阿纲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但是阿纲那晚却因为醉酒而睡的特别死,连听他说道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也是同样诧异的看着他,反过来问他原因。 他的好奇心虽然旺盛,但是当碰了几次壁,又加上当事人之间并没有关系破裂的征兆以后,他难免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那个晚上的骚动与以往的很多次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快要烟消云散了,大家也都被安排好了各自的大学要开始新阶段的生活了,但是在入学的前一天,reborn却突然来到他的寝室,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让你在守护者的身份与沢田纲吉这个boss之间选择一个的话,笹川了平,你会怎么做?” 当时的他并没有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reborn说完以后也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他摸不着头脑的想了很久,也并没有太明白对方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突然灵光一闪,想着对方的意思是不是问他会不会背叛阿纲这个boss。 从初中开始,他就成为了阿纲的晴之守护者,一起经历过无数的战斗,甚至以黑手党的身份拯救过世界,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有信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砺之中被自然而然打磨出来的,他欣赏阿纲的能力还有性情,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背叛阿纲、背叛他的信仰的,男子汉的誓言可是言出必行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阿纲背道而驰,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他对于自己的同伴也是给予了百分百的信任,所以reborn的问题就这么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他想着如果对方再问一次这个问题的话,他的答案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reborn却像是忘记了这个他没有来得及回答的问题一样,除了分配给他任务以外,他再也没有在另外的时间里面见过对方。 不过倒是曾经嘱咐过他,让他不要回去日本去见自己的女朋友,因为彭格列目前内部有些动乱,怕会让他们把目标瞄准与他们关系不浅的无辜的路人。他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女朋友,但是去过十年后的大家好像都默认了他与黑川花将来的情侣关系,这让他想要解释也无从下嘴,毕竟现在不是,未来基本也就是了,他甚至还想过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与黑川花开始交往的,按照当时的状况来讲,他和黑川花并没有深入的交流过,对于这个女生的印象也都停留在了她是妹妹的好闺蜜这一个身份之上,甚至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他对于这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他想过为什么不是让他不要去见父母还有京子,而是不能去见黑川花,但是一想到可能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被保护起来了的关系,他也就没有深究。 其实在来到法国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狱寺还有云雀他们了,就算是六道骸,加上他来到这边一个星期的时间,也是没有碰过面的。 倒是山本,去德国之后有和他联系过。 “笹川前辈是怎么想的呢?”山本找他的那天天气很不好,他们坐在伦敦一家很小的酒吧里面,音乐声盖住了话中可能表现出来的任何情绪,暗色的灯光下,他看到的是山本面目表情的样子。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明白山本的问题,就像是他并不明白大家一直都是相处的很好,性格也很合得来的样子,为什么会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里面通知他需要做一个莫名其妙的只有两个答案的选择题。 “阿纲作为boss我感觉极限的好啊,”他看着山本在他的面前一口喝下了半杯的酒,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有哪里不好回答的,“我是无所谓的,如果他们要把我从晴守的位置换下去的话我可以接受,而且如果是要换掉阿纲的话,我可能也会辞职吧,毕竟最开始就是因为阿纲的关系我才会加入彭格列。” 他不明白山本的眼神为什么晦涩地看着他,他坐直了身体,对他说出了心里话,“就算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们也还都是朋友啊,你不管是留下还是一起离开,都极限地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啊。” “哈哈哈哈,还真的是羡慕笹川前辈呢,”山本突然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中压抑了太多的情绪,但是他却看不明白,“嘛,我们之中最自由的大概就是蓝波还有前辈你了。” 山本起身,挺拔的身子遮住了灯光的光线,整张脸都掩埋在了阴影之下,他的话语像是细沙一般。 “如果我也能够像你这样就好了。” 那天的聊天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直到今天,他都不是很明白彭格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山本他们讳莫如深。 一旦陷入绝对的思考,时间就会过去的飞快,发觉自己的皮肤已经在热水的浸泡下起皱的了平起身擦干净身体,穿好睡裤,□□着上身坐在长沙发上,他没有碰这里为他准备好的上等的红酒,而是自己接了杯凉水一口闷了个干净,但是燥热的身体却还是没有任何缓和下来的迹象。 了平发觉自己的喘息变的稍微有些急促,呼吸之间有种难忍的烦闷,他站起身走到窗户前面,拉开了厚重的带着繁茂花纹的窗帘,身处郊区的别墅外面并没有灯火通明的景色,除了路灯以外再也没有了发光源,他推开窗子,凉爽的夜风毫无顾忌的吹入房间,他的胸膛上面被这股凉意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可是却还是没有缓和下来他的热度。 他的房间并没有开灯,但是却依旧被下面巡逻的人员发现了他站在窗户前面吹冷风的姿态,他们互相交流了一番,然后就有一个领头的人拿起了通讯器,不知道对另一边说了什么。 了平觉得很热,像是在正午毒辣的太阳底下打了六个小时以上的拳一样,连大脑都开始变的混沌,本来还一直在思考着阿纲、思考着山本、还有彭格列的思绪也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了,就在他想着再去喝杯冷水来凉快一下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进来,”白发的少年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清醒了一些以后看向来人。 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的男人在行礼之后,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的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注意到白发的少年不复刚才见面时的豪爽,而是变的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之后,他思考了十秒钟以后快速改了一开始的说辞:“笹川大人,是否需要为您准备夜间伴侣?” 他的语气平淡,也不敢有丝毫暧昧的表情,他看得出来少年不是以往招待过的那些一看就知道需要特别服务的人,所以不会表现出那种有好货的细微暗示,可是想到长夜漫漫,会让一位男人夜半不眠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没有揣摩好这位的意思而自作主张引来不快也不一定,他还是问出了以往接待客人时候的寻常问题。 了平不在状况的思维足足缓了两分钟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究竟是自己做了什么会让他们有此种误会这样的问题了,“不需要,你们别来打扰我了。” 面前的男人看出来了平却是心情不佳的样子,也不敢再触霉头,道了歉并且祝福对方有一个好睡眠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关上门以后,他对着前来询问的下属摇了摇头,两个人稍微远离他所在的房间之后,这位下属指了指另一个不远的房间,轻声嘀咕了几句,男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微微睁大眼,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然后吩咐了他几句话,就离开了。 了平在房间内来来回回的走着,身体里面像是有热浪在来回翻滚,又像是有岩浆在挣扎涌动,他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冰凉的触感印在脚心一路向上,却还是缓解不了他的躁动。 究竟是怎么回事? 了平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难受,带着彭格列指环的手指在他全身温度过高的情况下更是发烫的让他觉得自己的指间皮肤已经被烫伤一般。 再一次响起的敲门声他已经注意不到了,推门而入的少年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面就被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头部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也没有落入了平的耳朵,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了平的脸就昏厥了过去。 白发少年像是被困在沙漠许久的旅人一样喉咙干渴难耐,想要寻找水源,本来只有月光光顾的房间“腾”地被一阵淡金色的光芒覆盖,像是太阳的投影,更像是倾泻着的洒满日光的美酒,照亮了这个夜晚,划破了无星的夜空。 恪尽职守的站在了平所在房间窗子正下方的彭格列人员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接隶属于reborn部下的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失控的晴之炎刺痛了双眼,倘若不是这位所拥有的晴之炎主要作用是改善细胞活性的话,他们或许在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就被全灭了。 三个人连忙往了平的房间飞奔而去,还有一个拿出手机急急忙忙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的上司。 那边在电话想过三声以后就不急不缓的接通了,还没有等一句带着意大利独有的风情‘ciaos’说完,这边就因为事态紧急而打断了他的话。 “reborn大人!晴守他——失控了!”他的话得到的是在他看来非常漫长的沉默,手心冒汗的状态下,还能够理智的汇报情况已经是他极具心理素质的表现了。 就在男人感觉自己是在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去把笹川了平给我带回来。” “可是、可是属下们实在是——”他想要说那可是守护者大人,在正常情况下都能一个打他们五个还游刃有余,现在这种火焰失控、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达不到reborn大人的要求。 “热武器随意使用,而且抑制剂也已经给你们了,笹川了平他,”他的声音带着婴儿独有的声线,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理智又冷漠,“只要不死,多重的伤都无所谓。” 男人听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感受到了寒冰一样的冷漠,对于这一位的无情虽然已经有了认识,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知道是为这位晴守大人叹息,还是要可怜一下要去挑战晴守的自己。 他收好电话,攀爬着墙壁直接跳进了刚才白发少年所在的房间,房间此时除了一个昏迷的无关人员以外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踪影,他直接跑出房间,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另一扇门外的晴守还有三个正在与他对峙互不相让的同事。 气氛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严峻,他的同事也都是完好无缺的站在那里,甚至可以说,一点骚乱都没有引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层楼并没有这个家族的人员,这种情况为他们的工作增添了很多的便利。 了平在极端的难受之下,只感觉特别想要去见阿纲,汹涌而出的晴之炎让他本来觉得疲惫却又亢奋的身体多了一丝更加难以忍受的躁动,他按照自己的心情行动,来到了少年所在的房间门前的时候,就被拦了下来,他只觉得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微微恍惚的神情也有了变化。 “啊,又是你们啊?”了平的神色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泛红的皮肤却还是显示着他的状态并不好。 “晴守大人,请您冷静,”站出来的人看出来了平的神智还是在的,心下松了口气。 “冷静?”了平当然知道自己的火焰失控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火焰逐渐被他收拢,那种难受的感觉自然也消散了不少,“我刚才突然极限的不舒服啊,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比起刚才的状态,他的确已经好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极限地想要看看阿纲,”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几个人严阵以待的模样一样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阿纲既然已经睡着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注意到他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底翻腾着的情绪大抵都是一样的。 他们没有想到需要将晴守笹川了平隔离开的居然不是日本的那个女人,而是彭格列的十代boss。 “啊,刚才吓到你们了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火焰都极限的变的有些奇怪。”了平扒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转身就要回去房间休息。 当他转过身背对着三个人的时候,已经看到最后出现的那个人的点头示意的他们直接拿出了消音的□□,瞄准了白发少年并扣动了扳机。 第26章 轻敲房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纲吉还没有醒来,当他懒懒地想要赖床再睡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别人的家里面,于是一个鲤鱼打滚的坐了起来,迷茫的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难得睡的这么舒服,或许是因为昨晚大哥的按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昨晚大哥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要把那句道谢补上才好。 当他打理好自己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他所想象的女佣,而是昨晚见到的那五个将了平和他送来这里的彭格列人员之一。 男人见到他出现,补上了从昨晚见面就一直没有行的大礼,恭敬又诚恳地将他请回了房间,然后在他一脸的不解的注视着他的时候解释道,“为了保证您的身份得以保密,我们在外面行动时都被下过命令要小心行事,望您原谅。” 他在为昨天的不敬道歉。 纲吉本就没有想过他们会认识自己,也不是会在意这种形式上的事情的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有任何的不满或是小脾气,况且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为了避免给他本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比起引人瞩目的被恭敬对待,他更喜欢被平常的接待,“没关系的,我并不在意这个。” “不愧是十代首领,您的宽广胸怀让我敬佩!”他的话让纲吉瞬间就想到了狱寺,不好意思的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带着些无措的站在原地,除了匆忙摆摆手,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就在他想着这个人特意来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的时候,男人终于点明了来意。 “十代首领,晴守大人昨晚接到了彭格列的紧急召集,已在今天凌晨返回英国。” “唉?大哥已经走了吗?”纲吉不明白是什么事情会让昨晚还显的很悠闲的大哥匆匆离开。 “用过早饭以后,属下会将您送到日本友人的身边。”说完,他就等待着少年的指令不再出声。 没有行礼需要整理的纲吉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于是拜托来收拾房间的女佣帮他准备一个行礼袋子,就下去吃早餐了。 昨晚见到的别墅主人托里·伊尼兹坐在主位,看得出来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纲吉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对于他的认识也仅仅限于他是了平大哥此行的目标对象而已,剩下的就一概不知了。 这样的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心平气和的等待着他的就坐才开始用餐,这种举动让纲吉很是困惑。毕竟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彭格列的boss,所以当然也就没有对自己另眼相待的理由,他所主要接待的了平也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纲吉身为他的朋友,用过早餐之后也是会回去日本,相信以后也都不会再有交集,那么男人究竟是为什么要拿出宝贵的时间来陪他共进早餐? 西式的早餐对于纲吉来说还是有些吃不惯,不过在reborn的教育下,餐桌礼仪还是拿得出手的,虽然做不到多么的赏心悦目,但是比起一开始的手忙脚乱用不好刀叉,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没有任何差错的吃完一顿饭,而且每个细节都不会让人挑出错误来。 当他放下刀叉的时候,男人也随之结束了用餐,纲吉能够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这边,疑惑之下,他也看向了男人,目光相对之时,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货品一般,隐隐带着一丝他所看不明白的思量。 纲吉越发的觉得不舒服了,点头示意男人自己已经吃好了,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回到房间的纲吉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刚想要给黄濑还有黑子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马上就回去找他们,就接到了黄濑打来的电话。 “小纲吉!昨晚睡的怎么样?”黄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元气,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想到大概是昨天的事情的成功让他如此,纲吉也忍不住嘴角泛起了笑意。 “睡得很好,黄濑,我马上就回去了。”纲吉的话音一落,就听到那边传来少年诧异的声音。 “回来?不用折腾了啦小纲吉,我们马上就去找你了。”黄濑说着话,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在椅子上面,然后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变的清晰无比,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连声音都被聚拢了起来。 “我们现在已经坐上车了,不用太久我们就会见面的,”舍不得放下电话的黄濑叽叽喳喳的找着话题和纲吉说着,很快就把他们那边让纲吉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介绍完了。 这个时候,纲吉才明白原来他现在所在的伊尼兹家族是洛那柯这个品牌的主要赞助商,虽然洛那柯所归属的公司有着它所附属的更大一级的公司在后面,但是也有这种给一个品牌保证赞助的人存在,而很凑巧的是,洛那柯的赞助商就是他刚刚才见过的托里·伊尼兹。 听说是让·拉克鲁瓦在昨晚回去之后就将下一次的展秀模特名单提交了上去,而背后的负责人想要见一见这位来自日本的模特,所以通知了上野,安排了这一次的会面。 得知了大家都会来到这里的纲吉并没有如同他所想象的那般期待,他第一时间想要去找那位彭格列委派过来的工作人员,可是又突然想到就算见了面,他也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感受,毕竟总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对方的眼神就空口白牙的说人家的坏话,于是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摇出了脑袋,等待着黄濑他们的到来。 另一边被派来接走黄濑凉太与黑子哲也的车子上,两个少年也远远没有金发模特在电话里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来接人的黑西装男人们虽然表面上恭敬,但是却并没有给他们拒绝的余地,好在上野先生及时推脱还有其他的合同要谈,所以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上车,也算是最后一道安全的保障了。 在刚刚得到走秀名额的第二天就被接去和背后的赞助商见面,这让黑子哲也都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就算是过了第一关,也还有第二关的潜规则在等着自己的朋友。 黄濑凉太从上车起脸色就很不好,就算是他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不容他拒绝的情况,直接就被以强硬的手段带上了车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排排的急速后退,他放下电话的手也微微颤抖,这种抢人一样的邀请鬼才会愿意,尤其是当他听到小纲吉也在那里的时候,火气可以说是直充头顶。 “黄濑君不要太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黑子哲也看到了金发少年握紧的拳头,安慰着他。 一路上黄濑的头脑都是乱糟糟的,听了黑子哲也的话也没有回应,其实最开始打给他的电话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邀约,但是时间却太过凑巧,没有道理昨晚才见面的人连面试都不需要就直接敲定了他的演出资格,他心里不是不明白自己昨天能够入得那个男人的眼未尝没有看在小纲吉的朋友的面子上的原因,但偏偏就是因为这样有了后台的操作,所以突如其来要求他去见面的这件事情才更加让他觉得奇怪。 时间就在他的沉默中急速的走过,当他再一次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是别墅的人员为他打开车门了,他和黑子下了车,看着无比宽敞到不输给赤司宅的花园还有带着复古风的豪华别墅,也完全没有感慨的心思。 “行礼放在这里就可以了,”黑子哲也在女佣们打算将他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的时候拒绝了她们的服务,自己把简单的生活用品摆放整齐以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开门后迎接进来的是两位少年,原来早在被安排好房间的最开始,黄濑凉太就没有去整理行李,而是直冲纲吉那间屋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起来找黑子哲也了。 纲吉本来比他们想的还要简单一些,毕竟他不懂时尚圈的事情,觉得投资人想要渐渐黄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就在黄濑他们即将抵达的时候,他发现彭格列的那名工作人员竟是在本来约定好要来接他的时间里面没有出现,本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朋友要过来住,所以自己大概会和他们一起行动,不需要他再将自己送回去的话也没有传达出去。 他问了门口的佣人,得到的回答请却是男人匆忙地离开了别墅,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纲吉内心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彭格列的工作人员总是给他一种神出鬼没的感觉,但是对于他这个boss所约定好的事情,还没有人会随便爽约,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肯定绝对是出事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了平大哥也是在今早就被通知了离开,所有的人都是来去匆匆,这种情况让他感觉到不安。 于是在和黄濑凉太还有黑子哲也打了招呼之后,他立刻回了房间,拨通了很久没有打过的老师的电话。 第27章 电话那边接起来的速度与以往一样,响了三声以后就听到了对方不急不缓,发音醇厚的意大利语:“什么事,纲。” 纲吉知道自己在法国的这件事一定瞒不过这位的眼睛,所以就想要简要地介绍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前因后果说起来耗费了不少时间,连他自己说完以后都觉得实在是太过啰嗦了,生怕reborn要责怪他,可是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中被毒舌一顿的情况。 Reborn竟是非常、及其难得耐心的听完了他条理不清晰的言语,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对他说:“了平的确是收到了我的指令才会连夜赶回英国,你不用担心他。” 听到了这话的纲吉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大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好。 可是他忍了忍,却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呐,是什么事情呢?” 他听着那边连呼吸声都感受不到的静谧,问道:“reborn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很担心,大家全都……” 他抿了抿嘴唇,这种什么都被隐瞒,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尤其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大家绝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独独没有告诉他,“是不能说吗?” 身处另外一个国家,现在正处于黑夜的reborn想要像以往那样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当他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变的小心翼翼,甚至是没有底气到生怕会惹他生气一样时,他突然觉得很讽刺,明明早就决定要以平等的身份来对待这个曾经的学生了,却依旧没有改变两个人相处时候的这个现状。 他看着沢田纲吉一点点成长,接受他的教导,追随着他的步伐前进,直至成为一个让他都不得不惊叹的人物,挥下了他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在沢田纲吉的心里,自己却始终与他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明明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的下属,但是在对待自己这个问题上,却永远像是十四岁时候的那个软弱的一吓就会满眼泪水的废柴一样一直乞求着他来主动将一切告诉他。 明明只要少年的一句质问,一个强硬的命令,他就会放下手边的事情去安抚他不安的情绪,可是他却偏偏不明白,只会以这种弱势的姿态来面对他,将掌控权主动移交到自己这个老师的手里。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蠢纲,”那边传来的熟悉的称呼在此时这个让少年忐忑的情况下竟是如此的亲切。 Reborn不急不缓的抚摸着爬到了他的手上吐舌头的列恩,对着少年说道,“因为几年前内部人员的失误,造成了现在大量人员的重新洗牌,不过混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只要解决污染源的问题,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越发听不懂的纲吉疑惑道,“污染源?” “可能很快就会找出来,也可能永远都找不出来。”reborn的声音很冷漠,像是一个看着局中人奋力挣扎的旁观者,“这就要看运气了。” —————————————————————————————— 挂掉电话的黑发婴儿沉思着看着远方,黑瞳下隐藏着的情绪又深又冷,像是无星的漆黑夜幕。 “一群蠢货,”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里面传出一声讥讽的轻笑,不知道笑的是谁。 他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拿起了刚刚被送过来的检测报告,上面的白发少年依旧是一脸的天然阳光笑容,就算是reborn也没有想到,在十年战里面有了未婚妻的男人在此时竟然会和其他几个青葱少年一样对着另外一个和他们一般大的、性别相同的少年抱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那么究竟是笹川了平本身神经大条,没有发现自己对纲吉的这种隐蔽心思从而像普通男人一样去找了女朋友准备结婚,还是因为每个人的未来都有无数种可能,而笹川了平偏偏走到了另外一条道路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本来还以为有了平撑着能够让蠢纲安心一点,却没有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居然连他都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好在当天了平因为消耗火焰太多而恢复了神智,要不然引发的后果就算是他也不想见到。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直都是轻松自在的身体却让他觉得无比沉重,连眨眼睛这项工作都让他觉得吃力,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周围,可是当他扭头四顾的时候,却发现一片漆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只能凭着本能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醒了?” 随着一句问话的响起,刺眼的灯光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刚刚适应黑暗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痛,生理性涌出了眼泪,目光所及之间全都变的模糊起来。 了平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在感觉自己能够适应了之后又缓缓睁开,他先是眯着眼睛看向刚才对他说话的人,过了一会儿才一点点的睁大眼睛,正常的环顾了一遍四周。 “原来是reborn啊,真的是极限的吓了我一跳啊,”他坐起身子,发现这个房间装潢华丽,华丽的大吊灯还有各种器物的摆设让他想起了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彭格列总部的奢华。 白发少年的话音落地之后,坐在距离他五六米远的沙发上的小婴儿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两者相碰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来了平的侧目。 了平试着起身,却感觉到了浑身肌肉的无力,被子顺着腰线滑落,因为没有被脱下而满是褶皱的衬衫没能遮住他线条优美的人鱼线,稍大的动作让他感觉到了恶心,就像是被卷入气流中旋转一般,胃部翻江倒海,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低下头,手肘撑着大腿,掌心扣在自己的脸上,来缓解这种身体上的不适。 Reborn看着还不明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少年,手指摩挲了一下在他手背上爬动的宠物的背脊,浑身的冷冽与森然之感让列恩的小身子瑟瑟发抖,终是忍耐不住这种煎熬,迅速的移动到了婴儿的帽子上面,找好自己最熟悉的位置,装死当一个装饰品。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沉默中缓缓的流淌过去了,房间很亮,并不比正午的光线差,甚至要更加晃眼,了平的眼睛已经可以很好的适应这里了,身体也逐渐找回了知觉,这让他舒服了不少。 正当他困倦到再一次昏昏欲睡时,他突然想到了这里的违和感。 “reborn?!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再被搬运的过程中完全没有意识,所以也没有发觉自己早就被彭格列人员带回了总部,记忆仍旧停留在之前的那个晚上,他泡完澡以后突然想要去找纲吉,可是等他来到对方的房间门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纲吉已经在他的照顾下沉沉睡去,抱着不要再去打扰的想法,他准备返回房间,然后看到了之前陪同他一起来到法国的几个人,再之后…… 他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发现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极限的奇怪啊,”他抱着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还不能很好的保持平衡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该不会是敌人?阿纲呢?!他有没有出事?我要去找他!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他走了没几步就跌坐在了地上,视线又一次变的模糊,他努力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面,将视线投注于房间里面的另外一个人。 Reborn冷眼旁观他的所有作为,没有打断他的动作,也没有阻止他在这个时候显的尤为愚蠢的话语,杯子里面的咖啡早已经失去了温度,他已经给了了平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可是很显然,这并没有带来他想要的效果。 不过也无所谓了,对于了平,他本就没有在这方面给予他多大的期待,所以也就谈不上失望,坐观了平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究竟要不要按照原本的计划将一切都告诉他,可是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就决定了平将要享受到与另外几个人同等的待遇。 “笹川了平,”他终于开了口,不急不缓的语速,纯正的意大利语从他的口中流淌出来,像是细碎的沙子扫过耳朵,“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 他的话让白发少年愣在原地,他企图坐直身体,表达了他的疑惑,“reborn?你在说什么?极限的听不懂啊!” “四个月以前,彭格列内部人员的大清洗,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他抛出了一个问题,这迅速的触及到了了平的回忆。 记忆犹新的事件,这也是他被告知的之所以和其他同伴们被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原因,他所领导的下属们全部被更换,所驻守的地方更是由德国转移到了英国,本应该是四年后的长期驻守职位变成了现在的职责,本来决定好的日本东京大学也变成了英国剑桥大学,他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可因为是总部那边的分派,所以他也没有不满,只是觉得自己居然需要长期与同伴们分居各个不同的国家觉得不习惯而已,他本来的打算还是大家一起在东京读大学,享受一番轻松的大学时光呢。 “不只是守护者,彭格列所有的人员就进行了交接,并且全部更换了驻守的国家,这也给很多事情带来了不便,毕竟对于熟悉了一个地方的各种规则的黑手党来说,更换领地所带来的负面效果要比想象中的更严重。”reborn解释了一句。 然后,他反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彭格列不得不做出这番消减实力的举动,你有想过吗?” 白发少年顺着reborn的话展开了联想,可是不得不说,他的确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他本来以为这可能是因为新一代的领导势力上台前所必要的行动,现在看来,原因可能压根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Reborn知道不给出明确解释的话,了平什么都不会明白,可是在这之前,他还是先问道:“你一直都没有想过要交女朋友吗?”又加了一句,“或者是男朋友?” 和之前沉重的画风不相符的问题让了平呆了一呆,他已经坐在了床边,随意的抓了抓头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对话中插入这个问题,却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极限的没有想过啊。怎么突然这么说啊?” 他的表情很坦然,并没有任何的羞涩或是躲避,目光清亮,看起来就是一个不通情爱的少年,将自己无处发泄的精力放在各种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面,却从来没有去关注过自己从未涉足的世界。 “哦?”reborn不得不说,这种连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察觉到的直脑筋在某个方面也是他不习惯应对的人,因为很多时候连他都把不准这种人的心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毕业之后就会交女朋友了吧,也不知道黑川花心里是怎么想的,极限地不觉得我们会成为情侣啊!” “算了,”reborn在心里面叹口气,其实这种连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他看不透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继续刚才的问题吧。”reborn缓缓地开始为他解答疑惑。 最开始发现不对劲的时间,和了平想的一样,就是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个晚上。 他将醉倒并昏睡过去的沢田纲吉交给狱寺隼人,让他将少年送回房间,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晚上,却偏偏发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28章 “就交给我吧!狱寺隼人一点会将十代目安全送回房间!”被酒精熏的脸颊微红的岚守让reborn觉得是时候来锻炼一下这帮人的酒力了,毕竟以后若是被其他家族发现彭格列十代主要成员各个都是酒桌上一杯倒的实力的话,真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银发少年护主一样的打落了黑发少年搭在纲吉肩膀上的手,对他想要一起将纲吉送回房间的提议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走开啦肩胛骨!这里有我就够了!” 山本武笑呵呵的没有与他继续纠缠,而是枕着手臂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看的出来,他也已经意识不太清醒了。 狱寺隼人等到众人都散去后,半搂着少年进屋,将已经睡着的纲吉轻缓的放在床上,就算是头脑已经昏沉,依然将少年轻拿轻放,生怕自己有哪里没有做好打扰到他的睡眠。 虽然穿着的都是便服,但是就这么放任少年睡下导致其第二天感觉不适的事情,自诩为左右手的银发少年怎么会允许。 他将少年的T恤还有牛仔裤一次脱下,给他盖好薄被以免他着凉之后就拿了一条毛巾走进浴室,沾湿之后回来为少年擦拭脸颊还有身体。 他想要给十代目清洗干净,可是又怕自己大手大脚的吵醒少年,于是只能这样来为纲吉清理身体。 温热的毛巾很明显让沉睡的少年感觉到了舒适,他还主动自觉地凑近了一点,以便让银发少年更加方便的为他打理身体。 毛巾上的水将他额前的发尖沾湿,狱寺想要将这缕头发向后弄一弄,免得让纲吉觉得瘙痒, 可是当他的手摸到头发时,他却不自觉得多摩挲了一下,柔软的发丝还带着他和十代目一起去超市买的香波的味道,当时十代目将自己一直在用的牌子推荐给他,却不知道他早就按照十代目的习惯悄悄的买好了与他一样的洗发还有沐浴用的香波,但是因为怕被十代目发现自己的这个行为而引来厌恶,所以他一直都只敢在公寓里面自己偷偷地用,一旦要出门就更换另一种味道的香波,避免被闻到与十代目身上相同的味道。 所以那个时候,纲吉拿起柜台上的香波递给他,说这个很好用希望他也能试一试的时候,他觉得内心都炸开了烟花,这说明以他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偷用这种东西了,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被十代目身上的味道所包围,这对于十代目来说只是随口一句话的事情,却让狱寺隼人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升天了。 “是!我以后一定会每天使用十代目送给我的香波!保证和十代目拥有相同的味道!”他还记得自己的话引来旁边挑东西的人的侧目,而后被十代目不好意思的匆匆拉走的场面。 后来十代目就把这件事情忘在了一边,这也正常,伟大又睿智的十代目怎么会把心思放在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面呢,十代目所赏赐的东西,都被他放在了房间里面最最安全的保险柜中锁好了,即便发生爆炸也没有办法撼动这个特别制作的保险柜一分一毫,十代目给他的宝物被很好的保存,即便是狱寺隼人死了,也绝对不会有分毫的损伤。 狱寺隼人缓缓靠近了纲吉一点,虽然那股味道很淡,并且被酒精的气味掩盖了大半,但是两个人身上相同的味道却还是没有任何隔阂的混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陷在了一片汪洋之中,沉浸其中的自己即将溺死,可是他依旧不愿挣脱,不想逃离。 从脖颈到胸口,再到肌肉紧致的小腹,狱寺隼人缓慢地擦着,屋内的空调温度让人燥热,他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微微汗湿,却还是一点点的服务着十代目,直到最后为他穿好睡衣盖好被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脱下衣服先洗个澡,可是当他的手搭在衣服下摆准备向上用力的时候,刚才以为是酒精作用而变的不甚清晰的头脑顿时变的热涨起来,恍惚间他的脚步变轻,想要扶住什么东西,却在他伸出手的下一秒,失去了知觉。 再一次开门出来的银发少年步伐轻盈,走向纲吉的房间,明明是与平时别无二致的表现,却引来另外一个站在走廊上面的人的关注。 不愿意群聚的云雀恭弥没有耐住纲吉的请求,酒量要比其他人好一些的他也适可而止的只喝了几杯,连脸都没有丁点儿的潮红。他本来想要回去房间休息的时候被草壁通知了美国那边的财团有些事情需要他出面解决,于是在大家都已经去睡觉的时间准备离开总部,正好撞见了打算折返沢田纲吉房间的狱寺隼人。 面色如常的银发少年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当他向云雀恭弥点头示意的时候。 他关上纲吉房门的时候,黑发少年正巧要路过,而后一闪而过的赤红色火焰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面格外明亮,让少年停下了要离开这里的脚步。 黑发少年皱了皱眉,刚才看到的火焰绝对不是他的错觉,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导致狱寺隼人会在沢田纲吉的房间里面点燃火焰,他记得沢田纲吉明明已经因为酒醉而被送了回来,不可能对狱寺隼人有所指示。 云雀恭弥敲了下门,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就自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当他看到四散的火焰聚集在主卧的床边,狱寺隼人将自己的武器对准了仍旧睡的毫无知觉,没有醒过来的小动物的时候,瞳孔紧缩,迅速上前掏出匣子,点燃云之焰召出了武器。 “狱寺隼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锐利的眼神紧紧锁住了面前的猎物,握在双手的浮萍拐贴着他的手臂。 可是他的问话却没有得到回答,面前的人看着床上的少年定了半响,才像是刚刚注意到他一样,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语气淡漠又放肆,“让开。” “哇哦,”云雀恭弥不但没有在意他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气,反而对于这个从来没有正式交手过的对象充满了兴趣,当对方攻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分说的迎上前去,火焰还有武器相撞的声音吵醒了沢田纲吉,他眯着眼睛晃了晃依旧昏沉的脑袋,再想要看清自己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被一拐子打昏了过去。 “碍事。”云雀恭弥不容许在他咬杀猎物的时候出现碍手碍脚的存在。 两个人的大动作引来了不少的旁人,即便是总部的房间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来让两个人施展开拳脚,可是却不并影响他们自己开拓房间可容性,整面墙都在狱寺隼人的轰炸下倒塌,岌岌可危的挂在一旁的房门也被云雀恭弥打碎,reborn等人赶来的时候,正是云雀恭弥战的正酣的时候。 他绝不留情的打法消耗着另一个人的体力,而且没有被准确控制的大量的火焰消耗也让不知为何变的奇怪的银发少年稍稍找回了理智。 他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的状态一般,挂在腰间的弹药被消耗不少,狼藉一片的走廊还有脚下的墙壁碎块都让他发热的脑袋渐渐明晰。 “这是……”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一切,回笼的记忆让他呆立当场,瞪大了眼睛看向纲吉所在的方向,“我到底——” 没有给他缓冲的余地,云雀恭弥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战意的时候就收回了武器,reborn将呆呆的看着纲吉所在方向的银发少年打晕,然后看向另外一个当事人。 云雀恭弥显然不是会多做解释的人,他说了几句话以后就转身离开了,不再去管整件事的后续。 Reborn看着倒在地上,脸被碎石片割伤的少年,目光幽深。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狱寺隼人跪在reborn的面前,他的忏悔没有让另一个人紧皱的眉头得到一丝舒展,而当他准备向自己的boss负荆请罪的时候,更是直接被拦了下来,连褐发少年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封锁式调查,耗时两个月,牺牲了几百人之后,他们终于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因。 在秘密进行的调查之前,首先被控制起来的就是十代岚守狱寺隼人,他在意识恢复以后仍旧记得所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被催眠的痕迹。 事后证明,这的确是整件事情最让人奇怪的地方。 六道骸也表示并没有幻术的痕迹,他们将调查重点放在了想要危害沢田纲吉这个十代boss的重点上,却正因如此导致了彭格列的混乱。 每一天都有人员伤亡,黑手党内部对于这种事情本来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上报之后很简单的就被忽略过去,可是那段时期为了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的角落,从沢田纲吉被指明为十代候选开始所发生的所有伤亡案件都被悉数重新调查,除却地盘相争、帮派火拼、毒品走私等一系列没有调查价值的事件以外,调查人员发现了暗藏在这些幕后的,从来没有被关注过的封存档案。 全都是在岚守刺杀boss的这一年时间里面所发生的,不仅限于彭格列,包括瓦利亚还有同盟家族加百罗涅,很多人都将枪口对准了他们曾经托付性命的同伴、家人、爱人、甚至是情人、下属。 死亡人员没有统一特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原因统统不明,有的杀人者将事情遮掩过去,有的精神混乱甚至脱离了黑手党这个身份,被调查的杀人者有的供认不讳,有的矢口否认,但是口径却较为统一,那就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冲动,当滚烫的血液从他们的凶器下流淌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心情是无比轻松愉悦的,而当他们度过了短暂的失神时光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懊悔、痛苦、还有折磨的他们想要去死的负罪感与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癫狂。 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他们发现了之前一直被忽略过去的从来没有被放在阳光下的盲点。 凶手中杀害母亲的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发现有恋母情结,杀害孩子的是在离婚之后就把生活的所有重心放在了孩子的身上,杀害情人的根本就不爱她的妻子,而是深爱着情人想要给她一个身份,杀害同事的,也承认了自己一直对他抱有肮脏的想法,不想要他和别人结婚…… 林林种种的原因被摆在reborn还有各部门负责人的桌子上,而面色最为凝重的就是沢田家光了,他所领导的门外顾问倾尽所能来进行的这一次秘密调查,让他在还原真相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情况。 第29章 “果然还是有联系啊,”reborn拿起文件,手指翻过上面人员名单,死亡就是这么简单,最后留下来的除了回忆,就是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和被记录下来的短短几句话的人生。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在每一个名字后面附上的除了死因之外,还有彭格列与加百罗涅的分析人员所研究出来的隐藏在背后的原因。 沢田家光很快就扫视了一遍文件,不如说早在今天开会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了这份报告,事关爱子的生命安全,他远比任何人就更加着急这份检验结果。 他将报告随手扣在桌子上面,环顾了一圈面色都不甚好看的同事,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坐在主位上的九代目,“我不同意这份结果。” “你的意思是我们调查部门失职了吗?”紫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眼神带着他的年龄所独有的成熟,但是却绝不承认门外顾问的质疑。 “没有前因后果,只把这顶帽子扣在十代的头上,卡萨帕·加西亚,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私心吗?”长长的会议桌上,两边坐着的人像是泾渭分明一般,这一次开口的人正坐在刚才说话的紫发中年男人的对面,短到紧贴着头皮的棕色头发外加一双鹰眼与薄唇,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黑手党,光凭借着这张脸,就可以在白日里吓哭小孩子。 “你没有立场来质疑我的忠诚,更罔论我们部门的专业能力,罗德里格斯,结果就摆在你的眼前,你信不信都与我无关,我只做到了职责所在。”他的话语带着凌厉的气势,但是语调却慢条斯理,声音沙哑又浑厚。 “你这个家伙——”手掌排在木质桌子上的声音在这个除了两个人的说话声以外异常安静的会议室里面仿佛被无限放大,重重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眼见一场争斗即将爆发,一声怒喝制止了他们,“够了!九代目还在这里,还请你们放下私人恩怨。”沢田家光所领导的门外顾问让他在这里的权力仅次于九代目,所以在九代目默许的情况下,他的话就是权威。 罗德里格斯压抑着怒火坐了下去,还不忘在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和他明里暗里斗了许多年的卡萨帕·加西亚,但是在只得到了对方不屑一顾的撇过头看向九代方向的反应时,他觉得自己头脑中的那根理智的筋再一次断裂了。 “你——” “罗德里格斯,有什么你们私下谈论,现在没有时间看你们两个的舞台剧!”站在九代身边的云守警告道。 等到他们闹完了一遍,所有人都已经翻看完了这份文件。 九代目的眼神依旧带着旁人所看不同的情绪,他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开会时与大家老朋友似的会谈,整个人都透露着严肃的气场,和在座的每一个人一样,“各位,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首先发言的是一位长相普通的女人,比沢田家光还要年长的她像是被时光定格在了三十岁,只有一双眼睛能够显示出她的年龄,她摆了下手中的文件夹,温和的笑着,“财政部退出这件事的决议。” 她看向沢田家光,对他点头示意的同时也得到了同样的回应。 男人做了个手势,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金发少年将手中的一摞文件挨次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刚才吵了架的两个人也没有例外的看完了,随后,卡萨帕·加西亚——彭格列调查部门的负责人眼神冷淡的看向沢田家光。 “沢田家光,门外顾问也要插手这件事吗?” 被质问的男人表情严肃,他的这个表情并不多见,往往是在面对能够影响到彭格列的重大事件的时候,他们才能够看到。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部门能够解决的了,”他点了点桌子上由门外顾问调查出来的真相,“大的方向上,结果与你们给出的是一样的,但是在细节问题上面,我们已经做了完善。” 看到自己讨厌的人被堵得不说话,罗德里格斯哈哈笑着甩了甩手中的文件夹,“没错,就应该是这样!让我看看,刚才那个老家伙说的都是什么?你是把那些杀了人的全都拿去解剖了吗?又是细胞,又是激素的!一堆废话!” 他将刚才由调查部门分发的文件狠狠地丢在桌子上,文件夹被摔开,纸张凌乱的散落,他却懒得去瞧上一眼。 “谁会有耐心来这种废话连篇的东西,我又不是生物家,更不是化学家,”他的眼神不屑又发沉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指了下由巴吉尔放在他面前的东西,“比起你的结果,我更赞成沢田家光这个家伙的。” 眼看着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继续吵起来,沢田家光打断了他们之间快要激起尘埃的气势,“既然都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那么现在由我们来解释一下。” 他点了手下人员的名字,“巴吉尔,就拜托你了。” “是,沢田家光大人。”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手中拿出一只微型遥控,然后在座的人员的面前都各自有了一份清晰明了的光幕投影,上面有人体配图还有简要介绍的文字说明。 “加西亚大人的观点并没有错误,”他首先赞同了另一个部门的调查结果,免得引来不必要的争端,这个时候若是还要在内部树立敌人的话,实在是过于不明智的意气之争。 “体内激素迅速分泌导致调节作用紊乱。高度分化的细胞以正常情况下的二十倍速度合成并直接分泌入血……所以会造成一些人员在杀人前,火焰暴走的情况。”他首先总结的是两者得到的报告中相同的部分。 “可是还有很大一部人却并没有火焰,这就说明失控的原因和火焰并没有关系。不管自身是否有这方面的潜质,都会被影响。”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质疑,他一直沉默的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距离九代目最远的地方,他看着眼前的屏幕,然后把目光对准了正在做解说的少年,“身体的原因可以解释,那神智上的问题又要怎么解释?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自己在当时意识及其清醒,之后也没有记忆缺失的现象。” “关于这一点,调查部门给出的回答是——激情杀人,而我们门外顾问认为原因是——情感阀值失控。” 少年没有问他们详细的解释着,“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情感,不管是喜欢或是讨厌都有他本身能够承受的极限范围,合理的控制在这个范围内的话,那么这个感情就是安全的,一旦突破,就会带来某些严重的后果。” 所有人眼前的屏幕上都展示着巴吉尔说的受害者与将其杀害的人。 “丹尼尔,三十岁,杀害了他四十七岁的母亲——莉迪娅,莉迪娅曾做过妓女,所以父亲不详的丹尼尔与母亲相依为命,童年的父爱缺失让他有着严重的恋母情结。” 两张轮廓相似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接着又换成了下一组。 “帕特里克,三十三岁,杀害了他二十一岁的情人——玛莎,据悉,已经结婚的帕特里克深爱着自己的这个情人,两人相恋三年,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办法与妻子离婚,相互结合。” “托马斯,二十九岁,杀害了自己的上司——威廉,并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工作以外的牵扯,但是他却在威廉订婚之后将其杀害。” 他说了比较典型的几十个事件,发生时间都是在这一年以内,一番总结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在最后,沢田家光做了总结,“无视血缘、性别、伦理道德、职业等一系列的障碍,情感阀值突破最大的时候所化有的占有欲都变成了杀人的激情冲动。” “这是门外顾问联合包括彭格列的十代雾守、瓦利亚的曾经的Arcobaleno玛蒙以及数十位幻术师,还有医疗部门一起得到的结论。” —————————————————————————— 散会之后,reborn还有沢田家光与他的心腹、九代目以及九代守护者等人聚集在彭格列总部的另外一间会议室。 “家光,你并没有把所有内情都告诉他们吧?”reborn坐在沙发上面,看着对面一脸愁容的金发男人,嗤笑一声,“居然把最重要的部分瞒了下来,你不怕引起反效果?” 沢田家光巴拉一下整齐的头发,重重的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长长舒了口气,抹了一把脸,“只是因为与他们无关而已,告诉了只会添麻烦,还不如我们自己解决。” 说罢,他看着坐在主位神色宁静的九代,“九代目,您也这么想吧?” 阳光洒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他接过自己的云守为他添的红茶,慢慢的品了一口,放下茶杯看着沢田家光。 “这已经是十代的时代了,本来想着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左右他了,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就好了,可是,这一次我却必须为彭格列的未来负责。” “九代赞成我的想法?”reborn看着老人,眼睛黝黑又深沉,那里面隐藏着的黑暗与情感,哪怕是九代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朋友都没有办法全部读懂。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相信reborn会处理好一切,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虽然对于其他人的解释是激情杀人引起的连锁反应,不过根据威尔第所言,这应该是一种诅咒。”reborn抚摸着爬到他的手腕处的绿色宠物,列恩长长的舌头一卷,发出细微的轻响。 沢田家光为他补充了他没有说完的话,“哪里有什么情感阀值,人类的情感是很神奇的东西,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真的因为某种感情而去杀人,这种诅咒的可怕之处在于真的会对自己珍视的人下杀手,更加可怕的是,这种诅咒有着很明显的流动性,感染的人会在短时间以内将他传染给别人导致自己痊愈,但是比较让人放心的是,只要他在将这种诅咒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之前,没有激发他们对某个人的极端情感,那么就不会杀掉这个人。” “现在检测出来的有着感染征兆的所有人都已经进行了隔离,而他们曾经同事过的人员也都调离了原来的位子,以确保将他们和关系密切的有可能成为受害者的人隔绝开。目前唯一比较棘手的是阿纲身边的人,按照威尔第还有玛蒙与六道骸的指证,诅咒的原点在他的身上。” 身为沢田纲吉的父亲,他对于儿子的爱绝对不会少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位为人父母的人,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儿子成为彭格列的下任boss这件事除了感到骄傲以外,也总会感到担忧,他相信沢田纲吉能够冲破一切困难与险阻,站在比他还要高的位置上,但是这些都不能够遮挡当发现诅咒的源头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心中疯狂蔓延的惧怕。 Reborn看向表情严肃,已经皱起眉头的九代,说道:“身为诅咒的原点,蠢纲本来应该是唯一的一个会发生这种情况的人,但是因为他心中没有这样特殊的人,所以导致诅咒开始转移,并且以他为中心扩散,天天围着他转的守护者成为首当其冲的感染者,然后诅咒的威力开始变小,并且停滞下来,它的力量与其主人的死气之炎的威力成正比,火焰威力越强,这种诅咒转移给其他人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不过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reborn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狱寺隼人在上一次袭击阿纲未遂,被严密看管的他被毫不知情的阿纲请求放出来之后,为了避免引来阿纲的怀疑,我告诉狱寺隼人按照往常一样陪伴在他的身边,那个时候的调查结果并没有出来,所以狱寺隼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这一个月以来,他再也没有过那个晚上的行为,本人的状态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沢田家光问道:“所以这种诅咒是有触发点的对吗?” “没错,”reborn放下杯子,眼神晦涩不明,他回忆起了后来与狱寺隼人的谈话,心中冷笑一声之后对在场的四个人解释道,“是占有欲。” “占有欲?”原谅沢田家光这个拥有一个日本老婆的超级无敌大直男的疑惑,“狱寺隼人他……居然这么忠心吗?虽然能看出来一些他对阿纲的这个boss的喜欢,但是……”他直到现在依旧认为这些少年人和他儿子之间的羁绊让他感动。 Reborn给了他一个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嫌弃,“呵。” 九代倒是比他理解的快了一些,他诧异的看着reborn,然后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叹息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家光,那么多的例子摆在你的面前,你的脑袋就不能够像平时一样灵光点吗?上司?下属?啊,这个也有可能,毕竟想要占有的对象与身份无关,但是啊,”reborn看着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意思的家光,“如果有一天你的儿子因为疑心太轻和性向不坚定而被守护者得手的话,你和奈奈可能就要嫁儿子了。” “什么!!!!!!!!!!”沢田家光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会吧?!那群小崽子居然还对阿纲他有这种心思!?” 刚才还是用守护者的名字来称谓,现在直接小崽子的叫上了。 他激动地看向自己的上司九代目,可是老人家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还冲着他俏皮的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家光,不要这么激动,爱情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你要做一个开朗的父亲。” “不可能!”家光冷静了半响,还是坐不下去,“反正我的儿子肯定是喜欢女人的,而且,一群路臭味干的臭小子哪里配得上我家阿纲。” “哦?之前不是还觉得他们是新起之秀,是彭格列的未来,怎么?现在开始嫌弃了?”reborn调侃道。 “算了,”金发男人失语了几分钟之后还是冷静了下来,“反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后他们会走到什么境况中去还不一定呢,照我看来,所有人都是异想天开,阿纲可是标准的异性恋,我记得他喜欢过原来学校的校花吧,笹川了平的那个妹妹,叫京子是吧,长的很可爱,相信现在也是阿纲的心头好,早知道当时应该给他支几招的,连个女孩子都搞不定,算什么意大利的男人。” “你的儿子距离成为一个男人还远着呢,”reborn想着直到现在遇到事情还是会第一时间来忐忑的寻求自己的意见与帮助的少年说道。 可谁知道沢田家光却露出了一个带着暧昧的,男人才懂得表情,“一个晚上就够了。” “你还真是……”reborn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带着警告的看向他,“不要去做多余的事。” “哪里需要我啊,”沢田家光耸耸肩,“他自己开窍以后就什么都知道了,也有可能把那位叫笹川京子的美人追到手,唉,这么想想还有点惆怅呢,好想奈奈啊。” Reborn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而是毫不留情的给他泼了冷水,“真是遗憾呢,家光,你现在也是嫌疑人之一,对于毫无武力值的奈奈而言,你才是最危险的。” “真的是好麻烦啊,这个诅咒,因为向外围扩散中被稀释了的关系,虽然到了我的身上已经不算严重了,但是我可不敢冒险,一旦出现差池,那奈奈就……” 沢田家光实在是太爱奈奈了,所以他只能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暂时不与妻子见面,以免给她带来哪怕一点点的危险。 “刚才说到哪里了?”讲着讲着因为家光的激动而断掉的话题被九代提了起来,“有触发点对吗?” “没错,目前比较不确定的是,这个诅咒是在被感染者爆发一次之后就失去了作用,会被再一次激活。最起码从目前来看,所有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种事都只发生过一次。除去因为各种原因自杀死亡之后被排除掉的感染者以为,从剩下来的人数来看,波及的范围也并不算大。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reborn看着已经喝掉一半的红茶的杯子,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加喜欢黑咖啡,“不对,最大的损失已经造成了,在沢田纲吉与他的守护者之间发生这种事,我们很有可能要承担非常大的损失。” “阿纲他们马上就要升入大学了,如果大学毕业以后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的话……”他的话说了一半,但是对他的性情有着深刻认识的金发男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要彭格列做出取舍吗?” “boss身边最信赖的守护者有着化作尖刀刺向他的最大的可能,在黑手党这里发生这种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好笑的问题了。守护者里面尚且有比蠢纲实力更为强大的人,再加上他本身并不会防范自己信赖的人,若是哪天丧命于此,彭格列会让人当成几百年的笑料。” reborn说出了若是这样放任下去会发生在沢田纲吉身上的最严重的情况。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reborn,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但还是觉得那几个少年会对阿纲有那种心思实在是……”沢田家光虽然相信reborn不会信口开河,但是让他一下子就相信,却还是有点困难。 “信不信随你,家光,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始料不及的后果,你可不要怪没有人提醒你。” 吞了口唾沫,金发男人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仿佛在轰隆作响,当时为阿纲挑选的守护者,他是非常满意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倘若不是现在彭格列发生了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情,恐怕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发现。 “所以为了阿纲的安全,只能将他们全都分散在彭格列的其他势力或者组织里面。” 沢田家光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打算,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打算让他们提前熟悉以后的工作吗?” “熟悉?家光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reborn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双眼,“虽然已经可以确定被波及的诅咒人数是既定的,多一个人等于少一个人,但是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普通人员很好解决,只要严加看管起来不接触到别人就好,可是却不可以这么对待守护者,而且按照他们身上的死气之炎的潜力来说,没有个三四十年都不会传给别人,又不可能将他们像那些实在棘手的人员一样暗中处理掉,如果几年之后事情还是得不到解决的话,要么,换掉这几个距离首领最近的守护者,要么……换掉沢田纲吉这个十代boss。” 说完,他没有例会男人诧异的眼神,而是起身站在一直默默地听着他说话的九代的面前,脱下帽子拿在手里,“首领与守护者是一个整体,沢田纲吉若是失去了守护者们,根基基本没有的他最终会走到哪里谁也说不准,而且相比于彭格列的掌权人,他也未必不能够胜任其他的工作,平凡人的生活或许更加适合他也说不定。” “我当时接到的九代您的任务是将沢田纲吉培养成一名出色的黑手党首领,现在,我可以再遵从一次您的指令,为彭格列培养出另外一个合格的boss。” 第30章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在reborn的解说里面,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愣愣的坐在床边的白发少年低着头,视线落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之上。 看到他的状态的reborn起身离开房间,独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消化冷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纲吉还有黄濑他们被邀请到了宅邸主人的收藏室参观,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几个少年一脸茫然的跟随着他的脚步,从古玩字画一路看到瓷器铭鼎。 “这个是我在拍卖会上得来的好东西,”他伸手指了指被放在防弹玻璃里面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几个少年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里灯光明亮,他们的视线也能够很好找到方向。 他骄傲的上前几步,招了招手,让他们再往前一点,浑浊的双眼一眼不眨的看向那个箱子。 因为东西被置于高台之上,所以黄濑凉太还有黑子哲也只能看到箱子的侧面,目测有接近两米长,还有一定的高度,上面没有花纹或者是字符,他们只以为东西是被保护在里面,没有任何防备的就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目光落在同样地方的纲吉总觉得这个形状似曾相识,但是却没有抓住头脑中的线索,他也随着黑子的脚步往上走了几步,当他与玻璃罩的距离拉近之后,他的脚步突然顿住,视线与箱子的顶端平行,身体猛地一震,他终于明白了那种从看到这个东西就出现的熟悉感觉从何而来了。 黑子哲也挡在黄濑凉太的身侧,将他与男人隔离开,不是他疑心重,而是觉得尽量减少这个男主人与黄濑之间的距离比较好。 当他真正站在黑色箱子的旁边时,他的瞳孔猛然缩紧,不敢相信的再一次仔细观察了这个东西。 这个形状…… 他的心咯噔一下,连向来清浅的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金发少年刚来到这个收藏室时还是一脸的兴趣缺缺,但是一路走过来,虽然很多东西他听都没有听过,但是根据主人的介绍听过来,都给了他一种不明觉历的感觉,也对这些收藏品渐渐生出兴趣,对于这一个被放置在了整个房间最中心的东西自然也多出了好奇心。 可是在主人自己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里不再言语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意思贸然开口询问,在将那个箱子从头到尾扫视了一圈之后,他疑惑不解地用手指悄咪咪地点了点身边的蓝发少年,当对方侧过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小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啊?小黑子,你看的出来吗?” 黑子哲也目光复杂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的男人,明明就站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却因为过于专注的看着里面的箱子而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 黑子哲也想了想,自己并不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形状有些像是棺材,但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平白说出来除了会吓到黄濑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最后一个站上来的纲吉。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箱子分明与他在十年后爬出来的那个棺材形状相似,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黑色覆盖了它的身体。 纲吉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自己并不理解艺术,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敢随意开口,因为托里·伊尼兹的神情非常专注,那种像是注视着自己的珍宝一样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年轻的少年们还没有办法非常成功的隐藏自己的情绪,黑子哲也还有沢田纲吉不太好看的脸色也让本来一无所查的黄濑凉太觉得不对劲,可是在这里静到只能够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的情况下,他就是想要说话,也被这个气氛影响的不太敢开口。 终于在黄濑凉太忍不住要问话的时候,男人才从那种恍然如梦的状态中转换过来。 他看着紧盯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的金发少年,还有另外两个看着这个棺材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去看下一样吧。” “那个……”终究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黄濑凉太指了指里面的东西,“请问这是什么?”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比他的发色还要醇美的金色,配上他的脸蛋儿还有身上充满的少年人的朝气,有些明白了让·拉克鲁瓦究竟为什么让他把这个人邀请过来了。 “这个里面装着的可是世界上都没有几件的宝物啊,能够燃烧一切、渲染一切的神迹,是无上的生命的力量。”他的眼中因为这句话好像被内心的火焰点燃,里面有着诡异的光,嗓门洪亮,面部神经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抽搐,像是一个疯魔的教徒。 “你们或许理解不了我的话,这很正常,不用觉得难过或是失望,因为只有见过的人才能够知道那到底有多美,划过天空的能够净化一切污秽之物的火焰,被身体拘束的永生的灵魂,”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不可抑制地看向了那个棺材,手掌放在坚硬冰凉的玻璃上面,留下油腻的印记,“你们不会知道的,只有有幸见到过的人才知道那有多美。” “划过天空的……火焰……!?”黄濑凉太被这句话带动了记忆,那个夜晚留在他心尖的暖焰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回头去看小纲吉,心中却在同时响起了警铃,倘若他在这种神经病面前做出这么明显的动作,岂不是暴露了他自己也见过类似的场景吗?会不会引来他对小纲吉的怀疑?会给小纲吉带来麻烦的吧! 一瞬间的想法多到黄濑凉太的脑子嗡嗡作响,但是几秒钟就想了这么多,并且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行动,黄濑觉得自己的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汗,衬衫的背部也有了湿意。 很明显,同样对他的话产生了很大反应的还有纲吉,男人话中富含着的深意让纲吉不得不去多想,他似乎在暗示什么,而那种东西正是纲吉所熟悉的。 两个少年同时僵硬了身体,唯一对他的话不明所以的就是黑子哲也了,但是他又偏偏对男人的话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接着问下去,几个人就这么在他接下来的唠叨中结束了这次参观。 托里·伊尼兹目送他们被管家送回房间的背影,然后独自返回刚才的收藏室关好门,将灯火通明的房间亮度调暗,只能将将看清楚各种东西的轮廓与所在位置。 当房间一下子变暗的时候,隐于门口的一个小型装置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男人着急的走到旁边,颤抖着手将里面被密封好的透明盒子取出来,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 “果然……果然……”他缓缓打开了盖子,里面的火焰温度并不高,只带着一丝温温的感觉,他将手深入这个不大的盒子里面,然后一把握住这一簇光芒,似乎想要感受它的触感,可是当他堪堪将不大的火苗循着路径往外面拨弄时,那点光芒就在他的眼前消散殆尽了。 男人咬紧了牙齿,手腕还有手掌不干的在空无一物的透明盒子里面疯狂地来回拨弄,额角青筋暴起,似乎不相信它就这么一点都不剩地消失了。 他捧着盒子,两只手用力攥住,然后又一把将它摔落在地上,被地板上铺着的柔软毛毯接住。 男人从弓着腰的姿势站直起来,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然后抹了把额头上因为大起大落而出现的汗珠,松了松肩整齐的系在身前的领带。 “居然失败了,不过没有关系,”他低着头,一只手按压着另一只手的手指,“他们三个里面果然有人是有那种神奇力量的,是谁呢到底是三个里面的哪一个?”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被他忽略,他沉浸在自己的疯狂的思考里面。 “应该是那个和彭格列派来的人一起出现的褐发小子,对,应该就是他,他们关系看起来好极了,所以会拥有那种力量也不奇怪。” 在外面敲门的是一个女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 当她不耐烦地想要直接开门进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男人从里面昏暗的光线中走了出来。 “父亲,你还没有放弃吗?”女人看到男人的近乎癫狂的熟悉神情之后,不但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挑了挑眉毛,言语之间也并没有多大尊重,“我都说过了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火焰,那可能只是你的臆想而已,也是时候放弃了吧?还弄了个尸体在这里,想想都……” 男人的眼神像是蛇一样冰冷,他看着女人并不带有一点亲人间的温情,而是带着冷漠又恶心的警告:“先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情人关系处理明白了再说,伊尼兹的继承人不是你,你没有资格插手任何事,也该把手里暂时保管的有关时尚圈的权力交给你的妹妹了。” 说罢,他转过身又回去了收藏室,徒留下大女儿一个人在门外气的跺脚。 ———————————————————————————— 纲吉他们凑在一起度过了一个表面很和谐的下午,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却都压着事情,并且努力的让自己的神色能够自然轻松一些,以免影响到别人的心情。 当管家来敲门告诉他们主人家已经备好晚餐等待他们的时候,还没有放下的那口气全都被提的更高了。 几个人来到餐厅的时候,发现除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主人以外,他的左手边还有两位女性端坐在那里,一起等待着他们。 托里·伊尼兹等到他们在女性对面以此就坐之后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各位,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大女儿贝丽卡还有小女儿爱丽莎。” “这边是我尊敬的客人,来自日本的友人——沢田纲吉、黄濑凉太、还有这一位……” 见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少年也毫不尴尬地为他解了围,“黑子哲也,请多关照。” “哈哈,对对,黑子哲也,日本人的名字在我看来总是那么拗口,还请这位小朋友原谅我这上了年龄的记性啊。” “没关系。”黑子哲也本来就不介意这种陌生人的失礼。 双方互相礼貌的问好之后,主菜也都被端了上来,丰富的菜色还有食物的香味可以让所有人食指大动,可是在场的每一个食客都没有什么胃口。 主位上的男人的眼神总是会不自觉地往纲吉的方向飘过去,他的动作可以说毫无掩饰,这引来了纲吉的警觉,本来就没有胃口的晚餐变的更加难以下咽。 黄濑凉太漫不经心的用叉子将食物塞进嘴里,注意到对面那个大女儿的眼神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他连眼角都没有扫过去一个,一边看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一边神游。 黑子哲也用不太习惯刀叉,给出的牛排也是他所不喜欢的半熟,鹅肝他又吃不惯,于是只能放弃了主菜,去吃配菜,还有主食。 贝丽卡觉得自己虽然是被父亲逼着回来交权给那个不中用的妹妹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一趟还是有意外之喜的,瞧瞧她看到了谁?刚刚见面不过一天的那个金发小甜心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虽然她这个父亲看人从来都没有什么眼光,连给爱丽莎那个废物选的未婚夫在她看来都只是没有担当好拿捏的软蛋而已,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居然这么快就让她和小甜心见面了。 爱丽莎的胃很小,只吃了餐品的一小部分就已经饱了,但是为了在父亲的客人面前不失礼,她还是没有放下刀叉,而是匀速的一点点吃着,胃部有些难受也没有让她的表情发生变化,任谁都看不出来她其实已经因为吃的远远超过自己的饭量而开始反胃了。 纲吉这边的几个人是最先吃完的,等到他擦完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沾到的嘴角以后,男人也随着他们的节奏放下了餐具。 男人的动作引来了小女儿的侧目,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对这个陌生的少年似乎充满了兴趣的样子,微微皱眉。 晚饭过后,几个少年被男人硬请着来到了花园转了一圈才得以回到房间。 “小纲吉,你有没有觉得……”黄濑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另外两个人,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羞耻了,但还是想要和大家确认一下自己的感觉究竟有没有出错,“托里什么的这个人,对我们实在是太热情了,你说他会不会有……” 他觉得男人对纲吉的兴趣很明显。 “他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一点?” 这一点纲吉也没有办法否认,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当他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了身份的光环,整个人其实是平平无奇的,在有黄濑凉太这样的发光体在旁边的时候还能够展露出对他的明显兴趣的人,很显然有其他他所图谋的东西。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了平大哥? 纲吉脱下了外套,拉过托盘为自己还有黑子哲也他们倒了茶,眉间却一点都没有变的轻松。 “谢谢,”黑子哲也接过杯子,里面的水滚烫,让他险些烫到托着杯底的左手。 “这个水,好烫啊,”黄濑凉太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傻乎乎的接过就喝了一口,然后全都喷了出来,“舌头、舌头、疼疼疼!” 他微微张着被烫的发红的嘴唇,可怜兮兮地抽着气。 没有关注到水温的纲吉连忙放下了茶壶,走到金发少年的身前,将他的脸抬起来,自己凑到他的眼前,看着发红的部位内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没有注意到。” 说完,不等突然近距离直视他的脸的金发少年反应过来,就去翻找房间里面的急救箱。 黑子哲也看着黄濑凉太直到纲吉已经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的泛红的脸颊,接过纲吉找到的烫伤膏,自告奋勇地接下了上药的工作:“我来吧,纲吉君。” 怕因为自己笨手笨脚而弄疼黄濑凉太的纲吉自然不会推脱,“那就麻烦你了,黑子。” 金发少年想要感谢纲吉为自己上药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面,眼看着自己的福利就这么没有了,他想要谢绝黑子的帮忙,可是当那双仿佛看透了他的小心思的蔚蓝眼眸看进他的眼底的时候,他怂怂的缩了缩肩膀,认命的任由黑子哲也并不轻柔地在他的嘴巴上涂抹。 淡绿色的无味液体涂满了下嘴唇,本来黑子还要给他连舌头也一起涂了的,可是无奈这个颜色实在是太恶心了,被黄濑凉太毫不迟疑地拒绝了,而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顶着一张绿色的嘴巴本来就很丢人了,尤其是在小纲吉的面前,如果连舌头都……他感觉自己帅气又可靠的形象一点都不剩了。 “总觉得这里不是很简单,黄濑君,联系上野先生吧,我们已经按照要求来到这里了,也是时候离开了。”黑子哲也盖好盖子,把它顺手放在了茶几上面。 嘴巴不是很方便讲话的黄濑点头赞成。 ——————————————————————————————————-- 就在他们回到房间的同一时刻,贝丽卡——托里的大女儿也回去了卧室。 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背后伸了出来,还不等女人关好门,滚烫的呼吸就洒在了她的耳畔。 “回来的真是晚,你那个愚蠢的爸爸难不成又为难你了?” 他的手不安分的从女人的腰间搓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你浪费一点时间,我们的美好时光就少了一点。” “玛尔塔,”贝丽卡转过身,在没有开灯的昏暗处与他亲吻,“猜猜看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什么惊喜。” 男人一边解着她的衣服,一边将手伸进去,“看到我还不算最大的惊喜吗?” 女人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先别闹了,一会儿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男人被打断了这种事,自然好受不了,但是听到有好玩的,他也来了兴趣。 “你爸爸的实验品里面又有样貌不错的了?”他的话中,似乎对于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前几次的试验品玩几次就死了,简直扫兴,”贝丽卡走到橱柜旁,拿出一瓶红酒,“还记得昨天晚上宴会上的那个金发小甜心吗?” 刚过去一天的事情男人基本上都不需要多余的时间来回忆,尤其是当这个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时候。 昨天去物色猎物的贝丽卡在看到那么一个顺眼的之后,就一直兴趣缺缺,本来就是打算这几天去打听那个模特的消息的,想不到她手底下的人已经这么速度了吗?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把人都带来主宅了? 看出来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的女人忍不住叹息,“是爸爸邀请来的客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我今天有注意到他的兴趣根本就不在这个小模特身上,所以拿过来玩玩也无伤大雅,反正最后都要埋了,发挥一下最后的用处也不错啊。” 说罢,她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31章 外面的风声喧嚣,却吹不进这座还没有陷入沉睡的宅邸,一群很有特色的黑西装男人在各自负责的领地巡视着,他们的手全部都放在腰侧,只要有一丝可疑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飞快的拔出枪支,来守护这座内里肮脏的庭院,还有里面的人。 “你的爸爸还没有放弃实验吗?”男人坐在女人的身边,为她把空了的高脚杯用鲜红色的液体填满,杯壁上倒映着两个人的脸,像是血液一般罪孽的红。 “自从他说自己见过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火焰之后就一心想要研究那个,还花了那么多的钱买了具尸体回来。”贝丽卡晃了晃酒杯,兴致缺缺的和他多说了几句内心中早就放置不下的唠叨,“人怎么会冒出什么火焰,而且还可以治疗他的疾病?我看他是惜命才出现了这种幻觉。” “他生病了?”男人疑惑,一直以来都是以强硬吝啬之名在他们的圈子里面闻名的男人居然也有害怕疾病的一天,这就像是一头鳄鱼惧怕衰老一样,让他觉得听着有点新鲜。 “没有错,毕竟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一个了,而且年轻的时候乱搞,还有过很严重的枪伤,”贝丽卡摸了摸玛尔塔的大腿,然后她的手被男人一把攥住,放在嘴唇上轻吻,她妩媚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回来之后非说有一种火焰能够治愈人体细胞,还是金黄色的,只要得到了这种火焰,他就可以延缓衰老,治愈身体。” “蠢蛋一样,”女人不耐烦地撇撇嘴,“谁知道是不是又被哪里来的外国骗子给骗了,身为一个黑手党,居然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话。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就没有人会生病,没有人会死了。” 她站起身,将窗帘拉好,然后脱下了外杉,露出里面的黑色胸衣。 “人不就是这样吗?当他畏惧死亡的时候,总是会去找些心里寄托,我觉得老头子就是这样。” 她看着走到她身前,将手放在她的身上痴迷抚摸的男人,眼神中满是对自己身材的自信,对于接下来的将要上演的余兴节目也越发期待了。 “他居然还从不知道哪个地方买了一具尸体回来当成宝贝供在那里,为了找寻什么莫名其妙的火焰用那么多人来做实验,再这样下去,山后面真的就快成坟场了。不过今天这几个人我倒是发现他格外的满意,居然没有将他们关起来,看起来他是很重视了。” 男人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深蓝色眼睛被欲望填满,却还是顺着女人的心思说道:“他想做的事情,成功了的话,我们也是受益人,失败了的话,我们就从你的妹妹手里夺过继承权,她只要好好的嫁人联姻就可以了。” 一想到爱丽莎的那个未婚夫,贝丽卡又来了精神多说了几句:“像我们这种家族,联姻不足为奇,爱丽莎却愚蠢到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我瞧不起将丝绒摆在明面上的利威亚,可是我更鄙视连个丝绒都处理不好的爱丽莎。” 她推开男人的身子,随意地批了件外套,却根本就什么都遮不住。 “她这种人,若不是父亲想要借助她的未婚夫的势力,哪里配和我争继承权。” —————————————————————————————————— 等在纲吉门口的佣人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因为这里的隔音做的很好,她已经按照吩咐将药混在了摆放在茶几上的红茶里面,想必几个人应该都已经喝过了,因为她听到了茶杯落地的声音。 她刚试图进去,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旁边的爱丽莎吓的一惊。 “二小姐!”糟糕了,她过于关注里面,而忘记了二小姐也住在这一层了。 爱丽莎看了看她平静的很正常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疑问,而是冲她点了下头,说道:“父亲吩咐我来看一下他尊贵的客人,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去姐姐身边吧。” 佣人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失衡,却还是低头恭敬地应道:“是,二小姐。” 然后她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端,赶紧回去给贝丽卡小姐通风报信了。 爱丽莎其实并没有接到父亲的嘱托,她只是看到一直跟随在姐姐身边的贴身女佣在傍晚出现在这里觉得可疑而已,再想到今天接到的姐姐最近的新宠模特也偷偷的来到了这里的消息,联系上客人们俊美的面容,对自己的姐姐有着充分了解的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的打算。 可是不行啊,如果只是普通的客人也就算了,这可是爸爸也有嘱托过她要认真对待的客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会影响到爸爸的伟大的计划的。 不禁有些担心的女孩子敲了敲门,在得到了允许之后开门走了进去。 “各位尊贵的客人,晚上好,我是爱丽莎·伊尼兹,”女孩子在几个人面前姿态优雅地行了礼。 纲吉他们也站起来礼尚往来地做了自我介绍。 爱丽莎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样子,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大大的棕色眼睛还有深棕色的头发,颜色比纲吉的还要深一些,乍一看上去,两个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落座之后的少女,在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茶杯碎片,鼻翼微动,她已经闻出来了里面有着他们家族生产出来的某种药剂的淡淡气味,这种味道混在有着浓郁香气的红茶之中,若不是她极为熟悉,根本就注意不到。 这种药剂是宴会上助兴使用的,不过目前为止除了送往关系不错的家族以外,就只有她的姐姐会用了。 已经知道了姐姐打的什么主意的爱丽莎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贝丽卡居然有了那么多的情人依旧不满足,竟然真的胆大包天地将主意打到了父亲的实验体上。 不过看几个人的样子却更像是打翻了茶杯,并没有将它喝下去。 她的心思百转,但是表面上却还是从容又优雅地和几个少年说着话,看不出任何端倪。 “爱丽莎居然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完全看不出来呢,”金发少年已经将外国人本就有的身高优势计算在其中了,所以没有想到看起来就像一个初中生一样娇笑可爱的少女和自己一般大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爱丽莎的话没有说完全,给了其他人自己想象的空间。 她的身体是因为配合了爸爸的实验却失败了的原因,所以外表才会停留在十五岁不再变化,但是她的身体机能却像是六十岁的人一样,已经开始老化,这些她的父亲都知道,却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本来就漏洞百出的没有丝毫意义的实验,坚信自己可以研究出延缓衰老的秘诀,执迷不悟。 爱丽莎爱着自己的爸爸,所以愿意为了他想要做的事情贡献自己,可是看着爸爸这样沉迷于这种不可能的实验中而不再关心自己,还是会觉得寂寞。 黄濑凉太自觉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点,虽然当事人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但那是因为人家修养好,所以才不去计较。 “抱歉……是我多嘴了,”金发少年道歉。 “没有关系,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外人只会觉得是她自己的身体不好,又怎么会想到其他的原因,所以她并不介意,尤其是这些人是爸爸所看好的,所以她就更加不会怪罪他们了。 爱丽莎看着刚才坐在爸爸手边位置上的褐发少年,少年有着一张很显嫩的东方人的面孔,法语说的也并不流畅,身材看起来没有多余的脂肪,有些瘦弱,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对陌生人所独有的好奇还有对于淑女所有的避让,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眼睛比常人还要大一点点,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衣着没有什么特点,并不如那位金发少年时尚,却也能够凸显自己的身材优势。 至于最后一位,她刚才差点就忽略掉的蓝发少年,看起来就要不起眼多了,因为本身发色浅淡,再加上她对东方人的长相不是很敏感的关系,总是会不自觉得将他忽略,要不是她时刻提醒着自己这里有三个人,恐怕早就把他忘记了。 —————————————————————————— “爱丽莎那个贱人!”已经知道好事被破坏的贝丽卡生气的扇了来告诉她此事的佣人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这个很大的房间里面似乎被放大,“又是她!要不是她天天跟在父亲的屁股后面唯命是从,哪里会得到那么多的好处。现在居然还来和我作对!” 她一脚踢翻了装饰用的大花瓶:“她越是这样,我越要她好看!”她咬着指甲思考着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玛尔塔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上:“明天他的未婚夫就会来了,让他看见爱丽莎和其他人有纠缠的话,想必心情也不会好吧,那以后爱丽莎嫁过去联姻,想要得到他的感情就难了。” 没有错,联姻的双方私底下各玩各的不会有什么弊端,但若是摆到明面上不给对方面子的话,那就是不遵守游戏规则了。 贝丽卡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既然吃不到那个小模特,那就好好享受眼前这个,她准备的药既然便宜了爱丽莎,那就要让这个效果发挥到最大化,能够影响到爱丽莎在利威亚这个未婚夫心中的地位的话,就等于父亲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么她能够得到的家族权力就可以变大,说到底,吃亏的并不是她。 此时的贝丽卡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实现,黄濑凉太因为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几个人忙着治疗他的烫伤,然后爱丽莎进去之后命令女佣换下了茶壶,谁都没有喝下里面的东西。 ————————————————————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仿的关系,在同龄人社交方面游刃有余的金发少年除了在最开始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引来了一时的尴尬,但是很快就让整个气氛又一次调动了起来,黑子哲也体贴的性格还有纲吉温和的言语,都让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青春氛围的少女觉得新鲜又温暖。 明明一开始还是矜持又有着距离感的少女,在黄濑凉太起头的卡牌游戏中很快就和几个人打成了一片,尤其是黄濑凉太对于游戏这方面很有研究,深入浅出地为她讲解一番之后,本来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少女凭借着自己的高智商很快就将纲吉杀个片甲不留,徒留下纲吉一个人流着宽面条泪,眼巴巴地看着蓝发少年扛起了他们这一队的重任,最终却还是惨败金发少年与褐发少女那一对。 “耶!”想要和少女击掌的黄濑却没有等到回应,少女愣愣的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黄濑凉太说道:“这是胜利者才有的荣耀,把手伸出来啊爱丽莎。” 少女被金发少年带着节奏完成了她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个动作完成之后,看着对面输给他们的人,她竟然觉得觉得自己的成就感更高了一层。 虽然纲吉这一队靠着黑子哲也勉强赢了几局,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输的有点惨。 在这种幼稚却有趣的游戏中几个人拉近了距离,因为不涉及到金钱,所以他们采取的是贴纸条的惩戒方式,玩的不亦乐乎的爱丽莎直到自己的贴身女佣敲门提醒少女已经到了就寝时间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负责收拾残局的少年们倒是对这个一进门就看着难以接近的少女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黄濑凉太说道:“本来以为是和她的姐姐一样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想不到居然和普通的同龄女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啊,爱玩又爱笑。” 黑子哲也点点头,赞成了他的话:“以为不是会玩这种东西的人呢。” “黄濑见过另外一个女生吗?”纲吉听黄濑凉太说到那个大小姐盛气凌人,便想到了两个人是不是早在这之前就见过面了,要不然黄濑怎么会随便这么评价一个人。 “啊,没错,”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金发少年一面整理桌面一边回答到,“就是昨晚的宴会上见到的,她看着我的眼神……嘛,反正挺让人讨厌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蓝发少年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黄濑凉太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想来这就是上野先生曾经嘱咐过他的原因,可是褐发少年却是摸了摸头发,没有听懂。 注意到他的表情的金发少年轻笑一声:“就是对我有点其他兴趣吧。不过放心吧小纲吉,我才不会便宜她呢。” 并不知道若是刚才没有纲吉的莽撞,喝了茶的他不仅不知道会不会便宜那个女人,甚至还会连累到在座的另外两个少年的黄濑凉太凭借着自己的运气成功逃过一劫。 觉得时间有些晚的黑子哲也决定不耽误纲吉的睡眠时间,拉着满脸写着不想离开的某个金毛回屋了。 —————————————————————————————— 并不习惯熬夜的少年已经感觉到了困倦,将自己收拾好以后就迫不及待的躺在了床上,没有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透明的沙质窗帘并没有将入侵这里的光线全部拒之在外,阳台靠在床的左边,大大的落地窗反射着月光的光芒。 一只扇着翅膀的猫头鹰悄无声息地落在阳台的围栏上,并没有惊动在下面巡逻的人员,像是完全融于黑暗一般。 它先是抖了抖翅膀,然后就一步步地靠近了落地窗,朝里面看。 少年的面容被遮挡在黑暗中,盖着薄被,双手都放在了被子的外面,胸膛那里有着微微的起伏,看起来睡的很香甜。 只一瞬间,猫头鹰就消失了身影,然后在熟睡的少年床边,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长款风衣的修长身影。 “kufufufufu,还是这么没有防备啊,彭格列。” 少年后面的长发被梳成一缕垂在身后,几乎到大腿的长度。 嘴巴上说着嘲讽的话,但是坐到少年床边的动作却很轻,并没有吵醒他。 带着皮质手套的右手隔空放在少年的面容之上,然后缓缓的垂落,像是穿过了透明的空气,抚摸着他的脸颊,却又在马上就要触碰到少年额间发丝的时候收了回来。 他静静的坐在这里看着少年的面庞,这个房间里面只能够听到少年因为熟睡而被稍稍拉长的呼吸声,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曾经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只要短短半个小时就能够见面的人,对于现在被严格监视起来的他来说,却变的遥不可及。 若是放弃守护者的身份,他就没有资格留在少年的身边,可是若是不放弃,他依旧没有办法站在他的身边,Arcobaleno已经明令禁止他们与这个人的见面,若是违背的话,面临的将是更加严密的监视与控制。 诅咒什么的他并不害怕,对于在地狱走过一圈的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会让他忌惮与躲避了,但即便是这样的他,却也害怕会因为自己的一时不查而杀了这个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他之所以乖乖听了Arcobaleno的吩咐,不过是因为有着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彭格列像是一个被金子堆砌的牢笼,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是更多的人却看不到这个事实,只着眼于牢笼上方广阔的天空,然后告诉所有人,他们是自由的。 他曾经心甘情愿地被囚禁在这个伟大又罪孽的地方,为了少年所给予的光芒从地狱走到人间,彭格列这几个字,对于他来说,已经染上了沢田纲吉的色彩。 他没有闭上眼睛,慢慢的倾身,双唇覆在少年的额头上,他听不见外面夜风吹动枝叶的声响,听不到自己内心鼓动的声音,他没有继续,就这么安静的维持着这个动作,宁静的小小一方天地中,耳边似乎响起了少年十四岁时对他说过的话。 【六道骸,你愿意……成为我的雾守吗?】 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张开的稚嫩面容上面,那双暖褐色的眼睛坚定却又带着些许怯懦的看着自己。 哪怕是在这种庄严的场合,少年还是没有办法做到Arcobaleno所教导的那样不动声色,所有的情绪都透过那双眼睛泄露给他,他在心里嗤笑着沢田纲吉这个人不管过去多久都不像一个合格的黑手党,却敢将那么多的猛兽收于座下为他效力,若是哪天反噬,Arcobaleno都救不了他。 可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的同时,紧紧握住雾守戒指不愿交付他人的,却也是自己。 这么想来,更加可悲的是明明已经看透一切却不愿意承认的自己,他高估了自己自己控制感情的能力,在最初发现自己深陷这个名为沢田纲吉的沼泽中的时候,他曾经想动手杀了这个无辜的少年,但是都不忍心,直到现在,他已经离不开,逃不掉了。 他抬起身,看着一无所知的少年,想起了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那双眼睛。 “沢田纲吉,在梦中唤我的名字吧。” 耳饰闪过银色的光,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面。 “然后,把我带去你的身边。” 第32章 纲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伸了个懒腰,就起身去收拾好自己,然后在佣人的带领下去了餐厅。 果不其然,他是最后一个落座的人。 明明自己一分钟都没有磨蹭,却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他坐好之后,看到斜前方的少女冲着他友善的点了下头,对比昨天在同一地点的场景多了互动,让纲吉的心情的变的好了一点。 法国的早餐以甜食居多,大部分法国人似乎都对甜食情有独钟,鲜嫩的面包上面涂上果酱或是奶油,羊角面包被整齐的叠放在手边,还有带着浓浓奶香的可颂,层次分明的酥皮使它的整体口感钢架绵密而扎实,伴随着空气里弥漫着的咖啡的香气,昨晚没有吃好的几个少年都感觉到自己的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结束早饭之后,托里·伊尼兹邀请纲吉独自去他的书房,说有话想要和他谈。 纲吉直觉并不想去,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来推掉这一次的邀请时,金发的少年拉着他的手腕看着他,实则说给男人听男人听:“小纲吉,再不收拾东西的话就要来不及了呦。” 他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少年眨了眨眼睛,然后面对着男人,沉稳又略带歉意的说道:“我们已经约好了经纪人在八点钟来接我们,感谢您对我们的招待,下一次我会更加郑重地来拜访您,所以请原谅我们这一次的失礼,伊尼兹先生。” 说完,他按照日本人最标准的礼节朝男人鞠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男人看着他的后背,沉默了半饷,说道:“我对于国际友人还是很友善的,你们在法国的行程表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的经纪人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所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回去。” 黄濑凉太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他看了纲吉一眼,本来想着再说些什么,却被褐发少年拉住了手臂。 纲吉以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神情看着男人,微微皱着眉,像是褪去了他一直所见的少年人的青涩,说出的话带着一种完全不输给对话方的气场,“伊尼兹先生,这次的招待让我们感受到了您的友好,若是您执意要将我们留在您这里,那么我有理由怀疑您对我们怀有其他的企图。” 男人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少年,本来以为这个一直都是被他带着节奏走的人会应为他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自觉留下来,却没有想到会变得硬气起来。 不过就算是看起来再有想法不好搞,也无所谓,他们已经到了他的底盘,成为他为了研究生命火焰的实验体是他们逃脱不了的命运。 就在双方气氛变的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女声打破了这个无言的场面。 “爸爸,我今天已经约了他们要去见利威亚,”爱丽莎从高高的楼梯上面缓缓的走下来,褐色的头发被烫成了大波浪的样式,脸上的淡妆恰到好处,与早饭时唯一的不同便是涂上了粉红色的唇蜜,一副已经做好了出门准备的姿态。 男人看着小女儿走到他的身侧,手指搭上他的外侧手臂,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对他轻声说道:“我们晚上就回来。” 对于这个一直疼爱着的小女儿的要求,他是尽力满足的,而且他知道爱丽莎一直支持着的计划,绝对不会破坏,所以很有可能这只是爱丽莎的援兵之计,让他还有这几个试验品之间的关系不要闹的太僵,他的本意也不过是在今天留住他们几个人。 关于金发模特还有他的蓝发助理的资料他已经事无巨细的拿到手了,可是这个沢田纲吉的资料却没能够在同时被呈上来,他在动手之前总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可以。 对于他来说,这个已经被证明身含火焰的少年是一个意外惊喜,但是因为他和那个彭格列人员看起来一副关系匪浅的模样,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要先拿到关于这个少年的详细资料才会考虑如何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扣在自己这里。 只要今天被糊弄过去,他就会有一个详细的计划了,所以爱丽莎此时的话正中他的意思。 年轻人出去玩个一天无所谓,只要他们晚上还能够回来这里就可以了。 并不想因为闹的过于僵硬而今天就把他们强制扣留的男人很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手臂上的女儿的手,对她说道:“你可要照顾好这几位客人啊。” 然后他态度平和的看向纲吉等人,像是一个身怀愧疚的普通长辈,说道:“刚才我过于严肃了,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我的女儿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像你们这样年纪的朋友,所以我也是想要你们多留几天陪陪她而已,既然你们都已经约好了,那我这就去安排司机。” 说完,他没有等其他人的态度,自顾自的吩咐管家之后,就离开了。 等到黄濑凉太还有纲吉他们一头雾水地坐上车之后,爱丽莎才向他们道歉。 “自作主张就把你们带出来,实在是抱歉。”女孩子愧疚的看着他们,对于爸爸想要做的事情全都知道的她,并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帮助他们,虽然交往的时间只有昨天的半个晚上,但是她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拥有朋友的滋味,所以哪怕是暗中忤逆爸爸,她也想要让他们能够完好无损的走出自己家的大门。 她没有办法为他们解释这些事情,因为她不会将爸爸的事透露给其他人,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今天将他们带出来散散心,远离爸爸还有姐姐。明天如果爸爸决定不放走他们的话,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将他们放出来了。 纲吉将她倾下的身体扶了起来:“没关系的,爱丽莎,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到了现在,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少女为了帮助他们所撒的谎呢。 黑子哲也赞同他的说法:“如果不是有爱丽莎小姐的帮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黄濑凉太也接到:“没错,谢谢你啦爱丽莎。” 看着他们是真心实意道谢的少女突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错,现在看到他们笑容,她觉得很满足。 车子平稳的开动着,速度并不快,黑子哲也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排排从眼前闪过,问道:“爱丽莎小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啊,”忘记了要解释的少女补充道,“本来我的未婚夫约好了今天来我的家里和爸爸见面,可是他临时有事取消了这个约定,我打算买一束花去他的家里看看他,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怎么会介意,”金发少年笑着说道,“应该是我们这几个电灯泡不要打扰到你们才好。” 少女听了他的话,想到了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未婚夫,脸颊有些发红,手指在自己的长裙上摩挲了几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羞于开口。 黑子哲也发现了她的奇妙状态,尤其是她垂着头,却又抬眼看了他们几个,他略做思考,想到了从昨天的第一次见面到后来房间里面的打牌时对于她的认知的改变,再到刚才几个人的对话的内容,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有着很大的倾诉欲望的女孩子。 他的声音很平和,带着一种舒服又安抚的感觉,开口道:“我对爱丽莎小姐的未婚夫很好奇呢,可以和我讲一些他的事情吗?” 果然,当他的话音一落,少女立马抬起了头,眼睛都闪着光,看起来和高中时候见到校园偶像时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你们想听的话……”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声音很小,“我就说一点吧。” “一定是一个很棒的人吧,”黄濑凉太看着少女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感染了,微微笑了一下,“果然好女孩都已经名花有主了。” 爱丽莎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们,神情间满是对未婚夫的骄傲:“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订婚了,虽然是爸爸为我挑选的男人,但是我对他一见钟情。” “唉!真好,”金发少年听到她的话,微微睁大眼睛,“一见钟情什么的真好啊。” 被长辈安排的家族联姻对象,本来很多时候是很难让双方当事人都有感情的,所以若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爱上,那么想必相处起来也会容易很多,以后结婚了,也会幸福很多。 黑子哲也与黄濑凉太的想法相同,为这位少女感到高兴。 沢田纲吉被他们的气氛感染,对于联姻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的他,也顺着大家的思路走了。 他问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帅哦!”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觉得自己有违淑女礼节的她着急的用手捂了下嘴巴,然后在少年们理解的目光中羞涩地笑笑,“他比我大了十岁,很高,很成熟,一开始我是没有信心他会同意我嫁给他的,因为他的家族还有个人条件都比我好太多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回忆起了自己当时的不自信与两个人在各方面的差距而变的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因为想到了开心的事情而将情绪转变了过来。 “我因为身体的关系,初中开始就没有再去学校了,虽然有在家学习,但是学校里面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他带着我去他的大学听课,虽然我听不懂,但是看到那么多的人坐在一个大教室里面记着笔记,还有与教授他们的互动,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过所有的校园生活。” “他在礼堂里面的演讲棒极了,德语说的流利又地道,可是我当时却根本听不懂,他注意到了我的难过,私下里为我将稿子翻译成法语,在只有我们的小教室中为我做了一个单独的演讲。” “他会拉小提琴,而我擅长弹钢琴,当我们合奏的时候,音符融合在一起,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钢琴老师曾经评价说我的音乐没有灵魂了。当我遇见了他之后,才明白原来有了共鸣的音乐是那样美好。” 少女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那是因为想到喜欢的人才有的光彩,几个人听的很专注,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的感情很纯粹,尤其是当他们对她有着不错的印象的时候,这样符合年纪特点的表现让他们觉得她更加可爱。 这里面,黄濑凉太的感觉更甚,尤其是当有了那么一个看起来就有着复杂心思的姐姐做对比的时候,他更加好奇伊尼兹家族到底是做什么的,而那个家主又是为何会有这样两个从外表到性情都如此不同的女儿。 时间在人专注的时候过的尤其快,等到少女刚讲完自己对于未婚夫的喜爱与敬佩的感情的时候,司机就提醒他们,花店已经到了。 几个少年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却也不想耽误少女的时间,于是让她先去挑选花束,他们之间的谈话等到一会儿再继续,毕竟距离去到这位叫做利威亚的未婚夫家里,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趁着少女去买花的时间,纲吉他们也走下车想要透透气,尽管坐的车是加长版的林肯,内部空间很舒适,可是一直保持着坐姿还是会感到疲劳。 “十六岁就订婚了,感觉不愧是大小姐呢,”黄濑凉太一直觉得未婚夫未婚妻这样的名头第一次听到应该是在小赤司这样的大少爷身上,没有想到外国人订婚更早,“像这样的家庭,或许刚出生都订婚也很普遍吧。” 黑子哲也帮纲吉把上衣后背处不小心翻折的地方整理好,抬头对黄濑凉太说道:“等到黄濑君有了女朋友之后,也会很快就订婚的。” “小爱丽莎是因为喜欢才觉得幸福,可是被硬撮合成的也一定不在少数,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决定比较好。”黄濑凉太笑了笑,然后看向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的褐发少年。 “小纲吉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被问到的纲吉刚要点头,他的动作就被一个突然认出他们这群人的女人打断了。 “啊!想不到还会见面,你们有邂逅到浪漫的爱情吗?”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对于外国人的面孔并不敏感的纲吉还有黑子哲也却因为对方的话而想起来了她的身份。 当时他们在黄濑去参加宴会之前,陪着兴致并不高的黄濑吃甜点时遇到的女人,嘛,虽然黄濑凉太只吃到了小小的一口蛋糕,还是纲吉不忍心之下喂给他的…… 女人对于他们很有特色的发色印象深刻,所以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一个健壮的身影陪在她的身边,那是上一次与她热吻的男人,看起来很阳光。 “亲爱的,上次还没有来得及——” 爱丽莎买好了花束之后,回到了汽车停靠的商店前,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侧脸,而男人的手正搂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腰间。 注意到少女已经回来的金发少年看着她缓缓靠近的样子,疑惑的向她招了招手。 几个人很自然地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利威亚……”少女走到男人的面前,目光扫过一脸诧异地注视自己的两个人,然后注视着男人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33章 诡异又尴尬的气氛在几个人之间蔓延,纲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出来一趟会撞见这种场景,尤其是在对峙双方他们全部都认识的情况下。 金发少年本来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隐了下去,他是真的在那一天看到这个女人还有男人接吻的时候就认定了他们是情侣的,甚至心里还认为他们很相配。 黑子哲也有些苦恼地看着这一幕,他生性保守,又一直将自己的心思放在学业还有篮球上面,学生时代的恋情他没有拥有过,见识过的也不过是那种很单纯的校园情侣,他的心底认同的是那种两个相爱的人会很自然的走入婚姻的爱情观,虽然知道世界上的很多事情要远比自己所想的复杂,但是当自己的面前就上演着这种只有电视剧一般的场景时,他也没有了主意。 纲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爱丽莎还有她的未婚夫辩解的女人,又看到了对面明显正在难过伤心的帮助过他的少女,在他们周围已经开始聚集不明真相的人群的时候,他发现原本被托里·伊尼兹派过来保护他们一行人的保镖只是阻拦了人群的前涌,却并没有来帮助自己家的二小姐的意思。 “我们去车里说吧,”纲吉不希望爱丽莎将事情闹大以后无法收场,更不希望她面对周围那些并没有任何善意的目光,于是他走上前,对着当事的三人说道。 利威亚自然也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身为家族继承人的他也不希望当众丢了面子,一旦传入他的弟弟们的耳朵里,那会成为他们指责他这个继承人失格的把柄。 于是所有人都坐上了车子,司机缓缓将车子启动,没有询问目的地,就这么离开了刚才差点引起骚乱的地点。 加长版的豪车内部空间宽阔,坐上六个人本来就是完全不会拥挤,可是弥漫开来的沉默的气氛却让黄濑凉太还有黑子哲也如坐针毡。 就在他们以为这种气氛会一直延续下去的时候,男人开了口:“爱丽莎,我和洁西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你,我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了。” 他的话引来除了女人之外的所有人的诧异还有不解,尤其是黑子哲也,他已经知道了爱丽莎还有利威亚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也能够看出来利威亚还有这个叫做洁西的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之间明显的男女关系,却完全不理解他是怎么理直气壮又毫不心虚地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不过现在并不需要外人的插嘴,所以黑子哲也和纲吉他们一起沉默着。 “想清楚什么?”爱丽莎的声音比起之前的软糯多了一丝尖锐,像是在捍卫自己领土的母狮,哪怕平时性格较为平和,也绝对不会在涉及到自己的领土的时退让半分,“没错,我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利威亚你难道忘记了,我告诉过你去断掉和她之间的关系了吗?” 利威亚显然对于她的指责感到不满意,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挑战,他身为黑手党世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有丝绒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虽然喜欢爱丽莎,但是不代表一切都要以她为中心。 “我已经和其他的女人都断了联系,现在也只有洁西一个人,爱丽莎,我以为你知道洁西对我的重要。”利威亚一直都希望自己的未婚妻能够明白他们是两个个体,他们都出生在黑手党家庭,被委以重任,婚姻不过是为了换取更高的利益,与他们同样背景的朋友们,只要是已经结婚的,没有一对是自由恋爱所成,全部都是家族给安排的,或者是自己在一众背景相仿的人选里面选出最让自己的满意的那一个。 感情并不重要,他们的婚姻更倾向于一种交换与结合,比起结婚的两个人,不如说是家族的联合更为明确,双方在公共场合互相给面子,若是也没有闹出私生子之类的丑闻的话,那么完全就可以说是成功的家族婚姻了。 他也是一样,在很多的女人中挑中了爱丽莎·伊尼兹,这个被她的爸爸推荐到他面前的女孩子。 十六岁的少女有一双没有被里世界污染眼睛,像是突然被推出安稳的巢穴来面对这个残酷世界的雏鸟,面容稚嫩,举止得体,相信爱情的美好与人性的善良。 他是真的喜欢着爱丽莎,他一直觉得能够爱上自己未来的妻子这一点是他的幸运,比起那种里世界心照不宣的表面夫妻,能够得到一个这样天真烂漫,深爱着自己,并且将自己放在家族利益之前的女孩子,他在以后的扩张道路上也会顺利的多,尤其是伊尼兹家主会在他们结婚之后,将大部分的产业移交给爱丽莎管理,这也是他能够成为自己家族的继承人的重要筹码。 其实,与其说他是真的爱着爱丽莎这个个体,不如说他是爱着爱丽莎爱着他的那颗美丽又纯粹的心,爱着她带给他的巨大利益,爱着她对他不由分说的支持还有崇拜,爱着她与这个里世界格格不入的眼睛。 但是,这份爱,并不会影响到他拥有丝绒的心,他的世界也是如此,朋友们有哪一个没有美丽性感的丝绒呢,夫妻之间只要互相信任,互相联合,互不侵犯利益就好了,哪怕爱丽莎去找寻其他男人的安慰,只要她的心在他这里,并且不会当众给他难堪,他就完全不会介意。 可是爱丽莎却偏偏不愿意,她渴望着寻常夫妻的那种忠贞的爱情,却又身处里世界这个庞大的利益链条上面,并且爱上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于是,这成为了她痛苦的来源。 利威亚自认为已经为她做了很多,目前为止,身边的丝绒只剩下一个,而这一个,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远比他认识爱丽莎的时间要长得多。而他也是真心诚意的爱着洁西的,如果他不是现在的这个身份,而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话,他甚至已经与洁西结婚了,并没有认识爱丽莎的机会,如果说到后来者,那么爱丽莎才恰恰是这个不凑巧的人。 后来他被爱丽莎吸引,同意了联姻,他会对她好,也会遵守自己的承诺,保护她,可是她却总是喜欢拿自己深爱着他这件事来给他压力。 而洁西也是一样,她深爱着利威亚,哪怕他身边有其他的丝绒,哪怕她注定不能和他成为夫妻,也依旧愿意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这里面固然有着爱情的因素,但是也不可否认她也享受这种互不打扰个人的私人生活,却又有着富裕的物质条件的现状。 “让她走,既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么你就不应该背叛我!”爱丽莎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已经翻涌的怒火。 “这不是背叛,爱丽莎,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很有负担。”利威亚觉得少女这样让他觉得很烦闷,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的这么艰难。 爱丽莎不想在刚结识到的朋友面前与他争吵,更不想在洁西这个女人面前失去她一贯引以为傲的从容,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自己的心,“利威亚,我们冷静以后再来讨论这件事。” 利威亚显然也赞同了她的话,而洁西这个一直被放在话题中心的女人也一直都是乖巧的坐着,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倘若不是她还有着呼吸,那么在这个空间里面,她是最无动于衷的那一个,像是一个玩偶,静默的悄无声息。 利威亚听了她的话,皱着眉头,却也放松了身体,“你说得对,现在的争吵完全毫无意义,爱丽莎,需要把事情想明白的人是你。” 爱丽莎还要反驳他的话被咽了下去,她看了洁西一眼,然后就不发一言。 他们之间的话让纲吉他们也都听明白了,可是就算听明白了,他们也不会去开口插进别人的感情纠纷里面,尤其是他们已经发现了利威亚这个男人所拥有的那种感情观与爱丽莎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觉得家族联姻真的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两个价值观完全不一样的人被放在一起,相互折磨,却又因为喜欢而不想放手。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也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最后,下车的反倒是洁西还有利威亚两个人,而男人也在下车之后留下一句“爱丽莎,我们以后再谈。”就跟着洁西回到了原本是爱丽莎要带着纲吉他们来探望当事人的别墅里面。 从外观看来,这里并不大,应该就是一个私人住宅,并且还是被常年搁置的那种。 当他们丝毫不给爱丽莎留颜面的离开之后,少年们眼看着少女的眼圈发红,直到眼泪滑落到长裙上,她都毫无知觉。 黑子哲也拿出手帕,递过去,爱丽莎却并没有接过,于是少年将它放在少女的手心,希望能够给她带来用处。 金发少年从一开始的旁观变成了现在的愤愤不平,因为利威亚那个男人的感情观念让他作呕。 但是那是爱丽莎的未婚夫,即便他再怎么看不过,也不会有多余的举动,更不会去自以为是的多说什么。 车子还在缓缓的开着,然后停靠在了一家餐厅的外面,爱丽莎也发现了自己怠慢朋友的举动,明明是自己邀请他们出来玩,最后却变成了这个尴尬的样子,她擦干净眼泪,摆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 “我们去吃饭吧,这是我预约好的餐厅,我一直很喜欢这里的厨师,他比我家里的还要厉害。” 食不知味地午饭就这么过去了,少年们体谅爱丽莎的心情,委婉地想要让她回去休息,但是却都被她强摆出来的笑脸所拒绝了。 不过好在黄濑凉太最拿手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游戏项目,他们换了一个相对热闹的环境,各种娱乐项目终于让少女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被拖延下来的行程自然耗费了更多的时间,回去宅邸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在餐桌前面,他们很意外的看到了中午时分离开的男人。 坐在主位的托里·伊尼兹笑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有马上就要到手的试验品,内心的想法没有人会知道。 他已经知道了小女儿还有这位他选中的未婚夫之间发生事情,他劝到:“爱丽莎,不要因为自己的任性影响到你和利威亚之间的感情啊。” 他说完这句话,就去看另外一个男人,像是一个因为自己的溺爱而将女儿宠惯的越发不懂事的老人一样,慈祥地说:“利威亚,爱丽莎被我娇惯的不成样子,还要你多多照顾她啊。” “这是自然的,伊尼兹伯父,”被嘱咐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看了看已经开始用餐的几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少年们,本来想要让自己的未婚妻为自己做个介绍,却在发现爱丽莎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没有以后就无奈放弃了。 他礼貌的对几个少年笑了笑,因为东方人普遍显小,而且似乎在饮酒方面有着什么特殊的规定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向他们敬酒,而是点了点头,就当做打招呼了。 因为见识了一场渣男理论的关系,本来黑子哲也还有黄濑凉太对于这个人的印象算不上好,可是作为刚才的旁观者,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窘态的他们,却依旧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对于他们怀有的善意,那是一种与爱丽莎的身上相同的东西。 当所有人都离席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托里·伊尼兹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再一次邀请纲吉单独见面,而是去了书房,似乎有事情要忙。 纲吉惊讶于今晚没有受到纠缠,然后在和黄濑凉太他们一起与经纪人约好了明天一早就接他们离开的时间,就回去了房间,然而还没有等他脱下外衫,一股无形的压抑感觉就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是冰冷的海水漫过肌肤,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蔓延开来。 褐发少年一把合起已经解开了的外杉,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佣人走动的轻微声响,运动鞋踩在厚重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灯光明亮,似乎一切都如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可是纲吉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欺骗自己,他甚至没有关好门,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思考并感受着这种静默。 直到熟悉的声音划破空气,落入他的耳朵。 “喂——!那个混蛋boss又跑去哪里了!!!??” 第34章 耀眼的银色发丝从前面的走廊楼梯处一闪而过,纲吉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把他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长剑上面有鲜血伴随着主人的脚步滴落在地,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斯库瓦罗……”他的声音被埋没在一声巨响里面。 “轰隆————” 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让地面都跟着颤动。 纲吉看着闪过的人影,立马追了过去,长长的走廊的尽头,却空无一人,再一次陷入了他最开始感受到的那种恐怖的寂静,可是这一回他明确的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能够无端带来这种肃杀的恍若从地狱浴血而来的深沉黑暗之感的,只有彭格列麾下堪称黑手党界第一恐怖势力的暗杀组织——瓦利亚。 纲吉走过楼梯,他看到了躺在台阶上还有大厅中的尸体,鲜红夺目的血液像是洗不干净的油漆,肆意地染在厚重华美的地毯上面,他们有的人甚至睁着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他的方向,无声又沉默,像是在控诉自己所遭受到的苦难。 冰冷的感觉再一次划过他的心间,在这些佣人的遭遇上,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一次彭格列式的清洗,在悄无声息中,整个宅邸都是他们狩猎的猎物。 褐发少年已经了无睡意了,他闭目握拳,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相信瓦利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脚步却还是一刻不停地向着反方向跑去,他冲上楼,来到了已经进去过两次的主人的书房。 当手放在门上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了预感,但是当他开门,看到那个拥有睥睨天下的气势的男人的时候,心里却不可抑制地冒出了愤怒与责备的感觉。 男人在他进门之后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他假寐着靠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宽大座椅上,一双笔直的长腿放肆地搭在长桌上,瓦利亚那熟悉的作战队服很好的融入了黑暗里,但是却压不住男人那无视所有的强烈存在感。 纲吉站在门口,没有去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想要看清男人的表情,却仍旧只是失败。 “Xanxus,”他的声音带有意思干涩,“瓦利亚的任务……是全灭吗?”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睁开眼睛,清明又锐利,哪怕他的姿态像是一只正在慵懒休憩的雄狮,但是目光却摄人心魂,像是出窍的利剑,锋利的让与之对视的人感到胆寒。 纲吉不会被他的这种样子震慑住,他们见过很多面,男人每一次都会这样看着他,最开始他会害怕、会想要逃避,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是Xanxus独有的姿态,不管是高兴还是愤怒,当那双眸子注视着他的时候,都会显露出来这般看待猎物似的眼神。 知道他无论多少次都很难接受这种灭族似的家族清洗,Xanxus本不欲和他解释,反正这是九代下达的命令,就算沢田纲吉这个十代不想同意,也没有立场。 啊,说错了。或许他很快就不是了。 Xanxus在心中嗤笑一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黑发少年,觉得九代或许真的是老了,在将沢田纲吉推到了人前成为第十代以后,居然想要换一个候选人,只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诅咒。 害怕守护者过界那就杀掉守护者,害怕沢田纲吉被毁那就让他远离一切干扰,明明有着再简单不过的解决方式,却偏偏选择最恶心的一种。 硬生生捆绑住十代的守护者,哪怕将他们从现如今的位子上拽下来也要他们为彭格列工作到死。 或者撤掉沢田纲吉的准彭格列十代boss的身份,换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垃圾压在他的头上。 难道九代老头子就没有想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沢田纲吉的本事让守护者忠心效力,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沢田纲吉的强大来让他甘于屈就于瓦利亚。 “你觉得呢?”Xanxus看着他的眼睛,曾经怯懦与和他对视的小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直视他的眼睛不再逃避的青涩少年了,可是里面的光芒却更胜于从前。 纲吉明白瓦利亚的指责,也不会愚蠢的去干预他们的任务,对于彭格列发布的指令,他还是有着基本的信任的,知道伊尼兹家族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并且沟通无效,所以才会引来瓦利亚的来访。 “原因是什么?”他问道。 Xanxus看着他一点点走进自己,直到站在桌子前面,与自己隔了半米的距离,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像是饱食过后的雄狮,看着自己想要逗弄的柔软小动物靠近自己那般满意。 “人体试验,为了能够得到他所以为的万能火焰而在黑市购买大量的人口,以供自己的实验得到保障。” 他注意到了少年缓缓握紧的拳头,眼角撇过他颤抖的手腕,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他的公司赞助过的模特也有一部分死在了他的研究里面。” 说罢,他意义不明地冷笑一声。 “和你在一起的金发小模特运气很好,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已经将你看作为目标,那么他活不过一个星期,就算这次被营救出来,也已经废了。” 他说道这里,纲吉就已经想明白了托里·伊尼兹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作何解释了,想必是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体质,所以才会将他瞄为目标,三番四次想要和他单独相处,恐怕就是打算对自己下手了吧。 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的Xanxus自然看出来了他已经想通了问题的关键,不过沢田纲吉却不会明白,那个男人是想要获得他的资料以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才会一直拖到今晚都没有对他下手。 可是那个愚蠢的男人却不知道,早在他将沢田纲吉拦截在这里的时候,彭格列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那份他想要在今晚拿到的资料,注定没有机会看到了。 Xanxus想到了那份被摆在他的办公桌上的关于沢田纲吉的人生履历,被抹去彭格列这层光环的普通履历简直平凡到让他觉得好笑,成绩不及格,体育稀巴烂,身上没有二两肉,扔在人群里面就算被误杀了他都不会去多看一眼。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打败了他,支配了他,立于他曾经想要的位子上面,用那双清澈又坚定的眸子看着他,对他说。 【谢谢你的认同,Xanxus。】 【才不是认同。】他从来没有认同过沢田纲吉的理念,软弱又无趣,总是会给别人留下喘息的机会,给他们一个反咬的余地。 【只是想要看看你这双眼睛,可以看到多远,你那让人发笑的仁慈,可以走到多远。】 他身居瓦利亚boss之位,手握黑手党界的生杀大权,将藏于阴私之处觊觎彭格列的杂碎全都燃烧殆尽,即便是沢田纲吉这个未来的彭格列boss也没有权力干涉他的决定。 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九代想要推上来一个新的十代是他的自由,那么以后瓦利亚是否要选择服从,也是他个人的决定,没有谁能够干预,九代不行,十代就更不行了。 纲吉看着一言不发,只是将已经快要化做实质的视线放在他的脸上的男人,觉得自己撑在长桌上的手也好像没了力气,只得无奈的收回手臂。 他不是来和赞讨价还价的,但是他有权利知道伊尼兹家族是因为什么引来这等灭门之事的。而且……即便他知道既然连赞都亲自过来了,那么就说明这个家族一定是不允许有任何漏网之鱼的,但是他还是想要……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他也希望爱丽莎能够活下来。 “或许爱丽莎,我是说托里的小女儿,她是无辜的,”纲吉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尤其是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脸的了然,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人体试验的事,如果她并不知情的话……” 他的话越来越说不下去,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做法有多可笑。 Xanxus嗤笑一声,暗红色的眼睛像是干涸的血液,暗藏着让人心惊的危险。 “沢田纲吉,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现在对于瓦利亚的正确认识感到荣幸,”他放下了随意搭在桌子上的长腿,站起了身子,并没有好好穿在身上的外套被随意的搭在肩膀上,反射了一点点月光的光辉。 “在这座宅邸里面,没有人是无辜的,就算有,也不会是她,你为什么不去为这里的佣人求情,为什么不说让我放过这里养着的猎犬,而是让我放过魔鬼的帮凶?”他看着那双一直坚定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走了些许的动摇,表现出了主人的心虚还有理亏,甚至还有浓烈的歉意。 他一把扯过褐发少年的前衣襟,将他拉到眼前,两个人的身高有些明显的差距,在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的衬托下,不足一米八的纲吉本就比他矮了快一个头,现在又前倾着身体被拽到他的面前,纲吉费力的抬头,看到的是赞线条硬朗的下巴,中间隔了一张绝对不窄的桌子,这让纲吉的腿绷的笔直,他想要动动身体来缓解这种不舒服。 Xanxus又将他的身体向上提了一点,对上他的眼睛,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Xanxus……” “你明确知道瓦利亚的行事风格,也一直没有插手的意愿,可是当需要付出代价的人与你有了交集之后,你却将她独立出来,看作是另外一类个体,沢田纲吉,作为彭格列的boss,你还是不够格。”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一片深沉的猩红,纲吉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恍若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Xanxus说的没有错,他将自己的感情放在了不需要人情的任务中,明明与爱丽莎立场相同的人不知凡几,他却做不到一视同仁。 他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感觉既尴尬,又心虚,为了Xanxus的明确说出口的不尽职与伪善,“可是……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爱丽莎……” “她是人体试验的初期受害者,不过后来为了能够治愈自己的身体,全凭自愿为了他的父亲收集人选,”Xanxus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来解释一个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人的罪证,只为了说服内心感到负罪感的少年。 纲吉没有发现衣襟上的手已经放了下去,他呆愣的看着现在那里,视线好像投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混蛋boss,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悠闲!!!!!”伴随着大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一个银色的人影出现在两个人都不发一言的空间里面。 看到沢田纲吉的一瞬间,斯库瓦罗的瞳孔微缩,然后猛地看向站在少年面前,神色不明的Xanxus。 已经被斯库瓦罗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拉出了自己的沉默世界的纲吉,回头看向来人。 “好久不见了,斯库瓦罗。”他先打了招呼。 “的确很久了,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六道骸那个家伙果然没有执行命令。”他皱着眉头说道。 本来总部那边早就定下要在今天歼灭伊尼兹这个一直在挑衅黑手党规则的家族了,所以在得知沢田纲吉也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通知了他的守护者之一——六道骸将纲吉带出这个任务范围,以免波及到他。想不到六道骸那个家伙借着外出指令跑出来了以后不但没有回去英国,反而连任务都没有完成,沢田纲吉站在就这么站在他的眼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为什么,纲吉总觉得斯库瓦罗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有些责备,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过他看不明白。 第35章 他们之间的对视被Xanxus打破:“垃圾,你过来干什么?” 对于他的称呼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白发男人忍住头顶蹦出来的青筋,努力告诉自己这是瓦利亚的boss,不能杀,然后才开口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 他平复了自己的气氛之后,表情也冷凝了下来,他甚至看了一眼对于他的来意不明所以的褐发少年,但是还是将本来要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托里的小女儿用他所知道的伊尼兹家族的隐藏资料还有另外一个据点的位置作交换,她要见自己的未婚夫一面。” 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一脸震惊的纲吉,却仍旧在对Xanxus说话,“另外两名无关人员已经被列维控制在大厅了。” 无关人员,说的自然是黑子哲也与黄濑凉太,他们是在听到声音之后走出房间被控制住的,不过没有受伤。 Xanxus大步走出房间,去往大厅,留下斯库瓦罗还有纲吉在他的身后。 “你见到六道骸了?”斯库瓦罗走到纲吉的身边,问道。 纲吉也是刚刚才知道六道骸或许已经来找过自己了,但是他却并不没有见到对方。 于是他摇了摇头。 斯库瓦罗挠了挠柔顺的头发,发型却一点都没有凌乱。 “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然后他转过身,大步跟上了Xanxus的脚步。 几个人进入了大厅,列维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还是随身带着的很有瓦利亚风范的椅子,摆在大厅的前段中央,Xanxus直接入座。 而纲吉下楼之后,就看到了一脸恍惚的坐在沙发上面的金发少年还有担忧地看着他的蓝发少年。 “xixixi,没有想到沢田纲吉也在这里。”同样有着灿如阳光的金发的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银色小刀,头上的王冠银白耀眼,条纹衫勾勒出他稍显纤细的身体,牙齿皓白,脸朝着纲吉的方向。 纲吉点头应答,“好久不见,贝尔菲戈尔。” “xixixi,错了呦,你要说王子才对,”他跳下沙发,手指微动,几道银白色的亮光闪过,纲吉只觉得几阵凌然的微风从耳边、鬓角、还有头顶略过,却并没有受伤。 他诧异地看着贝尔菲戈尔,刚才里面隐藏着的淡淡的杀气并没有隐瞒过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相处虽然算不上和谐,但是最起码已经不再是针锋相对的贝尔菲戈尔会突然这样对待自己。 他看着少年的脸,被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的少年已经收起了笑的夸张的牙齿,他面对着自己的方向,是纲吉从来没有见过的面无表情。 “贝尔,你这个家伙——”斯库瓦罗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被他指明的少年突然再一次咧起了嘴角,弧度比以往更甚,像是要撕裂啃咬猎物的狼,一直以来都在纲吉面前没有显露过的因为杀过太多人而拥有的血腥气息展露无遗,笑的残酷又天真,有着血与硝烟的味道。 他笑着靠近了纲吉,被针对的当事人皱着眉看向他。 就在纲吉感觉自己已经不需要询问缘由,可以肯定贝尔菲戈尔有针对自己的嫌疑,打算点燃火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贝尔身后的带着墨镜的男人制止了这一切。 路斯利亚笑着摆摆手,兰花指指着纲吉,然后又点了点贝尔的肩膀,接住了身体疲软滑下来的少年。 “贝尔大概是杀红眼了,还请小纲吉不要介意啊~”他揽住贝尔的身体,将他放在了沙发上,刚才一触即发的气氛顿时消散殆尽了。 “贝尔也是的,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增加任务量啊~~真讨厌,天天操心的我都长皱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缩回了手,里面藏着的不足巴掌大的针管被收进了袖子里,并没有让纲吉看到。 斯库瓦罗的角度比较好,他看到了从路斯利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已经将全部心智都放在了纲吉身上的贝尔身后,直到他将彭格列那边分配下来的抑制剂扎在贝尔的腰上一口气全部推入的全过程。 他在心中嗤笑没有想到总是以捉弄沢田纲吉取乐的贝尔菲戈尔居然对人家抱有这种心思,也不知道这个白痴王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过不管他知道与否,这种喜欢他就捉弄他、吓唬他的举动真没有比小学生追女生好到哪里去。 当针剂在身体中流淌的那一瞬间,还没有来得及释放的火焰被强制压了下去,肌肉酸软,甚至伴有短暂的耳鸣,贝尔菲戈尔浑身酥软,坐在沙发上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可是他却硬是凭借着非人一般的毅力抬起头,看向眼神不善的看着他的斯库瓦罗。 然后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那像是黑夜中肆意奔跑的野兽找到了可以充饥的傻乎乎的在夜晚奔跑的食物,只一个笑容,就让斯库瓦罗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斯库瓦罗与被reborn所欺骗的沢田家光还有九代他们不一样,他从详细得到的资料中已经推断出来只要及时打断那种反常的状态,诅咒就会消失,比起对于这个诅咒的起源并不感兴趣的Xanxus,他要想的更多一些,这种丝毫没有营养的,除了普通人以外,根本就杀不了强者的诅咒在他看来就是个鸡肋,能杀的人,不需要情绪的奋起就能够轻易杀死,杀不了的人,在情绪失控、火焰大量流失的情况下,依旧不会得到丝毫助力,反而更加容易暴露心思从而被反杀。 如果说到唯一有意思那么一点的情况的话,那么就是到底是谁把这个诅咒放在了沢田纲吉的身上,让他杀掉自己的恋人或者是妻子,亦或是他心中最最无可替代的人,如果是别人的话,斯库瓦罗还觉得哪怕杀了人,不管是心理治疗还是幻术催眠都可以让这个人完好无损,可是若这件事发生在沢田纲吉的身上的话,那么他很肯定,沢田纲吉必定会就此一蹶不振。 还没有体会到黑手党界最深沉的黑暗的少年最先面对的就是这种诛心的痛苦,哪怕他不会随之自杀,这辈子也再也没有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希望了,这种痛苦会伴随他的一生,牵动他的思绪,一点一点的磨灭他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沢田纲吉会因此被毁,他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可是,万事都有一个可是,或许当事人都没有想到,诅咒竟然会被转移,这简直就像是买到了过期的产品一样,最没有问题的反而是他最想要谋害的人。 不知道是该说沢田纲吉一如既往的幸运,还是该说他的守护者比较倒霉了。 守护者爱上首领这件事情,在此之前并不是没有先例,彭格列身为老牌的黑手党家族,历代以来不乏优秀的极具人格魅力的领导者,也不缺相貌俊秀与首领默契十足的守护者或其他下属,所以会擦出这种不同于追随者与领导者的简单关系的情爱情感,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情有可原。 而且不只是彭格列,其他的黑手党家族也有着这种先例,甚至直到现在,会与下属人员结为丝绒关系的家族首领也并不少。 若是没有感情作为引子,而只是单纯的□□关系,反而是最好处理的一种,你情我愿,金钱人脉统统不缺的这种给予与获得,是最不会发生意外的情人关系,有多少个丝绒全凭两个人高兴,床上的契合不影响床下的判断,这是延续了百年的规则。 可是当这份关系牵扯到爱情与占有的时候,大部分却都没有落得很好的下场,没有谁是会真真正正属于另一个人的,平常人尚且很难做到这一点,又何论黑手党呢,他们只会以更加偏激的做法来为自己的感情来一个了结,哪怕是少有的理智派,也难保他们不会在工作中带入自己的感情色彩,一旦发生一点点感情用事,很用可能就会引来巨大的灾祸。 所以在斯库瓦罗看来,这个诅咒的发生并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引起了彭格列内部的重视,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以沢田纲吉为领导的十代掌权者,不管是就此抛弃,还是寻找办法来抑制这种事态的恶化,都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至于具体的做法,那就不是斯库瓦罗去担心的问题了,他不会对结果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是难过,但不如说他是看的很通透的人之一,在没有办法逃避自己的心的那个瞬间,他就想好了所有的结果。 如果沢田纲吉继续担任彭格列十代的话,那么他就会是这个人手中的彭格列里面最锋利的剑,最勇敢的战士,他会为了Xanxus所领导的瓦利亚所向披靡,也会为了沢田纲吉这个人披荆斩棘,哪怕两者冲突,他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平衡。 如果沢田纲吉被判失格,成为一个普通人,那么他会不遗余力的将他保护起来,免却豺狼虎豹的啃咬,让他尽情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如果可以得到他,那么他会是他最好的情人,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他都有信心为沢田纲吉安排好,让他可以过上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他都会是他最好的伙伴。 如果得不到,那也没有关系,他依旧是他忠诚的伙伴,沢田纲吉办不到的事他来办,沢田纲吉杀不了的人他来杀,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能够为了打败前一任剑帝而自己断手,侧面说明了他是一个目标明确,并且可以为之牺牲一切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自己的内心,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不会回头,不会后悔,这是他斯贝尔比·斯库瓦罗的骄傲。 他在与贝尔菲戈尔对视的时候,银灰色的眼中迸发着的是他身为剑帝的凌冽气势,他在警告另一个人,如果擅自出手,那么得到的将会是他最为严厉的刑罚。 第36章 在两个人不为人知的交战之中,纲吉注意到的却是黄濑脸上的血迹,还有他那让人担心的状态。 “黄濑,你怎么了?”他走到黄濑凉太的面前,担心地问道。 金发少您的肩膀有着微微的颤抖,他低着头,神情恍惚的看着地板,哪怕纲吉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发现。 纲吉发现了他的不妥之处,看向黑子哲也,可是和他对上眼神的蓝发少年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xixixi,这个问题还不如来问王子,”回复了一点点力气的少年不忍被忽视地插进了这个谈话里面,“因为王子在他的房间杀死了一个女人呦,xixixi,真的是被溅了满脸的血呢~” “小纲吉……”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温暖的黄濑抬起头,看向已经知道了大致缘由,一脸的担忧还有自责的纲吉。 今天晚上贝丽卡在黄濑凉太不知道的情况下等在他的房间里面,还没有等他礼貌地请对方离开,一个破门而入的陌生人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刀子划过女人的脖颈,迸裂的血管将飞散的鲜血淋在他的脸上,血腥味道让他的感官都变的迟钝,最后落在视网膜上的是一具没有了生气的尸体,她的手甚至搭在他的鞋上,鞋底是流淌着的红色液体,他呆愣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黑子哲也将他带出房间,然后两个人被请到了大厅。 人生中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接触过杀人这种事情的黄濑凉太真的被吓到了,他甚至忘记了去思考被陌生人带走的下场会不会和刚才倒在他面前的女人一样,他恍惚着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望进的便是那双澄澈的褐色眼眸。 “你没事吧?!”他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并不清楚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的缘由,所以此时此刻想到的也不过是小纲吉没有事真的是太好了。 当他看到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拉向自己这边,然后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就在他的一边笑的不怀好意的条纹衫少年。 已经认出了贝尔菲戈尔就是杀人凶手的他瞳孔猛缩,哪怕手有着微微的颤抖,却还是将纲吉挡在了贝尔菲戈尔所在方向的另一边,用身子挡住了纲吉比他要瘦弱的身体。 “xixixixi,弱小的蝼蚁凭什么挡住王子的视线,如果你不让开的话,王子现在就杀了你呦!”他嬉笑着说出让对方完全笑不出来的话。 黄濑凉太没有听他的话,他紧紧的握着纲吉的手腕,纲吉裸露在外的一小块儿皮肤被他攥的生疼,却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意思,像是在无声的安抚着情绪不稳的金发少年。 “哦~”看到这一幕的路斯利亚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感慨地看着黄濑警戒地眼神,忍不住添了把火,“有时候想要保护别人也要看清立场才对呦,小帅哥难道没有看出来小纲吉明显和我们比较熟嘛?” 他的话让黄濑的身体一震,本来并不显眼的那么一点点变化,并隐瞒不了和他身体接触的纲吉,也没有逃过几个视力绝佳的男人。 贝尔菲戈尔看着他狼狈的姿态笑的更加开心了,如果不是刚才被路斯利亚硬生生推进了一管的抑制剂,他现在可能已经把手中摩挲着的飞刀投掷到金发少年的身上了,他想要欣赏更多、更多这个人狼狈的姿态,让他用身体来感受自己的无能还有无助,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格站在王子想要得到的人的前面,更没有资格触碰王子都没有碰到的人。 “还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因为没有出声而使本就稀薄的存在感更加稀薄的黑子哲也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他看着贝尔菲戈尔的脸,刚才因为看到满大厅的尸体而慌乱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虽然仍旧心里不是很舒服,血腥的气味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但是却仍旧不愿意听到这个杀人犯在这里打压比他的状态更加不好的黄濑,“不管纲吉君与你们是什么关系,都改变不了我们是朋友的事实。” 黑子哲也的话让本来因为这种场景而煎熬着内心的纲吉神情动摇,他本来以为在路斯利亚公布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刻,就是他失去这两个朋友的时刻,毕竟很少会有普通人愿意在身陷于这种场景之后仍旧不斩断和他之间的关系。 “路斯利亚,”沙哑的声线被压低,静静地看着这个发展的斯库瓦罗打断了路斯维亚想要接着逗弄两个身处光明世界的少年的举动,表世界的人永远都不会设身处地的去理解里世界的一切,说多了除了会给本来很有可能会失去彭格列十代boss的身份的沢田纲吉添乱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看懂了他的眼神示意的男人扭了下腰,觉得自己难得的乐子就这么没有了,吓唬吓唬这种一看就没有沾染过血腥的少年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几岁,可是又不敢违抗作战队长的意思,于是只能嘟嘟嘴巴,看向大门的方向。 毕竟他们一起等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托里的那个小女儿用见自己未婚夫一面这个要求来将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的据点提供出来,稳赚不亏的买卖瓦利亚可不会拒绝。 当他安静下来之后,除了列维偶尔对Xanxus的恭维还有贝尔菲戈尔的奇怪笑声以外,这里安静的像是连风都无法从大门吹进来一样。 当车子停驻的声音响起,高跟鞋踏着厚重地毯的轻微声响也随之引来纲吉的注意。 他回过头,看到身着一身长裙的爱丽莎缓缓地从楼梯上面走下来,落下的每一步都带着她身为伊尼兹家族公主的骄傲,她的脸上有着纲吉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平静又激动,眼眸含水的看着走进来的利威亚。 已经到了家,却被瓦利亚的人一头雾水的强制请上车的男人此时已经进入了大厅,自然没有遗漏掉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气势稳稳压他一头的瓦利亚的各位干部,只不过在这里面,他对于三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并不算熟悉,再加上这个整体环境给了他太大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只在Xanxus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就撇开了,失去了和这个男人对视的勇气。 当他注意到爱丽莎的时候,少女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她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甜美又腼腆,此时利威亚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裙子,这是他们在宴会上第一次经人介绍所碰杯时,少女的礼服,灯光打在她花着淡妆的脸上,遮不住她染上粉色的脸颊还有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 回忆重叠于现实,利威亚微微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爱丽莎这样对着自己笑了,订婚以后的他们有过一段非常愉悦的时光,可是却仍旧被他的动摇所击碎,在他明确告诉她自己没有办法让丝绒离开之后,爱丽莎的笑容也少了很多,这是他近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她笑的这么开心,忍不住被感染了情绪,嘴角微微勾起,突然觉得如果可以让爱丽莎永远拥有这么美丽的笑容的话,他愿意离开洁西,只留在她一个人的身边。 在爱丽莎环抱住自己的时候,利威亚也抬起了手臂,将手放在少女的腰间,她头发上的香气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她怀抱的温度让他不想离开,他忍不住抱的更紧,觉得自己果然是爱着爱丽莎的。 “爱丽莎,”虽然他的情绪被未婚妻带动,但是看着眼前这种明显来者不善的状况,他还是决定先问一问,尤其是他已经注意到了爱丽莎似乎有些奇怪,她一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如此亲密。 “你突然派人把我叫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爱丽莎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撒娇一样,声音带着软糯。 “利威亚,你爱我吗?” 她的话让利威亚觉得奇怪,可是看着爱丽莎并没有将周围的这些人当回事的态度,利威亚也稍微懈怠了思考,而是决定先安抚自己的未婚妻,既然连一向腼腆的爱丽莎都不在乎被人围观,那么想必这些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爱着你啊,爱丽莎。”他轻声说道。 “最爱我了吗?”爱丽莎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所以没有看到利威亚看着他的眼神是他们初遇时那般温柔,她想要问出口的其实是‘那比起洁西呢?’,可是她害怕听到答案,也就因此,永远的错过了利威亚的真心。 “嗯。”利威亚觉得爱丽莎今天或许是突然没有了安全感才会这样匆匆将自己叫来,他刚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就被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话语。 鲜红色的血顺着少女白皙的手掌滴落在他们脚下的这块地毯上,利威亚的瞳孔紧缩,不敢置信的缓缓低头,双手付上了少女柔弱的肩膀,将她缓缓地拉开。 他看到了自己胸口绽放的红色,染红了白色的外套,上面插着的是他曾经见过的少女最为珍爱的短刀,看到少女抬起的脸,上面有着平静的神色还有两行止不住的眼泪。 “为……什么……”他声音虚弱,隐隐有些站不住,却还是执拗的看着爱丽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深爱着他的未婚妻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利威亚,我爱你。”爱丽莎沾上血液的手缓缓地抚摸上了男人的脸,在上面留下的红色印记像是她此生都洗不掉的罪孽。 她做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她没有辩解的想法,早在最初的时候她就知道,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触犯禁忌,她也做好了自己为这些冤魂陪葬的准备,正因如此,她忍受着洁西的存在,哪怕她明知道只要自己想,那么洁西完全可以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死去,利威亚会没有知心的人陪伴,里世界中除了利威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冰冷,她不想要利威亚有一天也尝到和她一样的绝望,所以她留着洁西的命,想要她可以一直陪伴在利威亚的身边。 可是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当她夜晚看着利威亚睡在她身边的没有防备的脸的时候,她突然想着,如果利威亚死掉就好了,如果他死掉的话,她就不会患得患失,她的内心就可以毫无破绽,生与死早就已经被她看淡,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惧怕着死亡,一旦她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利威亚的身边一定会出现其他的人,她们可以放肆的感受着利威亚的温度,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利威亚的温柔,她们可以拥有利威亚的吻、利威亚的身体、还有利威亚的感情与灵魂。 而那个时候,利威亚一定,早就把她忘记了…… 没有软肋的爱丽莎不爱这个世界,有了软肋的爱丽莎惧怕这个世界,她曾经只差一点就将□□对准了利威亚,但这一切都被她强大的控制力制止了。但是就在那个时候,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像是一个水性极好却被水草缠绕住双腿,以至于没有办法浮出水面的人挣脱了束缚,她感觉心底一阵轻松。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和利威亚永远在一起,而死亡即是永恒。 就这样吧……她想着,她还活着,还需要帮助父亲,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除了利威亚她不再有其他留恋的东西的话,那么她会亲手杀了利威亚,而她,也会紧随其后,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开。 当男人的呼吸停止的瞬间,少女笑了,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像是发泄,像是感慨,更像是……解脱。 她拔出了男人胸口的短刀,还温热着的尸体里面,血液不受控制的飞溅在她的脸上。 然后,她用这把插进了爱人的凶器,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寂静。 比起受到震撼的黄濑凉太与黑子哲也,还有刚才想要阻止少女的行为却被路斯利亚摁在沙发上面的沢田纲吉,瓦利亚的沉默显的更加奇怪。 纲吉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没有想过不久之前还在对他笑着说话的少女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无聊。”Xanxus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些人的生死本就不会被他看在眼里,就算这个女人挣扎又怎样,她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倒不如说她的做法反而省了他的事,不然的话,想要说服沢田纲吉这个心肠柔软的目击者,他可没有这种耐心。 男人起身离开,瓦利亚的其他成员跟在他的身后。 “Xanxus——”纲吉追上几步,他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东西,可是他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爱丽莎她、她不是会杀死自己爱人的人。 卡塔。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面被放大,纲吉停下距离Xanxus只有几步的脚步,惊讶却又疑惑的看着将枪口对准他的额头的男人。 像是翻腾过后逐渐冷却的岩浆,男人的眼里倒映着他的面孔还有睁大的双眼,森然的杀气昭示着此刻男人或许真的会在下一秒将子弹射进纲吉的脑袋里。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贝尔菲戈尔也放下了枕在脑后的双臂,看着这一幕,收起了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纲吉不敢置信的看着Xanxus,感受到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指隐隐发烫,那是他身为彭格列继承人之后被培养出来的战斗意识,亦是当遇到强敌时的自我保护。 身体的本能不会欺骗他,Xanxus的杀意让他毛骨悚然,是他从未遇见过的冰冷桎梏。 “喂!!??难不成你真的要杀了沢田纲吉吗???!!!”一只手将纲吉匆忙又用力的推到它的主人的身后。 纲吉看着白色的长发占据了自己视线的全部,混合着血气还有月光的气味。 对峙的人变成了瓦利亚的boss还有作战队长,两个人的身上都是凛然的战意,互不相让。 良久,拿着枪的手放了下来,Xanxus没有去看斯库瓦罗的神情,他在转身离去的最后看了一眼沢田纲吉,目光也恢复了他作为瓦利亚boss的常态,慵懒又高高在上,危险却引人沦陷。 第37章 法国之行,以当事人谁都没有想过的结局落下了帷幕。 回到日本的几个人对于这次行程所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绿间真太郎虽然疑惑与几个人之间关系微妙的转变,但他并不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所以也没有特意询问过。 假期就这么匆忙地过去了,黄濑凉太也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依旧有些粘着沢田纲吉,这让本来有些担心他的绿间真太郎觉得自己压根就不需要去为他着想,甚至看着他搭在褐发少年肩膀上的手带着隐隐的不爽。 ———————————————————— 与此同时,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已经消化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的白发少年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的工作着,到了晚上,reborn来到了他的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面,看着已经与平时没有差别的笹川了平,说道:“看来你已经接受了。” 说罢,他把带过来的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金属箱子扔了过去。 白发少年接住以后颠了一下,发现并不重。 “这是什么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里面摆放的是两支注射器,淡绿色的液体像是凝固了一般躺在箱子里面,了平轻轻一晃,它们又漾起了浅浅的波纹。 当他疑惑的看向reborn时,对方也干脆利落的给了他答案。 “抑制剂,简单的说是能够急速抑制身体机能,有着镇定效果的针剂,与平常镇定剂不同的是它能够让细胞活力减缓,让身体没有办法点燃火焰。”他勾起嘴角,似乎对这个东西感到非常满意。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药剂的研发是为了什么。” 没有错,这个药剂是彭格列药物研发部门所按照人体最佳适应的承受度所制作的,既能够迅速使身体冷却,疲软,又不会伤害到身体,而且恢复时间短,不怕在身体不适的时候被他人得逞。哪怕笹川了平已经在被带回来那天强制注射过了,但是碍于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出现当时相同的情况,所以他没有任何疑问的将东西收好,甚至放在了随身携带的位置。 Reborn看到他的动作,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并且会保证自己不会因此伤害到沢田纲吉。 确认了笹川了平的心事的reborn离开了他的房间。 已经得到纲吉回去日本的消息的他不会不知道六道骸阳奉阴违没有将那几个人带离事发地,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六道骸打的什么主意,要知道除了纲吉以外,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他为他安排的大学室友——两个绝对是在表世界长大的没有被鲜血洗礼的普通少年。 按照瓦利亚那几个人的性格,遇见纲吉,绝对不会发生假装不认识他这种事,更有可能的是熟络的和他交流,甚至是挑衅另外两个在他们看来没有资格霸占纲吉身边位子的两个人,当那两个人看到在自己面前杀人却毫不心虚,甚至酣畅淋漓的人是纲吉的熟人之后,他们会怎么想? 是逃避、憎恶、还是惧怕? 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感情,哪怕他们对纲吉的感情已经积累到一定的份上,愿意无视这份可怖的场景,依旧相信着纲吉本人,但是种下的种子依旧会钻破泥土,在他们的心里,还是会印下这件事的痕迹。 而且,在瓦利亚出现在纲吉面前以后,里面一定有人会差点暴露自己的心思,一旦纲吉产生疑心,想要深究这件事,那么得到蛛丝马迹的他绝对不会留下一干守护者独自去往表世界生活,他会再一次承担起他的责任,并且为之遍体鳞伤也绝不逃避。 他为了纲吉所做的这个安排,因为六道骸的关系,他已经准备废弃了。 他与六道骸不同,六道骸想要折断纲吉的翅膀,让他无法逃离里世界,只能与自己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沉沦,可是reborn却不这样想,在他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是一定要让纲吉暂时摆脱掉这个世界的桎梏,既然有人想要纲吉交出十代boss的位子,那他便随了他们的心思,也正好趁此机会整治一番那些不安分的守护者,让他们知道,有的人不是他们可以任意肖想的。 纲吉的身上有着他倾注的心血,他看着沢田纲吉由一个软弱又丧气的少年逐渐成长为他心中的彭格列的继承人,看着他追逐着时间慢慢赶来自己的身旁。 他是他亲手打磨出来的无上宝物,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破坏掉这个人,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被允许。 ———————————————————— 美国。 男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看到是黑发的少年倚着窗台逗弄嫩黄色的小鸟的场景,他的手指力道轻柔,眼睛却看着窗外,目光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恭先生,”他恭敬的走到距离少年几米远的地方站好,对他说:“已经得到消息,迪诺先生在两个小时以前,已经乘坐飞机前往日本。” 少年的手指一顿,看着进来的草壁,面色沉静,说到:“准备飞机。” 草壁马上明白了云雀恭弥即刻出发的意思,应下之后便立马出去准备。 —————————————————————— 负责采购食材的纲吉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确认着自己没有一项遗漏。 这里是东京的一个比较热闹的大型超市,人特别多。 他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寻找着由绿间准备给他的采购单子上面的物品,因为临近开学,大家都已经回来了的关系,食材还有调味料的消耗都变大了,本来今天应该是紫原敦和他一起来买东西的,但是他临时被高中时候的朋友叫了出去。再加上纲吉认为自己并不需要麻烦其他人,最后这项任务就落到了他一个人的头上。 当他走到生活用品区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洗发香波已经用完了,需要买新的,于是他仔仔细细的开始寻找自己用惯了的那个牌子,因为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超市,物品的摆放与他之前所熟悉的几个超市都不一样,他冷不丁有些找不到,只能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当他终于眼睛一亮,伸出手的时候,一只比他还要白皙的手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目标是他所寻找的香波所在的上一排。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手放上去的,所以也是同时拿到各自想要的东西之后放下来的。 纲吉买东西带着一点大部分男性都有的通病,那就是拿了之后不会再去多看几眼说明,毕竟是用惯了的东西,也不需要再像第一次买那样去多注意一下。 他将香波放入购物车之后就要离开,这个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说话了。 “你的发质太软了,不适合用这种的呢。” 循着声音转过身的纲吉这才看到男人的样子,比他高出一些的身子略有些瘦弱,穿着很合腰身的贴身款打底衫,长长的风衣衬着他笔直的长腿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他稍稍抬头,看清了男人的脸,饶是身边有着诸如六道骸、白兰这类长相邪魅诱惑的人为自己提高眼界,纲吉也在看到男人的脸的第一时间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对方的美丽。 紫色的头发有着自然的卷度,凌乱却不失美感的垂落在颈间,睫毛纤长,眼眸含水,皮肤很白,细腻的看不到毛孔,嘴唇好像是涂了唇釉一类的东西,水润饱满,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这让纲吉能够很清楚的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不同于黄濑凉太身上清新阳光的香水味道,也不是女孩子惯有的甜美气息,只会让感受到的人觉得很好闻,很香,却不会觉得女气。 纲吉从一瞬间的呆愣中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为他推荐的香波,只觉得自己刚才像是一个变态一样,居然会看一个男人看到呆住。 明明一点都不会让人误认为是女性,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美丽,如此漂亮又诱惑的脸,也难怪纲吉会失神。 男人自然不会注意不到纲吉的失神,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着这个略带羞涩的逃避了他的目光之后,又感谢的将他推荐给自己的东西一起收入购物车,并礼貌道谢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 美人笑起来也是好看到不得了,哪怕他的笑容让人感受不到友好,只会想到罂粟这类诱惑又危险的生物,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魅力。 纲吉拿着被男人推荐之后就晕乎乎的一起拿来结账的洗面奶、发膜、还有身体乳等东西发着呆,要不是对方并没有穿着超市工作人员的制服,他都要以为对方是推销人员了,这简直就比从前在并盛遇见的上门推销的骗子的手段还要高明,盯着那么一张一看就知道保养的很好的脸蛋,护肤品保养品什么的,只要他说出来,就有着无比的说服力啊!!! 纲吉不知道那个男人其实只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才会破天荒的带着他在超市里面买一些自己还看的过去的东西,以往他都是在奢侈品店才会大展拳脚来买买买,可是今天哪怕不是给自己买,他也体会到了一种很奇怪的乐趣,就像是被打开了某种机关,当纲吉一脸被他说服但是又带着点无奈的看着他把货物架上的东西以为自己好的名义一一放在对方的购物车里面的时候,他竟然会觉得还想要多看一点这人的反应,那双眼睛里面的透彻与温和还有丝丝的苦恼让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最后告别的时候,他还要来了纲吉的联系方式,要不是另一边通知有任务需要他集合,他觉得自己还想带着这个小少年换个商场接着买买买。 纲吉最后看着他挥手道别,也是松了口气,已经装满的购物车让他嘴角微抽,可是这又是对方的好意,所以哪怕男人不会知道,他也是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回原处不买的,于是,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绝对可以毫无压力地将采购完成的少年,出了商场以后只能打车,来将这两大包的东西带回去。 第38章 最后一天假期也在纲吉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结束了,一大清早就被绿间真太郎从被窝里面拎出来的他叹了口气,拨弄着自己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去洗漱。 早饭还是由紫原敦负责,他们将餐具收拾好之后,就朝着学校的方向出发了,因为这里的地点距离大学并不是很远的关系,所以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正好也当做一大早清醒头脑的方法。 纲吉最开始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的起床然后朝着学校飞奔,现在已经可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上黑子哲也的节奏了。 “纲吉君,请用。” 黑子哲也将刚才纲吉因为准备匆忙而没有来得及喝掉的牛奶插好吸管递给他。 “谢谢,黑子。” 纲吉喝了一口牛奶之后,感觉总算有了一些精神,果然,在开学前还熬夜打游戏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啊,而且为了躲避绿间的火眼金睛,他还是在房间里面摸黑玩到半夜,加上黄濑凉太这个游戏好手,他玩到后来甚至都不想睡觉了,好在黄濑凉太比较理智的阻止了他,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就没有办法出门了。 头昏脑涨啊…… 纲吉一脸的无精打采,觉得自己真的是困到不行。 一会儿的课应该可以用来补眠吧。他心中想到,又要拜托黑子帮他留意作业了。 黑子哲也看到他的状态就知道他昨晚绝对没有好好睡觉,虽然想要严厉的批评他,但是他却是知道纲吉打游戏时候是多么的神采飞扬,虽然段数很菜,但是却不影响他的喜欢,而且,他也愿意看到纲吉依赖自己的感觉。 尤其是从法国回来以后。 他其实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与纲吉之间的巨大鸿沟,纲吉君面对那种骇人的场景面不改色,一看就知道是习以为常的。 而且其他几个人从气势上就能够看出来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涉足的世界的人,他们与纲吉君之间的熟络还有友好,或者说是那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不论哪一点都让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与纲吉君之间的差别。 喜欢一个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或许只需要一眼的沉沦,就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义无反顾。 但是喜欢更多的时候,也是很现实的事情,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不同等级的人有着不同的生活环境,这就造就了他们不同的眼界,真正相处起来之后,不同的眼界又会造就出来不同的想法与思考,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他喜欢纲吉君,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份喜欢就生根在他的心中,想要照顾他,想要陪伴他的心在相处的过程中越发清晰,可是他在明确自己心意的同时,却也看清了另外一件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他或许……没有办法走进纲吉君的世界了…… 但是,只要这份喜欢还在持续,他就不会轻易放弃,他觉得,一定、一定有办法。 一定有——可以走到纲吉君面前的办法。 ------------------------------------------------ 楼宇之间的繁华在早上就显现出来,形形色色的人们穿梭在街道中,商店已经开门,快餐店里面也坐满了顾客,车流川流不息,纲吉他们站在人行道的一边等待着红灯的结束。 “所以说啊,昨晚的那个地图boss应该这样——”黄濑凉太对纲吉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纲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呜呜——”他用眼睛示意纲吉发生了什么事。 纲吉凑到他面前,左手放在他的嘴巴上,右手竖起食指在自己的嘴巴前面,小声的对着他“嘘”了一声。 然后心虚的看了看走在他们身后的绿发少年,谁知两个人的眼神正好撞在了一起,他看到绿发少年看着他的眼睛,一脸的了然,推了下眼镜,上面闪过白色的光,像是魔王的宣判。 “啊……完蛋了……”纲吉垂头丧气又怕怕的捂着脸,知道黄濑的话已经被绿间听见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昨晚瞒着他打游戏的事情了。 所以,他的游戏……QAQ明明妈妈都没有管他这么严厉的! 绿间在他的心里已经是魔鬼了!他收走了他的游戏!监督他的生活!批评他的作息!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自己自律又不放过别人的魔鬼啊! 纲吉的表情让几个少年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沮丧,明明是可以反抗的事情却总是会乖乖听话,只要自己理亏就不会去和别人争辩,这种性格,也难怪绿间愿意在管理他的生活的同时逗逗他了。 知道自己做错事的金发少年马上双手合十对着纲吉道歉,纲吉自然原谅了他,毕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两个人在绿间的面前同是被修理的队友,所以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过马路的时候,他们就又恢复了一行人的打打闹闹,甚至于金发少年拉着纲吉的手走在最前面,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笑着和少年讲话。 ———————————————————————————— 街道的另一边,站着一位金发的青年。 他看着这种平静祥和的气氛,停下了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几个少年消失在他的面前,罗马尼奥也安静的站在角落,没有出声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清晰到不容忽略的脚步声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耳边,这象征着其主人也来到了他的身后。 “好久不见啊,恭弥。” 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的迪诺回身看向另一个少年,这条街道中除了双方带过来的部下,还有幻术师的存在,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所以这里才会如此安静,哪怕身处繁华都市的街道,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很有胆量嘛,居然偷偷地过来找沢田纲吉。” 一出场就亮出浮萍拐的云雀恭弥甚至没有给迪诺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出手,银白色的光晃过罗马尼奥的眼睛,这位迪诺的部下在引来草壁的怀疑之前就已经去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在草壁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连同其余几个加百罗涅的部下将他制住,并且在他出声发问之前就用火焰封住了他所有的行动,让他只能无力又诧异的坐在地上,连发问都做不到。 “很抱歉,草壁先生,”罗马尼奥看了一眼另一边战在一起谁都没有放水的两个人,对这个自己很看好的后辈说道,“还请不要打扰到boss,战斗马上就会结束了。” 草壁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罗马尼奥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另一边,当迪诺的鞭子缠住云雀恭弥的浮萍拐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么久没有见面的黑发少年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成长,如果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就算是他这个加百罗涅的boss,也撑不住几十招。 “恭弥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来堵我吗?”他在双方的拉锯战中后退几步,拉开黑发少年最擅长的近战的距离。 “靠近沢田纲吉的草食动物,咬杀!” 云雀恭弥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是只这一句话,就让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会伤害到他,他可是我的师弟啊,如果我真的对他做出什么的话,reborn也不会放过我的。” 迪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带着了然与探究,“恭弥这次过来,也是存了看纲吉一眼的心思吧?” 在浮萍拐从耳边危险擦过的瞬间,迪诺还不忘说话。 “我以为所有的守护者里面,恭弥应该是最不一样的一个,他们或者是因为自责内疚、或者是因为强制命令,所以才会远离纲吉,可是你,”他们站在两边,谁都没有再上前,“你害怕自己会失手杀了他?” 迪诺说着,紧盯着恭弥的脸不放,可是黑发少年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比起刚才的嗜血的战意笑容,此时的他只是清冷的看着迪诺,犹如一个孤松,独生于世间,孤傲不羁,令人惶惶不敢轻易靠近。 如果换一个人,那么必然是不会从云雀恭弥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的,身为守护者里面的最强之人,除却战斗力这方面的因素以外,也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孤高又漂浮不定的云,没有谁可以将他抓在手里,除了广袤无垠的天空。 但是迪诺·加百罗涅与所有人都不同,他没有沢田纲吉的超直感,但是他却有着细腻的心思与高超的分析能力,再加上他曾经作为云雀恭弥的家庭教师与之长时间的接触过,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分析方法。 “不,你对他有信心,没有人可以在战斗中杀了纲吉。” “你怕暴露心思?也不对,按照你的性格,怕是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沢田纲吉是你的所有物,想要染指的人恐怕要有拿命来换的觉悟。” “果然。” 迪诺说到这里,缓缓的笑了。 不是喜悦。 不是炫耀。 不是找出秘密的高高在上。 那是一种洞察了强敌与自己心思相同的悲哀。 “你怕他知道。” 第39章 “你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想其他人有伤害他的机会,所以才会盯着纲吉的行踪不放,将他隔离在一个安全的警戒线之内,拦截所有有可能给予他危险的人。” 黑发少年听到这里,勾起嘴角,没有反驳他的说法。 他说:“那又如何。” 没有错,那又如何,他的做法不需要别人置喙,他只是做了他想要做的事,其他人的想法与他无干。 “哈哈哈,不愧是恭弥呢。” 迪诺笑笑,在黑发少年再一次冲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急切的迎上去。 云雀恭弥眯了下眼睛,然后手臂向后伸出,打落了射向他的子弹。四面八方夹击过来的子弹都被他挡了下去,这种阻碍对他构不成影响,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移动到了迪诺的面前,然后在被鞭子再一次拉扯住武器的时候急速上前,一脚踢在了迪诺的肚子上,使对方后退好几步。 爆炸声传来,他的身边突然被烟雾覆盖,混入其中的小型□□在幻术师的干扰下让云雀恭弥觉得烦躁,这种猎物就在眼前,但是却没有办法尽情咬杀的情况简直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噪音不绝于耳,就在他燃气火焰打算开匣的时候,后背处传来酥麻的感觉,身体的力量迅速流失,他撑了几秒后单膝跪地,抬头看向走到他面前的金发男人。 “抱歉啊恭弥,”他扬了下手中的小巧的□□,“特殊弹而已,只会让你肌肉无力。” 对于旁人来说绝对会瘫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特殊弹对于云雀恭弥来说是会让他单膝跪地,并且还隐隐有着马上就要站起来的征兆。 迪诺忌惮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枪中的所有子弹都一口气打进了黑发少年的身体里。 最后,少年终于闭着眼睛昏睡过去,但是最后留下的那个眼神,却让迪诺脊背发凉。 草壁就这么看着少年缓缓倒下,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过迪诺先生会这么对待恭先生,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要比寻常人好上那么一点点,可是做出了这种事情的迪诺先生,真的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了吗?! 就连草壁也是冷汗直流,最后一个瞬间,少年发出的杀气前所未有,连他这个不是正面面对的人都觉得浑身发寒,可想而知就这么迎接着正面杀意的迪诺是什么样的感觉。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保险,站在罗马尼奥身边的另一个部下在收到boss的眼神示意之后,迅速拿出一管药剂,扎进并注射进了少年的身体。 “这样的话,最起码三天之内,恭弥不会醒过来了。” 草壁……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思考一下接下来去避难的地方了,一旦恭先生醒过来…… 不不不! 他不敢想像!!! 救命!!!!!! 罗马尼奥解开了草壁身上的束缚,然后叮嘱他说:“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三天的时间足够云雀先生的身体代谢掉子弹还有药剂的作用。记住,三天以内,不许做多余的事情。” 草壁听清楚了他的言外之意,想必是迪诺在告诉他,给他三天的时间,来解决掉沢田纲吉这件事。他不想答应,可是主心骨已经没有了意识,若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又怕将事情闹得更大。 他对于迪诺先生还是有着基本的了解的,相信他是有着自己的计划的,而且他也不会真的伤害恭先生,不过不去治疗是不可能的,他必须要确认这些东西不会伤害到恭先生的身体才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草壁没有与他据理力争,而是带着黑发少年还有部下离开了。 因为幻术的关系,被破坏的地面还有墙壁在外人看来都是完好无损的,接下来只要联系专业人士来处理就可以了。 …… 路过这条街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道明寺,你也感觉到了吗?权外者?”其中一个人看向身边的人,说到。 “不确定,还是先联系室长吧。”说着,他拿出终端。 …… 一天的课程简直让纲吉觉得自己自己深受折磨,所以终于能够回去公寓吃晚饭这件事成为他唯一的期待。 排课没有他们文学院满的金发少年也没有提前回家,再加上今天正好也没有工作,他就索性跟着纲吉去蹭了他们的课,当然了,他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听课,而是增加一些和小纲吉的相处时间。 他没有黑子哲也想的那么乐观,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他知道阶级固化所带来的巨大差异,所以更加明白很多事是努力所办不到的。在小纲吉没有主动提到自己的身份之前,他甚至不敢主动提问,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逗弄着小纲吉,内心的焦灼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不想放弃、不想离开,如果有谁愿意帮帮他就好了。一直以来都是天之骄子的金发少年,忍不住这样想到。 拎着从便利店买来的东西的几个人在远远看见住处的时候就缓和下了脚步。 纲吉看到房门前站着的一个金发的人,身形卓越,发丝蓬松,只一眼,只一个背影,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大步向前,来到青年的面前,看着那张闪闪发光的脸,激动地说道:“迪诺!你怎么会来这里!?”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像是被纲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一般,连眼角都没有分给另外几个人一眼,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少年的身体,在他的耳边欢快地说道:“因为我实在是太想念师弟了,所以就在没有通知你的情况下自己找来了!” 他一手搂着纲吉的腰,一手抚在他的后背上面,在说话之前,眼睛没有感情的撇过好奇的看着他的金发少年,里面是满满的凉薄还有挑衅。 “师弟居然这么久都没有邀请我过来日本,难不成你忘记了你临走之前我对你的嘱咐了吗?” 纲吉听到他的话瞬间就想到了在他高中毕业之后,迪诺曾经有来找过他。 【师弟以后不管去哪里生活,都要把自己的消息实时地告诉我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弟,如果你把我忘记的话,我会很寂寞的。】 “对不起啊,迪诺,”纲吉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迪诺这点道了歉,因为双方同是家族boss的关系,所以他知道迪诺在平时是有多么繁忙的,而且他也被reborn叮嘱过迪诺目前正处于家族发展的关键时期,让他不要因为自己的任性去打扰对方,所以他才会这么久都没有去主动联络。 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reborn的关系,只是坦诚地道歉,将错误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本来就有了理由留下来的迪诺更加放肆的霸占了他的身边的位子。 已经进了屋子的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面,纲吉起身去帮忙黑子哲也准备茶水,于是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卡其色的长裤配上黑色的衬衫,外加一件短款风衣,非常简单的搭配硬是让迪诺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黄濑凉太已经看出来他这一身的价格不菲,全都是国际一线奢侈品的定制款。 打理的顺滑的发丝,配上外国人轮廓的英俊又成熟的脸,乍一看不过是邻家大哥哥的配置,但是那双看向纲吉的包容又情义满满的眼睛让他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场,用偶像剧一点的说法就是,他就好像是一个温柔又不失霸道的总裁,简直可以让女人为他失声尖叫。 迪诺脱下了外衣,黑色的短衫掩盖不住他的好身材,肌肉精炼有力,胸肌腹肌的轮廓在他前倾身体的时候也被衣服勾描出来。 黄濑凉太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觉得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威严从他的身上倾泻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的样子与刚才和纲吉说话时候的笑意盈盈形成鲜明对比,已经在社会上打磨过的金发少年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但是却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的不舒服,于是他故作轻松好奇地开了口:“我听到小纲吉叫你师兄,你们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吗?” “小纲吉……”迪诺在嘴里咀嚼了一番这几个字,然后看向就坐在他的对面,距离他只有一个茶几的距离的人,“我们师从一人,在师弟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他像是回忆起了过去,感慨地说道:“那个时候的师弟比现在要瘦的多,长的也矮小,每次看到他被老师欺负,穿着带着花纹的内裤忍不住要哭出来的脸,我就觉得他真是可爱。” “不过现在想要看到这种场景就难了,毕竟师弟已经长大了,所以……”他像是不知炫耀的一般说着,还冲着被他的话惊呆了的金发少年一眨眼睛,“这个可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你不要说出来啊。” 已经听出来他就是在炫耀的黄濑凉太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作何反应了,如果说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还对自己感受到的恶意抱有怀疑的态度,那么现在他就已经肯定了。 这个人,这个小纲吉的师兄,似乎对他并不友好。 明明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黄濑凉太仅仅想了几秒,脑子里面就迅速得出了结论,这或许就是自己心虚,看谁都像是和自己一样似的,尽管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想的绝对没有错。 这个叫迪诺的,也和他一样,喜欢小纲吉的吧? 本来有些退却了的黄濑凉太瞬间都有了斗争的心思,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身份不简单,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长的真的是非常的好。如果说就让他这么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小纲吉去和别人在一起的话,那他是万万不甘心的,尝试之后的失败固然会让人绝望,可若是就这么退却,他只会一辈子遗憾。 虽然……这个人还有着和小纲吉的美好的过去,他、他、他觉得好遗憾又好难过啊QAQ 不过不怕,看他都已经一个学期过去了才露面这一点,就能够知道他并不是很有时间陪在小纲吉身边的,所以自己还是有机会和小纲吉来制造回忆的,什么内裤、什么眼泪汪汪,他也是有机会看到的,就算小纲吉不会主动给他看,但是他自己也会创造机会去看的啊!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迪诺看着对面的金发少年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好像错估了这位的信心。 不过没关系,他垂眸,将心思掩盖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如果有了这么一个敢把心思放在明面上的人,倒也省却了一部分他的力气,毕竟reborn是不会允许他们这群人随便去试纲吉在那一个方面的倾向的,如果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帮帮他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第40章 等到纲吉还有黑子端着茶杯出来的时候,其他几位室友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对于纲吉将外人带进公寓这件事,他们并不介意。 只是因为迪诺来的过于匆忙,所以没有整理好的房间来给他住。 对于这一点,迪诺表示并不介意,毕竟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自己去睡,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纲吉的房间打了地铺。 什么都没有带的迪诺,非常好意思的用了纲吉的生活用品,穿了纲吉的宽大睡衣,虽然穿在他的身上也不过就是刚刚合身,甚至有点紧的感觉。 觉得是自己这个主人招待不周的纲吉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扯了扯睡衣的一角。 “抱歉,我这里没有更大的尺码了,不然我去向黄濑借一件吧。”他刚说完话,还没有等到开门,就被迪诺拦了下来。 “不用麻烦别人了,而且除了纲吉以外,别人的衣服我可不想穿啊。”开什么玩笑,能够穿上师弟的衣服本来就是为数不多的福利了,怎么可以就这么失去机会,而且要是让他去穿别的男人的睡衣……想想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那好吧。”纲吉挠挠头,退了回来,然后打开整理箱,准备给迪诺铺被。 软绵绵的被子被纲吉抱在身前,他转过身刚要将它放下,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就这么环了上来,将他还有夹在中间的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头闷在被子里的纲吉忍不住惊讶,他将头抬起来一点,却还是看不见迪诺的脸,不过倒是呼吸畅通了很多。 “迪诺,怎么了?” 青年用下巴摩挲着他的头发,觉得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洗发水的味道都香的让他觉得浑身舒爽。 被子并不厚,所以哪怕两者都在迪诺的怀里,他也抱的毫无压力。 “实在是太想师弟了,让我多抱一会儿吧。” 纲吉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锁骨,“等我把被子放下去,我们再继续好吗?” “不要!”明明是非常好的建议,却直接被否决了,“这么抱着舒服,阿纲有种软软的感觉。” 所以……这是觉得直接抱我咯的谎的意思吗?纲吉眨眨眼睛,心里想着自己难不成真的太瘦了,怎么见了面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这个意思呢? 不过他也是脾气好,就这么站着等待迪诺抱个够。 满足的眯着眼睛感受着手中体温的迪诺当然想要和师弟近距离接触抱个够了,但是碍于心情有些激动,又害怕被纲吉发现,才只能这么委屈自己,隔着一个障碍物来抱着师弟。 等了好一会儿,迪诺才终于松开了手。 “抱歉啊,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哪有,我也很想念迪诺啊。”纲吉说着,就准备将被子放在地板上,但是却被迪诺阻止了。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想要和师弟说些床头话呢,今天睡在一起好不好?” “啊?”没有在一开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的纲吉疑惑的看了看他,注意到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床的时候,才明白过了。 他的床不是单人床,却也达不到双人床的程度,因为他的睡姿总是很不老实,所以reborn才会为他特别准备了这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尺寸的床。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睡在一张床上可能会有些挤,纲吉很实际的想着。 “如果纲吉介意的话,那就我睡地上吧。”迪诺的话顿时让纲吉否掉了。 “不行啦,迪诺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睡在地上的道理。”纲吉本来就准备自己睡地铺,将床让给大老远看望自己的迪诺的。 “那就一起睡床。”迪诺很坚持。 “要么就一起睡在床上,要么就我来睡地上。”迪诺很有心机。 客人都说出了这种话了,纲吉怎么可能还会无动于衷,虽然觉得迪诺这次有些不好说话,但是他们已经是相熟多年的师兄弟了,有着同被reborn摧残过的惺惺相惜的经历,再说太多的客套话就显的虚伪了。 “如果我晚上睡姿不好,打扰到迪诺的话,你一定要把我叫起来啊。” 他一边无奈的妥协,一边铺好被子关了灯。 虽然没能盖一床被子让迪诺觉得很遗憾,但是能够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师弟的床上这一点就够让他觉得满意的了。 两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却没有一点这么久没见过的隔阂。 “阿纲最近有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迪诺问道,然后他注意到少年侧过脸看向他,摆出了一个非常帅气的侧脸杀,一头金发已经被他偷偷梳成了凌乱又慵懒的发型,再加上自己菱角分明的脸,他觉得阿纲一定会觉得很赏心悦目。 可惜的是,迪诺什么囧样都看过的纲吉并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而是侧过身,轻声和他说起了这一次在法国遇到的事情。 尽管已经有了了解,但是纲吉的讲解还是让迪诺听的很认真,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是想要看着阿纲的脸,以至于无法再保持住最开始的造型,而是也同样侧过身子,借着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月光,看着少年的脸。 他一边认真的听着纲吉说话,一边用被黑暗模糊的视线近乎放纵的看着少年。 比起上一次见面还要尖一些的下巴让他有种掐上去的冲动,开阖的嘴唇更是让他的心思蠢蠢欲动。 “迪诺?”纲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人似乎有些分神,于是叫了声他的名字,“你在听吗?” “啊、嗯,”迪诺其实并没有错过他的每一句话,所以很快就接了上去,“爱丽莎或许只是不想太孤单吧。” 已经猜测到爱丽莎恐怕就是没有被发现的诅咒受害者的迪诺当然不会对一无所知的少年说出真相,但是他却还是为少年提供了另一种解释。 “或许吧。”纲吉直觉不应该是这样,可是既然连比他阅历要高得多的迪诺都这么说了,那么果然是他想的太多了吧,毕竟他还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也不是很明白女孩子在非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有这种极端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不要一直说我的事啊,”纲吉看向迪诺的眼睛,“我也很好奇迪诺的事啊,这段时间一定很累吧。” “的确,挺累的,”并没有故作轻松地说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迪诺拉了拉被子,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想要和阿纲盖一床被子。 “生意上的吗?”知道迪诺在这方面有着卓越天赋的纲吉很自然地这样想,毕竟如果是家族出了问题的话,没道理作为同盟家族的boss的自己会得不到消息。 “不是哦。” 迪诺笑了笑,纲吉感觉他的心情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如果我可以帮忙的话,还请迪诺说出来。”他看着金发青年一点点暖下来的眸子,坚定又支持的说道,“我虽然现在能力不够,但是也想要为迪诺分担一些压力。” “如果心情不好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说着,他抬起了上半身,手肘倚着床。 迪诺伸出手将他的身子揽了过来,然后顺势拉过纲吉的被子,将自己盖了进去。 “谢谢你,阿纲。” 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的纲吉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口头上的几句话就得到了感谢,这让他更加心疼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的迪诺。 他枕在枕头上,看着师兄的脸,恍然回到了几年前,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第一次见到迪诺的时候可是被对方的气势还有挑剔吓了好大一跳,没有想到现在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成为了互相支持鼓励的师兄弟,时间真的是很神奇。 “想到什么了?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迪诺看着纲吉抿着唇笑着,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纲吉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最后加了一句,“能够遇到迪诺师兄还有大家,真的是太好了。” 迪诺静静的看着他,像是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他棕色的眸子像是漾着波澜的水面,反射着明亮的月光,“我能够遇见阿纲,真的是太好了。”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一般,直到纲吉突然回过神来。 “对、对了!”他有些慌张的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感觉自己似乎差点就被那道深沉的视线吸进去似的,连心跳都加快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自己最近的经历呢。” “说的也是,本来不想要让阿纲听这些烦心事的,但是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说一说吧。” 迪诺轻笑一声,刚才的气氛随着他的话渐渐消散。 “家族想要让我尽快订婚,但是我……”果不其然,这个话题拉回了纲吉的注意力。 “订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于是捂了下嘴巴,然后放下手,在迪诺好笑的眼光中问道,“迪诺还不是很大吧?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不是结婚,只是订婚而已。”他解释道。 “明明才比我大了八岁而已,居然就要订婚了。”纲吉表示这个有点太快了,接近半年没见面的师兄突然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如果迪诺这次没有来日本见他,是不是下次两个人见面时,就是在迪诺的结婚仪式上了啊? “我也觉得自己还年轻呢,所以订婚什么的,完全不想同意啊。” “订婚对象,女方什么样子啊?”纲吉实在是好奇,虽然迪诺说着自己不想订婚,但是他也影响不了加百罗涅的决定,所以注意力都放在了师兄以后的妻子的身上。 “一定很漂亮吧?Reborn他知道了吗?” 听着可爱的师弟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完全暴露了他的年纪还不是很成熟这个事实,一般来说,按照他的身份地位,首先问的应该是女方的家族还有势力这一类的东西吧。 “漂不漂亮的,意大利的美人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不过……”男人故意拖长了音,引来纲吉眨着眼睛的好奇目光,“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唉?”突然发现自己还从来不知道迪诺喜欢什么类型的纲吉也来了精神,就这么着了迪诺的道,顺着对方的心思问了出来,“迪诺,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帅气一些的吧,让人可以安心依靠,但是又很可爱,想要把他抱在怀里的那种可爱。” “他?”纲吉疑惑地看着他,想着迪诺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说日语了,所以才会搞错性别方面的称谓的区别,所以并没有多问。 “原来迪诺喜欢这种的啊。” “阿纲你呢?”迪诺问道。 “迪诺知道的吧,”一说到这方面还是个很纯情的少年的纲吉也羞涩了,“就是京子啊。” “你还记得吧,笹川大哥的妹妹。” “哦,还是她啊。”不知道问什么,他的声音变的有些冷,不过纲吉并没有过多在意,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不在东京上学,所以我也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纲吉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见面的人,有点失落。 “不过被安排和我订婚的却完全不是这种类型呢,”迪诺没有顺势问下去,在这种只属于两个人的晚上,谈论另外一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情敌的女人,饶是迪诺脾气再好,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完全不露端倪。 “那是……什么样的呢?”尽管知道订婚对象很有可能会与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但是纲吉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不用看就知道不是我喜欢的人,”迪诺看着他,眼睛里填满了某种情绪,“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唉?”知道自己反应慢了的纲吉瞪大了眼睛,他早就应该想到既然迪诺能够如此自然的说出自己喜欢的类型,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啊。 不过按照迪诺形容的……帅气的……纲吉冥思苦想,觉得自己身边可以称作帅气的女性只有拉尔还有碧洋琪,前者是可乐尼诺的未婚妻,后者……迪诺是有多大胆敢去喜欢reborn的情人啊! 所以果然不是他认识的人吧。 知道少年的疑惑的迪诺并没有直接给出他答案。 “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他,但是……我还是想要试一次。”他说着,起了身,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卡其色睡衣硬是让他穿的有型到好像马上就可以开睡衣派对一样。 “迪诺……”跟着对方坐起来的少年看着目光灼灼的迪诺,喃喃自语。 “我想要向他求婚,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想要他能够知道我的这份心意。” “可是,”纲吉不敢相信迪诺会这样想,“可是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就算不是很喜欢……也不应该再去向其他人求婚了啊!” “不是的哦,”迪诺解释道,“她有很多的情人,我是说,除了我是加百罗涅的boss这一身份以外,她并不爱我,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过是两个家族的联盟而已。” “情人?!”不敢想象自己的师兄原来知道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却仍旧没有办法阻止这个订婚的决定,纲吉不敢相信他会被逼迫到和这样一个人结婚。 “那就不要答应啊!结盟什么的,家族的未来固然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婚姻……”纲吉哑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再一次开口。 “如果是用这种方式才能够换来的同盟,不要也罢,哪怕是为了利益,迪诺你也不应该答应。” “我知道,”被子已经被掀到了床尾,两个人这么相对而坐,“我曾经一直认为里世界约定俗成的东西不需要去反抗,无论什么都是可以抛弃、可以牺牲的东西。” “可是当我意识到我需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度过一生,哪怕只是想一想,我都接受不了,尤其是……”迪诺看着少年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他最爱的东西,“当我已经有所爱的时候。” “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得到他的回应,或许我走出了这一步就永远的失去了他,可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想要向他求婚。” “……需要我帮忙吗?”心中还是站在自己师兄这边的少年沉默半响之后,他搔了搔脸颊,羞赧地说到,“果然,我还是觉得迪诺的幸福比较重要。” 迪诺跪坐在床上,缓缓地拉起纲吉的右手,后背挺直,看进了少年的眼睛里面。 “我愿对你俯首称臣,我愿为你遮风挡雨,我愿握住你的手永不放开,哪怕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离,请你……接受我的这份爱。” 纲吉怔愣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他的小小身影,月光也没有将这片小天地照亮,两个人在这份隐秘的黑暗中注视着彼此。 手上传来的凉意让纲吉逃避似的低下头,银白的光泽一闪而过,一枚尺寸正好的素白戒指被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第41章 “迪诺……”纲吉诧异的看着一脸深情的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青年,他没有去想迪诺是出于真心的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只是单纯地疑惑着。 “这个是……”他突然想到难不成是练习?迪诺想要让自己看一看自己的求婚誓词是不是能够打动他的求婚对象? 纲吉很愿意配合迪诺,但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着急又有些紧张的思考了一会儿,生怕自己会破坏掉迪诺求婚的信心。 “咳、嗯,”他郑重又严肃的看着迪诺的脸,觉得按照自己师兄的条件,无论怎样的女孩子都会心动,从而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吧,于是,他也模拟着自己所认为的结果来回答。 “我接受。” 听到纲吉的回答,迪诺的眼神有了非常剧烈的波动,像是听到了最为不可思议的回答,像是得到了自己不敢奢想的宝藏。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少年的脸,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这是自己的梦境。 看到男人的脸缓缓贴近自己的纲吉也疑惑的眨眨眼睛,想着难不成还没有结束? 迪诺突然靠的这么近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推开他?可是又怕伤到他敏感的心,刚才迪诺说过自己或许永远都不会得到爱人的样子脆弱的让纲吉责备挑起这个话题的自己。 他静观其变,没有躲闪,因为知道师兄一定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没有抗拒的动作。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纲吉甚至感受到了男人的呼吸变的急促,打在自己的脸上,他微微后倾身体,不明白迪诺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 当那双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缓缓合上的时候,纲吉在电光火石中仿佛明白了迪诺的意思,刚要出手推拒,就被男人按住了手掌,然后,双唇被珍之重之的亲吻,酥麻酥麻的。 睁大眼睛的纲吉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嘴唇上的触感很轻很轻,像是被花瓣轻轻覆盖,麻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微抿唇瓣。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侵略感与不适,迪诺的亲吻像是一种很简单的触碰,没有更深一步,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够看清男人微颤的睫毛,抖动的像是被触碰的含羞草一般。 被自己的这个想象逗乐的纲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歉抱歉。”纲吉笑着朝已经抬起身子的男人急忙道歉,“我应该更严肃一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迪诺有点可爱。” “可、可爱?”明明已经亲到了最想拥有的存在,却没有更进一步,这让迪诺深感遗憾,忍不住还要在凑上前去讨个吻,他的心在肌肤与肌肤相互接触的时候不可抑制的动荡。 “我很高兴、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阿纲!” “没关系啦,我认为如果是当事人的话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吧,”纲吉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因为迪诺看起来实在是太真诚了,所以不自觉地配合了一下,我相信你喜欢的人也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所以,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师兄。” 从天堂掉落到地狱需要几秒呢…… 迪诺刚才还火热的心突然变得冰寒无比,他怔然地呆坐着,很久之后才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他已经知道了阿纲并没有把他的告白当真,而是认为自己是在拿他做练习对象。 究竟是默认下这个误会,还是扯开这层假面让阿纲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呢? 迪诺的身体在第一时间给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哈哈哈,想不到阿纲对我这么有信心啊,”他摸着阿纲蓬松的头发,笑着说道,尽管任谁都感受不到他手心的颤抖。 他那双如同沾满阳光的棕色眼眸就这么看着少年,温柔,却暗含苦涩。 “迪诺这么优秀,不喜欢你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纲吉很认真的看着他,直白的语言却像是利剑一样刺在迪诺的心上。 男人很想反问他一句,‘那么你呢?你也会喜欢我吗?’ 不过他都已经可以想象的到阿纲的回答,一定是喜欢吧。 可是,可是啊……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回答,不是这种喜欢…… 他这露骨的深刻情感没有传达给对方,黑暗却又狭窄的房间给了他勇气,却也熄灭了他的希望。 迪诺轻轻吸气,抑制住自己酸涩的心情,拍了拍枕头,故作轻松明快的说道:“快点睡吧,不然明天又要起不来了。” “啊!”纲吉将被子盖好,想到明天还有的课,顿时觉得心情一片沉重。 “明天,陪陪我吧,阿纲,”迪诺在他的枕头边轻声说着,他闭着眼睛,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却知道,少年正看着他,“这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所以我留在日本的这两天,阿纲,你陪在我的身边吧。”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散在空气里面,如果纲吉有那么一点的睡意,恐怕他就要忽略掉迪诺的话了。 “好啊,”纲吉答应了下来,正是因为知道迪诺的忙碌,所以才知道这一份休假的来之不易,他不忍心让师兄失望。 “那,说好了。”迪诺转过身,看着纲吉,两个人同是侧身看着彼此,只要微微动作,就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嗯。” …… 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纲吉才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昨晚忘记归还给迪诺的戒指。 “如果弄丢了的话,迪诺会很困扰吧,毕竟是要给特殊的人的东西,”这样说着,他停下了自己打算摘下戒指的手,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种小东西遗落在哪里,于是只能戴着它,直到回去房间换衣服。 已经整理好自己,力争在师弟面前一直保持着自己最闪亮的一面的迪诺已经将他的床都收拾好了。 “迪诺,你的戒指忘记拿回去了。”他的话引来男人的晃神。 迪诺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戒指戴在最适合它的少年的手上,昨晚那种酸涩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就送给阿纲好了。” 他故作自然地说。 “唉?”纲吉没有想到迪诺会这么简单的就不要这个东西了,“可是这个不是你要送给——” “可是我觉得阿纲你带起来很好看啊,”迪诺冲着他眨眼,然后目光复杂地看向他的手指,“就当做是我送给阿纲的礼物好了。” 就在纲吉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又一次阻止了他。 “不要拒绝啊,师兄也没有送给过你什么好东西,这个戒指就当做是这次的伴手礼好了。” 知道自己拒绝无效的纲吉也歇了心思,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的话,那他也不需要太过纠结了,自己只要保存好就可以了。“谢谢你,师兄。” “喜欢吗?” 迪诺的问题让纲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他不像狱寺那样会佩戴很多饰品,唯一会戴的只有彭格列指环还有其他所必要的战斗用戒指。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心意,他还是感谢的收下了。 “嗯,我会好好保存的。” “可不要弄丢了啊,”说着,男人向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无名指的地方有这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这个可是成对的。” “嗯,”虽然被迪诺的举动惊了一下,但是想到成对的东西是感情友好的象征,于是纲吉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条相同颜色的素白链子,将戒指穿了过去,然后戴在脖子上面。 看到对着自己发呆的迪诺,他递过去一条相同的链子,“迪诺也不要戴在手指上了,会被误会的吧,万一你喜欢的人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迪诺就像是抢一样从他的手里接过银链,然后和纲吉一样将戒指戴在脖子上。 “我会好好珍惜的,所以阿纲你,也要一直戴着啊!”本来已经觉得前途无光的迪诺再一次感受到了希望,哪怕阿纲并没有那种想法,但是却愿意和他戴着一样的戒指,这是不是说明,阿纲在潜意识里面并不排斥他,否则,要和一个男人戴着成对的戒指,无论如何都会拒绝掉的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迪诺为什么突然心情变的明朗起来,但是能够看到迪诺这样,比昨天晚上的故作逞强要让他放心多了。 …… 早餐的配置仍旧很简单,因为餐桌比较大的关系,所以哪怕多坐了一个成年男人,依旧不显得拥挤。 已经告诉过黑子哲也自己这两天打算请假的纲吉主动包揽了接下来的工作,将早餐放在了每一位少年的面前。 只是非常普通的三明治配牛奶而已,可是金发的男人却将里面的蔬菜掉落在桌子上。 “哇,”迪诺在想要拿过盘子接着掉落的食物残渣的时候不下心碰到了牛奶杯,将温热的牛奶洒落在自己的裤子上面,并且好险地接住了差点摔落到地上的玻璃杯。 在他手忙脚乱的一波操作过后,对面的几个少年已经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成熟又精英的金发男人居然会如此失态。 可是迪诺才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呢,他向着赶忙去厨房拿来干净的毛巾的纲吉道了谢,然后就这么优雅又有条理的整理起了自己。 “没事吧,迪诺,”把他的餐盘推远一点的褐发少年想要给他帮忙,但是却被迪诺摆手阻止了。 “没关系的,果然自己一个人就会犯这种错误呢。”迪诺在对自己知根知底的纲吉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 “罗马尼奥呢?这次没有看到他呢。”纲吉问道,因为迪诺的特使体质,所以一般情况下,罗马尼奥都是与他形影不离的。 “我没有带着他啦,因为意大利那边还有很多事要他帮忙处理,”迪诺隐瞒了罗马尼奥与他一起来到日本的事实。 “而且其他的人,我担心他们会影响到阿纲的生活,所以让他们在酒店住下了。” 对于迪诺出门不带下属这点,纲吉只有满满的担心,“可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的吧。” “我总不能一直离不开他们啊,如果以后我结婚了,妻子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吧,不管和我在一起什么事情旁边都有其他人的存在,一定会嫌弃我的。” “才不会!”纲吉说到这里,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他不想要看到迪诺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的样子。 “如果是迪诺喜欢的人的话,一定——” 嗑。 玻璃杯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打断了纲吉的话,金发少年在众人看向他的时候笑意盈盈的说道:“时间不早了,小纲吉,我们要赶快出发了。” 纲吉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告诉了黑子这两天的课程请假,但是却没有告诉黄濑。 “我今天请假,所以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学校了,抱歉啊黄濑。” 他的话引来金发少年理解又阳光的笑容,他起身拎起书包,摸了摸坐在椅子上的纲吉的头发,将他的发丝都搓乱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过几天多陪陪我就好啦!” 然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黑子还有绿间,自己就这么出门了。 赤司擦擦嘴,看着已经不想要呆在这个空间里面的黄濑的背影露出沉思的表情。 “我也吃好了,”蓝发少年也站起身,和绿间临走前对纲吉说,“笔记什么的就交给我吧,纲吉君要玩得开心啊。” “啊、嗯,”不知道哪里奇怪,但就是觉得怪怪的的纲吉忍不住看向和他一起走的绿发少年,却只得到了对方的颔首。 “沢田纲吉,不要一直呆在房间里面玩游戏,还有,这几天的作业我会让黑子监督你完成的。”最后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给呆呆的褐发少年。 在马上就要出去玩的时候,将作业的大山压了下来,纲吉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沉重了。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呦,纲仔。” 把自己的餐具收拾好的紫原还有赤司也和他道别,然后临走前施施然的看了一眼端坐在餐桌前,拿着杯子喝水的金发男人,敛下眸子,离开了。 转眼间,刚才还很热闹的餐厅就剩下了两个人。 刚才因为照顾迪诺而没有吃完的纲吉也慢慢的用起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 “阿纲,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被黄濑打断的话,虽然转移了纲吉的注意力,但是迪诺可没忘。 “啊,”想了一下自己说到哪里的纲吉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接上了。 “我觉得,如果是迪诺喜欢的人的话,一定不会介意你的那些习惯的。” 他的话语真诚,带着说不出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就会去相信。 “可是,万一他不喜欢我呢。”迪诺垂眸,看着手中把玩着的叉子,侧面看起来,睫毛长到不可思议,当它们垂下的时候,让迪诺看起来很脆弱。 “这样的话……”纲吉思考了一下,“如果不喜欢的话,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个——” 话还没有说完,迪诺就倏忽抬起了头,看着纲吉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晶莹。 “你也觉得他不喜欢我?” “不……”只是顺着迪诺的问题的思路来的纲吉突然觉得自己语塞了,尤其是迪诺这幅样子真的是让他感觉头都要大了。 “一定是喜欢迪诺的,不过、我的意思是……”绞尽脑汁的纲吉终于憋出来一句,“如果她对迪诺有着同样的感情的话,那么无论是你的什么,她都会包容并接受的!” “那,阿纲你呢?”迪诺反问。 “嗯?什么?”纲吉疑惑的看着他。 “如果是你的话,我这个样子,你会不会介意?”迪诺往前凑了一点。 认为迪诺实在是对自己过于没有信心的少年不厌其烦的安慰他,“不会介意啊,如果我喜欢迪诺的话,除非是原则上的东西,这种个人习惯上的问题,我会全部接受的。” “哪怕我是个废柴?” “嗯。”纲吉很想说自己也是个半斤八两的废柴,但是这种气氛下却并没有说出口。 “哪怕我离不开部下?” “嗯。” 迪诺缓缓地笑了,他看着少年真挚的双眼,说道:“不过放心吧阿纲,在那个方面,就算没有部下在身边,我也可以让对方满意的。” 颇有指示性的话,让纲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呆愣着消化完他的话,纲吉一顿咳嗽,“——咳咳咳、迪、迪诺,你在说什么啊?!” “可是,爱人的话,都会比较在意这个的吧,如果有部下在旁边的话,会不自在的吧?” “不,”纲吉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里了,但还是忍住羞涩,正经的来回答迪诺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方面,不对,就算是迪诺想,罗马尼奥也不会想看的,相信我。” “我才不愿意给别人看呢。”迪诺瞥了下嘴巴,满满的孩子气。 觉得迪诺已经被安抚完毕之后,纲吉就起身去收拾厨房了。“迪诺,一会儿我们去买点东西吧,你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来对吧?” “不急不急的,我来帮忙。”迪诺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也端着盘子挤进了厨房。 就这么点盘子,随便收拾收拾就可以了,纲吉就趁着手还没有被水打湿的功夫,推着迪诺的后背让他出去。 “不用啦,等我十分钟就可以了。” “那我去你的房间收拾下东西好了。”迪诺找了个借口独自去往纲吉的房间,昨天没能好好看过的屋子,今天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的明亮又温馨。 在整理房间这方面不比纲吉好到哪里去的迪诺也没有去碰这里的摆设,他环视四周,将这里的生活痕迹一点点的都印在脑海里。 “迪诺,收拾好了吗?”纲吉在楼梯下方,叫迪诺出门。 “来啦!”他关上门,朝着少年走去。 第42章 时间飞奔而去,当第三天的黎明阳光照射在迪诺的脸上的时候,他知道纲吉马上就要醒来了,视线移开了他一整晚都注视着的那张脸,他起身,脱掉纲吉借给他的睡衣。 当纲吉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个白皙的后背,在阳光的映照下,白的恍若透明。 “起来了吗?阿纲。”迪诺没有马上穿好衣服,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依旧睡的一脸茫然的褐发少年。 “嗯。”纲吉打了个哈欠,总算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精神了。 “还困的话,就接着睡吧。”迪诺摸摸他的头,带着不舍与爱恋。 “不行啊,我说过要送师兄你去机场的。”纲吉打起精神来翻身下床。 就这么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了。 “今天起来的倒是很早。”绿间已经晨练完毕,正准备回房,就看到纲吉破天荒的一大清早就自己起来了。 “因为要送迪诺去机场,所以今天就稍微起早了一点。”纲吉说完,就去水池下面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的毛孔都清凉了。 “一会儿罗马尼奥会送早餐过来,我们吃过以后再出发吧。”迪诺来到纲吉的旁边,为他挤好牙膏,然后将牙刷放到他的手里。 “谢谢,”纲吉接过,“我觉得自己可能吃不下去,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吃一点也是好的,要不是我突然有事情需要赶回去处理,阿纲就不需要这么早就起床了。” “没关系啦,偶尔早起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还觉得很好呢。”纲吉安慰他。 两个人动作缓慢的刷牙,纲吉勉强打起的精神因为这有规律的频率而再一次困倦了。 他眯着眼睛,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就这么凭着感觉动作着。 微微无奈的说道:“只是一件睡衣而已,迪诺就不要拿回去了吧。” 一大早发现迪诺收拾行礼的纲吉本来并没有在意,毕竟他们也算是在东京给对方买了不少的衣服还有各种用品,虽然迪诺只住了两天,但是财大气粗的家族boss还是将需要的东西买了个遍,最后,今天带走的却只有纲吉借给他的睡衣一套,外加两个人一起盖的被子一条。 其余的新东西全都送给了纲吉,包括某品牌睡衣两套,某品牌薄被两条。 “这可不行,用了师弟的东西,就要洗干净以后再还回来,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迪诺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并且得到了罗马尼奥的点头。 “可是我觉得没有关系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做啦。”纲吉的话让迪诺觉得暖心极了。 “哈哈,反正我就是要拿走,阿纲就当做送给我的好啦!”迪诺的无赖让纲吉觉得想笑却又无奈。 只能点着头说着,“既然迪诺喜欢的话,那你高兴就好。” 已经将金发男人送到飞机的电梯的纲吉停下了脚步,“那么,就在这里告别吧,迪诺,再见。” 手里的东西被罗马尼奥接了过去,此时的迪诺握了握拳,像是鼓起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真的是很舍不得师弟啊,如果被reborn知道的话,恐怕会让我在加百罗涅工作到死吧。” 他耸了耸肩,摆出了一个极度可怜的表情。 “reborn他,虽然严厉,但还是会理解迪诺的吧,不要怕啊,你说完以后,我都觉得有点冷了。”纲吉一想到可能要面对的reborn的冷脸,也忍住不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 这种自己明明没有犯错,但是总觉得会有被惩罚的理由的感觉真的是让他不敢想。 “放心吧,我会保护阿纲的。就算是reborn,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他看着阿纲的眼睛,里面映着他的身影,一望到底的褐色眼睛却寄托了他所有的思念。 “迪诺……” “boss,该登机了。”罗马尼奥在一边小声提醒道。 “快点去吧,别耽误了正事。”纲吉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耽误迪诺的时间,也催促了一声。 金黄的色泽送眼前一闪而过,耀眼刺目到让纲吉微微眯了下眼睛。 嘴唇上传来的触感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被一阵男士香水的气息包围住了。 “再见啦,阿纲。” 迪诺说完,便挥挥手离开了,留下纲吉一个人惊讶又茫然的摸着嘴唇,站在原地。 …… 迪诺离开后的日子,纲吉又恢复了常态,他仍旧跟着黑子哲也的脚步穿梭于校园,偶尔还要忍受绿间对他的生活的管制,劝阻又开始发小孩子脾气的紫原,以及和赤司在晚饭后进行短暂的交流。 夜晚,纲吉躺在床上,借着台灯看向手中的终端,却依旧没有收到同伴们发来的讯息。 他叹了口气,觉得是不是只有自己实在是太轻松了,所以才会总在这里想着有的没的,如果能够忙碌起来的话,或许就不会天天胡思乱想了吧。 而且……为什么大家都有这种忙碌的任务,只有他没有呢。 他发着呆,终端突然一阵震动。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纲吉看着不熟悉的外国号码,接了起来。 ——“是纲吉君吗?”熟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啊!”纲吉激动地坐了起来,“炎真?” ——“嗯,是我。”炎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久不见啊,纲吉君,我好想你。” ——“我也一样啊,一样很想你。”纲吉没有想到炎真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本来他是不敢去打扰别人的,但是担心却是一点也不少的。 ——“最近过的怎么样?”炎真问到。 ——“之前有给炎真发过邮件的啊,东京这边的生活和并盛没有很大区别,虽然繁华了很多,但是因为周围还是日本人居多的关系,所以基本上生活完全没有压力呢。”他将自己曾经在邮件中写过的东西说了出来。 “前几天还收到了炎真的回复呢,我有认真的看哦,德国那边的生活真的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那边静静地听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炎真,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的,纲吉君。”炎真的声音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像是隐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炎真有见过山本吗?我想着,你们都是在德国,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纲吉毫无察觉的问到。 ——“没有啊,我们没有在一个学校里面。我在邮件里面没有告诉你么?” ——“唉?”仔细想了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在炎真的回复中看到这类消息,纲吉很确定对方没有说过。 “没有呢,炎真也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我都和你说过什么?”炎真拿着终端的手有了些微的颤抖,他无助又愤怒,只想要知道被冒充了名义的他,究竟和纲吉交换了多久的消息了。 ——“炎真该不会都忘记了吧?”纲吉并没有抱怨的意思,相反,能够多听一会儿炎真的声音,多和他说几句话他也很开心,于是在故作无奈之后也说了几句之前的邮件的内容。 “就是一些你在德国的学习生活而已啦,还有你加入了图书社,我们还交换了几篇读书笔记呢。” 说到这里,纲吉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是他却觉得炎真那边的呼吸声突然变的重了一些。 ——“纲吉……我……”炎真语塞,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冒充他来和纲吉有了这么长时间的沟通,却也大致猜得到,应该就是彭格列的人。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被西蒙的其他成员阻拦着不许他去联系纲吉,青叶红叶对他说过,这是彩虹之子对他们下达的命令,在没有得到许可之前,他是不被允许去联络纲吉的。 那个诅咒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他明白对于和纲吉实力相当,并且不会被纲吉防备的人的他,一定会是reborn的重点监控对象,所以他一开始是默认着来到德国,不去接触纲吉的。 但是在心中,他其实是知道的,reborn的安排是有着漏洞的,因为他不能阻止纲吉主动来找他,为了不引起纲吉的疑心,reborn是一定不会让他拒绝掉纲吉的。 所以他一直在等,从一天、到一个星期、再到一个月,直到今天,他一直都没有等来纲吉的消息。 如果不是确定彭格列一定不会让纲吉出事,他一定已经不管不顾的冲去日本了,因为他知道,纲吉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哪怕在他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朋友,却也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对他怀揣的心思,所以也不存在故意疏远他的可能。 他在这几个月里面想了很多,各种理由,却唯独没有想过,纲吉一直在和‘自己’保持着联系。 而且是以邮件的方式,这样的话,饶是有着超直感的纲吉,也不会想到和他说话的人并不是自己吧。 那个人一定很好的模仿了自己的说话风格,以免被纲吉发现。 可是……哪怕知道这不是纲吉的错,他还是觉得难过,是不是……对于纲吉来说,他也只是一个可以被替换的人呢? 在知道自己也是诅咒感染者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于纲吉的威胁,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心知肚明,所以才一直小心翼翼的陪在纲吉的身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别人发现。 可是比起这种生命上的威胁,他知道,对于纲吉来说,自己的感情才会是他真正无法面对的东西。 连和纲吉朝夕相处的彭格列守护者都停下了自己追逐的脚步,害怕对方对这份心思的不解与厌恶,他作为曾经伤害过纲吉和他的朋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祈求得到同等的回应呢。 他知道纲吉有着喜欢的人,并盛中学时候的校园女神——笹川京子,那是一个甜美又天然的女孩子,甚至和奈奈阿姨有着很多的相似点,漂亮又温柔,坚强又体贴。可以说是任何一个男人心中的好女友、好妻子的人选。 如果不是有沢田纲吉这个存在的话,想必,他也会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或许他的心情只能一辈子埋藏在心里,永远没有办法展开在纲吉的面前。 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有一个人,冒充他的身份,将他所仅有的美好都抢走。 ——“纲吉君,其实……”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口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如果让reborn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一切的话,说不定连这仅有的与纲吉君的对话机会都没有了。 “我下次还可以和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了,能够听到炎真的声音,我觉得很亲切呢,”他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像是在撒娇,又怕给炎真添麻烦,既然对方喜欢发邮件,那么他就随着他就可以了,电话什么的,并不是必须要打的。“虽然每次看到炎真发过来的邮件都会有种陌生感,不过,果然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了吧,所以不太习惯而已。还是看炎真方便吧,我都可以的。” 听到他的这番话的炎真只觉得胸口发胀,只为了他那句“陌生感”,所以说,纲吉君他,果然,还是能够认出来我的吧。 ——“我给纲吉君打电话这件事,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奇怪,他脑筋飞速旋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因为铃木爱迪尔海德她,管我比较严格,所以……”炎真没有说完的话,透露着很明显的意思,纲吉知道这位冰河之守护者的严厉,想着或许是对方比较在意炎真的学业,怕自己耽误到他,所以不愿意让炎真和他过多的联系。 纲吉表示理解. ——“我知道了,没有关系的,那炎真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打给我,我等着你啊。” ——“嗯,那,再见,纲吉君。” ——“再见,炎真。” 放下电话的纲吉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于是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而远在德国的红发少年,有着花纹的眼睛却看着突然推门进来的青叶红叶,僵硬的不敢动弹。 “不用这么紧张啊,炎真,”青叶红叶拉过椅子,很随意的做了上去,“你以为自己是为什么可以这么顺利的拨通电话?如果不是我们放水的话,你根本就做不到吧?” “……你们?”本来听了他的话,以为是青叶红叶一个人的问题的炎真,这才注意到他的用词。 “我和朱里打了一个赌,赌你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想办法去联络那位沢田纲吉。” 炎真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眼睛中有着很明显的波澜,“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的西蒙的boss到底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推门而入的身材姣好的少女,目光凌厉的扫过没个正行的青叶红叶,然后朝着古里炎真走去,她的身高对于坐着的炎真形成了一种压迫感。 “我以为你会就这么接受现实,放弃沢田纲吉。” “我……不放弃是没有办法的,如果纲吉君知道了的话,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他失落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落在地毯上,小小的一块儿,就像是他阴暗的心。 “那不做朋友也罢,与其像是下水道里面的老鼠一样不敢见光,甚至连自己曾经唯一引以为傲的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的西蒙boss的身份,现在都因为你与之匹配的实力而被你厌恶,古里炎真,你就不能赌一次,看看就算失败了,沢田纲吉会不会真的将你扔回到陌生人的位置上。”铃木爱迪尔海德的语气像是在训斥一个让她失望,却又扶不起来的小孩子,因为他自顾自的逃避还有懦弱而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上一脚,来使他哪怕往前多走一步。 “不要……我不要这样,”古里炎真猛地站了起来,他握着拳头,难得的冲着女人吼道,“说得简单啊!因为不是爱迪尔海德你喜欢的人,所以才能够这么简单的说着什么哪怕失败了也无所谓的话吧!?” “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我都不愿意远离纲吉君!我害怕他厌恶的眼睛,还有忍着恶心来和我说话的心情,被一直以来视为好友的人用见不得光的感情所包围着,不管是谁,想一想都会觉得恶心的吧?!”他说着,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像是被踢了一脚的小动物,呜咽着想要嘶吼出声。 “你们出去吧……”他低着头,有些凌乱的红色发丝盖住了他的额头,但是却没有遮住他的眼睛,一直旁观着的青叶红叶看着他渐渐失去光芒的双眼,想要说的话被咽了下去。 然后,他拉着仍旧不愿意离开,恨铁不成钢的还想要教训红发少年的女人离开了。 一滴滴透明的液体落在地毯上面,炎真就这么站着,久久不曾动弹,他用一只手狠狠的擦去脸上冰凉的液体,看向已经不再发光的终端。 “我好害怕啊,纲吉君……” 明明是温度适宜的房间,他却觉得冷的想要发抖。 第43章 意大利,加百罗涅总部。 回来不过三个小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迪诺看着来汇报云雀恭弥的情况的罗马尼奥,摩挲着一直被他放在掌心中的戒指。 “云雀先生于昨晚已经苏醒,据报告,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现在已经搭上了云雀财团的飞机,今晚就会抵达加百罗涅。”他一板一眼地报告着,然后担忧地看着自己的boss。 “boss,你看,是不是需要……”他想要说‘避避风头’,可是想到迪诺毕竟曾经担任过彭格列云守的家庭教师,若说就这么让他躲躲藏藏,到底是不太好看。 谁知道,迪诺只是眸光微闪,像是什么东西发生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握住戒指,冲着罗马尼奥说到。 “我看今天天气很好,就约克拉拉来总部一见吧,这么久一直冷落了她,现在想起来,是我的失职。” 罗马尼奥从一开始就并不支持迪诺惹怒云雀恭弥一事,并不是说他觉得加百罗涅怕了谁,而是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迪诺却偏偏选了最过激的那一种。他让自己将他们出发去日本的消息主动暴露给另一边,又将浓缩起来的镇定剂注入本就已经被他偷袭的少年体内。 这件事情,便是换了任何一个人,被这样对待之后恐怕都会愤怒,更何况是一直都有着很高的自尊心与身手矫捷的云雀恭弥呢? 这么多年来的跟随与信任,罗马尼奥一直都对迪诺的情商与手段非常有信心,他相信boss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够心有灵犀,明白他隐藏在内的意图,可是这一次,他却迷茫了。 不过,他对于迪诺的命令却依然是百分百执行的,所以没有任何疑问的领命退下了。 “是,boss。” 迪诺看着戒指半晌,然后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拿了出来,上面没有繁复的花纹与装饰,看起来没有任何特点。 他将盒子打开,然后把被穿在项链上的戒指珍之重之的放了进去,合上的那一刻,像是把自己的心一起装了进去。 天鹅绒的材质,没有什么温度,他缓缓将唇印在上面,半阖眼帘,眸子里满是温柔缱绻。 ———————————————— 走到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条通向加百罗涅首领的卧室的走廊的时候,克拉拉几乎快要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有多少次她想要来到这里都被拒之门外,甚至被告知她没有来到这里的资格。 可是现在,就是今天晚上,她却被邀请过来,并且告诉她,迪诺·加百罗涅想要见她。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窝在另一个想要分手的丝绒的怀抱里,想着自己究竟怎么样才能够彻底掌握住加百罗涅的boss的身心,结果,不出几个小时,她就迎来了这个机会。 低胸的礼服被她高挑火辣的身材展现的很是合身,她今天的妆容很重,因为是晚上,她害怕灯光会将她雪白的皮肤照的太过苍白,所以特意让女仆为她设计了这么一身,连带着口红都选了粉色,只为了自己能够显的更加年轻,然后和男人共度春宵。 她抬头挺胸地在罗马尼奥的带领下走进房间。 像是每一个黑手党首领的卧室一样,迪诺的房间也是极具个人风格的,柔软的大床上面,铺着的是黑色的床具,没有花纹,没有装饰,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的房间,除了必要的沙发与花瓶一类的东西之外,干净的让人不敢相信。 女人本来尝试着四处多看几眼的举动,因为正端坐在沙发上面品酒的金发男人而终止。 他神色冷淡的看着自己,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让自己过来找他是自己所想象的热情。 “迪诺,你今天想我了吗?”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特殊待遇的女人当然是急不可耐的就想要上前示好。 “坐吧,”迪诺绅士的站起身,为她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女人受宠若惊的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她可害怕会就这么喝醉,也至于错过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迪诺看向罗马尼奥,男人朝着他微微颔首。 他垂下眸子,再一次抬头时,他看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克拉拉,我这一次叫你过来是为了和你讨论关于订婚的事宜,”他的身体凑近了一点,“你是喜欢意大利?还是更加喜欢——” 碰! 门被暴力破坏的声音引来了房间里面三个人的注意。 黑发的少年踩着精美的房门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罗马尼奥尽管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到来,也掐算好了时间,但是就这么突然看到他一脸怒意的出现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颤抖。 “哇哦,你已经准备好被我咬杀了吗?”云雀恭弥缓缓走进,他看着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金发男人,已经快要忍耐不住内心的杀意了,他扯出一个狂妄又嗜血的笑。 “跳马迪诺。” …… 本来已经与罗德里家族谈好条件的订婚对象,因为彭格列十代云守而进了重症监护室,没有个把月是没有办法出来主持大局了。 而且疑似得罪了彭格列这件事情,更是让罗德里家主觉得自己还需要再更加仔细地去考虑一下让自己的女儿与加百罗涅家族的十代boss结为夫妻这一决定。 据他所知,当时,彭格列云守怒气冲冲的杀进加百罗涅的时候,他的女儿克拉拉也是在场的,场面十分血腥,并且他的宝贝女儿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好多天的缓不过劲来,并且请求他取消自己与加百罗涅的婚约,她绝对不要嫁给那个危险的男人。 被女儿哭的没了脾气的罗德里家主,实在了没有了办法,不管是自己女儿这方面,还是家族利弊这方面,都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坚持最初的打算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和其他的长老们交换了意见,这个本来就是因为他们家族有些没落才做出来的联姻决定,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否决了,他们即便是再贪图加百罗涅的雄厚财力,也绝对不敢就这么冒着巨大的风险贴上去。 插着呼吸器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比起这个,身体上面宛如所有的骨头都被打断的疼痛更加让他痛的想要深呼吸。 哪怕已经做好了回来会被恭弥打掉半条命的准备,迪诺却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少年的怒气。 不过想想也是,自尊心一向很高的恭弥,居然就被他这么耍着诡计放倒了,并且还被送回了美国,独自留下自己一个人陪在阿纲的身边,所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应该的吧。 可是真的是好疼啊,被reborn勒令不许注射止痛剂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生无可恋了,幸好……还有在日本时候的美好回忆陪着他。 “被打的不冤,”身着黑西装的小婴儿从病房的自动门走了进来。 “re、reborn,”迪诺的声音很小,他能够说话都全靠自己的好身体撑着了。 Reborn跳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个被包裹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学生,他冷哼一声。 “你是故意的。” 他并没有用疑问句,而是非常肯定的说到。 迪诺看了一眼,并没有呛声,不知道是默认,还是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故意激怒云雀恭弥,让他一路来到意大利,他荤素不忌的性格让他没有任何顾虑,所以,也只有他敢一路杀到加百罗涅的总部,当着你那个未婚妻的面,将你直接打进监护室。” 他的声音很冷,却听不出来他究竟是不是被惹火了。 “这么久不见,迪诺,你可真没让我失望。”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迪诺很平静,并没有自己的算盘被揭露的懊恼或是难堪。 “所有人都告诉我,你该去订婚了,可是我不愿意。” “如果你明确说出来的话,没有几个人敢逼着你去做这件事。” “可是你敢,”迪诺看着天花板,白色的一片,寂静又落寞的感觉,“reborn,他们不敢,但是你可以。” “呵,”reborn勾起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蠢货。” 他们静静地坐在房间里面,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Reborn看着假寐的学生,突然决定把真相告诉他,因为,既然有胆用自己来算计他,那么与其让他在一旁添乱,不如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毕竟他是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学生,论手腕,可要比那群还没有长成的守护者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你已经把那管抑制剂用了吧,”reborn看着有些诧异自己会主动引出话题的学生,“是在日本的时候,对吧?” “嗯,”身体被包扎严实的迪诺做不出点头的动作,所以他只能把答案说出来。 “九代暂且不论到底有没有相信我的话,但是其他的人却全都相信了,迪诺,你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他说到。 不明白reborn是什么意思的迪诺看着他,一眼不眨。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为了蠢纲才会将他与守护者隔离,但是,事实根本就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他解释着。 “诅咒对于阿纲本身来讲,根本就不足为惧,我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被别人轻易杀死,”他看着在手上安稳的趴着的宠物,继续说着,“九代已经允许了我对于彭格列血脉的新一轮培养,但是实际上,他也很清楚,在这一代里面,不会有人比阿纲更加适合这个位子了。” “那群守护者,实力足够,但是心性却仍然需要磨砺,所以我将他们送往各个国家,就连狱寺,也被送到另外一个家族,虽然他肯定不会向其他人效忠,但是我要让他明白,作为忠犬,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没有办法正视面对的话,即便他有心软如沢田纲吉这样的boss,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离开彭格列。” “自己的心?”迪诺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reborn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并不反对一般。 难不成所有这些已经暴露了心思的人在reborn看来,都还有缓刑的余地吗? “他们喜欢谁,我并不想干涉,可若是他们干扰到了阿纲的话,那我就必须管一管了。” 所以……迪诺眨眨眼,这就是不反对的意思? “如果我要掐断这个苗头的话,早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就提前下手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不过,计划有变倒是真的,本来我是准备让阿纲在大学的时候就继承彭格列的,现在这么一耽误,恐怕要等到他们全部毕业。” “关于彭格列的血统,除了xanxus以外,还有一位幸运存活的男性,和阿纲年纪相仿。”他的眼睛闪过冷光。 “日本的德累斯顿石盘,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能够选出七位王权者的石盘,并且以所选出的王权者为中心,给予他所承认的氏族以力量,在七的三次方这个大法则之下,它算是唯一可以让王以及王族的力量得到几何数暴增的存在了。” “而我所说的这个继承人,就是新一代的无色之王——钟江友澈。”他看着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放下手中的列恩,接着说道,“在黄金之王退位,赤之王换人,绿之王死亡的当下,他算是唯一的新王了。” “不过,在我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成为无色之王了,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了。” 听到reborn说出奇怪两个字,迪诺也严肃了表情,“怎么回事?” “其实关于诅咒,我已经有了想法了,我要找的,是这个有能力施加诅咒的人,如果放任有着这样的能力的人不去管的话,以后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而这个钟江友澈,就是我的一个怀疑对象。” “如果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话,事情原本的发展应该是阿纲杀了他的爱人,而后彭格列的继承人就要无奈换人了。可是,据了解,当时他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完全不应该知道彭格列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应该知道自己具有彭格列的血脉,因为就连他,也是在去年,才被彭格列所发现。” 听到这里,迪诺也明白了reborn的意思。 “你是说,他的后面,还有人想要害阿纲?” “不确定,毕竟现在就连他,也只是一个怀疑对象,后面有没有人,或者这个既得利益者究竟是不是他,都不确定。”reborn看着他的眼睛,“而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谁才是这后面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心中的猜测让迪诺不可抑制的狂喜,但是他想要微微动弹的身体却还是被剧痛压制住了。 Reborn看了他一眼,跳下了椅子,准备离开。 “蠢货,你的担忧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白挨了一顿打罢了。” “才没有,”迪诺很快的反驳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reborn你也是不会告诉我真相的吧。” 他接着说,很急切的想要要来一个肯定的答案。 “所以,我和师弟……我们可以——” Reborn摆了摆手,“我已经说了我的目的,怎么想是你的自由,只要别妨碍到我就可以了。” “还有,”他临走前勾起了嘴角,“最后成功的人究竟是谁,还不一定呢。” 哪怕动动手指都会感到呼吸难受,但是无论什么都没有办法遏制住迪诺的好心情。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reborn的意思。 Reborn对外夸张了诅咒的影响,只不过是为了让幕后的人以为彭格列已经是一块有机可乘的蛋糕而已,既然他们敢对彭格列的十代下手,那么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因为敌人在暗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所以才会假意转移阿纲,以保证阿纲的安全,这样下来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转移,背后的人会以为他已经成功了,因为彭格列的十代已经开始考虑换人了。 如果那个人如reborn所怀疑,是日本的那个彭格列血脉的话,那么这一场针对彭格列十代的摧毁计划就会终止,那么就说明他的怀疑没有错,只要解决掉这个人就可以了。如果新的十代候选依旧陷入不知名的危险中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以这个人为靶子,来将胆敢把目标对准阿纲的人一网打尽,并且尽量的保护阿纲的安全。 而reborn本来是没有打算把他真正的想法说出来的,毕竟知道这一点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打草惊蛇,而且正好也给阿纲放一段时间的假,并且趁机把一干还没有走出青春期的守护者们,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伤害到阿纲,甚至是将彭格列守护者的阵容四分五裂,所以也正好有了由头来将他们与阿纲隔离开,这样的话,他们就有时间好好地来思考这段感情,而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头脑发热,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而且短暂的分离对谁都好,让他们去新的环境,去见新的人,去多看一看,有没有可能遇见更加适合自己的人,并趁此来打消这段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感情,而阿纲也是一样,他离开守护者们的严密守护,去和不同的人进行交往,这样,他在以后做选择的时候,才能够更加客观一些,而不是被守护者们限制住自己的眼光与选择。 身体虽然很痛,但是心情却好到飞起,迪诺知道reborn为什么会将这一切告诉他,因为reborn他已经看明白了,自己是有资格作为他的对手的,因为同样坚定,同样不会退步。 那么既然结果没有办法改变,倒不如让自己这个绝对信任的学生成为他的帮手,毕竟加百罗涅的boss这个身份,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够给他提供帮助。 “罗马尼奥,”他对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神色严肃的男人说道,“把晴之炎的部下叫来吧。” 已经不需要这副形象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44章 因为联系了炎真,并且收到了山本的消息,所以纲吉在这几天里面都觉得心情非常好,这并不说和黑子他们的感情没有办法让他觉得开心,而是同伴这种存在,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谁能够取代的了。 黑子还有黄濑都出去做兼职了,听说黄濑凉太有向国际发展的心,所以最近都是有各种通告要赶,而且关于他的转型文案也被摆在了负责人的桌子上,看来是对他的前景非常看好了。 黑子又找了一份给职业作家当助理的工作,往往到了深夜也有要忙的事情。 赤司则是家族公司慢慢的开始移交权力,每天也是很忙,唯一算得上比较清闲的就是绿间真太郎还有紫原敦了。 紫发的少年吃完晚饭以后就主动接过了整理的任务,因为之前的几天都是纲吉在忙,所以他们更换了值日表。 纲吉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开始拆封黄濑凉太送给他的最新的游戏光碟。 敲门声的突然响起,让纲吉的指甲差点划伤自己。 好吧,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时候会敲门的人是谁,所以才会心虚的差点脸手里的东西都掉在地上。 “晚上好啊,绿间。” 纲吉开门后,主动打招呼。 绿发少年推了下眼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虚,不过他知道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杜绝沢田纲吉晚上玩游戏的坏毛病,他也不想在周围都纵着的情况下去做那唯一的恶人,毕竟……他也是好心,一般的人可得不到他的关心和嘱咐。 “进去说吧。” 同样觉得这么说感觉不太好的纲吉也让开了地方,让他进来。 “今天的幸运物,”绿间的手里拿着一条穿着戒指的项链,只不过链子的地方已经断裂了。 “我看到你的脖子上面一直挂着这种东西,就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多余的。”他补充了一句,“我可以买下来。” 纲吉摆了摆手,“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啦,哪里需要你的钱。” 他说着,就走向抽屉,拿出了一条与他的脖子上面戴着的东西同款的银白色链子。 “给你。” “那我就收下了。”绿间点了点头,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绿间真太郎将已经坏掉的项链扔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凳子上面抹了一把脸。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终端上面,页面还在亮着,上面写着——巨蟹座的幸运物:喜欢的人亲手赠送的项链。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爱心。 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才到手的东西,被绿间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抽屉里。 —————————————————————— “哇!!”差点就被电击器电到的纲吉连滚带爬的起床了。 还在睡梦中,但是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危险而吓到睁眼的少年,摸着胸脯,后怕的看着床上的大洞。 “reborn!?”不做他想,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一个。 “你的警惕还远远不够呢,蠢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婴儿眼角闪过诡异的光。 “reborn,你怎么突然来这边了?”清醒的一点困意都没有的少年,拢了拢蓬松的头发,问道。 “因为有事情要交代你啊,”理所当然的语气,reborn轻飘飘地就投下了一个□□,“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从今天开始,你该挣钱养家了。” 说完,就嘤嘤婴的假哭了几声。 “挣钱?!养、养家?!”纲吉被吓了一跳,“你再说什么啊reborn?!”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啊,”好像回到了当初reborn让他来日本上学的时候,又是一个档案袋子被毫不留情的摔在了他的脸上。 “啊!”被击中的少年揉了揉脸,然后打开了它。 “Scepter4……青之王?”资料很厚,纲吉看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 “所以说,日本还有王?他们的头上还有一把剑?”纲吉感叹着自己在日本生活了这么久,却依旧有这么不知道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并盛实在是有点与世隔绝了,毕竟这几位王的活动领地主要都是在东京,或者说,现存的几位王,都是在一个城市。 “你之前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还没有到让你接触他们的时候。”reborn看这样有且茫然的少年,又将这些东西解释了一下。 “居然还有这么好用的石盘,”纲吉想了想,觉得一种可以赋予人们超能力的石盘,真的就像是电影里面的一样,主角得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然后获得了常人没有的力量。 “好用?”reborn冷笑一声,“的确,我要承认这种可以让普通人也得到力量的石盘有着它不可思议的地方,但是那把悬在王们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是一个他们为之付出了同等代价的证据。” “达摩克里斯之剑?”没有记住名字的纲吉重复了一句。 “是每一位王的象征,当王的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他们自身难以负荷,王的威兹曼偏差值就开始突破临界点。当这一切超越了他本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他的剑就会承受不了压力,导致掉落。而落地的同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反应,不但会杀死王本人,更会毁灭周遭的一切。”reborn为他做着解释。“曾经的赤王迦具都玄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掉落导致了70多万人民的死亡,也造成了著名的迦具都陨坑。而前代青王羽张迅的死亡造成过轰动一时的惨剧。” “不过,前任赤王周防尊却没有发生类似情况。” “唉?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吗?”对于reborn说的事件有着隐隐后怕的纲吉问道。 “并没有,不过,托石盘的福,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reborn的语气中暗含讽刺。 “那个偏差……” “不,当王被另一位王杀死的时候,达摩克里斯之间就会消失,这也就会避免惨剧的发生。” 听到这里,纲吉沉默不语。 “所以,你接下来要去上班的地方,就是现任青王所领导的Scepter4,也可以叫做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里面的人员都是青之氏族,而你——”reborn看着几乎是因为他的半留的话而瑟瑟发抖的少年。 “你注定只能拿着那一点点可怜的钱,做一个编外人员了。恭喜你啊蠢纲,终于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了。” “唉?!为什么?”纲吉抓狂,“难道我就要这么去做一个编外人员了吗?” “不、不对啊,”被reborn的节奏带着跑的少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了什么。 “我不是、不是彭格列的第十代boss吗?为什么要去什么完全搞不懂的青之王的手下去工作啊?啊?!”阿纲迅速指出了关键点。 “毕竟你还没有正式上任啊,总不好让彭格列这么一直养着你,既然已经成年了,你就应该出去打工了。” “不……我还是觉得你是在骗我。”纲吉突然很想吐槽。 “切,还是被发现了吗?”reborn偏过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喂,我听到了啊!你果然是在骗我吧!?” Reborn看了看还在床上抱着头苦恼的少年,说道:“嘛,反正明天就给我滚去上班,还有,我已经给你重新租好了房子,今天就着手搬家吧。” 留下一句完全不负责任的话就消失了。 徒留下纲吉看着满屋子的行礼独自苦恼。 ———————————————————— 搬家公司特别有效率,打完电话的两个小时以后就收拾好了一切,整装待发的出现在他们的别墅外面。 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决掉了室友们的质问,纲吉觉得今天过完以后,他可以再瘦个二斤。 Reborn这一次给他安排的房子是很普遍的公寓式房间,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整天都在收拾行礼,到了晚上真的是累的腰酸背痛。 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去和邻居打招呼的他,也拿出了准备好的见面礼,礼貌的敲了敲隔壁的门 。 “你好,我是今天刚刚搬来的沢田纲吉,”当房门打开的时候,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纲吉就先打了招呼,“还请多多关照。” 按照妈妈从前做的样子照搬了下来,第一次这么做的少年还有些紧张。 “啊,原来是你啊,”当纲吉抬起头的时候,男人仔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嘛。”他接过纲吉手中的东西。 已经认出来男人就是在超市为他推荐了各种东西,导致他最后差点没有全部搬回去的人,纲吉也愣了愣。 “是谁啊?”一个少年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 “是新搬来的邻居呢,”紫发男人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须九那,过来打个招呼。” 看出来浅紫色头发小少年一脸的不愿意,却还是被逼着和他打了招呼的样子,纲吉再想要拒绝什么的也完全来不及了,只能就这么有点尴尬的回了礼,然后站在门外踌躇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今天稍微有点忙,下次一起吃饭吧,小纲吉,”御芍神紫轻轻眨眼,对着纲吉说道。 “嗯,今天打扰了。”纲吉也赶忙和他们道别,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清脆响声在这个小空间里面好像被放大了,纲吉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 “还是先吃晚饭吧,”他打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速食便当,因为已经加热好了,所以香味已经充盈在这个屋子里面,本来就就有些饥饿的他更是觉得自己无比的想要吃东西。 “我开动啦。” 他在尝到食物的第一口时,不得不承认有的东西,闻起来挺香的,吃起来也就一般般。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所以也将东西全部吃完了。 拧开矿泉水,他一口气喝下半瓶,在拧上盖子的时候,他突然发起了呆。 突然,有点想妈妈了。 纲吉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一阵电话声,就在他沉浸在不知名的寂寞中的时候打来了。 “你好。” “阿纲吗?”那边传来的熟悉声音,让纲吉差点站了起来,他换了一个坐姿,更加端正的坐在地板上,尽管对面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山本?!”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啊,换了手机,没有来得及通知你。”那边仍旧是那人爽朗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的纲吉听来,竟是如此的温暖。 “嗯,我会好好记下来的。”纲吉认真的说着,下一次,他也想要接起电话就能够直接说出来电人的名字。 “没关系啦,反正只要我记得阿纲的号码就可以了。” 山本总是会无意中说出让纲吉觉得温暖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话。 “我有好好保存过的。”他解释道。 “哈哈哈,不是这个意思呦,阿纲的号码,我早就已经背下来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过呢。”山本那边很安静,和上一次的吵闹不一样。 纲吉听了他的话,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既觉得山本很体贴,又觉得他的话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山本今天没有事要忙吗?” 算了一下两地的时差,他发现对方现在应该是白天,如果没错的话,与他这个已经休学的人不同,山本应该还需要对付繁重的课业才对。 之前的联系都是在晚上,只有寥寥数语,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因为很想阿纲啊,而且……”他故意拉长了音,“我今天翘课了。” “嗳?!这样可以吗?”一般情况下不敢翘课的纲吉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不,我的意思是,因为语言的关系,reborn有说过只要错过了一节课,以后就再也听不懂了。” 曾经在初中时与自己同为学渣的山本已经在德国学习了一门自己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高难学科,而自己,却在日本学习文学……这个差距,基本上友情就可以结束了。 “哈哈哈,阿纲还是这么有趣呢,”山本在那边发出了他熟悉的笑声,“难不成是小婴儿告诉你的?” “嗯。”纲吉也突然反应过来reborn一定是又拿当年那一套在这里糊弄他了。关键是他居然信了,所以一点都不敢去主动打扰别人,生怕害的别人在异国他乡还要陪着他一起挂科。 “放心吧,我绝对没有问题的,”山本本来打着哈哈的语气突然正色起来。 “我已经快要结束这边的额外任务了,马上就可以回去看你了。” “真的吗?!”纲吉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本来对于见面这件事都不抱期待了,没有想到还能够等到山本来日本找他。 “嗯,我会尽快取得小婴儿的同意的。”山本放下电话前,这么承诺到。 —————————————————————— 这是他又一次任务的最后清理,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除了流淌的鲜血,还有摆在原地一点挪动都没有的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所以,高大的黑发少年就这么倚靠着墙壁,擦拭着已经陪伴他多年的长刀。 已经褪去了厮杀时的冷厉与锋利,他整个人像是一把已经回了鞘的剑,安静的站着。 本来想要汇报什么的属下隔着一道门,敲门声没有得到指示的他也像个雕塑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 “reborn给我的三个任务,就差一个了。”只有山本一个人的房间里面,他轻声说道。 “阿纲那么强,一定不会被我杀死的。”山本已经很透彻的研究过这个了,当失去意识之后,不管是反应力还是火焰强度都会有所下降,即便是他的全盛时期,大概也就只会和阿纲打成平手,想要一击必杀什么的,即便他真的做得到,他也不会给自己那个机会。 他相信自己能够控制的住。 火焰抑制剂他还没有用到,所以,只要在见到阿纲之前提前注射就可以了。 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见阿纲一面,向来勇往直前从不迷茫的他,竟然有了一丝的茫然,老实说,喜欢上一直以来都当做是好朋友的阿纲这件事,可以说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很大的意外了。 曾经的他,最开始只是觉得大家一起玩游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于是他继承了父亲的意志,来到了遥远的意大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日本的他,也就这么安心的呆在一个放眼望去满是西方面孔的国家。 最开始有些不习惯,可那些都是生理上的,他吃不惯的食物,看不惯的景色,还有说不流利的语言,在他看来都是很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不只是因为彭格列会为他处理好一切,为他送来最顶级的日料厨师,为他打造一个满是日式气息的庄园别墅,还有一个个最顶级的语言老师等等。 他只是觉得,如果是在阿纲身边的话,他可以适应一切。 因为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和阿刚分开,哪怕勾肩搭背时总会引来狱寺的不满,叫嚣着他对于阿纲的不敬态度,怒斥着他的嬉皮笑脸。 可是这些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已经融入了血液里面的东西,这样的生活,他早就已经习惯,每天和狱寺插科打诨,看着他生气却被阿纲劝下来的不甘模样,看着阿纲走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和狱寺停不下来的拌嘴,还有他因为成绩不好,而将自己当成是最后的盟友的样子。 很多很多,对于半年之前的他来说就是日常的东西,竟然突然变成了他的奢望,他一个人身处在一个没有任何感觉的国家,见不到阿纲,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看着他的脸。 Reborn对他说,怀揣着这样的感情的人不止他一个,守护者们这样下去的话,会因此而头疼苦恼的人,只会是沢田纲吉,他会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会没有办法面对一个四分五裂的彭格列高层。 如果阿纲是女孩子的话,他还敢拼着勇气去告白,他对自己有信心,只要阿纲答应与自己交往,那么他们就一定会结婚,他会让阿纲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情变得更多,直到离不开他,成为他的爱人,他会让她很幸福很幸福。 可是,偏偏阿纲是男生,并且是一个有着喜欢的女孩子的男生。 从初中一路走来,他不会不知道阿纲喜欢的人是谁,笹川京子——一个绝对符合任何男人的幻想的最佳妻子人选。 漂亮、温柔、善解人意,曾经在阿纲最迷茫的时候给了他安抚,给了他勇气。 山本武看了看自己握着刀的手,比阿纲的手掌还要宽厚,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白皙与细腻,上面的茧让手的触感变的更加粗糙,哪怕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干净,阿纲也不会愿意被这样一双手触碰吧。 他握紧了拳,又伸展开手掌,虚空中描绘着阿纲的轮廓。 Reborn那边关于新的十代boss的言论早就已经由下属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老实说,他并不在乎这个问题,如果阿纲留在彭格列,他就会是他最忠诚的雨之守护者,如果阿纲离开彭格列,他也不会留下来为别人效力,他所享受过的彭格列的优厚待遇,他会用自己的任务酬劳来偿还,然后,他会去开一家寿司店,就去阿纲所在的城市里面,生意好坏无所谓,对于他来说,寿司店最重要的是它的老板娘,而不是其他,如果能够看到阿纲在里面笨手笨脚的帮忙的话,他觉得,作为山本武的一生,他都不会再有遗憾了。 第45章 山本武拿出手机,拨通了很久都没有打过的同伴的电话。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低沉的声音像是他的主人对他永远都不耐烦的脾气一样。 ——“狱寺,我要去见阿纲了。”山本武没有像平时一样与他单方面的问候,他说出了自己要通知他的事。 那边传来呼吸声的短暂停顿,然后,像是什么被瞬间点燃一般,山本武听到了东西被狠狠砸向地面的声音。 ——“我说过的吧,”电话的另一头,坐在办公桌前面的银发少年眉宇间像是有着一股藏不住的阴冷,“你不可以去见十代目。” ——“狱寺,”黑发的少年没有去接他的话,他看着无边的夜色,觉得自己已经不想要忍耐了,“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到阿纲的。” ——“你不会?!”银发的少年突然站了起来,他脚步急促的走了几步,声音中有着压不住怒火,“山本武你——” ——“明明最开始差点杀了阿纲的人,是狱寺吧,”地面的影子拉长了一点,山本武一点都没有给对方面子,还在狱寺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如果不是云雀及时赶到的话,犯下大错的人,就是狱寺了吧?” “所以,犯了错的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止我呢?” —————————————————————————————————— “你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沢田纲吉。” 来到一处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方,纲吉免不了带了点紧张,他被带进这个建筑里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每个人都穿着蓝色的制服,整齐划一,干净利落的身姿,让他想要吐槽若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了这里的人都是青之王的族人,他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户籍科居然会给人这种阵势。 被带进房间的时候,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蓝发少年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面转着笔,但是眼睛却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蓝光反射在他的镜片上面,让纲吉看不清他究竟有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道明寺作为接引的人员,他的工作到这里就已经完成了,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在一个办公室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有急着打断伏见猿比古显而易见的工作状态,而是转过身引领着有点紧张的沢田纲吉坐到了他们休息的沙发上面,然后给他倒了杯水。 “请你稍等一会儿,”他解释道,“伏见他工作起来就是这样,我可不敢轻易打断他。” “没关系的,”纲吉连忙摆手,倒不如说他反而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如果就这么打断别人的工作状态,他才要内疚呢。 “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不用这么拘束,我们以后可是同事啊,”道明寺明显是一个有些健谈的少年,他很好的缓解着纲吉的紧张,“虽然这个时候入职挺突然的,不过这反而说明了沢田君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呢,居然能够直接被招进来。” 没有错,与再下一级的工作人员不同,能够走进这个屯所的全部都是经过了层层选拔的青组人员,而作为天降人员,不得不说,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能够得到宗像礼司的认可的沢田纲吉,已经与天才两个字挂上了钩。 “啊?”听了他的话,纲吉突然觉得受宠若惊,毕竟,抛去了没有接触过他的人仅仅只是将自己的赞美之词安放在了彭格列十代这个身份上以外,除了伙伴,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有着一面之缘的人身上这样认可自己。 不过……万里挑一什么的……万里挑一的背景么…… 纲吉当然不会这么说,他虽然被reborn扔在了这里,除了青王本人以外,并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且昨天去面见宗像礼司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有告诉他关于工作的具体安排就交给一个叫伏见猿比古的人。 想到这里,纲吉忍不住觉得后脑勺滑落冷汗,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东大属于休学状态,而且他并没有办法接受青王的力量,不会成为他的族人,也就是说…… 他现在又被打回了废柴的状态了?! 在这个人人都接受了青王力量的屯所里面,他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那个……”纲吉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为了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宗像礼司不知道和reborn达成了什么交易,居然就这么放心的让一个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人来自己手底下工作,想不到看起来严肃又冷漠的那个男人,居然做事这么随心所欲。 “沢田纲吉对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椅子面对着自己的少年打开了终端,不知道是在核实什么信息,他状态轻松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一凝,然后把目光放在纲吉的脸上。 有如实质的目光让纲吉免不了的想要动动身体。 伏见猿比古看到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里面澄澈没有半分心虚,又将视线放回了终端上面。 注意到他的停顿的道明寺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沢田纲吉,不明白他有哪里让伏见觉得棘手的。 “你跟我过来。”伏见猿比古拿起终端就要带着纲吉离开办公室,而纲吉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在道明寺的鼓励下跟了上去。 当然不会漏看这个少年的奇怪反应的纲吉跟着他来到了室长的办公室。 在得到允许之后,两个人走了进去。 纲吉注意到屋子里面除了之前见过面的宗像礼司,还有一位看起来非常美艳的金发女人。 像是料定他们会找过来一样,宗像礼司并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诧异,反而让淡岛离开这个空间。 很快,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他的档案是怎么回事?”伏见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学没有毕业的话,只要在读就可以了,怎么会是休学的状态?”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过少年的身体。 “他看起来很健康,既然能够胜任青组的工作,为什么没有成为你的族人?” 宗像礼司单手扶了下眼镜。 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看向被他的一席话说的有些紧张的少年,大名鼎鼎的里世界教父,档案拿出来竟然会被人事管理人员嘲笑,这让他觉得昨天看起来就很平易近人的少年显的更加普通了。 因为已经答应了不会暴露少年的身份,而且自己也不想去处理这些后续麻烦的宗像礼司很是淡定地说道:“受人所托而已。” 伏见和他对视着,最终还是败在了宗像礼司的理直气壮之下,他啧了一声,“如果你不怕惹出什么麻烦的话,就随便你吧。” 管理着这个城市的秩序的Scepter4中放进来了这么一只身无二两肉又没有接受石板的力量的小白兔,既然青王本人都不在意,那么身为下属的他也不会再多嘴了。 纲吉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关于自己的一番对话,觉得尴尬又无措,他甚至觉得两个人很有可能就会因为他的事而大吵一架,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伏见猿比古在得到了宗像礼司的态度之后,一点都没有再为难他,而是带着他回到了办公室,然后开始为他安排工作。 “……目前分配给你的工作就是这些,鉴于你没有成为青之氏族的人,所以不用出外勤,只要呆在这里就可以了。” 他将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以后,就回去了自己的位子上面,不再管仍旧是一头雾水的纲吉,继续忙碌了。 “有什么不懂的,欢迎随时问我啊!”道明寺好像对于这个新入职的新人很有好感,热情的又给他介绍了很多东西,虽然很多东西刚才都已经听伏见说过一遍了,但是还是有地方没有听懂的纲吉觉得这个少年简直就是天使。 “好了好了,”一个文件夹拍在了他的头上,然后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给自己让个地方。 “虽然很理解你对于新人的好奇,但是道明寺同学,你这样也会造成别人的困扰啊。”弁财酉次郎善意地冲着纲吉点了点头。 “我是弁财酉次郎,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什么嘛,好狡猾啊,有什么问题的话只要问我就好了啊!”道明寺站在他的身前,然后本来就不壮硕的身子被突然挤到了一边。 “喂!你们真是——”可惜他的抱怨完全没有人理会,他们都在向纲吉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加茂刘芳,请多指教。” “榎本龙哉,请多指教。” “还有我,你的邻桌呦,日高晓。” “……” 几个人全都说完以后,纲吉才来得及对他们做自我介绍。 “我是沢田纲吉,以后请多指教。” “既然来了新人,今天我们去庆祝吧!”道明寺安迪提出了聚会的提议。 “赞成。” 看着一群人闹哄哄的样子,伏见猿比古觉得无聊极了,刚起身打算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就被道明寺一把搂过了脖子。 “一起去吧,伏见。” 本来想要拒绝,但是看着所有人都一脸隐隐期待地看着自己,伏见撇过头,没有再说话。 第46章 聚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本来对于一个新的环境还带着很大的紧张感的纲吉也在同事们虽然看着全是精英范,但是却很平易近人的氛围中放松了下来,因为第二天还要执勤的关系,所以一行人倒也没有闹得太晚。 道明寺安迪最后不小心喝醉了,还是被加茂刘芳背着回去了他们的住所。 他们有着专门的住宿的地方,但是纲吉却没有被安排在那里,伏见猿比古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被已经被冷风吹得想要快点回去住所的纲吉所发现。 拿出钥匙进入到房间后的少年脱下鞋子,挂好了大衣,然后就咸鱼一样地躺在了沙发上面不想要再动弹了。 不过就这么昏昏欲睡地躺了一会儿之后,纲吉觉得为了明天可以按时去上班,自己还是要赶紧收拾干净然后去卧室睡觉才可以。 像是一个极度不愿意起床的大猫一样,纲吉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去了卫生间,闭着眼睛将自己收拾了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浪费了太久的时间,等到他终于躺在了床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又一次精神了,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他还是困倦的,但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夜深人静,又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人总是难免会胡思乱想,比如说现在的他…… 他的脑海里面不断地浮现着同伴们的面容,reborn、狱寺、山本、了平、云雀、六道,还有白兰,炎真,好多人好多人,到了后来,甚至连黄濑、黑子、赤司、紫原他们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其实纲吉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但是却还是无法抑制地浑浑噩噩的清醒着。 好一会儿,他都在这种状况中闭着眼睛,最后,他感觉自己实在是睡不着了,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又坐了起来,摸出了手机。 他看着亮起来的屏幕,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虽然按照时差来想,他可以联系的人里面,仍旧有很多个处于白天,但是纲吉却还是在十分钟之后放下了手机。 他突然想不出来自己想要和谁说点什么,因为有太多想要说的话了,所以到了此时此刻,反而通通都说不出口了,当问题太多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将它们问出口了。 就在纲吉有些自嘲自己是不是矫情太过,准备再一次试着入睡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To阿纲: 阿纲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 From:山本武】 纲吉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明白山本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没有睡。 不,纲吉想了想,也有可能山本的意思是自己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他回打过去也不一定。 纲吉想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忍住自己按下键子的手,他想,他果然寂寞了…… 那边很快就被接听了。 “阿纲果然还没有睡啊,明明已经这么晚了。”山本的声音,带着一丝爽朗的少年感还有成年男人的磁性,哪怕声音只是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也依旧好听的不得了。 “山本不是也一样么,”纲吉笑了一声,然后才又一次想到自己说错了话,德国现在明明是白天才对。 就在他想要再补上一句的时候,山本的一句话让他真的瞬间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我就在你的窗外。” 纲吉先是呆愣了几秒,然后迅速冲向窗户的位置,打开窗子,不顾有些寒冷的夜风,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他的楼层有些高,哪怕借着明亮的路灯,加上他颇为优秀的视力,却依然没有办法找出来山本的影子。 “你在哪里?”阿纲急忙问道。 “哈哈哈,就在阿纲的楼下,是不是看不到我啊?”山本那边呼吸平稳,甚至没有任何杂音,所以纲吉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与‘咚咚’的心跳声。 “嗯,完全看不到。”纲吉又向外探了探身子,却依旧毫无所获。 那边静默了半分钟,然后说道:“等我一下。” 纲吉以为山本是要换一个更加醒目的位置,于是就毫不死心的将外面的景色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遍。 “叮咚——”门铃声的响起,让纲吉瞪大了眼睛。 他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并且在心里笑着自己的傻,居然还在看外面,明明自己应该下楼去接山本上来才对啊。 被酒精占据了的不清醒的头脑,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错误。 “山本——” 他打开门的一刹那,还没有等他来得及看到山本的脸,就被一个带着寒意,却温暖的怀抱给紧紧地抱住了。 “阿纲,我好想你啊。”山本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给纲吉带来了些微的痒意。 “我也很想你。”纲吉的手抚在山本的后背,轻声说道,“没有想到山本会突然来看我。” “是不是很惊喜啊?”山本像是抱够了一样,缓缓地松开了被他禁锢住的少年。 “嗯,”玄关的灯并没有被打开,所以纲吉看不清山本的表情,他只是赶紧将黑发的同伴迎了进来,然后关上了房门,“快点进来吧。” 换好了鞋子,脱下了外套,山本像是归家的旅人一样坐在沙发上面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穿着很休闲的衣服,领口偏大,露出了锁骨,随着他的呼吸跟着起伏。 已经接近凌晨,但是纲吉还是考虑到了山本会不会饥饿的问题,于是他在给对方倒了一杯温水以后,问道:“我这里有些速食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山本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来的太匆忙了,我还想要给阿纲做顿寿司呢。” 听着这话,纲吉忍不住笑了,“也是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你做的寿司了。”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的山本,并不想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时间,上一次的通话之后,他的内心就全是焦灼,甚至都没有去做太多的准备,就让下属安排好了来日本的飞机,只为了能够赶快见到纲吉一面。他知道reborn那边一定已经得到了他来日本的消息,不过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将他拦截,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绪再多,表面上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山本也不想耽误纲吉的睡眠,他知道对方已经被安排在了青王的屯所工作,这种对于纲吉的保护,他是很赞同的。 毕竟只把纲吉一个人放在日本,他们这些人全都不准靠近的情况下,哪怕被安排过来保护纲吉的彭格列的下属再强,遇上了真正的高手的时候,一群人都不够一个人打的。 “好啦,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也可以的,阿纲快去睡觉吧。”山本揉了揉他因为刚才在床上滚过而乱糟糟的头发,对他笑道,“明天还要上班吧,到时候起不来的话,阿纲会又手忙脚乱的吧。” “嗯,”知道自己今天不能闹得太晚,但是还是麻溜地将房间收拾好,并且铺好了被子的纲吉看着山本进去了卫生间。 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水声,刚才还觉得寂寞的心也活络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房间里面有了别人的存在,还是因为同伴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从地球的另一端找了过来。 连房间都变的不再冰冷。 “我睡在地上就好了,”就在纲吉胡思乱想的时候,山本穿好了纲吉为他准备的睡衣,虽然裤子明显短了一点,但是却不妨碍山本对于这种待遇的满意。 想要阻止的纲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山本已经躺了下去,因为现在的夜晚并不冷,所以隔着一层垫子,完全不会感受到任何的凉意。 纲吉躺在床上,虽然不好意思让朋友睡在地上,却也知道就算自己阻止,山本也不会和自己交换的。 虽然躺着躺着就有了睡意,但是纲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山本说说话。 “山本,什么时候会回去德国呢?”他问,他不知道山本是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来的,只以为对方应该是请假过来看望自己的而已。 “明天吧,”山本回答。 “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地纲吉顿时清醒了,“这、这么快吗?才来一个晚上吗?” “对啊,”山本侧身面对着纲吉,借助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他的脸,哪怕视线让他没有办法看清,但是脑海却早就已经补全了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面容。 “我也算是翘课过来的,所以不会呆很久的,”山本没有说实话,与其说是不会呆很久,倒不如说是没有办法呆很久。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回去,如果他表示反抗的话,大概会被永远禁止来见阿纲的吧,这个后果他并不想要承担。 “山本,我……”不想睡了…… 纲吉刚想要这么说,就突然想到从德国飞过来看自己的山本也一定是很疲倦的,如果他只因为自己的任性就想要和山本彻夜聊天的话,那么耽误的就是山本的休息时间了。 于是,刚要说出口的话又这么被咽了下去。 可是山本却似乎察觉到了他隐蔽的心思,他从自己的被褥中坐了起来,然后以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到纲吉的窗前,就这么身手矫捷地钻进了少年的被窝。 纲吉的体温虽然算不上寒,但是却也不是很热,所以哪怕已经躺了一会儿,在自己的床上面呆了好半晌,依旧没有什么温热的暖意。 但是山本却不一样,他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洗完澡带来的水汽的热意,还是本身就是这么炙热的体温,他刚一凑近,纲吉就觉得温暖。 “难得的机会,我们说说话吧,”山本躺下之后,面对着纲吉,眨了眨棕色的明亮眼眸,“只要阿纲不怕明天上班迟到就好。” “没关系的,”纲吉赶忙回答道,“我一定会努力起床的。” “哈哈哈,阿纲还是这么有趣啊,”山本给他压了压被角,顺便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既然阿纲都这么说了……” 他抻了个长音,故意看着纲吉随之变换的期待又忐忑的表情。 “那我当然是奉陪到底啦。” —————————————————————————— 最终,纲吉还是没能够抵住沉重的睡意,不知道在和山本说到哪句话的时候睡了过去。 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拉得很严密的窗帘,阳光被细细密密的遮挡在了外面,屋内有些昏暗,让熬夜之后本就大脑不清醒的纲吉眯了眯眼睛,还想要再睡一会儿。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今天是自己上班的第一天,于是一个鲤鱼打滚的翻身起来,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去。 一把抓住跟着他一起掉落的手机,看着上面已经接近下午一点的时间,纲吉觉得自己要完。 “啊啊啊!!!”果然要迟到了!!他连滚带爬的起来穿衣服,还没有等他套好裤子,开门声就响了起来。 “呦,比我想象的要早很多啊,”爽朗的黑发少年带上门,走了进来。 “山本……”纲吉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回过神。 “哈哈,难不成阿纲以为我已经离开了吗?”他将水杯放在了桌边,然后拢了拢纲吉没有来得及扣好的外套,“我虽然说了今天走,但是不是早上啊,是今天晚上。” 他笑了笑,然后推了推纲吉的后背,让他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又近了一步。 “好啦,不用担心,我已经给阿纲请好假了,明天再去没问题的,今天就留在家里陪我吧。” 山本的话很好的安抚了纲吉担忧的心,其实与其说是害怕旷工被青组责备,作为编外人员的纲吉更加害怕的是因为他第一天就迟到而找来的reborn罢了。 不过既然到了现在,手机上没有收到reborn的信息,而且他本人也没有找过来,那就说明他完全可以松口气了,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reborn难得的善心了,让他可以陪伴自己已经许久不见的好友而给自己放的假。 收拾好了自己之后,纲吉就闻到了一阵让他的肚子更加有饥饿感的香味,想来是山本已经做好了午餐(?),就等着他了。 快走几步上前,纲吉帮忙山本将盘子端出了厨房,放在了桌子上面。 是很简易的日式早餐。 “我想阿纲刚起床,应该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中的碗放在纲吉面前。“这可是我跨越欧洲给你带来的早餐啊,要全部吃完才可以。” “嗯,谢谢,”纲吉道谢之后,看着山本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筷子,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熬夜之后,胃口并不能算好,可是山本却充分考虑到了他的感受,餐品清淡,而且全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不算大的咀嚼的声音与吞咽声,眼神偶尔交会时,会让纲吉有一种他们并没有分开过的错觉。 虽然昨晚说到很晚,但是具体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本来以为醒过来之前山本就会离开的纲吉,只是舍不得这难得的见面机会,所以一直强撑着说话,不困入睡。 现在,此时此刻,看着身边和自己一起收拾碗筷的黑发少年,纲吉突然觉得就这样不说话也是很好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地理位置而渐行渐远,不论什么时候,见了面的两个人都是这么熟悉又自然,就好像……就好像,山本他并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样…… 心里装着事的两个人像平常一样相处着,内心却都不平静。 “山本,狱寺他最近怎么样?” 说了一会儿话的纲吉像是突然起了好奇心,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同伴的身上,他的眼睛看了一眼水杯,就在这个瞬间,他错过了山本武暗下来的眼眸。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山本就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他还是老样子,忙起来谁都不联系,我也很久没有和他说话了,”他靠坐在沙发上面,眼神却没有离开纲吉,“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我原来以为彭格列的守护者只要偶尔出出任务,然后文件什么的交给下属或者是boss去管就可以了,没有想过真的执行起来之后,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多的多啊。” 听了山本说文件交给下属或者是boss。身为悲催的在雨守心里负责没天没夜地批改文件的boss的沢田纲吉:“……” 不,不要交给我,我不想,我不要,我也不会。 “阿纲难道只关心狱寺一个人嘛?六道骸还有云雀他们,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了吧?” “啊,”纲吉搔了搔脸颊回答到,“只不过平时的联系也不是很多,所以不觉得奇怪而已吧。” “倒不如说六道还有云雀前辈,也并不会主动联系我,如果他们突然联系了,我才会觉得奇怪吧。”山本看着一脸毫无所觉的少年,觉得阿纲这样一直迟钝下去,说不准也是件好事,最起码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装聋作哑,所有人都不敢冒然的踏出这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第一步,所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他赶着纲吉再去补眠,自己在关上门之后,卷起了长袖,上面的针孔带着紫色的印记,手指轻抚上去,刺痛感几乎可以忽略。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阻止自己失控,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第47章 等到从黑夜中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山本已经离开了。 看着手机中和他道别的邮件,纲吉知道,对方应该也是没有想过要和他当面分别的,所以这样也好。 虽然山本说过已经为他请好了假,但是就这么一声不吱的旷工明显不是纲吉的风格,所以下午起床之后,他就有给对方发过去一封道歉的邮件,并且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疏离的语气很符合只见过一面并且吃过一顿饭的蓝发少年在纲吉心中的形象,与其说是不近人情,倒不如说是公事公办。 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纲吉又开始颓废着不想起床,反正起来也不过是收拾一下房间,然后吃饭,再回到床上睡觉而已,倒不如就这么省下两个步骤,直接睡觉好了。 为自己的懒惰找好了借口的纲吉心安理得的靠坐在自己的床边,拿出了已经有几天没有碰过的游戏机,津津有味的玩了起来。 ———————————————————————————— “山本武,下一次再这样未经允许就擅自离开岗位的话,就不是只增加一个任务作为代价了。” 漆黑的房间中,reborn看着已经不再爽朗的笑着的黑发少年,说出了警告的话语。 “嘛,反正不管我去不去,任务都是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叠加过来吧,”山本武不像是在纲吉面前那样随意,他像是一个立于谈判场所的政客,被沾染了几年前谁都没有想到的黑色。 Reborn拉了下帽檐,端坐在凳子上面的婴儿身躯远不如站立在面前的少年挺拔,却带着一股不容忽略的气势与威严,他亲手教导出来的这一批守护者,在成长的过程中,他就已经认真的修剪了枝叶,却也没有打断他们与生俱来的傲骨,因为彭格列不需要唯唯诺诺的人,更加不需要没有主见、不能够与他势均力敌的守护者。 他们虽然年龄尚且稚嫩,却让reborn看到了彭格列以后立于王位的未来。 “很聪明,”reborn承认了他的话,倒不如说,他根本就不会去否认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很少有人会猜到他的心思,所以才会觉得他狡猾,将一切算计都藏在身后,戏耍着无辜的人。 “reborn,我已经试验过了,”山本冷静了下来,觉得在这个时候和reborn起争执是一件特别不理智的行径,哪怕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也不可以因为一时的头脑不冷静而让reborn有理由将他发配的更远。 “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到阿纲的,所以,”他看着小婴儿已经抬起的脸,缓缓说道,“我想要去日本保护阿纲。”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定格,却又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保护?”reborn嗤笑一声,“作为最有可能伤害到他的你,有什么资格谈保护?” 知道压抑的太久,会引发更加剧烈的反弹,尤其是看到了山本武那双不复以往的嘻哈,执拗的眼睛之后,reborn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不管是狱寺还是六道骸,甚至是一直没有大动静的云雀恭弥,这些人都需要时间来缓和,他的本意是给他们整个大学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将时间提前,只因为那个新一任的无色之王已经不再满足的野心。 “我加入彭格列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阿纲,”山本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一份青涩,“你们都说我是天生的剑客,天生的杀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为了阿纲的话,我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拿起剑。” “寿司很好吃,父亲的手艺也很好,我从小看着他每一天用自己的能力来征服食客,为他们带来满足还有笑容,我想要继承这份理念,用食物带给大家快乐,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的一生。” 他走上前一步,让自己与reborn的距离又缩短了一点,步伐坚定,带着他的决意。 “刀剑可以用来保护别人,但是带来更多的却是伤害,人命并不无辜,我也是一样,可是没有谁有资格去决定他人的生死。在我拿起剑,准备好要保护沢田纲吉的生命与幸福的时候,我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我想要保护的只有一个人,还有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一切。” “reborn,我的心思,我想你早就发觉了,我和狱寺不一样,我想要的我会努力去争取,雨守的位置也好,挚友的位置也罢,哪怕是最后能够陪伴在阿纲身边的这个身份,我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去争取。” 他走到了reborn的面前,蹲下身,直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婴儿,身高早就已经突破欧洲人平均身高的黑发少年看着那双已经泛着冷意的眸子毫无惧色,棕色的瞳仁中,里面有着只有面对着他的人才能够看到的温情与冷酷。 “你是阿纲的老师,在我的心里,也是和斯库瓦罗同等的存在,我尊敬你,但是不代表我事事都会听从你的旨意,我在德国的这一年,想了很多,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要放弃阿纲,他将我拉进了这个世界,没有道理走的时候不带上我。” “新的十代目,被抛弃的十代目,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想要的只是阿纲而已。” 对于已经被任命的新一代十代目的谣言,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Reborn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着没有说话。 直到山本武站起身子,打算离开总部前往德国的时候,才听到后面传过来的话语。 “再等半年吧,山本武,”他说,“半年以后,你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 终于踏上了东京的土地,红发的少年将背包收拾好,抬手打了辆出租车,系好安全带,报出地址。 终于……终于来到日本了。 当高楼大厦还有匆匆而过的行人从车窗处一闪而过的时候,在古里炎真心中澎湃着的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忐忑与激动。 他想到了铃木艾黛尔送他上飞机时候的叮嘱,还有告诉他万事小心的表情,心里除了马上就要见到纲吉的欣喜之外,还夹杂着淡淡的不安。 一旦他的行踪被彭格列那群人发现,那么就会被立刻送返回韩国。 但是……这不过是在他配合的情况下罢了,身为同盟家族西蒙的boss,如果他表示拒绝的话,那么哪怕是九代目亲自出场,也没有立场将他强制遣返。 因为没有带部下的关系,红发的少年下了车之后只能自己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往前走,看着手机上面写着的纲吉的地址,他终于在没有迷路也没有摔跤的情况下顺利找到了地方。 “这里……就是纲吉君住的地方吗?”他张望了一会儿,然后礼貌的按响了门铃。 很快,那边就有声音传了过来。 “请问您是?” “啊、你好,我叫古里炎真,是沢田纲吉的朋友。”红发少年回答完之后,却发现对面安静了一个瞬间,然后一个比起之前要阳光开朗一些的声音取代了刚才的人。 “原来是小纲吉的朋友啊,请进吧。” 说着,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出现在古里炎真面前的是一个金发的少年,比他还要高上一点的样子。 “你好,”虽然并不认识对方,但是炎真却还是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请问纲吉君——” “小纲吉现在不在呢,”因为还没有进去门里面的关系,所以另外一个站在金发少年身后的人也露出了面容。 他推了推眼镜,对炎真说道:“难道沢田纲吉没有告诉——” “今天刚刚好是周五,小纲吉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金发少年后知后觉地说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黄濑凉太,是小纲吉的朋友呦。” 一边说着,几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屋内,宽敞的客厅中央,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大的自发的少年。“小紫原,这位是小纲吉的朋友呢。” “嗯,”紫原敦看了炎真一眼,就没有了兴趣,依旧坐在沙发上面吃着零食看电视。 被冷落的炎真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本来就是陌生人,反而像是黄濑凉太这样特别容易熟络的人对他来说才感到不适应。 “这位是紫原敦,那个看起来就性格古怪的绿头发的是绿间真太郎,”黄濑凉太给他做着介绍。 绿间真太郎将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汽水还有果汁放在了炎真的面前,红发少年道谢之后,拿起了苹果汁,只礼貌性的喝了一口就放了下去。 “紫原,你来招呼客人,黄濑,过来帮忙,”绿间真太郎使了个眼色给黄濑,然后将他带出了客厅,去了二楼他的房间。 关好了房门之后,绿间真太郎看着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的黄濑凉太,目光带着隐隐的不赞同。 “沢田纲吉可没有说过他会回来,你还是赶快把他的新住处的地址告诉他的朋友比较好。” “才不要,”黄濑凉太想都没有多想就拒绝了,“你说小纲吉没有说过他会过来,但是,小纲吉也同样没有说过他不会回来。” “你这是强词夺理,难不成没有说过,就证明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吗?”绿间真太郎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前队友有些时候会很滑,却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和他争论这种没有营养的事情的时候,挑别人的逻辑上的空白还有言语上的漏洞,不得不说,最近的黄濑凉太越发的让他感觉到两个人相性不和。 “没有承诺过的事情,也不代表拒绝或是没有可能,再说了,”黄濑拉了拉袖口,漫不经心却又意有所指的说道,“难不成,小绿间不觉得自己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吗?” 本就有着隐隐心虚的绿发少年对这类话题似乎也是格外的敏感,他几乎是瞬间就领会到了黄濑凉太的隐含意思,白皙的脸颊在瞬间就涨的通红。 “你不要乱说话,被别人听到的话——”严厉呵斥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才没有乱说话,不过小绿间不想承认的话就算了,我又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越是没有人知道才越好,”他拉开被关的严实的房门,走了出去,“反正连面对和承认都没有勇气的人,在我看来根本一点威胁也没有。” 徒留下绿间真太郎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第48章 “抱歉啊,让你久等了,”金发少年的一句话,拉回了已经开始神游天外的炎真的注意力。 “没有,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拿着手里的终端,正在思索究竟要不要就这么冒失地去找纲吉君的炎真,起身想要向他们道别,“是我弄错了地方,我现在就离开。” 可是刚抬脚要离开的步伐停在了原地,因为他的手臂被黄濑凉太一把拉住了。 “唉?难不成小纲吉说了今天不回来住吗?”他的表情带着疑问,澄澈见底,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刚才和纲吉君短暂的邮件交流,古里炎真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询问纲吉今天会不会到这里来,只是知道了今天是纲吉的上班时间,而公寓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而已。所以他这也只是顺着自己的理解做事而已,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 至于今天纲吉君会去哪里住,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去多问,因为在他看来,不管纲吉去哪里,他都会找到他,并且留在他的身边,所以具体的位置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就是这短暂的犹豫时间,似乎就被金发少年找到了突破点,他立马按着炎真的肩膀,想让他坐回沙发上面。 “我等下就要联络小纲吉了,今天他一定会过来吃晚饭的。” 炎真并没有注意到黄濑的用词已经从留宿变成了吃晚餐,他只是在思考,自己果然还是不要去打扰纲吉君的工作,留在这里比较好吧。 因为他的一时不查,身体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面对普通人的那般放松,而是像是一棵挺拔的树干,任凭黄濑作用在他的肩膀的手臂已经用尽了全力,却还是没有将他按坐在沙发上面。 在古里炎真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的有些诡异,或者说,是黄濑凉太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寂寥。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没有他高,身材没有他壮实的少年居然底盘这么稳。 吃完了手中的零食的紫原敦站了起来想要去厨房再拿些什么,就在路过金发少年怀疑人生的僵硬的身体的时候,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不要挡路啊,黄仔。” 因为紫原的用力而坐在了沙发上面的黄濑凉太看了看依旧站着的两个人,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因为过于将注意力放在模特培训的上面,而忽视身体的锻炼了,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是这么的软弱无力呢。 对于黄濑来讲,有机会打电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去发什么邮件的,他可不想要错失和小纲吉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掐好了纲吉下班的时间,拨通了电话。 “是黄濑君啊。”小纲吉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不过如果可以去掉这种让他觉得有距离感的敬语就好了。 “小纲吉已经知道自己的朋友来家里了吧?”他把那个房子称作为家,然后故作叹气,用着坐在客厅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自然地说着,“才几天不见,小纲吉和我就生疏了。” “嗯,麻烦你们照顾了,黄濑,”纲吉去掉无谓的敬语以后,黄濑的心情立马上升了几个档次。 “明天就是周末了,小纲吉要回来住吗?一个人在那边也没有什么意思吧,我们都很想你。” 听了他撒娇式的话语,纲吉也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久没有回去那个公寓见他们这群朋友了,可是就算是掰着手指去数,纲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明明就只离开了几天而已。 虽然已经搬出来了,可是一系基础的生活用心那里也有备份,而且还有空房间,比较适合炎真去住,自己这里只一个房间,不管是谁来都要有一个人睡在地上,纲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黄濑的话刚刚好给了他一个提示,没有工作的这两天,住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而且能够去见到大学时期结交的朋友这一点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好,那我下了班就过去了,那里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的东西吗?食材还够吗?”纲吉问道。 黄濑一听就知道自己成功了,果然小纲吉的心特别软,而且有了这么一个找过来的朋友在他们这里,他会答应下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毕竟黄濑并不了解小纲吉的工作,如果对方随便找个理由推脱周末有事的话他也束手无策,而且这周答应了,哪怕那个朋友走了,以后的周末小纲吉也会答应过来的。 “小纲吉只要自己过来就好了,小赤司他们家里每天都会把冰箱填得满满的,就算有小紫原在,也是吃不完的。”他回答道。 一想到紫原敦吃东西的架势,纲吉忍不住轻笑出声,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厚道。“那好吧,黄濑,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小纲吉。” 本来就已经临近下班了,所以纲吉还是在收拾好工作的文件以后想了想,决定空着手回去不太礼貌,于是觉得去超市买点东西带回去比较好。 “啊啊,今天我要执勤啊,好想回去打游戏啊,”道明寺安迪向后倒在自己的椅背上,看着快要下班的同事们哀嚎到,“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夜班这种东西呢?为什么?” “好啦,只有一天而已,如果晚上有什么重大事件的话,我们全体都要赶回来,这不是更加麻烦吗?” “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道明寺,要好好加油哦!” 纲吉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这种工作氛围。 “下次还是一起去喝酒怎么样,沢田,你的酒量应该锻炼一下了。” 安迪一把搂过纲吉的脖颈,顺便拍了拍他的后背,“男人酒量不行,可是不行的啊。” “嗯,知道了,”纲吉笑笑,明明这个人的酒量连自己都比不过的,可是却总是执着于千杯不倒,也是很有趣了。 虽然已经离开这个集体公寓了,但是钥匙却还是有保留的,纲吉拎着一包东西站在门口找钥匙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纲吉君,你今天回来了啊。” “哇!”不知道是不是有几天没见的关系,纲吉本来已经适应了黑子哲也的薄弱存在感的心脏,又一次被吓的怦怦直跳。 “抱歉,吓到你了。”黑子哲也目录歉意,这一次他还真的不是故意逗纲吉的,因为他也很惊讶,所以就这么直接开口了,都没有给纲吉一个缓冲的余地。 “没事没事,是我没有发现你的缘故啦,”纲吉想要摆手,却一下子拎起了手中的袋子。 “买了很多东西呢,”黑子哲也将他手中的袋子顺手接了过来,然后拿钥匙开了门,“快进来吧。” “小纲吉回来的有点晚呢,果然是工作比较辛苦的关系吗?”黄濑凉太早早就等在了门口,所以在钥匙声响起的时候,就几步走到了玄关处。 “还好,”换了鞋的纲吉一眼就看到了从客厅走出来的炎真。 “纲吉君,好久不见了呢,”红发的少年向他打了招呼。 “没有想到你这么突然就来了,我都没有准备什么呢。”纲吉想要道歉,明明好朋友跨越国界来看自己,自己没去接机也就算了,居然连知道都没有,还让对方找错了地方。 “是我打扰的太突然了,”炎真摇了摇头,示意这是自己的错。 “不要一群人都堵在门口说话,进来吧,”绿间真太郎觉得如果自己在不打断他们的话,不知道几个人还会在玄关这里寒暄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看到许久没见的炎真过于激动而忽略了其他人的纲吉也觉得有些脸红,连忙让开了路,和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客厅。 而刚一走进去,看到的就是端坐在沙发上的红发少年。 “赤司,好久不见了。”纲吉率先打了招呼。 谁知道发色远比身边的炎真要艳丽一些的红发少年却笑了,那笑容一下子就缩短了他们之间这几天不见带来的隐隐的距离感。 “几天而已,”他的目光扫过纲吉穿着随意的外套,然后看着他的脸说道,“看来工作后的日子你适应的很快。” “还不错,因为同事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纲吉接过绿间真太郎递过来的饮料,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而炎真坐在了他的身边。 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没有理会到赤司征十郎的意思。 在赤司征十郎这个大家族的继承人看来,与他旗鼓相当年龄相仿的沢田纲吉会去东京户籍科工作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更不要提再加上休学,这件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在大家族继承人身上的事了。 对于德累斯顿石板所赋予力量的七个王之间的事情,身为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世家的继承人,赤司也有所耳闻,因为双方属于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即便是打交道,也要他正式成为赤司家的当家人之后,才能够做到。 而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知道那个户籍科实际上是青王的眷属的赤司忍不住会去思考沢田家光这位父亲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让沢田纲吉提前去接触那个世界,更不要说是亲自去那里工作了,他们这样的继承人一旦成为真正的掌权人,身份地位是绝对不低于这七个王的,就算是为了提前打个招呼,也不用这种方式。 坐在沙发上的赤司的思绪飞速的旋转,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而是带着得体的表情看着几个已经聊天聊的气氛异常好的几个人。 看着沢田纲吉已经毫无所觉,像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兔子一般的柔软姿态,赤司征十郎忍不住再一次怀疑起泽田家康这位父亲,他真的准备让沢田纲吉这样的少年来继承一个如此庞大的公司吗?还是说……他已经放弃掉这个少年,并且保留下了其他的继承人呢。 如果纲吉能够听到他的心音的话,一定会说……大家族的继承人都是比较喜欢阴谋论的吗?他们家只有一个孩子,而且并不会去继承蛤蛎财团,因为他要继承的是,是连他爸爸都没有办法继承的彭格列的boss之位…… 不过,他没有读心的能力,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心里已经是以为很可能已经被放弃了却毫无所觉的单纯的涉世未深的少年罢了,在引起兴趣的时候,也夹杂着一点点的叹息。 毕竟在赤司征十郎看来,自己对于这位以后的合作伙伴,还是非常满意的,各个方面上面的。 炎真在聊天的过程中,话并不算多,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听着黄濑还有黑子他们对于纲吉的生活上面的各个方面的询问,听着纲吉认真做出的回答。 他的嘴巴有些笨,自己明明有很多很多想要和纲吉君说的话,但是等到他真的开口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是太没有条理了,尤其是在听着能言善辩的金发少年与纲吉君之间的谈话的时候,他才又一次体会到了纲吉君与他的守护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无言。 他从几个人的谈话中,努力的去关注纲吉君的回答,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的,可是纲吉离开这个公寓,这些人才不过几天而已,所以哪怕他听到的消息,也是这么几天的很少的近况而已,对于更多的,他们没有去问,所以炎真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绿间真太郎发现了这个今天来到这里的红发少年的状态不是很好,虽然见到了自己许久不见的朋友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但是他给人更多的感觉却是一种无端的颓废。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应该开始准备晚饭了。”绿间真太郎看着几个人一股要聊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虽然他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如果现在几个人还不去准备晚饭的话,什么时候能够吃上就不一定了,而且聊天这项活动完全可以放在吃饭之后,所以就出声打断了他们。 “啊,真的啊,有点晚了,”黄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六点多了,也就站起了身子,拉着紫原敦还有黑子哲也一起进了厨房。 “因为今天是小纲吉回来的日子,所以就不要小纲吉帮忙了,”他说着,将空间留给了剩下的几个人。 虽然不确定要等多久,但是纲吉还是和绿间真太郎还有赤司征十郎打了招呼以后,就带着炎真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就是纲吉君的房间吗?”炎真认认真真的环顾着这个房间,因为纲吉已经将大部分的东西都搬出去了的关系,所以这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不要介意啊,炎真,”纲吉把炎真的行李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面,“我去给你收拾客房,马上就让你把东西放在里面。” 第49章 想要说自己不需要客房,想要住在纲吉君的房间里面的炎真,在纲吉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拉进了另外一边的一个空房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张不开嘴了。 我应该拒绝的……炎真心想,好不容易来了日本,来到了纲吉君的住处,晚上还想要和他说话的,不想要自己一个人睡…… 可是看着纲吉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留在自己的房间的打算,炎真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越发的张不开嘴巴了。 既然是纲吉君的决定的话……那就听他的吧,只要这是纲吉君的决定的话。 炎真最后还是拿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了另一个很干净的房间,即便这个作为客房的地方一直没有人光顾,但是却依旧整洁并且设备齐全,看得出来,赤司家的管家连这个在他看来完全配不上赤司家的继承人的住所都打理的非常整洁。 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开始reborn同意赤司家的继承人入住的原因,比起什么以后的合作伙伴之类的,纲吉觉得reborn更加关注的应该是对方这方面的价值,毕竟依照他的黑手党的身份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蛤蛎财团,最后需要与赤司财团打交道的人应该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表面上的蛤蛎继承人。 “看起来完全不用打扫呢,”纲吉觉得这个房间都快比自己的那个还要整洁了,怎么都挑不出来还有哪里需要他来关照之后,就想要带着炎真下楼去看看厨房有没有自己能够帮助到的地方。 “等等,纲吉君,”在纲吉背身的一瞬间,炎真拉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了?”纲吉看了回来,那双眼睛里面依旧是炎真所熟悉的温软澄澈。 暗红色的眼眸中带着繁复的花纹,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人从炎真的眼睛中发觉他的情绪。 “晚饭还要再等一会儿吧,纲吉君,我们聊一会天可以吗?”他的声音没有山本武还有狱寺隼人的暗哑,更多的是和纲吉所相似的少年的磁性。 本来就不善于拒绝的纲吉这一次也是一样,而且刚才黄濑也有说过不需要自己帮忙,自己过去更多的反而会使添乱,所以纲吉本来就不是很坚定的要下楼的心,在这样的目光中再一次妥协了。 床铺柔软,承载了两个少年人的体重也只是微微凹陷,他们坐在床铺的边缘,看着彼此的眼睛。 “总感觉这一次见到炎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呢,”纲吉直觉自己的挚友和一年前分别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毕竟他不熟悉炎真这一年的生活,所以也就仅仅只是觉得这应该是炎真的老师还有同伴们给予炎真的成长,毕竟,那个守护者铃木在纲吉的眼里,是一个完全不亚于云雀前辈的严厉的女生啊。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了吧,”炎真看着纲吉脸孔的眼睛中情绪不明,但是嘴角却微微勾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纲吉看来却有着苦涩的味道。 “炎真怎么会无能呢,”纲吉反驳道,在他看来,身为西蒙家族的boss的朋友古里炎真,是和他最为相似的存在,他甚至可以在没有家人的情况下依旧靠着伙伴们走进里世界这个他一直都抗拒的存在,光是这份勇气,他就觉得是自己远远比不过的。 “如果连炎真都觉得自己没有用的话,那么我岂不是更加的废柴。” 虽然是纲吉的真心话,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纲吉却还是梗了一下,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废柴属性貌似一直都没有离自己而去,难不成因为这几天没有再平地摔,所以就得意忘形了吗? “不是的,只是……”炎真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没有了余地,所以那些字句在嘴巴里面转了一个圈之后,就失去了面对世界的机会。 “只是突然有些不自信而已。”他移开了视线,连刚才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放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地板。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朋友与自己一样是个没有信心的人,但是按照纲吉对炎真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一个会突然这么颓废的人,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让炎真觉得被打击到了的事情吗? “不是的,”虽然不想要让纲吉担心,可是却还是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的红发少年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想在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的少年止住了话头。 看出来炎真不想要继续说下去了,纲吉也没有再继续,他虽然关心朋友,却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如果炎真愿意与他分享,他会很开心,并且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对方,如果炎真不想的话,他也只会理解并陪伴,不会硬逼着对方把事情经过告诉自己,他觉得,如果炎真真的想要说的话,他就一定是做好了决定的。 “reborn他居然会让你休学,”炎真转移了话题,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以为他至少会让你在东大毕业的。” 纲吉也顺着他的问题说了下去,“炎真也觉得奇怪吧,不过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reborn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来日本念大学也好,学日本语也好,每天告诉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boss,不要给彭格列丢人,可是有哪一个意大利黑手党的boss要研究日本的历史和文学啊。”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也是很累。 因为他不仅学的是日本历史,还是中途休学的黑手党boss,感觉以后见了同盟家族或是敌对家族的时候,哪怕他本人不去出丑,摆出一个boss应有的架势来,别人也是有很多他的梗可以取笑的吧……啊,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能够厚着脸皮留在boss的位置上,真的是他对于彭格列的最深沉的责任心所在了。 就在他还想要在叹一口气的时候,炎真的一句话让他的这口气一下子噎在了喉咙处,差点闭过气去。 “纲吉君……其实我,在韩国学的是韩国历史……”炎真有气无力的说出了自己的专业。 “……”reborn是不是觉得……只要随随便便那个文凭就可以了,为什么两个黑手党家族的boss要去研究日本还有韩国的历史啊…… 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吐槽,但就是想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的纲吉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欣慰朋友也和自己一样深受磨难,还是应该难过他们两个人在reborn的心里,大概就是那种扶不上墙的泥巴了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觉得自己的学生经历真的是……别说话了,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报团取暖还有互相伤害了。 “下去吃饭吧,”纲吉说道。 “嗯,”依旧什么进展都没有的炎真附和道。 —————————————————————————————————— 晚饭的时候,大家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所以还是带着说了很多的话,然后纲吉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就和绿间真太郎一起又进了厨房。 于是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没有回去自己的卧室,而是留在客厅里面和古里炎真坐着对看。 “小炎真是小纲吉的高中同学吗?”黄濑总是担任话题负责人,一上来就已经和炎真混的有些熟了,毕竟炎真看起来就很无害,又不是那种攻击性强的男生,不过却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眼睛里面带着花纹,黑子哲也还有绿间真太郎一开始都以为是因为他带着特殊的美瞳,只当做是个人的特殊爱好而已,可是刚才才知道,人家那个是天生的。 就像是漫画一样。黑子哲也心里想着,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少女漫人设一样的人。 “嗯,我是国中转学到纲吉君的学校的,后来一起读了高中,大学才分开。”古里炎真总是看上去有些蔫,甚至给人一种丧的感觉,但是当他慢条斯理的说话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他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软弱无力。 “高中啊,我好想还没有问过小纲吉的高中呢,”黄濑凉太状似感慨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引来了绿间真太郎还有黑子哲也的注目。 “你们的高中是在哪里呀?” “在意大利,不过你们应该都没有听过。”古里炎真没有怀疑他的问题,只当做是一般的聊天内容而已,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样啊,”黄濑凉太看着他,眼神中有什么变的不太一样,不过一闪而逝,炎真抬眼看他的时候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倒是黑子哲也两个人拿东西的手微微一滞,因为他还记得,纲吉曾经告诉他,他是在一个叫做并盛的小镇上面上学的。 那么……是纲吉骗了他吗?可是这种事情为什么眼说谎呢。 并不知道纲吉的对外资料作假的炎真就这么掀开了事实。 如果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察而引来麻烦的话,一定会非常责备自己的。 第50章 不过刚刚的话题就在几个人的故意忽略中被带了过去,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所以炎真也就没有当做是一回事,几个人又开始随便的聊一点并不会涉及到个人隐私的话题。 炎真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几个人一瞬间的不自然,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reborn早就已经为纲吉安排了一个假的身份,纲吉原有的资料上面写着他是从并盛高中考入东大的,而不是像他一样,对他的大学同学宣称他是毕业于意大利的一所很普通的高中而已。 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基本上都是由别人挑起话题,只有问到他的身上之后,他才会慢悠悠的回答几句话,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去关注别人的消息,以至于没有发现身边几个人有点不好看的脸色。 其他的时间,几个人聊的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不过赤司征十郎却一直没有开口,因为他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听说过古里炎真这个人的名字,这就意味着这个少年应该是与商界还有政界没有牵扯,所以他觉得这个红发的少年应该就是单纯的沢田纲吉的朋友而已,那种没有利益交换的朋友。 虽然两个人给他的感觉有一些相似,但是硬要说的话,古里炎真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自成一个世界,没有纲吉在场的时候,他在这里显得很是格格不入,不光是因为他的少言寡语,毕竟不爱说话的人,赤司也接触过很多了,他并不是第一个,要是说特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少年的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赤司虽然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但是对外,却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将他认出来的,不看新闻报道与体育杂志的人有很多,他自然也不可能认为自己这张脸是全民认可的,所以古里炎真没有将他认出来并不热络一点都不稀奇,哪怕现在坐在这里的几个人,全部都是东大的高材生,别人眼中前途无量值得结交的后起之秀,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面,就此籍籍无名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自然也会有人不愿意将心思花在这桩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买卖上面。 可是很显然,古里炎真并不是那种盛气凌人到不将他们入眼的人,可是也不是那种因为他们优秀而不自然与他们坐在一起的少年。 他对待几个人的态度,就好像无所谓打不打交道的陌生人,明明他们身为他的朋友——沢田纲吉的室友,不管怎么说,相互聊侃几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在他之前来过这里的迪诺先生那样,毕竟难保以后还会见面,就算心里知道各自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但凡在这个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中生活了几年的成年人,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面对一群身份并不差的少年的时候,哪怕是假装,也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副仿佛与他们的世界割裂的感觉。 明明只是看着略显怯懦,不爱说话,却因为他与众不同的眼睛而让他变得神秘又不好相处,正是因为古里炎真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性格,就算是他也不是很想深度接触。 “大家聊的很好啊,”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出来的纲吉卷起了袖子,将东西放在几个人前面的茶几上面,顺便就这么坐在了红发少年的身边。 而就在古里炎真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之后,赤司征十郎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是古里炎真的表情似乎变的有了烟火气,他从自己擅自割裂的世界中走了出来,周身的气场也融入了这个世界的空气。 赤司看了一眼对此毫无所觉,并且将水果送进少年的手中的沢田纲吉,垂下了眼眸,没有让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深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沢田纲吉这样家世的人,他的家族会放任他和这样一个人接触,那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体,已经被烙下了印记,他的世界因为少年而开放,倘若有一天沢田纲吉有了需要,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会是他坚实的屏障,因为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世界被摧毁,而沢田纲吉,就是他的世界…… “小纲吉的朋友也很好啊,所以忍不住多说了一会儿,”黄濑用叉子插起了一块苹果,递到刚刚坐在他身边的少年的嘴边。 虽然双手都闲着,但是因为之前黄濑凉太偶尔也会把水果的第一口给他吃,所以纲吉也就习惯性的张开了嘴,吃了下去。 “纲吉君,你……”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已经懒得去理会黄濑经常性的抽风行为了,但是炎真却是第一次看见,就算是在与彭格列的那群守护者们一起上学生活的那段时间,除了六道骸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他,以及山本武会经常性的与纲吉有肢体接触以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其他人和纲吉如此亲密。 明明才分开了一年,为什么感觉……好像失去了很多呢。 炎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不顾礼仪的突然起身,“我先回去房间了。” 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匆匆的上了楼。 “嗳?炎真——”纲吉虽然也知道自己这么离开不太好,可是对于炎真的担心却还是略胜一筹,于是道歉之后,自己也追了过去。 “幼稚。”绿间真太郎对于黄濑的行为只有一句评价,然后就回去房间了。 可是黄濑凉太对于他的话却完全不在意,他慢悠悠地用叉子吃了一块苹果以后,看向黑子哲也。 “小绿间就是一个傲娇,羡慕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黑子哲也叹了口气,没有评价黄濑凉太的行为,因为他觉得,不管黄濑做的再多,光是看着几次来找纲吉的朋友还有师兄什么的,就能够看出来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遇见的太晚了。 纲吉虽然马上就追了过来,但是却还是看到了炎真关好的门,他敲了敲,直到里面的人允许他的进入之后,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炎真,你怎么了?”他问,因为炎真虽然不是很喜欢在外人面前多说话,但是却也不是那种会失礼地把其他人扔在身后自己离开的人。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炎真看着纲吉,知道是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从与纲吉的一战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任性的显露出自己的不满。“纲吉君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么可能会不管呢…… 纲吉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还是楼下的朋友们的错,亦或是炎真自己过于敏感了,因为他努力的去仔细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却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要不要玩游戏?”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炎真的纲吉最后只能想出来这么一个笨笨的方法,希望他自己喜欢的游戏,可以治愈炎真的情绪。 “嗯,”突然想到打游戏的话应该是去纲吉君的房间,因为这个房间并没有游戏机,于是本来想要拒绝纲吉的安慰自己静一静的炎真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走吧,去我那里,”纲吉虽然知道这只是炎真给自己台阶下而已,但是除此之外却想不到更加好的办法了,于是就这么带着炎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刚才已经仔细的看过一遍了,但是还是和这样登堂入室不一样,这次,他坐在了纲吉的床上面。 “要不要果汁什么的?”纲吉问道,毕竟来了他这里,还这么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提供实在是过于寒酸了。 “我已经喝了很多了,”从自己来这里开始,不管是那个金色头发的陌生人,还是纲吉,都在不停地拿喝的给他,一开始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喝了不少,到现在为止,炎真觉得自己晚饭没有吃多少,光是喝水就已经喝饱了。 同样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的纲吉,看着脸色莫名有些哀怨的炎真,觉得那种和炎真在一起的囧囧的感觉真的是无比的熟悉。 一瞬间,本来还有这一点点说不上来的隔阂的感觉就消失待尽了,而且他还不自觉的让笑容再一次回到了脸上。 看到纲吉的样子,本来还一肚子委屈的炎真也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这种无端就爬上心头的委屈感皆是因为自己的软弱与不敢面对,从来没有把责任放在纲吉的身上过,可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一直都在怨怼自己,所以更多的时候,他才会更加的闷闷不乐,然后让身边的人也觉得倍感压力,哪怕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去新的国家新的城市读书,接触不一样的人与文化,逃离开了一直都压在他身上的黑手党的重任,可是当他摇摇晃晃想要去到更远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他已经不想离开原地了。 这样很好,有同伴,有责任,有纲吉君。 虽然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是哪一条路,知道那里遍布了鲜血与荆棘,硝烟与战火,哪怕知道西蒙家族早就已经式微,无法再去做到与彭格列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肩,可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黑手党这个身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到哪里,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家。 第51章 不久之前从铃木艾黛尔海特与青叶红叶那里,他已经得到了reborn有意再去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的消息了,尤其是那个新人还是并非毫无根基的无色之王。 很多人都已经知道这是又一轮的观望的时刻了,他们又有了一次新的机会来投注,究竟是将身家赌注在早就已经完成了继承仪式,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一直没有登位的沢田家光的儿子沢田纲吉,还是以后来居上的架势,已经出现就夺去了众人注意力的无色之王,因为他是再一次连接日本的神秘势力与意大利黑手党的关键。 究竟要选择那一边呢…… 亦或是两边皆去讨好…… 如果不是沢田纲吉这位继承人在彩虹战的时候一战成名,并且依旧是reborn承认的爱徒与加百罗涅对外承认的仅有的师弟,在现在这种连守护者们都被支去了各个国家的情形下,也许早就有人为了巴上另一位继承人的大腿而刺杀沢田纲吉了。 就在现在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里世界的势力在彭格列都没有出手干预的情况下开始迎来又一次的洗牌,目的只是为了讨好他们所选择的教父罢了。 按照道理来说,作为西蒙家族的boss,古里炎真的行动也是众人观望与下决定的重要关键,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古里炎真居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的上学读书,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国家里面,虽然后来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转学去了德国,但是却还是处于两个国家来回跑的状态,依旧没有踏上过日本的土地。 炎真本来应该是在韩国度过自己的大学时光的,可是铃木艾黛尔海特却始终认为,这样实在是荒废了他的时间,于是又把他塞进了德国大学,只为了他能够明白,彭格列的守护者们就算再被权力中心排斥,依旧是妥妥的高材生,只有他一个,不思进取。 虽然后来这位守护者也明白了,就算炎真在上进,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炎真却不在乎这些,他不在乎权力与声望,哪怕一直以来一直都是与沢田纲吉这位教父放在一起比较与谈论,他却从来没有把纲吉君看作是竞争对手亦或是踏脚石,倘若不是因为西蒙家族的底蕴还剩下一些,足以震慑那些黑暗里面蠢蠢欲动的臭虫们,可以给纲吉君带来方便与安全,他或许早就已经不会再露面于人前了,毕竟比起万众瞩目,他更加希望自己可以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最开始踏进黑手党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给家人报仇,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也证实了那些仇恨都与纲吉君无关,朋友依旧是朋友,而凶手也得到了惩罚,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名利钱财他并不看重,窝在哪里都可以安静的走完这一生。 可是,现在的他却已经与最开始不一样了,他想要陪伴在纲吉君的身边,不,不是身边,身后也好,挚友的位置他就很满意了。 彭格列的十代boss什么的与他无关,纲吉君在这个位置上面他就会依旧是西蒙的boss,来和他一同面对风雨,如果纲吉不再是这个教父,那么他依旧会是西蒙家族的boss,因为他要保护从神坛上走下来的纲吉君。 没错,不是跌下来,而是走下来。 因为他始终认为,世界上不会有比纲吉君更加合适那里的存在了,reborn能够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是绝对不会分不出鱼目与珍珠的,所以如果纲吉君不再是彭格列的领头人的话,那就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愿,与旁人无关,没有人有资格将纲吉君赶下神坛,没有人…… 所以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变革的时候,西蒙家族不接受臣服与忠诚,也不屑与虎豹为伍,他只会顺其然,站在纲吉君的身后,一同等待。 红发的少年不知不觉地就发起了呆,连电视画面中的自己的角色小人儿已经被纲吉这个游戏手残党KO了没有缓过神来,最后还是纲吉看出来了他的心不在焉,于是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手柄,并且暂时停止了游戏画面,担忧地询问道:“炎真,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啊?”炎真看着已经凑近了自己的少年,没有将身子往后面移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眼睛里面的图案隐隐变的有些暗,像是被灯光映射的暗影,打不进他的心中。 “没有关系的,”炎真摇摇头,他不想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着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因为尽管他可以以强硬的态度留在日本,留在纲吉的身边,但是到底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尤其是如果让纲吉君发现这种僵硬的状态的话,那么他就什么都隐藏不了了。 在纲吉君的面前,他是没有秘密的,即使有着隐藏的小心思与秘密,也全都是因为纲吉君没有亲口问他的关系,倘若纲吉君看着他的眼睛,用他熟悉到魂牵梦绕的声音来问他问题的话,无论是什么他都会说,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隐藏,无论是什么他都会让他知道,无论是什么…… 幸好…… 幸好,纲吉君什么都没有察觉,所以也就什么都不会问。 不对,炎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纲吉君那么温柔,或许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所有人的失态与不同以往的状态,但是却依然体贴地不去过问,只是怕自己给他们增添负担,怕自己的某一句话给他们带来压力,所以才会体贴的什么都不去管,只是在心里支持着他们而已。 想到这里,炎真突然就想要说了,尽管他也觉得纲吉君被蒙在鼓里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他却不想要纲吉因为一件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挣扎甚至是忧虑。 可是当他微微启唇,想要将一切告知的时候,像是已经觉察到了他的挣扎与烦恼一样,纲吉站起身,将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如同以往不知道多少次那样,在他难过与烦恼的时候给他温暖与慰藉,让他不要担心,不要难过,一切都有他在身边陪伴。 “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的,”纲吉看着他的眼睛,尽管两个人因为一站一坐而有了些许的距离,但是却不影响他们视线的汇聚。 “我会一直在这里,炎真如果有了烦恼可以随时来找我,所以……所以不用勉强自己,什么时候想要说了,再说也不迟。” 他的语言如此温暖,像是冬日的暖阳,尤其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炎真一直都不愿意放弃的存在,就是因为这些,因为这双眼睛,因为这双手,因为这个人,所以他一直都存在于这里,从来没有想过逃离。 喉咙里面微微的有些哽咽,这让炎真更加说不出话来,他想摇头,又想点头,甚至觉得被拒绝也没有关系,现在,这里,此时此刻,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发觉,谁都不会打扰,他已经生了根的心思可以放纵的在这里开放,那些从来没有吐露过的话语与一直憋在心中的情绪,可以得到最为温暖的包裹。 可是,试了几次之后,嘴巴张开又阖上,眼睛不曾躲闪那双眼睛,手臂环绕上了那个人的身体,将他一把拉近自己的怀抱,胸口紧紧贴合在一起。 可是……他还是说不出口,难过、害怕的说不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啊!!! 我想要说出来的!明明已经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一定要勇敢一次的……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被拒绝之后就只去默默地看着这个人的背影的准备,可是即便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即便是在心中告诉了自己千万次,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思,我不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还是感觉到了无力与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不出口呢……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直至落在纲吉泛着白光的脖颈处,温热潮湿的触感让纲吉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已经感受到了友人的失态的纲吉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安慰,他只是紧了紧自己的手臂,由被抱着改为主动揽着炎真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给他支持。 越是温柔的安慰,越是无言的支持,越是让炎真的眼泪住不住的滑落,明明房间里面的空调烘的人的身体感觉到燥热,但是炎真却觉得自己由内而外的泛着凉气,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真的是好冷啊……纲吉君,我好冷啊…… 你抱一抱我,再抱一抱我好不好…… 我好难过啊…… ——————————————————————————————————————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房间里面满是狼藉,四处散落的书还有电子产品、家具等让本来整洁的房间失去了它原有的样子,栗色头发的少年茫然又震惊的站在房间中央,没有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占卜过后就马上动手整理一切。 他的手微微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占卜书,一直以来都陪伴在他身边的重要工具,冰冷的让他感觉不到温暖,他想到了上一次有这种感受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九岁,被追杀,逃至日本,因缘巧合却也是故作安排的,他遇上了自己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后的每一次,他进行占卜的时候,都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冰冷了。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马上脱口而出的名字被他又一次咬在了嘴巴里。 我要去日本…… 他想。 我要去日本告诉阿纲哥,对他的彭格列十代的位置具有威胁的第一人是—— 他朝着门口走去,猛地打开房门就要朝着外面奔跑。 而在走廊的一端,在他奔跑的方向不急不缓的走过来的人也渐渐露出了他的面目。 风太的脚步猛地收住,因为年纪尚且不大,所以他再成熟,在对面的这个人的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没有许可,你要去哪里?”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波澜不惊,那一瞬间,风太甚至觉得面前的reborn比他还要知道这个占卜的结果。 “风太·德·伊斯特勒。” 少年不再试图逃跑,而是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要告诉阿纲哥,对他的地位最具威胁的人是…… reborn! 第52章 美国,安德森家族的城堡里面灯火通明,即便是已经快要天亮,已经微微可以看到朝阳的光芒,依旧没有一盏灯被熄灭。 一个五十多岁,颇具有贵族风范的男人在走廊里面漫步,不知道是因为失眠,还是因为想要欣赏自己家的壁画。 而他走到哪里,管家就亦步亦趋的跟到哪里,像是害怕他会丢失一般。 “摩尔,你说,为什么孩子长大以后就一定会变的叛逆呢?明明之前还在我的怀抱里面亲密的管我叫爸比,可是等到她可以飞出这个温暖的巢的时候,却一定要找个臭小子来气她的父亲呢?”他的语气带着严厉,有着不满,却没有一点点责备。 而跟随他多年的管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只是将这当做是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处了一个男朋友之后的非常常见的唠叨罢了,所以说年纪越大就越愿意唠叨,尤其是家主这样的只有一个心肝宝贝的老男人。 哦,不不不,他可没有说过这个男人老,只是认为他太唠叨了而已,尤其是还要拉着他这么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大的老人絮絮叨叨,不让人安生睡觉,这一点他真的觉得很讨厌,只要一遇到让他激动的事情,就嘴巴不停地说说说,从白天说到黑夜,再从黑夜说到白天,反正就是不停地说,直到他困了乏了,或者是因为饿了嘴巴里面不得不塞上食物的时候才会停止。 现在是年纪真的大了,只能说个一天一夜,换做是五年以前,他是要再说上一个白天的,自己累不累不说,反正他是要受不了了。 “家主,如果您口渴了的话,”他试图打断他,并且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说了一天一夜了,除了晚饭的时候喝了两杯红酒,就没有再进食过水分了,如果还这样喋喋不休的话,很有可能会脱水的。 “不,我不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管家的话当做是关心他的了,反正安德森是没有打算就这么住口,没有错,怎么可以住口呢,他的女儿,宝贝着长大的孩子啊!居然在十八岁的生日这天告诉自己她恋爱了,而且那个小子还是鲁索家族委派过来谈家族生意的无名小卒,这哪里可以?他的女儿,就算是不想要嫁给王子,也至少要嫁给一个和他同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或者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族的大少爷才可以啊,黑手党?! 什么?!居然是个黑手党,那群心肝黑透了,杀人如同家常便饭的黑手党?意大利的小子?这可不行,绝对不可以。 虽然内心坚定女儿以后的丈夫一定要自己把关,但是真的遇到了女儿的坚决阻止的时候,他还是除了妥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老伙计啊,你说我要怎么劝说她才可以呢?”安德森就不明白了,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会让他的宝贝莉莉每天都魂不守舍,非要嫁给他。 “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不过家主,我需要提醒您,”他微微停顿,然后就听到了旁边的房间里面传来了响声,“没错,我要提醒您,您的声音有些大了,而且这里是莉莉小姐的房间门口。” “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男人压低声音责备道,然后就要马上离开这里,可惜已经晚了。 “父亲大人!!!”果然,就在他的脚刚刚抬起的时候,门被一把拉开,一个身材修长火辣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的睡衣,外套一件红色的大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睛里面全是不满。 “如果你要抱怨的话,就来找我一个人!可以吗?!”她先是大声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想要心平气和的和自己的父亲谈一谈,可是当她想要小点声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压不下这个火气,试问,当整个城堡都灯火通明,而这里面还包括她的房间的时候,当房门口一直有人走来走去的时候,当知道自己的父亲又开始对着老管家抱怨自己的不懂事的时候,谁会睡得着啊?!谁会睡得下去啊???!!! “大晚上不睡觉,让所有的人都在这里陪你,父亲大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反正你也已经快要更年期了,就算不为领着你发的薪水的工作的管家还有保镖们考虑,我也请你,”她的眼睛是亮亮的紫色,却因为气氛而变得更加明亮,像是被怒火点燃了一样,或者说,不只是眼睛被怒火点燃,如果她的面前就有火把的话,她怕是要把整个城堡都给点了,“考虑一下你可怜的女儿的美容觉可以吗???!!!”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像是一个女高音,连管家都想要不顾仪态的捂住自己可怜的耳朵,因为它像是被音波攻击了一样,“莉莉大小姐,请记住您是一名淑女,而淑女是不会这样用自己的尖叫声说话的。” “管家,这与你无关,”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父亲身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这个可怜的管家,“父亲大人,我已经成年了,关于今后的丈夫的人选完全可以自己来决定了,我不是雏鸟,还要依靠您的力量才可以起飞,如果您还想要我依旧陪伴在您的身边,而不是和我心爱的人一同去往另一个国家生活的话,就请您可以理解我,不然的话,就算是违背您的意愿,我也愿意去往另一个陌生的国家,然后和他一同建立家庭,您应该不会希望以后连外孙的面都见不到吧?” 一听到这里,安德森不禁瞪大了眼睛,像是一条被气得圆滚滚的金鱼,本就厚重的嘴唇简直快要冒出泡泡了。 管家无奈的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一任家主的表情,觉得上一任老爷实在是不会教育儿子,居然如此喜形于色又容易动怒,而且又如此的依赖自己的女儿莉莉大小姐,说老实话,如果不是莉莉大小姐天资卓越并且在生意经营方面特别的有才华,安德森家族或许早就在大小姐成年之前就被那些蠢蠢欲动的资本家咬下一块肥肉了,或许就不会有如今可以和意大利的著名黑手党家族谈判的资格了。 虽然依旧气愤,但是想到如果女儿真的嫁到了别的国家并且还不见自己,而且也不让自己的外孙见自己的话,那真的是一件让他更加无法忍受的事情,于是尽管再不愿意,这位家主大人也打算再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一个机会,没有说错,是给那个小子一个机会,而不是给女儿。 在他看来,他最应该怒目而视的人才不是自己可爱的莉莉,而应该是试图拐走自己的莉莉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莉莉怎么会突然这么坚决的要搬出去,要离开自己的父亲呢? 如果他的这个话去和非常了解他的管家说的话,这位老人家一定会指出他的错误。 家主,莉莉大小姐早就想要离开您了,因为谁也不会去想要做一位五十岁的老男人的保姆,并且还每天一惊一乍的神经质。 “既然莉莉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勉为其难的说出这句话的男人觉得自己已经给出天大的面子了,要知道,鲁索家族虽然号称是意大利首屈一指的黑手党家族,并且在美国有特殊的根据地,但是在安德森看来,除了他知道的,被誉为不可撼动的高山的彭格列家族,杰索家族以外,其他的都是在这几个家族手底下讨机会的跟班,根本就没有相提并论的资格,如果他的女儿看上的是这两个家族的上层人员也就算了,只要外在看得过去他都会举双手赞成,可是其他的家族的管理人员……就算脸蛋再漂亮,在他看来都是厚颜无耻的黑心黑手党罢了,居然骗小姑娘骗到了他的女儿身上。 莉莉听他终于松了口的话,在心里放松下来的同时,也开始烦恼另一件事。 虽然父亲能够同意的这么快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一直都很有把握父亲一定会同意,因为她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最会拿捏这位的软肋,一把一个准,绝对不会失败,所以对于自己的抗争,她一直是观望态度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最终都会胜利,这点成就在她看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轻飘飘。 真正棘手的是…… 好吧,虽然她已经早早的在父亲面前放下了狠话并且表达出了自己的坚定地意愿,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她却没有成功。 那就是……她看上的男人并没有答应她,不仅是没有答应到父亲所以为的那种会迎娶她的进展,而且是……他甚至都没有答应自己的追求,或者说,自己连除了工作以外发给他的消息都没有被回应过。 这真的是……如果被父亲知道的话一定又会大闹,因为他一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严重的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儿居然会被一个男人拒绝。 不管了,将父亲赶去睡觉的莉莉决定自己去亲自再见一次这个拒绝了自己好几次的男人,她相信,依照自己的条件,一定可以将他追到手,虽然鲁索家族的底蕴较为一般,但是她可是安德森家的大小姐,财力不说数一数二,也绝对好过了太多人。 一边想着,一边就打算打个电话给酒店休息并且等待她这边回复生意消息的男人,可是当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应该再去责备父亲一次,因为现在实在是太早了,她就算想要打电话,也知道这个时间是别人的休息时间,她可不想在男人的心里面留下一个嚣张任性的大小姐的形象。 于是,她也气鼓鼓的回去睡觉了,并且决定等她睡醒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和父亲谈一谈。 美国,某个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 被认为一定还没有起床的男人似乎一夜没睡,西装外套被放在凳子上面,他的衬衫稍稍有些凌乱,手指之间夹着的香烟已经快要熄灭,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红光,在一片漆黑之中默默燃烧。 这里是美国,与日本时差14个小时,现在的十代目应该快要去睡觉了吧,或许还会打一会儿游戏,他想。 等到香烟的尽头已经烧到他的手指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太久了,久到身体都快要僵硬了,可是他却连肩膀都懒得活动,只是熄灭了烟头,却依旧站的笔直,像是一棵永远都不会枯萎的树木。 又过了许久,天边的太阳已经缓缓升起,连房间的细小的绒毛都肉眼可见,灰尘似乎都逃离空气的时候,银发的少年才终于离开了床边,走向卫生间,而后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音。 他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已经收拾好了的自己,发型整齐,胡子也修理的很好,领带没有歪,今天也没有给十代目丢脸。 今天…… 只是如同这一年来的每一天一样的清晨罢了,他却觉得恍若隔世,他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有一辈子没有见过十代目了,上一次视频通话时候的十代目的面容还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刻在脑海里面没有遗忘,不想忘记,也绝对不会忘记。 不知道现在的十代目有没有睡觉,不知道他上学时候是怎么样的场景,明明以为自己会一直陪在十代目的身边,但是…… 他抹了一把脸,然后离开了。 第53章 因为已经和安德森家族接洽完毕,所以这几天的狱寺隼人并没有什么事情,他知道鲁索家族并没有信任自己的忠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本来也不是抱着忠诚的想法来的,如果不是因为reborn的旨意,如果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不敢去面对十代目,现在的他绝对不是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他会和十代目在一个国家,呼吸同样的空气,而不是在这里,和看起来就让人烦躁的人打着交道,说着让他火大的生意,做着让他想要爆发的事情。 在外面晃悠的狱寺隼人找了一间咖啡店坐了下来,然后等待自己的点单,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铃声,在他的手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来电还有邮件提示的声音是被刻意设置过的,其他人的全都是手机自带的毫无新意的自带铃声。 “什么事?”看到来电显示,就已经知道打电话的又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之后,本就耐心不多的银发少年已经没有了好脸色。 “今天有时间吧?”少女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一样,语气中都带着笑意。 “没有,”说完就想要挂电话,一点面子都不给,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 “喂喂,等一下,难道关系到安德森家族还有鲁索家族的生意的事情也是小事吗?”那边赶紧说了一件自己认为会让对方在乎的事情,想要借此来让少年可以答应自己的见面要求。 心里嗤笑一声,狱寺隼人很讨厌这个女人,之所以还会理会她也不过是因为内心的责任感而已,但是她却不知道,鲁索家族?它算个什么? 每一次和这些人打交道,包括这一次也是一样,都会让他再一次不得不面对自己是在为另一个家族工作,而不是彭格列,不是十代目的手底下的这个事实,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都会极度不好,非常暴躁,尤其是这个女人还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他现在头上的名头,被贴上的标签,是鲁索家族。 他虽然依旧是彭格列的岚守,攻击的核心,无休止的怒涛的岚,但是在现在接触的这些人看来,他就是鲁索的管理人员,负责接洽一切外国事宜的负责人。 虽然觉得鲁索还有安德森两个家族怎么样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该有的责任心他还是一点不缺的,所以要了个地址以后,他就放下了刚才所点的咖啡的现金,独自一人前往另外一个听起来就知道非常金碧辉煌的高档餐厅。 整齐的西装,还有凛冽的气势,狱寺隼人不管站在哪里都要比模特还要耀眼,所以当他出现在餐厅之后,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而这一切,更是给莉莉赚足了面子,毕竟谁不想要自己的伴侣有着别人比不上的魅力,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呢? 尤其是当这个银发的男人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时候,那些不认识的女人的或惊艳,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更是让她满意。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落座的狱寺隼人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温柔下语气或是改变了态度,尽管reborn曾经对他说过意大利的男人对待女士要足够绅士,可是狱寺隼人也仅仅只会做到让自己身边或是面前的女人不尴尬,至于温柔体贴什么的,真的是想都不要想,除非这个女人即将迎来的是十代目的体贴,这个时候他会自己将工作接过来,让自己的十代目不要尴尬,其余时间基本上没有人会领略到他的温柔了。 “你总是这么难约,一点面子都不给呢。”女人随口抱怨了一句,然后看到对方已经皱起了眉心,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耐烦以后,就适可而止,将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 “这家的牛排非常美味,我请你来吃饭可不是为了看你的臭脸的,”她倒是没有害怕,比起那些因为狱寺隼人不耐烦的暴脾气而不敢上前,只敢原地看一看的女人比起来,真的是相当的勇敢。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不想吃,”又一次拒绝的银发少年引来了侍者的关注,这位过来为他倒水的侍者也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人在如此美丽的面容之下,依旧能够说出这么严厉甚至是不礼貌的话语,要知道,男人在美女的陪伴下,尤其是撒娇之下,基本都会有一些虚荣心,并且会适当的温柔以待,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会如此严厉的大声呵斥,可见这个男人是何等的不解风情。 不过,狱寺隼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解风情的人,哪怕是在他最为关注的十代目的身边,他用来帮助对方,或者说是照顾对方的方式也会让当事人招架不住,真的是……生命不可承受的照顾度了。 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的侍者在心里悄悄的猜测,看起来,应该是这位美女对这位男士有意,但是男人却……抱歉,就这个男客人的不耐烦的样子,他都有些怀疑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这位美女有想要泡他的意思啊? 不过腹诽仅仅只是腹诽,表面上,他还是一个恪尽职守,过来为客人倒水的服务人员而已,所以哪怕心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好奇心,他依旧没有多停留哪怕一秒,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后,他就离开了。 虽然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就这么被拒绝了,还是让她觉得面子上很不好看。 “我又不是你的敌人,你就不能和我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吗?”莉莉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油盐不进的男人,曾经,依照她的美貌,自身的条件,聪明的头脑,还有不可多得的家世背景,往往都只有她瞧不上别人的资格,何曾被这样无视,甚至是躲避过呢? 不过难得出现这样一个自己看的舒心的人,光是狱寺隼人俊朗的外表,就走够让莉莉消气了,就算总是被他噎住,但是只要看着他的脸,还有那又完美,又有力的身材,尤其是那双笔直笔直的大长腿,莉莉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如果这个男人能够属于她的话,那会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让她去吃自己最讨厌吃的生鱼片她都可以忍受,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和她在一起。 “除了生意上的事,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依旧是直球的一句话,一点都不顾及少女的心情。 咬了咬牙,在心里对自己的父亲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莉莉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如果你这段时间愿意多陪陪我的话,我愿意让利……” 说着,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狱寺隼人对于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但是却还是随口问了一句,“百分之五?” “不是呦,”少女摇了摇头,“是五十。” 饶是本来打算不再和她闲聊而打算离开的狱寺隼人也不禁被他的大手笔惊呆了。 安德森家族之所以可以联系到鲁索家族,是因为他们的产业遍布全球,里世界的生意更是做的风生水起,涉及到的行业太多,这些产业就像是蛛丝一样密布在各个国家,甚至可以说,虽然在金钱方面做不了世界首富,但是却也够得上是经济界的王者了,这一点,就算是彭格列家族也甘拜下风。 他过来谈的生意是军火一块,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实在是大到超乎想象,一般人或许会怀疑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女真的可以做出一个如此大的决定吗,就连他的父亲,安德森的掌权人也不敢夸下海口把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说让就让,但是已经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的狱寺隼人却不会怀疑,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女在家族中的地位有多崇高,如果她咬定要让利的话,即便过程会很麻烦,也一定会成功。 如果现在再说自己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对于自己抱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绝对是个傻子了,可是能够拿出这么多,只为了追一个男人,这件事情在狱寺隼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疯狂了。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过来只是为了既定的计划来谈判的而已,多余的利润不在他的考虑之内,而且就算这块肥肉再大又怎么样呢?给出来也不过是进了鲁索家族的肚子里面,而不是彭格列,而且拿感情这种事情做交易他根本就不会考虑,不仅是因为不耻,更是因为……他的感情早就已经交付出去了,没有余地,他也绝对不会收回。 气氛一下子变的僵硬了,少女收回了手指,在对方只有最开始因惊讶而变化的目光中她已经看出来了,自己以为的很大的诱惑,对方并没有看进去眼里。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过放弃,虽然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事在人为,她始终相信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让狱寺隼人可以和自己单独接触一段时间,他就一定会爱上自己。 她所缺少的,仅仅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难不成这样还不足以让你答应我?”她明知道答案,却为了不使气氛更加尴尬而说出了口,然后笑了笑,“拜托,要是换了其他男人的话,早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那你就换个男人。”男人冷酷的回答。 少女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没有想过自己活跃气氛的一句话居然也会被堵回来。 可是内心更多的却不是气愤,而是对这个男人更加感兴趣的感觉,如此冷酷的男人,想来她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吧,能够拒绝她的追求,那就一定是没有心,不会被其他人抢走,这说明她还有机会。 上菜的侍者抽搐着嘴角将东西放好,好悬没让自己手抖将红酒倒偏,如果说一开始还抱着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装酷的念头,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肯定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有些人单身真的是有原因的,一个看上去如此帅气多金的男人依旧单身,所以他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对象这件事,就是可以理解的了吧。 他摸了摸手表,在心里面安慰自己。 “反正你的身边也没有女伴,不如我们试一试怎么样?”少女依旧不肯死心,毕竟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动心,说放弃就放弃的话,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性格。 “没有女伴又怎么样?”狱寺隼人已经开始厌烦这群女人了,总是觉得他的身边没有女伴就死缠烂打,觉得只要她们一直出现在他的身边,就有机会成为他的女朋友。 可是他拒绝起来也是毫不嘴软。 “我的心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了。” 对于当事人永远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话语,在他的追求者面前却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承认自己的心思,表白自己的爱意明明是一件开心幸福的事情,可是往往只会加重他的烦闷。 这些女人可以随意的说“我喜欢你”“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试一试,你一定会爱上我的”“相信我,我觉得我们一定是灵魂伴侣”。 可是他呢,他不但不能说,甚至都不可以表露出来。 在一年以前,他以为能够陪伴在十代目的身边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他没有去期待更多,他很容易满足,十代目的一句温柔关切的话语,一个举手投足的小习惯,甚至是依赖的看向他的目光,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拥有这些时刻,他就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可是一年前的事件却将一切剥离开,他想要小心隐藏的心思表露无遗,他以为这些东西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却还是被掀开以最残酷的方式。 他以为要离开十代目已经是最严厉的惩罚了,却没有想到reborn告诉他,除了十代目以外,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的惊讶被展现在脸上,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竭力隐藏的东西会被发现。 可是得到的只有reborn的冷笑,还有一句,“你的眼睛,从来都暴露了这个事实。”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很笨很蠢,要不是十代目本人比较迟钝,他早就已经触及了彭格列的威严,对于神圣的十代目抱有这种不再纯洁的感情的自己,从来都是愚蠢的那一个。 差点失手伤害十代目之后,他就去往了美国,被reborn先生委派了另外的工作,然后再看他是否有资格继续担任十代岚守。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自责悔恨才不去面对十代目,独自逃离,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们的年纪都在时光中成长,早晚有一天,十代目会发现他根本瞒不住的爱意,这种东西实在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哪怕他已经拼命地忍耐了,却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自己表现出‘喜欢’‘爱’这种情感,十代目喜欢笹川京子这件事从来就不是秘密,除却女主角本人总是接收不到信号以外,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笹川京子可以一辈子都不知道十代目对她所怀有的情感,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去嫁给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男人,有着笹川了平的保护,无论如何她都会很幸福。 但是在他看来,没有人会不去喜欢十代目,没有人不会去仰慕十代目,没有人……可以拒绝十代目。 就像他一样,哪怕将他的灵魂剥离□□,哪怕踏碎他的骨头,埋葬他的血肉,他依旧爱慕着十代目,这是世界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更是他自己也无能为力的现实。 如果他对于十代目的感情可以淡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很好的藏住眼睛里面的光芒,继续待在十代目的身边,可是偏偏不可能,他做不到,正是因为有着这种炙热的情感,所以他才是现在的狱寺隼人,才能够和十代目一起看烟花盛放于夜空,看到那双眼睛里面拯救了他的世界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狱寺在这之后,很有可能成为最惨的守护者了。 留言呀小天使们~~有红包呦,上一章留言过的,这一章留言也还是会有的呦~么么么么!!! 第54章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的少女惊在了当场,虽然她一直对自己怀有信心,但是内心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打动这个心像铁一样的男人,所以在知道了对方已经心有所属之后,接下来涌上脑海的却不是愤懑,而是敬佩。 “没有想到……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再死缠烂打也就不好看了,不过可以问一下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吗?”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问出了口,“就算是输,也要让我输个明白吧。” “输?”狱寺隼人笑了不是嘲讽的那种笑容,也不是不屑的那种笑意,而是带着点温柔,带着点释怀,“你和他从来就没有可比性。” 没有可比性……这句话对于一直以来都自尊心很高的少女来讲,可绝对不是一句好话,她正打算就这么好聚好散的时候,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抓住了男人刚才那句话的重点。 “他?等等等等?!你喜欢的是个男人?!”如果是因为这一点的话,她的输好像情有可原没有很丢人,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喜欢同性的人。 “那又怎么样?”狱寺隼人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话不多,不做解释。 “没什么,”知道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少女打算就这么赶紧离开了。 砰—— “啊——————” 她起身的刹那,一个不知道是哪里飞过来的身体直直的撞向她,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就这么飞过来,而按照她弱鸡一样的身体,绝对的避无可避。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个大步来到自己的前面,伸手就将这个可怜的男人拦了下来,虽然接下来就没有丝毫怜惜的把他丢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害怕,可是更加不敢乱跑的少女走上前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四处乱窜或者是大声尖叫,餐厅里面放声尖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让这里听起来滑稽可笑,像是一个养鸡场之类的地方,吵的人耳膜疼。 “不知道,”狱寺隼人言简意赅,没有去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躲在他身后的少女,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不保护她的。 感受到了少年体温的少女愣了一瞬,虽然知道在这种紧张又危机的时候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惊讶在这之前连衣角都没有被她碰到过的男人会在这一刻就这么简单的让她触碰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声枪响,却让她没有功夫再去想别的了。 等到破门而入的同伙们全部现身的时候,硝烟弥漫之下,让人隐隐有些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收到的消息说大小姐就在这里,所以为了无辜的人,”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领头者,他的身材高大,胡子修剪的整齐,看起来也就不过三十岁左右,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精气神,显得有些颓废。 “大小姐?”狱寺隼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而在这个所有人都抱头蹲下以求展示自己并没有攻击力,希望被高抬贵手的人们中间,依旧站在中央,并且站的笔直的狱寺隼人还有躲在他的身后,露出了半面脸孔的莉莉就显得特别引人注意。 “这不是在吗?”男人笑道,“如果不想连累到其他人的话,就自己过来吧。” 看着依旧没有动弹的少女,还有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群废物的眼光的男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说刚才这群不知道哪里来的持枪歹徒还有耐心调侃几句他们这对这个时候也不忘拉手的小情侣,那么此时狱寺隼人的目光就已经真真切切的惹怒了他们。 “臭小子,你在用这种眼光看谁?”他怒道,随后像是想到了他们还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底牌的原因,嘲笑道:“该不会是在等那群废物保镖,拜托拜托,你们用脑子好好想想好不好,我们都已经进来了这里,得到了大小姐的消息,怎么可能会不解决掉他们呢?而且,如果你不让开的话,接下来脑袋开花的人就是你了。” 他针对狱寺隼人的话语并没有引来银发少年的怒火,这个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所有不长眼睛,敢把自己的那点胆子用在挑衅彭格列十代岚守上面的人,早就不知道聚在哪里一起喝茶忏悔了。 “大小姐,不要躲了,如果你愿意主动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放过这个小子。” 他说着,还不屑的笑了笑,像是自己施舍给他们多大的恩惠一样,“这可是别人得不到的优待,而且我们可不会伤害你,你与其他的那些肉票不一样,因为你可以换来更多的钱,所以我们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恃无恐的关系,他们啰嗦了一会儿才打算动手。 不过就在他们朝着少女的方向迈出一步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银发少年开口了。 语气冰冷,像是铺满了一层寒霜。“说完了?” 接下来的一切,在一直都全神贯注,并且将一切收入眼底的莉莉看来,就像是做梦一样,枪法帅气的少年几枪就把所有的人都解决了,唯一的漏网之鱼在他更换弹夹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向天花板,砸碎了华丽的水晶吊灯之后重重跌落在地面上,身下的桌子因为重力加速度而坍塌,然后这个倒霉蛋就这么躺在一片木屑之中哀嚎,像是被从水中打捞出来的瞪眼睛的金鱼,只能躺在那里喘着气,却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发出恶心的喘息还有呻/吟。 “这么快?”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所有人就全都躺在了地上,虽然因为狱寺隼人开枪而惊吓到的人群发出了不明所以的更加惨烈的叫声,情况更加混乱,叫的狱寺隼人的眉心越皱越紧。 警察姗姗来迟,然后准备带着两个人去往警局做笔录,这个时候晃神的莉莉才找回了神志,不得不承认自己简直要被这个男人帅傻了。 不愿意跑警局一趟的少女直接亮出了身份,就在警察核实的时候,她的管家也听到了消息来到了现场。 “幸好大小姐没有事,要不然家主他——”说着说着就发出后怕的声音,老管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不够用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以后,准备款待这位救了大小姐的人的管家一回头就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而等他再回头打算看大小姐的时候,发现大小姐也不见了。 不忍就这么看着管家一脸懵逼的站在这里的保镖提醒道,“那个男人走了,大小姐追上去了。” 虽然已经想好了要放弃,可是却觉得对方更加帅气逼人的少女还是追了上去。 “刚才谢谢你,”她先是道了谢,然后才在对方不想要和她在说话,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突出了自己的重点。 “虽然……不过我觉得你实在是很帅,我还是想要追求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洒满了星光,哪怕是不喜欢的人看了,也绝对不会讨厌。 “还要我说几遍,我已经——” “没有关系的,你也说过了吧,你的那个是‘喜欢的人’,”能够打断这位的话,也算是勇气可嘉,但是少女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她接着说道,“既然是喜欢的人,那就是没有在一起吧,所以以后什么都不好说,你会和我在一起也说不定啊。” 殊不知自己在面前的这个人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依旧无知无觉的说着,“我不管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少女纯洁的告白,想必没有人会轻易拒绝,但是狱寺隼人显然不在这个行列里面。 “不可能,”他不再理会少女,无情的对她说道,“让开,别挡路。” —————————————————————————————————— “也不知道小纲吉他们在做什么?”黄濑凉太想要去往纲吉的房间的脚步被赤司征十郎拦住了,并且得到了一句提醒。 “凉太,沢田他是一个个体,你要给他留空间。”玫瑰红发色的少年刚刚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头发上面还带着水珠,顺着睡衣慢慢滑落,直到隐藏不见。 黄濑凉太知道自己的心思连黑子哲也都瞒不过,更不要提可以瞒住赤司征十郎这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了。 不对,黑子哲也心思细腻,要说瞒的话,这些朋友里面,或许应该说也就可以瞒住一心只看得到家里的厨房和冰箱的紫原敦,还有一直都没有住进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青峰大辉还有桃井五月了。 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时机不成熟而已,等到他觉得自己可以承担得住大人的责任,并且可以自信的走到小纲吉的面前的时候,他就会顺势告白的。 而且处于他比起其他同龄人还要来的敏锐的直觉,他现在总觉得身边的这一圈,貌似全部都是情敌。 而其中最有威胁性的一个,就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小赤司了。 样貌俊秀,身姿挺拔,校园男神,光明的未来,可以说这些他都与小赤司旗鼓相当,或者说,黄濑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会输给谁,可是小赤司偏偏有他的家世——赤司财团的光环加成,这是他怎么都比不上的。 好狡猾啊!!!为什么比来比去,最后却是输在背景上面啊可恶!如果要他在这方面打败赤司的话,不知道要经过几代人的积累还有努力啊!!! 算了……反正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只能指望着嫁入豪门,让他可以脚踩赤司的继承人了。 当然了……这里的豪门,除去沢田家,不做他想。前提是沢田家真的是豪门,并且人家愿意要他的话。 说多了更加闹心,黄濑凉太可没有心情在这里看赤司征十郎的那张帅脸。 “既然小赤司都这么说了……”黄濑转身回去了房间,因为他也知道,在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到访的时候,还去打扰两个人的空间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刚才他还有些头脑发热,但是现在被拦下来了一会儿,他的脑袋就清醒了,所以也就不会去做那种惹人讨厌的事情了。 而就在他回房间之后,赤司转头看向另一边,“真太郎也不用担心了,回去休息吧。” 被点出了名字的绿发少年显然有些窘迫,他是刚才听到了开门声,并且想到了黄濑要去做的事情,出于阻止的想法才会开门,可是没有想过黄濑正好碰见了回房间的赤司,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的,而一直傻乎乎的看着事情发展的自己,到真的很尴尬。 他轻轻咳了一声,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玫瑰发色的少年听的。 “我只是口有些渴,想要出去倒水而已。”说完,就要关门回房间。 “真太郎。”赤司征十郎叫了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过去的绿发少年目露询问的光芒。 红发少年微微笑道,“不是说口渴要去倒水吗?房门都没有出来,这么直接关了门是要做什么。”被直接指出来了自己找出来的借口的窘迫,绿间真太郎又咳嗽了一声,然后出了房门,下楼去倒水了。 赤司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全是了然,却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请接住作者深沉的爱意!! 本作隔日更~~还请支持作者还有可爱的纲吉小天使呀~~你们的留言是作者的动力,之前一度想着弃文的我是因为大家的留言振作起来的,所以不要养肥,来和作者一起奔跑吧~ 第55章 回到了酒店的银发少年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然后坐在沙发上面缓解着自己的疲惫与情绪,他已经失眠太久了,一直都睡不好觉,让他的身体更加疲劳,而去应付这些不喜欢的人,让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就快要到达极限了。 “kufufufu,被一个女人吓的逃了回来,还真是狼狈啊。狱寺隼人。” 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来的时候,银发少年就已经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正前方,碧眸像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泉水,立面泛起了波澜,但是表面却依旧平静,任谁都无法轻易的看出里面的起伏,可是…… 偏偏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的,是狡猾又善于玩弄人心的彭格列十代雾守,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隐藏住自己的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面无表情,甚至是带着厌烦的这句话很好的表现了主人对于这位外来人员的不欢迎。 可是六道骸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人缘不好,但是他真的一点点都不介意,甚至可以说,看着这些人不喜欢他却还是要忍耐的表情,让他觉得内心更加舒畅。 “山本武去了日本,这件事情你知道吗?”直接投下一个地雷,并且引爆了它,六道骸从来都知道这群守护者的内心的弱点是什么。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的一瞬间,这位一直坐在沙发上面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少年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山本武那个家伙——”狱寺隼人知道山本武一定会去找十代目见面,而且之前那个家伙也通话告诉了他,他有过阻止,但是却没有丝毫用处,两个人距离这么远,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飞去德国揍那个家伙一拳,只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时间,所以才没有实施。 但是当时听山本武的语气,他以为山本那个家伙短时间以内是不会动身的,毕竟在reborn先生委派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他就算想要离开德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在银发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微微停顿的几秒钟,就已经被六道骸看出了端倪,而且还被毫不留情面的问了出来。 虽然一直看六道骸这个动不动就出现在十代目身边、办公室、卧室的家伙不满许久了,但是私人恩怨是一回事,在面对正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因为彼此之间的一点矛盾而耽误信息交换的时间。 狱寺隼人的思绪转了转,然后就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在沙发的前面走上了几步,似乎是在宣泄他的烦闷。“我不知道,不对,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快就去日本,他之前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我以为至少要是三个月以后,因为他之前都和我说过三个月之后,是他答应了reborn的最后一个任务。” “Arcobaleno居然会允许他私自往返日本,”六道骸陷入了沉思,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并没有让狱寺隼人察觉到什么。 “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十代目做什么……不行,”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的狱寺直接拿起手机,也不管德国那边是几点,山本武是上课还是执行任务或者是睡觉,电话就这么直接拨通了过去。 “哈哈哈果然是狱寺,”山本武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一如既往的笑声从那边传来,无不昭示着他的心情有多好,“我就在猜,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人一定是狱寺呢。” “你为什么突然就去日本见十代目了?”没有功夫和他闲聊的狱寺直接说了重点,他的怒火显露无疑,就算是隔着大洋,通过这小小的机器,山本武也能够明白他有多愤怒。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山本武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人阻止成功过。 “因为我想他了啊,”所答非所问,山本就是故意的,他在故意激怒对方,“想他就去见他,我和狱寺不一样。” 六道骸因为银发少年开了免提的关系,所以也听到了这句话,然后发出了颇具有个人特色的笑声。 “kufufufu,山本武,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懦夫吗?”他的语言尖锐,好不留情面。 “原来六道骸你在狱寺那边啊,”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会在狱寺的身边,不过这不影响山本武的行动,在这一次之后,他真正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正是因为他们这群人的躲避,才会全部落入到一个如此被动的境地,reborn的确有说过日本禁止,但是他们完全有理由不听,他们这群十代,包括阿纲在内,都过于听从彩虹之子的指挥了,其中尤以reborn最甚,基本上可以听从的命令他们都会遵从,这一次虽然他已经得到了reborn的允诺,告诉他半年之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可是时间未免太长了。 这一次和阿纲的见面让他再一次了解到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待,阿纲那么好,就算不是京子,也会有其他人喜欢他,他会和新的同事说说笑笑,会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些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也许你会觉得我莽撞,但是狱寺……那个火炎的抑制剂我已经用了。” “你果然——你这个家伙!”狱寺隼人被彻底的惹怒了,这是他心中的一道伤疤,他一直不想要让其他人伤害到十代目,所以对于这群心知肚明抱着什么心思的人他一直有严令禁止他们不准靠近十代目。 六道骸看着少年眼睛都要气红了的样子嘴角勾笑,却没有引来他的注意。 “听我说完,狱寺,”山本武告诉了他自己的看法,“我的火炎失控的程度并不算严重,或者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所以在刚刚感受到火炎的失控的时候,我就注射了抑制剂。” “而且在这之后,一直到我第二天晚上离开,都没有再一次失控的症状。” 听了他的话,最感兴趣的反而是六道骸,他坐在沙发上面,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狱寺的手机。 “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会不会在注射了抑制剂的,并且将它代谢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们是安全的,亦或者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为自己内心的猜测暗暗心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这个火炎的失控,只会发生一次……” —————————————————————————————————— 天气晴朗,又是美好的一天,只不过对于要起床的两个人来说,就很痛苦了。 昨晚炎真哭了太久,所以直到绿间真太郎来敲门叫他们下去吃早餐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赖在被窝里面不想起来。 “绿间,我们不吃了,”纲吉嘟囔了一声之后,也不去管门外的人有没有听见,就翻了个身继续睡,甚至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的时候拉高了被子,将自己的眼睛盖在了下面。 和他一样的还有炎真,因为昨晚实在是太晚了,再加上他的情绪突然失控吓到了纲吉,所以他还是留在了这个房间里面,和纲吉挤在一个被窝里面,并且在纲吉温暖的怀抱里睡去。 这也导致他的眼睛肿的厉害,如果说纲吉是因为阳光不想睁眼睛,那么他就是因为眼睛痛的睁不开了。 头昏脑涨,炎真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像是感染到了对方的睡意一样,也面对着纲吉,再一次的睡了过去。 站在门外的绿间真太郎已经从这漫长的时间里面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把他们叫起来了,如果是沢田纲吉一个人还好,他可以进去屋子把他拉起来,但是有了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以后,这种失礼的事情就不会去做了。 所以他也阻止了想要进去的黄濑凉太。 虽然黄濑凉太不是很高兴的撇嘴,但是还是知道轻重,他们也能够想到对于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好朋友的那种感情,知道他们或许是因为聊的太晚亦或是打游戏打到太晚,所以才会起不来床。 紫原敦已经开始催促他们吃饭了,所以黑子哲也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下楼了。 “还是把他们的那一份留出来吧,”黑子哲也说道。 “等到他们起来的时候再做吧,反正我今天哪里也不去,”紫原敦毫不客气的包揽了两位没有起床的人的早饭,然后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这些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看纯粹是因为你想要吃吧,”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紫原敦这个家伙想要多吃两份早餐的措辞而已。 “才不是呢绿仔,”终于把东西全都咽了下去的紫发少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又端过来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如果我想要多吃的话,只要多做几份就好了,反正厨师就是我,我想要吃多少都可以。” 他又一次将烤的酥脆的面包涂上了果酱,样子看起来就让人非常的有食欲,所以他忍不住咬了一口才接着说下去。 “我是真的关心纲仔啊,”紫原敦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怎么会不关心纲仔呢,明明在这几个人里面,每天最关注纲仔饮食的就是他了,当然,起居方面像个老妈子的人就是绿间真太郎,黄濑凉太没事就会黏黏糊糊的往上凑,也不去管人家会不会觉得困扰。 “好了,”赤司征十郎虽然无所谓别人每天谈论什么,也不会去管曾经的队友,现在的室友的生活习惯还有拌嘴的日常,但是此时却不得不阻止,因为他知道,如果就这么放纵几个人说下去的话,一会儿就又要拉他来评理了,因为黑子哲也总会在这之前就消失不见,悄悄地离开这里,而唯一在他们心中的公正又不会偏袒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到时候不管理在谁那里,都会吵闹的他头疼,所以还是从一开始就掐断这个苗头比较好。 果不其然,紫原敦在火气还没有上来的时候被阻止了之后,也就不再反驳了,而绿间真太郎也不再去挑他的毛病了,餐桌上面又一次的恢复了安静。 可是吃着吃着,黄濑凉太还是没能够忍住说话的欲望,他看了看已经安静下来的几个人,小声说道。 “你们都不好奇小纲吉的那些朋友吗?”他问,在他看来,不管是之前突然出现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金发男子,还是那个吵闹不停,但是浑身上下还是能够看出来一种小少爷气场的爱哭的小孩子,亦或者是……昨天突然就找来了这里,虽然看起来唯唯诺诺,但是整体气场却很奇怪的红头发的少年,每一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该怎么说呢…… 黄濑凉太想了一下,然后努力的形容了一下自己的感觉。 “我总是觉得,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非常抽象的形容,说的话等于没有说,人和人之间本来就不会一模一样,更何况是那几个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的面容呢。 就连唯一一个有着东亚面孔的少年,也因为眼睛的花纹和他们拉开了界限,反正就是看起来就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在意大利读书的关系吧,”黑子哲也回答道,“外国人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不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黄濑君想得太多了。” 黑子哲也未必不清楚黄濑凉太的意思,应该说,曾经和黄濑还有纲吉一起去过法国的黑子反而是最能够明白黄濑凉太的意思的人,毕竟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件被安放在心底里面的事件,虽然两个人回来日本以后都很有默契的从来没有提起过,也没有去多问纲吉几句,但是这不代表就是遗忘,那么印象深刻的事情,一件让他们真真正正的切身体会到自己与那个少年是两个世界的人的记忆,就算等到他们垂垂老矣,只能够坐在摇椅上面慢悠悠的回忆过往,他们也绝对不会忘记。 黑子哲也觉得自己大概能够想到黄濑凉太说这句话的背后的意思,目前在场的几个人里面,除了当时看到过纲吉君的可能完全让他们想象不到的背景的他们之外,唯一有可能对这一切有着更深的了解的人就是赤司君了。 可是这种话要怎么问出口呢,无论怎么说都有可能会觉得心虚,所以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询问。 但是在黑子看来,赤司君未必就不明白黄濑君的意思,现在他的话,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赤司君一个人了。 “有可能是他的父亲生意场上的熟人的孩子吧,”果然,赤司很给面子的说了一句,但是却毫无重点,不过这并不怨赤司,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纲吉真正的身份,对外能够知道的消息仅仅只有他是蛤蛎财团的掌权人的儿子,而这个掌权人的儿子的身份也不是人尽皆知的,毕竟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小镇的少年,从来没有显露于人前,倘若不是自己的父亲与沢田家光的关系非同一般,就连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个随处可见的,平易近人又温柔的少年会是那一位的孩子。 不管他是否是作为继承人所培养长大的,在赤司看来,他都有资格成为自己的朋友,而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他尊重朋友的隐私,所以不会有任何的不满意,也不会去放大自己的好奇。 “唉!”黄濑凉太觉得自己白问了,搞了半天小赤司也什么都不知道,他看得出来小赤司说的是真心话,所以也就变得有些垂头丧气,“感觉小纲吉好神秘啊,一点都不了解他。” 见识过那种超自然现象的黄濑凉太要比其他人更加的好奇与忐忑,好奇于纲吉真正的身份,忐忑于有一天沢田纲吉离开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就可以掐断与自己的一切联系,然后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他努力地想要变成一位成功的模特,想要拥有一个别人所没有的特殊身份,这样才可以不弄丢重要的人,才可以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每天都要黏在他的身边,小心会被讨厌,”绿间真太郎可不是一个会对黄濑凉太这样子的骚包模特嘴软的存在,他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一边擦着手,一边对他说道,“他现在虽然已经不上学了,但是工作也是很忙的,总是打扰他的话,被讨厌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好过分啊,小绿间,”黄濑凉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牛奶,然后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不过小纲吉为什么要突然休学去工作呢,明明家里条件也很好,不差这几年啊。” 这是他从小纲吉刚刚告诉他自己要搬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的疑问了,只不过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没敢当面问出来。 而且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小纲吉之间的联系是多么的脆弱,只要对方搬家,换个电话号码,他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80并没有告诉其他人reborn说的半年之约。 请注意六道骸。 小天使们记得就可以啦,后面都会有将解哒,不耽误观看哒~~ 再一次感谢各位留言的小天使~ 第56章 不过这个问题谁都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这同样也是赤司征十郎的疑问,他也不明白沢田家光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且……当初他会住进这个公寓里面,而不是回去主宅亦或是自己的高级公寓里面的原因是想要好好地和沢田纲吉打交道,现在沢田纲吉已经搬走了,他却依旧住在这里,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可是这个周末那个少年的又一次回归让他觉得,就这么住在这里也挺好的,他不准备马上搬走了。 不过这话没有人会问,所以赤司也不准备说,只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在这里,虽然空间不算特别大,但是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完自己最后的学生时代,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铭记一生的事情。 看到自己的问题没有人回答,黄濑凉太也不觉得尴尬,似乎他早就知道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是习惯性的问出了口而已。如果有人知道,而他自己却不知道的话,他反而会更加伤心难过,因为他一直觉得就算比不过那些小纲吉曾经的同学还有朋友,至少在同时认识小纲吉的这些人里面,自己在小纲吉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才对,毕竟他们还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呢,这可是在座的每一个都比不过的经历啊,虽然这种经历没有办法堂而皇之的拿出来炫耀,但是黄濑就是觉得自己高了这些人一个头。 所以就算听不到原因,他也只是会失落,而不会难过。 貌似遇到了这个少年以后,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更加奇怪了…… “黄濑君,今天还有工作吗?”黑子哲也问道,然后也起身收拾自己的餐具了。 “有啊……”一说到这个,黄濑凉太就想掐死几天前的自己,早知道就不答应好了,可是因为他是大学生,所以一般只有周末的时间会比较宽裕,而经纪公司也愿意把他的工作安排在这两天,本来在这之前,黄濑凉太一直是玩乐的心思居多,所以也就不会过于在意自己的时间表,基本上是有时间就会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但是后来自从法国那件事情发生以后,黄濑就决定了自己要做模特中的佼佼者,甚至终于有了要朝着国际进军的心思,而他的那个颇有野心的经纪人当然乐见其成,所以就开始重点训练黄濑,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黄濑的时间开始被安排的紧紧地,不管是平时的下课之后,还是周末,假期这种日子,他从来没有一天能够休息一整天。 不过今天他却想要请假了,拿出手机打算拨通电话的时候,黑子哲也阻止了他。 “今天的纲吉君还不知道会睡到几点,所以黄濑君就是留下来也未必有什么用,”他从厨房出来,看一眼黄濑的动作就知道了他的打算,所以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等你回来的时候,他一定就已经起来了,而且晚上应该也会留宿,所以今天黄濑君就去忙吧。” 虽然觉得黑子哲也说的特别有道理,但是就是不舍的离开的黄濑凉太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凉太,如果让纲吉知道你因为他的关系不去工作,他会自责的。”赤司征十郎也反常的劝了一句。 他的话引来绿间真太郎的注目,因为绿发的少年也没有想到赤司居然会管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别人做出的决定,赤司都会尊重,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 虽然不想离开,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小黑子还有小赤司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再加上经纪人那边也在不停地催促他,所以黄濑凉太还是磨磨蹭蹭的动身离开了。 赤司征十郎今天要去公司一趟,黑子哲也还有绿间真太郎都有兼职要去做,而唯一一个今天闲下来留在家里的人就是紫原敦了。 知道他们最想说的是什么,但是紫原可没有心情听他们的唠叨,所以他很随意的冲着几个马上就要离开的人摆了摆手,慵懒的应和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叫他们起床,让他们吃饭的,所以快点走吧。” 紫原敦虽然平时懒懒散散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很多时候,只要是答应了的事情,却还是会做到的。 虽然绿间真太郎觉得自己也和这种人合不来。但是紫原敦作为队友的时候还是很给力的,所以他也没有再多嘱咐什么。免得他又用那种‘知道啦知道啦纲仔难道是你的儿子嘛你很啰嗦啊快走快走’的眼神看着自己。 别问他是怎么从一个眼神中领会到这么多情绪的。他就是知道。 终于送走了那些人以后,紫原敦先是去了厨房的柜子里面拿零食和饮料,然后就是往沙发上面一躺,一双大长腿都从另一边拖了地,却还是可怜兮兮的躺在这里不愿意换地方。 抓着零食大口大口的吃,然后打开电视看最新一期的综艺,看着看着又觉得困倦了,他也没有勉强自己强睁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茶几反射了这道光芒,让他打在少年闭合的眼皮上,叫醒了紫原敦。 “哈—”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紫原敦又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才从沙发上面坐了起来,他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才转头看向时钟。 “居然已经快要一点了,”他嘟囔了一句,然后看向楼梯处,想到自己睡着的时候似乎一直没有听到什么人走动的声音,而且身上也没有如同以往一样被纲仔盖上的被子,所以他知道纲仔一定还在和那个外来人员睡觉,没有起床。 他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来思考究竟要不要上去叫醒他们,一想到赤仔临走时候的嘱咐,他觉得还是去叫比较好,毕竟已经中午了,再睡的话就直接是晚饭了,他已经饿了,正好把他们叫起来一起吃饭。 就这么做了决定,紫原敦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先是去冰箱里面拿出一瓶汽水,然后一口气闷下半瓶,将瓶子放好,就这么上了楼。 一大早就在黄濑夸张的表情中知道了那个红头发的叫古里什么的家伙没有去客房睡觉,而是睡在了纲仔的房间里面,所以他直接就来到了纲吉的房门外面,敲门什么的紫原懒得做,在他的认知里面,按照他和纲仔的关系,完全就是进屋不用敲门,换衣服不用回避的那种好朋友。 于是他直接就压下了门把手,走了进去。 阳光并没有被窗帘完全挡在外面,而是细细密密的打在一床被褥上面,只不过没有看到纲仔的脸,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拱起来的被子。 床下有两双鞋子,所以床上应该是有两个人的,紫原敦看一眼就明白了。 他可没有赤司那么礼貌,也没有黄濑那么有耐心,所以他直接走上前去,拉开了被子的一角,在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褐色的脑袋的时候,将被子一把全部掀开了。 里面露出来的是两个睡的死死的少年,他们的胳膊相互交织,双腿一个叠上了另一个,睡裤被蹭了上去,同样有着意大利血统的两个少年的肤色都很白,当他们就这么拥抱在一起,闭着眼睛交缠在一起的时候,甚至都让人分辨不出这两具身体什么区别,只有他们不同的发色可以让外人将他们区分出来。 虽然是温馨的一幕,肤色白皙面容柔软俊秀的两个少年恬静美好的睡颜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但是这些在紫原敦的眼睛里面,除了碍眼,就只剩下不爽了。 所以,他直接伸出手,也不管当事人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睡得正香,就这么直接将褐发的少年从另一个人的怀里面抱了出来,并且不是两只手那样的公主抱,而是像是大人抱着小孩子那样,一手搂腰,一手托臀的把纲吉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绝对算不上轻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发泄的情绪在里面,所以这不小的动静直接惊醒了两个人。 “嗯?唉——”发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的纲吉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朦胧的睡意还有鼻音,然后当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就一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紫原敦的扛在了肩膀上。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古里炎真,他感受到了空荡的怀抱,直接就是一个惊醒,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他的床前的少年。 “你是……”他迟钝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他见过的人,已经按在指环上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当看到紫原敦的时候,纲吉基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知道现在应该已经是中午了,他有些心虚,毕竟知道自己错过了早饭,所以现在找过来的紫原敦应该是催促他去吃午饭的了吧。 如果说不困那是假的,纲吉觉得他只要翻个身就还可以再睡一觉,但是因为起床的瞬间就受到了惊吓,所以他的精神不可避免的被精神了。 “中午好啊,纲仔,”紫原敦直接的问好让纲吉觉得脸红。 “我起来晚了,抱歉啊紫原。”纲吉道了歉,他觉得紫原一定是等不及自己想要吃饭了才会进来叫醒自己,还是用这种方式。 虽然不知道纲吉因为什么道歉,但是紫原没有觉得纲吉做错了什么,所以就没有接受道歉,而是摇了摇头,然后就这么抗着少年去了卫生间洗漱。 看出来他的意思的纲吉连忙挣扎着想要下来,“放我下来吧紫原,我自己可以。” 这样子进去卫生间实在是太羞耻了,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没有错,在纲吉的心里,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觉得被这样子抗着,尤其是还被自己的好朋友古里炎真看到了,实在是一件羞耻到不能再羞耻的一件事情了。 哪怕他们都互相经历过对方最为青涩的年纪,看到过各自的最为窘迫的样子,但是这种的…… 这种的…… 这种被和自己同龄的男孩子像抗麻袋一样的抗在肩上,还是让他不能接受啊! 可是就在他蹬了蹬腿,想要下去的时候,紫原敦的手却反而紧了紧,让他更加不能逃离自己的怀抱,尤其是他放在纲吉腰间的手的力度一大,纲吉就觉得浑身发痒,想笑的感觉被他压在喉咙里面,这让他更加无力挣扎。 炎真反应慢了半拍,直到纲吉都已经被抱出了房间他才反应过来要去追,可是眼睛实在是有些痛,所以他刚刚睁开的眼睛就这么又闭上了。 天啊……想起了自己前一天做了什么的炎真觉得自己想去韩国躲一躲了,不不不,还是去德国吧,那里能再远一点。 他捂着脸,觉得脸蛋发烫,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那么丢人的在纲吉君的面前哭了大半个晚上,本来还想要让纲吉君好好看看自己成熟的样子,觉得一年不见,自己在他的眼里应该比原来要靠谱很多了,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自己还是搞砸了…… 艾黛尔海特说的没有错,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用了,到了最后,不但自己的心情完全没有表达出来,而且还让他觉得自己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了,因为纲吉君一定不会喜欢这样子动不动就哭的自己吧。 纲吉和炎真互相都觉得自己的事情比较丢脸,所以午饭时间都异常的安静,他们之间没有对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让一直注意着他们的紫发少年觉得非常满意。 所以饭后主动接下了洗碗的工作,而纲吉拿着冰袋,想要为炎真冷敷一下肿起来的眼睛。 看着纲吉越靠越近的身子,还有认真的非比寻常的神色,明明只是敷个冰袋而已,却像是在面对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的样子,让炎真本来就快要破碎掉的自尊心又一次碎的稀里哗啦的。 纲吉的动作有些笨手笨脚的,因为以往都是在受伤的时候才会接触到冰袋,而且都是别人帮着他来敷,这样子自己亲身上场去帮助别人,还是第一次。 结果,炎真本人也不是很配合,他的身子一直在往后缩,纲吉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所以又放轻了动作,结果这番操作让冰袋子的效用一点都没有展现出来。炎真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得到很好的冷敷。 “这样不行啊,”纲吉叹了一口气,而就是这口气,让炎真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让纲吉君生气了,果然,他连这点小事都会让纲吉君叹气…… 本来就敏感的心思变的更加敏感,炎真已经不敢去看纲吉的眼睛了。 因为只有三个人吃饭,所以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紫原敦很快就从厨房里面出来了,而到了客厅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看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本来就看炎真有些不爽的他也看不下去这种没有效率的工作了,于是几个大步上前,从纲吉的手里面接过了冰袋。 “给我吧,纲仔,”他没有坐下,因为身高过长,所以这样弯腰的姿势有些别扭,看到这里的纲吉连忙起身,将位置让给他。 而紫原敦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纲吉刚才的位置上面,面对着炎真的脸。 眼睛肿起来的炎真让他看起来有些好笑,明明有着一双常人没有的眼睛,不管是暗红的颜色,还是里面的花纹,都让他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霸气的人,可是偏偏本身的气质撑不起来也就算了,现在连眼睛都肿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可怜,也更加的……懦弱了。 总的来说,就是有些滑稽。 不过紫原敦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没有多问,也没有取笑,他就是直接把冰袋子按在了炎真的眼睛上面,虽然并没有多用力,但是因为他本身就力气很大,所以本身不去刻意控制的时候,就显得一点也不温柔。 凉冰冰的触感一上眼睛,就带来了一阵刺痛,炎真不自觉的就想要往后面缩,但是紫原可不是纲吉,会温柔的由着他逃避,然后哄着他过来,紫原充分发挥了自己身高还有体能上的优势,直接就一只手拿着冰袋,一只手按住了炎真的肩膀,力气大的让炎真想往后面移动都做不到,肩膀被压的有点疼。 “别乱动,”紫原敦的眼睛是深紫色,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显得非常的不近人情,他警告少年道,“要不然你会更疼。” 因为他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手劲儿,如果这个叫炎真的不配合自己的话,他可就没有多余的耐心来给他治疗了。 纲吉在一边看着,没好意思打扰,毕竟紫原是在帮助他的朋友,而且他也看得出来紫原已经有些克制自己了,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炎真大概真的很痛,因为他的手臂都有了轻微的颤抖。 其实……炎真很想告诉两个人,比起眼睛上的疼,这个不认识的人放在他的肩膀上面的手让他更加疼。 不过炎真却没有出声提醒,因为虽然疼了一些,但是对于一直在受伤还有治疗之间无限徘徊的他看来,这点疼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就这么将就着过去了。 本来只是很无聊的拿着冰袋而已,紫原敦对于这个对面的少年没有任何的好奇心,虽然昨天最开始惊讶于他的眼睛,但是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然后对于这件事情的好奇心就被他就着饭一起吃下去了。 现在的面对面,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的看到这个人的脸,因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实在是没有意思,想要去看纲仔还要扭头,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所以紫原就把目光放在了炎真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纲仔的朋友的脸,似乎受过严重的伤,因为上面还有一些淤青留下来的痕迹。 难不成是让别人打的?紫原百无聊赖的想着,不过却也不好奇真相,又过了大概一分钟,他才想起来问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的眼睛为什么肿的这么厉害?” 问题一出,两个人都僵硬了身体。 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纲吉站着不知道说什么来把话题打岔过去,害怕炎真会回忆到某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他的嘴巴又有些笨,脑子也不甚灵活,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办法。 炎真觉得有点尴尬,但是却不打算说出真相,只不过是这个人问了,他不说的话怕会让纲吉君感觉到不自在。 “昨天晚上看了电影,”他就这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紫原敦非常容易的就顺着他的回答的思路走了,想着他应该是看了苦情剧哭成了这个样子,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更加奇怪了。 会因为那种东西哭的,在他知道的人选里面,除了五月妞就没有别人了,就连黄濑那个有时候生活比五月妞还要鸡婆麻烦的人也不会因为看个电影就哭。 想到这里,他还是扭头看了一眼纲吉,心里想着,既然他们昨晚在一起,那应该就是一起看的,所以,纲仔也有哭吗? 纲吉本来因为炎真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而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没有类似于紫原敦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个话题终于过去了。 在对上紫原敦的眼睛的时候,他有些疑惑的回看了过去,却发现紫原敦真的就是单纯的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什么。 虽然疑惑于他的行为,但是纲吉却没有心情多问一句了,他满脑子都是昨夜的炎真的脸,他不明白炎真为什么会哭,但是却也清楚的知道,就算是他问出了口,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得到回答,若是炎真想要告诉他的话,昨天夜里就一定会说的,倒不如就当做是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免得让炎真尴尬。 ———————————————————————————————————————— 意大利,杰索家族总部。 身着白色西装的白发青年看着屏幕里面的影像,笑意盈盈,拿起手边的棉花糖轻轻按压,然后将它放在了嘴巴里面,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甜滋滋的味道。 敲门声在外面轻轻响起,青年说了一声‘进来’。 “boss,”走进来的人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像是一个刚刚从某个高级会议离开的从政人员,带着无框眼镜,严肃又禁欲。 “这是最新的报告。”他说着,就将投影仪打开,白发青年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一般人站在这里,光是看着就会觉得眼晕,更不要提在里面提炼什么主要内容了。 可是白兰却微眯着眼睛看着屏幕的迅速转动,基本上是两三秒就过去一页的速度,游刃有余又漫不经心的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听着下属的分析。 十分钟以后,讲解结束,下属合上资料,静静地站在一旁,像是一尊雕像,不再出声打扰boss的思考。 白兰依旧没有停下吃东西的嘴巴,就好像刚才下属带来的坏消息也无法阻止他品尝棉花糖的好心情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小天使们的留言,觉得大家真的是太暖心啦~~~ 支持我鼓励我,让我能够保持着信心好好地码字~~ 和猫丸小天使承诺了今天的字数会多一点,所以这一章很肥呦~ 一定要给你们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的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这两天收藏涨的要比一开始快多了,虽然我的收藏数还是不多啦哈哈哈,但是真的是涨的很快呢,于是我就在思考……是不是jj之前吞了我的收藏,然后又突然都吐给我了,还是说小天使们慧眼识金,从哪个蒙尘的角落里面把我这个文巴拉了出来,因为我没怎么上过榜单,所以感觉小天使们能找到我的文,我们真的是好有缘分啊~ 第57章 没有错,好心情,就算下属不敢随意揣摩这位顶头上司的心意,不敢妄加猜测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的想法,他也一定要承认,哪怕自己连目光都不敢看向那边的男人,他依旧从这种诡异的气氛里面察觉出了boss的好心情。 “出去吧。” “是。”得到了命令之后,他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走廊里面,他的同事就等在一边。 “boss他……”话还没有问出口,就看到了男人摇了摇头,示意他等会儿再说。 因为已经临近休息时间,所以这个刚到的男人只能压住自己的急切的心情,转而回去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接着处理各种工作上的文件,然后等到接到了刚才汇报工作的男人的电话的时候,才赶紧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交给自己的秘书,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来到他们约定的见面地点。 “boss他有没有说什么?”像是等待判决的羔羊,他的额头已经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并且因为刚才急速走路的关系,他的喘息也不甚均匀。 “快说快说啊!!”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在这个时候故作深沉,他着急的催促了一声。 “我在想……”刚才为白兰作报告的男人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思考,觉得自己还是不是很懂boss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boss的心情并不算差。” “不差?!你有没有搞错!”男人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之后,整个身体都气的颤抖,“那个什么狗屁诅咒,对,诅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谁知道究竟有没有真的感染上,我觉得根本就是借口!用一个仪器来检测我们,然后居然给我们宣判死期!” “一个机器就可以决定我们的命运吗?!不,我不相信。”他大声吼着,仗着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肆无忌惮的咒骂着。 这里是他们的私人空间,没有人可以闯进来,所以他大胆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你听着,我早就在怀疑了,那个什么诅咒根本就是骗人的,”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已经工作了很久的留声机,难听又刺耳。 “我虽然在杰索家族工作,但是好多的黑手党家族里面都有我的朋友,”他不顾同事突然睁大的眼睛,而是接着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催眠朋友的说道,“我们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想彭格列那里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之前入江正一回来过,被看到了,你知道他现在已经叛进彭格列了,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居然早早就找好了下家,并且还是足以保护他的性命的下家,如果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也要去彭格列,虽然现在彭格列里面的形势也不乐观,但是最起码要比白兰杰索那个疯子的领导强上百倍。” “喂喂,话可不能乱说。”被他的话吓到了的同事赶紧悄悄开门看了一眼门外,发现整个走廊空无一人才松了口气,因为这里是已经废弃了的地下室,所以他们可以随意的说一些话,但是就算是随意,也不能这么随意啊! “我觉得……”他压低了声音,喉咙几次滚动,像是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个诅咒打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让人情绪失控,甚至是火炎失控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比起诅咒,我更加怀疑是药物。” “你自己猜的?” “怎么可能?”他冷笑一声,“我可猜不出来这么大的事,我有证据的,彭格列的医药部有我的师兄,我们交情很好的,所以……” “他居然连这件事情都和你说?!”家族的研究都是内部资料,怎么可以随便泄露? “你想的太好了,他可是彭格列几经筛选之后选进去的精英,如果连忠诚这点都没有办法保证的话,那彭格列的人事部也该回去吃自己了。” “那他怎么会……难道是……?!” “没有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故意的,将自己的研究告诉别人。虽然一开始对外声称是诅咒,并且为此杀了很多人,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说实话,那个彩虹之子也是很有心机了,他借助这个肃清了太多在他们看来有威胁的存在,把其他的家族,包括他们自己家族的人也耍的团团转,大家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枪子而已。”他想要抽烟,但是在这里点火的话会引来报警器的声音,所以他摸了摸裤兜,按住自己有些发痒的手。 “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上一次的检查里面,居然连我也被列在了重点怀疑对象里面,我以为只要我认真工作就不会有问题,可是白兰那个家伙居然连我也不放过,”他冷笑一声,面容带着沧桑,比起面前的这个收拾的干净利索,衣着得体,表情管理的也很到位的男人,他就像是一条干巴巴的鱼,衣服有了褶皱却没有去打理,头发虽然有洗干净,但是却过长,看起来就知道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胡子也是,应该很久都没有修剪了。 “真的是卸磨杀驴,当初把我从我的家族邀请过来的时候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现在呢?”他唠唠叨叨的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没有最开始了解到他所知道的内情时候的惊讶了。 “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他实在是太精明了,当他觉得我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不管不顾我为他、为这个家族工作了那么多年,如果只是辞退也就算了,可是他居然还要杀我?!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在哄弄鬼的理由杀了我!明明是故作玄虚的东西,却被整个里世界传的神乎其神,火炎本来就是不科学的东西了,他偏偏又弄了个更不科学的东西!” 注意到另一个男人已经有一会儿没有出声了,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伙计,你也被吓到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然后自以为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心思的他说道:“啊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种计划实在是太愚蠢了呢?明明全部都是药剂,却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来动摇人心。” 他似乎将自己想要说的都说完了,安静了下来的同时皱眉陈思,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刚才他说的跳槽的问题。 等了几分钟之后,精英男问道:“说完了吗?” “啊?”他转过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觉得心里一阵无力,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害怕,依旧是这么一张看不出来惊慌的脸,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自己出事以后,白兰依旧不会停手,下一个被针对的人,被惩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为什么他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呢?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会提醒,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一个怎么样的选择。 “如果是让我骂白兰杰索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的话,再给我两个小时也不够用。”他的语气嘲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讽刺。 “我明白了。”男人应了一声,然后就看着他的头顶的位置,刚才还在发泄情绪的男人瞬间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白兰大人,您都听到了?” 男人已经开始颤抖,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了,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早。 “听到了呦,想不到会听到这么有趣的东西呢。”本来已经早就撤掉了监视器的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宽宽的屏幕,里面的男人带着他不变的笑脸,他的声音依旧甜腻,但是在某个人的心里,却像是凛冽的寒风。 “来我的办公室。” “是。” 他的下属回答道,然后就将已经吓得手脚发软的男人独自留在了这个屋子里面。 ———————————————————————————————— “比我想的还要早一点呢,”白兰摸了摸下巴,觉得本来很好玩的一件事情,居然就这么没有了。 “boss早就知道了?”下属谦卑的询问道。 “没有错哦,我只不过想要知道那个彩虹之子究竟想要做什么,所以才没有立刻动身而已,想不到原来被隐瞒的人是我啊,”他笑眯眯的说着话,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嘴巴里面的甜腻被很好的缓解了,虽然白兰并不觉得讨厌。 “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才等在这里,没有想到好戏没有看到,反而被那个reborn利用了,排除异己这件事情,明明是他比我做的还要过分,但是偏偏却很得人心,难道是因为活的比较久的关系吗?” 他又拿起了棉花糖,慢悠悠的吃着,一颗接着一颗,让下属看了都觉得嘴巴发苦,喉咙不舒服。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下属恭敬地问道。 本来没有期望过会被回答的问题,却因为白发少年很好的心情而听到了答案。 “打算啊……”他笑了笑,紫色的眼睛里面,光芒一闪而过,像是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猎物的激动,也像是看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去日本看看小纲吉好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枉我等了这么久,想不到他这么绝情呢。” 他站起身,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天空一片澄澈蔚蓝,像是某个人的眼睛,更像是某个人的灵魂。 “不要吓到才好啊,小纲吉。”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有提到过,收藏涨的很快这件事,有小天使给了我答案,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上了千字榜单,虽然我在第一时间就赶紧去查看,可是还是晚了QAQ,这么让人激动的时刻,我居然错过了,如果不是小天使们告诉我,我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等成绩(搓手手),毕竟好像时间特别短,现在已经下来了,所以收藏又开始像51的行动一样,慢了下来,甚至让我不忍再看。 嘛,不唠叨这个事啦~反正直到现在为止,很眼熟的小天使们还在留言支持我,而且还有陆陆续续新来的小天使,我已经很满足啦~~么么么么~~一想到你们,心情又好啦~ 上一章里面,白兰已经露脸了,不过却没有看到他的支持者,貌似大家都是心软的小乖,都在心疼51还有59,白兰咬着棉花糖看着你们呦~ 小剧场: 有一只名叫白兰的美丽的北极狐,它有着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皮毛,一双紫宝石一样的眼睛,并且对于这个世界不屑一顾,因为它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它更加聪明并且富有的生物了。 有一天,白兰捡到了一只兔子纲,它看着瑟瑟发抖的兔子,没有立刻将它吃掉,而是觉得它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样子非常有趣,于是将它叼进了自己的地盘,决定养着它。 兔子吃什么?它们需要鲜嫩多汁的绿色植物,再不行的话,盛开的花朵也可以满足它们的口腹。 但是白兰觉得那些绿色的东西不好吃,于是给了兔子那些会让其吓的瑟瑟发抖的肉食,还有它根本就欣赏不来的珍贵宝物。 于是有一天,兔子驾鹤西去了。 北极狐不明白自己给了它这么多的好东西,它为什么还是会饿死自己,于是它想呀想呀,想呀想呀…… 终于!!!!!! 它饿了,然后吃掉了兔子的身体,在舔着嘴巴的时候,它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只兔子已经完全属于它了,虽然不会再睁开眼睛了,但是却也不会再想要逃跑了。 第58章 炎真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待几天,只是一个周末就离开了,而且还是青叶红叶亲自来接的人,虽然不明白在机场的时候,那个看着比他们要成熟许多的人看着自己还有炎真的复杂眼神是怎么回事,但是纲吉却并不在意。 如果他能够看出来的话,就会知道那是一种对于自己家的孩子不争气的心痛,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气愤。 明明这么多人给他出谋划策,理论技巧全都交给了他,可是没有成功也就算了,青叶红叶看到两个人相处模式的一瞬间就知道炎真这不仅仅是没有表白成功,这是一步都没有迈出去的节奏啊,亏得他们全都没有过来日本打扰,只为了两个人能够在表白心意的时候有一个好的环境,并且不会有被熟人撞见的尴尬,可是炎真居然通通辜负了。 好吧……现在只是觉得心痛,如果让青叶红叶还有一众翘首以盼炎真凯旋而归的守护者们知道炎真不仅怂到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而且还抱着纲吉大哭了一场导致第二天眼睛肿到睁不开,然后还是被疑似情敌的比他还要高大的男子给冷敷了冰袋的话…… 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去拦截铃木艾黛尔海特的爱的铁拳了!!! 没准还是男女混合双打。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埋在了两个人的心里,不会被提出来了,所以炎真也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真的是……可喜可贺啊! “那……纲吉君,我走了。”炎真恋恋不舍的告别,不想就这么离开。 看出来了他的不舍的纲吉,也被感染了情绪,“下次我去找你吧,炎真。” “真的?”听了这话,炎真的眼睛都亮了,像是一只被捡回去的小兽,被安抚了满是伤痕的身体,还有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到瑟瑟发抖的内心。 “嗯,等着我,炎真。”虽然知道想要离开日本,在现在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的朋友,纲吉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争取,就一定可以成功。 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除了不做彭格列十代boss这件事情以外,只要他表现出了很大的决心,reborn基本都会答应的。 “说定了。”炎真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少年的身影,像是想要将他看进眼底,印在记忆里。 “说定了。”纲吉也同样看向她,目光中闪烁着对于朋友的承诺的决心。 ———————————————————————————————————————— 送走了炎真以后,还没有来得及等纲吉伤心一下,他就要接着去上班了…… 啊,成年人的世界啊,就算再伤心难过,抹了眼泪之后,还是要去上班…… 夜晚处理好了文件,收起了终端,他就打算休息了,可是突然饥饿的肚子却还是让他坐了起来,打算穿好衣服去便利店买点食物。 在玄关穿鞋的时候,他听到了隔壁的房门打开的声音,虽然已经认识了另外住在这里的两个邻居,可是因为他周末不在这里,而且平时也算是早出晚归的关系,所以除了最开始打过招呼以外,他并不没有过多的接触过他们,要说还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印象的话,就是那个曾经给他推荐过护肤品的漂亮男人了。 毕竟只看一眼就给别人一种很精致的感觉的成熟男人,总是会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他还长得特别好看。 因为不熟悉的关系,纲吉决定自己稍微等一会儿,等到那两个人已经离开这层楼以后再去乘坐电梯,一般情况下,纲吉是有些害羞于和这样半生不熟的人独处在一个空间的。 他站了五分钟,约莫着刚才出来的人应该已经离开了以后,就打开了房门。 当门被关上,发出一声闷响的时候,它和另外一道关门声重合在了一起。 纲吉这才差异的朝着旁边看去,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个也带着些许惊讶,但是却很快就带了一丝自然笑意的脸。 “真是巧啊,这么晚了,你也要出门。”御芍神紫的确没有想到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面的少年会在这个遇到,他知道这个少年是在青王的屯所工作,所以也就能够想象到他的繁忙,除却最开始打了一声招呼之外,这个少年在他这里基本已经没有存在感了,虽然在更早之前他们有过短暂交集,但是那些东西早就被他扔在脑后了,他的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个少年虽然在最开始有让他觉得愉悦,但是也就仅仅只是那样了,世界上有趣的东西有那么多,他的注意力很少会专注于小事上面,倘若再有两个月见不到这个叫做沢田纲吉的少年,那么他们的交集也就仅此而已了,因为他早就已经将这个少年忘记了。 “晚上好,”纲吉摸了摸头发,有些尴尬,明明自己是躲着他们出来的,想不到却还是撞上了。 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纲吉也就知道了刚才出门的应该是之前见过的另外一个人,因为那个少年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所以当时他也就只来得及看到一面,五官都没有看清,只记得是一个比他矮一些的少年。 御芍神紫关好了门,招呼他一起进来电梯,就随意的依靠在电梯里面的扶手上面,他的身量很长,一双长腿交叠,贴身的打底衣勾勒出了他的身材,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纲吉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眼力看出来那种劲瘦,绝对不是它所呈现出来的那般柔弱。 自觉盯着别人看不是很礼貌,纲吉很快就错开了眼,看向显示屏,看着上面的数字一点点的变化,直到一楼。 青年的风衣在走出公寓楼的一瞬被风吹起,触及到了紧随他之后出来的纲吉的膝盖,不过但是人并没有在意这个,他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空,没有星星的夜幕让他没有了多欣赏片刻的兴致。 纲吉没有注意御芍神紫的举动,他想了一下便利店是在右面,于是直接转身朝右走去。 不再去看夜空的紫发青年微微侧头打量了一下打算离开的少年一眼,突然向后撤了半步,利用腿长的优势,成功的让纲吉差点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嘛……御芍神君?”不知道为什么,御芍神紫听了这个称呼觉得有些好笑,可能是太久没有人对他用如此正式的称谓了。 “本来想要出来看看星星的,可是我发现今天要扫兴而归了,”他带着点笑意说道,“今天晚上须久那也自己跑出去玩了,我觉得有点寂寞呢。” 他勾勾唇,看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的纲吉,“作为上次我帮助了你的谢礼,今天晚上,你要负责让我开心起来啊纲吉君。” 他说出‘谢礼’的时候,纲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御芍神紫在超市迷惑他买了一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的经历,嘴巴开阖了一下却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毕竟对方真的处于好心帮助过他。 御芍神紫看着少年纠结了一下的面容,本来只是闲来无事想着逗弄一下这个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然的少年而已,现在却觉得自己有了另外一丝乐趣。 “要怎么让你开心呢?御芍神君,”虽然这个青年一直都是挂着笑脸的,可是纲吉却感觉得到他并不开心,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御芍神紫在上一次的接触中,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少年并不是会拒绝别人的类型,反而有点像是他曾经最看不过眼的老好人那个类型,别人提出什么要求都很难拒绝,一味地付出,得到别人的一句轻飘飘不过心的感谢话语就好像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一样。 因为懦弱,所以向所有人低头,因为无用,所以想要在别人那里找到微薄的存在感。看似无怨无悔的帮助别人,实际上不过是脆弱的逞强,倘若给他们金钱与权力,他们或许会立刻调换角色,成为剥夺的一方。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各色各样的人不知凡几,好的坏的,卑微的颐指气使的,已经很少有人可以调动他的兴趣了,身为再前一任的“无色之王”三轮一言的徒弟,与前任“绿王”比水流氏族的高级干部,他的兴趣点已经被推得越来越高,师弟夜刀神狗朗已经加入“白银之王”的麾下,而那位王偏偏是个没有大事不会露面的第一王权者,即便是想要和他打一场,看看他是否成长的更加完美的姿态,现在却根本没有机会,随着德累斯顿石板被破坏,自觉已经完成了使命的白银之王带着他的氏族成员基本小隐于市,虽然现有的王权者们依旧可以得到石板所赋予的力量,但是管理条例的出现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殆尽的石板残存力量,让他少了一大半的乐趣。 毕竟没有了赋予常人以力量的石板之后,一些本来他还勉强看的过眼的来挑战他的角色变得更加让人失望。 须久那不知道去哪里自己找乐子去了,他本来想要出来透透气看看夜空,却发现期待的景色让他失望,还不如回去做个面膜早点睡个美容觉。 但是在看到沢田纲吉为了他的乐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以后,他觉得自己可以晚一点回去,反正有个乐子就可以了,哪怕这个少年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让他感到惊喜的人。 “先去买东西吧,”御芍神紫没兴趣一直站在这里,也没有寄希望于这个少年真的可以让自己心情变好,毕竟他苦恼的东西是普通人根本就明白不了得,为难别人亦不是他的喜好,所以他没有打算就这么陪着站到少年想出来答案为止。 “啊,好。”沢田纲吉在自己有限的让人开心起来的想法里面转悠了一圈后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来让别人的心情立马变好,这个时候听到了对方让步的话语,他自然松了口气。 冰箱里面的牛奶还有海苔都没有了,纲吉环顾了一下超市的布局,推着购物车一样一样的将东西放在车里,本来只是想要买两样东西的,可是看着看着,他就觉得自己需要补充一些碳酸饮料还有杯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文有些晚了,抱歉QAQ 送小天使们一个小剧场吧。 森林里面有一只很大的狼犬,叫做山本武,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每天都有很多的游戏可以玩。 有一天,它遇见了一只圆滚滚的兔子,它被路过的狼吓的毛都炸起来了,远远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头的肉团子。 山本武靠了上去,闻了闻,觉得味道很不错。 “请……”他听到了很小的呜咽的声音,然后又靠近了兔子一点点。 然后他就听见小兔子打了一个嗝,似乎要被吓的昏过去了。 这样子胆子会不会吓破啊,山本犬想着,却还是没有远离小兔子。 “请不要靠近我QAQ”它终于听清了小兔子的话。 好像把我当成狼了。山本犬端坐好,示意自己并没有想要吃掉它的想法。 可是不管它怎么哄,怎么劝,小兔子都是哆哆嗦嗦的不敢理它。 过了好久,太阳的落山了,小兔子哭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于是山本犬把它叼回了自己的窝,想让它留在这里和自己睡觉。 这下子小兔子又哭了。 “你别哭了,我不会吃你的。”山本犬说到。 “你、你不吃我为什么要抓我?”小兔子问道,它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就很大很凶的狼犬。 “因为我很孤单啊,”山本犬看着它水汪汪的眼睛,诚恳的说着谎,“我没有朋友,每天都要躲在这里偷偷的哭,我看你也在哭,就在想是不是你也没有朋友,所以才会把你带回来的。” 小兔子看着它的眼睛,想起了自己一直被兔子群排斥的孤单,觉得自己误会了这个想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大狼犬,想到自己刚才还踢了它一脚,特别不好意思。 “那、那就做朋友好了。”它的声音很小,软糯极了,山本犬没能忍住自己躁动的爪子,揉乱了它的毛毛。 “那我们就是朋友啦。”山本犬笑的很开心。 “那我们明天再见可以吗,我要回家了。”小兔子似乎因为山本犬已经是自己的朋友了,所以放松了下来。 “好呀。”山本犬答应了。 走出一段路之后,小兔子没忍住看向一直跟在它身边的狼犬,问道:“我要回家了,你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唉?”山本犬惊讶的看着它,“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我可以去你家里睡嘛?” 距离山本犬的住所已经很远了,小兔子哪里忍心拒绝自己唯一的朋友呢,于是就这么点点头,带着山本犬回家了。 虽然地点改变了,但是最后还是和小兔子睡在了一起的狼犬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第59章 御芍神紫随着他在超市里面溜达,当看到对方买了杯面以后,他忍不住拦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你一直吃这些东西的话,皮肤会变差呢。” 他说完,仔细的看了一眼纲吉的脸,专注的眼神让纲吉感觉有点不适应,身子向后面撤了撤,靠在了货物架上,“没有关系的吧,”一直都很喜欢杯面的他虽然知道这个东西不好,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抗拒这个诱惑,对于每天早上都赶着时间去上班却又喜欢赖床的他来讲,这个东西真的是很方便。 御芍神紫近距离的打量完了纲吉以后,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皮肤很好,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黄金期,不管是体力耐力还是皮肤都让他不得不承认。 “既然你喜欢的话,”他把东西递了回去,既然当事人这么喜欢,他就不准备阻拦了,反正他也只是出于好心的提醒罢了,对方愿不愿意听进去,他都无所谓。 “谢谢,”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的纲吉,将杯面放了回去,如果现在不是他一个人住的话,他的身边也会有人提醒相同的话,在感受到对方的好意之后,他就很难会再任性,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是不愿意别人的好意被自己忽略的。 在他将东西放回货架的时候,御芍神紫毫不意外这个结果,经过他浅淡的接触,他能也够推测出沢田纲吉的举动,这种推断太过顺利反倒让他觉得无趣。 不过…… 御芍神紫眼眸微微看向另一边,很快的瞬间,几乎没有人会察觉到他的举动。 “御芍神君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纲吉一边拿着牛奶,一边问到。 “嗯……”已经恢复了常态的青年看着纲吉手里面的包装,又低下头看了一下,才在各种纷繁复杂的牛奶中挑出了一盒。 “我要脱脂的,你这个含糖量太高了,”他将自己拿来的东西很自然的放进了纲吉的推车里面,然后还不忘加上一句,“糖分摄取过量的话不仅会胖,而且还会影响健康。” “额,”纲吉眨眨眼,从自己手里面的牛奶看过去,虽然上面有明确写着的白砂糖含量,但是这个数值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概念,这么一想,似乎在糖分的摄取上面,彭格列一直都有专门的营养师来为他搭配,现在这种自己想要吃什么就随便的买什么的日子也真的是久违了。 紫随着已经买好东西的少年走出超市,他看着似乎一脸毫无所觉的少年勾起唇角,虽然对于这个叫做泽田纲吉的少年有那么一丝兴趣,但是这并不足以支撑他一直陪着他到现在,可是就在刚才,他突然发现这个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的少年,似乎也有着秘密。 他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对于别人的秘密也向来抱有一种很宽容的态度,毕竟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美丽事物的存在,而秘密是最重要的一环,朦胧的美所带给他的享受无与伦比,什么都要纠缠太清楚的话,反而会让他觉得无趣。 暗处的人似乎是在保证这个少年的安全,并没有恶意的气息,所以紫也没有提醒纲吉,尽管他也不清楚少年究竟知不知道这回事。 “东西已经买好了,我们回去吧,”纲吉又看了一眼购物袋,数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落下什么,于是对身边的青年说道。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住所,纲吉准备打开门进屋的时候,发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脸上,于是他掏出钥匙的动作顿了下来,有点疑惑,又带着点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右手边,对着依靠在门上施施然的看着他的青年问道:“御芍神君,请问还有事嘛?” 青年含着笑看着他不说话,直到盯的纲吉感觉那视线已经要形成实质的光芒让他的脸颊发烫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的顺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并且垂眸,用手指缠了一下发尾才开口,“我在想小纲吉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来自己的刚才没有兑现的承诺呢。” 他的声音带有一种不一样的磁性,当他放低声线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让听的人产生一种他在撒娇的感觉,明明年纪不小了,这种语调却不会惹来别人的厌烦,反而会有种被美人撒娇的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带着耳朵都要酥麻。恨不能赴汤蹈火,只为了让他可以用他那双好似带着小勾子一般美丽的眼眸染上笑意。 纲吉虽然没有广大男性愿意为了美人一笑而豁出去的通病,但是却有着不忍心拒绝别人的毛病。所以在紫说他心情不好不想一个人呆着而邀请他去自己的房间里坐坐的时候,他虽然犹豫了一刻,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这里是东京出了名的高级公寓,所以哪怕两个人的住处都属于基本款套间,里面的装修也透露出一种简洁奢华的味道。 御芍神紫带着他来到客厅,顺手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了茶几上面,纲吉也同样如此,两个一模一样的袋子摆放在那里,相互依偎着,倒是多了一股亲密无间的感觉。 “晚上的话,还是喝牛奶好了。”御芍神紫进去了厨房,热了两杯牛奶端出来,而一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纲吉也没有四处乱看,他很乖巧的坐在那里,和进来落座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要这么拘束啊,”纲吉道谢之后接过了他手中的牛奶杯,御芍神紫如此说道,“毕竟小纲吉是过来逗我开心的,自己这么愁眉苦脸的话,我看着也会觉得无趣。”……才怪,明明有趣的不得了。 纲吉感觉自己拿着牛奶杯的手更加沉重了,自己在这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天赋,彭格列举办的各种集体活动里面,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冠军,由此可见他在逗人发笑上面,真的没有任何的技能点。 纲吉冥思苦想了一番,除了因为本身能力有限之外,也因为与这个青年并不熟悉的关系,所以他不是很放得开,气氛一时间就这么冷了下来,虽然本来就没有热到哪里去。 纲吉磕磕绊绊的讲了几个自己脑海里面山本还有狱寺曾经讲给自己的笑话,然后满怀希望的抬起头,看向青年,却发现人家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变化都没有。“抱歉啊,御芍神君,”纲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的确挺敷衍的,甚至赶紧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就在他吞咽下牛奶的瞬间,他突然觉得刚才还感觉有些凉意的胳膊恢复了温暖,他垂眸,借着看杯子的视线掩盖住自己明了的眼神,果然不是他疑心了,骸他…… “不用道歉哦,”紫发的青年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然后起身,弓着腰在坐着的纲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看到少年马上捂住额头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时候,轻笑出声,“嘛,也不是非常无趣,今天就这样吧。” 他起身,对着同样起身的纲吉说道:“你可是欠我一次啊,小纲吉。” 纲吉明白这是自己可以回家了的意思,于是拿起袋子道别,徒留下御芍神紫一个人站在玄关,当他听到隔壁的关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勾起唇角,很妩媚的笑了。 “权外者吗?”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轻轻笑道,“连我都差点没有发现的一路跟踪到这里,也不知道沢田纲吉有没有察觉到。” 他伸了个懒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连购物袋都没整理,为了能够多分辨一会儿刚才那股力量,他可是牺牲了太多的时间了,要赶紧去补美容觉才可以。 ——————————————————————————————————————— “kufufufu,彭格列,看来只有你一个人在日本也可以很快找到新的目标嘛?” 刚进去房间,还没有等纲吉主动提出来六道骸早在他们在超市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他们的身边这件事,当事人就主动现了身,好像一刻都忍耐不了就出来兴师问罪。 “骸……”纲吉无奈的看着跳出来兴师问罪的蓝发少年,不明白他嘴里面的‘新的目标’是什么意思,不过鉴于六道骸总是会说出让他一头雾水的话,所以纲吉只当他的又一次的心血来潮,并没有深究。 “你怎么突然来了?”纲吉并不奇怪六道骸会找到这里来,因为他知道对方已经在他的身上做了特殊的标记,这个是得到了reborn的允许的,毕竟他的身份不简单,很有可能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才默认了六道骸的这个行为。 不过纲吉偶尔会觉得困扰罢了,因为这意味着六道骸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的时间,从梦里,变成了随时随地。 有一次就连他早上刚起床,去卫生间刷牙的时候,都突然看到了一团紫色的迷雾,然后一个凤梨头突然出现,让他带着满嘴的泡沫举着牙刷,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尴尬,然后毫不意外的,他又一次被毫不留情的嘲讽了。 可是啊,谁刷牙的时候还可以保持风度啊,迷瞪着眼睛对着镜子吐口水,难道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吗? 他可不相信六道骸会与他有多大的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感冒了,真的是头晕目眩,所以昨天没有更新,真的是很抱歉啊小天使们。 小剧场 在东方,有一个很大的森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们一起生活,他们每天过的开心又快乐,可是另外一片森林里面的黑熊门嫉妒它们可以拥有一片这么好的生活环境,于是总是会过来抢夺各个小动物的食物。 小兔子也是被抢的一员,可是它长的小,力气也不大,每次都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食物被抢走,却没有办法夺回来。 就在它的红果子又被抢走的时候,它闭着眼睛,希望黑熊们不要连着它一块吃掉,可是一片漆黑中,它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沉重声响。 它等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狼狈的躺在地上的黑色身影笨手笨脚的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跑掉的身影。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它问隔壁的黄鹂鸟,黄鹂鸟告诉它,是云雀豹子救了它。 云雀豹子是谁呢?即便是纲吉这样没有朋友的小兔子也知道那是它们山头的老大,之前去另一个山头上面抢地盘了,所以才会给了黑熊来它们这里称王称霸的机会,现在它回来了,自然是狠狠的收拾了它们一顿,让它们一辈子都不敢踏进这片森林。 原来是云群豹子救了自己呀。小兔子心里面很感激,因为它一直很害怕肉食动物,所以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大名鼎鼎的云豹子,它觉得自己应该去道谢。 可是小兔子腿那么短,豹子腿那么长,等到它听到风声赶过去见豹子的时候,豹子早就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它每天都很沮丧,直到有一天,它在自己的家门前看到了云豹子。 没错,那犀利的眼神,乌黑发亮的皮毛,绝对是云豹子没有错了。 被犀利的眼神盯的手脚发软的兔子差点昏过去,可是它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鼓起了一辈子的勇气走上前去,把自己唯一的红果子推了过去。 “谢、谢谢你救了我,”它缓了好大一口气,才哆哆嗦嗦的说完话,“这个给你吃。” 云豹子看了一眼水灵的果子,又看了一样软糯的小兔子,转开了头,继续沐浴着阳光小憩。 “不要打扰我,草食动物。”它的声音很慵懒,似乎刚才睡的很舒服。 “对、对不起,我这就离开。”QAQ觉得自己做了蠢事的小兔子含着泪就要往回跑,却被叫住了。 “草食动物。” “我、我在。” “我睡觉的时候,就算是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也会将我吵醒。” 小兔子不明白它的意思,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的时候,一只黄色的小鸟落在了它的头上。 “草食动物不要动,草食动物不要动。”小鸟说着。 用着自己全部的智商,终于明白了这是让它不要发出声音的意思的小兔子瑟缩在云豹子的身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吵到云豹子。就在这安静的时光中,它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到它醒了以后,发现云豹子已经离开了,于是它抖抖自己的短尾巴,回家了。 云豹子好像没有很可怕呀,这次的红果子它没有收下,下次给它青果子吧。它心里想到。 第二天,它又见到了来它家门前午休的云豹子,它又一次走上前去,可是这一次云豹子也没有收下它的青果子,于是不敢动的小兔子又睡着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后来的小兔子依旧每天都会给云豹子送果子,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却都睡了很好的午觉。 今天也是一样,在小兔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它已经不再害怕云豹子了,连午睡都是依靠在云豹子暖暖的肚子上,睡的呼呼响。 一阵微风吹过,一片樱花瓣落在小兔子耸动的鼻子上面,可是它却毫无所觉,而一旁的云豹子却睁开了眼睛,看着因为呼吸被堵住而皱起了眉头的兔子脸,眼睛里面有着很清浅的笑意,它轻轻靠近,在没有惊动小兔子的情况下舔掉了那片樱花,然后看了一眼小兔子,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这个森林里面有那么多的豹子,凶残的温柔的喜欢草食动物的,有那么多的兔子,黑色的白色的褐色的,也有那么多的午后,阳光正暖,微风不燥,而纲兔子睡在云豹子的身旁。 我来给18涨涨存在感啦~ 第60章 “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想过来亲自见见你,”六道骸看着纲吉一脸的无奈,还有满满的生无可恋的气息,“看到我就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纲吉当然不会说没错了,因为他如果真的说出了口,那么六道骸就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好像越是让别人觉得不开心的事情,他做起来就越开心。 所以纲吉很机智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是因为任务吗?”纲吉的话让跨越了大洋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觉得特别的不爽。 “kufufufu,难道没有任务,我就不可以来日本吗?”六道骸反问道。 纲吉更加无奈了,因为六道骸要是死缠烂打起来,实在是让他觉得头疼,他的口才又比不过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骸,”纲吉安抚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在这么说下去,大概一个晚上都不用睡了,六道骸烦都能烦死他。 “kufufufu,算了,”六道骸难得这么简单就放过了纲吉,然后就扔下了一个对于纲吉来说非常重磅的消息,“我今天要住在这里。” “什么?!”纲吉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吓的立起来了,虽然知道六道骸说出口的话,让他收回会很难,但是纲吉还是试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不要了吧……” 六道骸眯了眯眼睛,白皙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而且他是俯视着坐在地上的纲吉的,所以纲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六道骸的嘴唇似乎抿紧了一点,这使本来就形状优美的下巴也变的更尖了,配合上这几年长长了不少的蓝色头发,要不是因为发型依旧有些诡异的关系,纲吉甚至觉得六道骸的长相看起来越来越危险了。 “哦?山本武可以留下,加百罗涅的白痴可以,西蒙的那个笨蛋可以,就连波维诺家族的小鬼也可以,”他笑了,嘴角勾起来的样子简直让纲吉觉得心惊肉跳。 “狱寺隼人的话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所以,你只会拒绝我了?” 出于自己的超直感的警报,纲吉以最快的速度摇了摇头,赶紧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总是随便就误会我,”这里是他的单人公寓,就这么一个房间,床也不大,他是真的不想让六道骸睡在地铺那里,他觉得自己会睡不着的,这并不是嫌弃六道骸,只是他会不自在而已,况且,有的时候他看到这个人的眼神的时候,总是会有种自己被盯上了的莫名的感觉,这让他更加不愿意单独和六道骸待在一起,更不要说是共处一个这么小的房间里面了。 不过他也不敢说自己要去睡沙发,所以只能就这么无奈的应了下来。 看着沢田纲吉这么带着点委屈的去铺被,本来心情还很不好,觉得自己这么远找过来不但没有得到对方的感动,反而被隐隐的嫌弃了的少年终于心情好了很多。 他拿着公寓里面的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然后等他收拾完毕之后再回来,看到的就是头已经像是啄木鸟一样一点一点的少年强撑着精神在看资料的样子了,不过他很清楚,就算是清醒状态下的沢田纲吉都未必看得完这些,更可况是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的人了。 他走上前,拿起了纲吉手里面的几张纸,就这么随意的翻了翻,然后心里就已经明白了纲吉明天需要完成的工作内容了。看完这些以后,六道骸越发觉得Arcobaleno的心思实在是有意思,他已经在和山本武的那通电话里面起了怀疑,然后去找了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弗兰,鸡同鸭讲了好半天,气到他将自己的武器都捅进了那个看起来就异常不顺眼的苹果头套里面,这才终于掏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然后…… 虽然整个事情的经过依旧是他的猜测,但是已经去让各自最为信任的部下去着手调查了,并且叮嘱了他们一定要绕开那个Arcobaleno,就算绕不开也无所谓,他其实也很想要看看,当谎言被揭穿的时候,那个一直对于一切都游刃有余,说着要让沢田纲吉做boss,却又培养另一个继承人的晴之Arcobaleno到底会有什么动作。 “我要睡床,”用脚踢了踢已经准备上床睡觉的少年的脚踝,六道骸穿着不符合他的人设的条纹睡衣,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是蠢爆了,如果沢田纲吉这个家伙敢嘲笑他的话……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啊,可以啊,”纲吉今天也是困得有点糊涂了,以往他都会主动询问来人要不要睡床,因为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让他睡床,所以就不知不觉得养成了习惯。六道骸主动和他抢床,这的确并不会出乎纲吉的意料之中,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面,六道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明白谦让这两个字怎么写。 “kufufufu,那你就睡在那里吧,”六道骸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铺好的地铺上的纲吉,像是一个打了胜仗回来的过往,表情有些傲慢,“看起来那几个人都是把床让给你了啊。” “嗯,”纲吉对于六道骸的决定没有任何不满意,也没有听出来少年的话语里面隐隐的比较的语气。 “这点事情都让来让去,所以最后他们只能睡在地上,”六道骸觉得自己睡在了纲吉的床上,就已经是一个阶段的胜利了,却不知道那几个人最后都是爬上了床的。 纲吉自然没有提这件事,因为他觉得睡在哪里都无所谓,如果他多说一句话,让六道骸知道了真相的话,那么他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大概又会被六道骸拖到梦境里面闹腾。 所以,超直感又一次拯救了纲吉的睡眠,感谢一世。 纲吉应该是很疲惫,所以哪怕知道六道骸就在不远的地方,但是他却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而躺在床上的蓝发少年听到了他响起来的呼吸声,就起身坐了起来。 他的面色很复杂,然后伸出手,将手中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火炎抑制剂注射了进去,当感受到液体流进了身体的时候,他尝试着点燃火炎,然后预料之中的,他失败了。 他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每十分钟就尝试点燃一次,试了很多次之后,终于成功了。 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从注射进去药物发挥作用,到他失去效用,不过就是两个小时而已。 而且这几次尝试中,他都是以一种很平稳的姿态来点燃火炎的,若是他用尽全力,像云雀恭弥那样做事不考虑后果,全凭自己意愿的话,那么他在第二次就可以成功,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顶多可以产生十分钟的效果而已。 然后,他就又躺了回去,侧过身,看着纲吉已经熟睡的样子。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少年的面容,如果不是今天他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验证,他就已经出现在沢田纲吉的梦境里面了。 想到对方那张懊恼又无力的脸,他就觉得自己很开心。 突然,六道骸眼尖的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床头柜上面,一直都没有被他注意到的两管口红。 他起身将它们拿了过来,借助着月光,很简单的就看出来这两只口红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基本上看到这里,六道骸就已经知道了沢田纲吉想要送人的对象是谁了,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又觉得沢田纲吉没有去认识新的女人也算是件好事了。 那两个女人六道骸都不算熟悉,虽然沢田纲吉那几个人总是他们混在一起,但是上了高中之后联系就没有那么频繁了,毕竟他们去了意大利,而她们两个人留在了日本。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笹川京子是笹川了平的妹妹,所以他还有特别关注一下,后来发现对方是一个性情和沢田纲吉的母亲沢田奈奈很像的女性,天然到让他觉得无趣。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的关系,所以对于沢田纲吉不论是明面上的表白,还是私下里面的畏首畏尾,她都没有察觉。而且自从继承仪式以后,沢田纲吉似乎想的也更多了,他没有再表白,虽然还是会与她联系,但是却没有再过分的突出他的恋慕,想来也知道,他应该是在犹豫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把这个少女拉进他们的世界里面,纯白的少女真的可以适应里世界的规则吗? 哥哥在这个世界,丈夫也在这个世界的话,他真的不会每天担心到夜不能寐吗? 沢田纲吉一直心思细腻,只不过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他们这些人的感情而已,要怪就只能怪他迟钝。 但是当他把自己的体贴心思用在笹川京子身上的时候,六道骸心中不满的情绪就开始迅速的发酵,直至膨胀。 而三浦春却比笹川京子要有趣的多,她的身上有着活力,虽然总是缠着沢田纲吉这点让他觉得烦,但是比起性格方面生不出来丝毫波澜的前者,却要要上太多了。 但是沢田纲吉不喜欢她,只这一点,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威胁,自己喜欢的少女尚且犹豫着是否要让对方承担这份沉重的代价,更何况不喜欢呢? 倘若连感情都没有办法给予的话,那么沢田纲吉可以付出的东西与少女的情感就不再是等价的了,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六道骸一点都不担心。 手里面把玩着两只口红,六道骸只想冷笑,虽然知道沢田纲吉在否些方面实在是迟钝到让人想要杀人,但是现在看来,这还是他高估了对方。 两个和他关系复杂的女人,送人家相同的口红,如果不是因为他太了解沢田纲吉这个人,除了渣以外,他已经想不到任何的形容词了,哦,不对,还有一个。 他看着少年的方向,做了一个口型,然后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躺好睡觉。 “愚蠢。”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留言啊!为什么越来越少了呢? 小天使们,我的留言呢,我那——么——多那——么——大的,看起来就心里暖洋洋的留言呢?QAQ 哇的一声哭出来,伸手要留言 第61章 第二天被闹钟叫起来的纲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张放大的脸。 “哇——”他大声叫了一句,然后往后退了一下,这个时候,因为清晨起床还不甚清醒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对面的这个人是谁。 “kufufufu,终于起来了,”六道骸直起了弯下的腰,他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一直站在这里等着沢田纲吉睁眼睛。 “我这就起来,”纲吉实在是不想听他的下一句话,于是赶紧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去洗漱。 六道骸虽然昨天因为口红的事情生了闷气,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毕竟他已经还就没有看到这个彭格列犯蠢的样子了,这次看个够,也算是对于自己的补偿了。 关于火焰抑制剂的事情,他已经心里有数了,可是就是这一点点的猜测,却让他觉得更加疑惑,毕竟这个东西的效用并不算大,若要说的话,就是可以让使用B级指环的人被限制的时间长一点,对于A级指环,甚至是更高级别的彭格列指环来说,它的效用却根本就不够看。 他曾经怀疑过彭格列药物部门开发这款药剂的目的,虽然这个东西是完全归属于彭格列及其同盟家族,但是却不得不去考虑这个东西大量流通于市面之后的结果。 里世界,或者说黑手党的主要战斗力量便是火炎,每个人因为其特质而持有不同属性的火炎,在本世纪以前,火炎这个存在是完全属于彭格列高层的,只有持有彭格列指环的人选才可以随意点燃火炎,这是没有人去质疑的事情,毕竟身为七的三次方的持有者,彭格列得以站在金字塔尖的位置,火炎占了一半的原因。 可是后来玛雷指环的出现,还有各类等级的指环的大量出产,使得所有人的战斗方式再一次开始改变,匣兵器诞生了,它们也是基于火炎的基础之上,融合了动物基因还有时代的顶尖技术而出现的产物。 可是归根结底,火炎给予了冷兵器还有热武器全新的威力,可以说火炎是基底。 而彭格列,这个掌握了最全面的火炎的资料与最先进的时代技术的庞然大物,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制出可以抑制火炎的针剂,如果说是仅仅为了保护沢田纲吉,六道骸根本就不相信。 抑制剂的产出量绝对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多,如果彭格列不控制产量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黑手党界的混乱,仍旧在建立新秩序的里世界已经承担不了再一次的混乱洗牌,所以彭格列是绝对不会允许事情的走向脱离他们的掌控的。 可是如果是因为害怕这个东西被大量出产而做成这种效果甚微的抑制剂的话……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彭格列制作这款药剂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简单地抑制他们的过激反应,而是另有目的呢。而且一直在误导他们的Arcobaleno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有怀疑过晴之Arcobaleno为什么要遮掩自己的身形,本来已经解开了诅咒的他,明明应该像其他的那几个Arcobaleno一样,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长大,算一下时间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四五岁的身体的才对,可是他却一直保留着曾经的婴儿形态,不见任何变化。 这却不是幻术。 六道骸堪称幻术的佼佼者,他有着十年后的记忆,本来就已经幻术大成的他现在可以自傲的说一句世界上的幻术师除了他以外都是渣渣,当然,弗兰勉勉强强还算是能够让他看进眼里的,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唾弃他等于在唾弃自己这个师父。 可是他却没有找出reborn身上的任何幻术痕迹,所以那个婴儿使用了一种他没有想到的方法保持住了原样,并且原因不明。 内部已经流传的新任彭格列十代的传闻,他对此本来只有嗤笑,毕竟身为雾守的他比谁都清楚reborn为了培养出沢田纲吉花费了多少心思,光是从他为他找到并培养的六个守护者的身上,他就能够明白那个人的付出。 可是这一次见了沢田纲吉以后,他却又怀疑起了自己最开始的那个判断。 曾经的他笑话狱寺隼人的胆小,只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它像是炸开了浑身的毛的大猫,却没有想过若不是他心虚,乖乖待在美国,只要把事情告诉沢田纲吉,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沢田纲吉或许诧异于他的心思,却不会抛弃伙伴,而他们这些因为狱寺隼人而一起接受不同安排的守护者们也可以顺理成章的重聚,回到沢田纲吉的身边来。 话虽如此,可是六道骸自己却并没有想过由他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第一个人要承担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六道骸很乐意用这个风险来拖所有人下水,只除了他自己。 上一次与山本武的通话中,他觉得对方一定是有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的事情,毕竟山本武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看似和谁都处的亲密,实际上却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一个,如果让六道骸选择的话,他宁愿去相信少言寡语却不屑说谎的云雀恭弥,也不会去押注山本武。 那么,山本武究竟隐藏了什么呢? 结合刚才的分析,可以知道山本武一定是从reborn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却没有告诉他们,如果是坏消息的话,他还不至于会隐瞒,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就算互相看不上眼,他们也是一致对外的关系。山本武在这方面一向拎得清。 只会是对他本人有利的消息了。 山本武告诉了他们关于抑制剂的效用的问题,这是他此次来到日本的最主要的原因,之前他不愿意以身试险,来让沢田纲吉发现端倪,所以才会一直没有与彭格列相见,这次因为山本武的关系,所以他才会亲自来试验抑制剂的效用。 排除掉抑制剂的发挥效用与时间以外,还有什么会是reborn告诉了山本武,而山本武不会主动坦白的呢…… 六道骸陷入了沉思,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与沢田纲吉有关的消息。 他现在站在这里,而当时与他同时听到了消息的人是狱寺隼人。 所有的守护者里面,没有踏上日本这片土地的,只有他、狱寺隼人、还有笹川了平。 而他曾经拒绝了法国的任务,导致笹川了平在那一次见到了沢田纲吉,之后笹川了平又被强制带回意大利,就算不用脑子,六道骸也能够想象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一向将所有情况掌握在手中的reborn被那个晴守气的不轻。 而他又在那之后拒绝了彭格列发过来的让他在瓦利亚清理门户的之前带走沢田纲吉还有他的同学的命令。 导致沢田纲吉直接目睹了因为诅咒而杀人的场景,虽然没有造成他的怀疑,但是却为了后来的加百罗涅十代boss的未婚妻反悔婚约做了铺垫,因为伊尼兹家族遭遇灭门的事件并没有被掩盖,而做出了此等举动的瓦利亚更是大张旗鼓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里世界遭遇灭门的家族并不在少数,而爱丽莎·伊尼兹的未婚夫却也在同一天被发现丧命于伊尼兹的主宅里面,在黑手党界,万事一向有准则,制定的戒律中,其中有一条便是里世界的罪孽不会牵扯到表世界的人,瓦利亚执行任务从来不会牵扯无辜,后面也经过了证实,利威亚·拉克鲁瓦是死在了自己的未婚妻的手上。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在向来对黑手党视若洪水猛兽的外界看来却是瓦利亚打破了黑手党界的规则,牵连了无辜,这也是克拉拉·罗德里在见识到了彭格列云守毫不顾忌她在场的情况下向迪诺出手之后做出的毁约决定会得到罗德里家主的支持的原因。 要说罗德里那个老狐狸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会如此强硬的对上各个元老,他是笑死也不会相信的,还不是因为害怕加百罗涅真的招惹到了彭格列,导致他们被连坐,所以才忍痛放弃了一个在所有看来都坚实的靠山,而迪诺·加百罗涅是整个事件的受益者,毕竟婚约是上一代的boss定下来的,迪诺·加百罗涅就算是再有自己的主意与心腹的支持,老派的加百罗涅一行元老们也绝对不会同意他擅自解除婚约。 而且就是在同一时间,彭格列的外派人员开始变化,大量的黑手党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开始进入彭格列,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众所周知,黑手党的上层家族一向注重血统,即便在当今社会依旧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是一件迂腐又可笑的事情,可是绝大多数的人的心中,却还是默默地遵循着这一概念。 喊着人人平等的表世界尚且如此,更可况是表内俱污的里世界呢。 而彭格列——这个从百年前就依靠血脉的力量走到如今的黑手党王者,更是将这个特质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彭格列看中血脉的传承的话,沢田纲吉早在没有遇到晴之Arcobaleno之前就被杀了,沢田家光身为门外顾问的首领,能力固然值得肯定,可是谁又能够否认他能够得到如今这个位置完全与他的儿子无关呢? 纯正的彭格列血脉带来的除了考验,更多的是荣耀,是寻常人一辈子都见识不到的繁华与肮脏。 发展至如今规模的彭格列,却依旧没有摒弃这个规则,只不过比起个人背后的家族,他们更加看重资质罢了,以十代守护者为例,雷守蓝波·波维诺是小型黑手党家族波维诺的继承人,岚守狱寺隼人是意大利大富豪黑手党的名门子弟,云守云雀恭弥是日本大财阀的接班人,山本武是日本剑派“时雨苍燕流”的唯一继承人,而背景较为普通的晴守笹川了平还有他自己,均是以高阶的资质入选守护者之列。 但是彭格列高层的实际组成,依旧是里世界的人占比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毕竟很多的决议上面,里世界与表世界的人从根本的思想上面就存在分歧,就好似表世界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明明只要谈判甚至是施压就可以逼迫对方家族就范的事情,为什么要灭族一样,里世界的人不喜欢去和不明白规则的人解释这些宛如呼吸的时候为什么要吸进去氧气一样简单地原理,所以从根本上,他们就拒绝了表世界的人的大量注入。 黑手党学院每年都会为黑手党家族输出新鲜的血液,说是新鲜,其实大大小小的家族,早在他们进入学院之前就有了自己的归属,只不过是磨炼了本事之后,能够更好的为家族服务罢了。 优秀的毕业生并不多,在各方面的衡量与考核之后,能够进入彭格列的更是少之又少,这种很有可能会一飞冲天光宗耀祖的事情,对于大部分的愣头青来说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哪怕是在下面跑腿的最低级别的黑手党,在彭格列这里,也是以一敌十的战斗力,更不要说还有更方面背景的综合调查了。 可是就在四年前,也就是他们高一的时候,一向心细如发的六道骸发现彭格列招入新人的数量成倍增长,虽然仍旧会有在培训的中期就筛选掉一部分,但是总的来说,要比之前多出不少人。 在没有经历大型战斗的和平年间,做出这种举动并不奇怪,毕竟精英的培养需要时间,中间夭折的比例也不会太小,而且即便是得到了这些有限的名额的新人,也不会没有脑子的来彭格列守护者的眼前的晃悠,所以六道骸一直没有将这件事看在眼里,可是近一年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换个角度重新思考这件事。 可以说除了心腹之外,守护者所可以调配的人员被大量缩减了,这还可以理解为彭格列在肃清诅咒的影响,可是所有培育的新人,无一与他们有关系,这就明显是在架空他们的权力了。 彭格列高层,以九代与他的守护者为首,接着是二代boss在位时期的十位元老的后代所组成的财政部、医疗部、信息部等部门,并且每个部长都有配备自己的军团,使他们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指挥官”,这相当于分散了守护者的权力。 如果说九代守护者还因为各自的背景与实力得到了这些自认为身份高傲的部长的认同,那么他们这些没有成长完毕的十代守护者们,除了武力值最高的云雀恭弥还有幻术最强的六道骸之外,就没有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了。而唯一有话语权的门外顾问却对此保持沉默。 当“诅咒”的影响蔓延,甚至影响到了系统运转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彻底的排除病毒以防止它病变,于是他们全都被隔离开,哪怕在外人面前他们并不知道十代boss与十代守护者最可能伤害的人是谁,他们也不惜理由的将所有人隔离。如此强硬的手段,却没有引发门外顾问的质疑,那么唯一有这个强硬的立场提出这个要求的,便只有门外顾问的现任首领沢田家光,与下一任首领了,他们出于自己的目的,并将行动冠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光明正大的将他们这些人与沢田纲吉隔离。 可是哪怕所有人都是这样,有一个人却是知道事实究竟如何的,知道他们之所以会被防备的如此森严,根本原因是什么。 那就是前任的晴之Arcobaleno、门外顾问的下一任首领——沢田纲吉的恩师,reborn。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解释完,因为太长了,所以拆成两章了,下章就把六道骸搞定! 想要留言QAQ我厚着脸皮来要了 第62章 门外顾问,正式名称是“ConsulenzaEsternaDellaFamiglia”,简称“CEDEF”。 既是彭格列的一员,又不是彭格列家族的人,平时是无关的人,但当家族遇到非常时期时就能行使出仅次于Boss的权限,可以说是实际上的NO.2,并在选择继承人时有着和首领同等的决定权。 其九代首领便是沢田纲吉的父亲——沢田家光,而为了避免父子俩同时掌控彭格列的最高权力顶峰,所以在定下沢田纲吉这个彭格列十代boss的同时,也确定了门外顾问的十代首领为曾经世界上最强的七个人之一的里世界最强杀手,reborn。 生性自由的reborn愿意留在彭格列效劳十代,这件事一经宣布,就引发了轩然大波。 死在这位第一杀手枪下的人数早已经不可考,可至今没有一个人敢现身为了自己的友人或是亲人爱人报仇,除却这位本身的行踪神出鬼没以外,更多的是没有人有勇气面对他那双似乎可以看到三途川的黑色眼睛。 这样一个几乎要存在于传说中的人愿意停留在一个地方,没有人会不去关心,毕竟强强联合,一向是他们最为忌惮的。 对外界构成了威胁的权力组成,对内部却是再坚实不过的堡垒。 本来就持有重量级别的话语权门外顾问变得更加实力强劲,所以reborn哪怕现在依旧没有正式登顶,他所说出来的话依旧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就拿此次事件为例,若说没有其他部门在后面推波助澜必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将所有守护者调离总部,打散他们的军团,却绝对是reborn最先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九代boss的应允以及门外顾问团队的支持,所以他们所有人才会走到如今这个境况中来。 而山本武能够从reborn那里得到的消息,如今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限了。 因为只有这一个,是他们所有人靠着自己的能力都查不出来的讯息。 时限…… 六道骸再一次陷入思考,山本武的目的太明确了,比起狱寺隼人,他更加希望以平等的姿态留在沢田纲吉的身边,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他必定是在寻求和平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方法,如何才是最安全又不会伤筋动骨让沢田纲吉有所察觉的方法呢。 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所有人回归原位,掩盖好事情的真相,再一次挂上大家都是同伴的假象,接着陪沢田纲吉去表演那些少年漫中才有的真挚的兄弟情谊。 所以,reborn一定是告诉了山本武一个时间节点,借此告诉他不要擅自行动,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结束,现在只要慢慢等待就可以了。 而reborn的真是目的一定只是安抚他的心,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告诉了山本武一个准确的时间,那么这个有可能会成为意外因素,却也最好安顿下来的雨守会借此机会整装待发,只为了在时间来临之前装作安分守己的样子,然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观望,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做最先迈出脚步的那个人,在承担风险的同时,也做最有可能获得收益的那个人。 Reborn算到了山本武的行动,并且借此机会也在同时故意误导了他。 关于reborn这个人,六道骸只有在与沢田纲吉最初相遇的时候有过长时间的接触,在后来的那些年中,哪怕和威尔帝之间的关系,也远比reborn要来的熟悉一些。 大概是同性相斥的关系,六道骸对于和自己相似的人总是不愿意有过多的接触,他的心思一向诡谲,所以对于同样心中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的白兰还有reborn自然也不会看得多么顺眼。 想要推断reborn的想法,哪怕是对于最擅长揣摩人性的他来说,也有些劳神费力。 六道骸看了一眼地上因为主人起床的过于突然而显得很是凌乱的床铺,觉得自己从一开始,思考的方向就错了。 他一向喜欢从人性的弱点出发,金钱与权力的魅力会让人愿意放弃亲情与爱情,放弃自尊与生命。 彭格列什么都有,所有人能够想象到的一切奢华它都有,一切脆弱它也都不缺。 Reborn活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价绝对不菲,见识也绝非常人所想,能够以婴儿之身依旧立于杀手界的顶端,并且培养出两个顶级黑手党家族boss的他,不管想要什么,都会有人争着抢着为他双手奉上,又有什么可以打动他那颗见多识广的心呢? 可是偏偏他留下来了,不管是外界,还是内部,都以为他是在培养彭格列十代boss的时候被彭格列开出来的优厚待遇所打动,可是六道骸觉得,不只是这样。 难道九代在位期间的那么多年,彭格列没有试图收买过这位吗? 可是他都没有动摇的拒绝了,偏偏是十代,十代即将上位的时候,他表示自己愿意接手门外顾问,与彭格列同进退。 这么多年里面,唯一的变量,只有沢田纲吉。 因为他出现了,所以他同意了。 六道骸想了很久,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至深的线头,他粗暴又细心的开始整理起来,觉得自己曾经忽略的很多东西让现在的事态开始明朗,他逐渐开始明白那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培养新的十代?目的是什么?旧的十代要怎么处理?百年来那么多的候选人,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 Reborn花了这么多的时间与经历培养出来的最为骄傲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去死。 又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如果真的要舍弃掉一个呢? 彭格列的血脉绝对不会就这么流失在外面,连当初的Xanxus在没有确定其血脉的时候,都被直接请入彭格列作为候选人之一重点培养,更何况是已经确认为四代后裔的那个男性呢? 可是如果培养那个人的话,沢田纲吉的立场又在哪里? 六道骸陷入深思,培养这样一个人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reborn已经大张旗鼓的着手去做了,那么沢田家光在做什么?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儿子的位置有可能会被一个外来人员抢走吗? 作为reborn的老朋友的他,究竟是被reborn还有九代怎么说服的? 九代…… 六道骸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面,除却那个多灾多难的继承仪式以外,他没有在其他的场合和这个老人正式的见过面,而当时短暂的接触中,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罢了,或许还应该称赞一句很长寿,毕竟在那个位置上,还能够活到这个年纪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彭格列,基本上所有的首领都非寿终正寝,更有的在自己年华正好的时候就与世长辞,连个后代都没有留下。 如果是沢田家光动摇了呢?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幸福安康长命百岁的度过一生呢? 荣耀与鲜血常伴,十年战的时候,他们谁都知道若不是沢田纲吉多走一步,他也会死在白兰的手下,而他的亲人还有下属同伴,又有数不尽的人牺牲在了那场战斗中,尽管后来一切得以拨正,可是记忆却磨灭不掉,他的心过于温柔,希望所有人可以幸福,却不得不面对那样一个悲痛的场景,六道骸光是随便想想,就知道他一定哭过,一定有过很多个夜不能眠的时刻,或许有的时候,他会在清晨或是夜晚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后悔自己走进了这个混乱又黑暗的世界也说不定。 不过他一定没有怪过任何人,又是将一切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吧。 让自己的儿子承担如此大的压力,沢田家光的心里面一定也有过愧疚的时刻,可是被彭格列指环选中的沢田纲吉却没有拒绝那个位置的立场。 倘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自己的儿子远离这个世界呢?沢 田家光会不会默认,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机会,让他有一个生活在表世界的可能性呢? 会的。 六道骸觉得就算自己不了解那个男人,他也想象得到全天下的笨蛋爸爸的想法,尤其是沢田家光这样一个一直在亏欠自己家庭的男人。 而且从另外一个立场来看,父子两个人相当于掌控了整个彭格列,这也容易引发另外的隐患,尽管沢田家光会在沢田纲吉上位以后急流勇退,但是下一个上去的首领依旧是与沢田纲吉关系甚密的人,权力过于集中,元老们肯定会感受到威胁,在后续的发展中也容易引发混乱,给外界可乘之机。 Reborn能够拿来说服沢田家光那个男人的理由太充足了,如果后一个理由还有些解释勉强,毕竟黑手党一向强者为尊,那么第一个很有可能是沢田家光对此事沉默的原因。 如果沢田纲吉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的话…… 想到这里,六道骸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加快了速度,光是想一下这个可能性,他就觉得自己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 如果沢田纲吉不再是彭格列的十代,而变成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的话…… 不,怎么会是随处可见呢,如果他随处可见的话,自己也不会为了这光芒一直被绑在原地,束手束脚。 仅仅只是想一下这个可能性,带给六道骸的快感就让他头皮发麻。 刚才的猜测,倘若是从沢田纲吉这个人为出发点的话,reborn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怕小天使们看不明白,所以一口气都放上来了! 快来表扬我呀快来表扬我!!! 让我骄傲的挺起我的小胸膛,大家留言呀!双更的作者,不应该每一章都留言打分鼓励一下吗?快来呀快来呀! 第63章 回来就看见了六道骸沉寂下来一脸深思表情的纲吉觉得浑身一凉,不过想着自己貌似总是会在六道骸的身边感受到这种异样,所以也就没有再去在意。 “收拾好了就快去吃饭。”六道骸已经拿起了他昨晚看的资料,然后早他一步走了出去。 “嗳?”不知道还有早饭的纲吉疑惑的跟了出去,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么这份早餐……该不会是六道骸亲自做的吧?! 想想就觉得喉咙难受,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拒绝自己的雾守的这番好意。 看到沢田纲吉一副要去英勇就义的表情,六道骸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 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沢田纲吉居然还没有记住他不会做饭这件事?! 六道骸觉得自己需要惩罚他了。 然后,沢田纲吉就在一片奇怪的幻境里面看了一些倒胃口的东西,并且将这份据说是彭格列的工作人员亲自送来的早餐吃了个干净。 因为六道骸本人就像是一个人体闹钟一样,所以今天的纲吉根本就没有机会磨蹭,这就导致了他完成各种繁琐事情的时间比平时还要快了很多。 就在他想着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打一会儿游戏的时候,六道骸就很残忍的提醒他到:“昨晚的文件,你还没有看完吧?” “啊?”真的将这件事情忘记了的少年突然哀嚎出声,因为以照他的速度,上班之前真的看不完啊! 而在这种情况下,电光火石之间,他扭过头,眼神里面满是希冀与请求的看向自家雾守的眼睛。 “骸……你已经看完了对不对?” 乐的见到这种状况的蓝发少年得意的看着他,眉毛轻轻一挑,“kufufufu,求我啊。” “求你了,骸,谢谢你!”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纲吉自然是无比的配合。 虽然有些遗憾少年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下来,让他想要逗弄对方的心没有得到满足,但是已经知道时间快要来不及的六道骸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在五分钟之内就把所有的文件都概括着讲解完毕了,然后得到的是沢田纲吉一个感激的眼神…… 除此之外…… 还有一句——“我出门了。” 然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客厅里面面对着早上的食物的残骸了…… 他觉得自己的眉心不可控制的跳了一下,有着轻微洁癖的他并不想要不去管这些垃圾,毕竟这里是沢田纲吉的公寓,可是又不愿意让无关的工作人员随意的在这里走来走去,于是这位十代雾守,被称为彭格列十代守护者里面的最阴晴不定,不可捉摸的男人,就这么默默地弯下腰去收拾屋子了。 —————————————————————————————————— 因为已经六道骸帮忙做了很多提前准备,所以今天的纲吉工作起来效率不仅仅提升了一个档次,连伏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也发现,今天的沢田纲吉似乎已经将昨天交给他的文件研究透彻了。 其实每一天,伏见都会提前将第二天要处理的事宜提前告诉他,就是因为他发现沢田纲吉工作起来的效率并不是很高,所以才会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以免拖了别人的后腿。 他能够看出来沢田纲吉认真的态度,也发现了这个少年一直很努力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且各方面也在稳步的进步着,可即便是这样,今天少年的高效率还是让他吃惊了一瞬。 伏见看了他一眼,就撇过头去管自己的一摊子事情了,他想着没准是因为终于适应了青组工作的步调,所以才会效率变高了吧。 而当事人纲吉本人也有同样的感觉,只不过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爆发了,而是今天早上临走之前六道骸给他的讲解分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有点出乎他自己的预料了。 虽然一起生活学习了这么多年,纲吉也觉得自己对于六道骸的了解已经不再浅薄,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除了觉得害怕就只剩下麻烦了,但是现在他在觉得自己原来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人。 因为工作效率高了,所以今天的纲吉休息的时间也变长了,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一边整理桌子,一边想着事情。 高中三年的时候,他从最开始的和大家一起生活的兴奋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原来六道骸在很多的时候还是比较安静的,虽然会发出那种听着就让他觉得‘这个人要找事了’的笑声,但是总的来说,他的话仅仅多余‘不想和你们群聚’的云雀前辈。 每天会像是例行公事那样嘲讽他几句,看着他有苦难言的样子笑的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接着就会引来狱寺的不满的几句大声呵斥,再加上山本‘哈哈哈,六道和阿纲原来关系这么好啊’的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的结论,基本上是每天的必修课了,来的比他准时正点的晚饭还要有规律。 他的成绩不错,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不良少年,留长发,逃课,甚至还有云雀前辈最不能忍受的群聚,但是每一次的考试,不管是体育、音乐、美术、还是文化课,他的成绩都要领先自己太多太多了,可以说两个人就是榜单的极端。 可是除了他最开始很诧异这个结果以外,其他人居然全都不觉得奇怪。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六道骸那个家伙的头脑还是不错的。”这是某次考试以后,看到了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面散发着一股子沉闷气息的他的时候,狱寺说的话。 “我之前是不了解啦,但是看着六道骸就觉得他长了一张聪明人的脸吧。”这是山本的原话,角度还是这么犀利。 不过纲吉也顺着想了想,发现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六道骸看着就很聪明……只不过是那种让人觉得危险的聪明,比如说想要解决掉谁的话绝对是兵不血刃的那种,可是这并不包括长了一张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的脸的他会是一个成绩优秀的优等生啊! 虽然优等生这个名号并不仅仅取决于成绩分数,但是六道骸偏偏还是担住了,因为他不仅成绩单漂亮,还受到了所有老师的认可与很多同学的追捧,这甚至让纲吉怀疑,如果那个学校也有学生会这个组织的话,六道骸是不是想要当上学生会的会长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云雀前辈应该不会允许就是了…… 因为六道骸来了的关系,知道依照他的性格不会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聚餐的纲吉,在黑子打电话过来询问今天是否要回去他们的公寓的时候,很抱歉的说了一声不了,可是黑子哲也却说不用道歉,纲吉君没有做错什么。 虽然黑子哲也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但是纲吉却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失落。 “明天早饭以后,我去找你吧,黑子。”虽然不会留下过夜,但是一起吃饭聊天还是可以做到的,不忍心让友人失落的纲吉改变了主意,反正让他一整个白天都面对六道骸,他也会有压力,所以还是出门去吧! —————————————————————————————— 回去自己的公寓的时候,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六道骸居然像是一直没有离开过的那样坐在沙发上面看电视,看到他回来还刺了他一句。 “kufufufu,你每天下班都这么晚吗?”他没有起身,眼神冰凌凌的看着走去冰箱那里喝水的少年,“还是出去和别人吃过晚饭了?” 六道骸今天一天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去注意时间,等他想起来沢田纲吉是不是不知道他还在这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晚饭的时间,所以他就没有打电话,而是自己想东想西的等着纲吉回来,明明是他自己没有提前告诉纲吉自己等他吃晚饭,却偏偏想象着沢田纲吉已经在外面和别人吃过饭的场景,然后自己在这里生闷气。 “没有,”纲吉不知道六道骸又哪里不对,他诚实的摇了摇头,然后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他的动作让六道骸觉得不满意,因为感觉他像是在躲着自己一样,连坐沙发这种小事情,都要离他那么远。 “刚下班而已,”虽然工作提前全部完成,但是遇到了突然的时事件,所以他又多留了一会儿才回来,因为不知道六道骸是否会提前回来,所以才会没有通知他。 六道骸看得出来这是实话,所以也没有再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而是冷哼了一声。 “你平时晚饭都是怎么解决的?” “啊?”纲吉不认为这是一件想不到的事情,但还是回答道。“有的时候是去便利店买,有的时候自己随便做一点。” “kufufufu,这就是你的柜子里面全都是速食面的原因吗?” 呃……纲吉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他一直很喜欢吃这种速食面,但是reborn还有大家都不赞成,觉得对身体不好,再加上国中的时候有奈奈妈妈的好手艺撑着,出国以后就是彭格列自带的各种高级厨师跟着,所以他总是没有机会去放肆的吃这种在别人看来极度不健康的食物。 “明明你也喜欢的,”纲吉小声的反驳了一嘴,他可没有忘记,在国中的时候,六道骸也是经常吃这种东西的,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关系,包括库洛姆在内,他们都基本上不会再去吃了,唯一的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不过在reborn爱的教育之下,他也不敢吃了。 可是现在他一个人来到了日本,简直可以说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尽管身边没有同伴的陪伴让他有时候会觉得寂寞,但是在这种口福方面……还有打游戏方面……熬夜方面…… 嘛……反正真的是自由的让他想要哭泣,他终于找回了遇见reborn之前的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状态,他觉得垃圾食品真好吃,游戏真好玩。 “kufufufu,我才不喜欢,”六道骸说道,那个时候他只是懒得去做饭而已,速食的东西有着方便之处,再加上他对于这方面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所以基本上是什么方便吃什么,后来去了彭格列,虽然对于黑手党依旧心怀芥蒂,但是他可没有傻到不去接受他应得的待遇,既然当了这个家族的守护者,那么自然要享受这个家族所提供的尊贵的待遇,如此,他为什么会还要去吃那些没有营养又没有口感的东西。 “好吧,”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的少年说道,反正就算六道骸说的再多,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速食面的,不会!!这是他在六道骸面前仅有的坚持了!!! 不过六道骸也不是一个会强硬的去管这种事情的人,反正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出面,reborn那个管沢田纲吉比沢田家光那个亲生父亲还要面面俱到的Arcobaleno才不会就这么放任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所以他沢田纲吉也就可以再这么快乐一阵子了。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六道骸才不会好心提醒纲吉这件事情,他很愿意看到当那个Arcobaleno过来看到柜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沢田纲吉还会不会像和他这样的狡辩与强词夺理。 果然,六道骸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宽容了,以至于没有让沢田纲吉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放肆了,就好像是在无意识的撒娇一样,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 纲吉才没有发现六道骸抱着的坏心眼,更不知道他抱着的心思是让一个更加恐怖和鬼畜的人来收拾他,并且准备到时候一定要过来看好戏,尤其是对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少年抱头痛哭的滑稽样子了,想想都有些怀念。 发现六道骸饶有深意的眼神,纲吉忍不住想要搓搓胳膊,只看到对方的这个眼神,都不用多说什么,他就知道六道骸一定是又在想什么如果自己知道了又会满脸黑线的主意了。 反正……自己早晚都会知道的,毕竟一般来说,深受六道骸荼毒的人就是自己了,他只要等着结果就行了。 虽然七个王权者的头上有一把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偏差值而掉落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但是纲吉觉得自己的头上悬着的可不止一把掉下来自己就会凉透的剑。 今天六道骸依旧要留宿,纲吉刚准备去铺床,就看到六道骸转身拿起了他的床头放着的东西,还没有等他不好意思的将它们从他的手里夺过来,就听到六道骸尖酸刻薄的讽刺自己。 “kufufufu,肮脏的黑手党居然也想要谈恋爱,”果不其然,六道骸式嘲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我是肮脏的黑手党,但是我很想谈恋爱,真的是很抱歉啊。纲吉在心里面吐槽。知道自己的窘态会让这个人得寸进尺,他也就按耐下自己的情绪,不去满足这个人的恶趣味,转过身去铺床,反正他不相信六道骸会将自己选出来送给女孩子的礼物拿走。 “而且还是同时钓着两个人?”六道骸知道沢田纲吉在这个方面似乎天生就迟钝了点,却没有想到对方何止迟钝,简直就是缺根筋。 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是喜欢自己的女人,然后两个女孩子关系匪浅的情况下送相同的口红…… 沢田纲吉直到今天脸都没有被抓破,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两个女人也细不到哪里的神经,还是应该感谢沢田纲吉这种与生俱来的渣男思想,他自己都不会觉得违和吗? 看着纲吉有点茫然的表情,六道骸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沢田纲吉这张看起来就特别专一的脸给骗了。 他们在高中的时候也参加了很多场大型的宴会,美人美酒从来都是这种地方的习以为常的装饰品,不管是高贵冷艳的,还是小家碧玉的,柔弱的,强势的,哪怕不去刻意的关注,也会有很多的女人如同狂蜂浪蝶一般,冲着他们身上的彭格列的身份标签义无反馈的想要往上凑,就像是reborn一直禁止纲吉饮酒一样,女人也是一样,在彭格列的boss还没有成熟到去抵御这种外界的诱惑,有可能会因此沉沦并且被毁灭之前,Arcobaleno都不会愿意让别人毁掉自己的作品。 而笹川京子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好了,她在沢田纲吉还自卑的躲在自己的角落里面的时候,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的世界,在他的心里面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后来又因为笹川了平的关系,他们走的一直很近,相互之间的生活彼此都很了解,在沢田纲吉会为了里世界的鲜血痛苦悲伤的时候,当他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以一种他所不能接受的速度迅速的变化的时候,只有笹川京子,她像是一直停留在了国中的那个时刻,面容清丽,性格温暖,又天然,又爱笑,这对于沢田纲吉来说,大概是他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救赎,人就是这样,当失去的越多,发现自己与过去越来越远的时候,就会更加希望去找寻与曾经的自己有所牵连的东西,而笹川京子的身上,有着他一直渴望的光。 可是笹川京子不是也和数以百计的女人一样吗,她们都只是站在沢田纲吉的面前,除了看上去距离更近了一点以外,连手都没有牵过,为什么她就偏偏与别人不一样呢? 哪怕沢田纲吉对别的女人也脸红过,但是那是一种羞涩与对自己的不自信而已,在笹川京子的面前,却变成了腼腆与害羞,以及生怕自己会牵连到女人让她不能在继续生活在那个纯白的世界的担忧。 多么虚伪啊。 六道骸觉得沢田纲吉特别的虚伪,如果真的完全不想要笹川京子那个女人与里世界有什么牵连的话,为什么还要将笹川了平拉进来呢,这样的话,不管他是否愿意与这个女人结婚,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倘若再一次发生十年战那种针对彭格列的事情,笹川京子依旧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安全。 一边觉得那个女人得到的不过是沢田纲吉虚伪的喜欢,一边又觉得如果沢田纲吉不管不顾女人的感受去追求对方的话他会舒服很多,偏偏沢田纲吉要事事为对方考虑,将自己心中的那些恋慕藏在心底,在没有人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查看,没准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为自己打气去赢得对方的爱,这种比起什么都不去多想,只想要不择手段的得到一个人,更让六道骸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他踢了一脚正在收拾床铺的沢田纲吉的大腿,然后在对方以为他是故意捣乱而无奈看过来的眼神中一撇头,坐了下去。 “骸,你这样,”纲吉的手还在拽他屁股下面的被子,虽然不知道对方又哪根筋不对了,却还是耐心的说道,“我没有办法铺床了。” 可是六道骸就是不为所动,除了眼睛看着纲吉以外,什么也不说。 纲吉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明白六道骸了,虽然对方能够想到过来看望自己让他很开心,觉得六道骸或许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了,但是这个难以捉摸的性子真的是不管过了多久都让他揣摩不透。 放弃了和他继续拉锯战的纲吉准备换衣服,他去到衣柜的前面,拿出蓝色的睡衣,手搭在自己的衣服下摆,将衣服脱了下来。 “kufufufu,居然在别人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脱衣服,彭格列,你还真的是什么自觉都没有呢?” 六道骸嘴巴上说着嫌弃的话,眼神可一秒钟都没有离开纲吉的后背。 又不是没有一起换过衣服……忍住内心的吐槽欲,不去理会六道骸,因为知道话越说越多,自己很有可能说不过对方,纲吉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等到两个人如同往常一样,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打算睡觉的时候,六道骸又开始骚扰他了。 “沢田纲吉,你在青王那里,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纲吉想了想,觉得自己貌似也没有工作很久,所以还真的没有什么发现,本来不想要说话的,但是却又有想要知道六道骸提起这个话题的好奇心。 “没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对自己的工作还真的是尽心尽职啊。”六道骸的话一听就不是好话。 纲吉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他很少会去主动关心一些任务额外的事情,所以reborn把他安排在这里工作,他就基本上不会去对更多的事情产生好奇。 并不觉得六道骸哪里说的不对,纲吉好脾气的问道;“是骸你发现了什么吗?” 被纲吉这样的一句话问过以后,六道骸刚才还升起来的打算让他知道有关Arcobaleno瞒着他打算在培养一个继承人候选的事情的心思就歇了下来。 虽然喜欢拿各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去给沢田纲吉增加无谓的烦恼,但是这一次就算了吧。 比起将这短短的相处时间让他为了其他的人与事情发愁,六道骸更希望对方将时间用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他吊起了纲吉的胃口以后,就突然不再说话了,转了个身背对着沢田纲吉就睡着了。 只留下褐发少年一个人一头雾水的在黑暗的房间里面直起身子看着他任性的睡觉的背影,思考自己是不是又被六道骸拿来找乐子了。 —————————————————————————————————— 第二天一清早,早早就起来收拾的纲吉没有想到六道骸依旧比自己起来的要早得多。 “早啊,骸,”他摸着凌乱的头发,以最快的速度去卫生间收拾,并且换好了衣服。 而看着他这个样子的六道骸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管他,亏自己还特意让下属给他准备了早餐,结果他吃完饭了以后就把家务一丢,跑出去和别人约会。 果不其然,纲吉随便吃了几口就匆匆的往外面走。 “kufufufu,你已经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感觉沢田纲吉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家庭主妇一样,起床就吃饭,一句夸奖都没有,吃完了心就飞去了其他的地方,一句话都不和自己多说的六道骸讽刺他说道。 “啊?”纲吉急匆匆的穿鞋,然后听了六道骸的话之后就转过了脑袋,稍显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发说道,“因为是骸,所以就随性了一点,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 ……就算有火气,听着这句话,六道骸也消气了,听听看,多么让人身心舒爽,因为是他,所以才随意的嘛。 六道骸安静了下来,纲吉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因为赶时间的关系直接就说了再见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没有回头再去看他一眼,所以也就错过了身后蓝发少年捂着嘴巴撇过头不去看他的脸上泛起的薄红,然后这片红云还一点点的扩大,让他一直白的有些过分的脸有了一抹与这之前的完全不同的风情。 可惜唯一有可能欣赏到这一幕的少年却赶着去赴另外的人的约定,殊不知自己错过了多少年才能见到一次的风景。 “kufufufu,”六道骸站在玄关,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轻笑出声。 看吧,为什么要说黑手党狡猾呢?沢田纲吉真的不愧对里世界教父这个称呼,他似乎永远都可以在不经意之间一脚踏进别人想要极力隐藏的心里面。 回到餐厅,随手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的六道骸,转过身也开门走了出去。 第64章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金色的发丝被光芒映照成了暗淡的颜色,半边脸掩盖在了黑暗之中,像是被泼了一层厚重的墨的油画,古典又颓废的美丽中,渗透出了古怪的不协调之感。 敲门声响起之后,他的眼睛才缓慢的眨动了一下,老旧的没有润滑的机器一般,他缓缓抬头,看向进来的人。 虽然是在没有得到这个少年的应允之下进来了房间,但是很显然,男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做法,他先是恭敬的朝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少年鞠躬,然后才将手中的资料双手递上,像是他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这次也没有任何改变。 “沢田家光大人的命令已经下达,”男人说道,“门外顾问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巴吉尔大人,你这一次是否还是……” “拒绝掉。”少年坐直了身体,落地的灯光只能照明这一小块角落,将他与面前的男人隔绝开,像是他层层包裹的内心,不容许任何人窥视。 “可是,这一次的行动是——”男人在听到少年像之前几次一样毫不犹豫就拒绝掉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任务时,担忧又惧怕说出了自己的不安,“门外顾问在决定彭格列继承人方面的权威一向不容任何人挑衅,这一次的十代目考察……如果巴吉尔大人您是因为沢田纲吉大人而拒绝每一次您应该出面的场合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长老们的不满。” 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抬起了头,面容在不甚清晰的灯光下被照的有些模糊,一直以来,作为巴吉尔的心腹的他都知道很多外界不曾窥探到的隐秘,之前为这个少年保留死气之炎抑制剂的人便是他,他曾经看着自己尊敬的上司在每一次去见沢田纲吉大人之前都会注射那个被彭格列内部列为禁药的抑制剂,关于那个诅咒不甚了解的他,凭借各种入了耳朵的碎片化消息,以及巴吉尔并没有防备他的内部资料,也已经大致猜测出了“诅咒”的真相。 “所谓‘诅咒’的传播不过是为了遮掩医疗部的研究成果,死气之炎的原理本来就是一种生命力量,当持有这种力量的人高度分化的内分泌细胞合并且同时分泌入血的化学信息物质的时候,他的身体会通过自发调节各种组织细胞的自我代谢功能来影响人体的生理活动,而这种活动会促进死气之炎的产生。” 他注意到了少年看过来的目光,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解,他知道自己拼凑而来的这些消息并不会瞒过这个少年,虽然不知道在彭格列的高层开会的时候,门外顾问团队为什么会选择欺骗所有的人,而作为合作关系的医疗部门又为什么保持沉默,但是男人知道,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置喙的,他在组织内部的身份还没有达到可以知晓这个已经可以被列为彭格列A级机密的事件真相,倘若暴露了他已经知晓了这个机密的后果,并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他跟随在少年身边的事件虽然并不算长,比起那些从记事起就效忠于自己的直属上司的人来说,他还远远不够格来为巴吉尔出谋划策,但是另一方面,他因为能力还有心性的关系,已经入了少年的眼,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在不可以被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将他带在身边为自己出力。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因为他的身价还不够,而他却又想要向自己的上司展现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才会将这一次谈话当做是一个赌注,就来赌,他可不可以一步登顶巴吉尔手下的第一人。 “可是这种使细胞快速新陈代谢,分裂繁殖的药物……”说到这里,他看到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睛,瞳孔瞬间放大,全身的血液都滚烫了起来,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资格知晓,他在这个时候,突然不明白自己能够在一年以内窥探到真相,是不是少年在故意放任,是少年在他这里没有完全封锁消息,只为了看看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 他咽了一口因为过度紧张而激素分泌的唾液,双手汗湿。但是他却不敢握拳,只因为手心的肌肉已经无力收缩,他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喉咙处,他强迫自己说话,将他想要说的说出来,哪怕面前的少年知道的比他还要多,但是他却还是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告诉少年他即便是知晓了真相,也依旧不会背叛他。 “药物部门研发的激素在不同批次内分发给所有部门,甚至还有彭格列以外的各个里世界家族,只是因为……”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因为接下来的话语已经完全是他的猜测,不过却过于大胆,毕竟他是在揣测最上面的人的心思,不管是对是错,他都有可能会走不出这个门。 “死气之炎,我想应该是雾状,对,没错,”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少年却完全可以听懂他的意思,“药物是雾状,这些人都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吸收进血液的,当他们的腺上素开始疯狂分泌,荷尔蒙激增的时候,这种化学物质就会识别细胞讯息,因为血液循环到达一定的组织细胞的时候,就会开始发挥作用,并且借由分泌随着血流到达定向细胞,增殖分化的细胞会通过间隙液就近扩散,作用于邻近细胞,从而产生特定的生理效应。” “而这种生理效应就是死气之炎的紊乱。” 巴吉尔正视着面前的男人,虽然坐在光下,但是男人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他本来就不敢一眼不眨的盯着少年的面容,只能够通过对方依旧清浅且平缓的呼吸来判断对方是否已经气恼。 一旦发觉引来对方的不快,他就会迅速闭紧嘴巴,可是直到说到这里,少年依旧没有开口,所以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将话全部说完的。 “死气之炎的存在,即便是在里世界,也依旧是个秘密,能够成功运用这种能力的人还是少数,所以属下不明白……”他不明白什么,巴吉尔自然知道,却没有接话。 “我、属下的意思是——”终于说到了重点,男人紧张之余,还不忘观察一下少年的表情。 “守护者们被隔离,是因为害怕他们会伤害到沢田纲吉大人,但是只要是已经注射过抑制剂的人就不会有第二次失控,而且凭借这位大人的能力,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他、啊、万分抱歉!”自己的一时嘴快,让男人惊了一下,“属下并没有否认巴吉尔大人的战斗力的意思,只不过想来能够伤害到这位大人的人,是极少数,所以巴吉尔大人并不需要事事躲着沢田大人,这样耽搁工作的话,沢田家光大人那边会不好交代。” 说到一半,却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全盘托出的男人急忙说到了自己的重点,即便知道巴吉尔达人更是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凭借自己的微薄之力来提醒他不需要因为这件事情耽误工作,否则哪怕他是沢田家光大人的弟子,依旧会被针对,导致行动被制。 巴吉尔的行动从来都没有隐瞒过这个男人,所以对于这个男人没有明确说出来的那些话,他也能够猜个七七八八,并且承认那些就是真相。 “你说的没有错,”男人没有不敢说出口的真相,他慢慢地给补充完全。 “所有的死气之炎的失控,都是因为药物部门研发出来的药物导致的,只不过一开始,谁都没有预料到会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影响,研发药物的目的是为了可以在新生代里面快速找到死气之炎的使用者,毕竟只说利用觉悟来点燃火焰这句话,是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理解的。” 空气很静,男人放缓了呼吸,尽管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个冲击,但是从少年的口中说出来这些话,却代表了另一个预兆,那就是自己地位的提升,说明少年已经将他看作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下属了。 “可是药剂研发失败了,或者说,是不完全体,完全没有办法应用在筛选人才方面,所以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了,本来事情到这里,只要回收所有研发成果就可以结束了,却偏偏出了纰漏,研发人员不愿意自己多年心血就这样消失,得不到他应该得到的奖励,于是将这个失败的成果带出了实验室,并且大肆卖入里世界的家族,噱头便是能够让人拥有神明的力量——死气之炎。 “好在拿到药剂的家族不敢大声宣扬,再加上他们对于死气之炎本就不甚了解,又害怕有人会觊觎这份得来不易的力量,所以直接将数量有限的液体雾化,在宴会还有人流涌动的街道喷洒成雾,来使药剂被人体吸收,而后坐享其成。可是,这个成果本来就是失败品,有着使用死气之炎的潜力的人,也需要在你刚才所说的情况下才可以发挥出这种力量,”他顿了一下,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你应该也见过那个场景,说是得到了神赐的力量,不如说是火炎暴走,对于本来就没有办法操控这种力量的人来说,还没有等到死气之炎从体内爆发出来,他就会因为这股紊乱的力量而变的疯狂,失去理智,只有杀了让他们变成这样的源头之人,才会停下来,所以很多在你看来并没有死气之炎的普通人会因为‘诅咒’而杀了自己最爱的人的原因,便是这个。” “他们都是隐藏的死气之炎的持有者,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到这股力量,就已经被它毁了。 “外界发生了这样堪称是混乱的事件,自然瞒不过彭格列,虽然调查出来结果以后,已经开始全力搜索外面的遗留产品,但是当年那个拿着原液的研究员却依旧没有踪迹,倘若这个药剂的效果在没有任何人意识到的时候,出现在彭格列人员的身上,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不是人人都有慈悲心,当他们喜爱的人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丧命,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下,那么就没有人能够拉得住他们脖子上的缰绳,谁都不难想象得到生长于黑暗世界的黑手党们会因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而里世界的动荡足以毁掉表世界。 “所以药物部门联合前Arcobaleno威尔帝一起,研究出了对抗这种药剂的抗体,以求将伤害降到最小。” 他的目光变的幽暗,甚至因为他垂下了眼帘,导致男人根本看不到他眼睛里面的光,“这就是你所知道的抑制剂,可是它却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必须要在当事人死气之炎失控之后注射,才可以形成抗体,没有办法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将这个后果扼杀。” “为了将损失压制到最小,与其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其他人雾化的‘诅咒’感染,不如自己动手,来让伤害完全保持在可控范围以内,门外顾问还有医疗部门在几年之内将‘诅咒’感染在每个人的身上,并且配有团队跟踪保护,以便所有人都注入抗体,并且将伤亡稳定在一定范围以内。” 他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男人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却更加疑惑少年的做法,他当时猜测巴吉尔是因为害怕伤害到沢田纲吉大人,所以才不一直隐藏自己的行踪过活,而且又强制注射过量的抑制剂,来让自己的死气之炎保持在最低的范围以内,虽然不会失控,但是却会因为紊乱而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明明只要让其爆发一次,而后再注射就可以形成抗体,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行动了,却偏偏因为自己的隐秘心思而造成现在的局面。 “据属下所知,守护者大人们便是因为沢田纲吉大人才会……”他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这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真相,“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得到惩罚,所以巴吉尔大人完全可以像他们一样,在火焰失控的瞬间注射抑制剂,若是您担心会引发混乱,属下愿意为您效劳。一定会在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只要在火焰失控的档口注射,就可以神鬼不知的将这件事情略过,只是因为荷尔蒙激发导致的激素紊乱而已,作为门外顾问首领的得意门生,巴吉尔若是因为沢田纲吉大人而引发‘诅咒’,也算不上是会让人诟病的污点。 “不是的。”少年的声音很低,像是说给男人听的,却更像是说给自己,他的脊背微微弯曲,这是他少有的仪态略显疲惫的时刻,像是不堪重负的弓,一直以来,他都崩的太紧了。 “不是的……” —————————————————————————————————————— 美国,华盛顿。 银发的少年看着窗外的夜景,繁华的街道被明亮的灯光点燃,却又给这个城市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夜晚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年轻人可以肆意的挥霍自己的青春,享受□□所带来的感官享受,没有这里满足不了的欲望,没有人在这里得不到释放。 可是偏偏,这个房间却像是被整座城市遗弃了一样,光芒照射不进这里,这里只有冷清的月光没有遗忘,从窗帘的缝隙分配给这里一点点可怜的光。 手机已经在手里转了好几圈,却依旧没有拨出主人想要拨通的号码,狱寺隼人离开落地窗,坐在宽敞的沙发上面,烦躁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却依旧缓解不了那股窒息感。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六道骸已经去了日本,因为山本武带来的消息,那个人已经肆无忌惮的去接近十代目了,一想到包括蓝波在内,所有的守护者都已经回去过了日本,他就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回去日本…… 什么时候,他才可以鼓起勇气,回去呢? 他仰躺在沙发上面,黑暗给了他依仗,让他不需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脸,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宁静时刻。 电话声的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铃声很明显的告诉了他,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是他期待的那一个。 暴躁的拿起电话接通,没有多看一眼来电显示,此时的他对于联络人都失去了好奇心。 “狱寺——”他没有想到的,哭泣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关系的梳理,会放在下一章的作话里面。 基本上,这就是“诅咒”的真相啦虽然所有人都已经猜的差不多啦哈哈哈 猜猜看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第65章 曾经非常熟悉的啜泣声从手机的另一端传过来,狱寺隼人的动作顿了一顿,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每一次见面都有变的比上一次要成熟许多的孩子,只有在十代目的面前才会哼唧着要安慰,就算他们两个人再像平时那样拌嘴吵闹,狱寺隼人也非常清楚蓝波不再是五岁那年的那个蠢牛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冷静的问道,但是心里已经紧张了起来,能够让一直处于禁闭状态的波维诺家的继承人突然找到他这里来,可见绝对不是平时的小打小闹。 “狱寺——”他像是几年前那样的哭哭啼啼,却又好像不是,因为他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了一瞬间的失态,而后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小少年那样将哽咽压在了喉咙里面,尽管从他变的不自然的鼻音之中还是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哭腔,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仅有的不自然收敛了起来,略显慌张,却又十分冷静的开始说话。 “我、我有听到父亲,”他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倒着吸了一口气,而后声音压的更加低,狱寺甚至可以听到他的气腔,他觉得自己似乎想象到了蓝波的处境,却没有焦躁的打断蓝波的话来询问他本人的状况,毕竟他听得出来对方是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来联络自己这个彭格列的人员,时间紧迫,一旦被发现,蓝波很有可能会遭遇来自家族的惩罚,所以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来自少年的解释。 “我有听到他在电话里面说要支持新的彭格列十代,”他似乎忍了又忍,却还是没有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咽了下口中的唾液,声音变的不再那么清亮,狱寺听到了他吸鼻子的声音,尽管看不到,却知道蓝波又一次哭出来了,“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经是阿纲的雷守了,他为什么还要支持冒牌货,狱寺,我怎么办呀……我想去找reborn问清楚,可是reborn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后来手机也被没收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女仆那里摸来的通讯工具,我不知道应该找谁——” 狱寺的瞳孔在听到蓝波的话的时候,突然变大,眼眶周围的肌肉进入了非常紧张的状态,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用力,金属设备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却没有被银发的少年注意到。 那边还在说着话,小少年已经慌了,他只顾着赶紧把要说的话吐露出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话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沉默的反常状态,或者说,他也已经注意不到这种细节了,能够鼓起勇气反抗自己的父亲偷偷找被舍弃的彭格列十代的守护者,已经是他很努力的结果了。 “我是不小心听到他和另外一个人说的这些话的,在这之前,他有向我索要过彭格列的雷之指环,我没有给他,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向我要这个,所以才悄悄藏在书架后面的。” “他要支持那个冒牌货,可是明明阿纲才是我们的boss啊,如果家族不让我继续做阿纲的雷守的话,我要怎么办啊,我不想和阿纲分开……reborn、reborn他到底在做什么啊?!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去找阿纲还不够吗?”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波动特别大,好似完全保持不了冷静,刚才还不敢放大的音量也因此变的有些刺耳,但是狱寺却没有将手机远离耳朵,而是认真的听着,好像要把每个字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都是他、一定是reborn——” 小少年的声音消失,“嘟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喂!蠢牛你——”狱寺大声喊道,他看向已经显示断线的屏幕,刚要回拨过去,他的手指就停顿了。 大拇指有了些微的颤抖,而后他低头,看向依旧发着光的机器,眼睛微睁,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烦躁的扒拉着头发,然后看向依旧没有任何声响的手机,他知道蠢牛一定是被发现了,所以才会被强制掐断通话,就算他此刻再打回去,不但不会被蓝波接到,而且很有可能会给蓝波带来更多的麻烦。 毕竟他的手机号码,波维诺的家主是不知道的,就算他要查,也查不到—— 不对! 狱寺本来已经坐下的身体突然站了起来,他强制自己保持冷静,却没有办法忽略蓝波最后说的关于reborn的话。 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reborn,难不成是波维诺的家主有和reborn做了什么交易,所以蓝波才会认为自己遭遇的这些都是reborn的主意吗? 虽然狱寺认为蓝波很有可能只是像曾经一样凡事都往reborn的身上推原因,但是如果真的是蓝波这一次发现了什么呢? 如果波维诺的家主真的和reborn有联系的话,那么想要查到蓝波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简直轻而易举,毕竟别人不知道他的私人电话,reborn却是知道的。 如果reborn知道蓝波联系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从蓝波的话里面,已经明白了一件最重要的讯息,那就蓝波的父亲已经背叛彭格列、不,是背叛十代目了。 可是为什么呢? 蓝波他已经是十代目的雷守了,作为蓝波所在的家族,他们可以得到的好处已经太多太多了,他居然还是不满吗?还是说那个新的候选人许诺了更加多的东西吗?可是这又关reborn什么事情呢? 难不成—— 狱寺隼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虽然他有听闻里世界的第一杀手reborn在彭格列九代目的面前接下了培养新一任继承人的任务,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没有人比他更加认可十代目的优秀,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彭格列的十代会换人这件事情,就算听到什么风声,也被他过耳便忘了,十代目=沢田纲吉,这是绝对成立的事实,狱寺隼人一直这么认为。 蓝波说到一半的话,让狱寺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他急切的想要找谁追问原因,可是看着一行行的号码,他却迟疑了,因为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打给谁…… ———————————————————————————————————————— 比会议厅还要大的房间内,本来是绝对黑暗的,厚实的窗帘将外界的一切光源阻拦,欧式的家具全部都是暗色系,藏在床边的小少年穿着黑色的睡衣,几乎要与这个完全没有光的房间融为一体。 蓝波第一时间有想过打给纲吉的,可是连他都没有弄清楚状况,害怕自己会给那个人1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退而求其次的打给了自己最相信的狱寺隼人。 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全部的时候,一束光突然打在了少年的身上,房间的灯……被一双大手打开了。 蓝波惊恐的看着来人,想要说的话还卡在嗓子里面,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抢走了手机,揪着衣服拽了起来。 “蓝波,我有告诉过你不许和彭格列的那群人联系吧?”看了多年的父亲的熟悉的脸,在这个时候的蓝波的眼睛里面竟是陌生又狰狞的,像是妈妈在他小的时候指给他看的油画中的恶魔,除了头上没有角以外,没有任何分别。 碧绿色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泪,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因为惊吓而没有忍住,他不敢抬手去擦,就这么呆愣愣的站着看向男人的眼睛不停的流泪,碧绿色的眼睛里面有恐惧有不安,却唯独没有后悔。 “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看来对你的惩罚要再上一个级别了!”男人生气的朝着他吼道,像是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眼神中没有一点温情。 他没有将没收来的东西交给身边的管家,而是自己翻看起来,他看着里面唯一的通话记录,却因为没有办法识别号码而微微皱眉。 蓝波因为他的表情猜到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打给了谁,刚要松口气,就被男人的下一句惊住了。 “那个女仆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已经让属下把她处理了,”男人说着残忍的话,满意的看到了小少年眼睛里面的惊惧与不敢相信,好像看到小少年因为得知自己害死了关系不浅的女仆而分外惭愧的样子可以让他得到很大的满足。 “蓝波,看看你的样子,真是个小可怜,哪里像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继承人呢?你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沢田纲吉那个软弱的日本人真的是将你带坏了,属下为了你而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你总是因为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而自责的话,那么你就不配称为我们波维诺家的继承人。” 蓝波虽然因为自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而自责难过,但是他到底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眼泪很快就退去了,保持住了自己的仪态,没有让面前的男人看到更加多的笑话。 “阿纲他才不是软弱的人,他只是……”他不去为男人嘲讽他的话辩解,却没有办法听这个人去污蔑他心中的最好的boss。 “他只是太温柔了!” 男人听到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蓝波啊蓝波,看看你,我不得不佩服沢田纲吉的魅力了,”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上面输入了什么东西,然后很快的,他似乎得到了回复,看着消息,他诧异的挑了下眉毛,而后看了看小少年。 “想不到居然是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吗?” “你——”蓝波本来因为想到自己拨打的是私人电话,而他们这些守护者的私人电话全都有被彭格列很好的保护起来,并不是自己父亲,自己家族这样的等级可以随便查到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不过几分钟而已,父亲就知道了他刚才的联络人是谁。 这怎么可能…… 彭格列的保密系统一向是佼佼者,更不要说还有入江正一和斯帕纳在那里—— 蓝波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刚才还认为和自己的父亲同流合污的人,他急迫地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reborn?!” 男人看着刚才还勉勉强强保持了冷静的人又一次朝着自己急切的喊叫。 “是他对不对?!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交易?” 男人对着他的耐心已经没有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又看到了小少年有趣的反应的他已经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明天,交出你的彭格列指环,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 可是小少年却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西装下摆。 “雷之指环,我是不会给你的。它是我的。” 蓝波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却又害怕听到自己想到的那个恐怖的真相,他甚至在男人低垂着眼睛,用那种丝毫没有温情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完全说不出可以麻痹别人的漂亮话来,只能够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想说出来。 他几乎被严厉又残忍的手段驯服了,他不敢反抗,要不然接下来他要承受的肉体的训练还有惩罚会让他彻夜难眠,伤口还没有恢复,肉芽还没有新生,就要被下一次更加可怕的训练造成的伤口所覆盖,一层又一层,在他几乎崩溃的时候,靠着晴之炎再一次得到新生。 这个男人、这个家族像是驯养猛兽一样,一次又一次打碎他的希望,只为了让他更加听从家族的命令,成为更加优秀的武器,成为更加忠诚的继承人,以后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这个家族。 他们一边磨砺他的牙齿,让他更具攻击性,一边又磨平他的指甲,让他更加具备服从性。 五岁那年他懵懵懂懂,凭借着一腔热血逃出这个让他痛苦又无聊的地方,遇到了他的光芒,而后又回来这里,在他的心智更加成熟之后接受了旁人无法想象到的驯养。 他的心里很明白,比起波维诺的继承人,他更像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可以卖给彭格列,也可以卖给别人,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毕竟波维诺只是一个小型的黑手党家族,倘若不去依靠大树,很有可能会消失在时代的浪潮中。他没有任何发言权,在这些人的眼睛里面,他不过是波维诺的家养野兽,从身体到心灵都已经打上了这个家族的印记,就算他再成长,也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可是…… 可是啊…… 见过阳光的野兽就不会愿意一直待在阴暗潮湿的地底。 被温暖的手抚摸过的野兽就不会甘愿被另外的人勒紧脖子上的项圈。 没有人心的野兽尚且如此,已经将沢田纲吉当做归属的蓝波,又怎么会懦弱到向想要毁了自己向往已久的世界的人低头呢? 一直像是含着湖水的碧绿色眼眸,泛起层层波澜,冰凌又决绝的看着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男人。 尽管惧怕,他依旧不愿意妥协。 “属下的命是属于boss的,你说的很对。” 他站直了身体,放下了拦住男人脚步的手,在男人转过身看着他的双眼的时候,他想到了沢田纲吉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有光,有亮,温暖的让他贪恋着迷,绝对不是这个人的样子,平静无波,如同看着一部作品一样永远在评论着自己的价值。 少年的声音清亮有力,丝毫不见刚才的哭腔与软弱,似乎就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男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却直觉那是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东西。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但是我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 他身上的肌肉都在战栗或是紧缩,来自灵魂深处的渴饮让他没有办法控制,心脏搏动的激烈异常,但是他的声音却很稳,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冷静,他终于,终于表达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渴求。 “所以我是属于沢田纲吉的,我是他的雷之守护者,不管是你,还是reborn,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如果你用我来威胁他的彭格列十代的位子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沢田纲吉需要我,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对我,我都会努力的活下去。可是如果连我也成了他的阻碍的话,我宁愿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拖他的后腿。”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神情冰冷,他知道自己说出了这些堪称忤逆的话会得到什么后果,聪明人应该养精蓄锐,隐秘自己的心思,做到一击必杀。 他知道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却不愿意低头,他要让这个男人知道,让这个家族知道,让所有人知道——蓝波,是属于沢田纲吉的。 不管是波维诺,还是彭格列,都没有办法让他叛变,就算失去了指环,这个事实也绝对不会改变。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是沢田纲吉的雷之守护者。 作者有话要说:蓝波长大了。 第66章 意大利夜晚的街道,并没有东京那般繁华,稀疏的人潮让人感受到冷风的凉意,停靠在街道边的车子也融进了稀薄的光线之中,从小道穿过去,便可以看见宽敞又明亮的马路,路灯亮的晃眼,像蛇一般蜿蜒到遥远的黑暗之中,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空无一人的尽头。 再延伸,再延伸。 像是被森林包围的城堡,人们向往的殿堂,带着时代印记的古堡被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光线所笼罩,优雅又萧索,可以看到它身后的巨大的月亮,即便是这样完全被现代科技的光芒覆盖了稀薄的光亮,它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生命,不知疲惫。 古堡里面挂着巨大的油画,价值百亿的各种古董画作在这里只不过是简单的装饰品,延续了百年的家族,比起不知凡几的财富,这座城堡留有更加多更加珍贵的东西,它被赋予的意义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红木所制的宽大楼梯上,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看着不打招呼就大步走进来的少年弯起嘴角,招手让少年身后严阵以待的西装男人们退去。 “六道骸,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突然到这里来,即便你是彭格列的雾守,也有些失礼了。” 他说着,转过身向上走去,“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擅离职守也就算了,总部可不是你想闯就能够随便闯的,即便是Xanxus在这种情况下气势汹汹的过来,也会面临门外顾问的指责,你又怎么会是例外。” “如果我今天不来,恐怕还不知道原来即便是守护者,想要从彭格列总部的大门进来,也是需要被层层审查的。” 两个人在议事厅的沙发上坐下后,六道骸看着丝毫没有心虚之感的婴儿,嘲讽出声。 “kufufufu,咖啡就免了吧,看着你的脸,我实在是恶心的喝不下去呢。” Reborn招手让被六道骸不善的眼神吓到的女仆将手中的东西端下去,直到门那边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响,他才缓缓开口。 “六道骸,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这次我就看在彭格列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帽子下面的眼睛像是最深的夜,他看着六道骸的脸,缓缓说道:“谁给你的勇气,在我的面前如此狂妄。” “狂妄?”六道骸将这几个字在嘴巴中细细咀嚼,面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自从成为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的面前给他不痛快了,被reborn如此轻描淡写的在身份上压了一压,他不但没有不快,反而觉得这才是在沢田纲吉所希望的和平共处的假象之下的真实境况。 六道骸的坐姿并不十分端正,他很随意的靠坐在沙发背上,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他仪态不端,反而有一种风流邪魅之感,与即便是婴儿身体,依旧坐的端正的reborn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kufufu,Arcobaleno,狂妄的人,该是你才对。” “明明已经解除了诅咒,却还是一副这样的身体,”六道骸的眼神缓缓地从reborn的腿向上攀爬,不知道是探究更多,还是羞辱更多。 “难不成是作为婴儿的时间太长,你已经忘了成年人是怎么走路的了吗?”在reborn眼神不善的看过来的时候,他依旧没有闭上自己仿佛在喷洒毒液的嘴巴,绝对不会让听者舒服的话被他一句句的说出来。 “啊,我想岔了,你应该是从这么大开始慢慢成长才对,三岁、五岁、十岁、二十岁,”他看着reborn,缓缓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看着你这么一点点的长大,沢田纲吉会不会感觉自己像是在养儿子一样,欣慰又有成就感呢?” “啪” 咖啡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发出了清脆响亮,一直都游刃有余的听着蓝发少年的话的人突然动了,他抚摸着瑟瑟发抖的列恩的身体,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着六道骸的眼神冰冷无情。 “接着说下去。” 像是丝毫没有被他周身如寒冰般凛冽的气场所影响到一样,他的样子很好的娱乐到了少年,六道骸唇边的笑容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没有依靠幻术的你究竟是怎么保持住这个样子的,但是既然你手下正在培养的继承人是德累斯顿石板所选出来的无色之王,那想必你找到这方面可以将你定格在这个样貌的权外者,也是易如反掌的。” 虽然一切都是六道骸的猜测,但是在他说出口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他却是一分一秒都没有让自己的视线脱离reborn的脸,尽管reborn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的表现,但是他呼吸途中几不可察的停顿却还是被六道骸捕捉到了。 身为杀手的reborn,他的心思深不见底,想要从他的外部表情或是心跳频率上面来猜测他的想法,对于平常人来时何止难如登天。 可是六道骸却不在此列,因为他也是一个心性相同的人,在外人眼里,心思诡异莫测的他,又何尝不是一个任何人都猜不透的存在呢。 六道骸保持着自己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现在的笑,才是出自真心的,到了这一步,他有一半的把握今天可以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已久的真相。 “你将山本武打发走,是用了什么糖果呢?”他轻轻吐露出的话语,却像带刺的玫瑰,心平气和宛如叙旧,却暗含试探,带着必须要知道真相的尖锐。 “我很好奇啊,reborn,尽管‘诅咒’的真相依旧被你们牢牢把持在手里,但是用这么简单又可笑的把戏将我打发走,你以为沢田纲吉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用意吗?” 他看着reborn早就已经没有丝毫可以攻击的空隙的状态,嗤笑一声。 “如果他走出彭格列的话,就会真正成为你的提线木偶了吧?怎么?权力的滋味太美好了,所以连里世界的教父都想指染一番了吗?” 面容好似妖精,还带着些许少年青涩的味道,富有攻击性的长相从来都不会让外人随便对他放下戒心,而且从来都不说漂亮话的嘴巴也让人不愿意轻易靠近。 一时的胜利让他的语气变得的咄咄逼人,或许是因为占了上风让他不愿意忍耐,他突然直起身,紧紧盯着reborn的眼睛,异色的眼睛在灯光的衬托下越发妖艳不似人类。 “六道骸,你口中的这个人,究竟是我还是你?”reborn的双腿重叠,婴儿的身体完全没有禁锢他的灵魂,他的气场远比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要来的强硬许多。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嘲笑。“我的心思?” 意大利语总是缱绻着温柔的情谊,reborn是个合格的意大利男人,他可以用温柔的话语让人如同包裹蜜糖般甜蜜,也可以让短短的几句话,带上无形的血色杀意。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想法一样。我想得到的,你永远都猜不到。” 六道骸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被干脆的否定了的恼怒,还是被掀开了连自己都不曾细细想过的内心隐秘的不堪的羞耻,他看着reborn的眼睛,那里面像是将他的伪装全部拆穿的利剑,他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kufufufu,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身为前Arcobaleno,世界上最强的七人之一,除了他,有什么是你需要煞费苦心布局的呢?” “煞费苦心?”reborn看着六道骸一如既往的笑容,却并没有忽略对方僵硬的面部肌肉,内心嗤笑,这种连自己心里到底在渴望什么都没有搞懂的蠢货,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对手吗。 “这种程度而已,哪里称得上是煞费苦心呢?”他看着,已经收回笑容的少年,缓慢又优雅的说着,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六道骸感受到了被轻视的羞辱。 “难道不是?你用一个根本就算不上威胁的‘诅咒’将围在沢田纲吉身边的守护者全部打发,然后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沢田纲吉去日本放养,等到你培养好了候选继承人的时候,十代,会被你弃之如履吧?” 六道骸紧紧地盯着reborn的脸,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语。 ‘十代’指的究竟是谁?在各自的心里有着完全不同的定义。 是沢田纲吉本人? 还是包括沢田纲吉和守护者在内的十代团体? 亦或是新的候选人?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彭格列会抛弃的究竟是谁? 和聪明人说话有时非常轻松,因为他可以很容易的接到你的讯号,然后给与反馈,有的时候却又很累,因为双方会彼此试探,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很显然,reborn和六道骸的博弈,属于前者。 Reborn听到六道骸说到这里,便知道对方内心的猜想是什么了,他并不惊讶六道骸能够想到这一步,或者说六道骸找到他这里摊牌的时间,比他想的还要晚,至于原因,reborn很轻松的就想到了,还不是束手束脚没有去阿纲那里查明抑制剂的真相,一直拖到现在。 Reborn回答了六道骸最开始的问题,“你问我给了山本武什么承诺。” 六道骸抬起微垂的眼帘,看着reborn目光灼灼。 “我告诉他半年以后,他想要去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着他了。” 半年? 六道骸听到这里,思考了一下,然后猛地发现reborn话里面的重点不是半年,而是自由。 “撤掉监控吗……”六道骸沉思,半年之后,这个‘诅咒’事件就会被完全解决了吗?所有人都可以回到原位,然后…… 不对。六道骸想了想,抑制剂只要注射就可以生效,而目前来看,除了蓝波·波维诺还有云雀恭弥,所有的守护者都已经被排除在警戒线以外了,而且,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云雀恭弥了,那个家伙虽然表面上是因为彭格列的关系而沉寂下来,但是他的财团本部却是在日本,没有人敢在他的大本营随意放肆,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注射过抑制剂。 假设他已经注射过了,那么他就已经失去了威胁性,绝对不会伤害到沢田纲吉,如果他没有注射过,就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见到了沢田纲吉,但是‘诅咒’并没有发作,沢田纲吉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到引发死气之炎失控的地步。 二是他没有见到沢田纲吉,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哪怕失控,对于沢田纲吉来说,想要制住他这样一个因为火炎失控而使武力值远远低于火力全开时候的人,也是很容易的。不管是哪个可能性,他都已经失去了威胁。 或者说,在明白了这个‘诅咒’根本就不具备威胁性的时候,六道骸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人对于沢田纲吉来说,都是送菜的,即便是造成他的轻伤,也很大可能是因为沢田纲吉对于内心相信的同伴的攻击而措手不及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因为第一个失控的人是狱寺隼人,这个在所有人眼中的沢田纲吉手下最忠诚的狗,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会因为一己私欲而企图伤害沢田纲吉,所以他痛苦、失落,直到现在都不敢去见沢田纲吉一面。 不得不说,他的性格,使他的表现过于具有误导性,所有的人都以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险恶,甚至是沢田纲吉命悬一线,所以才会让他后来的表现仿佛被踢出家门的弃犬一样,留恋主人,却不敢上前。 这让所有对于‘诅咒’一知半解,却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自己会因为谁而失控的他们望而却步,直到现在才敢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去试探界限。 可是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等半年呢?半年的时间,能够做的事情太多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培养新的十代只不过是个幌子吧,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六道骸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里想错了方向。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是真的在培养继承人呢?”reborn假装叹息,“里世界风云变化,有一个备用选项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为彭格列的王者位子多上了一层保险,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六道骸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他是十一代?” “如果需要的话。”reborn没有否认六道骸的猜测,给出了一个并不算清晰的答案。 “他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六道骸接着说,“十年战给你的思考吗?如果沢田纲吉在位期间遭遇不测,不管是十代还是十一代,他都可以顶上去?” Reborn重新端起咖啡杯,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里面的液体已经失去了温度,所以他并没有将其入口,而是轻轻摇晃了一下,看了一眼里面自己的倒影。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啊,六道骸。”他抬眼看向少年。 “有了新的候选人,就会有新的守护者。” 蓝发少年的瞳孔因为他的话而紧缩,一个在他想来无比荒谬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可是面前的人的话实在是太有暗示性了,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去往那个方向去想。 “你和山本武说的半年之约,是因为,”他顿了一下,却还是接着说道,“半年之后,彭格列培养的新的守护者就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他就没有价值了,对吗?” 这个是六道骸绝对没有想过的可能性,在内心深处,他早就将自己与沢田纲吉还有那群吵闹不休的守护者绑定在了一起,所以就算沢田纲吉不再是教父,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远离了里世界这个肮脏的世界而已,他找到reborn想要一个真切的答案,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隔离了,胜利的果实要被别人采摘的愤怒。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还有这样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自己还有沢田纲吉这个小团体,会被拆散。 “呵,”reborn看着虽然冷静,但是内心却已经被自己说出的话扰乱的少年,笑了,“怎么会没有价值呢?不管是我,还是彭格列,都在你们的身上投入了不小于沢田纲吉这个正牌继承人的心血还有金钱,将你们培养成各方面能力都不逊色于专业精英的守护者。” “不要太低看自己啊,六道骸,”虽然是赞美和肯定的话,但是蓝发少年却听出了嘲讽。 “不过你也说对了一半,半年之后,新的守护者就可以到位了。” “Arcobaleno,你做这些,沢田纲吉知道吗?”六道骸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可以更加离谱。 “你想让他知道吗?”reborn轻笑道,“让他知道所有人都对他心怀不轨,他将你们当做是可以托付生命的伙伴,而你们……” 他的话停止在这里。 “那也不至于——”注意到自己给了面前这个人笑话看,六道骸本来变的尖锐的声音被他努力的缓和下来。 “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私情吗?用过就扔,Arcobaleno,你可真是好手段。” 轻飘飘的语气却有着难言的重量,从那异常艳红的嘴唇吐露出来。 “过奖。”reborn端着咖啡杯向他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赞美。 “‘诅咒’并不会对阿纲产生什么影响,谁的心思都没有暴露,本来掩盖一下事实就可以了,阿纲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这么荒谬的事情,你是这么想的吧。” 他露出了然的笑容,在六道骸的眼睛里却莫名的刺眼。 “真是幼稚啊,六道骸,如果没有这个事件作为催化的话,你的确可以抱着这种希望,维持着这种假象。毕竟你不敢承认的吧?” “朦胧的感情伤不到任何人,你们这些人什么心思,真的是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想到了出乎他的意料的笹川了平,reborn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倘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对自己的boss抱着什么心思。” 六道骸指尖微动,却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reborn的话。 “我可以把一辈子都毫无所知的你们放在阿纲的身边,却不会把随时有可能按奈不住自己的爪子的野兽交到他的手上。” “你们可以和谐共处吗?彭格列最重要的组成部分,boss和他最重要的守护者变成了这种岌岌可危的关系,你真的认为这种畸形的平衡可以保持一辈子?你们谁都不会出手?倘若有一天沢田纲吉结婚的话,你们真的都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公事上,真的不会被私人感情所影响?你们连守护者之间的工作方面的公平公正都没有办法维持了吧,夹带私货恰恰是彭格列最厌恶的行为。” “kufufu,Arcobaleno,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评头论足呢?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他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情绪激动,反而是用力的挤出一字一句。 “哦?你的意思是我滥用职权了?是我不想见到你们在他的身边,所以才会排除异己吗?” “难道不是吗?能不能保持平衡,会不会影响到彭格列内部的安稳,这些都是你的想象而已,不试试看,你又怎么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呢?” “六道骸,我说过了吧,不要把你的想法套在我的身上,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我是为了彭格列而培养沢田纲吉的,却不是为了你们而培养他的,如果守护者与boss之间的关系成为威胁彭格列的东西的话,彭格列舍弃的绝对不会是boss。”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reborn的眼睛更加幽暗,像是雨夜的天空,冰凉的刺骨。 “交出彭格列指环,从这里离开。” “或者,成为钟江有澈的守护者,继续待在彭格列。” 六道骸没有想过,原来比刚才想到的十代团体被拆散这个选项更加恶心的选择,也存在。 那就是他们去做另外一个人的守护者。 彭格列不愧是黑手党,就算想着抛弃他们,也要压榨出他们的最后价值。 话音落后,时间仿佛被定格,两个人沉默许久。 最后是六道骸打破了宛如寒冰般的寂静。 他白的好像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耳坠,菱形的装饰物上仿佛有光芒闪过,像是灯光打在金属上的冰冷反光。 “是啊,要怎么选呢……”他的话,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说给别人听。 ———————————————————————————————————— 日本,东京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中。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出来,四点的街道还没有苏醒,黑发的少年却好像一夜没睡,他靠坐在沙发上面,一只腿随意搭下,另一只腿支在身体旁边,左手肘搭在膝盖上面。 黑色的浴衣略微有些凌乱,头发还带着水汽。 他的右手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漫不经心的向上轻轻抛出,然后落下接回手里,像是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头发上没有干透的水滴渐渐凝结,顺着白皙的脖颈下滑,隐入胸膛后消失不见。 形状优美,宛如过水的黑曜石似的眼睛看着宽大的电视屏幕。 如果有外人在,会被显示屏里面的景象惊到,里面正是坐的端正,却带着不知名的笑意缓缓说话的reborn,传过来的画面非常清晰,就好像是正对着云雀恭弥说话一样。 本来因为凌晨就被吵醒而火气正旺的黑发少年还没有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六道骸,就被对方实时传过来的播放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着reborn的脸,听着他和六道骸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已经知道自己被愚弄了的黑发少年,表情却异常冷静。 他一直看到最后。 【是啊,要怎么选呢……】六道骸的问话,很显然,不只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他听的。 捋清了事情关键点的云雀恭弥在视频被掐断之后,接住了在手中抛着的小盒子,一个用力,盒子连同里面的针剂应声而碎。 绿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滑落,他看着空无一人,只微微发着光的显示器屏幕,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涵义不明的笑容。 第67章 凌晨的街道依旧有着车水马龙,有着匆匆的行人,刚刚处理完各种文件的褐发少年抻了个懒腰,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反而会比平常更加精神的关系,所以纲吉倒也不困,他没有硬逼着自己去睡,而是身着睡衣依靠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面,没有开灯,但是依旧将下面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手抚摸上了玻璃,与对面的自己肌肤相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咚咚—— 轻轻敲击玻璃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手掌也感受到了这股轻微的震动,纲吉受到了惊吓一般的抬起头,正对上外面的白发青年笑的眯起来的眼睛。 白色的翅膀像是天使的羽翼,在头上的月色还有身下的灯光中被折射出了白色的光晕,他似乎并不觉得在一个闹市区飞在天上是一件多么容易引人注目的事情,随性到任性。 但是纲吉可不是这样,他瞪大了眼睛,然后赶紧拉开窗子让他飞了进来。 纲吉还顺便探出头往下面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发现窗户外面的事情,当发现下面的人们基本上都还是一个个小点,并没有人惊呼的时候,他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一只手还抱着棉花糖袋子的白兰。 “白兰,你怎么突然来了?”他觉得自己非常的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的朋友一直都没有时间来见面,但是这几天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而且都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让他每次的伤春怀秋的小情绪都被瞬间吓了个干净。 “因为想念小纲吉,所以就飞过来看你啦,”他笑眯眯地说着,紫色的宛如水晶一般剔透,却又像是深渊一样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他,眼角狭长,总会让人觉得他的心情特别的好。 不过纲吉的直觉也告诉了他,白兰的心情似乎的确很不错。 “你就这样从意大利飞过来了?”纲吉惊讶道,虽然觉得不敢相信,可是他之前不是也差点横跨了半个大洋,一口气飞去了美国吗?按照白兰的火炎储备,就算因为一时的任性而做出了这种事情,纲吉也顶多是佩服的鼓掌,并不会觉得完全不能理解。 看着纲吉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白兰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纲吉君,你居然相信了?” 所以果然是在骗我么……纲吉有点无奈的看着他,一方面觉得黑线,一方面又觉得不管多久不见,白兰在某个方面还是和六道骸那么像。 “不过啊,纲吉君,”他借着星光,看着纲吉的脸,像是要看进他的思想里面,“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你为什么会相信呢?” “虽然我很愿意为了纲吉君从意大利飞来日本,并且也可以做到,但是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我们这些拥有大空之炎的人可以做到这么长距离的跨国飞行的吧,算上体力还有天气的原因,想要做到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太难了一点,就算是我,不靠着非常坚定的意志力的话也是做不到的。” “难不成,纲吉君你已经试验过了?”两个人的双眸对上,纲吉在里面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似乎是因为屋子里面的光线还是太暗,让那双紫色的眼睛变的有些暗沉晦涩,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也不算啦,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才会……”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纲吉索性走到客厅的另一边,开了灯,示意白兰坐下说话。 他去厨房倒了两杯水,虽然知道这么晚了不太适合喝水,但是来了客人什么都不招待也不符合纲吉的性格。 “现在可以说了吧,”白兰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甚至还拿过了沙发上面的抱枕抱在了怀里,一副准备好了要听故事的样子。 “白兰……”纲吉有些头疼,因为他知道这样继续说下去的话,今晚基本上就不用睡了,所以他尝试着进行沟通,“明天我在说给你听吧。” “不可以呦~”他的声音有些甜腻,像是融化了的糖果粘在了舌尖似的,不依不饶,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撒娇。 “我可是很关心小纲吉的,如果小纲吉今天晚上不讲给我听的话,我会睡不着觉呢。” 纲吉很想要说,就算我不累,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累吗? 不过纲吉可没有说出口,正是因为对对面的这个男子有着很深的了解,所以他才明白,有些话即便说了,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所以还不如把力气省下来,赶紧把白兰想要听得东西告诉他,这样他今天晚上才能够安生。 纲吉无奈的坐下,然后尽可能的将那段本来就不是很长的经历简单的概括着说完。 “那个和你一起的人,现在是在哪里呢?”他问。 “黄濑凉太吗?”纲吉已经有点困倦了,基本上是强撑着精神在和他说话,“他是和我一个大学的啦,而且后来我们还住在同一个公寓里面,还有几个人一起,只不过我现在因为工作的关系,已经搬出来了。” 说到这里,纲吉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眼角都带上了泪花。 看着他这副有点可怜的样子,白发的青年却没有一点心软让他去睡觉的意思,反而趁着纲吉昏昏沉沉,看着就知道头脑不甚清醒的时候接着问道。 “模特的话,应该长得还不错吧。”他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睛却一点都没有离开纲吉的脸,似乎是要看清他的每一个反应。 “很帅气的,我有他的照片,”纲吉没有丝毫的疑心,他根本就没有和白兰提起过黄濑凉太是模特这件事,但是白兰却自己说了出来,很显然,白兰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说着,他就拿出了手机,翻出相册,在他查找的时候,白兰也凑了过去,然后就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分类,居然有一个相册专门标注着“凉太”,里面一打开,全部都是一个金发少年的照片以及他和纲吉的合照,最新的一张,两个人的脸靠的很近,肩膀相触,发丝缠绕,金发的少年笑的很耀眼,而纲吉似乎是被突然拉过来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一点包容的笑容,像是看着一个让自己无可奈何的任性少年,配合他完成了这张自拍。 这张照片只闪现了一下,但是却被眼尖的白兰记在了记忆里面。 纲吉很快找到了一张黄濑凉太的独照,金发的少年看着镜头,手里面还捧着一颗篮球,微微歪着头,像是要开口说话,白兰甚至还从他的微表情还有细微的动作中看出来,他似乎是看到了让他觉得欢喜的人,并且正要抬脚往这边走。 “这张是纲吉君拍的?”他问。 “对啊,”纲吉回答,他并不知道白兰是想要确认让对方露出这种表情的人究竟是不是身边的这个少年。 “当时我路过一个篮球场,正好看见他在打篮球,觉得挺帅的,就拍下来了,”说着他还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发,“但是马上就被发现了,不过黄濑觉得拍的不错,所以就让我留下来了。” 而且还让自己给他传了一份,并且在此之后,经常会把自己不管是自拍还是工作照里面让他觉得满意的照片给他发过来,并且自己主动在他的手机里面设置了一个专门的相册。 白兰没有马上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已经强撑着昏昏欲睡地少年,终于还是放过了他。 “快去睡觉吧,小纲吉,”他说,然后还冲着纲吉摇了下自己的手机,“我已经联络好桔梗了,所以不用管我了。” 虽然白兰很多时候都让人觉得任性的不靠谱,但是出于对他的下属——桔梗的办事能力的信任,纲吉还是选择了回房间睡觉,毕竟明天还要上班,没有精神可不行。 “那我去睡了。” “晚安啦纲吉君。”白兰笑着摆手。 “晚安,白兰。” 当听到卧室那边的关门声响起来的时候,白兰的脸色慢慢冷凝,逐渐恢复到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出现的面无表情,连眼睛的颜色似乎都变的更加深邃。 黄濑凉太的照片还有资料,早在纲吉刚刚出事的时候就已经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面,他所了解到的远比纲吉本人想象到的还要多,不只是他,包括黑子哲也、绿间真太郎、紫原敦、以及赤司征十郎,他们所有和纲吉有着亲密交往关系的人的资料,白兰都已经翻过了,之所以今天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过是为了看看纲吉对于这个人的反应罢了。 有些碍眼啊…… 白兰将棉花糖缓缓地放进嘴巴里面,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很久,桔梗的电话打了过来。 “白兰大人,请问您是否已经顺利到达沢田大人的住处?”贴身的部下的话有些奇怪,他似乎都没有确认过白兰是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已经到了呦,不过我不打算留宿了,”他可没有说谎,只不过没有说出全部而已,他虽然是坐私人飞机过来的,但是中途因为被某个不知名的家族在飞机上动了手脚的关系,他遇到了和纲吉差不多一样的情况,最后的一段路途,是他自己飞过来的,而桔梗则留在那里负责处理相关事宜。 “捏死几只蚂蚁非常轻松,可是我不打算让他们太轻松的去死呢,”意大利血统的白发青年,上半身长,腿更长,躺在这个沙发上面,近乎一半的腿都没有安放之处。 “我明白了,白兰大人。” 桔梗明白了boss的意思,已经来到日本的他,迅速联络了其他下属,准备返程。 白兰看着已经关了灯的房间,黑暗将他包裹在这个空间里面,他看向已经被主人关上的房门,知道里面的少年已经进入了梦乡中。 “真是的,就这么没有防备的睡觉了,对我还真是放心啊,纲吉君。” 他轻声喃喃,却将手上一直拿着的棉花糖袋子放在了茶几上面,像是为了在明早提醒少年他到来过这个房子里面一样。 现在日本新交往的朋友们,在他看来也不过是纲吉在无聊时候的消遣而已,他甚至可以稍微大方一点的允许他们来娱乐纲吉,毕竟这种玩具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替代,如果哪天他们没有价值了,他随时可以为纲吉找到更有趣的玩具,不会让纲吉感到无聊。 而对于彭格列守护者们的经历,他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boss与守护者之间的屏障,并不是任谁都可以随便突破的,他们早晚会明白自己永远也进不去这个世界,永远也理解不了纲吉的世界,而唯一能够理解纲吉君的一切的,只有同样是大空属性,并且身为与彭格列家族的势力旗鼓相当的杰索家族的boss的他——白兰·杰索。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一开始只是想要鸽一天的,然后感觉到了一种堕落的爽感,于是作者就又鸽了一天,接下来…… 我错了QAQ 看到小天使们的催更,我赶紧算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鸽了好久,我真的错了!!! 今天这章不够肥,明天会更加肥的! 第68章 这是接到蓝波电话的第三天,在这期间,狱寺隼人有尝试过联系波维诺家族,可是全都失败了,因为当时蓝波语焉不详的话语,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去寻求reborn的帮助,让他可以与蓝波顺利通话。 波维诺家族算是依附于彭格列的中小型黑手党中非常特殊的一个,这个特殊,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家族的继承人是彭格列十代的雷之守护者,很大一部分在于他们所拥有的领先于时代的技术,以及这方面别人求而不得的骨干技术人员。 想来会在一众想要讨好彭格列的黑手党中选中这个家族的人当选守护者,这方面的考量才是真正影响了九代他们做出决定的关键。 狱寺隼人的头脑一向聪明,除了事关十代目以外的事情,他都可以冷静又敏锐的进行思考,但是在蓝波的遭遇上面,他却罕见的感受到了棘手。 虽然是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但是他实际拥有的权力却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大,九代依旧健在,王之位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他们自然会被九代的守护者们分流出大部分的权力,而且彭格列各个部门之间势力盘根错节,有的时候甚至会牵一发动全身,所以他的手下,基本上都是与前代没有裙带关系的新人,黑手党学院的高材生只有一小部分被分到了他们这些守护者的麾下,剩下的去了哪里是依照他们现在的权限所无法知晓的。 那天之后,狱寺隼人才恍然察觉,原来他所拥有的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少的多。 去掉了彭格列十代的岚之守护者之名,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在他不想麻烦十代目出面的情况下,除了寻找盟友,靠着他自己的力量,他什么都做不了。 ———————————————————————————————————————— “突然把我从德国叫过来,真是让我惊讶啊哈哈哈。”山本武拽了一下身后背着的长剑,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让因为坐飞机而睡着导致身体长时间僵持着一个姿势的肩膀可以舒服一点。 “少废话,你和我过来。”华盛顿的大街上,银发的少年丝毫不顾及跟在他后面的同伴,速度很快的朝前走着。 长腿跑起来就是很快,哪怕狱寺并没有放慢速度,也还是很快就被追上了。 “狱寺,”山本武走在银发少年的身边,两个人都是身高腿长的,脸又好看,所以不可避免的就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等等我啊。”山本看了看狱寺的脸,觉得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是这一见面就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还是让他找回了之前的感觉。 “你自己走快一点不就好了,”虽然语气不耐烦,但是狱寺却还是缓了下脚步,让他可以快点跟上。 “那边有消息了吗?”山本武将手臂枕在脑后,问着在来美国之前,他们计划的去找入江正一摊牌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狱寺听到这里,狠狠地一皱眉,然后拿下了已经快要熄灭的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似乎有些暴躁,“我联系不上他们。” “嗳?又是联系不上吗?”山本武很显然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不过信息部的人有说,他们接到了S级的保密任务,所以已经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只有等到他们任务完成以后,才能够恢复与外界的通讯。” 在狱寺的心里,reborn一直是仅次于沢田纲吉的让他最崇敬的人了,但凡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愿意去怀疑reborn,可是蓝波的一番话,却偏偏让他心生动摇,这一次之所以将山本武约来华盛顿,也是为了能够确保他们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进行对话,保证自己不会被人监听。 山本看着他的样子,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狱寺和他不一样,他当时是用做任务的条件来和reborn谈判的,他身为彭格列的雨守,本来出任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管是杀人还是灭族,这些事情并不是只会被交给瓦利亚,更多的时候,需要去完成这些事情的人是他们这些守护者,说的好是因为这本就是职责,可是实际上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才是守护者真正的用处。 他们这群守护者,其实应该得到比他们现在要大得多的权力,还有更高一级的地位,但是因为九代守护者仍在其位,而且门外顾问也插手更多的事件,加上这一次将里世界搅得人心难安的‘诅咒’事件,导致羽翼未丰的他们面临的现状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所接受的任务并不仅仅只是reborn的个人意志,他以雨守的身份调动了其名下的所有人员远赴德国,更是门外顾问的决定。 不过reborn给了他一个承诺,半年之约,半年之后什么都会尘埃落定,而在这同时,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啊…… 山本武回忆了当初与reborn的一番对话,摸了摸下巴,他在回去之后有在思考,小婴儿所指的多余的事情指的究竟是什么。 他自然不会去耽误reborn分派下来的任务,但是在既然知道了半年之后这个现状会被打破,那么他自然要赶紧为自己做打算,要不然到时候阿纲被别人追到手了怎么办?所以他将自己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在电话里告诉了狱寺隼人,当然,还有一起的六道骸,而且他知道,远在美国的云雀也马上就会知道他们几个人的谈话,然后……关于reborn和他提到过的半年之约,他却只字未提。 直到现在,他和狱寺站在了华盛顿的街头,看着五颜六色的灯光,还有来来去去川流不息的人群,被几个小姑娘大胆的拦了下来。 “帅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她们嬉笑着想要邀请看上去就是高品质的两个少年,虽然衣着简单,没有黑色西装的装扮会让他们稍显年轻,但是身量还有脸蛋却弥补了这个问题,被女人拦下来想要结交朋友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狱寺隼人对于沢田纲吉以外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脾气,就算是大家族娇生惯养的百合与含苞待放的玫瑰都没有办法得到他一点点的关注,更何况是这种一看就是专门在街上蹲点的浓妆女人呢? “让开。” 他的臭脸在这个时候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这个小姑娘似乎见识多了这种一开始瞧她们不起,但是接下来又会和她们去腻腻歪歪的男人,所以就没有任何退缩,甚至想要去拉他们的袖子。 但是这个动作还没有成功就被银发少年的一个眼神给逼退了。 “什、什么嘛……”她被含着冷光的眼神惊到了一下,然后缩回手,但却还是因为害怕自己丢脸尴尬而强挺着面子说了一句,“这么凶,该不会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可以有女人吧。” 她身边的朋友可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还有退缩,她的目光集中在山本武的身上,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菜,所以她站在黑发少年的面前打着招呼,“一起玩吧,帅哥。” 山本武的态度要比狱寺好太多了,爽朗的笑容让女孩子眼睛一亮,觉得对方笑的这么亲切,应该是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于是刚要带着他走,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种听起来就很有味道,却又带着少年还有成年男人两种感觉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觉得自己被对方的男性荷尔蒙击中了。 “抱歉啊,我已经有恋人了。” 两个人都摆脱了几个女孩子的纠缠,十分钟以后就走到了狱寺所在的酒店。 在两个人即将进去各自房间的时候,山本武对狱寺说道:“狱寺都不好奇嘛?我有了恋人这件事。” “哈?”本来以为刚才对那几个烦死人的女人说的话不过是敷衍的借口的狱寺,被山本武的话惊的差点掉落了房卡。 他们之间互相都是那么了解,所以自然不会不知道谁都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去交往恋人,不仅是因为全都心系一人的关系,更是因为每一个都忙到跑个日本回去就要加班加点的干工作,连想追那个人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又哪里有时间去浪费来交一个女朋友呢? “哈哈哈哈,”看到狱寺的表情,山本武果然笑出了声,“狱寺你真有趣,我有恋人就是一件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惊讶过去之后,狱寺就只想皱眉,他不明白在这种时候,山本武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玩笑,就他所知,山本并没有走的近的女性朋友,所以很有可能对方就是在逗他。 “无聊,”已经将他的话当做是恶作剧了的银发少年打开了房门,不打算继续理会他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不过我马上就会成功了,狱寺。” 山本武的话音很低,在长长的走廊里面,看着动作已经停住了的银发少年,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猛地回头看向他,碧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从容,像是无机质的玉石被打碎,细细密密的波纹像是凝结成了冰凌,“你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已经对十代目——” 山本武没有可以躲避,所以当一阵风从耳畔拂过,拳头顶上他背后的门的时候,他只是站在原地,带着笑意的看着直直冲到他的面前的银发少年,谁都没有比谁矮,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比的接近,两个人都互相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小小的,笑着的,愤怒的。 “快了,”山本武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他们就像是高中时候那样,彼此了解,所以他明白狱寺的生气,也知道他生气的对象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 狱寺隼人早在出了事的时候就自觉无颜面对沢田纲吉,比起自己隐秘的心思被发现,因为这种心思而伤害到纲吉这件事让他更加无法忍受,即便已经道过歉,甚至下跪认错,可是在不明所以,只是说着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他的十代目,让他更加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他期盼着十代目的原谅,但是却又不敢将真相告知,害怕会引来十代目的不满与厌烦,更怕他会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一面反复希冀着原谅,一边痛恨着自己无能。 被reborn安排在另外一个家族出任务的他,哪怕明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安排,并没有代表他已经被驱逐出了彭格列,驱逐出了十代目的身边,但是在他看来,做出了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的他,将武器对准了十代目的自己,现在又被冠上了另一个家族成员的身份,他已经害怕自己会没有办法回去了。 他对于忠心的定义有着自己的执拗,甚至可以说是偏执,比起生命,他更加看重自己岚之守护者的身份,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可以站在如此优秀的仿佛天神一样的沢田纲吉的身后,尽管样貌俊秀,不管到了哪里都绝对称得上是极品帅哥,但是狱寺隼人觉得男人就不应该看重脸,所以即便是有着外貌上的不得了的优势,对于身处里世界的他,除了会让那些麻烦的女人不断的贴上来以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至于头脑、身手等优秀之处,他也从来没有引以为傲,只因为这些在他看来都是自己必须拥有的东西,倘若连这些都没有的话,他又怎么帮助十代目来共同管理彭格列呢? 忠心也是一样,彭格列的人对于沢田纲吉怀有非同一般的忠心,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十代目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效忠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狱寺隼人不过是不计其数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幸运儿罢了,因为年少轻狂与不服输去了日本,然后遇见了他的十代目,一直在西西里抽烟打架无家可归的他就这样被收留了。 日本的并盛实在是很小,从他的公寓走到十代目的家也不过是十几分钟,但是每一天的早上,这十分钟是仅次于他见到十代目本人的最快乐的时间了,因为他总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正在去往自己的归属之地。 并盛的天很蓝,人也很单纯,但是更加让他留恋的却是十代目这个人,这个小小的镇子里面,没有西西里的浮躁不安,也没有西西里的时尚繁华,它就像是一个不被打扰的桃源之地,养育出了沢田纲吉这个人。 狱寺隼人之前居无定所,像是一个不良少年一样生活着,虽然是个大少爷,但除了幼年时期享受到了应有的待遇以外,他就已经基本上褪去了少爷做派,自己去打工养活自己,并且义无反顾的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情况下走进了里世界。 如果不是遇见了十代目,给了他无限的温柔与耐心,和他一起成长,会为了他这条自己一直觉得不值钱的生命而流泪,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他或许,早就已经像一条流浪犬一样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面,不见天日,渐渐腐烂,除了家人没有人记得自己,所有的野心都淹没,像是一条可怜的狗。 可是他就是这样撞了上去,或者说,是十代目将他拉进了自己的世界,然后把自己放在了他的心上,所以他狱寺隼人早就已经在心理决定,他的一生,都会为了一个人而活的漂亮,为一个人而死的壮烈。 Reborn的做法,是狱寺最恐惧的惩罚方式,尽管并不是无的放矢,也是让他去做另一个家族的内线,但是在他看来,只要别人见到了他,将他认为是彭格列以外的家族的人,那就是一种背叛。 他的血液,他的骨骼,通通被盖上了十代目的印章,他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十代目的。 如果别人听到了狱寺隼人这个名字,或者是看到了他的脸,却没有认为他是沢田纲吉的人的话,那对于他来说不仅是一种失败,还是一种侮辱,可是最后,他却还是落到了这个境地。 亲口答应了reborn的要求,迈进了另外一个国家,即便他所做的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十代目,可是别人却不会这么想,他每每认识到这一点,都觉得这样的狱寺隼人让他恶心的想吐。 本来就内心恐惧,觉得自己配不上十代目,只愿意在背后默默守护,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感情成为十代目的困扰的他,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更加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奢求沢田纲吉的回应了。 他会一直是最可靠的左右手,他会为了十代目所向披靡,会一直守护着他,不管他最后会选择和谁在一起,他都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两个人,只要是十代目的意志,不管什么,狱寺隼人都愿意将其实现。 明明已经做好了终有一天十代目会牵着别人的手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听到山本武说的话的时候,却还是感觉到了血液直直的冲向了天灵盖,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心脏剧烈的跳动的滋味。 原来当这种可能真的出现,他真的要面对有人要比他,比狱寺隼人更加靠近那个人,可以牵十代目的手,可以亲吻十代目,可以以一个无比亲密的名头站在十代目的身边,全身上下都被贴上十代目的标签的人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恐惧却远远要比之前还要来的庞大,像是突然掉进无边海洋中的人,刺骨的冰冷与喘不过气的难受,就连双手都感觉到了他的软弱开始微微颤抖。 “你再说一遍!!”他狠狠地盯着山本武的眼睛,像是一匹孤狼在看着自己的敌人,“你已经对十代目说了——” “还没有哦,”山本武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杀意一样,被拳风割破了皮的脸颊上流淌出来了一滴鲜红的血,他却没有去理会,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像是要失去整个世界的银发少年,还有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过我不打算拖下去了。” 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自己的竞争对手,是山本武的尊重,他隐瞒了reborn说出的半年之约,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所有人之前多走一步,当时限一过,所有人仍旧在等待时机的时候,他会做这个主动出击的人,虽然结果好坏半开,但是一旦成功,赌注何止翻倍,他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而且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呢,他和狱寺不一样,就算阿纲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感觉无颜再去面对阿纲,喜欢这种感情本来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吃饭喝水一样,你会为了肚子饿了想要吃饭而羞愧吗?会因为喉咙渴了想要喝水而感到自卑吗? 都不会。 所以为什么会因为自己喜欢一个人而想要告白感到恐惧呢? 山本武一直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好的伴侣,就像他父亲那样,他会很爱护自己的另一半,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所以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由别人来给阿纲幸福,而不是他呢? 因为reborn的那个提示,他也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他在很早之前,其实是有过详细的计划的,在他发现自己已经心系阿纲的时候。 在所有人都懵懵懂懂,或是混淆了感情,或是迟钝了感觉的时候,他就呆呆的看着阿纲的侧脸,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想过大学毕业就告白,不仅是为了让阿纲有一个缓冲的培养几年感情的机会,更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明白自己的心的时候,去做那个唯一。 可是后来,却发生了谁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们全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成为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他本来计划好的几年用来与阿纲培养感情的大学生涯,也完全被打乱了节奏。 详细的计划已经实施不了了,但是山本武却没有想过气馁,哪怕竞争对手增加了对于他而言,也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按照这群人的迟钝与聪慧,这个结果是早晚的事情。 说他们聪慧,是山本武觉得他们总会明白自己的心,说他们迟钝,是因为他们想要明白过来这件自己内心深处会刻意逃避的事情,还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 也许等到他们垂垂老矣的时候,他们那颗别扭的快要扭曲世界的心才会明白过来,他们到底和什么擦肩而过了。 虽然情况与想象完全脱轨,但是光是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表现,山本武就知道自己仍旧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人。 毕竟他早就整理好了一切,完全不需要再花费时间来缓冲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计划的前半段已经崩塌,但是后半段,他还是要握住的。 虽然做这第一个人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他也知道,倘若阿纲有一点点的动摇,那么就证明他成功了,因为阿纲是一个专一的人,他觉得哪怕软磨硬泡,只要让阿纲答应了自己,那么他就一辈子不会换人了。 对剩余的几个守护者隐瞒了reborn的话,他并不感觉抱歉,爱情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什么卑劣不卑劣,他是用自己的能力去竞争,赌注也是以后的几十年会不会被阿纲躲避的结局。 论感情深浅,他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为阿纲从杰索家族跳槽过来的技术人员。 “山本武,你没有资格破坏十代目的未来。”狱寺隼人的声音低沉,有一种发狠的虚弱,想来他也是知道后果的,如果沢田纲吉意识到了自己心中的朋友对他抱有的感情的话,他一定会开始怀疑是自己连累到了别人,然后进入自责的处境。 “拜托你……不要说……”狱寺隼人害怕的何止是十代目的心情呢,像一个懦夫的他,更加害怕的是有人得到了十代目,连沢田纲吉的目光都不愿意分出去一点点的他,要怎么去承受十代目整个人都属于别人的未来。 “我有资格的哦,”山本武将他的手放了下来,在狱寺隼人因为心神遭受到剧烈刺激而险些站不稳的时候一把扯高了他的手臂,让他的身体没有办法再继续下滑,当他终于低下头,看着那双刚才还和他持平的藏着怒意的眼神逐渐变得快要被恐惧和哀求所取代的时候,他残忍地开口了。 “我为什么会没有资格呢?所有人里面第一个认识阿纲的人就是我,比你早,比reborn早,比云雀早,比六道骸早。” 他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清楚地说着,像是看不到狱寺的难过与痛苦。 “论喜欢,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而且在阿纲的心里,和最开始就属于里世界并且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效忠的boss的你不一样,和本来就争强好胜寻求刺激的云雀恭弥不一样,和天生就属于里世界的六道骸不一样,我是被他拉进这里的,我是和他一同沉沦的,我为了他拿起刀剑,为了他放弃了平静的生活。” “在他的心里,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虽然我不否认斯库瓦罗对于我是一个天生的杀手的评价,也不否认如果没有阿纲的出现的话,我仍然会走进这个罪孽的世界的可能性,可是这些在阿纲的心里都不重要,他已经认定了我是因为他才会来到这里。” “我将忠诚给他,将能力给他,将生命给他,”他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那双碧绿的眼眸,那里像是一块深不可测的未知之处,他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力气,银发少年的身体也随之慢慢下滑。 “那么我将自己的感情给他,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发抖的作者君上线了QAQ 我的每一章,字数都好多啊(骄傲挺胸),所以不是我鸽,我的字数还是很够的!(感觉好有道理呢=W=) 明天还有一更呦!!!!!! 第69章 纲吉在第二天走进客厅的时候,发出一声惊恐的“噫————” 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吧,难不成是穿越到了平时宇宙了吗? 他的客厅被拓宽了一倍,桌子也被摆放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上面摆着两份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早餐,上面的两个牛奶杯子甚至还散发着热气,光是看着都觉得里面的液体香甜可口。 就在纲吉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回去床上再睡一会儿,自己正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幻觉的时候,穿着围裙的白发青年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有什么比看着白兰围裙,手里面还端着一个碗并且向着自己走来更加可怕的呢…… 纲吉表示,真的有…… 那就是当他知道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没有穿越,也没有身中幻术,而是白兰已经在几个小时以内就让桔梗将隔壁买了下来并且打通了两个公寓的墙,将它们合并成了一个!的时候!! 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不、不对……”纲吉觉得自己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虽然觉得依照白兰的性格,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但是就这么突然告诉他为了以后可以留下来住在一起,他将两个公寓打通,硬是让他们生生的成为了室友,他还是表示接受不能。 “白兰,你是要常住吗?”他本来以为白兰顶多就会在日本住一天,那么无论多么豪华的酒店都可以满足他的需求,再不济,还有桔梗等一群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忠心的下属在,白兰就算是想睡在楼顶,他们也会以寻常人想不到的速度与效率将上面改造成一个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卧房。 正是出于对于他们的能力的认可,所以纲吉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白兰会解决不了住宿问题,昨晚什么都没有管就去睡了,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白兰居然任性到直接做到这种程度。 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心疼白兰的属下在凌晨还要在不吵醒他这个当事人的情况下把墙打通,还是要心疼自己,居然就这么被动的和别人同居了。 “我这是为了以后做打算呦~”他说着,还在纲吉有些奇特的目光里面走到他的后面,轻轻推着他的后背,让他快点去餐厅的座位上坐好。 “起来的正是时候,快点尝尝我特意为小纲吉准备的早餐吧。” 纲吉看着面前各种各样的食物,与其说是早餐,看着更像是午餐,因为实在是过于豪华,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烤的酥脆的面包搭配着六种果酱被摆放在了他的左手边,以及充满着奶油香气,看起来就酥软可口的可颂面包与牛奶杯摆放在了他的右手边,光是看着这一桌子在日本人看来足以去宴请宾客的餐品来说,已经远远超过午餐的配置了。 更不要提自己只是一个,只会冲泡简单的速食食品,以及买来各种面包配果酱的厨房废柴了。 “这也太多了吧,”虽然心里惊叹着这一桌子的料理实在是不适合早上吃,但是纲吉却还是很诚实的用嘴巴表现出了他的满意。 看着纲吉吃的很满足的样子,白兰笑了,“既然这么喜欢,那我以后也做给纲吉君吃好不好?” “什、什么?”纲吉听了白兰的话以后,顺利的被噎住了,然后他赶紧拿起手边的牛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掉一半。 “这些都是你做的?”等到食物全都被顺利咽下去以后,纲吉赶紧问道。 “对哦~”白兰看着纲吉一副似乎见到了外星人的表情然后逐渐转为了恍然大悟。 “也是啊,白兰一直都很聪明,而且……”还有平行世界的自己共享知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的吧。 虽然已经不会自卑,也已经不再废柴,但是看着同样是家族boss的白兰远比自己优秀太多的能力,纲吉还是觉得……他这样的人可以当上家族boss,真的拼的就是血统了。 “多吃一点,”白兰似乎并不饿,只吃了一点点就停下了,比纲吉的饭量还不如。 纲吉看了看两个人中间依旧满满当当的食物,忍不住劝到,“白兰,胃口不好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我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所以吃不下去呢。”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白兰就又恢复了自己的招牌表情,看着纲吉诧异又担心的看着自己,假装随口安慰,实则卖惨地说道,“我实在是太想念纲吉君了,但是却一直因为家族的事情太多没有办法过来亲自见见你,所以等到事情全部处理完以后,我就赶紧赶了过来。” “你昨晚……也一点都没有睡吗?”刚问出这句话,纲吉就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看着餐桌上面的东西也该知道,就算食材是别人特意准备好的,但是繁琐的处理还有烹饪都是一件非常耗费时间的事情,距离昨晚两个人说晚安,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四个小时而已,如果白兰还有时间睡觉的话,那大概就真的是要成神了。 “没有呢,”白兰看着纲吉,他的脸色带着欧洲人独有的白,不像沢田纲吉这种因为混血所有着的细腻瓷白的感觉,而像是那种石膏的冷硬的光泽,因为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疲惫之色,而且皮肤状态也特别好,一点黑眼圈都看不到,所以纲吉也就一时之间没有想过对方处理这些事情需要使用半个晚上的时间。 “因为想着是在为纲吉做饭,所以就一直都很兴奋呢,”他说着,眼睛却一点都没有离开纲吉,“就算让我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的。” 他突然起身,缓缓凑近了少年,眼睛里面波光流转,唇边笑意盈盈,“我为小纲吉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真的不要把它们全都吃光吗?” 在起床之前,本来没有打算早餐吃多少,而是决定赶着时间去上班的纲吉,在听了白兰的话以后,决定自己还是尽可能的多吃一点,他不想浪费别人的心意,尤其是当白兰说完这些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白兰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看,有一些惨白,配合上那张和六道骸比起来不知道谁更妖孽的长相…… 感觉,更加不像个正经人了…… 咳咳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的纲吉赶忙把刚才剩下的半杯牛奶喝了下去。 “慢点吃,”白兰将纸巾递过去,让纲吉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东西。 觉得自己失态了的纲吉赶紧道歉,“抱歉……” 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舒服多了的纲吉继续吃着早饭,而他对面的男人却很随意的看了眼手机,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是按照纲吉对他的了解,却还是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几分愉悦。 “那……”实在是吃不下了的纲吉放下手中的叉子,起身拿起背包,打算离开。 “我去上班了,白兰。” 不过白兰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打算。 “等一下嘛,纲吉君。” 当纲吉试图走出第二步的时候,身后的白发青年终于出了声,并且起身走了过来。 纲吉可以听见拖鞋摩擦在地板上面的轻微声响,像是某种动物拖尾而来的预兆。 “还有什么事情吗?白兰。”因为纲吉刚才在餐桌上面用了太多的时间,导致他现在已经出发有些晚了,若不是现在叫住他的是白兰,他早就跑着出门了。 在他回过头的瞬间,一片白色突然晃过他的眼睛,脸颊感受到了一阵细微的瘙痒,清香拂面而来。 纲吉看着低下头为自己摆正了领结的青年,才注意到自己的领结原来一直都没有系好,而白兰帮助他完成了这个步骤,让他不至于仪态不端的出门。 修长的手指慢悠悠的系着领结,白兰抬眼看着乖乖站在原地的少年,嘴角含着笑,轻飘飘的问道。 “早饭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吃,白兰,辛苦你了。”纲吉很平常的回答了他,没有多余的夸奖似乎让青年并不满意。 “你的雾守住在这里的时候准备的东西比较好,还是我的,”他轻轻笑了,将手中的东西系好,比之纲吉要高出一些的身体也挺直了,却还是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比较让你满意?” 听了这话的少年微微一愣,不明白白兰怎么会突然提起六道骸,不过有问必答的他却还是维护了一下自家雾守那高的离谱的自尊心,毕竟要是让六道骸知道自己承认了他某个方面不如面前这个他一直很讨厌的人的话,恐怕会天天来他的梦里折磨他。 “都很好。”纲吉说着,还为了让自己的话具有可信性似的点了下头。 白兰轻笑出声,“纲吉君为了六道骸撒谎,我可是会吃醋的呦~” “明明是我的更加符合你的口味才对。” 感觉到自己继续说下去的话,可能会被更加难以预料的问题缠住,纲吉赶忙打了个哈哈过去。 “白兰,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那个……” 当然明白自己是被搪塞了的白发青年手指划过纲吉的脖颈,在少年因为那冰凉的温度而瑟缩了一下的时候,才缓缓说道,“我也要走了呢,我们下次再见吧,纲吉君。” ——————————————————————————————————————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终于停了下来,来回走动的实验人员将手里面的资料讲解完毕之后也全都退出了这个办公室,刚才还有些吵闹的空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大概两分钟,纸张被翻动的声响让这个房间又一次有了温度。 嘴里面的糖果渐渐融化,金发的少年看着屏幕上来来回回转变的数据,陷入沉思。 “第一批人员的死气之炎潜力值已经全部检测完毕,不过结果要比我们预想的差了很多。” 入江正一将悬在眼前的显示屏关闭,拿着刚才随手记录下来的数据的本子快速的给自己扇了扇风,虽然空调一直是恒温状态,但是刚才和研究人员们的激烈争吵让他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斯帕纳看了一眼明显情绪烦躁的红发少年,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我比较看中9号,”他因为最里面含着东西,发音都不甚清晰。 “你刚才说了什么?”没有听清的入江正一将身下的椅子连同他自己一块儿挪到了金发少年的身边,看着他的屏幕,问到。 “9号,”斯帕纳将棒棒糖咬碎以后,才缓缓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认为这一批里面,唯一可以与沢田纲吉的守护者相抗衡的,只有他一个人。” “的确,”入江正一一边翻看他从三年前进入彭格列以来的资料,一边赞同了斯帕纳的话。 “死气之炎在里世界的战斗系统里面,还没有普及,一方面是有这方面天分的人数量太少,另一方面就是这个真的是看先天优势。” “我一直都很看重他,不过……”他看着屏幕上面面无表情的意大利少年,说出口的话语稍稍停顿,然后才接了上去。 “其他方面的弱势太明显了,每一次的模拟战斗中,他都是最先下场的,”他看了一眼金发少年的侧脸,明亮的灯光下,那双眼睛看不出来丝毫外泄的情绪。 “只有死气之炎这方面的天赋,是没有办法被选中的。” “彭格列对于守护者的要求远比我们这些训练的项目目标更加高,仅仅只是候选,就难以达到百中存一的比例,”入江正一看着上一次的模拟战斗的排名,叹了口气,揉乱了自己本来就不整齐的头发,恨不得大叫一声来释放自己的压力。 “仅在并盛那么一个小地方就可以为沢田纲吉凑齐守护者的reborn,为什么不能再发挥一次他选人方面的鬼才啊!一直这么枯燥的呆在这里,我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根本就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啊!” “呐,正一,”嘴巴里面还残留着糖果的甜腻,斯帕纳侧过脸,看着同样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抑制剂,你拿到了吗?” 红发少年的呼吸随着这句话音的落地而一窒,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哪怕知道身旁的人听不见自己身体里面的巨大声响,他却仍旧觉得这个声音大到振聋发聩。 “你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依照我们的权限,只要申请就可以拿到,”入江正一的手指微微一缩,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裤线上面,“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代你申请。”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正一。”斯帕纳慢悠悠的转移了视线,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嘴巴里面,直到唾液将糖果润湿,直到他已经听到了红发少年已经可以放缓,却依旧沉重了的呼吸。 他才再一次开了口。 “不要装傻了,白兰·杰索拿到的配方,是你给出去的吧?” 寂静。 红发少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嘛,算了,反正白兰那个家伙与我无关,既然影响不到彭格列,我也不会非要知道你上次与他见面做了什么。”斯帕纳似乎也没有非要问到底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入江正一,而是像往常一样,进入了工作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里面,山本武没有提到大哥,是因为他不知道大哥后面发生的事情,因为大哥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毕竟每个人都把他排除在外了。 我本来是想着小天使们应该注意不到这一点,毕竟时间有点长了,可能有些细节已经忘记了,结果…… 大家不但记得,还成功的将上一章的画风都给拐走了。 (作者陷入沉思)这样不行,作者不可以这么就被逗笑,作者憋住了!没错,他憋住了! 看完上一章的评论以后,作者感觉自己的小天使有哪里不太对。 明明之前有这————么温柔,有那————么善解人意。 怎么突然之间就黑了呢?!难不成是随着剧情人物一起变黑了吗?别、别这样QTQ!!!!!! 小天使:不许鸽! 作者:是、是什么架起了鸽子的翅膀,让它展翅高飞,是生活啊!不怪我的! 第70章 意大利,一个不知名的豪华公寓里面,长发的少年坐在沙发上面,没有像以往一样悠闲舒适的慵懒靠着,而是微分双腿,手肘立在大腿上,十指交扣抵在额前,满脸寒霜。 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个晚上的六道骸没有注意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向警惕,哪怕睡梦中也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的他,却直到少女站到了自己的身前,他才抬眼,发觉了自己的松懈。 “kufufu,是库洛姆啊,”他的声音带着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沙哑,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游乐世间的彭格列雾守。 “有什么事么?” “骸大人,”已经比之初中的时候高出来一些的少女,头发也留长了很多,但是稚气未脱的脸上却还是带着些许怯懦。 “您昨天去了总部,之后回来就一直……”注意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了很轻微的变化,库洛姆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是boss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完少女关心的话语,六道骸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回春的迹象,反而更加难看。 库洛姆知道六道骸此时需要时间,就站在原地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好一阵,少年的声音才响起来。 “不过是再一次见识到了黑手党的无耻与狡诈而已,不需要担心,我可爱的库洛姆,”他没有收敛自己的笑容,反而扩大了笑意,但是很了解他的少女却知道,这是六道骸怒极反笑的结果。 “你根本不用担心沢田纲吉,Arcobaleno可是将他很好的保护起来了。”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库洛姆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状况,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骸大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语了,那话语里面如同利剑般冰冷又刺骨的感情,自从他们拿到了彭格列指环,来到了boss的身边以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可是,boss他……”已经被勒令,很久没有联系过boss的库洛姆,本来以为这一次的混乱很快就能够得到平息,她还有骸大人一行人很快就可以前往日本与boss重聚,她等了很久,直到昨天犬告诉她骸大人已经去往总部的时候,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在想骸大人一定是把事情都解决了,所以才会去见reborn大人,而他们也很快就可以脱离这宛如监禁般的生活,与她最想见的人见面。 但是昨天夜里,当骸大人披着满身的寒霜,一脸阴沉的回到住所的时候,她就知道,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少女的眼睛里面的光像是星星坠落天际般慢慢暗淡,却不想,刚才还一脸深思的少年看着她的脸,恍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快的像是库洛姆的幻觉。 “kufufufu,钟江有澈么……”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空,站起身,向前一步来到少女的身前,看着少女突然睁大的眼睛,那里面映出了他的身影,他笑意不减,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库洛姆,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 因为是在伏见猿比古的手底下工作,所以纲吉就算效率低一些也只会得到上司的无奈的叹气,却不会耽误到时间和工作任务,因为伏见猿比古工作起来的效率实在是高到惊人,虽然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样子,但是在工作上面却意外的可靠。 敬佩的看着蓝发少年的身影,纲吉觉得自己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如同地位高如彭格列那般境地的家族,也会去撬别的公司的墙角了,因为……这么可靠又好用的下属,他也想要啊,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训练时候批改的公务,再想想reborn告诉过自己的那只是冰山的一角,纲吉就忍不住留下悲伤的泪水,他真的是要受够了,虽然不喜欢战斗,但是比起战斗,文字上的工作更加让他头大啊! 路过的宗像礼司似乎看出了纲吉的想法,应该说,少年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想不看出来也难。 他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到纲吉盯着的伏见的身影,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属下的工作效率再一次得到了认可,还是黑手党教父的认可,不过……伏见虽然优秀,但是他相信,在底蕴深厚的里世界金字塔尖的存在——彭格列家族里面,比伏见要优秀的人要多得多,伏见是有天赋,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半路出家了,即便是后续的培养是精英教育,也是比不上从一开始就在各个家族里面从小就开始培养的优秀的精英团队的。 最起码,就宗像礼司得到的资料中,就可以知道,波维诺这个势力并不小的黑手党家族所精心教育出来的下一任家主,都被送到了彭格列家族成为这位少年的雷之守护者,这就可想而知,彭格列在招揽人才方面,是多么的有筹码了。 “之前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正好遇见了室长,所以伏见就直接报告了,有消息说暗探发现的秘密接点除了贩卖毒品以外竟然还有违禁药物。 “哦?”通过终端看到了这个消息的宗像礼司,非常干脆的下达了命令。 接到了任务的伏见猿比古撇撇嘴,觉得自己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是‘疑似’,所以他们青组根本就不能够闹出太大的动静打草惊蛇,以免最后什么都没有解决还捞到了埋怨。 青组的人,有很多人的资料都已经暴露了,或者说因为执勤的时候,难免会有人看到他们的脸,进而认出他们来,所以大张旗鼓的全都聚到一起反而是在给别人提醒他们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反而会打草惊蛇。 宗像礼司看了看身边的少年,要说脸孔陌生,并且武力值高强不会轻易受伤的存在,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虽然没有看过少年的战斗,但是只要随便想想就会知道,这位在里世界盛名已久的十代boss,经历过的战斗大大小小几十场,并且胜利从来都是站在他这一边,十四岁的年纪就能够打败黑手党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暗杀部队——瓦利亚的首领,经过了这几年的成长,而且还有里世界第一杀手作为老师,加百罗涅家族的boss作为师兄,就算是不用脑子,都能够想象的到他的战斗力有多么优秀。 于是他就直接下了命令。 “沢田纲吉,你和伏见一起去。” “啊?”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内务人员会被加进去,吃惊过后,纲吉猛地回神,“好、好的。” 伏见猿比古看着少年还有些不在状态的忐忑样子,无奈又略带不满地啧了一声,虽然不是很满意室长的决定,但是很给面子的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 因为领到了一个与文职不一样的新的工作,虽然怀疑按照自己的能力会不会将它搞砸,会不会拖了队友的后腿,但是不可否认,纲吉还是觉得很有新鲜感的,毕竟是第一次出勤,哪怕只是微服出勤,却还是让他晚上睡觉都带着一点兴奋。 [Aonzo酒吧] 这是他们这一次的目标地点,伏见用了一天的时间为他科普了各种知识,并且将手头的工作交接到其他人的手里,然后就带着纲吉神色自然的走进了这个酒吧。 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沢田纲吉,本来还以为酒吧就应该是想象中的那种灯红酒绿,群魔乱舞,有着各种各样的帅哥美女,香槟与钞票漫天飞舞的场合,可是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不对,应该是电影里面都是骗人的。 就像是他最开始遇到reborn,被告知自己将要被培养成黑手党boss的那个时候,他所想象的那种黑手党世界是雪茄与狠话随处可见的场合,可是后来他却发现,真正的里世界还是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他一个家族boss,居然至今都没有戴过金链子,抽过雪茄,更没有看过一箱子一箱子的钱,看到的是反而是一桌子一桌子的文件,没有看过成群的风情万种的美女,反而是身边全都是同性,连京子都没有时间约出来见面…… 酒吧很安静,除了柔和的音乐还有昏暗的灯光以外,基本上没有哪里符合纲吉的想象。 人们说话的声音也都很小,似乎都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哪怕有看到成对的男女,也只是在说话,没有什么过了界限的举动。 随意的点了两杯酒的伏见将其中一杯递给纲吉,然后就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坐到了一个卡座上,两个人在一个视角很好的地方,不露声色的环视着周围。 虽然好奇酒精很久了,但是纲吉却只是用杯口轻轻触碰嘴唇,并没有喝下去多少。 伏见也是一样,虽然他的酒量很好,这点酒精含量还不足以迷乱他的脑神经,但是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刻,他还在工作,所以他也只是浅尝辄止,没有喝下去多少。 他们坐了有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做,不喝酒,不说话,这种反常的状态要说在其他的酒吧里面是不会有人在意的,但是却引来了这个酒吧的经理的注意。 “客人,请问是酒不符合您的口味吗?”他弯下腰,礼貌的问道,“是否需要我为您更换。” “不需要,我们等人。”没有丝毫的心虚,伏见猿比古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真的在等朋友的懒洋洋的青年,所以经理就这么离开了,没有在问什么。 对他有些佩服的纲吉看了过去,他想着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只会手足无措的摆手吧,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好借口。 “伏见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纲吉还是有点担心,因为这不过是伏见说出来糊弄人的借口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要等的人。 伏见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让纲吉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因为对方的表情居然比他的还要惊讶。 “当然是直接走,朋友爽约没来,不是很正常么?” 不明白少年怎么会问出这么甜的问题的伏见又喝了一口酒,拿出终端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打算离开。 “这样就可以了吗?”纲吉觉得被闷得发热的脸终于被夜风吹得降下了温度,于是问着身边的人。 “差不多了,已经知道大概位置了,不过明天还需要再来一次,时间要来不及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终端上面的画面展示给纲吉看,“就在这里,”他指了指上面的红色区域,“这里面应该是有地下场所的,我们刚才在这里,”他指了一下蓝色的区域,奇怪的是,蓝色的区域要明显小于红色的区域,“他们应该是有过非法的改造行为,所以地下的这几层要比上面的两层还要大的多。我们的权限不够,所以没有进去第二层,那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看的那些东西吧。” “咳咳,”纲吉被吓得狠灌了一口冷风,没有想到伏见猿比古竟然看出来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他们今天的探索,实在是很浅很浅的一层。 伏见收起了终端,“交易的话,应该是有固定的场所才对,我怀疑这里面应该不止两层。” 但是……他觉得今天那个经理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虽然觉得自己的表现很好,但是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调查人员已经追踪三个月了,一开始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的个人间的非法交易,只不过一直没有确定销赃地点而已,但是现在市面上开始大量流通违禁药物,所以可以猜测他们是有了规模,并且隐藏至深才会一直没有被举报。”也有可能是因为背后有人压着,所以才一直没有被曝光。 他们的目的也不过只是调查而已,调查人员已经确认了明天会有一场交易发生在这里,他们只要掌握了证据,就可以回去报告给室长,然后由他来拟定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为什么不明天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伏见表示为了更长的线还有更大的鱼,一时的胜利自然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室长会对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抱有期望。 但是一直都很相信室长的判断的伏见这一次依旧选择了相信室长的眼光。 “对了,”伏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你有没有认识的……” 话没有立刻说完,他很少见的犹豫了一会儿。 而正是这种反常行为,让纲吉反而更加疑惑地看了过来。 等了一会儿,伏见猿比古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纲吉不禁问道:“是有什么事吗?伏见君。” “嗯,”伏见之前一直有想提,却还是在刚才得到了消息之后才说出来,“刚才和你说的地下一层,依照我们的身份是进不去的,虽然可以用到青族后面的伪装身份,但是我不确定对面组织里面有没有政府的人,”伏见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却也没有和少年完整解释的意思,毕竟德累斯顿石板的秘密仍旧没有公开,在石板被严重毁坏的当下,青之王宗像礼司与政府之间的博弈连他的族人都不会过多透露,更何况这样一个没有宣誓效忠的少年呢。 他只要说出这一次任务的重点就好。 “上面的大厅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消费的,可是地下一层却只为高消费人群敞开门。我说的更简单一点,就是只有权贵人士才可以得到进入的资格。” “你的意思是……”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话的意思的纲吉愣了一下,他眨眨眼睛,没有想到自己的工作单位连这种伪造身份进去调查的事情居然需要自己来找办法。 伏见知道自己的问题或许有点过分了,组织内部来不及协调的事情,居然转身就询问出任务的人员能不能自己解决。 他们的调查地点主要集中在地下一层,还有或许存在的更多层,地上这个允许普通人消费的场所,他已经在财务部提交了申请,会以自己的名义将一楼全都包下来,防止会因为工作人员不够带来疏忽,伤害到没有任何力量,并且在这场交易中无辜的普通人民。 但是进入地下那一层,却是不顶着青族背后的势力无法完成的。 这需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需要身份,他们需要有个圈外人员作为引路者,将他们在不会引来其他人怀疑的情况下带进去。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在明天可以将我们不打草惊蛇的带进去。” 明白了他的意思的沢田纲吉想到的人,是赤司征十郎,不过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自己,所以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伏见的话,而是告诉对方自己今天晚上会给他回复。 伏见觉得纲吉的话,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和他告别之后就摆摆手回去自己的住所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的少年拿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拨通了。 三声之后,那边果然顺利接通了。 “纲吉,”赤司征十郎的声音非常好听,温柔又有磁性,光是听着声音,就可以让人想到贵公子的形象,温柔知理,学识渊博。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纲吉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连邮件都是有事情了才会通知的那种,所以这么晚主动打了电话,应该是有急事需要他的帮忙,即便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但是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感到不满,反而内心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刚刚健身完的红发少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语气带着说不出的耐心。 “嗯,抱歉啊,这么晚还来打扰你,赤司,”纲吉很不好意思,这种有事才找别人的行为,让他觉得脸红。 “没关系,想找我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赤司又补充了一句。 “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纲吉非常相信赤司征十郎,所以除了任务的内容有所隐瞒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告诉了他,包括危险性还有机密性。 赤司听了他的话,在纲吉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真的是需要重新来看待沢田家光这个人了,就算是为了训练自己的儿子的独立性,也不需要让沢田纲吉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虽然他们身为家族的继承人都不缺乏保镖,而且一般的格斗技巧也都有学习,但是真的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的话,就应该是专业人员来负责了。 青之王宗像礼司他早有耳闻,他的手下执行的任务说的好听点是维护秩序,其实是要面对这个国家的藏污纳垢,所以任谁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处境。 沢田纲吉与他一直以来见到的继承人都不一样,看着羸弱也就算了,他有注意过,纲吉的身边是真的没有保镖跟随的,那么沢田家光究竟是为什么神经会这么粗,一直把自己的儿子放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哪怕他并没有对外宣布过继承人的身份,但是只要有心,还是会有人有能力查到纲吉的头上,若说沢田家光完全不在意沢田纲吉这个儿子,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毕竟沢田家光没有道理对自己的父亲说谎。 思绪哪怕已经转了好几圈,赤司征十郎却没有让纲吉察觉到不对劲,毕竟自己是个局外人,很多话都不能说的太明白,他已经想好了,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就会从赤司的专属保镖队伍里面给纲吉安排一些人,来保证他的安全,就算沢田家光不在意他,也有他赤司征十郎在意。 “没有问题,”对于纲吉所求的事情只有在考虑到纲吉本人的安全问题的时候才有所停顿,所以赤司直接就应了下来,“明天晚上,我们Aonzo见。” “谢谢你,赤司。”纲吉赶紧道谢,他觉得赤司征十郎这个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这边,挂掉了电话的赤司拨通了自家管家的电话,把事情直接安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留言,看得作者瑟瑟发抖…… 作者只想大吼一声:泥萌不要过来啊!放鸽子自由不好吗!它那么可爱!那、么、可、爱! 作者惊恐的抱住了已经吓的发不出声音的鸽子,并且尝试着小声说: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明天还有后天会有更新的呦! 第71章 因为有了赤司征十郎的帮助,所以很多事情执行起来的速度都可以加快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伏见还有纲吉出现在了酒吧的门口,与昨天来有着明显不同的是,门口除了停留着的各种豪车之外,还多了几个挂着无线耳机的黑色西装男,虽然看起来与一般的高档次消费地点的泊车小哥无益,可是两个少年却可以很轻松的看出来他们一直戒备着的肌肉状态,还有后腰上面别着的热武器。 伏见只轻轻瞥过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的走在纲吉的身边,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以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口,那几个人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丝毫的怠慢。 进去之后,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上面挂着看不出价值的油画,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品,昨天就已经认真的看过这些东西的伏见已经确认过了这里面不存在藏有武器以及药物的空心装置,所以在稍稍落下他一步的少年突然停下来脚步的时候,他不解的歪着头,看向那个带着惊讶突然扭头之人的侧脸,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壁画。 [Aonzo]的整体装修偏向于现代风格,有着独具新意的简化的装饰,比起以浪漫主义为基础更加强调豪华、富力与充满强烈冲击感的动感效果的欧式风格,这里的设计相对简单,这里面的大部分装饰品都具有曲线,并且主要由不对称的线条所组成,立体形式有条不紊,曲线层次感分明的组合在一起,并且大量使用了铁质的构建,却也不乏玻璃、陶艺等工艺制品,所以这一面有着古典欧风的壁画在这个空间里面与周围格格不入,像是被强插进来的笔墨,晕染了整面墙壁。 伏见昨天有注意过这个角落,但是缺个当成是设计者,亦或是这里老板的个人爱好,才会将这面墙与整体装修的风格相区别出来,毕竟越是往里面走,这里的灯光越是暧昧,暗色的壁画更有可能会被纸醉金迷一响贪欢的顾客所忽视,所以他没有格外关注过这里。 跟在他们身边引路的侍者面不改色,鼻观眼眼观心的站立在他们的身前,没有好奇的问话,也没有多余的解释,似乎根本不在意客人的心血来潮,只专注于自己的分内之事。 就在伏见打算问话纲吉的时候,褐发的少年才猛地回了神,将刚才还紧紧黏在墙壁上的视线收回,对着另一位看着自己的少年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然一行人再一次朝着里面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纲吉却走的颇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从他的余光中,一闪而过的那张画像,分明是一世的面容,可是等他回过神,再一次认真观看那面墙壁的时候,却好似刚才的那个瞬间完全是自己眼花而已,明明只是一面有着随处可见的欧式风的壁画的墙壁而已。 他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宇,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引起了精神恍惚,看到与彭格列总部相似的内部装饰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将彭格列的场景重现在脑海里面,所以才会在脑海里面莫名看到了一张一世的画像。 一层比他们昨天过来的时候还要安静,只有两个男子在互相聊着天,以及摆的井然有序的酒瓶,纲吉抬头借着灯光看过去一眼,知道这是青族过来打掩护,以防伤害到普通人的包场的文职人员,就假装漫不经心的随便看了一眼周围,跟随着侍者走下了楼梯。 楼梯并不算长,分为三节,拐了两个弯,但是却将这两层房间隔离的仿佛是两个世界。 走下拐角的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一个存在于纲吉幻想中的夜生活的世界,进入了他的眼睛。 漂亮靓丽的女人还有不同年龄段的男性在舞池中摆动着身体,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很好的将气氛炒热,算不上震耳欲聋,但是绝对会让踏入其中的人们缩短说话距离的音乐声音一下子将纲吉本来打算询问伏见的问题咽了下去。 纲吉借着绝对算不上明亮却也不至于让人看不清周围的灯光环顾着四周,很快找到了坐在一起的几天不见的少年们。 他们似乎也看到了被领进来的两个人,金发的少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冲着他摆手。 “这里这里,小纲吉!” 他的表情很兴奋,但是纲吉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虽然这一层的人也不算多,但是纲吉还是绅士的请一位女士挪步,空出一点可怜的位置给自己,好让他和伏见能够顺利的从人群里面走到对面。 黑子哲也为两个人让开了一个地方,他自己坐在了边上,因为不是很适应这种环境,所以他一直没有说话,哪怕纲吉到了,他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将手里面的鸡尾酒递了过去。 “谢谢,”纲吉接过黑子哲也手中的东西,自然地道谢,却连自己都没有听到这句话,他微微一愣,才恍然发觉了这里面真的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就连和身边的人说话,不提高音量对方都会听不到,就算大大方方的谈论什么不可以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在这里也很难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所以才会把交易地点定在这里吧。 纲吉抿了一口酒,即便蓝发少年递过来的这杯酒精含量很低,他还是谨慎的只是沾了沾嘴巴。 昨天见到的那位经理站在调酒师的身侧,手里面忙个不停,似乎是在为个人准备着他们的单子,伏见猿比古只看了一眼,就把这个男人认了出来,而就在他移开视线的同时,男人抬起了头,准确无误的看向了他的方向。 即便这一道目光没有恶意,没有攻击性,可是伏见猿比古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反应而有停顿或是不自然,他看向另一边,然后微微躬身拿起了桌子上面的啤酒,打开之后喝了一大口,然后垂眸,懒散的晃动着手里面的酒瓶,靠坐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在舞池里面扭动着身体的人,一言不发。 本来就是为了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才会没有包下这一层,让它正常营业,伏见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引来这里面的人的怀疑,所以他装作微醺的样子,偶尔喝一口手中的啤酒。 纲吉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他放下酒杯以后,刚想要和伏见说话,就看到了少年很是反常的表现,按照他对这位同事的印象,知道这是一个虽然看着懒散松懈,但是正经事上却绝对不会马虎的好干部,所以对于伏见猿比古这明显是消极怠工的表现产生了疑惑,可是他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两个人是第一次合作出任务,但是他在就在各种工作里面对其产生了信任,知道对方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便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偶尔会专注的看一会儿来往的人,神态自如。 “好好工作,那可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刚才还在忙个不停的经理敲了敲在吧台处调酒的调酒师,看着她在将杯子收拾利索了以后,提醒了一句。 其实这一层的人员并不多,只不过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舞池周围,灯红酒绿的气氛之下,显得人们颇为拥挤,可是那不过是男男女女在有意为之的情况下相互靠近的结果罢了。 里面有一看就知道是带着狐朋狗友来这里面消遣的富家子弟,也有连西装都没有脱下,只是扯下了领带,退去了斯文伪装的左拥右抱的富豪,其中比较显眼的,便是整桌一个女性都没有的纲吉一行人,毕竟在座的几个人,全都是年轻力壮的年纪,脸孔还带着校园里面的一丝稚嫩,俊秀又整洁,没有一个人露出酒醉之人的丑态,在这个环境的衬托下,更加显得他们年轻又富有魅力。 “就算是一个晚上……”调酒师似乎还是有些不死心,她看了一眼那桌的客人,却不敢一直不移开视线,只能借着擦拭酒杯的机会低下头,用一个适当的,只有身边的经历能够听见的音量说话,因为这层的客人全部都是众人皆知的富豪出身,为了能够更好的为他们服务,层层筛选进来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可是哪怕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却也知道他们身上的财富绝对足够自己挥霍一辈子的女人却少见的心动了,即便在这种环境下早就对于这些道貌岸然的一代或者是二代们失望了,但是明显要格格不入的这群少年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毕竟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换了以往的她根本就是连一面都见不到的,可是此时却就坐在距离她不算太远的地方,她刚才有观察过那些人的仪态,虽然不知道后来才到的两个少年是什么身份,却也知道里面那个一直坐的端正的红发少年是这几个人中的主要人物,夫人的位置她是不敢想了,可是只要可以勾到他,她又何必在这里做这种累死人的活,每天还要忍受各种各样的客人,遇到不讲理的,还会随意所欲的把酒泼在她的脸上,甚至是自以为自己是个有钱人,明目张胆的骚扰她,如果有了这里面任何一个家族当后盾,要多少钱没有呢,而且以后也都会是别人看她的脸色,她迟早会成为人上人的。 经理已经不年轻了,看过太多太多的人了,很多时候他愿意出声提醒甚至是教导,不过是处于情分,他完全有理由什么都不去管的,反正真正吃苦头的人也不是他。 见到女孩子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似乎已经开始做起了入住豪宅的美梦,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懒得费心力去管这种事情了。 时间还有些早,所以伏见基本上都是端着酒杯休息,养精蓄锐,一会儿估计会很耗费体力,所以说……这种事情还是比较适合美咲,两个文职人员跑来这里找茬收缴,要不是青组的人员实在是不够了,他会认为室长的恶趣味又犯了。 赤司明确拒绝了经理想要添加人的服务,却不想借着酒劲过来搭讪的人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在日本的富商还有政界人员中绝对不是个秘密,所以有些不认识的脸孔出现在桌前的时候,倒也没有显得诧异,而是从容得体的举杯示意,尽管几轮下来他连一杯酒都没有喝完,但是自以为得到了赤司家族面子的几个人却满意又自豪的离开了。 如果是以往的话,赤司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拒绝掉这种毫无意义的敬酒,但是因为在这里一旦拒绝的太多就会让人怀疑,纲吉本来就是来这边执行任务的,如果只是因为他们与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而被怀疑的话,就不值得了。 所以他默认了这些人的举动。 与用自己的冷脸怼掉了几个女性搭讪的绿间真太郎相比,黄濑凉太的举动就显得娴熟多了,似乎是已经熟悉了这种环境,他甚至还在给纲吉评论这里的酒,然后就被黑子哲也突然伸出来的手挡住了。 “黄濑君,还请不要劝纲吉君喝酒。”他礼貌却严肃的说道。 “哦,对,”黄濑凉太突然责备自己一看到小纲吉就什么都忘记了,因为清楚小纲吉具体是要过来干什么,知道是与他的工作有关,所以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健谈。 今天,当赤司叫上他们一起来酒吧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诧异的,因为在他们记忆中,赤司征十郎根本就是一个和这些东西扯不上关系的大少爷,然后在赤司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们是过来帮纲吉的忙的时候,他们就连怀疑的时间都省了,直接就这么过来了。 最不适应的一个人,就要数绿间真太郎了,本来他是不愿意来的,可是因为实在是不想被排除在外,然后让沢田纲吉误以为自己又不愿意帮忙,所以才这么跟过来了。 虽然整体气氛不适应,但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员开始逐渐减少,所以整个场合都不算乱,倒也是可以忍受。 紫原敦才不管他们每个人复杂的心思,从落座开始,也就一直没有停下嘴巴,大家随意的聊天的时候,也是一样。 看着坐在黄濑凉太与伏见猿比古中间的褐发少年,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搂住了沢田纲吉的腰,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就蔓延了上来,果然…… 当被放下来的时候,纲吉看着紫原的脸,满脸黑线。 “坐在我的身边,纲仔,”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面的水果喂进了少年的嘴巴里面。 “喂喂!紫原你不要随便就把别人抱来抱去,”绿间真太郎觉得紫原敦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自我了,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提醒他一次。 “不要,”紫原才不愿意听绿间真太郎的唠叨呢,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转过头去,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用自己幼稚的行为来展现自己的叛逆。 纲吉觉得微微有点心累,因为这个氛围,让他感觉越来越像是曾经在初中的时候了,简直就像是在围观小学生的斗嘴。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好多小天使都想要喝鸽子汤,作者注意了一下,好多人都很喜欢翅膀这个部位…… 小天使:把白色的翅膀拔下来炖汤吧。 懒作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w= 小天使:这么大方?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 懒作者:为了大义,只能牺牲白花花了。(转身猛地拔下了白花花的翅膀)就用这对翅膀,来换鸽子的自由吧!!来,小天使们!接好嘞!不要客气,这么大,这么多,大家分一分,管饱! 第72章 伏见看着他们吵闹,觉得自己想到了在赤组的生活,心里微微有点不爽,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表现的越自然,一会儿事情就越好办。 他知道那个经理一直在盯着自己,所以自己需要稍微打消一点他的戒心,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大学生,有点生涩,不善饮酒,然后迷迷糊糊的起来就要去卫生间。 他临走之前给了纲吉一个示意的眼神,纲吉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伏见去卫生间的短暂时间里面,经理果然亲自跟了过来。 他两个人前后脚进入卫生间以后,洗手池的台面上,镜子反射着明亮的光,像是这个世界里面唯一的光源,映照出一个清晰的身影。 经理没有想到只慢了一步,前面跟着的少年就好似消失了一般,镜子里面的自己当下四顾,卫生间的门都显示了无人状态,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心下一凛,惊慌抬头,却没有在上面的横断面中看到少年的身影,刚才因为一瞬间的想象而冒出的冷汗让他的脖颈发凉,察觉到是自己想多了以后,他刚要舒出一口气,就听到鞋子不轻不重的踏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过几十厘米的地方传过来,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冰凉的利器抵在了腰间。 “通往地下的入口在哪里。”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份低沉,像是夜晚响起的小提琴,可是此时此刻听在男人的耳朵里面,却更加像是日本怪谈故事中的男鬼,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让他变成孤魂野鬼。 “你、你在说什么?!”被隔绝在外面的音乐声进入不了这个宽敞又明亮的地方,男人的脑海里面想起了自己吞咽口水的清晰的声音。 “你不要太嚣张,小心我这就叫保安进来!”色厉内苒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等待着不知道何时就会降临在身体上的利刃,伏见猿比古看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脖子与头发接触的那一点点地方,已经有了汗湿的痕迹。 “来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你们的入口,藏得也是够深的,”他啧了一声,而后紧了紧手中的武器,似乎失去耐心一般皱着眉头道:“不要再演戏了,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是你这个样子。” 一直颤抖个不停地身子突然平静了下来,紧紧握着的双拳也放松了,他慢慢挺直背脊,转过身,没有理会被划破的衣服,“哦?原来我有哪里不像嘛?” 两个人眼睛对上的刹那,伏见看着他透黑的眸子,只觉得这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他非常不爽。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承认了。” 他的姿态依旧有着一种不可避免的懒散感,但是两个人之间波涛汹涌的气氛,却瞒不过当事人。 男人笑了一声,“青之王管的实在是过于宽泛了些,难道他以为没有了国常路大觉,他就可以将日本政府拿捏在手里面了嘛?” “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人以为黄金之王退位了,就可以如同下水道里面的老鼠一样,大摇大摆迫不及待的出动了吗?” 伏见猿比古的脸挂着嘲讽的笑容。 “石板已经被破坏了,青之王的力量已经开始消散了吧?现在让他召唤出达摩克利斯之剑,成功的概率又有多大呢?宗像礼司凭借着王权者的身份走到现在的位置上,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这个身份,是不是连同你们这群效忠他的人,也要脱下这层青色的衣服,成为连我们都不如的存在?” 伏见猿比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服务于日本黑社会的底层罗罗竟然会知道王权者们集体压下来的真相,对于男人这种胆大包天自以为是的说话方式,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少听过,不过是丧家之犬唯一的叫嚣方式而已,他根本就不会听进耳朵里面,但是他对于王权者们的消息,却知道的有些多了。 他想到了Jungle,前任绿之氏族,以第五王权者比水流为王。通过手机游戏兼社交网站“Jungle”来发展成员,是一个由网络连接的特殊氏族。比水流可以通过成员的手机获取能量,施展攻击。 而Jungle的成员共分为六个等级,通过高点数悬赏,将游戏搬入现实的活动模式,诱引其低级成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于现实中参与针对其他氏族的活动。他们分别按照其氏族的组织名字——“Jungle”的“J”、“U”、“N”、“G”、“L”、“E”命名。仅仅通过SNS登录Jungle的用户,是最低的“E”级成员,他们对氏族和异能的存在一无所知,仅仅可以通过参加任务积攒点数,提升自己的等级。 当E级成员升至L、G级时,会被赋予微不足道的异能。 若任务失败,则视情况扣除甚至清零之前所积累的点数,失去异能。 当这些外围成员们被Jungle抛弃、重新成为普通人,便脱离了Scepter4的管辖范围,无计可施的Scepter4也只能将他们移交给警察,所以绿之氏族解散以后,很多人在例行公事的警方教育之后,就回去了自己的家。 最高级的“J”级成员,则是绿之氏族的干部成员,可面见绿之王比水流,并被直接授予力量。当时的核心干部成员有御芍神紫、磐舟天鸡、五条须久那以及卧底其中的自己。 由于等级的区分过于严格,在加上底层成员与干部成员之中宛如天堑的单体作战实力,所以在比水流死亡之后,他们很快便如一盘散沙般消失在了这个城市中,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快,新奇好玩的游戏也数不尽,本来就是因为好奇心而加入进来为绿之氏族提供养分的除却干部之外的所有人,除了偶尔还会谈论一句这个曾经参加过的冒险游戏以外,大部分都已经回归了他们正常的生活,而高级干部也因为种种不可明说的原因而恢复了自由身,所以至此为止,前任绿之氏族算是彻底的泯灭在了世界上。 如果说能够得知内部信息,那么就只有目前在位的几位王权者以及他们的亲信,权外者的力量因为石板的原因而越发的不稳定,有的阈值超出了其主人的承受能力,有的则是力量逐渐消退,有人突然变成了普通人,也有人就此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根据白银之王留下来的信息,他们知道还有两年的时间,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就会彻底消失,王权者及其氏族成员,还有权外者,全部都会失去异能,变为寻常人中的一个。 不过目前已知的赤之氏族、青之氏族、白银氏族,全都对此表示了顺其自然的态度,毕竟各自王权者的理念虽有所不同,但是他们毫无例外的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异能之于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失去了也不会带来很大的变化,同伴依旧是同伴,追随者依旧是追随者,他们因为德累斯顿石板而聚集在一起,自然不会因为达摩克里斯之剑而各自离场。 登记在册的权外者,也是有等级之分的,虽然他们是无主的能力者,但是前任黄金之王却不会放任他们肆意妄为,否则不属于氏族却拥有特殊力量的权外者们,很有可能会以内缺乏对自身力量的知识,而被力量支配,使其用这份力量来进行犯罪。 而身为负责这份任务的【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三把手,记录人员的名单自然早就过了他的眼,他很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等级权限高到可以知道如此多的消息的权外者。 那么还有谁呢,如果排除掉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政府奸细,唯一的可能,就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无色之王的氏族了。 伏见猿比古的脑筋转的飞快,面上却丝毫不显,他的动作没有凝滞,在确定了这个男人除了叨逼叨以外不会提供任何有效信息之后,就直接打晕了他。 他将昏迷之后的男人的身体直接扔到了厕所的一个隔间里面,而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上。 距离他离开到再出现,有了六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准备落座的时候,发现他原本的位子已经被其他人占下了。 刚才的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是:黑子哲也,伏见猿比古,黄濑凉太,赤司征十郎,沢田纲吉,紫原敦,绿间真太郎。 可是现在,一个女人插在了赤司征十郎与黄濑凉太的中间,这促使黄濑凉太的位子往左移动了,所以伏见猿比古只能做到黑子哲也的身边。 女人的面容很漂亮,年纪也算不上大,看起来应该不好过二十出头,却比这群少年要年长,刚才问出了黄濑凉太的年纪的时候,她发现原来身边的两个人比她预计的还要小一两岁。 伏见猿比古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来搭讪的漂亮女人有好几个,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留下来坐着,要说是因为他的离开而空下一个位子给了她可乘之机也有些不现实。 伏见猿比古看向了沢田纲吉,可是灯光本来就是为了暧昧而生,又怎么会让两个人在这种距离下能够实现视线的交汇,伏见猿比古除了用视线引来纲吉的注意以外,根本什么都传达不了。 纲吉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他很善解人意的换了个座位,坐到了最边上。 贴着耳朵告诉缺席的少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经理尾随着伏见离开,客人又开始减少,吧台那边根本不需要人手的女人趁着空挡来到了他们这一桌,层次分明的蓝色调和鸡尾酒是她带来的礼物,而赤司征十郎与之前几次不同,同意了她的要求,这才有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 其实女人的衣服能够明显区别于客人与其他的服务生,沢田纲吉在进来之前,有被伏见提醒过,这里面的人,领口处,靠近左胸的位置上面,有着区分他们身份的名牌。 名牌上面并没有写名字,它更像是一个装饰品,以黑色为底,上面有着类似于树木枝干的图案,如果不认真区分的话,会觉得所有人的名牌都是一个样子,是为了贴合这个酒吧的主题而戴在身上的一个装饰物而已。 可是实际上,树木花纹虽然看上去大体是一致的,但是当它照射到灯光的时候,有的产生枝干往外延展的视觉效果,而有的则没有。 比如说,外面的泊车小哥,还有将他们引进来的侍者,他们的名牌是后者,而刚才被打晕的经理,还有这个女人身上的名牌,即为前者。 在这种环境下,即便是动态视力再好的沢田纲吉也没有办法看到站在吧台后面的女人领子上面的图案在灯光下的效果,本来在他发现经理离开之后,打算走上前和女人搭话以此来辨别她的名牌类别,可就在他和赤司耳语之后,没想到女人主动迎了过来。 赤司也是因为知道这是纲吉要的诱饵,所以才会主动将她留下来,以便伏见回来再做指示。 在知道了这个女人完全有着可以代替刚才那个男人作用的伏见猿比古,给了沢田纲吉一个隐晦的赞赏眼神,虽然对方压根就没有看见。 而被黄濑凉太哄得晕晕乎乎的女人虽然没有谈论任何和酒吧工作有关的事情,却也降低了一份警觉心,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面容都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 京都的一座日式私宅里面,一个声音在夜晚恭敬的响起。 “恭先生,关于彭格列那边的紧急传唤,这一次还是要忽略吗?” 黑发的少年坐在宽敞的榻榻米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却没有忽略掉手下的问话。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是!”合好门,草壁哲矢本就轻微的脚步声消弭在了庭院中。 而房间的另一侧,却并不是封闭的,从敞开的拉门中央,可以看到天上的一轮圆月,以及距离它颇为遥远的星辰,月亮的光辉遮掩了它身边的星星,让人抬头望去,只能够看得见它一个。 庭园中没有现代化的灯光,只靠着这个唯一亮着的房间的灯源与上挥洒下来的月光来让自己在这个夜晚展示着自己宁静的美丽。 地面上铺满了白沙,上面还有形状不一,组合起来却具有别样风味的鹅卵石,小道蜿蜒,旁边却有树木与花草,树的外形姿态虽然被仔细修剪过,却也没有失去那一份自然生态的馈赠,并不艳丽的花朵没有喧宾夺主,其中最美丽的就是另一侧的清澈池塘。水面反射着光辉,在旁边一些的石头被装点成岛屿山峦的气势,即便仅仅咫尺之地,却将自己的身影投进了水面,像是缩小版的山林与湖泊,景致幽深丰富。 “这样一直将彭格列的命令置之不理,只是呆在日本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人端坐在云雀恭弥的对面,他轻叹一口气,与黑发少年几乎一摸一样,只是其缩小版的脸正视着少年。 “云雀恭弥。” 黑发少年睁开眼睛,黝黑的瞳孔中映入了对面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年纪的人的面容。 “想要我交出彭格列指环,没问题。”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却不同于以往里面充斥着的血腥战意。 “让沢田纲吉亲自来拿。”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半天草壁的全名……最后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能去查了……对不起了云雀恭弥的得力下属。 k是接第二部 的结局,不走剧情,石板的地方有些方面是私设咳咳咳,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懒作者:白花花,你看看你,连个鸽子都换不回来,这不行啊。 白花花:这还怪我喽? 懒作者:知道自己为什么戏份少吗? 白花花:嗯? 懒作者:知道怎么给自己制造福利吗? 白花花:……你讲。 懒作者:当然是讨好作者啦!你看现在,作者很需要你的贡献啊!只要换回了我的鸽子……你懂吧? 白花花:说话算数(转过身凶残地扯下了无数平行世界的白花花的翅膀) 懒作者:好说好说(收下了贿赂,并不藏私的全部递给了各位小天使) 小天使们!!!想不想换个口味!? 那就点进作者的专栏吧,预收文《上鸣电气想做池面啦》就要开坑啦,如果泥萌觉得作者还是值得支持的话,就收藏我的专栏还有新文吧!!!!!!!!!!!! 那篇更新频率会比这篇快一些,轻松向,苏苏苏,快去收藏呀! 第73章 灯光明明暗暗,在这里,没有办法看清任何人眼中所隐含的情绪,妖娆如玫瑰的红被染上暗夜的深沉,灿烂如阳光的金带着糜烂的妩媚。 黄濑对于事情的经过一知半解,但是这绝对不妨碍他利用自己优秀的社交手段取得某些便利。 于是很顺利的,在赤司征十郎一句“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名牌上面还有这么大的讲究”之后,早就因为酒精的催眠与心态的过度放松而失掉了警惕的女人,就这么没有二话的将衣领上面,不管是伏见猿比古还是沢田纲吉都不敢轻举妄动摘下来,怕还有其他隐藏机关的代表身份的名牌拿了下来。 “经理总是告诉我们不要轻易让别人动这个东西,”她一边嘟囔,一边在伏见猿比古接过东西认真查看的时候打了个酒嗝,一双保养良好的手,还不安分的放在了金发少年的大腿上,看得出来她的确是醉的厉害,毕竟她最开始的目标,明明是另一边的红发少年。 “这个东西怎么用”伏见猿比古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却发现在没有精确仪器的帮助下,他也看不出来这个东西有什么不用寻常的地方。 “用?”女人歪了歪头,脸颊已经泛了红,不知道她自己端过来送给这桌的鸡尾酒的酒精含量究竟有多高。 “不过就是钥匙而已,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只有我们这些人才会允许给尊贵的客人们送……”她的声音突然含糊了一下,即便已经意识不甚清晰,似乎也知道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不可以被透露的。 金发的少年在她的手越发往上走的时候,眉宇间已经不自觉的抽搐了,尤其是在那只手已经快要摸到腿根的时候,将其一把攥住。 “虽然是为了小纲吉,但是我可不想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啊。”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两个人手上的动作也掩盖在了黑暗中,但是这并不妨碍绿发少年投过来鄙视的眼神,并且‘哼’了一声。 不过这些,黄濑凉太都没有看到。 用终端简单地扫描了名牌之后,伏见猿比古确定这个东西是没有危险性的,比起爆炸或是定位等功能,结合上刚才女人所说的话,他更加倾向于这是一把钥匙。 “等我一下。”说完这句话,伏见猿比古就返回了卫生间,将刚才被打晕的男人身上的名牌粗鲁的摘了下来。 等到他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客人已经变少,即便有着酒精的助兴,仍旧有人早早退场。 “问出来了吗?”他说。 “嗯,在吧台的后面。”纲吉回答,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找到了通向地下的渠道。 两个人对视之后,纲吉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赤司征十郎,红发的少年马上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他起身,带着几个少年离开了,而刚才就已经睡着了的女人被自然的放在了少发上面。 几个少年离开的时候,嘴巴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知道他们的担忧的纲吉微笑示意,轻轻点头。 “我会小心的,你们回去也要注意安全。” 在少年们有了离开的动静的时候,整个楼层里面的客人都停下了狂欢与碰杯,而后在很短的时间以内断断续续的离场。 看到这里,留下来的两个少年也明白了这些人应该都是赤司征十郎安排过来的,只为了让今天晚上的一切阻碍都被扫平。 —————————————————————————————————— 不管是伏见猿比古,还是沢田纲吉,都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他们立马分工,分别去了吧台酒架的后面与前面,寻找入口。 终端上面的蓝光闪个不停,在终于找到的反射区内,他们看到了一个可以容纳横起来放置的名牌那么大的端口。 伏见猿比古将手中的东西放上去以后,从他的脚下开始,红色的线条像是被晕染开的丝线,遍布了整个地面,而后,纲吉拿出终端,将今天技术部门下载进里面的软件打开,然后屏幕对准了正中间的方形图案,将终端压在了那里。 五秒之后,他们面前的地面一点点的消失,光斑从他们的眼前闪过,一个明亮又宽敞的楼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感觉……完全没有想的那么阴暗啊,”纲吉走下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欧式古典的建筑之中,压根看不出来自己是在地下室一类的地方。 “还是不要放松警惕,这里面一定有监控,”四面观察的蓝发少年也觉得情况似乎不想他们想得那么简单,能够开拓出来一个这么大的空间,并且装潢如此华丽,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老鼠那么简单。 楼梯并不长,不到二十阶,他们刚刚走完,就听见了纷纷踏至的脚步声,声音又快又急,他们马上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他们同时朝着一边急速跑去,但是两个人的目标还是有些大,伏见猿比古知道青王的计划今天很有可能实现不了了,在情况远远超出计划的时候,谈一网打尽过于不现实了,只能尽可能的收集证据,不管是里面的主谋也好,枪支弹药、毒品兴奋剂也罢,今天只能寄希望于将重要的物证拿到手,然后在回去青组制定更加详细周全的计划,再谋行动。 在追过来的黑色西装男人们快要抵达楼梯下面的时候,埋伏在阴影处的伏见猿比古快速移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早前离开的纲吉,则是推开了距离最近的一扇门,里面黑暗的看不见自己的手指,这对于他来讲,远比里面灯光明亮要安全得多,于是没有回头的躲了进去,连带着门一起关了个严实。 他靠立在门的这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可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并不厚重的门与墙壁竟然隔音能力甚好,这让他不得不努力的将后背贴近门缝处,以便自己能够不遗漏外面的动静。 尽管身心的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后面,但是他也没有忘记关注这个自己根本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房间,本来悄无声息的空间,突然有了加重的呼吸声响起,虽不突兀,但是这让刚刚听见外面的人已经离开而刚巧转过身的褐发少年警惕了起来。 这个时候说话是不明智的,就算他们属于以非正常的手段入侵这里,但是在没有确定这里面的人是发起人还是受害人之前,他不能这么快的假定别人的立场。 “你是谁?”一个有些沙哑,但是绝对不难听的声音从纲吉的左前方传了过来。 这里实在是太黑,即便纲吉的视力再好,也没有办法看到任何东西,这让他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 在不确定周围都有什么之前,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引来不明的麻烦。 终端在刚才的行动中留在了上一层,这让纲吉略有些苦恼,除了联系不上伏见以外,也给他的行动带来了不便利。 毕竟……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发光源的习惯,在没有了终端以后,他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找不出来。 似乎是明白了他的难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让纲吉本来就皱着的眉头更加严肃。 “……是不是还没有到我们?” 他听到不同于刚才的那个声音,很细很小的女孩子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她似乎很胆怯,并不敢大声说话。 “不像啊。” “可是我好疼。” “我就知道……” “……不是那个人呢,他一直都没有说话。” “是啊,他没有打我们。” “是不是警察” 声音虽然都不大,但是纲吉也可以勉强听出来他们的话语,不同的声音从左边还有前面传过来,而且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的声音,至少他没有听到成年男性或是女性的声音。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一定会的……” “他为什么不说话,我好害怕……” 只要片语得到的信息过于凌乱琐碎,纲吉想要开口询问,却还是出于谨慎没有出声。 ‘咔’ 他听到了一个金属物滚落到自己身边的声音。 最开始听到的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比起刚才,这个声音明显大了一点,似乎是确定了他不会伤害他们,所以提醒着他。 “我把我的手表扔过去了,你捡起来就好。” 纲吉能够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于是摸索着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感受了一下,的确是手表没有错,只不过表链有些细,上面有明显的摩擦痕迹,摸上去,指腹会感觉到剐蹭的裂痕。 “旁边的按钮,”那个声音接着提醒道,“这个可以发光的。” 听完了他的话,纲吉将一个凸起物轻轻暗了下去,然后表盘的后面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虽然算不上明亮,却也聊胜于无。 借着这点亮度,纲吉总算是看见了周围的构造,在他的脚边不到两步的地方,就放着几个不大的箱子,纲吉摸上去,能够确定里面都是空的,装钱的话,好像大了一点,装货物的话,又有点小了。 纲吉没有时间去思索,于是就将它们抛在了脑后。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六个孩子被锁在一个像是关放野兽的铁质的笼子里面。 刚才出声的女孩子,看起来瘦瘦小小,她惊慌的窝在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的怀抱里面,却在看到走过来的纲吉的时候,悄悄的探出了头。 纲吉很谨慎的没有露出自己的全脸,所以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线条优美的下巴而已。 环视了四周,发现这里面除了箱子就只有这几个人之后,纲吉才蹲下身子,这让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了几个人的眼中。 温润的褐色眼眸,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与暖,不厚的嘴唇不显刻薄,皮肤上面没有坑坑洼洼的痕迹,手上除了一个刚刚拿到的手表以外空无一物。 这一切,似乎让几个人的心房一下子放了下来。 那个女孩子甚至想要起身,却因为铁笼子的顶端过于矮而失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纲吉尽量让自己皱起来的眉头轻松下来,看着这几个人的生存环境,心里已经将这一切猜个大概的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怕吓到这几个人,开口询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男孩子就连忙爬了过来,抓着栏杆,眼睛里面都是希冀。 “你是警察吗?来救我们的吗?” 纲吉点头。 这个动作似乎为这里面的人带来了希望。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除了折磨他们以外的人了,或许是纲吉的长相看起来就温暖无害,他们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 纲吉以最快的速度明白了他们会在这里的原因,六个人里面,有的是因为偷东西被抓来这里,有的是因为年纪小想要寻求工作而被骗到这里,还有的仅仅只是出来买东西就不知何原因的晕倒,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这个屋子。 在他们叙述里面,能够知道他们进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除了被打了几顿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的虐待。 纲吉的任务很明确,调查的目标是上流人士中的非法流通的违禁物品,所以得到的资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线索的是关于人口买卖的。 而且…… 就算是人口交易,也不至于挑选这样看起来瘦小无力,任何方面都看不出来优点的小孩子,上层的人总是自诩眼光高人一等,在同等条件下,纲吉相信他们更加愿意将目光放在纯血统的长相高级的东亚人,或者是精致的混血上面。 “你要带我们出去吗?”就在纲吉思考的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面,最开始向他传输了善意的那个声音的主人靠近了过来。纲吉借着并不算明亮的光源,总算是看见了他的脸,而随着他的目光的停顿,他愣了一瞬。 刚才看到的几个孩子,根据外表,就算他们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小饥黄,纲吉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均不超过15岁,但是这个人,虽然身体因为空间不足的关系没有得到完全的伸展而两只膝盖跪在地上,抓着牢笼的手腕也纤细到不可思议,配合上他绝对显得亲切的西方人的长相,虽显得稚嫩,但是却感觉远比这些孩子要成熟的多。 而且……很帅气。 金色的头发,配上海蓝色的眼睛,地道的欧洲人长相,衣服虽然有了灰尘,但是却也看得出应该是轻奢的品牌,他的打扮很阳光,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嘟起嘴唇,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可爱。 因为他在一开始就给了纲吉很大的善意,所以纲吉自然想到了或许可以从他这里获得线索。 就在纲吉看过来,斟酌着语气想要在不触碰到他或许已经变的敏感的情绪下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这份体贴与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纠结,主动讲了些来龙去脉。 “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在实习的时候被打晕的。” 他说了自己仅知道的一点点东西。 “我身上这个脚印,就是他们留下来的,”说完,他还侧过身子,给纲吉看了一下白色上衣腰肌部位的一个印迹,“居然踹了我一脚,看起来是很生气了啊。” 他叹了口气。 “生气?”纲吉有些没有听明白,“是寻仇吗?” “算是吧,”似乎跪坐在地上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突然向后仰了一下身子,然后颇为放荡不羁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明是在一个很有可能被这里的人发现的时刻,但是他的这个忽视了环境,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举动却似乎影响到了纲吉,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本来在找笼子突破口的纲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和其他几个孩子一样,专心的听他讲话。 “我是警校的,教官在进行搜查演习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警视厅的任务,有人报警说孩子失踪了。” 他看了一个抱团的孩子一眼,纲吉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了他们,还不成熟的小孩子已经退去了刚才的恐惧,也抬头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两个少年。 金发少年接着说道。 “我和学弟就这么被教官带着当成了苦力,好不容易追查到了机场附近的一个仓库那边,还没有等拿着追查令的警官放我们两个没有资历的小子回去继续训练,就直接被打晕带到了这里。” 他苦哈哈的笑了一下,还歪了下头往后面看,然后抬了下下巴,示意大家往后看,“喏,那就是我的学弟,因为他在被送到这里的途中反抗过于激烈,被注射了安定剂,所以才没有过来打招呼。” 除了纲吉以外,其余的孩子也齐刷刷的集体转头。 手表的光亮又暗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电的关系,所以四五米远的深处,饶是纲吉视力再好,也困难的寻找了一番。 “好像是有一个人啊,我都没有注意到!”小女孩扯着身边的男孩子的衣服,惊呼道,好在她还知道在这里绝对不可以大声喊叫,所以一只手遮住了嘴巴,小小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我居然一直没有看到!” “笨蛋,他们已经被送过来很久了,当时就是两个人啊!” “对不起嘛,我看到他们就害怕,没有多看,话说回来,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惊讶啊?”小少年不服气的反驳身边的孩子。 “我、我那不是忘了嘛,他们又不说话,这里又这么黑,我哪里记得住还有别人啊。” 金发少年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也不怪你没有注意到他。” 还没有等纲吉想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少年就起身往后走,然后像是拖麻袋一样将另一个人拽到了他的面前,“看,我学弟。” 借着光,纲吉总算是看到了这位倒霉蛋的脸,却觉得越看越熟悉。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金发少年却没有发现他一脸苦恼的样子,还颇为热心的做了介绍。 “刚才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塔尔玛,他叫青峰大辉,目前在东京警视厅实习,某种意义上,以后也有可能成为Scepter4的同事呢。” 纲吉眨了眨眼,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直接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像很惊讶?警视厅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甩手扔给Scepter4,我又从来没有在警视厅见过你,所以猜出来你的身份并不难。” “我叫沢田纲吉,请多指教。”既然对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并且对于Scepter4很了解的样子,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不需要纲吉在费力的为他讲解现在的情况了。 “请多指教。”金发少年将手深处铁笼,轻轻握了握纲吉的手,就收了回去。 纲吉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的身上,心里思考着这个名字,想着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 就在他解开了电子锁的同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与这个人的一面之缘。 第74章 随着牢笼门的开启,几个情绪一直不太稳定的孩子,因为看到了逃离这里的希望,而呼吸急促的想要钻出来,却被纲吉拦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这么贸然的出去。”纲吉对着他们摇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依旧维持原样,现在要是真的有人逃了出去,只会引起这里面不知势力深浅的人的注意,反而影响后面的调查。 塔尔玛很显然知道他的顾虑,所以他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 只是含笑看着纲吉对着几个孩子嘱咐,随着手表上面的光芒越来越暗,他的神情已经隐藏在了黑暗里面,让任何人都注意不到。 这里的电子锁严格来说,只要懂几分技术就可以将其解开,纲吉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就将它打开了。 可是即便是打开了,他也不能将里面的孩子放出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只是稍作观察之后,就打算出去联系伏见猿比古,关于这次事件的备份资料,因为权限的关系,他没有看到全部的背景资料,所以也不清楚这里的孩子究竟是被抓过来做什么的,之前也没有听同事提起过这里面有涉及人口买卖的事宜,所以他决定不要轻举妄动,等到与另一个人汇合之后,再按照伏见的指示行事。 纲吉转过身打算先出去看看情况,这个房间的温度要比上面低上太多,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而可以穿着打底衫,外面仅仅搭了一件短款风衣的纲吉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后面传过来。 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有细微的冷风从房间顶端吹过来,应该是通风口的设计。 他压住了心底的疑惑,靠近了门,打算慢慢将它打开。 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白皙纤细,上面的血管分明,像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病态的白色墙壁,与它融入的黑色对比触目惊心。 纲吉感受到了有人靠近自己,突然一惊的回头,还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他强撑着不想闭眼,却还是抵挡不住晕眩的感觉,身子渐渐滑落。 最后的意识,是他想到了自己刚才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的讯号,口袋里面的彭格列指环还没有来得及戴在手指上面…… …… 几块显示屏围成了一圈,整个空间只有它们照亮这一小块位置的光,映在前面的人的脸上,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边带着一抹显示着主人心情大好的弧度,像是看见猎物主动落入自己的陷阱中的猎人,他抬手端起了桌子上面的红酒杯,一饮而尽,舔了舔依旧干渴的唇。 “只是几个小孩子而已,你居然一直盯着看。”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假寐的女人听见杯子轻触桌子的声音之后,睁开了眼睛,略带鄙视的看了一眼没有回头的男人的后背。 “谁说没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呢?惊喜总是来的猝不及防。”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了几秒,黑暗的房间在特殊处理过的仪器的显示下,虽不能亮如白昼,却也能够让人看清里面发生的事情。 画面里面的金发少年看着躺在自己脚下的褐发少年,蹲下身,将空了的迷你针管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又掏出了口袋里面的剂量颇大的抑制剂,寻找着少年手臂上的血管,全部推了进去,将针头粗暴地拔出来之后,任凭冒出来血液流淌在少年的胳膊与地面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把玩着手里面已经空了的针管,回头看着已经被他的行为惊吓到不敢出声的孩子们。 他伸出手指,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乖乖的,不要吵醒大哥哥哦。” 其实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将进来营救他们的看起来就很温柔的哥哥打晕的几个孩子,就算年纪再小,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是这个环境下,连唯一能够救他们出去的人都躺在了地上不知生死,他们的心更是被恐惧抓牢,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捂住嘴巴,只求他不要杀了自己。 唯一的女孩子低下头努力去看纲吉的脸,但是少年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胸膛有没有起伏,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服,不敢放手。 而坐在她身后成为她的依靠的男孩子,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默默地看着金发的少年像是忽略垃圾一样的眼神从自己的身上略过,就拽着褐发少年的衣领,比刚才拽着另外一个长得很黑的哥哥还要粗暴的把他放在了笼子里面,然后自己也走了进来,随着‘嘀’的一声,笼子再一次合上,房间陷入了黑暗中。 …… 屏幕外面的男子兴奋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兴奋的聊了起来。 但是对面却似乎很冷淡,说了几句就想要挂断电话。 而男人的下一句话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我保证,这会是最好的一批货了。” “怎么?想不到我一个丧家之犬也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吗?” “你之前从我这里买走了那么多的药,不就是因为你的见不得人的小爱好吗?” “呵,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像你这样的男人也不少,而且同样的药,也有女人买,能够挣到钱我为什么不为客户着想呢?你放心,就算你曾经背叛了我,我这有好事还是想着你的。” 通话结束后,刚才还在后面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看着屏幕里面昏迷的两个少年,辨别了一会儿之后,也展露出一个笑容。 她深棕色的头发被光打成了黑色,与男人如出一辙的绿色的眼睛变浅了不少。 “真的是意外收获,我以为宗像礼司会多加几个人来保护他的安全呢。” 男人将她挡到了自己视线的头发拨开,手指不甚灵活的滚动着其它几个屏幕。 “彭格列的第十代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在他身边跟着太多人的话,只会引来其它人的注意,而且也不过是累赘。青之王也不会想到自己被摆了一道,沢田纲吉在这里出了问题的话,他和彭格列的交易就没有那么容易实现了,而且保不准还会被咬下一块肉来。” 女人直起身子,想要去开灯,却被男人拉住了胳膊,“我讨厌刺眼的光,彭格列那群恶魔将我变成了一只畏光的狗崽子,那么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沢田纲吉?”女人轻笑,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面被放大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你和钟江有澈合作,却说彭格列是恶魔?一边憎恨着彭格列,一边却为它效命?” “钟江有澈不过是我的踏板而已。” 男人的脚尖在地上恶狠狠的碾了几下,“我要堂堂正正的回去,当时让我像狗一样祈求留我一条命的那些人,我回去之后会让他们哭着把那些话塞进他们的屁股里。” “洁西,我可爱的妹妹,你忘了妹夫是怎么死的了吗?我们的目标才是一致的。” “妹夫?”女人嗤笑一声,非常不屑的撇撇嘴,“一个想要坐享齐人之福的软弱男人,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我跟着他不过是为了能够过上奢侈的生活而已,他被人杀了也是自己无能。” “他的家族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听到瓦利亚的名字就连着我一起打发了,生怕我惹来黑手党的怒火牵连到他们。” 女人想到自己仍旧握在手里面的豪宅与名车,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拉克鲁瓦家族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再过上几年,估计就被手底下的豺狼虎豹瓜分干净了。”男人似乎对这个名头不是很响亮的家族很了解,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让·拉克鲁瓦那个男人,”他用残缺的手摸了摸下巴,“我听说他尤为喜欢金发的男孩子,可惜这个不是。要不然……”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的张狂。 “这可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污点啊!绝对会让那些高层呕到吐血!” “拿走了我的实验成果,又因为我带走了一点点原液而对我穷追不舍,他们以为有了威尔帝在,就可以轻轻松松解决这个药物的副作用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能够研究出来抑制死气之炎暴走的药剂,并且通过注射使人体形成抗体,想要以此来结束‘玛门’的影响,却不想有了威尔帝研究的基础,我也可以将他用来改良用作抑制死气之炎。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吗?” 他指了指画面里面依旧没有知觉的褐发少年。“我可是知道的,沢田纲吉绝对没有机会形成抗体,早在他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果。” “威尔帝聪明一世,自大到谁都不放在眼里,他能够进入彭格列效力,想来那群老东西也是花了非常大的心思,他们怎么会想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在严防死守之下还会被偷出来呢哈哈哈哈!” “我真是太喜欢白兰·杰索了。他送给我的礼物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报答他,钟江有澈登上高位以后,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更加愉快!” 女人听了他的话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清楚他与彭格列之间的各种纠葛。 “‘玛门’?那不是恶魔的名字吗?” 男人咧嘴笑了,难得耐心的给女人解释。 “每个人自出生就带着罪,谁都逃离不了七宗罪的审判,他们与恶魔对应。 “路西法、利维坦、亚斯塔禄、贝利亚、别西卜、阿斯蒙蒂斯、他们分别象征着骄傲、嫉妒、愤怒、懒惰、暴食、淫欲。” “而‘玛门’象征贪婪。” 他勾着嘴角,面容狰狞,满是恶意。 “这是我给我研制出来的、被他们成为‘诅咒’的灾难起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 作者有话要说:威尔帝表示,他们费了心思?可笑,愚蠢的凡人真的是没有挨过reborn的枪子与风的铁拳。 “我不过是还沢田纲吉的人情而已。”扶正了被打歪的眼镜的绿发少年正色道。 本篇的高、潮终于到了! 这里面有熟面孔呦!快把他们找出来! 可能有的小天使忘了前面作者埋下的伏笔,为了保证接下来阅读愉快,作者就自己轻轻掀开一点吧(害羞) 之前研究了‘诅咒’的原液的人就是这个男的,他让死气之炎有了暴走的条件,为了自己的成果不被销毁,他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逃了出来,而威尔帝被请到彭格列研究抑制剂。 抑制剂的注射条件前面有将,一定要在死气之炎爆发之后才可以注射,之后就会在体内形成抗体,这样的话,就算这个人再被注射能够影响到体内死气之炎的药剂,也是没有用的了。 这个药的主要就是抑制死气之炎的爆发,倘若是在‘诅咒’没有爆发过,即体内没有抗体的情况下注射的话,那么就会直接抑制死气之炎,但是效果不佳。没有什么大用。 以上的那个效果不佳的是威尔帝的成果,他之所以把效用降低,是因为彭格列害怕这个东西被别人利用,导致带来隐患,毕竟副作用不确定。 但是这个成果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面,他又进行了改良,效果增大,不过对于守护者们这种已经有了抗体的人的是不奏效的,而27没有抗体,所以结果就是…… 至于他是怎么得到威尔帝的成果的,作者前面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伏笔,小天使们可以猜猜看,不过很快就会揭晓,所以不耽误阅读体验。=V= 作者的隔壁新文会更新频繁一点,所以作者绝对没有消失!!!小天使们不要担心会坑! 泥萌这么好!作者为了你们,一定会写到完结的! 第75章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还有知觉的时候,有什么清凉的液体被递到了嘴边,纲吉朦胧着意识,眼皮沉重,却还是想要努力的看清面前的是什么,于不甚清晰的微亮中,他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金色的发丝从他的眼前扫过,他似乎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晦涩难明。 接着,便是后脑部位传过来的剧痛,浑身无力的他甚至想要嘶吼出声,那疼痛像是冰冷沉闷的金属被搅进脑中,一点点挤压着他的脑髓,燃耗着他最后的一点气力,一瞬间,他拼了命的想要快点逃离这种痛处,但是却什么都做不到。 当他失去了所有挣扎的意识,被人重重摔在冰凉的地面上的时候,他想要有人来帮他,而他的嘴边,呢喃着最后一个音节—— “reborn……” …… 看着无知无觉的褐发少年,玛尔塔细细咀嚼着他最后听到的,那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 “reborn?他啊……”他笑看着狼狈的倒在地上的身影,嘲讽的说道。 “你的好老师,现在可是在那位的身边啊。” 他慢慢解开自己的上衣的前两颗扣子,白皙的胸膛带着欧洲人独有的色泽,他蹲下身,将少年侧着的脸用手指抬起来面向自己。 “失去了死气之炎,超直感也发挥不了作用的情况下,真的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而已嘛,真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引得那么多的人为你效命。” 他粗鲁的拽开少年的衣领,崩掉了一颗扣子,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脖颈,他想到了最后少年条件反射一样插进口袋里面的左手,挑了下眉毛,手向下摸索。 …… 从电梯走出来的身影,仿佛带着永远都没有办法洗掉的血腥气息,走廊两侧的人员只敢抬头轻描一眼,便匆匆低头,似乎生怕自己的视线与之对上。 砰—— 被一脚踢开的门凭借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坚强质量保住了性命。 会议桌对面的男人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来人打着招呼。 “真的是稀客啊,Xanxus。”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你对我下的邀请函吗。”毫不客气的大马金刀坐下的黑发男人,眼睛像是干涸的血液,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都没有办法让他的眼睛走进光芒,他看着落座的白发男人,嘲讽般地嗤笑一声。 “不要用你那张假惺惺的脸对着我,真是让我反胃。” 他讽刺且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话,并没有引来白兰脸色的变化,似乎不管多难听的话都丝毫影响不到白兰的心情。 “身为一个意大利人,我想我的脸还是属于佼佼者。”他做出一个丝毫不怀疑的动作,问着后面的下属,“你觉得呢,桔梗?” “白兰大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您更帅气的脸了。”他身后的绿发男人真诚的夸赞着自己的boss。 “你们够了啊!”唯一站在黑发男人身后的人一点顾忌都没有的举着手臂上的长剑,忍无可忍的把剑尖直指对面的两个男人。 “大男人就不要娘唧唧的摸自己的脸!你不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唉。”白兰慢悠悠的叹了口气,拿出了自己桌子上面的一袋棉花糖,吃了一块。 “粗鲁的男人,难怪整个部门都是单身。” “你——”斯库瓦罗似乎被激起了火气,还想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我来这里可不是和你说相声的,白兰。” Xanxus放下了微微抬起来,示意斯库瓦罗停下来的右手,双腿折叠,后背靠在椅子上面。 眼神锁定了笑眯眯的男人。 “你做了什么事心里有数,包庇彭格列逃出来的犯人,三翻四次将‘诅咒’扩散在与黑手党有关的家族内部。”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磁性,足够让听着他说话的女人腿软,但是却引不来男人的欣赏,互相了解的人只会在里面听到他的暴戾与火山下的灼热岩浆,那是足以将敌人焚烧殆尽的沙哑话语。 “瓦利亚的几次清扫任务都有你的手笔,怎么,十年战的游戏还没有玩够?决定再一次向彭格列宣战?” “我可不是在宣战呦,”他与黑发男人对视,紫色的眼睛清澈见底,比稚童还要干净明亮,丝毫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黑手党boss,但是眼底的刺青却为他披上了几分邪性,让他的脸带着一份不容于世的艳色。 “我和小纲吉的关系那么好,才不要再打一次伤害感情呢。”他似真似假的说着,“而且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家族,就算没有我插手,也在瓦利亚的清洗名单里吧。” “可不要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啊,Xanxus。” “呵。”黑发男人冷笑一声,“那也是彭格列的事,你的手既然敢伸的那么长,就要有被砍下来的觉悟。” “Xanxus这么凶,可不像是来同盟家族做客的样子。”白兰道。 “做客?”Xanxus嗤笑,脸上的疤痕让他的面容显得非常不善,“我可当不了你的客人,白兰。我宁愿与豺狼为伍,也不会和阴险小人握手言和。” 白兰隐去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几分森然的寒意,似乎与这明媚温暖的空间格格不入,看起来便是那冷心冷肺的人。 “我是看在小纲吉的面子上才会对彭格列以礼相待,你们可不要以为凭借自己的分量,就可以在我面前大放厥词,Xanxus。” “白兰,你真的以为成为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就可以高枕无忧,随心所欲了吗?”黑发男人看向另外一双眼睛,里面是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冰凉色彩。 “你带来的麻烦只会像满地乱跑的老鼠一样,以为可以影响到主人家,但是只要花点时间,就可以让它们死的干净。” “哦?在彭格列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在这里对着杰索家族的boss挑衅的,难道不是瓦利亚么?” 白兰没有理会男人口中对于自己的侮辱,只是周围的空气都冷下来了几分。 “reborn不会放任心怀不轨的守护者跟在纲吉君的身边,等待新的守护者的接替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而钟江有澈不仅是德累斯顿选出来的王权者,而且他还非常愿意接手还在等待资格审查的狱寺隼人这一批守护者。” 他慢悠悠的说道,“彭格列不愿意自己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人才被其他的家族钻空子挖角,必定会留下这些守护者接着为他们效力,可是如果这群人失去了守护者的身份的话,意味着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要拱手让人,难保不会引来他们的反弹,造成损失。” 他的眼神带着深意的看着黑发男人,“你曾经因为血统的关系被彭格列指环拒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对于彭格列来说,是谁站在那个位置上都无所谓了吧。他们在精心培养的黑手党少爷与日本废柴国中生之间做出的选择,就足够让知道其中内情的人发笑了。 “他们从来没有隐藏自己想要的东西,套上一层冠冕堂皇的皮就以为自己光鲜亮丽,谁能够带领彭格列走得更远,他们就愿意为谁效力,Xanxus,这个位子,比起钟江有澈,我可是更看好你啊。” 听完他的话,黑发男人笑了,他的笑声带着他独有的狂放与桀骜。 “哈哈哈哈,白兰,我有点欣赏你了。”他注视着白发青年,目光中的冷意却没有分毫融化,如同雪山下的炽烈熔岩,足以摧毁一方天地。 …… 回到车上的瓦利亚非常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刚才进去会议室的只有boss与作战队长,他们留在门外,却也将里面的谈话听了个干净。 他们都不是蠢笨之人,Xanxus与白兰的谈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足够让他们战栗与心惊。 直到他们回到了瓦利亚总部,愚忠的列维最先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与听到自己的boss还愿意登上那个位子的活络心思。 “boss,您打算夺回彭格列十代的宝座吗?” 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话而停下了脚步,空旷的大厅里面,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漏掉了一丝一毫的讯息。 路斯利亚看着身前的boss,强壮的身姿带着无可比拟的力量,经过时间的锤炼,他比几年前更加完美,带领瓦利亚迎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挺立的背脊,有力的长腿,坚实的臂膀,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都带着俯视人间的傲气。 斯库瓦罗站在距离Xanxus最近的地方,两个人相差无几的身高让他能够清楚地看清男人的面容,听到列维的问话,男人勾起唇角,带着嘲讽与不屑的开了口。 “不是谁都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发号施令,沢田纲吉只不过是个意外,彭格列如果以为换个人就仍旧可以拿血统那一套来压我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列维因为他话中的隐藏含义而微微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boss成为王者的那一幕。 “至于白兰,”他冷笑出声,“他以为沢田纲吉会被彭格列抛弃,送出去做筹码,这完全是他在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就算是同盟家族的迪诺·加百罗涅,都不敢妄想自己可以向彭格列提出这种要求,一世的血脉,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染指的。” 斯库瓦罗若有所思,说道。 “我们还不知道钟江有澈的处事原则,倘若他因为沢田纲吉是守护者曾经的效忠对象而心存芥蒂,难保不会同意用他来换取更多的利益,毕竟想要在彭格列站稳脚跟,同盟家族的支持是关键的一环,他会忌惮与沢田纲吉师出同门的跳马迪诺,看不上势力不够强大的古里炎真,而基里奥内罗的尤尼心思不好把握,他的确很有可能愿意竭力与白兰·杰索交好。” “哎呦,斯库难道没有明白boss的意思嘛。” 路斯利亚生怕斯库瓦罗话里面展示出来的钟江有澈比自家boss更有可能登上王座的话而引来boss的不满,赶紧提醒他道,“如果他们决定推翻之前的人选的话,那么接下来选出来的不管是谁,他们都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斯库瓦罗。” 没有因为他话中的否定而发火,难得面容平静的回答了他的隐秘疑问的黑发男人,回头看着银发男人的眼睛,多年的搭档生活造就了他们不同于任何人的默契,仅仅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沢田纲吉永远都只会属于彭格列。” 他回身向前走去,踏上了台阶,向着更高的位置走去。 “而彭格列只会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好少啊,作者觉得大概可以厚着脸皮来要一波。QwQ 玛尔塔是重要人物,请各方注意了! 第76章 “两千七百万美金!”主持人在整个场地唯一被灯光笼罩的地方,身后美丽又年轻的侍女通过手中的终端,将最终获得所有权的客人号码投放在两侧的电子屏幕上。 “恭喜17号客人!获得了这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珠宝拍卖品——蛇毒!” …… 银发的少年皱着眉头看着一件又一件的物品被周围隐匿于黑暗中的人拍走,感觉到自己的耐心也在逐渐耗尽。 说伸手不见五指过于夸张,但是这里面的所有客人都只能够听见身边人的交谈,却看不到彼此的脸,狱寺代表他现在所在的鲁索家族,陪同身边的这位安德森家族的莉莉大小姐参加了举办于拉斯维加斯的拍卖会。 这个城市地处美国内华达沙漠边陲,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是炎热酷暑,夜晚就凉风习习,哪怕穿着西装也不会感觉到沉闷。 陪同一位美丽的女士,尤其是一位年轻漂亮家世好的女士出席这种场合,是一个意大利男人充分展现自己的绅士品格的绝佳机会,可是狱寺隼人却只有在入口处,拿出邀请函的时候忍受了少女亲密的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的嫩白手指,等到他们入座后,他便马上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与少女保持了一段绝对距离。 莉莉·安德森鼓了鼓脸颊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少年冷峻的侧脸又咽了下去,本来就是她任性的要求少年带着她来拍卖会的,因为是安德森家主提出的要求,鲁索的boss便命令狱寺隼人必须要好好地招待安德森大小姐,所以哪怕心里再不愿意,没有办法推脱的少年还是尽力的完成这种可有可无的任务,将莉莉一起带了过来,不过少女期盼中的温柔善待,却是一点也没有,只有一张冷脸像是在无声的告诉她,爱看不看。 “听说这一次的拍卖品里面,有人啊。”莉莉作为被保护了很多年的大小姐,虽然在家族产业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是她的父亲在却不愿意她太早接触到性这个东西。毕竟一个女孩子再怎么独立自主,都有可能会被爱情这个逃不掉的东西冲昏头脑。安德森是将她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可不愿意她被来历不明的男人毁掉前程,所以在选出合适的未婚夫人选之前,她在这方面都是处于一个保护的状态,连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少爷想要在工作之外的时间接触到她都需要考察一番,更何况是这种拍卖会上来历不明的男性,所以这也是莉莉第一次接触到里世界的拍卖会,倘若不是安德森家主对于这个鲁索来的小子有着一定的了解,看出来了他身上有着可靠的一面,有了他的陪同,莉莉定然不会随便买回来什么不该买的东西,作为莉莉的父亲,就算莉莉再态度反叛,他都不愿意让她出席这种场合。 而且有了心仪的对象在身边,想必莉莉也不会胡闹起来让最后结果没法收场。 被莉莉硬生生的留在家里的家主对着管家摩尔叹气,女儿要是不长大的就好了……都是臭小子的错!! 摩尔:“家主大人,您已经说了半天了,求求您喝口水吧。” …… 一件又一件的拍卖品被买家买走,从刚刚出土的末代王妃的尸体,到享誉世界的科学家的研究手稿,每一件的起拍价就足以让表世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而随着价格被一次次的抬高,更是到了一个常人想象不到的境况。 在普通人看来没有丝毫用处,只应该展出于博物馆或是依旧被深埋地下的宝物,在金钱的照耀下让它们更加耀眼,随随便便就能够出手的数目,更是彰显了里世界的财力与奢靡。 这里就像是光照不到的地下,每个人都毫无遮拦的表现着自己的贪婪与变态的兴趣,香水混杂着酒精,在人们膨胀的欲望中,时间快速而无意识的流逝,让它们填满喧嚣庸俗的人间,所有人都好似掉进了凡俗热情的漩涡,唯有一个安静的角落。 电话在口袋里面微微震动,狱寺隼人看了一眼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拍卖台的女人,起身去接电话。 听到了鲁索家族boss的要求之后,银发的少年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有余,那边却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回复,没有看见少年逐渐冰冷的眼神像是将水凝结成了冰,身边想要问他有什么需要的侍者很有眼力的退了下去,不敢打扰到他,生怕自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角落。 直到身旁隔了几米远的侍者恐惧的第三次吞咽下唾沫的时候,电话那边才听到银发少年的回应。 “安德森的家主不是傻瓜,没有可能被你这种无聊的把戏欺骗。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傀儡,不管你给出多大的利益,都不可能让我为了你去迎合一个女人。” 听了那边让他去主动讨好莉莉·安德森的指示,他连嗤笑都不屑,而是冷淡的直接拒绝。 那边叹了口气,似乎是对他这种从来不听指挥的举动的无奈。 “好吧,狱寺隼人。”他似乎放弃了一样,“有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吧,助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没有在意对方意有所指的话,狱寺隼人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似乎连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转身回去了拍卖会场,一直紧随其后的侍者为他打开了大门,微弱的光芒从门缝处投进了大厅,而后慢慢消失。 狱寺不需要指引的直接回去了刚才的位置,看着兴致勃勃的女人,无聊的撇开了头,却不想女人主动凑了过来,和他说道:“刚才是今天拍卖的第一批男性,你居然没有赶上。” 她的语气中一点都没有怜悯与诧异,有的只是满满的兴趣与看到了新奇事物的感慨。 “想不到这一次的货品的质量居然这么高,两个日本人,不对。”她反驳了自己的话,摇了摇头,“一个看起来就很强壮日本男性,还有一个应该是混血吧,毕竟头发是金色的,眼睛虽然被蒙住了,但是看得出来长相不错。” 她看出来了银发少年对她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可有可无的听了下去而已,但是这却并不影响她不想要他错过有趣的事情的心情。 “可惜的是两个人都让拉克鲁瓦家族的人买走了,不过我感觉那个黑皮肤的男人应该只是捎带的,毕竟他们两个人是捆绑售卖的。” 说到这里她笑出了声,并不估计周围其他的买家。不知道她是被自己话中的‘捆绑售卖’逗笑了,还是因为看见拉克鲁瓦家族买走了两个少年而感到有趣。 “他们家族的boss候选人里面,最有竞争力的那个利威亚已经死了,现在很有可能成为胜利者的几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最喜欢金发的美少年了。”莉莉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人,却因为黑暗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在这个时间段上,用高额的价钱买走品性上佳的金发少年,但凡对于拉克鲁瓦家族有些了解的人都会明白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这场拍卖会只会公布买家的号码而不会公布其身份,而且来者除了同行人以外,也看不到场里面其他人的面容,术士的存在让这个场地足够具有隐秘性,但是即便没有人知道想要讨好让·拉克鲁瓦的人是谁,却也在这里给了其他知情人一个暗号,那就是随着本来已经定下的下一任boss的死亡,拉克鲁瓦家族的其他boss候选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斗争,而现在就已经有人站好了队伍,等待着最后结果的宣判。 “无聊的癖好。”狱寺隼人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说不上是不是对于自己的话的回应,但是莉莉却还是很开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随着台上起拍价与所有权的尘埃落定,她看见台上举止端庄的几个女人抬上了一个笼子。 光很亮,打在少年的身上,他穿着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和刚才卖出去的两个少年一模一样。 赤着脚踩在看起来就冰凉的地面上,而金属笼子很狭窄,看起来只有两尺半的长宽,少年蜷缩在里面,褐色的头发凌乱,稍长的尾梢摸索在他的锁骨处,蒙着眼睛,看似手脚无力。 莉莉坐正身体,听着主持人热情的介绍,就听见了身边什么东西碎掉的咔嚓声响。 她偏头看去,只见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那张脸,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至极的东西,座位的扶手被他不自觉之间捏碎,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银发少年的眼中像是有一团火,燃烧了整个湖泊,他听到了心脏砰砰的剧烈响声,如同坠落的太阳点燃海面,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看到那个人,所以才会看到一个发色相同,身形相仿的人都会觉得就是他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可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了,压轴的往往是最好的,我想先生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主持人激情慷慨的介绍着,还让身后的侍者上前去,将无力的软躺在地上的少年从笼子里面抱了出来,让他面对着观众,却没有解开他眼睛上的束缚。 侍者的手微微用力,拉开了少年的衣领,里面金属光泽一闪而过,一条银色的链子晃了过去,没有人看清吊坠的样子,他们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少年奶白的肌肤上。 “18岁的东亚人,正是一个好年纪。”主持人似乎也觉得这一番介绍有些过于贫瘠,于是自己家上了几句话,“被苦苦找寻的死气之炎的持有者,而且是绝对稀有的大空之炎的所有者。” “只会被各个家族以绝对优势招揽的人现在就在你们的面前。”他的语气很激动,似乎也因为看到了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大空之炎的所有者而感到了兴奋。 狱寺的手在剧烈的发抖,如果说紧靠着外形还有主持人的介绍,他还不敢确定下来前面的人的身份,那么刚才那条熟悉的链子,还有在场的众人里面只有他才能够认出来的彭格列指环, 都在铿锵有力的告诉他,是的,没错,他没有看错,前面的人就是—— “起拍价——5000万美金!” 随着主持人宣布开始的声音落下,场下的众人似乎全都沸腾了起来,他们相识贪婪无畏的豺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猎物,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之人的姿态与身体,却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们兴奋的声音的响起,死亡的脚步也悄然降临,银发的狼站在他们的身后,终会将他们撕咬致死。 “8000万!”号码牌的亮起,让主持人的声音都变的更加响亮了。 他看着屏幕上一个个迅速闪过的数字,一个个更高的数字将前一个按下去,他觉得今天的提成就可以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1亿!” “1亿2千万!一次!” “1亿5千万!” “1亿9千万!” 莉莉感觉到了身边的少年与众不同的表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的表情让她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猜测台上的这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是兄弟,两个人看起来连人种都不一样。同学、朋友、同事。一个个的想法出现之后又被她否定。 “2亿!一次!” 主持人的声音传进了莉莉的耳朵里面,她不明白为什么狱寺隼人的表情这么奇怪,无论哪里都能看出来他一定认识这个被拍卖的可怜少年,为什么却不出手竞拍。 “两次!” 就在主持人马上喊出三次,打算一锤定音的时候,屏幕上的数字迅速变化。 “3亿!” “4亿!” “6亿!” 刚才的竞拍报价攀升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现在,似乎开胃小菜已经过去,到了大佬们出手的时候了。 “你不参加吗?”莉莉小声问道。 少年却没有看过来哪怕一眼。 不过莉莉看见了他紧握的双拳。 随后她突然想到,现在的价钱,即便是她都没有办法轻松竞争,更何况是做为下属出访的银发少年。 “10亿!一次!” “两次!” “三次!” “恭喜5号客人!赢得了39号拍卖品!” 一滴鲜血顺着手心的脉络缓缓滴下,少女看见了少年冷峻的侧脸,他似乎咬紧了牙关,在主持人宣布拍卖会结束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朝着5号客人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忘记了她还在自己身后,而莉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他曾经告诉过自己,他喜欢的人,是一个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伏笔蛮多的,前两章出场的洁西,好像大家都忘了她是谁了QAQ 还有这几章里面的各种之前出现过的人,大家好像都忘了(捂脸)不过不影响观看,看一看应该就都能想起来了……吧…… 作者在这里打个广告咳咳咳 预收文——《纲吉的旅程》!!!简介依旧没说明白内容的一篇文OTL. 彩虹之子的主场。纲吉十四岁。 预计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应该就会开文,希望到时候依然能够看见各位小天使!啾咪 如果小天使们觉得作者的文还比较合胃口的话,就点进作者专栏收藏这篇文吧!顺便把作者也收藏一下吧!这样就不会搞丢彼此了呦! 第77章 银发少年的脚步被拦了下来,这种拍卖会极其注重客人隐私,被人猜到身份,与当面揭穿身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与地位,拍卖会工作人员绝对不会在客人没有应允的情况下,暴露他的面容。 “对不起,从这里开始,您没有资格再向前了。” 拦住他的侍者非常有礼貌的抬手。 可是银发少年却看都不多看他一眼,推开了他就要继续向前。 “等等,狱寺!”后面追过来的莉莉不希望他在这里和一个不知道被谁庇护的里世界的地脚与别人产生冲突,忙不迭的拦下他,并让已经走上前似乎是想要调和这个紧张氛围的保镖停下他们的脚步。 “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对最后一件商品的所有者感到好奇罢了。”莉莉说道。 5号客人的位置位于会场的前段,被黑暗包裹的同时,一点声音都没有透露出来。 也或许是因为莉莉距离他们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关系,所以在其他人慢慢退场而发出声响的时候,她也没有听见那里传出来什么声音。 “走开。”一点耐心不剩的狱寺隼人直接将身边试图拦住他的保镖推开,看似没有欧洲人强壮的身体,似乎蕴含了强大的力量,他一点顾忌都没有的来到5号客人的前面,当他站在这一小片区域的时候,主人的面容才慢慢显露在他的眼前。 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大波浪的头发直达腰际,不甚明朗的光,看不清她眼睛的颜色,不过当她朝着银发少年望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面似乎波光粼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色。 狱寺隼人没有想到这里坐着的会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毕竟能够出得起十亿美金,来买一个死气之炎的持有者的人,在他的想象中,要么是在他预计之中的对人体实验感兴趣的家族,要么是对十七八岁的少年感兴趣却有钱的变态,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女性。 “啊,克拉拉!好久不见。”在狱寺思索的几秒时间里,莉莉紧跟着他绕开了还没有来得及将手伸向她的侍者,站在他的身边。 莉莉惊喜的看着看向自己的女人,脸上绽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来美国居然没有让我招待你。克拉拉,你见外了呢。”莉莉突然的抢话让狱寺隼人沉默了,他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交谈,不知道在想什么。 “莉莉!”女人起身,上前一步抱了抱少女,稍高一些的身高让她不用抬头就能看到身边的少年的面容,注意到对方冷淡又不善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放开了怀中的少女。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她的眼神很明显又刻意的看向银发少年,嘴角却带着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刚才少年鲁莽冒犯的行为。 狱寺隼人看着她的脸,一言不发,而他相当不给面子的行为,也让一旁打算介绍他的莉莉感觉到了一丝愤怒。 毕竟是一直被捧的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能够如此迁就别人的行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倘若他真的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同龄的女生面前一丝面子都不给自己的话,还能够保持住得体的笑容,已经是莉莉修养极高的表现了。 少女紧了紧手中的包,正打算随便打个招呼一走了之,不再过问刚才那个牵动着银发少年情绪的拍卖品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却伸出手,接过了她的包的同时,也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于是,一直没有得到过什么好脸色的莉莉,颇为受宠若惊的看着少年朝克拉拉介绍自己。 “狱寺隼人,莉莉的追求者。”他说完,看着莉莉突然睁大了的眼睛,面色回春一般带着些许的笑意看着少女,眼波中似有湖泊。 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很少正眼看自己的少年这样专注又迷人的看着自己,并且在其他女人面前这样介绍自己,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莉莉自然明白狱寺隼人不会突然变成自己的追求者,也知道克拉拉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让他在她的面前扮演一个对她心怀爱恋的小子,哪怕有一瞬间的迷惑,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看出来了自己与克拉拉关系不浅,所以想要借这一层关系来达成自己追到这里的目的。 毕竟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一个本来就被拍到高价的拍卖品已经很容易惹来眼球,倘若再出现什么冲突只会让那个拍卖品更加显眼,进而引发出其他人的觊觎与猜想,这对于看中拍卖品的狱寺来说,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当冲突可以避免,完全有可能在另一种情形下实现自己的愿望的时候,少年选择了更加温和的处理方式。 刚刚还是一个不确定的想法,现在就已经在莉莉的心里成型了,倘若不是关系极其重要的人,又怎么会让这个一直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少年主动拉住自己的手,并且对外自称为自己的追求者呢。 短短的一瞬间,莉莉想了很多,可哪怕就是这半分钟的时间,少年却也似乎一秒都等待不了的急切了,少女感觉轻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道,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她看过去,仿佛沉入了一片湖水,恍惚之间,她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眼中真正的映出了自己的身影,尽管这倒影并不存粹,夹带着私心,但是仅仅只是这一分钟的时间,莉莉仍旧觉得心跳加速,本来渐渐死去的想法,像是逢春的枯木,迎来了微风,迎来了细雨,再一次迎来了新机。 莉莉自然又温和的看向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克拉拉,尽管曾经有过接触,并且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但是两个有着家族利益牵扯,又各抱目的的两个少女,严格意义上来说,除却表面上的闺中密友,真正有着几分感情,只有她们自己心中知晓。 不过很显然,男士永远也理解不了女生的这种友情。 “很帅气嘛。”克拉拉亲密的揽过莉莉的手臂,俏皮的一眨眼睛,“想不到一直没有公布恋情的你,最中意的居然是意大利的男人。” 莉莉摸了摸头发,垂下眼帘,将思绪遮在了深处,没有让少女察觉。 “别说我了,”她假装微微害羞不好意思过多谈论的样子,“你未婚夫那里已经处理好了吗?” 被问话的少女本来优雅的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滞,“啊,加百罗涅本来就不是我心中最中意的那个人选,你知道的。” 她为了在莉莉的面前不输一层,故意表现出自己筹码很多的自满姿态。 “光是在意大利的黑手党家族里面,它就不是顶尖,我当然是要和更具实力的男人恋爱了。” “恋爱?”莉莉轻笑一声,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轻蔑,“原来是因为有更好的男人追求你了啊,不方便带出来见一见吗?” “当然方便了,不过他刚才去见人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克拉拉拉着莉莉坐下,狱寺隼人自然也没有被落下,他在一旁听着两个少女互相谈论着珠宝还有影视明星,左手轻按右手的中指,心中的急切越演越烈,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片平静,在莉莉偶尔看过来的是有给予回应,好似陪着身边的少女便是他的责任,将追求者的角色表演的淋漓尽致。 基本上所有的客人都已经退场了,他们在这里也已经坐了快二十分钟了,没有人看出来银发少年内心的焦灼快要将他撕裂,刘海儿微乱,投下一片细碎阴影,半明半暗下,看不清他的眼睛。 克拉拉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本来想要在莉莉·安德森这个女人的面前展示一下今天遇到的优质男人,但是男人却迟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不打招呼的独自离场了,毕竟他们也是在门口遇到的,虽然是男人答应了她的邀请来到她的席位,而她对于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男人也颇为心动,但是他们相处的这短暂时间里,除了偶尔交谈几句关于她前未婚夫迪诺·加百罗涅的私事以外,他们还没有聊到其他的东西。而且大部分都是她在说,而男人偶尔补充几句,更多的却是没有了。 她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而这自然瞒不过莉莉的眼睛。 当她们已经快要无话题可聊,又或者是两个人都厌倦了彼此那张虚伪的脸的时候,从他们的前面,走过来一个穿着得体的西装男,银发少年第一个注意到有人接近,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发现是刚才主持了整个拍卖现场的主持人。 他双手交叉在身前,微微弓着腰,避免了与面前的少女实视线交错。 “尊贵的客人,属于您的货品已经在后台备好,是否需要我们送到贵府。” 因为注重隐私,所以更多的人是选择自己将胜利品带走的,而这一位赢得了全场最昂贵的东西,却迟迟没有派人接应,这才引来相关负责人的询问。 克拉拉愣了一下,像是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一般,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刚才的男人身上,而这个所谓的胜利品也并不是由她亲手拍下来的。 “已经备好了?”克拉拉疑问的看过去,得到了主持人肯定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她觉得自己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男人离开了她说出去办些事情,就是去搞定了货款的问题吗? “他……”克拉拉想要问什么,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的人,于是闭上了嘴巴,思索了一会儿。 5号区域,本就是属于她的,那个男人的号码是多少她并不知道,也并不在意,十亿美金买下来一个不知道身体是不是健康的东亚人,在她看来也是件疯狂的事情,可是现在,男人付了钱时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再给她,难不成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克拉拉觉得自己越想越有道理,或许这就是一个他在自己面前展示财力的方式,而这个根本就不值十亿美金的货品,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讨她的欢心罢了。 想到这里,克拉拉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种自得又自傲的样子,曾经在她被定为加百罗涅boss的未婚妻的时候,每个见到她的人就都见识过了。 莉莉也是一样。 因为了解,所以莉莉已经知道克拉拉接下来会怎么说了。 “啊,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十亿美金,在她的话语里面好像不过十美金一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面前的少女却没有按照她的想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反而转过头,状似甜蜜的回头看了一眼银发的少年,这让克拉拉差点掐断了甲片。 “咳。”她轻咳一声,“送去我的现在的住处就行了,我也不过是见猎心喜,你们随便什么时候送去就好了。” 听她说完,主持人就准备退下。 “等一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银发少年,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 刚才还算得上柔软的目光,此时在克拉拉的眼睛里面却像是噙满了冰霜,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但是对上少年眼睛的瞬间,她就忍不住移开视线去看另外一个人。 而当她看进去另一个少女的眼睛里面的时候,那里面像是刻意,又像是隐秘的轻蔑却让她更加窝火。 可是仅仅一瞬,等她刚想要发作的时候,莉莉却突然凑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克拉拉的错觉一般。 “不要理他。”莉莉眨了眨眼睛,“真羡慕克拉拉啊,男朋友居然舍得花这么多的钱来让你开心。” 已经看出来这并不是克拉拉了自己拍下的结果的少女,说道。 光线暗淡的地方,克拉拉其实根本看不清转过头面对着自己的少女的眼睛,但是莉莉话中的羡慕情绪都快要溢出来了,这让她忍不住虚荣心膨胀。 明明快要控制不住嘴角的牵动,她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向下撇了撇嘴,假装不屑。 “一个小礼物而已,算不上什么,想让本小姐心甘情愿和他交往,这么点诚意可是不够的。” 身边的保镖忍不住嘴角抽搐,大小姐居然能够说出十亿美金只是小礼物这种话,不知道她的父亲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他们还是面部表情管理很到位的,不到两秒钟,就再一次恢复了面无表情,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失态。 而因为狱寺隼人的阻止而没有离开的主持人却忍不住抬头,接着黑暗看了几个人一眼,心里忍不住在想,难怪老板喜欢这种生意,里世界的人可真的太有钱了。不管是为了讨好女人而一掷千金的傻男人,还是为了攀比而头脑发热的蠢女人,这门生意都让他们这些小虾米的奖金一翻再翻。 因此对于这些摇钱树们,他超级有耐心,即便是这样站在一边没有人搭理,他也丝毫不会觉得有钱人是故意冷落自己。 “这样啊。”莉莉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我今天本来是打算拍下‘蛇毒’的,可是没想到手里面的流动资金不够。” 她露出一个困扰的表情。 “嗳?你都已经是安德森的掌权人了,你爸爸怎么还是这么小气啊。”克拉拉问道,只不过里面的幸灾乐祸有多少,真正的关心又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和鲁索家族的生意……”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转移了话题,“而且我也没有一个这么大方的追求者。” 说完,她却没有回头看向少年。 而克拉拉却看了过去,当发现狱寺隼人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多金之后,心里面马上松了一口气,那是一种发现自己狠狠压了对方一头的爽快。 注意到少女快要扬起来的嘴角,莉莉接着说道,“我本来看好了最后一件的,想着无论如何今天的拍卖会也要买下一件东西带回去,却没有想到标价会那么高,我只竞拍了两轮,就不行了。” “那也不是你的错,只不过暂时手头比较紧罢了。” 克拉拉虚伪的说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啊。”莉莉看着她,“我还挺喜欢的,克拉拉,你可不可以把他卖给我。” 听到这里,克拉拉才明白莉莉为什么会突然来自己这边,想来也是,在过来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坐在这里的是自己吧。 拍下最后一件货品的钱,并不是克拉拉的,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属于她的,还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自己,这让少女更加飘飘然,自从和加百罗涅的婚约被毁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真的是让她又怀念,又高兴。 “莉莉,凭我们俩的关系,说‘卖给你’就太没有情谊了。” “那………”莉莉紧了紧自己的手,而胳膊上面传过来的对方的紧张感,也让克拉拉忘乎所以。 “不过就是一个不值钱的货品而已,送给你也没有问题。” “嗳?不不,这怎么可以!”莉莉赶忙拒绝。 “反正我要来也没有用,如果你更加中意东亚人的话……”她的眼睛不怀好意的撇过银发少年的下半身,“我对东亚人没有兴趣,毕竟……” 她话中有话,而莉莉却好像没有听懂一般,并没有任何恼羞或是尴尬的表现,而银发少年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来。 “东方有句话,叫做恭敬不如从命,克拉拉,谢谢你的慷慨,将来你订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莉莉笑眯眯的收下了这份礼物,然后就在负责人的带领下去后台办手续了,只留下少女一个人咬着银牙。 可恶的莉莉,她到底是不是故意提到‘订婚’来羞辱自己的。 完全没有在意那‘十亿美金’,一门心思都在以后自己订婚的时候,一定要惊掉他们下巴的幻想中的克拉拉,终于在自己想要跺脚离开的时候,看见了那个自己属意的男人。 “你到底去哪里了?”她质问,刚要因为自己被冷落在这里发火的时候,看见对方那双有着剔透质感的眸子轻轻瞥了过来,不自觉的突然把话咽了下去。 “这可不是淑女应该问的问题哦,克拉拉。” 男人结过身后保镖递上来的外套,将它搭在了臂弯,一下子隔开了少女想要伸过来的手臂。 而男人却好像没有看到又一次想象中的亲密接触被躲过去的少女的发小脾气似的咬唇,向前走了几步。 克拉拉赶紧追了上去,却看见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以为对方是刻意停下来等待自己的少女赶紧欣快的跑过去。 仰起头打算看一眼男人的俊秀面庞,然后,正对上男人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眼睛。 冰凉的感觉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拿下这个男人,因为她在那双眼睛里面,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你将我拍下来的东西送人了,对吗?” 克拉拉一呆,像是突然想到了这茬,有些紧张,毕竟她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允许就做出了这种事情,前提是因为她认为男人已经将东西送给了自己,现在他却问了起来,这让她反应过来,或许自己一开始就理解错了,是她自作主张了。 “对、对不起。”一直高傲,不愿意低头的少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却总觉得自己低了一截,不敢有任何放肆的举动。 “我这就去要回来。”男人短暂的沉默让她的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膛。 哪怕知道自己将东西要回来的举动会被莉莉嘲笑,言而无信地行为甚至会传遍自己的闺蜜圈,她却还是不敢理直气壮的像对自己的父亲,还有当初的加百罗涅一般撒娇,来将东西要到手。 她低着头,眼泪都在眼睛里面打转,往外快步走去。 “没关系呦。”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睁大了眼睛。 “反正本来就是要送人的。” 男人的话让克拉拉感觉自己像是在飞翔,头重脚轻的感觉倏地席卷了自己,她被高高的抛在了天际。 想象的,与实际得到的,到底是不一样的,幻想中的男人将礼物送给自己,与男人面对着自己说那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是,这个男人。 克拉拉理所当然的认为,男人要送的人,就是自己,而这份价值绝对不菲的礼物,就是男人心仪自己的最好证明。 想到这里,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曾经因为加百罗涅的婚约,她受万众瞩目,后来失掉婚约,她也失去了自己在里世界得到的任何人都不敢想的地位,而上流社会的那群女人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嘲讽与风凉话,更是让她砸碎了不知道价值多少的古董。 而就在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翻身的时候到了,她会获得比之前还要高的地位,可以挥霍比之前更加多的金钱,这会是一个重重扇在那群踩低捧高的贱人脸上的巴掌。 想到这里,她连忙抬头,跟上了男人已经离开的脚步。 当她想要跟着男人一起上车的时候,却被一个绿色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拦住了。 “boss接下来还有要事,就没有办法招待罗德里大小姐了。”他的脸上带着生疏的笑,说完,不等少女反应,就紧随男人其后,上了车。 车子发动,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远。 但是车上,却没有任何人回头看过去一眼。 双腿交叠,男人一手托腮,闭着眼睛,似在闭目养神。 一旁的绿发男人沉默不语,像是雕塑一般坐在他的身侧。 半晌,白发的男人睁开眼睛,嘴角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轻笑一声。 “狱寺君,希望你还满意这个礼物。” 桔梗看过来,“就这样放任钟江有澈自以为是的行动,白兰大人,您真是太仁慈了。” 在他看来,胆敢戏耍这位君王的人,都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谁让他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呢。”白兰将棉花糖放入嘴中,细细品尝。 “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少不了的,拉斯维加斯的地下拍卖场,明天就让他消失吧。”他眼中的紫色,冷淡如冰。 “是,白兰大人。”接到任务的绿发青年俯身应下。 “啊,对了。”白兰拍了拍手,看着窗外急速略过的风景,繁华的景象,带着奢靡的气息。 这一切却感染不了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里面没有飞驰而过的豪车,没有随处可见的性感美人,他的眼睛里面,像是有着细碎的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完,再去找小纲吉玩吧。”他低声笑着,“就当做,给他们的最后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佛系作者的佛系读者,居然没有小天使催更,松了口气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了。QTQ 二章合一。作者君可是奉上了肥章呦~ 上一章有一位留言的小天使问到了重点,那就是,这个被拍卖的‘纲吉’,真的是纲吉吗。 恭喜小天使注意到了华点!! 多多留言呀小天使们!啾咪啾咪!! 第78章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暖洋洋的洒在被子上面,穿着白色医疗服的人员进进出出,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被放到最轻的脚步在银发少年的耳朵里面,却犹如爆炸般刺耳。 他烦躁地靠在墙面,看着身前将床上的少年完完全全遮挡住的医护人员,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你们再小声点。” 狱寺隼人站在一边,看着病床上的少年的脸,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连嘴唇都退去了以往的浅粉,好像一个重病许久的患者,连呼吸都没有了这个年纪本有的活力。 心脏像是被手掌牢牢地把持,狱寺隼人从昨晚将少年抱回来,一直到现在,头脑里面都是乱哄哄的,他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但是各种各样的记忆席卷而来,像是潮水般将他淹没,少年被检查了整整一个晚上,而他一秒钟都没有错过的一直留在这里,像是要把这许久没有见面的时间都找补回来。 莉莉已经过来了快有十分钟了,她先是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不知名的褐发少年,然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心心念念的狱寺隼人身上。 可是哪怕她的视线再不避讳,银发的少年却仍旧没有注意到她,像是失去了与生俱来的警惕心的孤狼,倘若猎人在此举起猎枪,扣动扳机,他也只会毫无警觉地站在原地,任人狩猎。 莉莉咬了咬嘴唇,想要打断少年的这种状态,却又害怕会引来责备。 在昨晚,她第一次得到了狱寺隼人的好脸色,尽管时间不长,但是这对于本就被少年牢牢吸引的她来说,却像是罂粟花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恨不能被少年那少有的温柔包围。 所以今天一早,她就想要来寻少年,当她知道狱寺隼人就这样在医疗室呆了一整晚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拍卖品对少年的吸引力,或许她昨晚就不应该出面帮助他,这样也不会让少年的注意力都被其他人引走。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狱寺,我们——”看不下去少年的目光一直都在别人的身上,莉莉还是打断了他这自成一个世界,将自己排除在外的状态。 “不用了。”狱寺隼人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她,直接拒绝。 哪怕彻夜未眠,他也没有任何的邋遢状态,西装穿在他的身上笔挺好看,沾染上的药水的味道在他的身上也失去了本来的难闻气味,只会让莉莉觉得想要再多闻几下。 “可是——”莉莉还想要在说些什么。 而一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的少年,也终于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发红,脸色的苍白与床上躺着的少年不相上下,甚至因为他欧洲人的血统,乍一看,像是俊美的吸血鬼降临人间。 “昨晚的事情,我很感谢你。”尽管能力卓越,是里世界的新起之秀,但是狱寺隼人并不是头脑发热,认不清自己的自大之人,倒不如说,他对于自己的定位有着充分的认知,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离开彭格列之后,做事的手段都有所收敛的原因。 他很清楚昨天的事情有多大的幸运成分,如果不是莉莉·安德森出面,而对方凑巧又愿意慷慨赠送的话,光凭他现在的身份与话语权,在不引起冲突的情况下,想要将十代目安全夺回的概率小到几乎没有。 能够进入那场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而且或是各自圈子里面的佼佼者,或是顶级家族的重要结盟者,如果他愿意以彭格列十代岚之守护者的身份出面协商,他还可以保证万无一失,毕竟背靠顶级家族,没有几个人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但是他作为鲁索家族的人进入到那里,他就不会愿意拿出这层身份来压人,那么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会遇到不知道多大的阻碍,哪怕他不在乎针对自己的后续的麻烦,也不希望自己为十代目带来隐患。 因为他尚且不明十代目怎么会以这种姿态与身份出现在那个复杂的场所里,这导致他的行动受到了严重的制约,能够和平快速的将事情解决,全都仰仗于这位大小姐的面子。 “我无法告诉你这位的身份。” 狱寺放下了手臂,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引不起任何的波澜。 “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对他的身份也没有兴趣。”没有等狱寺隼人解释完,莉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人是谁,反正在她看来,只要不是家族的竞争对手或者是圈子里面她很讨厌的卑鄙小人,其他人她也不是特别注意这一层外在身份。 尤其是她看得出来狱寺隼人不愿意透露这个人的身份,而且对于身为追求者的她来说,当然知道无理取闹死缠烂打是一件非常不美的事情,她可不愿意在少年的心里,自己因为这个疑似情敌的人而跌了印象分。 “在这里等着也没有意义,你一晚没睡,应该去休息了。”莉莉劝少年去休息。 不用做过多解释,这对于还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十代目的狱寺隼人当然是件好事,哪怕对于莉莉从没有公事以外的看法,狱寺也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女比他所想的要更加体贴。 “没事。”手摸了摸口袋,又收了回来。抑制住自己想要抽烟的冲动,少年的眉头皱的更深,连那双碧绿的眼睛里面,都好似有颜色在深处晕染成墨。 他揉了一把头发,这让他的姿态变的有些不羁的颓废。 莉莉看的移不开眼睛。 “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先出去吧。” 看着寸步不愿意离开的少年。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的少女,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 餐厅的女仆与管家看到大小姐出现的瞬间,都低头问好。 莉莉也旁若无人的来到自己的座位上,连个招呼都没有和父亲打,视线有些涣散,似乎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 “啊,让我猜猜看,是谁惹得我的乖女儿闷闷不乐。” 卡特·安德森坐在首位,看着莉莉心情不好的样子,如此说道。 虽然语气带着轻松与调侃,但是熟悉这位的管家却看得出来男人的嘴角向下瞥了一毫米,这表示了男人的心情非常不好,显而易见,如果让这个男人知道了是谁将女儿今天的好心情弄没了,恐怕他会让那个人一辈子都没有好心情。 “不,没什么,爸爸。”莉莉喝了一口果汁,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面,一只手放在杯壁,将它转了一圈,才懒懒的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 “没有休息好而已,毕竟昨天回来的晚了一点。” “原来是这样。”男人大笑一声,“很难看到莉莉这么没有精神的样子,看来昨晚玩的很尽兴啊,拉斯维加斯我也很久没有去过了,这次有买回来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听了他的话,莉莉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她拿起刀叉的举动盖了过去,自然地没有引来管家的目光。 “还好,也算尽兴,只不过遇到了克拉拉·罗德里,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心情出席这种场合。” 她似乎不愿意让父亲知道那个不知名的少年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怕父亲知道她买回来一个少年而想歪从而大吵大闹,还是不愿意给本来就让父亲看不过眼的狱寺隼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昨晚的‘十亿美金’是克拉拉那个傻女人慷慨赠送的,并没有走家族账户,没有花费那么大的金额,她自然就不用解释这个人的来历。 她切下一小片面包,慢条斯理的放在嘴巴里面咀嚼。她嘴巴动弹的幅度很小,口红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粉嫩嫩的颜色将她的年龄都拉低了几岁,褪去了浓妆之后的她,看起来有了这个年纪本应该拥有的青春活力。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将家族的重任压在了女儿尚且不算成熟的肩膀上,这对于本来应该享受名媛身份的莉莉来说,让她失去了多大的乐趣与享受的时间。 尤其是比较于她口中提到的克拉拉·罗德里。 她可以说是圈子里面有名的玩的很开的一个人,不管是来回变换的男友,还是短暂停留在她身边的模特明星,就连曾经的订婚对象都是别的同龄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也许他应该考虑一下女儿的选择,如果那个毛头小子可以让她愉悦的话,答应下来他们交往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的莉莉还小,距离订婚还需要几年,没准那个时候她就会清楚的认识到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可以托付的。而这个小子作为现在可以为她带来消遣的存在,不管是样貌还是为人处世的手腕,都是正好。既可以抬高莉莉的眼光,又可以让她知道只要有了数不尽财富,什么样的男人都是手到擒来,靠男人,远不如靠自己,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切。 “她会去那里也很正常,没有了加百罗涅的婚约,她必然要寻求庇护,从天堂掉落人间尚且让人适应不了落差,更何况是对于她来说地狱一般的现在呢。” 男人虽然不常与下一辈的女孩子接触,但是他对于家族之间的各种交往与联络却深谙其道。 罗德里的家主当时排除众意,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再跨越一个阶级,甚至不顾自己与里世界的差距,用手段挤掉了加百罗涅其他的未婚妻人选,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个结果的志在必得。 可是后来当他发现迪诺·加百罗涅的境况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美好的时候,尤其是有可能与彭格列产生冲突的时候,他就以更加可笑的理由阻止了这桩婚约。 却也不想一想,能够将本来已经式微的加百罗涅再一次推上高位的迪诺·加百罗涅,又怎么会是任他摆弄的对象,如果对方不愿意放克拉拉走,硬要他们家族对这曾经玩笑一般的婚约付出代价的话,他们怎么可能现在还安然无恙。 而且据他得到的消息证实,加百罗涅家族也并没有挽留克拉拉的意思,就算迪诺本人对于克拉拉没有好感,不愿意让这个女人登上家族的高位,可是当初与罗德里家族建立关系,并且同意这门婚事,甚至不顾当时的boss的反对也要促成这件事情的长老,居然也没有再挽留的意思。 长老对这件事情的默许,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是克拉拉失去了她的价值,罗德里家族没有了拉拢的必要。 第二,就是迪诺已经在短短的几年里面收回了所有外放的权力,曾经会对他形成桎梏的那群老不死,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在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了。 而卡特·安德森,更加倾向于后者。 他曾经短暂的接触过那位当家人,年轻俊美的外表,优雅得体的举止,无论哪一个都昭示着迪诺·加百罗涅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男人的身边,总是少不了美人的装点,很多人追求身体的愉悦,情人不少,在里世界,这几乎是心照不宣的一件事。可是他却没有看见那个金发的男人接受过跳舞以外的邀约。 或许是因为他只见过这个男人一次,他在人后是什么样子自己没有办法揣测,也许他的背后,有着数不清的丝绒,但是为了给自己未婚妻面子,才会推掉了别人礼貌的赠送过来的礼物。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外界看来,迪诺·加百罗涅都是一个没有弱点的男人,想要用美色降低他的警惕都是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活了这个多年,看人已经有一套的安德森,觉得自己看不透那个男人,身为里世界第一杀手的学生,他在享受了这个名号为他带来的好处的同时,自然也要承受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危险与恶意。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狼狈的成长到现在这个地位,任谁都没有见过他不堪的一面,可想而知他是一个有着怎么样的能力与手段的人。 安德森早在罗德里家族放出克拉拉与之订婚的消息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位青年,还会容忍多久才会肃清周围的障碍,才会真正的将加百罗涅家族的权力全部握在手里,从此在家族决议的时候,真正做到说一不二,现在看来,他已经做到了。 他的发呆只有一瞬间,莉莉没有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而是接着父亲的话说道。 “她看起来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就是不知道……”她像是想到了昨天克拉拉的男伴没有出现,而那个女人尴尬又羞恼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反正与我无关,就祝她成功好了。” 她优雅的举杯,将里面液体一饮而尽,眼睛里面闪过一道光,不知真心假意的说道。 “但愿她的选择,不会让她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留言啊可爱的小天使们!作者有了动力,就有更新呦! 第79章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通知我,沢田纲吉在外派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 一身漆黑的小婴儿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身着蓝色制服的男人推了下眼镜,没有因为对方身上骤然转变的气势而退却半点,而是理智又微冷的说道。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打开终端,将上面的资料传给reborn。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失职,身为青之王却没有将可能出现的权外者风险排除。”他看着面色不变的小婴儿,先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接着说道。 “而且失踪的不止他一人,警视厅有寻求过Scepter4的帮助,两位实习的学生也处于失踪状态。按照我的氏族——伏见猿比古的调查,他们应该是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并且发现了我们的追踪,所以才会早早撤离据点,给了我们追查的假象。”他并不是在解释自己的失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言语里面没有丝毫的弱势,而这正是因为……对于这一次的事件,他也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权限知道的消息。 两个人之间突然出现一块屏幕,上面出现的照片,正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年,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着无限的思绪,蔚蓝的像是清晨的大海。 “玛尔塔,姓氏不明,没有记录在册的权外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他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reborn,说出了真相。 “他是无色之王的氏族吧?” 对面的reborn似乎没有接下他的话的意思,而他也并不在意,因为只是这沉默,就代表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的能力是‘幻象’,被他所承认的事物表象会改变姿态,按照他的所想来变化。”这是他从曾经的黄金之王的管辖范围里面得到的资料,如果现在国常路大觉还活着的话,身为青之王的他还没有能力轻松的拿到这份档案。 “曾经的Arcobaleno因为诅咒而变成婴儿形态,但是后来却找到了解除诅咒的方法,身体得以重新成长,我在前段时间有幸见过其中一位,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是四岁左右的样子。” 他微微弯腰,身体向前倾斜,双手相交扣在下巴,轻点一下,看似温和的一笑。 “幻术对我产生不了这么大的影响,你在我面前的姿态,是玛尔塔所为吧。” 安静。 整个空间,像是连风都不愿意从间隙吹过。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好像只过了一分钟,连宗像礼司身后一直严阵以待的淡岛世理都忍不住握紧了开始出汗的手心,她被两个人之间那粘稠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所影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婴儿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但是身经百战的她的身体却已经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脖颈后面的汗毛竖了起来,她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忍住自己想要拔刀对抗的冲动。 “宗像礼司,你比我想的还要敏锐。”绿色的蜥蜴爬到了reborn的手背,他慢慢地摸索了一下,并没有让其改变姿态,而是微微放松身体,双腿交叠,双手置于身体两侧。 看到他的举动,淡岛世理知道这是他没有攻击意愿的表现,她没有办法控制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觉得身体大半的力气都在刚才被耗尽。比起刚刚好像是在面对深不见底的深渊的感觉,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可以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不,我远远没有你聪慧。”宗像礼司在听到他的赞赏之后,轻轻勾起嘴角,镜片闪过一道光,“彭格列的高层曾经因为钟江有澈的事情向我抛下橄榄枝。” 不能曝光的秘密在他这里好像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家常。 “哦?”reborn的眼睛像是寒潭,又像是深渊,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了一个不善的笑容,但是他的表情却绝对不是惊讶与意外。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宗像礼司看到他的表情,也不觉得自己和那些人的行为可以瞒过他。 “不,我并不知道。”reborn的确没有得到这个消息,毕竟他在彭格列的地位但虽然不低,但是那些高层却是极度不愿意他的权势过大,“只不过能够猜出来而已。” “好歹是王权者,身边又只有我一个人保护,他们当然会害怕他会有闪失,比起其他的几个王权者,你才是最有可能被委以重任的那一个。” 淡岛世理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感觉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陪同宗像礼司与彭格列高层见面的人,就是她,那个时候,被许诺了诸多好处的室长并没有表现出来明确的接受或是拒绝的姿态,她以为是他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毕竟他在日本的权力已经足够大,没有理由再为了更多的好处而卷进这一场里世界庞然大物的继承人更替事件里面。 她曾经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翻页了,可是却没想到室长会在这个身份复杂的小婴儿面前提出来。 这样,难道不会招惹对方的怀疑,并且带来麻烦吗? 淡岛世理跟随青之王这么多年,知道的各种消息也远远多于普通的部下,毕竟宗像礼司出席重要的场合,都是她随行。 而对于彭格列唯二的继承人候选的同一个老师,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的立场在哪里。 难道是为了给自己以后荣登彭格列的重要职位加上保险吗? 两个学生相争,不管是哪一个获得了胜利,他都无愧于恩师之名,并且从里面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这样的话,彭格列又是怎么想他的呢? “我好奇很久了。”宗像礼司与淡岛世理有着同样的疑惑,她甚至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所以室长才会顺势问出口。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见对方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道。 “我没有接受他们的招揽,也没有拒绝。在不了解两个人的情况下就让我进行选择,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Reborn听了之后,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那你现在有人选了吗?” 宗像礼司没有去问他因何而笑,继续说道:“我现在仅仅见过沢田纲吉一个人,另外一个,似乎还没有到让我一见的程度。” 如果不是reborn一直没有让他有见到钟江有澈的机会,他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权,他不知道reborn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掐断了所有的王权者与这位新的无色之王见面的机会,并且听当时彭格列那些人的话,似乎面前的这个婴儿相当强势,不仅王权者见不到,就连彭格列内部的人员,想要见上一面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没有什么可见的,再说了……”reborn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的黑暗深不见底,隐藏着所有人都不得以一见的隐秘心思。 “彭格列的十代,你不是已经见过了。” 他的话音落下,淡岛世理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因为知道了这个危险又价值极大地秘密而内心躁动着。 “哦?”宗像礼司身子后倾,坐直了身体,他看着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在警告他,自己其实并没有站队与选择的机会,也不要想着去搞小动作。从始至终,那一位,就是那一位。 如果不是因为日本人手不够,他不会选择宗像礼司,如果连宗像礼司都自作聪明插上一脚的话,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reborn相信这位青之王能够走到今天,绝对不是那等愚蠢之辈,某些事情一旦心照不宣,他自然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还有,沢田纲吉这件事,尽力就好。”reborn的话落入宗像礼司的耳朵里面,自然不会是简单的嘱咐,而这位青之王点头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副手离开了。 …… 回到屯所的淡岛世理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看着办公室内又开始摆弄起拼图的男人,说道。 “室长,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做您的消遣了,不管是通缉令还是搜查令,为了沢田纲吉的安全,我们都要尽快做准备。” 宗像礼司慢悠悠的将一枚拼图的碎片放到它应该呆的位置上,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得力副手。 “不,这件事与我们无关。” 女人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临走的时候还答应了那个小婴儿尽力而为的室长为什么会突然表现的事不关己。 “可是,您已经承诺了——” 宗像礼司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手肘搭在桌子上,不急不缓地向她解释。 “reborn说的尽力,不过是表面功夫,他并不愿意我们过度插手这件事。” “但是——”女人还想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以为他得到消息的时间会比我们还要晚吗?”宗像礼司反问。 而听了这句话的女人表情先是微愣,然后一凛,想到了最关键的点。 “他不过是做给我看的样子,并且警告我们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宗像礼司的镜片上划过了外面夕阳的余晖。 “的确,距离沢田纲吉失踪到现在已经二十个小时,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淡岛世理补充道。 从昨晚铩羽而归,身负重伤的伏见猿比古的身上,他们已经摸清了事情的经过,因为当事人很快就进入了昏迷状态,所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无从得知。 而其他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青族人员,全部都是各有收获,并没有发生踩空的情况,忙活了一个晚上,今天得到消息的宗像礼司才恍然察觉,这是对方的烟雾弹,而最终目的,应该是失踪的人。 本市同时失踪的人里面还有几个小孩子与两个警校的学生,经过警方调查,无论是谁的身份都没有可疑之处,并且在不公布失踪人员名单的情况下,由Scepter4统一接手,全权委任。 一直不愿意为警方扫尾的宗像礼司一反常态的接受了整个案件。 毕竟在普通人看来毫无疑点的几个人里面,有两个人的身份已经不普通到了极点,可以说案件的真相就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是彭格列十代——沢田纲吉。 另外一个,就是他从刚刚到手的信息里面得知其身份的权外者——玛尔塔。 这也是他主动找到reborn摊牌的重要原因,虽然他没有承诺过会负责沢田纲吉的安全,但是保护当事人性命无忧是一件不用宣之于口的规则,而他却因为一时的失策没有做到,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拜访这位Arcobaleno。 尤其是在他的猜测被证实以后,玛尔塔这位权外者,果然已经被收于无色之王麾下,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证明这场预谋已经是里世界,尤其是彭格列的内部事件,而他青之王,身为王权者,对于里世界的事情,也是难以施展开拳脚,有信心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以内将人找到并带回来的。 “刚才那位所说的话。”淡岛世理犹豫了一瞬便开了口,“他的意思是,彭格列的十代仍然是——” 在她要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宗像礼司忽然将右手的食指置于嘴前,让她禁了声。 “放在心里就好。”他的眼睛透着深沉的蓝,仿佛溢出点点星芒,“这样看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就有了解释。” “您是说,不放任无色之王与王权者接触吗?”淡岛世理思考以后说道,“因为……所以不愿意无色之王与其他王权者结盟?”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不对,不会是这样,暂且不说现在剩下的几位王权者没有谁愿意在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即将消散的时候,去和里世界传承百年的死气之炎的拥有者战斗。光是说服他们卷入这种听起来就很麻烦的事情,就已经不可能成功了。” 没错,幸存的王权者中,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第三王权者——赤之王栉名安娜,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以及第六王者——灰之王凤圣悟,唯一有可能会愿意与之结盟的凤圣悟在绿之王比水流领导的变革失败之后,也不知去向。 所以这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任的所有王权者,都没有理由在马上就要失去力量的时候,去招惹里世界这个庞然大物,不管是成是败,最后等待他们的结果都不会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啦!小天使们有没有觉得作者特别可爱呀!后面还会接着有解释,全放上来字数太多了,所以作者放在下一章里面了。 很快就为小天使们献上来!!啾咪啾咪 懒作者:手速真的超级慢,写了好久,腰酸,脖子疼,所以我想…… 小天使:不,你不想,不许鸽! 懒作者:QAQ 第80章 “四年以前,彭格列就放出了十代继承人已经确定人选的消息,可是却在去年突然有了另外一个继承人的消息,很多人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候选人注定会被彭格列内部肃清,以免他影响到另外一个继承人的地位,但是在有这个风声之前,他却被很好的保护了下来,性命无忧。” 宗像礼司慢慢说道。 “彭格列没有理由会这么晚发现他的存在,以至于没有机会将他抹杀在最开始的候选人之争里,光是曾经的那个霸道横行的Xanxus,现在的暗杀部队的boss,就不可能让钟江有澈这条漏网之鱼躲到现在。” 女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说明有人在包庇他。”她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关于暗杀部队的那一位,我曾有耳闻,是个十足的暴君,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他以强硬的姿态压下,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曾经被有心人蒙在鼓里,留下了钟江有澈这个后手的话,想必幕后之人也要做好尸骨无存的准备。” 宗像礼司摇了摇头,否认了女人的说法。 “不对,我认为打从一开始,钟江有澈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而且他对于Xanxus的做事风格也颇为熟悉,所以才会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沢田纲吉上位,他才敢露出头来。” 淡岛世理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钟江有澈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沢田纲吉远比Xanxus心软的关系吗?他认为自己哪怕输了,也不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能够明白,就算沢田纲吉本人足够仁慈,但是他的手下却不可能没有恶犬,钟江有澈成功了的话,还有可能保证他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若是失败了……” 他的留白,足够证明这位要是失败了,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绝境。 宗像礼司突然想到了什么,那点灵光像是飞驰而过的流星,被他抓在手里。 “reborn……那个男人或许是为了沢田纲吉才主动担下了钟江有澈的老师一职。”他轻声道,沉思着,一只手轻轻点着桌面。 “怎么会?”淡岛世理一惊,这是她绝对没有想过的可能,为了自己的学生,去培养另为一个对手身份的继承人,她不相信还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毕竟这里面关乎的是两个学生的生命,成王败寇,如果他是为了沢田纲吉才做这件事,那他就没有考虑过若是失败了,会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吗?他又怎么敢保证一切都会按照他所想的来发展呢? “如果失败了,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现在连沢田纲吉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难道就真的认为自己算无遗漏吗?”淡岛世理相信自己的室长,但是却不相信那个一面之缘的小婴儿真的可以将事情完全掌控在手里面。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淡岛。”宗像礼司明白了刚才reborn为什么会好心提醒自己不要以为在继承人之争这件事情上,自己有机可乘。 “他主动揽过教育钟江有澈的责任,便是将有可能出现在其身侧的彭格列其他人员隔离,他说一不二的性格还有第一杀手的身份让那群人不敢轻易挑衅他的威严,这样的话……” 他们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眼睛里面的光一闪而过。 “那么当初将钟江有澈保护起来的那个人就没有机会再接触到他。”淡岛世理接了下去。 “可是这样的话,明知道reborn会产生这么大的阻碍的情况下,他们又为什么会同意reborn来担任家庭教师这个职位呢?” “因为九代还没有退位。而可以实行代首领权力的门外顾问,其首领正是沢田纲吉的父亲。”宗像礼司说道,“所以只要他们同意了这件事,那么其他人就没有立场反对。” 就在淡岛世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来不允许大声喧哗的场合,竟然听到了他的氏族成员似乎因为阻拦什么而引起的骚乱声响。 “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您不可以擅自——” 宗像礼司与淡岛世理只来得及听到这么一句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暴力的推开,不堪重负的门哐的一声重响。 随着这道绝不容许被忽略的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位黑发黑眼的少年,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凌厉带着锋芒的眼睛,看向室内的两个人,便像是将睥睨的姿态烙印在骨子里,带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隔阂,冷漠的气息强势入侵。 “你是谁?!”金发的女人上前一步,高声呵斥道,右手挡在室长的身前,做出了维护的姿势。 “权外者吗?!擅闯Scepter4办公区域,我们有权力将你逮捕。” 说罢,她的手放在了腰侧,准备拔刀。 这个时候,被落在少年身后的青组成员才好不容易突破了草壁的阻拦,他迎上前,打算将这位没有预约的少年‘请出去’,他抬起手,拦住了少年的脚步。 从进入这个屯所开始,他就没有看清楚的脸,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长相俊秀,身姿挺拔,看起来本应是性格淡雅的一张脸,却有着完全不配合这张脸的暴力行动,连个招呼都不打,只身进入屯所之后,还没有等他们询问他来此的目的,就只看到银白的光芒在眼前飞速闪过,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打飞出去,他们甚至来不及拔刀,只来得及向再上一层请示指令,但是却还没等到指令下来,他们就躺尸一地。 昨晚出任务的青组人员,击剑机动课特务队队员接到有人闯入屯所的消息后,纷纷赶来。 加茂刘芳站在少年身后,只能看到少年的背影挺拔如松,一身黑色的西装整齐干净,头发蓬松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哪怕刚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不见他气息凌乱,身姿狼狈。 就算青组的精英都在屯所的另一侧办公室内整理昨晚出任务带回来的证据,并且重新分配任务,导致主楼这边的特务队队员人员减少,但是能够在所有人拔刀之前便将他们全部击倒,一路畅通无阻的闯进这里,甚至不用动脑都能想出来这一位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因为是在屯所的办公区,如果有选择的话,加茂刘芳等人是不愿意在这里战斗的,动静大,而且损坏的都是重要的仪器设备,但是看到这个少年浑身呼之欲出的战斗欲时,他就明白好言劝说对方停下脚步是不可能的,除了暴力制止,没有第二条路。 而刚才上前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了黑发少年的眼睛。 黑如夜,却也亮如星,里面仿佛装载了一整片星河,但是恍然望去,那些光芒就好像他的错觉。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黑沉的仿佛凝聚了乌云,更显少年的清冷姿态。 少年眯起眼睛,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无名小卒身上,而是看向他们尊敬的室长,像是雄狮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伸出了獠牙。 挡在少年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愣,刚想张嘴礼貌的请他出去,就被少年看过来的眼神惊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道明寺安迪等人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加茂刘芳迟迟没有拔剑,不禁急切起来,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不知名的闯入者有着极大的威胁,但是加茂刘芳却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不仅不拔剑,反而挡住了他们想要上前的唯一一条路。 “刘芳,你怎么回事?”走到他身后,小声问他的五岛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了室长冷静的看着对方,就连少年做出了这种足以让他们原地逮捕收入监牢的举动,都没有愤怒的情绪,反而施施然的看着他们,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没有任何事情的发展脱离掌控的困扰。 难不成是认识的人? 五岛莲微微思索,就明白了最开始到场的加茂刘芳应该是收到了室长隐晦的指示,所以才没有做出类似于激化此时这个场景的举动。 道明寺安迪明显按奈不住自己着急的心,几步就要上前拔剑。 “道——”他刚说出一个字,搭在剑柄上的右手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按了回去,并且在另一个方向又伸出了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巴上,还没有等他呜呜出声,那个人就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让他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看来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宗像礼司。” 云雀恭弥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人,看向眸子里面对于他的出现仅仅惊讶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的男人。 而刚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一点的气氛,却因为他这句话的落地而再一次紧张起来。 他的声音清澈却也低沉,里面似乎充斥着某种情绪,却又似乎没有。 而淡岛世理也早在刚才便退下,站在室长的身后,一眼不眨的盯着少年的举动,只要他有一点异动,那么即便室长阻止,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紧急拔刀。 少年狭长的凤眼清凌,边角带着桀骜与足以割伤人的凌厉,但是宗像礼司对上他的眼睛,却不像刚才的组员那样慌乱,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 “副室长,将他们带出去。”宗像礼司似乎并不在意少年一身危险不善的气息,反而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清了出去,只欲留下他与少年两个人。 “室长——”哪怕相信室长的能力足以抵抗任何危险,但是身为副室长的淡岛却还是不愿意放任少年与室长两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面。 “没事,出去吧。”听了青之王这不容反驳的语气,哪怕再担心,青之氏族的人员还是退了场,与淡岛世理不一样的是,这些氏族成员似乎只要室长说出的话,便相信的毫不犹豫,哪怕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少年看起来再可怕,再不好惹,他们也相信在室长的面前,他没有放肆的能力。 “是,我们退下了。”金发女人在门前躬身行礼,临关上门的时候眼睛盯着黑发少年的侧脸不放。 云雀恭弥对于他人的视线无比敏感,自然不会发觉不了她的目光,但是他却连个余光都没有扫过去,并不在意这些人对他的猜测与防备。 当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云雀恭弥开门见山的说道。 “沢田纲吉在哪里?” “哦?难道身为十代云之守护者的你,不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件事情吗?”宗像礼司问到。 要说这是故意说出来的挑衅的话,那是误会宗像礼司了,因为今天与reborn的见面中,他对于整件事情已经有所了解,在知道了reborn的态度以后,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他负责了,而是会由真正引起了整件事情始末的彭格列来负责善后。 虽然这是不明真相的外人所能够想到的正常思路,但是听在本就处于不愿意与彭格列联络,独自一人留在日本,不回去意大利的云雀恭弥的耳朵里面,却是异常讽刺。 “我只问你,沢田纲吉去了哪里?”黑发的少年一副耐心严重不足的样子,让宗像礼司明白过来或许彭格列内部的问题要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复杂,毕竟守护者与首领的关系,饶是他也早有耳闻,本不应该存在这种boss失踪了,他却来自己这里要人的情况。 可是要说不和谐,对方怒气冲冲大摇大摆似乎并不怕自己的举动泄露的姿态,看起来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屑隐藏自己的行踪,来了就是来了,便是彭格列内部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法,在少年这里,也不过是不沾衣角的灰尘,根本无需在意。 宗像礼司的心思重新转了一圈,却不露声色。 “我也仅仅知道他被送出了国,但是具体去了哪里,我们还没有寻找到踪迹。”宗像礼司没有隐瞒,“他不过消失了二十个小时,你就找来了这里,想必也是一直有监视他吧?” 宗像礼司虽然理解沢田纲吉的身边一定会安排特殊人员保护,但是却不曾想二十个小时的失踪就能够让这位很少出现在人前的云之守护者一路杀进青之王的管辖区。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顾后果的行为,会引来多少恶意的揣测与攻讦吗? 不,他当然会知道,但是知道不代表在意,在云雀恭弥的眼睛里,没有谁能够轻易影响他的想法,改变他的意志。 如果不是云雀恭弥还有另一层身份,是日本著名的并盛财团的拥有者与管理者,那么光是今天在他这个王权者的屯所的攻击行为,就完全可以视为意大利MAFIA家族彭格列对日本王权者青之王的恶意挑衅。 但是黑发少年的另外一个身份,关系到日本不可或缺、不可小觑的重要财阀之一,这就足够有资格让青之王将他的这番不算过错的失礼行为抹去,当做他是应邀而来,而不是硬闯进王权者的地盘。 “监视?”云雀恭弥重复着这两个字,没有对这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以下犯上的嘲讽词语做解释。 宗像礼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随后,云雀恭弥针对他刚才的回答再一次质问道。 “你不知道?”黑发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将所谓的青之王的身份如同其他人那般,看的可望不可即,带着权威与高姿态,他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却是一个足以引起他的重视与平等相待的男人。 “这可真的是误会我了。”宗像礼司假装无奈的轻声叹气,“我是受人所托将他安排在这里工作,为的可不是与你们为敌,彭格列的十代云之守护者,在没有绝对的利益所需的情况下,我是真的不想要惹上你这个麻烦。” 外界对于这位云守的评价,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傲睨自若,盛气凌人,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小心引来他的不快的话,被打进重症监护室都是命大的结果了。 要是说单体战斗,宗像礼司不见得就怕了这个比自己要小上几岁的少年,能够有一个足以让他认真对待的切磋对手,他自然求之不得,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放松过筋骨了,要是可以活动一下快要生锈的身体,他愿意挪出珍贵的办公时间在这里好好的享受一番。 可是,少年背后的势力,却是让他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存在,不是说怕了这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只不过比起一时的息事宁人,他更加不愿意拿出休假的时间来处理并盛财团有可能带来的麻烦后续而已。 感受到男人并没有说谎,云雀恭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瞳仁里面倒映出了蓝发男人带着一丝笑容的脸,只看了一眼,他便转过身去,打开门,似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就在他即将走出办公室的瞬间,宗像礼司听到了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最好没有欺骗我,否则……” 宗像礼司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说出话的同时,那双漆黑如寒潭的眼睛似乎瞥了他一眼,然后它的主人便离开了。 听到外面响起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宗像礼司叹了口气。 “室长,没有发生什么吧?”淡岛世理,还有后面跟随而来的几个人,都露出了疑惑又担心的表情。 虽然相信室长的实力,就算那个少年动起手来也绝对不会吃亏,但是在想起来少年身份的金发女人的眼睛里面,连同刚才所见的彭格列的人,那个少年的身份完全是与麻烦挂钩的。 宗像礼司难得随性的伸手扯了下系的端正的领结,姿态不再完美的一丝不苟。 “不用担心。”他对自己的副手说道。 “就算是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他也完全没有理由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淡岛世理觉得自己的王被冒犯了,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气愤。 “没事。”宗像礼司摇了摇头,然后打开终端,查看起因为黄金之王的陨落,而全部堆积到他的身上的各种待解决文件。 “比起大本营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他更有和我谈判的资本,虽然比水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现在王权者的立场却远远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乐观。而且现在又多了无色之王这个尚且不知是敌是友的存在,权外者也开始纷纷失去控制,每天都有人得到或是失去力量,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或许不需要两年,就会被完全耗尽。” 听了他的话,淡岛世理的脸上却并没有担忧,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王会将一切处理好。 宗像礼司起身,来到窗前,停留在办公桌上面的终端投影画面,上面密密麻麻的资料变换着,足以让看的人眼花缭乱。 可是不管是它的主人,还是金发的女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夕阳的余晖照进窗子,宗像礼司静静的站着,收紧的下颌让他的轮廓显得颇为凌厉。他少见的露出了肃穆的神情,眼神要比之平常冷淡许多,昏黄的光染在他的身上,好似照进了他的瞳仁,那里面又似有火苗在静静燃烧。 他的手指缓缓抚上腰侧佩戴的天狼星,剑上的冷光一闪而逝,暗藏着某种惊心动魄的气场。 “或许reborn更加想要的,是‘无色之王’,而不是‘钟江有澈’。”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啦啦啦作者跑来更新啦!!!双更合一的字数! 好久没有出场的18!宣告回归! 第81章 日本东京。 全身漆黑的小婴儿接起电话,听完那边的狱寺隼人的声音,说了一句“知道了,会有人去接应,你先不要声张。”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尊敬的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双手朝上,低眉顺眼的将杯子送到reborn的身前。 “老师,是沢田师兄那边又有什么消息了吗?”在咖啡被接过去的一瞬,他就抬起了头,坐在小婴儿身边的他,要比reborn高出了半截身子,但是两个人的气场却奇异的出现了颠倒,仿佛他才是矮了半截的人。 “不过是又做了件蠢事而已,已经处理好了。”他说的毫无感情,像是处理一件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褐色头发的少年低下头为自己续杯,角度正好的掩饰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 “钟江君,不为我倒一杯吗?” 金发的青年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发旋,日语的发音非常地道。 “啊,抱歉,师兄。”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面前还有一个人,不过迪诺却知道,今天,从他来到这里见到这个所谓的‘师弟’开始,钟江有澈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忽略自己。 迪诺对于钟江有澈对待自己的态度远远没有reborn那样殷勤这件事上,完全不在意,说的更直白一些,如果钟江有澈待他热情,他反而要觉得不舒服,毕竟他虽然做得到表面功夫,却并不会承认这个人是他的‘师弟’,在他的心里,‘迪诺·加百罗涅的师弟’这个称号,只有一个人才配拥有。 迪诺右手接过少年递上来的杯子,却连装装样子的抿一口的动作都没有,而是直接放在了茶几上,杯底与茶几之间发出的响声,让看着他,并且注意着他的表情的褐发少年微笑的表情微微一顿。 少年像是困惑,皱着眉头看向了自己信任的老师。 Reborn抬眼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像是在警告,“不想来的话,大可以不来。” 迪诺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因为接收到了警告的信号一样,转过头带着一丝友好的态度,对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少年说道:“谢谢你的咖啡,手艺不错。” 明明他根本就没有品尝过一口,却说出了欣赏的话,钟江有澈的脸色有些白,好像感觉到了他的不友好,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脸颊泛着一丝红,似乎因为老师的维护而感觉到了欣喜。 放下杯子的reborn看了一眼他的侧脸,随后垂眸,不发一言。 而他因为迪诺类似于道歉的话,连忙摆手,表达了自己并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态度。 “是我太紧张了,所以才会……”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转过头看向reborn,尽管对方并没有给予他眼神上的回应,但是他却像是从reborn那里得到了信心一样。 “师兄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嘛。”迪诺摆出了帅气的笑容,还颇为俏皮的冲着他眨了下眼睛,“钟江君没有误会就好。” 听到了他的话,少年微微启唇,纠结着表情,轻轻皱着眉头,眼睛里面有着思绪,欲言又止的看向金发青年。 “钟江君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这次本就是过来见你的让客人扫兴而归,可不是加百罗涅的待客之道。”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充斥着一种陌生感,说着‘客人’,说着‘加百罗涅’,没有说‘师兄’,没有说‘师弟’,像是隔绝了两个人之间的亲密联系,是钟江有澈没有想过的生疏与隔阂。 少年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那里面像是隐藏着无限的柔情,漂亮的闪闪发光,尽管知道那不过是日光的投射,却依旧让他感受到了充斥着的浓浓的光芒,像是反射着阳光的蜂蜜,醇香浓厚。 他好像感觉到了根本就莫须有的鼓励,鼓起勇气,端坐了身体,看着青年的眼睛,说道。 “叫我‘钟江君’实在是太见外了,师兄叫我‘师弟’就好了。” 他是知道的,他知道这个人对于另外一个人总是会亲切的称呼对方为‘师弟’。 “哦?”迪诺似乎有些意外他提出来的条件,眼睛睁大了一分,随后嘴角便沁了笑意,目光专注的看着少年。 似乎是对于自己提出的要求感觉到了几分不好意思,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正好错过了青年眼中的冷漠,小声说道。 “对不起,我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还请你不要生气,迪诺师兄。” 当他说出‘迪诺师兄’四个字的时候,耳朵里面突然出现一声嗤笑,他抬起头看向身边,却只看到reborn白皙的下巴对着对面的青年微微翘了一下,然后不知其情绪的说道。 “听到了吗?师弟的要求要好好办到啊迪诺,作为一个不靠谱的师兄,这可是唯一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了。” 在他的话中,钟江有澈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维护,然后心怀期许的看着迪诺。 青年看了一眼reborn,虽然早就了解到了这位的恶趣味,但是他却真的不想要他老神在在的在那里看自己的笑话,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还是很有耐心,温和的开了口。 “当然,只要是‘师弟’的要求,不管什么我都会为他达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的是另外一双黑色的眸子,两个人之间早有默契,reborn自然也明白他口中的‘师弟’是哪一个。 无聊的坚持。Reborn抿了一口咖啡,想到。 说完之后,迪诺才终于将视线放在了褐发少年的绿色眼眸中,他眼睛的颜色,比蓝波的要浅上一些。像是他曾经在法国的珠宝展览会上看到的翠榴石,漂亮稀少,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好吧,我知道日本的习俗,关系亲近的人会称呼对方的名字,所以,有澈君。” 他看出来了少年满是希冀的眼睛在他说出最后的称谓的时候一瞬间的失落,却并没有改口,接着说道。 “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怎么会?”钟江有澈连忙摇头,像是要将头晃下来一样。 “师兄能这么叫我,我很开心。” 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迪诺打算离开,他起身,对自己的老师说道。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今天也见到了有澈君,我该走了,reborn。” Reborn没有强留下他,而是让自己新出炉的学生送他。 “钟江,你去送。” 呆呆的看着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要离开的金发青年站起身,钟江有澈没有想到对方会离开的这么快,他还准备了见面礼没有送给师兄。 所以听到reborn突然提了他的名字,他赶忙站起来要向前走,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准备的见面礼还在后面的房间里,一时间又想要转身去拿。 “师兄,请等一下,我还有礼物——” 一前一后的脚步,让他没有注意力留心脚下,一下子踢到了茶几的边缘,朝着身前的迪诺扑了过去。 没有部下在身边的迪诺本应该手忙脚乱去接这个身体,或者是因为想要躲开的动作而和钟江有澈摔做一团,可是出乎reborn意料的是,废柴型选手的他却敏捷又直接的躲开了少年摔过来的路线,成功的站在一边惊险的看着自己保全了清白的西装。 这身衣服可是他为了和reborn显摆,才舍得从衣柜里面拿出来的,衣服每天都有专业的人员养护,还要有充足的日光熏染,与专业调香师特意为了这款西装配出来的香水让他保持住他梦想中的那种味道。 这可是师弟特意送他的礼物! 看看这剪裁,看看这材料,就算只是因为他上次来看师弟的时候,在日本狼狈到没有被子和睡衣,师弟才会特意陪着他去百货商店采购而买下的,但是这也掩盖不了这是师弟特意为他掏钱所买的珍贵礼物!更不要说,师弟还夸了他穿上之后帅气逼人,像是太阳神阿波罗! 这件衣服,如果不是今天这种场合,如果不是他想要暗搓搓的来和reborn这只狐狸炫耀,他会继续将它供起来,每天早晚各欣赏一遍这套衣服的完美身姿。 “好痛……”被金发男人无情的抛弃,甚至在人家眼睛里面还没有一套衣服珍贵的少年崴了脚,抽着气想要站起来。 迪诺从上到下看着自己的衣服,发现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上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出于礼仪的想要伸手将少年扶起来,但是当他将胳膊伸出去,少年感激的看着他并且伸出手要搭在他的胳膊上的时候,他又突然抽回了手。 伸出去的手搭了个空,少年尴尬的看着他,却不想青年在说了马上就要离开的现在,还有闲心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一旁的高脚椅子上。 确定了西装上面没有褶皱,迪诺才终于将视线转向少年。 “抱歉,上面有扣子,硌到就不好了。” 听了他的解释,少年像是被他的体贴感动了,点了下头。 “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柔弱的,师兄。” 是啊,我的衣服很柔弱的,被你硌到就不好了。迪诺心里接了下去,面上却没有丝毫端倪。 Reborn似带嘲讽的看着两个人,什么都没说,迪诺都不用抬头去看,就能想到对方那招牌的冷笑脸。 钟江有澈将手放在迪诺的小手臂上,微微借力,想要抬起身子,他吃力的站起来,却没有发现手底下的那副手臂没有一点施力的感觉,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了身。 可是因为脚上突然传来的疼痛,他轻呼一声,就朝着旁边倒去,而这个时候,手底下的触感猛地一变,肌肉结实的撑起了他的全身重量。 即便是这样,钟江有澈依旧没有抵住自己的惯性,朝着旁边栽了过去,而迪诺这一次也没有像刚才那样躲开,而是站在原地,任凭他就这么摔了过来。 坚实的胸肌隔着薄薄的衣料将另一个人的体温传递过来,火热又温暖,香水的气息像是树木与草香的混合,在阳光下带着让人头晕目眩的荷尔蒙席卷了他的身体,不管是衣服还是身体,青年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到了极致,他站在原地没有推开少年的身体,而是微微皱眉,看着少年没有抬起的头,另一只手撑住了少年的肩膀,只轻轻用力保持住他快要下滑的身体。 迪诺感受到了手下这具身体的触感,肩膀比同龄的欧洲人要纤细的多,更倾向于东亚人的骨架,和阿纲一样,虽然祖上都有欧洲人血统,但是到了他们这一代却好像都被吸纳完毕似的,只留下比日本人更加白皙的肤色还勉强能够让人承认他们有着白种人的血统。 身高也完全谈不上高挑,比起阿纲要矮上一分,就这么躬着身体的时候,额头正好抵在了迪诺的胸口,导致心房传来的沉稳的咚咚的响声,在少年的耳朵里面无比的清晰。 迪诺不再假意维持自己的笑容,眼睛里面带着探究的感受着身前传来的感觉。 肌肉紧绷,在他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稍微握紧想要将其拉开的时候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他同样能够感受到的对方传来的快速又剧烈的心跳,明明不是需要紧张的情景,他也并非洪水猛兽,但是少年给他的状况却让他疑惑不解。 还没有等他想通这是怎么回事,少年突然一把推开了他,脸上带着些许的红,迪诺知道只是因为他刚才屏住了呼吸造成的,因为他的脸颊两侧,很快就褪去了这种潮红,转而变的惨白。 “你没事——”迪诺刚要上前关心他,就被他呼吸急促的打断了话语。 “我没事,没事。” 本来并不愿意靠近他的迪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拒绝,反而一反常态的想要去拉他的胳膊。 钟江有澈慌乱的朝后退,并不愿意接受着来之不易的善意。 Reborn从上到下扫视了少年一圈,在他看见钟江有澈在迪诺怀里的不正常的反应的时候,眼睛里面先是带着诧异,随后少年的一系列的动作让他明晰了自己的猜测。 “刚才是我不小心,抱歉啊,有澈君。”迪诺一边道歉,一边靠近少年,却不想本来还想要接近他的少年却一直回避着他的视线。 当他的手即将放到少年身上的时候,他看见了少年骤然猛缩的瞳孔,还有因为恐惧而泛白,明显出现颤抖的嘴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收回手,表示自己不会再靠近之后,少年才像是忽然松了口气一样,身体放松了下来。 迪诺与reborn对视一眼,里面的含义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 他转过身小心的拿起西装外套,对两个人道别之后,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迪诺:弄坏了我的衣服就不好了。 钟江:师兄真体贴。 第82章 “boss。”被留在外面的罗马尼奥有些担心自家的boss会身上带伤的出来,却不想金发青年一脸深沉。 “发生了什么棘手的情况吗?Boss。”衷心的男人立马警觉起来,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偷听之辈,周围也没有摄像头。 迪诺看了他一眼,拿起搭在胳膊上的衣服,示意罗马尼奥看这里。 眼神凝重的罗马尼奥不放过一丝细节的看着黑色的西装,头脑里面飞速转着,衣服上面被涂了毒品?插了毒针?还是上面被刺上了密文? 可是转念一想,这件衣服一直在加百罗涅总部的boss的卧室里面,保护的密不透风,而护理人员都是心腹下属,绝对不会出现内鬼。 想到刚才boss见的人,男人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是列恩所变化出来的?reborn大人将列恩带给boss是想要传达出什么讯息? 迪诺看着自己的部下认真端正的一处处仔细的看过自己的外套,满意的问道。 “看出来什么了?” “属下愚钝,还请boss明示。”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的男人责备自己的粗心,责备自己辜负了boss的信任。 “难道没有看出来这是阿纲送给我的礼物吗?” 严阵以待的男人突然怔住了。 “这、这个属下知道,可是这与沢田大人有什么关系?”不知道要怎么把不知名的阴谋与那位大人联系在一起的罗马尼奥深深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年纪大了,居然连boss给了提示之后,都想不出来答案。 “罗马尼奥都知道这是阿纲送给我的礼物,reborn到底有没有看出来啊?” 迪诺叹息,似有无人欣赏的落寞之感。 反应了一下才终于明白boss的意思的罗马尼奥,觉得自己真的是高估了钟江有澈这个沢田大人的对手,自家boss走了一圈,他都没有给boss留下一点波澜,反而仍旧心心念念自己的这身衣服。 “reborn大人明察秋毫,一定看的出来。”罗马尼奥不忍心给boss泼冷水,配合的说道。 “他可羡慕不来,他那种尺寸的衣服,阿纲去哪里买给他啊。”他翘了翘嘴角,没有压抑自己的愉悦心情。 “是啊,boss,这份礼物可是独一份的。”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定制款,同款的衣服百货商场里面一大堆的罗马尼奥恭敬又真心的赞美道。 心里无比舒坦的迪诺走出了大门,坐回了高档车内。 “不过……”本来以为这一趟没有任何收获的青年看着自己信任的副手,突然出声。 “去查钟江有澈的生平,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罗马尼奥马上将终端打开,将早就被吩咐准备好的资料递给青年。 却不想迪诺只是扫了一眼就撇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boss,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吗?”迪诺早就调查过那个少年,所以这份资料都是现成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罗马尼奥手上的这一份生平介绍,迪诺早就认真的看过并分析过了。 想到少年在接触到自己身体时候,那奇怪又恐惧的表现,迪诺陷入了思考。 他能够感觉到,那并不是欣喜,或者是心潮涌现的表现,哪怕它们无比相似,但是身为MAFIA首领的迪诺,还不至于认错那份恐惧的感情,他在惧怕自己的触碰,他在惧怕自己这具身体与他的近距离接触,他在怕…… 想到师弟遭遇的事情,迪诺冷下了脸,眼睛里面似乎沉溺着野兽,又好像熊熊的烈火点燃了太阳。 “去查,十年之内,世界上的任意一座拍卖所里面,有没有卖出去过一个褐发碧眼的孩子。” “boss,您的意思是……” “看来他对师弟的恶意,比我预想的还要恶心。” 无云正午的阳光,直射而下,掺杂着浓烈灿烂的明黄,而那双眼中的金色似与光线交织,轰然爆裂炸开,悍然爆发出了狂暴的色泽。 …… 轻柔的风从打开的窗子外面吹进,吹起了起身站立的少年柔顺的额发。 倘若是一般的上班族,此时是最好的午休时间,填饱了肚子,阳光暖烘烘的让人身心舒畅。 钟江有澈忍不住抬头看着自从迪诺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教导预示的reborn,轻轻抿了下嘴巴,缓解着从刚才开始就不住焦躁起来的情绪。 师徒两个人坐在不同的沙发上,褐发的少年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总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那个让他有着安全感的小婴儿,即便这个存在,身高不到自己的膝盖,小小的手脚却蕴含着无限的能量,总是能够将他不安的情绪很好的安抚,他知道自己的老师一向沉默寡言,在不必要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缄默的,偶尔手中的器皿亦或是书本文件摩擦出来的轻微声响,像是秋天的树木枝叶间不经意的剐蹭出来的痕迹,很快又会再一次消弭。 当这个小婴儿站在自己的面前,告知他的名字,并且向他承诺,他将拥有一个绝对不同于现在的人生的那个场景,现在想起来,都像是一场梦。 无色之王。 当他刚得知自己的这层身份的时候,玛尔塔就告诉他,他们不再是阴沟里的老鼠,曾经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已经离他们远去了,他们注定将会高人一等。 黄金之王对于王权者的态度带着明显的倾向性,只要是被德累斯顿石板承认的存在,在日本都会得到稳妥的保护,而且第二王权者的黄金氏族——非时院,其氏族成员皆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这说明黄金之王是一个注重人的实力,而非过去的王者,所以当他们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彭格列那几个从没有露过脸的高层的桎梏,朝着更加美好的未来迈进的时候,黄金之王陨落的消息就像是突然爆发,将他们掩盖溶解的岩浆,他们满心以为可以凭借国常路大觉的能力而摆脱掉那些人的控制,却不想最后结果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现实比他们想的要残酷许多。 但是,就在他们已经绝望,认为也许终其一生,他们也没有办法生活在阳光下的时候,reborn来了。 他来了。 reborn带着任命书,告诉他,他已经是彭格列九代目所任命的十代的候选人。 这个消息,是他从出生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惊喜,峰回路转,他没有凭借无色之王的身份得到东西,兜兜转转还是被送回了他的手里面。 或许就像玛尔塔说的那样,他注定会成为王,注定会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他们的哭诉、惧怕、哀嚎,会是世界对他的补偿,他卧薪尝胆,拼了命的不想死,有一点点渺茫的希望都愿意为之努力,为之活下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就在钟江有澈再一次陷入回忆,几欲魔怔的时候,一个稚嫩不含感情的声音讲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一直想要的守护者,现在还在准备阶段。” 钟江有澈连忙起身,激动的看向reborn。 “真的吗?”他的眼睛里面带着强烈的波动,像是得到了一直渴望的玩具的孩子。 Reborn抬眼看他,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不急,现在能够就位的,只有一个人。”reborn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沢田纲吉的守护者,现在就不会是这番光景,尽管他的守护者在任何方面都是同期的佼佼者,但是彭格列内部选拔出来的人,未尝就没有他们优秀。” “可是他们是被彭格列指环承认的人,如果就这么剥夺了他们的守护者资格,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他轻声说着自己的想法,听起来竟然带着表世界的人才会有的天真,而非适者生存的里世界法则。 话中的意思,也无不表现出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满。 似乎认定了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认为自己倘若登上了高位,仍旧会对沢田纲吉的守护者们保留仁慈,让他们可以继续担任守护者之位,不用担心会被彭格列抛弃。 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 Reborn的手指搭在列恩的身上,对于那群不省心的守护者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可不是会被彭格列轻易束缚住的人,他们为何选择接受彭格列指环,为何遭遇这近乎侮辱的境遇依旧没有交还指环,他心知肚明其中的缘由,就连蠢牛都牢牢捂住雷之指环,已经被监禁在波维诺家族的实验室里面失去自由也不愿意屈服于家主的意志,不愿意向彭格列低头。 不交指环,不要职位。 蓝波不愿意将雷之守护者的位置交出来,也不愿意成为钟江有澈的守护者,而对于他的坚持,沢田纲吉本人却一无所知。 “那……”钟江有澈问的踌躇,似乎有着自己的隐秘的想法,“现在来的是谁呢?” reborn没有回答,而就在下一秒,恭敬又沉闷的敲门声便响起,三声后沉寂下去,没有再出现。 “是他到了吗?”他说的是日语,男性与女性的代称有着明显的差别,reborn不会听不出来。 他以为来的会是哪个守护者不得而知,但是现实,总归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 “进来吧。”得到reborn的指示以后,门被打开了,后面的人影朝着光,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来人穿着黑色正装,裙边抵着大腿,长靴包裹住她的小腿,绝对领域部位的皮肤白皙如玉, 泛着温润的光。 头发长至后背,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而另外一只眼睛像是无暇的深紫色琉璃,抬眼看过来的时候,更显她的柔美。 “reborn大人,钟江……大人。”她只看了两个人一眼,便低下头,恭敬的行礼。 钟江有澈的神情有一瞬间变的很不自然,像是难堪,又像是受到了欺骗。 直到库洛姆直起身看过来,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好转。 Reborn却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音调不变的介绍道。 “雾之守护者——库洛姆,想必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 在他看向褐发少年的时候,钟江有澈连忙让自己的嘴角上扬,神情之中带着不知道有没有瞒过当场的两个人的欣喜之情。 钟江有澈一边说着欢迎的话,一边将少女迎了过来,比起在迪诺面前的僵硬,在库洛姆面前的他举止放松,神态自然。 “我只是有些惊讶,雾之守护者应该是……”他未尽的话语带着犹豫,眼神落在了库洛姆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的手指上面。 库洛姆领会到了他的疑惑,语气平缓,眉眼间没有丝毫其意有所指而带来的尴尬。 “雾之指环在六道骸大人的手里,我只是暂行雾之守护者一职,如果钟江大人还有疑问的话,我会联系六道骸大人进行反馈。”她的语气不如她的外面那样柔软,却也并不生硬,只是任谁都忽略不掉其中的外交辞令,好似她来到这里也仅仅只是一次外派工作,而不是出于自身的意志,主动‘投诚’。 钟江有澈的表情一僵,在他的想法里面,第一个来到身边的人会成为他守护者的第一人,这个地位是外面多少MAFIA家族梦寐以求的,就像波维诺家族那般的中小型mafia,没有一个不紧紧盯着他的守护者之位,妄图成为他的心腹,若不是他执意想要已经被彭格列指环承认的沢田纲吉的守护者,他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身边都是空空如也。 以为来者会是雷之守护者蓝波·波维诺的他,本来心里就不是特别满意,毕竟比起欧洲血统的几个人,他更加中意的是纯东亚血统的雨之守护者与云之守护者。 可是没有想到波维诺的家主将一切的承诺都说的比花还要动听,他却迟迟没有得到蓝波·波维诺的消息,他夜里独自一人的时候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要将牙龈咬出血来,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能够给出的砝码还是太少,倘若他也有沢田家光那样一个父亲的话,他将获得的助力要远远多于现在。 好在他的老师,身为里世界第一杀手的老师瞬间就拔高了他的地位,开始有更多的家族愿意在私底下接触他这个继承人,本就立场摇摆不定的中小家族们一边妄想能够得到彭格列的庇护,一边又妄想可以摆脱三流的头衔,让家族可以在这一代更上一层楼,他们在两个继承人之间踌躇满志,认为比起早就荣登高位,身边围绕的对象皆是顶级豪门的新一代boss的沢田纲吉来说,还远远没有在里世界立足,急需帮手来给他们助力的自己更加有可能是他们选择的最佳砝码。 钟江有澈不怕被人利用,只有庸者才会惧怕身边不怀好意的人,他不认为自己聪明到可以抵抗住那些早就已经成精的家族boss的老谋深算与阴谋诡计,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成为彭格列的十代boss。 只要他取得了成功,那么无论是怎么样的错误都有人主动为他掩盖,无论是怎样的威胁他都可以将其视若无物,只要,他能够得到成功。 “不是的,”他摇了摇头,看向库洛姆,他的长相与沢田纲吉有着相似的地方,尽管眸色有着很大的区别,但是当他面带柔软的看向少女的时候,眼睛里面的光芒,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违和的熟悉。 “库洛姆能够选择我,我很荣幸。” 少女并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而是沉默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 库洛姆是沢田纲吉的雾之守护者,尽管不持有彭格列指环,但是其地位仍旧小觑,所以即便心里有着多大的不满意,少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守护者的人选还没有达到数量,”reborn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在这个时候,氏族的成员就需要好好掂量,毕竟彭格列在此期间不负责你的安全,我也需要多为你做考虑。” 钟江有澈知道在还未定下来继承人的最终人选期间,彭格列的人员只负责记录,他们需要靠自己,与自己的下属的力量进行活动,如果彭格列强势介入的话,只会导致不公平的结果。 目前,他的氏族成员只有玛尔塔一个人,因为有着reborn的贴身教导,所以也没有胆量大到捅破天的宵小来威胁他的性命,而他又不愿意接受彭格列分派给他的守护者,所以身边可用之人几乎没有,在没有合适人选的情况下,他的氏族成员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而且在钟江有澈看来,需要依赖于他的力量的氏族,远远没有彭格列派过来保护他的死气之炎持有者靠谱。 但是出于对reborn的信任,哪怕心里怀疑普通人的力量,他仍旧认为reborn会将最好的人选送到他的身边。 “也是让你见见的时候了。” 他的手在终端上按了几下,随后便不再理会,而是气定神闲的将咖啡杯递给站在了他身后的少女,库洛姆姿态娴熟的为他倒好咖啡,和他们一起等待。 熟悉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连续听了几次这个声音的钟江有澈感觉这个声音让他格外的烦躁,压制不住内心的恶感,恨不能将发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地枪毙。 可是他的表面却毫无端倪,反而带着隐隐的期待与雀跃,目不转睛的看着门的位置。 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绪上的不稳定,还有那虽然成功但是却依旧有着漏洞的伪装,站在后面的库洛姆眸子转向他,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才移开视线。 保镖将人带进来以后便退了场,独留下五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面。 “我以为还要再等一阵子才能见到久闻大名的无色之王呢。”紫色头发的男人嘴角含笑,长长的刀身挂在他的身后,打扮随意,态度随意,丝毫没有钟江有澈想象中的恭敬与被王所召见的狂热。 “嗳,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如果说紫色头发的男人的态度尚在钟江有澈的接受范围之内,这个穿着黑色马甲与黑色短裤,一进来就坐在了沙发上面,翘着腿的男孩子就几乎触到了他忍耐的底线。 “御芍神紫,五条须久那,曾经的第五王权者,比水流的氏族成员。” 听了reborn的介绍,御芍神紫将本来放在钟江有澈身上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眸中潋滟的紫,像是开在夜晚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起来的作者,需要小天使们爱的鼓励!(骄傲挺胸) 终于,所有的人物都出场了!!! 第83章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窗边泄露进来的光亮使视线所及朦朦胧胧,少年似乎睡的并不安稳,梦醒间动了动手脚,好像是在摆脱今天之前一直被束缚在上面的桎梏。 就在他发出轻微声响的时候,身边坐着的少年支起了一条腿,靠了过来,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可以看见少年的轮廓。 他放低了自己的音量,用手推了推还没有醒过来的少年的肩膀,语气带着不耐。 “喂,玛尔塔,快点醒过来。” 金发的少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睁开了眼睛,而映入眼帘的,就是黑漆漆的房间,他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但是却没有看见人影。 “谁、谁在说话?” 青峰大辉感觉到了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好不容易才将已经到了嘴边的怒吼压了下去,心里想着这个小子居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还有心情拿他的肤色开玩笑。 “你小子睡傻了吧?”青峰大辉让开了一点地方,使背后被他挡住的光芒能够映进金发少年的眼睛里面。 “青、”金发的少年想了一下,感觉头脑昏昏涨涨,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了这个曾经被黑子哲也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他声音沙哑的唤到,“青峰君。” “……君?”青峰大辉没想到这个一直目中无人的玛尔塔居然也有用敬语称呼自己的一天,该不会真的在他们俩被绑架之后摔坏了脑袋吧。 “喂喂,你不要以为用敬语和我说话,我就会原谅你。” 玛尔塔在明知道危险,并且已经得到上级指令告诉他们撤退的时候硬生生闯进了仍处于未知情况的据点里面,他对这个小子再不满,也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到处乱窜,在追着他想要拦住他的时候,某一个瞬间,他就眼前一黑,接下来睁开眼睛,就是在这个连身边的东西都看不太清的房间里面了。 金发的少年听的一头雾水,他听的出来青峰言语中的讽刺,但是却不明白仅有一面之缘的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他摇晃着脑袋,试图令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对着青峰大辉说道:“青峰君,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真的是——”青峰大辉刚想要拎起他的衣领,呵斥他怎么会见鬼的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就突然表情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 金发少年刚想要在说些什么,就被青峰大辉一把捂住了嘴巴。“小声点,有人来了。” 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已经快要起身的他再一次缓缓的坐了回去,缓解着自己因为这并不多大动作而急促的呼吸。 青峰大辉奇怪于玛尔塔今天居然听了自己的指挥,没有再给他添乱,回到原地坐下的时候,瞥了金发少年一眼,虽然看的不甚清晰,但是那张已经让他刻在了脑海里面的厌恶面容,此时却带着不同于以往的冷静,他手指微动,咽下了快要溢出口的话,静静等待着快要进来的人。 …… 银发少年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巨大的心理压力与急躁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意志,来来回回往返的医疗人员与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其上阵,被莉莉大小姐委以重任的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是随着时间的经过,他们压力的来源更多的却不是莉莉的指责,而是在他们身后一直没有离开的狱寺隼人那重重的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每一个动作上的沉重视线。 当主治医师的动作停下来的时候,银发少年眉头也随之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医生觉得自己的冷汗从额角流淌下来,身边的助手将其轻轻拭去,眼睛的视线自然地从身侧少年的脸上划过去。 任谁都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年的焦躁不安,助手自从跟随这名颇有名气的医生到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寸步不离的家属,尽管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在他的心里面,能够做到这个份上的,只有最最看中病人的家属了。 主治医师靠着深呼吸来缓解着自己的紧张,他是因为不菲的金钱报酬才会留在安德森家族工作,而没有去博士导师介绍他去的医院,哪怕知道安德森家族与MAFIA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仅仅只是在岗位上恪尽职守尽心工作的螺丝钉来说,那些都离他们太远了,他只要尽心尽力的将患者的健康保护好,便万事大吉,其他的时间一直都是处于悠闲的状态,所以这份工作他一直都很满意。 但是这两天的时间里面,他却清醒的认识到,如果自己治疗不好床上昏迷的少年,他很有可能真的会离不开这个病房,那些他熟悉的医疗用具与同事,都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陪葬。 这并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徒增压力,而是他确确实实的在身后的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如实质般,像是开了刃的利剑,一刀刀划过他的皮肤,让他冷汗直冒。 他能够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所做出的的祈祷,只有床上的少年尽快苏醒,与后面的人的杀气所针对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他看了病例书,来回翻了几页,外表看着还算镇静的他,心里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恐惧与失望,尽管并不想承认这个会让别人怀疑他的医术的结果,但是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包括其余的几个颇具权威的医生的检查结果,无一不指出这个少年的健康,要不是脸上带着苍白,心脏额跳动频率远低于普通人,他看起来根本就是睡着了,而不是因为药物注射,或者内脏受伤而导致的昏迷。 就在医生的内心快速的转动着,思考着一会儿要怎么和莉莉大小姐报告的时候,身侧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怎么样?” 医生僵住了身体,他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却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紧张,不想这个少年走路悄无声息,让他连个打草稿的时间都没有。 已经挣扎无望的他,打算实话实说。 而在他汇报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一直观察着少年的表情,注意到里面除了担忧与疲惫,以及更多他不敢思考的东西以外,并没有杀意,他才舔了舔嘴唇,接着讲了下去,为了让自己的结论听起来不是那么的不靠谱,他又加上了一句保证。 “不出五天,他一定会醒过来,到时候我们会再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看一下他的身体与昏睡时有什么不一样。” 他不敢说十天,怕少年失去耐心,硬要他缩短时间,于是说了五天,打算一会儿出了病房,就去联系自己的师兄,看看能不能在他们那里得到建议。 狱寺隼人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大发雷霆,或是迁怒,他虽然皱着眉头,眼睛里面有着红血丝,看起来似乎马上就会把枪,可是他却意外的态度不差。 “麻烦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尽力。”长时间的不进水,使他的声带变的沙哑,但是面前的医生却听得出来他言语中的尊敬,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被累糊涂了,才感受到的一丝祈求。 医生带着自己的班底离开病房的时候,有意识的看了一眼房里面,这两天一直靠立着的银发少年,他从没有因为劳累而弯下的脊柱似乎不再挺直,本就白皙的面容带着不正常的惨白,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向病床上的人,却在距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而关上的门,隔开了医生最后的视线。 狱寺隼人来到床边,看着少年毫无意识的面容,感受到了他微弱的呼吸,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越发用力,直到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责,十代目怎么会有这样堪称屈辱的遭遇,如果他一直跟随在十代目的身边,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绝对不会让那些肮脏又恶心的人碰到十代目一根手指。 他不知道十代目究竟遭遇了什么,自从上一次短暂的联络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十代目,也未曾从别人的口中刻意询问过十代目的现状。 他想要知道的太多了,大到十代目的学习生活进行的怎么样,小到十代目的早餐吃的够不够丰盛,他有太多太多想要知道的关于十代目的事情,可是偏偏,他却再也难以启齿,明明只要鼓起勇气多问一句,十代目便会像原来那样不厌其烦的将事情一一告知,但是因为心中那隐秘的情感与曾经差点伤害了十代目的自责,他再也无法像原来那般问出口。 以往那些宛如恩赐的奖赏,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领了。 他看着少年的脸,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在他的心里,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的资格,现如今,他难道连护卫十代目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银发的少年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最后一步,在侧边俯视着少年的面容,柔软的头发在他的脸颊处下滑,遮住了他的神情,他的身体缓缓向下,直至单膝跪地,他不认为自己有俯视十代目的资格,也希望能够更靠近十代目。 当所有人都退去之后,他终于有机会仔细的凝视少年,少年胸口处微弱的起伏着,银色的链子似乎已经藏进了他的衣服深处,他白色的袖子被整齐的卷了上去,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是密密麻麻已经泛了青色的针眼,狱寺不知道少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如此狼狈,越是深想,越是恐惧,体内鼓动的热血,似要将调查出来的不敬之人烧成灰烬。 他慢慢的伸出手,将手掌放在了少年的手臂上,抱着少年回来那天他的心中被焦躁与不安填满,现在才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了少年,冰冷的温度从掌心传来。他恍然的看着少年的面容与身体,明明是曾经在脑海里面描摹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轮廓,此刻却带给他一丝不同的感觉。他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的更仔细,连少年的耳垂都没有放过,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过少年的肌肤,明明与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难不成是瘦了?不,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在抱住十代目的那个时候,他敢感受到十代目的体重与高中毕业时绝对没有什么差别,体重的波动幅度只在两斤上下,而体重上两斤的改变,并不会使一个人给其他人的感官模样发生大的改变。 他细细的端详着,哪怕思绪游荡,也没有将视线移开。他的手指慢慢的抚上了针眼的位置,似乎是带来了些许的疼痛,少年于梦中也发出了呓语,尽管声音微弱,依旧唤回了狱寺的注意力。 他暗骂自己的不细心,竟然没有想到要将少年的手臂放在被子里面,也没有想到要给十代目已经泛白的嘴唇补充水分。 他轻轻握住了少年的手臂,将它放进了温暖的被子里,明明是非常简单的动作,他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他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想着自己或许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控制不住力气,不小心将针眼的位置挤压出血,好半晌才反应起来应该将其擦掉。 顺手扯过柜子上的医疗用棉,他将少年胳膊上的血迹抹掉,本来以为自己会自责心疼,可是却不想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想着自己或许真的应该休息一下了,居然第一次这样笨手笨脚的弄伤了十代目,心里面还不知道反思,并且没有愧疚,只觉得自己已经是困倦到糊涂了。 他缓了一会儿自己的动作,才想起来去倒水,而起身的一刹那,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脚步踉跄,匆忙之间扶着床头的金属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他深知自己快要撑不下去,连脑子里面都是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可是他却还是一刻都不肯合眼,生怕自己哪里怠慢了十代目,硬撑着不肯离去。 莉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表面直男的狱寺隼人小心翼翼的拿着棉签占着水,然后细心又温柔的将昏迷的少年嘴唇一点点润湿的场景。 她不知为何,觉得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体贴的走上前,想要劝他休息。 狱寺隼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看到少年的唇恢复了一些光泽之后,便放下了水杯,将少年的被子盖的更加严实。 而就在莉莉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影突然倒了下去,她慌张的接住,却被他的体重带的一起坐到了地上,她看着脸颊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的银发少年,试图叫醒他,却失败了,她又不愿意将少年放在冰凉的地砖上,于是只能艰难的挪动身体来到床头的位置,伸出手按响了医护铃。 作者有话要说:里面的几个人大家都认识啦,所以作者就不给小天使们再解释啦~努力更新的感觉真好啦啦啦啦 第84章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然后又离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其他的急事。 捂在金发少年嘴巴上的手也放了下去,两个人一齐小声的松了口气,随后他们对视一眼,青峰大辉的嘴角刚弯了一点,就被他扯了下去,似乎并不愿意给少年一个笑脸。 他对自己并不友善的态度,没有掩饰,所以金发少年自然也感觉到了,只不过这点疑惑被他埋在心里,想着等到确定他们的境况安全了之后,在做询问。 “玛尔塔,虽然事情的主要责任在你,但是我没有阻止你也算是我办事不利。” 青峰大辉首先打开了话题,虽然他对于玛尔塔有诸多不满,但是在现在这个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和自己一个学校出来的少年。 金发少年总算是发现哪里违和了,他在将醒未醒时候听见的呼唤并不是他的错觉,原来这个人是在说一个人的名字。 ……额,他突然反应了一下,并且四处看了看,尽管光线暗淡,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其他的感官,他能够确定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他怔了一下,这个‘玛尔塔’是在叫自己? 他挠了挠头,感觉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触感,他本来的发质非常蓬松,是那种洗完头发都不用刻意吹,就可以蓬起来的发质,可是他现在的头发却非常的顺滑,并且打着不明显的卷垂在脸侧的肌肤上。 金发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间变的很奇怪。 青峰大辉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变化,但是却也看的不是很清晰。他心里觉得哪里奇怪,便问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很讨厌别人碰你的头发,自己也不喜欢的嘛?怎么今天摸个不停?” 勉强身为同伴的他还算了解玛尔塔的习惯,他虽然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混血的轮廓,但是他却意外的非常讨厌自己的发色,平时同学打闹的时候,难免会有肢体碰撞,若是碰到了他的头发,他的表情就会变的很阴沉,并且警告当事人不要随便摸他的头发。 一开始还会有人特意拿这件事情撩拨他,可是自从课上的切磋被针对,被玛尔塔公报私仇的打到骨折进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开玩笑了。 十几岁的少年本就是喜欢打闹,喜欢组在一起玩耍的时候,玩的开的,性格开朗的人往往是最受欢迎的一波人,所以虽然青峰大辉总是表情臭,但是意外的人缘还算不错,这与看起来阳光开朗,但是总是厌恶别人接近自己的玛尔塔完全不同,所以某些方面来说,青峰大辉和玛尔塔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对玛尔塔除了那些八卦信息之外也就不甚熟悉了。 听到青峰大辉明显是针对其他人的生活习惯说出来的话,即便再蠢,金发少年也明白了对方是将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别说青峰大辉了,他伸出手上下的摸了摸自己,都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怎么一觉醒来,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对。 而且,‘玛尔塔’这个名字,也让他感觉到了一阵微妙的熟悉感,好像在那里听到过,又好像没有。 他绞尽脑汁的思考着,终于灵光一闪,昏倒之前的记忆闪现过他的脑海,就在那个时候,一个金发蓝眸的少年自我介绍过,他的名字叫做‘玛尔塔’。 所以这是认错人了? 可是这里光线再暗,也是看的出来一个人的大致相貌的,他见过玛尔塔的脸,他认为们也没有相像到会让别人误认为对方就是自己,所以他在心里排除了这个可能,在加上这段时间里面,他对于自己身体的一点了解,很肯定他的样貌一定是发生了变化,否则不至于让青峰大辉完全搞错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长时间的不进水导致的声音沙哑,可是他听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以后,却不确定这个原因了,青峰大辉的声音带着摩擦的质感,而他更像是声带受到了损伤,发出的声音磕磕绊绊,如果不是他因为喉咙不舒服而刻意放慢了语速,很有可能会因为连续的一句话而导致声带的疼痛,哪怕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他都感觉到了喉咙口的铁锈味,所以,他的声带,很有可能是被人为破坏的,虽然没有严重到说不出话,但是音色也与往常完全不一样,青峰大辉没有过度关心他的声音,想来也是认为几天不进食进水,声音有所改变的是正常的吧。 金发少年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真相告知对方,毕竟他不是对方的同伴,行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默契,而且真正的‘玛尔塔’去了哪里还是未知,如果对方遇到了危险的话,他们还需要及时交换信息,以保证更好的了解情况。 青峰大辉见他没有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也讨了个没趣,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就看到金发少年凑近的身影,他靠过来,小声的想要说什么。 青峰大辉咽了口唾沫,极度的干渴让他的脾气开始急躁,要不是明白如果玛尔塔受了伤会影响到他们之后的计划,他恨不能将他摁在地上揍一顿,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本来的计划是晾他一阵,无论如何今天也要让他给自己道歉,可是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慢吞吞的挪到自己身边的身影,他还是咽下了嘴巴边的责备,决定先听听看玛尔塔要说什么。 “其实,我是沢——”名字刚要脱口而出的瞬间,突如其来的危险警报让金发少年脖颈后面的汗毛几欲立起,刹那间,少年住了嘴,这才让那股危险感稍稍散去。 “蛤?”听对方刚说了几个字就突然像是住了嘴,然后一脸深思的低下头,青峰大辉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他面前表现的脾气太好,才会让他忘了说话留一半是件会被毒打的事情。 …… 而在宅邸的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摄像头将房间里面发生的一点一滴都实时展现给了负责监视的人员,他听到两个人已经有了说话的力气,就马上向管家报告。 “鲁索家族送来的礼物,已经醒了。” 正在欣赏画作的男人听了这句话,兴致缺缺的招了招手,毫不在意。 “自作聪明,我已经有了最好的目标,又怎么会再去光顾那些赝品。”坐在沙发上的让·拉克鲁瓦喝着红酒,将双腿换了个姿势。 “那边不是还缺人么,就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吧,不要再烦我了。” “属下这就去处理。” 说着,男人退了下去。 他下了楼,看向正要上楼去给让·拉克鲁瓦送文件的秘书,招手让他过来。 吩咐道:“二楼的房间里面,有两个鲁索家族送来的见面礼,你去处理一下。” 对方听了这句话,心里便有了数,知道这是对方没有入了大人的眼的意思。 他躬身应道:“是。” …… 浑浑噩噩醒来的银发少年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两名天使展露出洁白的羽翼,在天际嬉戏,四处散落的羽毛像是最干净的云彩,为周围的暗色添加了一抹亮眼的生命的颜色。 他将手背搭在额头,好半晌才平复了呼吸,虽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他全部的印象都是不停涌过来的噩梦,它们让他的身体的更加疲惫。 尽管身体叫嚣着还要休息,他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起了床,朝着房门冲了过去,就在手即将摸到门把的时候,他猛的将手收回,跑去卫生间打理自己,并且将昨晚没有被换下去的已经压出了褶皱的西装与衬衫脱掉,换成了另外一组崭新的衣服,干净又整齐的准备去见十代目。 他睡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心思多做休息,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自己是个不用睡觉吃饭的机器人,这样就可以一直守在十代目的身边,而不是浪费着宝贵的时间在自己的身上,让十代目一个人孤单的躺在病床上。 现在是清晨,医疗部这边还没有人在忙碌,一切都像是还没从沉睡中苏醒,走廊里面的消毒水的气味也淡去不少,隐约还可以闻到没有关闭的窗子那边传来的,花园里面的花朵的馨香。 狱寺隼人深呼吸,将面上的苦闷与烦躁统统转换成了元气满满的微笑,尽管他不确定十代目现在有没有醒过来,却还是希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唐突出现惊吓到十代目,也希望自己的怀心情不会影响到十代目。 他轻声打开门,入眼的便是仍旧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褐发少年,以及……一个逆着光,笔直挺立的站在床边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沙哑,压抑着语气中的暴躁与不解,质问道。 可是那个人却只在他进门的第一秒,瞟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手上的事情,完全视银发少年于无物。 狱寺隼人皱着眉头看他,见他并不搭理自己,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以后,却发现被子已经被掀开在一边,而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床上躺着的少年的衣襟里面。 狱寺隼人迅速上前几步,想要阻止他的动作,“把你的手拿出来啊混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他质问的少年慢悠悠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毫不留情的将挂在少年脖子上的大空指环扯了下来,他的动作不显粗暴,却也绝不温柔。 他看了一眼指环,然后才在狱寺隼人的目光中转过身来,正视他。 “‘到底在做什么?’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雀恭弥!”狱寺隼人并不意外这个少年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安德森的主宅,倒不如说没有大闹一场反而不像是他所认识的云雀恭弥,尽管他的心中,已经被黑发少年对十代目的不敬举动的怒火填满,但是却并不影响他的头脑运转。 云雀恭弥安静的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不惊扰十代目的休息,可是为什么他来到了这里,却要拿走彭格列指环呢? “狱寺隼人,我以为你不过是胆小的草食动物而已,却没想过你会连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 黑发少年拿着从少年那里扯下来的指环,银色的链子垂落在他的手背处,两者的映衬,显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可是这些,都没有抵过银发少年因为突然意识到什么,而倏忽失去了所有血色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回答一下小天使们的问题呦~ 他们身体没有互换,还是自己,变的只有外表。 明天还有更新,会解释的更加详细哒么么么么么 第85章 从拍卖会开始,一直到昨晚他觉得不对劲却没有及时思考,因为慌乱而忽略掉的细节一幕幕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我……”越是回想,他的脸色便越是惨白,比身后的墙壁还要没有颜色。 云雀恭弥没有继续嘲讽他,不过他的脸色却也并不好看。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仅耍了狱寺隼人,同样也将他耍的团团转,他昨晚连夜飞来美国,可不是来看这么一个浮游生物的。 “还要继续睡下去吗?”随着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全部都是平缓输出着线条,波动非常缓慢几乎停滞的心电图波浪,终于慢慢恢复了常人应该有的频率。 “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我还以为可以再等上几天呢。”少年缓缓睁眼,褐色的眼睛倒映着窗外的光芒,尽管面容一模一样,但是却带着沢田纲吉从来没有过的,充满了挑衅与恶意的笑容。 他慢慢坐起身,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感兴趣的勾起嘴角。 “我的能力是没有弱点的。”他连声音都与那个少年不差分毫,这是因为他本人的特殊声线所致,短时间内,他可以在不伤害声带的情况下模仿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而他的样貌也是完完全全复刻了沢田纲吉,而对方也是同样,尽管他们在行为习惯等方面还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不同,但是在不睁开眼睛不与任何人接触,并且不去检验DNA的情况下,他不认为有人能够将他分辨出来。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的?”他没有给狱寺隼人冷静的接近自己的机会,就是害怕自己稍有不慎露了馅,他不怕暴露,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好,本来以为还可以再拖上几天,以便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处理沢田纲吉,却没想到突然到来的云之守护者会将他们的计划打散。 他很确定云雀恭弥在事先并不知道自己是赝品这件事,因为他早上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花园露水的清透气息,气场平和,抚摸上自己脸颊的手温热,并没有将外面的冷气带到自己的身上。 玛尔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过重,竟然在以凶残扬名MAFIA的云雀恭弥的身上感受到了小心翼翼这个与他绝对不搭的词语,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否认,这个人轻轻溢出口的几个字。 “草食动物……” 如果这个云守在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他是绝对没可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展现出这样的情感的,所以玛尔塔十分肯定,自己的伪装是毫无破绽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个。”黑发少年面对他的时候,并没有展现出极好的耐心,他手臂上的浮萍拐泛着冷光,直面坐起身来的褐发少年。 可是玛尔塔却似乎胜券在握,并不相信这个染过血的武器会被用在自己的身上。 他仰起头,脖颈摆出一道弧度,显露出上面的莹白皮肤还有青色的血管。 有恃无恐的启唇说道:“云雀恭弥,对着这张脸,你下得去手吗?” 倘若没有清晨少年的手抚上脸颊的那件事,他是不会这般充满信心的,每个人都有软肋,他觉得自己幸运的正巧拿捏住了眼前人的那一个。 “哇哦。”黑发少年对他的话中暗语心照不宣,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正面的挑衅他的威严了,有趣的草食动物也越来越少,看来在其他人的眼睛里面,自己居然是可以被随便拿捏的。 他唇边的笑,似乎给了少年未知的错觉,还没有等玛尔塔摆出胜利的姿态与他谈条件,就只感觉到眼角处一道白光划过,脸颊处剧痛袭来。 砰—— 他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后面撞去,将床上安装的金属杆撞的倒向一边,他被嵌在正中间动弹不得。 “咳、咳咳咳——”他痛苦的咳嗽着,嘴角的血滴落在他想要触碰自己的脸的手背上,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嘴巴里面涌出来一口鲜红色的液体,伴随着的,还有三颗染了血的牙齿。 他将掉落的牙吐到了地上,缓和着嗡嗡作响的脑袋,视线一片昏暗,他抬起头看不清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少年。 注意到少年再一次举起的手,他像是败犬一样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阻止。 “等等!等一下——” 他一边大声制止,一边抱住了自己的头,生怕少年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的脑袋,按照云雀恭弥的行事风格,就是把他的脑花打出来,都不会有人感觉到意外。 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它们如实质般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只要他稍有不敬之举,便会让他血溅当场。 正是因为受到了如此大的威胁,他赶紧亮出来本来不欲这么早便亮出来的底牌。 “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他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他的这句话拉回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像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内的狱寺隼人的注意力,听到有关‘十代目’的一切,他都会像是猎犬一般,迅速找到目标。 “云雀恭弥!你先——”狱寺隼人急速上前,生怕唯一的线索被埋葬在黑发少年的手下。 云雀恭弥并没有去在意银发少年的举动,他停下了已经攻击到少年眼前的浮萍拐,上面带出的迅猛的风拂过少年额前的发。 左半边脸已经青紫的肿起来的少年,嘴角与衣服上还挂着斑斑的血迹,那双明媚的褐色眼睛带着惊恐不安,还有丝丝怨毒,这些都没有逃过黑发少年的眼睛。 云雀恭弥收回了浮萍拐,对他庆幸的小幅度的松了口气的举动视而不见。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银发少年站到他的左前方,扯住他的衣领将他从两根已经扭曲的金属杆之间拎了起来。 “十代目在哪里?!变不回去是怎么回事?”他一个有一个的问题,充分的表现出了他的慌张与急切,与冷静的站在旁边,让人辨不出喜怒的黑发少年相比,他的情绪一览无余。 而这也让本来以为没有希望逃离的少年感受到了一线生机。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我死了的话,我的能力就没有人能解开了。”他舔了舔染血的唇,咳了一声,“我是不在乎啦,不过沢田纲吉在不在乎我就不知道了,而你们……在不在乎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被拎的高了一点,但是却并不慌乱,因为对方越是情绪激动,就说明他最后安全的可能性越高。 “你可要小心不要伤到我,我死了的话,沢田纲吉也活不了。” 他的话一出口,银发少年的瞳孔便猛地收缩,一直稳健有力的手产生了微微的颤抖,他看到褐发少年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已经犯下大错的他,谨小慎微到了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程度,听到会威胁到十代目的点滴小事,都让他思维混乱,不知所措。 就在玛尔塔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让他不敢轻易对自己动手,并且没准还要在云守的手里面保护自己的时候,安静站在原地的云雀恭弥却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 “呵。” 玛尔塔艰难的移动脖子,对上黑发少年的视线,尽管对这位云之守护者的武力仍旧心怀畏惧,但是私以为岚守定不会让他打死自己的玛尔塔,还是有勇气看向少年,对上他冷冷清清,怒火已经消退了的眸子。 “你的话本就是相互矛盾,倘若杀了你,沢田纲吉就会死,那么变不变的回原来的样子也就没有必要了。” 与慌乱的狱寺隼人不同,云雀恭弥冷静又理智的挑出了他话中的漏洞。 “所以你的死,与沢田纲吉的死,并没有内在联系。” 嘴角的笑容一顿,玛尔塔心跳突然加速。 “沢田纲吉并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失去生命,但是……”他咬咬牙,压抑着内心的慌乱,“他会一直维持别人的样貌,这个我绝对没有骗你们!” 黑发少年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早在他认出这个人不是沢田纲吉本尊的时候开始积攒的怒火,到了现在已经呈现出燎原之势,沢田纲吉只要不死,就算样貌出现问题于他也是无碍,世界上这么多奇怪能力的拥有者,他总有办法让他恢复原样。 在确定两者的生命安全并不挂钩之后,他便不留余地的出了手。 看到云雀恭弥再一次亮出的浮萍拐,玛尔塔紧紧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这样说了,黑发少年却还是没有对自己手下留情,就像他在今早就确定了云雀恭弥对沢田纲吉隐隐掩盖的几分温柔,而有了用这张脸挑衅的勇气,却不想得了个被一半脸被打肿的结果。 砰的一声巨响在玛尔塔耳边回荡,认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的少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却发现除了脸没有哪里疼痛。 他试探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银发少年的侧脸。 红色的圆形屏障立在他的身前,挡住了云雀恭弥的攻击,狱寺隼人系在腰间的匣子被打开了一个,红色的火炎在他的手指上跳动,也彻底点燃了对面因为他的突然遮挡,而武器落空的少年眼中带着意外的怒火。 玛尔塔知道这个武器是岚之守护者的CAI防御系统,是将“岚和雨”两种属性混合在一起附着在表框表面的一种屏障护盾,组合在一起防护性更强能抵御最高级“雷属性”的一般攻击,他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这个武器保护的一天,看来岚之守护者的心思,要比云之守护者清晰透明得多。 云雀恭弥不在乎的威胁,在永远以‘十代目’为首位的狱寺隼人的眼中,却是最最好用的招数。 “哦?”退后一步,因为狱寺隼人过于霸占空间的武器而留出空挡的黑发少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很有胆量嘛,狱寺隼人,不过这次,你可不会有上次的好运气了。” 双方都知道,他话中的‘上一次’,指的是高中毕业的那晚因狱寺隼人的失控而开始,又因同一个人的昏厥而结束的那场战斗。 银发少年被他的话勾起了不堪的回忆,瞳孔猛缩,却依旧没有让步。 “云雀,在没有完全了解他会不会对十代目产生影响之前,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了。”尽管玛尔塔的伪装让他认错了人,致使他也快要抑制不住心里面熊熊燃烧的怒火,但是这是他的失职,即便杀了这个人,也无法掩盖他犯下的滔天错误。 可是正因为这个人的能力古怪,又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影响到十代目的身体,所以他才会阻止云雀恭弥的动作,等到搞清楚情况之后,他是万不会让对方好过的,这个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有意思。”中指上的指环被瞬间腾起的紫色火焰包裹住,气流吹起了黑发少年鬓间的发,连带着臂间的浮萍拐也被染上了一层深紫。 红色的火炎如红莲肆虐,周围的遮挡物,无论是病床还是仪器设备,都被波及,发出嗡嗡的轻响,而后被无差别的卷起,撞向四周,发出沉闷又巨大的声音。 警铃不间断的响起,刺耳又嘈杂。 紫色火炎所到之处,似乎被沾染了层层叠叠的光华,又或这只是眼睛已经被两个人快速的交手速度而晃花了眼睛的玛尔塔的错觉。 云雀恭弥的速度很快,犹如一道闪电,眨眼之间便冲到了狱寺隼人的眼前,像是身体一部分的浮萍拐瞬间来到了银发少年的下颚处,要给它重击的刹那,银发少年微微后仰头,躲开了这惊险的一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腰部发力,闪现到黑发少年的面前,抬腿重重踢向他。 避开了浮萍拐的锋芒,瞄准了云雀恭弥的腰间,再一次被银色的武器挡下,他反手握抢,将抢身一侧,爆掉了惹人心乱的警报器。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放出自己的匣兵器,但是即便如此,几十招的交手过后,病房已经不像个样子,两面墙被打通,侧面的墙壁直接消失,满地的医疗用器残骸,而褐发少年已经躲在了最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面,饶有兴趣,又忌惮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最终还是云雀恭弥更胜一筹,在狱寺隼人单膝跪地支撑身体的时候,他也不过是脸上多了几道划痕,呼吸急促了一些而已。 他没有给狱寺隼人最后一击,让他彻底沉睡,不知道是因为随着年龄的成长成熟了一些,稍微知道要有同伴爱了,还是因为不愿意让这个不知名的旁观者嬉笑着一张脸,看彭格列的笑话。 不过更加有可能的是他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兴趣,尽管狱寺隼人面对的是他,但是因为心里面对于沢田纲吉巨大的愧疚与担忧牢牢牵扯住了他的情绪,导致动作的破绽接二连三,让云雀恭弥失去了战斗的兴趣。 不过在战斗结束,看到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黑发少年,饶是在有胆量,玛尔塔也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 “你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出乎玛尔塔意料的是,云雀恭弥没有上来就打死他,而是有条不紊的指出了他的行为上的违和处,“你是谁?” 玛尔塔没有在他们面前做我介绍,这并不合理,像他这样在被拆穿的时候就似乎忌惮,颇具表现欲望的人,没有道理会在啰嗦了一大推之后,却不说出自己是谁,而且就算他自己不说,云雀恭弥想要把他查出来也是件不难的事情,就算是盲猜,会将恶意对准了沢田纲吉本人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黑发少年几乎在察觉出少年不是本尊,收回手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心里面猜到了他的身份。 “钟江有澈?”云雀恭弥看过钟江有澈的照片,褐发绿眸的少年在拍照的时候嘴角微微下拉,眼睛瞪大,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懦弱与胆怯,像极了十四岁那年还在学校里面平地摔的沢田纲吉,云雀恭弥只瞄了一眼履历上的照片,没有任何想法,就随手交给草壁,让他去处理了。 记忆力优秀的云雀恭弥就算不刻意回想,也能够想起少年的样貌。 褐发少年不作回应,还是那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你好像有恃无恐?认定了那个草食动物能够保护你吗?”他瞥了一眼已经起身,但是看出来他的杀意已经消退,没有再贸然上前阻止的银发少年,慢声问道。 “我不会死的。”少年回答,他已经看出来黑发少年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强烈的杀意了,说话也有了底气,“我说的如果我死了,沢田纲吉不会变回原样的话,是真的。” “我也不是钟江有澈。” 这个问题无所谓回答与不回答,他便是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真正的钟江有澈还在日本,这是不用调查就会知道的事实。 “那你是谁?”狱寺上前问道。他的表情似乎天然就带着一股子的戾气,但是少年却没有被吓住。 狱寺虽然颇为急躁,但是头脑却转的很快,几乎马上就想明白了他不说的原因。 “是能力的限制吗?你不能说出来?” 云雀似乎比他想的更深一些,“特殊能力者的能力,总是会伴随各种制约条件,但是却很少会威胁到能力者本人,所以这与你的性命无关,说出来也不会导致你的死亡。” 他的话让少年的表情有了非常轻微的变化,这没有逃过一直盯着他的银发少年的眼睛,狱寺隼人眉心蹙起,尽管对这个人再厌烦,他还是耐下了性子来将他的能力搞明白。 他略做思考之后,就接着云雀的话说了下去。 “所以你不说,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说不出来,二是你说出来之后会产生你自己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可是这个少年从头到尾,哪怕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都没有试图说出自己的名字,将自己的身份压的死死地,一点不露,这说明他是可以将那几个字说出来的,但是说出来之后却会产生其他后果,所以他才会将嘴巴闭的死死的,没有想过要自我介绍,忌惮自己一不留神就把名字说出来。 那么就只会是第二种可能了。 “你要是说出来的话,会怎么样?”可以猜到的是,一定是本人都厌恶的结果,这样随意改变外形的能力,就算是惩罚,也一定会与能力相关,所以…… “你会一直保持十代目的样子没有办法变回去,对吧?” 狱寺犀利的指出了他能力的弱点,玛尔塔意外的挑了下眉毛,被猜到软肋的感觉非常不好,而狱寺隼人虽然在云雀恭弥的手中保护了他,但是他却一点都觉得感激,归根到底,狱寺隼人也不是因为想要保护他,才让他免于伤害的,他不过是害怕自己会威胁到沢田纲吉的安全,才会出手。 不然的话,受到愚弄的岚之守护者,没准会比云雀恭弥出手还要早。他突然想要看他悔恨的样子,而算算时间,沢田纲吉被送去拉克鲁瓦家族也有一天了,身上的镇定剂已经失效了,被青峰大辉误会是‘玛尔塔’的他,一定会因为奇怪的情势而解释自己的身份,而一旦他说出了口…… 他勾起嘴角,因为接下来的话,实在是让他也跟着兴奋,所以他快意的几乎扭曲了表情,尽管说出来会让他现在的安全受到威胁,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不敢轻易杀了自己,因为他们只能相信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解决之法。 “没错哦,如果我亲口说出来我的身份的话,我会没有办法变回去,同理,他也是一样。” 狱寺隼人表情一凝,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就在玛尔塔还要炫耀说些什么的时候,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声音。 因为他们战斗的关系,这半边楼几乎坍塌,承重的柱子被打碎,大部队都去抢修一楼的重要设备,现在才有时间来管他们这个事发之地。 云雀恭弥对狱寺隼人的担忧视而不见,这里马上就要成为群聚地点,他也失去了留下来咬杀这个不知名的废物的兴趣。 轰隆隆的声音从已经失去墙壁,可以看见蔚蓝天空的左边传来,正对着这个方向的玛尔塔惊讶的抬起头,看见一家直升机飞在与他们这层的地面几乎同高的水平线上。 飞机的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很成熟的男人对着云雀恭弥行礼。 “恭先生,已经查到沢田大人的位置了。” 黑发少年点头,身手敏捷的跳上了直升机,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诚意满满的一章!!! 玛尔塔的能力基本就是这样了,上一章27差点做了自我介绍,但是超直感让他把话咽了下去。 他的能力还剩下的一点点会在下章或者是下下章讲出来哒 云雀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的是冒牌货,他的属下给他的消息,也是玛尔塔的。 小剧场: 玛尔塔:有了这张脸,云守就舍不得打我了。 暴躁云守,在线打人。 玛尔塔捂脸,不敢相信。 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别说这张脸了,就算是本人,他该抽也抽。 第86章 当房间的灯被突然打开的时候,光亮席卷了整个空间,来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确定他们仍旧没有办法随意行动,转身向后,躬身行礼。 刚才被管家委以任务的秘书朝着开门的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是普通侍者的他怎么有资格被这个大人身边的红人道谢,他想要再多说几句话,却又怕引来对方个反感,自从利威亚·拉克鲁瓦被未婚妻杀害之后,让·拉克鲁瓦大人便成为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连同着他身边的人的地位也都水涨船高,不再是原来仅仅服务于‘洛那柯’的简单人物了。 他被自己的举动涨红了脸,看到面前的人只是温柔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吞吞吐吐要说的话的时候,他却仅说了句“属下告退”,就离开了,没有进去按照往日的流程,再一次确认两个少年的身体状况。 反正监控录像一直都及时的反馈着屋子里的状况,即便他就这样简单的离开也没有任何问题。 秘书的长相非常普通,黑发蓝眼,典型的意大利人的面部轮廓,脸色很白,嘴唇比较薄,却像是血一般鲜红,配上他寡淡的长相,像是将所有的血色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看起来竟非常和谐。 他背对着摄像头,走近几步,来到警惕的看着他的两个少年面前。 “你们也不比前面的幸运啊,还以为鲁索家族会送来一些更好的货品呢。”他兴致缺缺的说着,眼睛随便的扫了两个少年一眼,然后在金发少年的脸上微微停顿了下视线。 “又是金发。”他叹了口气,“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青峰大辉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在来人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像是猎豹一样警惕起来,浑身的肌肉蓄势待发,眼神犀利,紧盯着来人不放。 他能够看出来男人眼睛里面对他们并不感兴趣,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将他们绑来这里。 尤其是他听不懂意大利语,所以这个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明白,只是看到对方的表情动作而已,而这些,无一不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青峰大辉虽然知道对方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回答,但是却还是问出了口。 日本人? 来人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他像是没有听懂似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监控摄像头仍在运转着。 “你们有什么目的?”另外一个靠坐在地上的少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让青峰大辉侧目。 “玛尔塔,想不到你还有这个能力!”他很惊喜,虽然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如果能够交流的话,却能够让他们掌握到更多的消息与线索。 “你们没有资格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准备在这里多留片刻。 他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助手上前工作。 助手认真又严谨的从上到下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青峰大辉的身体,确定他没有因为过量的镇定剂而产生什么不良反应。 “喂!你松开我啊听到没有!”当男人的助手拿出仪器还有针剂对着青峰大辉的时候,他大声叫道。 “你们是变态吗?!”衣服被脱干净的黑皮少年通红了一张脸,虽然他的脸红不红根本就看不出来。 本来应该在医疗室进行的举动被放在这个像是客房的房间里面的时候,就变得极其具有侮辱意味,少年觉得他像条鲶鱼一样,等着别人开刀解刨。 助手一言不发,仅听从男人的指令,在青峰大辉奋力挣扎想要逃脱针头的时候,他的手臂就像钳子一般,牢牢焊住了他的动作,确定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就要为他注射了最后一针镇定剂,接下来少年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不会是这个房间的景象了。 青峰大辉在看到他手里面的东西之时,就知道这一次逃跑的希望很渺茫了,还没有等他与玛尔塔有时间多说几句话,这几个人的到来就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机会,而且,就算没有人为他解释,他也知道这个针管里装着的是什么,最后,他只来得及看向一旁没有再说话的金发少年一眼,就不甘心的昏了过去。 比起一直闹腾的青峰大辉,金发少年就显得安静多了,他看着在一旁端着手臂,看着属下动作的男人,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 很快就轮到他了,他的手脚尝试着动了几下,却依旧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更不要说奋力一搏了。 “劝你还是不要想着做什么小动作比较好哦。”男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少年内心的不安分,不冷不淡的提醒道。 金发少年看着他的眼睛,蓝色又陌生的眸子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忽视不了,他在脑海里面飞快的想着这个人的身份,是不是在某次彭格列与其他家族会面的时候见过他。如果真的见过的话,只要能想出来这个家族的身份,那么在这个不适合提及身份的场合下,他也算是有了能够与之谈判的筹码。 毕竟可以一语道破没有显露出来的家族身份的人,总是会被谨慎对待。 男人的助手已经上前来,戴着口罩的脸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不过金发少年却能够想象的到那里面的麻木与理智,他在这些人的眼睛里面,不比待宰的猪重要多少。 他没有表现出抗拒,而实际上他也没有力气去反抗什么,比他的状况要好不少的青峰大辉尚且反抗失败,力气不足平常的十分之一的他,更是没有浪费这点气力,将仅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上面。 直觉上,他是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超直感在各种危险情况下拯救了他无数次,所以这一次他也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没有选择简单粗暴的亮出身份进行谈判,尽管这会导致他的筹码严重不足,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最困难的模式。 就在他已经想好对策,嘴唇微张即将开口的时候,助手的手已经打开了他的白色衬衫的纽扣,将冰冷的金属设备贴在了他的肌肤上面。 他的话被这个冰凉的温度给激了回去,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尤其是在那个东西从他的胸膛扫过,落在小腹的时候,更是让他嘶了一声,身体条件反射的朝后面躲去,眉毛皱在了一起,鼻翼轻动。 男人一直好整以暇的姿势有了变化,他拿出了在青峰大辉检查结束之后才抄在口袋里面的右手,轻轻摩挲。 少年躲闪的举动没有影响到面前的人,他依旧按照流程流行检查,在确定了他体内的还有残余的大量不明药品的时候,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少年。 在这两个少年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他负责检查的,他曾经疑惑为什么两个人体内的各种指标含量有些非常明显的差异,而被谨慎对待的又是看起来威胁性较小的那一个。 不过身为一个普通的医师,他是没有资格提出疑问的,本来以为或许是金发的这个体内新陈代谢的速度比较慢,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各项指标就会趋向于标准,却没想到仍旧与标准有着不小的差别。 他的手伸向少年的裤子,正打算有所动作的时候,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出了声。 “他是特别的那个,就由我亲自来吧。” 助手听了,看了少年的头发一眼,金黄的色泽昭示了他的不一般,毕竟家主偏爱金发的人并不是个秘密,所以由他最看中的下属来完成任务也无可厚非。他马上起身为男人挪开位置,和另外的人一起站在他的身后,恭敬的低头。 金发少年感受到了男人身份的不一般,在男人朝他走来的时候,眼睛暗含警惕与思索的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而在他蹲在自己的面前,两个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绵延而上,刹那间,他认出了男人身份。 第87章 金发少年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人,嘴巴微张,却在抬眼的时候,注意到男子身后的两个人的视线,于是嘴唇只蠕动了一下便合上了,特别小的动作,距离他几米之外的两名助手都没有发现。 男人蹲下身,将助手整齐的放置在少年身旁的工具拿起来,前段像是听诊器的构造,圆形的金属连接着后面一个泛着清浅绿光的电子屏,上面分别显示了几行英文,旁边有着波浪式的线条,随着听诊器移动位置而迅速变化。 金发少年是背对着电子屏的,包括刚才青峰大辉接受检查的时候也是一样,他看到了显示屏的后面,却不知道屏幕到底显示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白色衬衫还算严谨的穿在身上,除了因为移动过程中被并不温柔的推搡导致揉出了褶皱,但是却已经慢慢复原,看不出来狼狈之处,衣扣被牢牢地扣到了第二颗,形状优美的锁骨与漂亮又清瘦的肩背被衬衫完美勾勒出来。 不得不说,拍卖行的人很懂得如何装点自己的货品,让他们更加诱人,散发着纯真却不庸俗的的气息,侧面抬高他们的价值。 男子蓝色的眼睛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他的动作没有丝毫遮掩,这让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却因为有外人在场而不好宣之于口怕暴露了他的身份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金发少年感受到了微微的不自在,甚至想要侧身避开这种目光。 在金发少年偏过头躲避的时候,男子也微微侧过头,只稍微示意了一下,两名助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而男人稍稍移动了点位置,就将少年的身影完全掩盖住,监控摄像头的另一边也只看得到少年的头部,再往下便看不到了。 男人转过头再一次看向少年,严肃又态度端正的将手放在少年的衣领上,动作缓慢的将少年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了,经常不见光的皮肤白皙透亮,再加上血脉的优势,手指只微微触碰,就能感受到那温软的触感。 金发少年看着他的动作,想要躲开却无处可躲,只能尽力的往后面缩了缩,可是当冰凉的仪器的前段被放在胸口的时候,他还是被迅速的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嘶’了一声。 后缩的身体被另一只手迅速的揽住,向前靠了靠,让他无处可逃。 男人除了伸手以外,没有说多余的话,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看着金发少年的各项身体指标。 金发少年抬头,身后的那只手隔着薄薄的衬衫将另一个人的体温传了过来,滚烫的仿佛要将他灼伤。 屏幕上的波浪线快速的变化着,与正常的数值相互匹配之后又开始改变,显示着少年体内仍有哪种药剂留有残余,哪种成分或许已经对他造成了影响。 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突然想起了少年沙哑的声线,低头看向少年时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两个人俱是瞳孔一震,金发少年没有想过男人会这么突然的低头,让他来不及转开视线,现在再转开头又显得欲盖弥彰,所以直到两个人对视许久,他才尴尬的弯了下嘴角,低下头。 露出的脖颈雪白修长,上面带着明显的淤青痕迹,似乎是在搬运的过程中不被照顾而磕碰出来的印迹,这是每个被送来宅邸的人都无法避免的对待,倘若不是物品是由鲁索家族送来的,还带有往常的那些东西没有的使命感,恐怕他们还会遭遇更加可怕的事情,所以仅仅只是染上了青色,简直是再寻常不过的结果了,只不过因为少年肌肤的颜色,还有他的特殊身份而让这痕迹在男人的眼中非常的碍眼。 男人蓝色的眸子染上了幽暗,少年海蓝色的瞳孔澄澈温柔,带着大海的宽广与明亮,那是他从来没有觉得美的颜色,此时却因为他的主人所拥有的灵魂,而显得璀璨温润。 在检查过后,已经确定少年的身体没有大碍,男人终于有了时间来好好的观察这张脸。 他用食指挑起少年的面庞,其他的手指冲着自己的方向,动作轻佻又漫不经心,但是少年却奇异的没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反而因为这个人太过熟悉,让整个动作变了个意味,若不是他还急着想要与这个男人互报身份,恐怕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注意到少年眼中的笑意,男人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挫败,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要报复回来的恶作剧心理,慢慢地将脸贴过去。 “哦?你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骸’只敢做口型,却因为男人的身后还有别人而不敢出声吐露对方的名字的少年,有点着急,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要有一点点预兆,超直感就像是警铃一般让他的心里格外不舒服,所以他只能想其他的方法。 他伸出软绵绵的手,却没有够到男人放在身边的那只手,于是他只能另换目标,去摸自己下巴上的手,然后慢慢翻转男人的手掌,看到助手们都没有抬头看向这边的时候,用手指细细密密的在男人的手心处写字,写他的名字。 男人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躲开,等到少年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心的时候,感受着久违的触感的他,收拢掌心,像是要将那份体温一起握住,而后施施然的笑了,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故意曲解少年的用意,邪意的说道:“还没有等到接见拉克鲁瓦的家主,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勾引了吗?” 少年的手一抖,将男人的手掌抖了下去,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男人说出的话。 勾、勾引?! 我要勾引谁?! 谁要让我勾引?! 拉克鲁瓦是谁??!! 我究竟是在哪里???!!! 看着少年一脸凌乱不敢相信的表情,男人似乎更加愉快了,他直接将少年的手反握在手里,轻佻暧昧的揉捏了一下。 直到少年像是触电一样的将手收了回去,并且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情似的瞪着他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好像是见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可是他的惊恐的表情却根本影响不到男人,他抽回了手,男人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将空下来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轻轻摸索着。 “鲁索家族真的越来越会挑东西了,这样的皮肤。”眼睛却看着少年的脸,“这样的脸蛋儿。” 他的手指慢慢的划过少年的胸膛,直至小腹,那滚烫的体温让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想要让他离开,却被他的下一个动作差点像个小姑娘似的尖叫出声。 男人解开了他的皮带,动作缓慢的将他的裤子往下拉。 少年使出了身体中剩下的吃奶的力气,捞起自己的裤子,说死都不放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雾守居然会有随便脱别人裤子的恶趣味。 他一边往上拉,一边摇头。活像个捍卫自己清白的小姑娘。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男人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仗着少年因为身后的人而没有办法挑明两个人的身份,而越发的变本加厉。 “住手!”少年喝止到,尽管声音并不大,却很有成效的让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而就在少年因为逃离了魔爪而松了口气的时候,对方趁着他大意的几秒钟,将他的裤子顺利的扯了下来。 “啊、唔。”把自己的尖叫咽了下去,金发少年看着男人看着自己的白色四角内裤,眼露戏谑,勾起嘴角。 知道对方一定会嘲笑自己的少年恨不能捂脸躲避。 “哦,还有这种让人不敢相信的品味。” 还没有等少年露出绝望的表情,男人就一脸嫌弃的将裤子又给他穿上了,并且整理好了腰带,屁股那里的褶皱也抚平了。 金发少年已经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了,他只想静静。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脸,在少年已经神游天外开始吐魂的时候,一只手杵在自己的下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眼睛里面透露出来非常纯粹的情感,那是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就连当事人都不相信自己会拥有的纯粹的喜爱之情。 不知道自己的雾守也会有这一面的金发少年总算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决定自己还是不要用肢体接触来让男人有嘲讽自己的机会了。 于是男人看到少年在沉思过后,一脸深沉的凑了过来,表情纠结,好像在做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骸……”他靠近了男人的耳朵,非常小声的,避开其他人说着。 还没有等他完整的说出男人的名字,就见到男人迅速后退,眼睛微微睁大,像是看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少年疑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又怕男人没有听清刚才的话,于是只能再一次缓缓挪动身体,试图靠近。 可是男人却移开了头,排斥着他靠过来的脸。 少年不明白的抬头,却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男人红了的耳垂。 反应不甚灵敏,却还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少年,不曾想过雾守的耳朵竟然这么敏感,让他在有了一种抓住对方弱点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一丝好笑。 男人也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耳朵会是自己的敏感之处,不过也是,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人有机会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该说不愧是彭格列嘛,做事毫无羞耻心,随随便便就和别人贴耳说话,看他那自然的样子,肯定没少做过这种事! 看到少年眼中的好笑的情绪的时候,又不开心了的男人再一次捏出了少年的脸,在上面被掐出来一个印子以后,他才松开手。 “真是会勾引别人啊,还有什么手段也一起使出来吧,让我长长见识。” 感觉对方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才会这么逗弄自己的沢田纲吉,因为对方接下来的举动,突然又开始不确定了。 如果认出了他的身份的话,骸应该不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了吧。 在男人逐渐靠过来的时候,少年的眼眸中终于清楚的映出了他的身影,尽管不是那双熟悉的褐色眼睛,但是男人却在那里面看清了自己。 他一手揽背,一手挽住膝盖,将少年抱了起来。 对身后的人,更是对摄像头的那一边说道。 “反正也是废品了,不如就送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69什么时候把他认出来的? 69:“反正也是废品了,就送给我吧。” 18:“反正也是草食动物了,就咬杀了吧。” 27:QAQ 第88章 助手看着男人抱着少年走出去的背影,目露疑惑,似乎不明白从来都是无欲无求的上司怎么会突然产生讨来家主大人的东西的想法。 身后的副手或许也想着和他同样的东西,在恭敬的等待男人走出房间之后,他抬起头,对着自己的直属上司问道:“想不到雷欧大人竟也是个如此浪漫的人,果然,越是看上去禁欲的人,越是会被爱情的火点燃,虽然他的年纪有些大了,但是爱情与年龄无关不是吗?只要对方不在意就好。”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雷欧看上的少年,完全不是出自自身意愿的出现在这里的现状,话语微妙的顿了一下,想要闭嘴,但是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半的话或许会让直属上司不满,而后尽量自然,却仍然带着些许尴尬的接了下去。 “这是一份开始于禁锢的爱,凌虐调教总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是说……他会理解的,毕竟雷欧大人也让他免于永远安睡在实验室的命运,他要为此感到庆幸不是吗?在被人上和死亡之间,换了我是肯定不会选择前面的选项。” 听着他的话,助手的眼睛波澜不惊,他才不在乎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也不在乎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唯一能够让他感觉到感情波动的时刻,只有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工资的时候,可是自从让·拉克鲁瓦那个废物拿到了继承权,成为仅有的一个继承人之后,就变的极端又难揣摩起来,本事没有,脾气不小,不知道让秘书还有管家在私底下找什么东西,弄的所有人揣揣不安,以为是不是家族内部又要变天。 即使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让他本来还算轻松愉悦的工作环境变的一言难尽,并且他还没有拿到自己应得的工资,怎么都下不定决心离职,毕竟拉克鲁瓦家族的待遇还算不错,而且他已经熟悉了这个家族,就等着升职加薪的时刻了,却不想等来的却是工资丝毫不见涨的窘态。 身后副手的八卦之心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他只关心什么时候涨工资,以及自己要不要跳槽的问题。 …… 少年为男人抱在怀里,少有的不太适应,身边的人传过来的香气,带着异国的陌生,不同于以往的清浅,现在的香水味道浓厚的让他鼻子不舒服,但是却又觉好闻,不会让自己头脑发昏。 男人低头看了眼他已经开始走神的脸,刚要说话就被迎面而来的脚步声打断。 “雷欧,你要去哪里?” 年纪比他要大上几旬的管家处理完了手边的事,正巧看到了他抱着少年的场景,目光严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像是看到了腐肉的秃鹫,带着看猎物的苍老的光芒。 被问话的男人知道他的意图,自从他来到这里开始,让·拉克鲁瓦那个蠢货就器重于他,不同于对他心怀警惕的管家,让·拉克鲁瓦甚至让他接触到了家族最核心的秘密,这让对他并不满意,并且不愿意将家族的实验部分显露在除了家族内部培养出来的得力人员面前的管家来说,雷欧的出现是让他不能忍受的状况之外。 可是家主的命令他必须遵从,再不满意也要放在肚子里面,伴随着食物一起不要吐出来,否则依照家主越来越狭小的心性来看,吐出来的不会是他的建议,而是他的内脏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真的是疯了…… 他有时候总会忍不住这样想到。 他从前代家主还在世的时候便服侍在拉克鲁瓦家族,年轻气盛的他曾发誓要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这个赏识了自己的地方。 鲜血他不惧,枪火他握的住,却没有想过,睿智明朗的家主若是有一天变成了被一个男人蒙住了眼睛的蠢货的时候,他还有没有办法改变这可悲的现状。 “你在做什么?”管家的眼睛从雷欧扫到他怀中的少年身上。 少年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中,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害羞。 看不到他的脸的管家并不在意,他这些年见过太多太多金色头发的少年了,尽管眼睛的颜色会有不同,但是在看了太多人的他的眼中,已经是千篇一律,没有任何特点的存在了。 这个少年之所以会引来他的注意,也不过是因为背后将他送过来的家族而已。 再多的便没有了,是那种即使今天消失,他也不会多问一句的存在,只不过因为他现在在雷欧的怀里,让他感觉到惊异,才会有这一问。 这个秘书仅用了不到一年就成为了家主的心腹,工作能力无可挑剔是其一,他那无欲无求,从来都将家主的命令放在第一位,没有过私人生活的无趣性格是其二。似乎这样的人才能够让家主感觉到安全,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背叛他或是离开他,这才将他提拔上来,地位甚至隐隐高于自己。 而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外露的情绪,并且堂而皇之的接过本来属于家主的礼物,这让年纪已经大了,连好奇心都减少的他也忍不住产生了疑惑。 金发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他冰凉的视线,小腿微微的缩动了一下,像是恨不能把自己藏的更深,以此来躲避这冰凉的打量。 雷欧看到了少年蜷缩起的脚趾,在他的眼中粉嫩可爱的存在瑟缩了起来,看到少年窘迫困扰又害羞的样子对他来说是一大乐事,但是如果让他露出这种状态的人不是自己,他就觉得这场景莫名的碍眼,并且想要将少年紧实的藏好,恨不能边边角角都不让他人看见。 一直都礼貌又疏离的对待他人的黑发男人,此时的目光仍旧没有任何犀利的感觉,平和深邃,但是面对着他的管家,却直觉不是很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隐藏在了更深的地方,那是他不得已窥见的阴暗角落。 “别忘了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管家没有任何善意的提醒着,他不过是在提醒他别耽误了家主的重要之事。 男人看着他,苍老又干枯的面容像是风干的树皮,老旧沉寂,带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这个宅邸中的人,身上充斥着一股让他不喜的味道,尤其是让拉克鲁瓦,让他有种挥之不去的厌恶感。 管家没有再关心他的意思,从他身边经过,去了监控室,男人知道,他总是会这样掌握宅邸中每个人的行为举止,不让他产生一丝一毫事情失控的可能性,提线木偶只有在主人的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是拉克鲁瓦家族的理念。 男人心中讽刺一笑,胸膛微震,已经听见管家离开的少年好奇与这里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节光滑的下巴,还有微微滚动的喉结。 他刚要说话,身子就被两只手一起用力的颠了一下,以为自己会滑落下去的少年赶紧伸出手臂,条件反射的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他刚松口气,想要松开平衡了自己的双臂,就感觉到后背的手一轻,他又一次往下坠。 他赶紧双臂用力,再一次稳住了自己。 而那熟悉的震动的感觉又一次从身侧传来,倘若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当成娱乐工具了的话,就愧对这么多年自己和这个雾守的相处时光了。 …… 管家看完了监控录像,来到家主的房间,雪茄被男人把玩在手中,却没有点燃的意思。 他汇报完工作之后,才提起来雷欧带走了实验品的这件事,因为家主对雷欧格外器重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有指望雷欧会因为这件事情收到处罚。 果不其然,男人听到被自己遗弃的玩具却不知怎么的得到了雷欧的青眼时,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我以为他永远只会提醒我到工作时间了、到开会时间了、把这个看了、把那个签了的,弄得我都快忘了他是个男人了,下次别的家族再送过来什么好的货,就让他先挑吧,毕竟他对我也很尽力,因为他,我才能这么快的坐上家主的位置。” 他慷慨的说道,好像他是一个大方的上司,可以为自己的下属提供一个愉悦的心情,乐于给他们送上和心思的礼物。 可是管家却知道,家主之所以这么大方,不仅仅是因为雷欧在家主登位的时候出了很大的力,情谊是不值钱的东西,永远没有利益来的牢靠。 他是因为已经有了更好的目标,所以才会看不下去这些赝品而已。 见过太阳的人,不会觉得星火之光耀眼,而现在,星火之光已经入不了男人的眼了,所以拿来送人情,榨干最后的一点价值,是更好的选择。 男人笑着,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件在他看来很有意思的事情,想要再多说几句,却因为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种兴致。 “叔叔有没有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 近一年以来才熟悉起来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响起来。 “礼物?”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嘲讽的说道,“当初你承诺过若我帮助你得到继承人的位置,你就把曾经的十代交给我处置,怎么?做不到自己的承诺,又开始给我送无聊的礼物表达你以为你的无能而产生的无用的歉意了吗?” “这可是叔叔误会我了,最好的礼物已经给你送过去了,还没有拆开包装就是您的遗憾了。” 最好的……礼物? 最好的……礼物!!! 让拉克鲁瓦的表情突然变的有些奇怪,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诧异过度几近癫狂,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力过度导致椅子也咣当倾倒在地。 “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您猜到的那样。”电话那边的少年吃吃的笑着,却没有得到男人往日必不可少的嘲讽。 男人的心神都被勾住了,他已经无暇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那边的肯定,让男人呼吸急促,双眼染上血丝,脸上肌肉痉挛,仿佛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终于得到了窥见天光的机会。 …… 飞往意大利的私人飞机上,白色的宽座沙发上端坐着一个黑发的少年,他闭着眼睛假寐,不知多久之后,他睁开了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外面的景色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他毫无兴趣的瞥过一眼就不再看,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安静到静谧。 他张开手掌,露出了那枚被他放在手指间摩挲的彭格列指环,被体温染上热度的大空戒指映上了一层光影,带着无尽的光华与幽暗,仿佛诉说着百年来的荣耀与罪孽。 指环被少年放在身前的桌面上,失去了主人的它在这个夜晚仿佛也失去了可以震慑人心的威严,孤零零的显得有些可怜。 云雀恭弥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缓缓褪下了右手上的戒指,将云之指环放在了大空指环的旁边。 外面星光闪烁,光芒透过窗子洒在两枚像是夜晚的小动物一样相互依偎着的指环上面。 点点阴影之下,少年的嘴角似乎带了一丝笑意,那是常人永远无法窥见的平和暖融。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的留言与打分是作者更文的主要动力呦~ 爱你萌!比心!! 第89章 房间很大,金发的少年被抱进屋子之后,就看见了正对着床的一扇长方形的窗户,上面带着彩色的光圈,装点着这个以暗色系为主基调的房间,从房间的窗户就可以看见俯瞰整个花园,外面的花朵绚烂多彩,光是看着颜色,那花香的馥郁都好像扫在了鼻尖。 当少年被放在床上之后,他注意到高耸的天花板,上面有着非常欧式风的彩绘,从那里垂下来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折射着外面的光线,整个房间都明亮整洁。 而室内的摆设也带着说不出的华丽,哪怕只是不起眼的装饰品,光是看着外表都贵重而美丽,只不过数量并不多,所以房间显得很是空旷,有的东西被随意的摆放在房间的一角,有的被摆放在柜架上,虽然都奇异的漂亮,但是却似乎全部都没有得到珍惜,完全看不出来呵护之感,只觉得是随手搁置的。 金发少年觉得自己这位雾守在这个家族里面也是如鱼得水,过的很滋润,被子上还带着这位身上的香气,熏的他晕乎乎的,只觉得实在是太香了。 “骸——”他赶忙想要说明情况,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之后,他却感到了久违的心虚。 “哦?你是在叫我吗?”男人带着笑意开口,却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金发少年无奈的看着他,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装傻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男人将他放好之后,没有急着收回手,他的指尖缓缓从少年白皙的脸颊处掠过,然后指尖轻点,感受着少年嘴唇的温热。 “骸,你生气了么?”金发少年对于这位的情绪,可谓是敏感到了敏锐的地步,哪怕雾守的脸上依旧挂着不羁的笑,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位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明朗。 而且……现在这个堪称耻辱的境况,也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造成的,出任务不但没有救回任务目标,还把自己都搭了进去,也不知道青王还有伏见君是不是已经对他的能力绝望了,没准回去之后还要做检讨…… 他一边想着,一边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绝望之人,因为他想到了终极恶魔——reborn! 啊……太丢人了,他试图将自己的脑袋也缩进被子里面,不想要再见人了。 就在他缓缓地,慢慢地,将被子往上拉,试图隐藏自己的时候,一只大手摁住了被子的动作,然后也用一种慢的磨人的速度将被子重新拉了下来。 “我把你抱来这里,可不是让你睡觉的,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 男人轻笑一声,看到少年的举动,这毫不心虚的样子,他可以肯定,这个笨蛋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或许以为自己只是因为一时不查被暗算,然后被运往了这个国家,却不知道自己在中途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一件值钱的商品供人娱乐竞价,也不知道他被拍卖的意义是有可能成为别人研究死气之炎的试验品,亦或是更加可悲的玩物。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贴近少年的脸,勾起嘴角,像是带着毒汁的妖艳花朵,连呼吸都带着惑人的魅力。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生气了,你就有办法平息我的怒火么?” “我是——”少年将自己的名字咽了下去,他可不相信这位雾守没有认出自己是谁,即便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戏耍,他却没有办法明确的承认自己的身份。 “kufufufu,说啊,说你是谁。”男人慢慢将身子靠过来,气息甚至从少年的侧脸扫过,少年攥着被角的手微微用力,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不适。 “骸,有点痒。”他轻笑一声,觉得对方的吐息已经喷洒在了他的耳廓处,调皮的钻进了耳道,又麻又痒,让他往后躲。 可是后背便是床,他又能躲到哪里,只能伸出手推搡了一下男人的身子。 “你离得太近了。” 谁知道平时开玩笑基本也就是这种程度,便会点到即止的雾守,这一次却没有听从他的意思,一反常态的抓住了他的手,收拢在掌心处。 “我的名字可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男性可以随便称呼的。”他的眼睛看进了少年的瞳孔中,那里面映照着一个张陌生的脸,即便已经用了这个身份许久,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适应了这个身份,可是当这个身体出现在少年眼中的时候,他却觉得‘雷欧’如此的碍眼。 紫色的雾气在少年的眼前弥漫,几秒的时间里面,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蓝色长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制服笔挺,长靴光亮,耳朵上的饰品轻触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异色的双瞳带着让少年安心的熟悉感。 他勾起少年的下巴,嘴唇几乎贴在了少年的嘴巴上,两个人呼吸交融,带着说不出的暧昧潮湿。 “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保不准是骗子。”他的另一只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锡杖,光洁的外表,繁复的花纹,无声的诉说着它的美丽。 可是这一切在少年的心中,只剩下那冷冰冰的触感,男人手握锡杖,慢悠悠的将杖身游走在少年的锁骨之上,然后在少年泛起了凉意而瑟缩了一下的时候,又带着不知名的笑意,缓缓从少年敞开的衬衫领口滑落进去。 当这感觉来到胸膛那里的时候,少年试图阻止已经得到乐趣的男人。 “等一下,骸,我们先说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男人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愉悦,还是怒极反笑,“哪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只看到了一只不乖的小兔子将自己送进了贪狼的口中。” 少年怔了一下,想着‘贪狼’应该是现在的这个不知名的家族。 却不知男人话中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黑暗之所。 “哦,我说错了,是一只蠢兔子。”他缓慢的改口,完美的忽略掉了少年带着哀怨的眼神。 “想好了吗?我给你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如果你还是不能坦白自己的身份的话,我就只能用窃取彭格列A级机密的名头将你关押了。毕竟能够知道我的身份,已经是需要特殊关照的级别了。” 少年额角微抽,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六道骸还紧紧抓着他的人设不放,要说间谍,明明他才是啊。 少年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明明只要四个字,他就可以让六道骸没有办法再装傻,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六道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纠结的,五官都往一个方向拥挤的模样,再一次靠近了身体,在少年避无可避的时候,双唇相贴,不同于之前那若即若离的触碰,这一次,他们都真实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红的艳丽,蓝的妖孽,他在眨眼的瞬间,睫毛似乎碰到了对方的,瘙痒难耐,他眨了眨眼睛,侧头躲开了对方的温度。 “骸,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疑惑的注视着对方,轻蹙着眉头,不明白雾守的恶作剧怎么越来越放的开了。 “躲什么啊。”他捏着少年的脸再一次朝向自己。 “你怎么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被送到这里,本就是要做这种事。和谁做不是一样,我可比那个男人好看多了。”他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温软细腻,手背的肌肤摩挲着少年的脸,似乎要擦出火来,他说着不怀好意的话,想要让少年知道如果不是他出现,他要面对的是何等让人恶心的事情,看到少年后悔惧怕的模样。 听了他的话,少年神情微愣。 “啊?做什么事?”他对事情的认识程度,还停留搜查在毒品与违禁药品之中,只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行踪,要被灭口而已。 男人看着他脸上的茫然与迷惑,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疲倦,泛起了红血丝的眼睛,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残酷真相还是没有说出口,那些让他哭泣着求饶的,看他后悔不迭承认错误的恶毒的想法,也都慢慢消散。 六道骸拉开了他还没有扣上扣子的衬衫,这一次将手伸了进去,找准位置重重的掐了下去。 看到少年吃痛的躲闪的表情,胸口中那股闷气似乎又重了一点,因为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根本什么信号都接收不到。 少年迟钝的头脑里面已经想不来这不似惩罚又似惩罚的举动有多么奇怪,他感觉头脑昏涨,试图甩了甩,让自己轻松一些。 温热的手心搭在他的额头,纲吉努力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尽可能的想要看清面前的场景,可是却一片模糊。 “睡吧,沢田纲吉。”意识朦胧之间,一声轻叹从他的耳畔略过,一直没有安放下来的内心仿佛找到了值得依靠的港湾,沉沉睡去,耳边似乎有枷锁打开的声音,不过他已经没有办法让自己记住这个细节了。 男人将被子盖在少年的身上,看着少年苍白的脸,面色沉得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会激发作者的更新速度呦! 留言越多,作者手速越快哒!!(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吧) 第90章 光影下,银发少年的脸色无比的难看,还没有抽出时间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莉莉·安德森担忧的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要上前抚慰,但是却因为不知道情况而停下脚步,尤其是少年周身弥漫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他的背影看上去笔挺却又颓靡,无声的拒绝着世界。 莉莉捏紧了手中的包,上好的皮革材质在她的手中出现了褶皱,带着丝丝的裂痕,装饰用的纽扣划伤了她的掌心,刺痛让她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站着也是于事无补。 私人医疗部的爆炸引起了家主的注意,知晓狱寺隼人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的莉莉心中一凛,女人的直觉让她猜到这番不可忽略的大动静一定与他有关,于是安抚了起身就要吩咐管家进行探查的父亲,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情况下,莉莉带着一大批保镖来到了破坏最严重的中心位置。 看到的就是已经成了残垣的医疗室,墙壁倒塌了四分之三,与外面的花园还有隔壁的病房全部打通,宅邸的这一方位整个轰塌,完好的房间一个都无,都在打斗中被波及,本来占据的地脚并不大,但是却仪器机密、药物全面的部门,基本沦陷。 莉莉没有去看因为惧怕而痛哭出声的工作人员,她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侧面对着自己的银发少年的身上,现场谁都没有动,没有人打扰他,而他也像是一座永远不会改变姿势的石膏雕像一般,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莉莉细心的发现了他惨白的脸颊,还有握紧的拳头中流出的鲜红液体,滴答滴答的从指缝滑落,像是被打碎的花汁,落入无尽的沼泽,血液流淌在他的脚边,落了灰,不再整洁的皮鞋边缘沾染了墙壁的颜料,一直都是整齐干净,将自己搭理的闪闪发亮的银发少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姿态。 可是这一切在少女的眼中,却像是月光落入怀抱,微风拂过手臂,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再遥远,与自己有着无尽距离的天神,沾染上世间浑浊的气息,忧伤与懊恼,寂寥与凄凉,他在她的眼中,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于‘一个人’。 一边怀抱着心疼,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想要鼓起勇气上前将他拥入怀中,一边清醒着庆幸,当他骄傲的脊梁被打碎,她就有了接近他靠近他的机会。 男人偶尔柔弱时,温香暖玉的安慰总是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莉莉心如鼓震,一直没有放弃过的她,终于迎来了机会。 就算心中有喜欢的人又如何,他不会过来扶起落入沼泽的少年,耐心与喜欢都是会被消耗的情感,她仍旧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这一位……”注意到角落里传来的呻吟,少女将视线落在了只有半边脸还是完好的,额头血流不止的褐发少年的身上。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才她的注意力与全部的心神都被银发少年占据,一时之间竟没有看见这片狼藉之中还躺倒着的第二个人,而且按照这几天的观察,狱寺隼人如珍如宝的看护着的少年,怎么想都不应该会变成此番不堪的样子。 狱寺隼人对少年的关切还有心疼,她一直看在眼里,心里面甚至也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就是狱寺隼人口中的‘他’,因为只有放在心尖上的人,才会在永远都是生人勿扰状态下的少年这里得到无微不至的关照。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估计这个少年的身份了。 安德森家族还没有搞清楚刚才那架来历不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消失无影无踪,让他们连用最尖端的科技都追踪不到的飞机出自哪个家族,唯一的线索就是直面了刚才的闯入者的狱寺隼人与这个褐发的少年,本来莉莉还因为狱寺隼人的关系不敢对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做额外的事情,生怕惹来狱寺的不满,可是看到现在这一幕,看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去了庇护的褐发少年,尽管内心窃喜,但是她却还是理智的没有让身后的人立刻将少年关押待审。 就在她踌躇着要不要出声打断少年这反常的状态的时候,嘶哑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像是砂砾从石板上碾压而过。 “我会负责赔偿。”少年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走了出来,尽管目光仍旧没有落在少女的身上,但是她知道,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莉莉摇了摇头,想说赔偿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可是当她动了一下的时候,才响起来少年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她启唇说道:“不需要的。” 可是少年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他只会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人我就带走了,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承担。”这两清的意思,听在少女的耳中如此刺耳。 可是她却已经了解到少年那倔强性格的一角,知道自己在拒绝下去不但不会显得熟络,反而带着让少年反感的自来熟,在两个人没有确定任何关系的此时,分寸的把握对她来讲尤为重要。 “我们还是正在合作的家族,这样划线实在是太过分明,地主之谊我这边还是要尽的,况且在利润的分配上本来就是安德森占了大便宜。” 她委婉的示意对方,两个人之间家族的立场,鲁索家族与安德森家族之间的合作如此顺利,本就是这个少年的功劳占了大半,他优秀的头脑还有那敏锐的审时度势的能力,都让两个家族收益太多。 她尽力的想让少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有着不用说的亲密,不需要事事算的这么清楚,即便这里的损失换算成真实的钞票会惊呆外人的下巴,但是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却也不过是毛毛雨,谁都不差这些钱,算的太清楚,不过是因为不想有所亏欠,想要划清楚交往的线,而这正是莉莉不愿意看到的。 善于观察人的情绪的莉莉,清楚的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咬紧了的牙关还有更加难看的脸色。 她的心头涌起了一层恐惧,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踩到了雷。 是‘合作’? 还是‘家族’? 她略带了委屈的咬了咬唇,却不知道一向是里世界的交际好手的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 其实她说的很好,既亲切,又不至于过线,如果换做是平常人,这样不失礼貌又拉近距离的话再适合不过,可是……对于狱寺来说,却是再讽刺不过的武器了。 直插心脏,把他的五脏六腑搅得鲜血淋漓,浑身冰凉,体温急速下降,似乎唯有呕出心头的血,才会带着点点温热。 银发少年没有回应她,在她懊恼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他丝毫不费力的拎起了褐发少年的上半截身体,以让少年下半身拖地滑行的姿势,走出了房间。 保镖们全都很有眼力的让开了道路,甚至不需要主人的提示,他们不敢看向少年的双眼,那里面的感情复杂到仿佛可以将他们的身体灼烧殆尽,就连少年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都带来丝缕的热气,那是硝烟的味道,但凡刀口舔过血,支配过手抢的人,都不会忘记的气味。 …… 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似乎仅仅用于内部会议的使用,黑色的厚重地毯上面,红色的纹路肆孽,蚕丝的材质,伊朗几百技术人员纯手工打造,量身定做,外面绝对见识不到的尺寸与图案,此时,上面被拉成了丝的血迹却像是无情的刀痕,硬生生的破坏了这堪称艺术品的和谐美丽。 “咳、咳咳——”少年被拖进房间,裤子已经被磨破,无法保护他柔嫩的皮肤,膝盖的血将黑色的裤子浸透,破损的布料黏在了他的伤口处,挤进了皮肉里,很久没有遭遇过这个痛感的少年紧紧地拧着眉头,想要深呼吸来缓解这份疼痛,却因为领口被狠狠地勒住而没有办法做到。 沉闷的声音响在两个人的耳边,玛尔塔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后背处传来的声响,那疼痛直达前胸,刚才被云雀恭弥那个疯子打断的肋骨传来更加清晰的阵痛。 狱寺隼人随手将少年扔在了地上,背着光,站在了少年的面前。 玛尔塔艰难的仰起头,看着他的脸,阳光从这个人的背后传过来,他看不清晰少年的表情,只能够注意到少年的下巴,微微眨眼之后才发现,那不是阳光过于刺眼,而是头上的伤口流淌下来的红色液体钻进了他的眼睛。 时间仿佛停滞了,玛尔塔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殴打与子弹,或许是暴怒的岚之火焰,却不曾想过,会有喘息的时刻。 “我以为你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玛尔塔倒吸一口凉气,咳嗽的好像要把肺吐出来,血丝顺着嘴角滴落,他不甚在意的抬手抹去。 他不知道狱寺隼人在想什么,或者说,这个岚守的反应完全不在他所猜的几种可能里面。 但是对方不问,却不代表他不会主动提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他试图坐直身体,却没有成功,肋骨的疼痛让他捂着自己的身体,只能尽量保持住平衡。 他的声音不复最开始那般明亮清澈,变的暗哑低沉。 “很讽刺,不是么?”他褐色的眼睛肿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与那个少年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的笑容陌生至极,狱寺隼人在他的表情发生变化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指尖微微抽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喷薄而出的恶意洒在自己的身上。 “以‘彭格列十代的忠犬’闻名里世界的岚之守护者,也会有认不出主人的一天,如果沢田纲吉知道了自己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时的你在拍卖会上认错了人导致的,他会怎么想?” 银发少年的掌心沁出血来。 “他会不会觉得讽刺?觉得狱寺隼人的忠诚也不过如此。” 他压低了嗓子,像是恶魔在絮絮低语,拉扯灵魂直入地狱。 “啊!我差点忘记了。”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想着少年的方向又靠近了一点。 “你还不知道沢田纲吉现在在哪里吧?如果我说,他将作为鲁索家族的贺礼,送去那个最喜欢这款的……”他说的暧昧,却足以让狱寺隼人领会到他的意思,身在鲁索家族的他,却不知道这个礼物是以他所在家族的名义被送往目的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惨遭折磨的沢田纲吉,真的不会在心里怨恨狱寺隼人么? “那个人可是在里世界都被唾弃的变态,层出不穷的手段,还有他对于死气之炎的执念,足够让你那个天真的十代目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MAFIA。” 他说的尽兴,似乎要将自己肉体上的疼痛全都化作更加锋利的刀刃,在银发少年的心上挖掉一块肉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效忠,在现在的沢田纲吉的眼睛里面只会变成一场没有结尾的笑话,滑稽又感人,毕竟伴随了他几年的时间,也算是他打发无聊的玩具了。” 银发少年仍凭他喷洒着毒液,却一言不发,这在玛尔塔的眼中,已然是他无话可说的表现。 有哪里不对呢?这明明就是现实啊。 号称‘忠犬’的下属,每天围绕自己团团转的同伴,一起走过风雨,得到了彭格列指环认可的守护者,竟然会被赝品所骗,导致正主陷入泥沼,换了是谁都会觉得往日的情谊是一场笑话,不是吗? “可是没有关系,不管沢田纲吉遭遇了什么,怀疑了什么,你都可以置身事外,依旧做你高高在上的岚之守护者,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外传。” 碧眸少年低头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这双与十代目颜色相同的眸子,污秽浑浊,肮脏不堪。 “只要你效忠我的……”一个词语在他的口中打了个转,却被他换了个称呼。 “……十代。” “十代?”狱寺隼人看着他,语气没有波澜起伏,没有疑问,也不带嘲讽,仿佛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重复。 “对,十代。”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动摇了这位岚守的立场的少年勾起了一抹笑容,带着无边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做出了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不但让沢田纲吉陷入险境,而且还救了让他落入这种境地的敌人的你,已经没有机会回到他的身边了。你当然可以选择中立,不愿意在教父的称号还没有定下来之前就背叛,我能够理解你们想要稳坐钓鱼台的心理,可你与那些家族不一样,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短时间内确定下来立场的话,这件事情就会被掀开在沢田纲吉的面前。” 他施施然的说着,似乎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结果。 “若你同意站在我们这边,我当然会为你保守秘密,拍卖会的身份确认已经被后台的人摆平了,安德森家族认不出这张脸,而那个云之守护者,据我们了解,也不是多话的人。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失职,你足以以死谢罪的错误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 自认为已经开出了优厚砝码的玛尔塔笑了笑,即将胜利的喜悦让他的痛感都减轻了不少,脑海里面的多巴胺活跃着,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兴奋。 “我诚心的邀请你加入我们。”他给了糖果,也甩出了鞭子。 “我劝你认真考虑,否则的话,真相暴露的那天,就是你成为弃犬的时候。沢田纲吉不会收留你,你在里世界的归处只有我们。而你作为第一个归顺的守护者,我们也会给你远比沢田纲吉开出来的更优越的身份与待遇,你想要的,除了十代的那个位子,再没有得不到的了。” 自认为已经将拒绝与接受的结果都分析透彻的少年,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想要站起来去握少年的手,却不想,被踹倒在地,后背传来的剧烈痛感让他不能忽略自己在狱寺隼人这里得到的待遇。 他的火气直冲脑袋,却没有力气大声呵斥,仰着头看向少年。 “这样的待遇还不够你动心吗?”他问道,因为云守的出现,而让他本来已经布置好时间与场地的谈判,变的这样狼狈不堪,他本来就被这计划之外的状况搞的火气非常大,却不想以为胜券在握的威逼利诱,得到的却是对方毫不在意的对待。 毫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毫不在意呢? 只不过,那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在意而已。 “我犯下的罪,自然有十代目予我惩戒。你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为我掩饰。” “你——”玛尔塔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的这么干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面子里子被这个人狠狠地丢在地上踩。 “你可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想要做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的人比比皆是,若不是你入了钟江的眼,又怎么会得到这样的优待?!” 狱寺隼人的声音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沙哑,似乎声带发生了撕扯,每一句都沁出血来。 “我也从来不是为了‘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这个称号而努力到今天。”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打算接着与玛尔塔耗时间了,抬腿打算离去。 “不打算杀了我么?”玛尔塔试图激怒他。 银发少年没有多给他一点余光。 “再没有确定你的死是否会对十代目造成影响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活下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蕴含的却是无尽的血腥气息。 玛尔塔瞳孔紧缩,没有想过任务失败的他,这才慌乱的抬起头,但是最后映进眼睛里的,却是少年笔直的脊柱,像是一杆永不弯折的长枪。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yoooooooo!!!!!!!! 作者解释一下~ 玛尔塔做到了预想中的事,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结果。 第91章 宁静的夜空中传来巨大的声响,机身传来的晃动让浅眠的黑发少年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瞳仁中,没有睡眠被扰的惺忪,清醒明亮一如既往。 “恭先生!是突袭!”机身已经破损到没有办法继续飞行,掌握着导航的草壁来到休息室汇报情况,“密封增压舱突然低落,机翼机械故障,已经失火。” 他没有慌乱,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副手了,区区飞机快要爆炸的情况在他看来还有生还的余地。 云雀恭弥看向窗子外面,五颜六色的光将飞机包围住,像是要困于围城中的鸟,四面八方的将它包裹起来,却不知鸟类之间的差异如海沟与苍穹,麻雀逃离不了的丝网,永远控制不住雄鹰。 注意到外面情况的草壁,早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彭格列,却没有得到回复,于是他马上联系并盛财团,让他们马上派遣船只与直升机。 飞机往下掉落的速度非常快,尽管是在空中,眼中的景色几乎没有变化,云朵藏在黑夜里,星星遥远的触摸不到,但是草壁却能够通过身体上面传来的不可忽视的压力知道,他们下落的速度已然说明,这架飞机彻底报废了,于半空中爆炸,或是沉默于海底,都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云雀恭弥起身,已经熟知他的性格的草壁没用他多话,便率先一步,将飞机的舱门打开,并且快速的远离,避免突如其来的风压将他卷至高空。 黑发少年的步伐并不急促,没有逃命的慌乱,跟随着他们下降,只为了给他最后一击的死气之炎的作战部队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将自身持有的武器对准他的身体,同时攻击,没有让他可以逃离的死角。 “轰轰轰——————” “砰!!!!!!” 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全都落在了这架摇摇欲坠的飞机上面,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机身终于发出了悲鸣,随后用足以轰破人体脆弱的耳膜的声音耗尽了它最后一滴油,在空中爆炸的轰轰烈烈,白色的碎片还有黑色的机械零件的残骸迅速飞卷出去,还要一部分已经没有了惯性,只能飘飘然的落下,空中一股难闻的烧焦的味道。 周围不知名的作战人员因为带着的防毒面具而丝毫不受影响,眼睛却都是紧紧地盯着爆炸的中心,目不转睛的看着有没有尸体的零件可以让他们带回去当做任务完成的证据。 就在烟雾都还没有散去,仍然遮挡着他们的视线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大,被紫色的火炎包裹住的圆球周围,出现了一个身影。 距离这个身影最近的男人还没有来得及用通讯设备禀报在他们上面环绕飞形着的,随时掌握这里动态的战斗用飞机里面的队长的时候,就被一阵剧痛打断,武器断裂的瞬间,也是他的死气之炎熄灭的时刻,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被击落的飞机里面还存在着哪条漏网之鱼的时候,却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发出“居然没有……”的喃喃喘息之后,就心怀不甘的朝下面坠去,落入深夜的海中,连个水花都没有激起。 “发生了什么事?!”无线耳机传来队长的声音,队员看见在自己前面进行防护的男人被打落下去的时候,他在短暂的不可思议之后连忙打开了匣兵器,按照他们多年训练的那样,用波浪一般一层接一层的攻势再一次围攻少年。 他在战斗之余,回复了队长的疑问。“目标没有死!他还活着!” 比起他们,占据面积更大的是外表软萌,但是身上的刺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刺入机械中的云针鼠,它们发出尖锐的叫声,一个又一个,毫不留情的收割着敌人。 由于云属性死气之炎的特有能力,它门并不适合空中作战,仅仅可以有效缓解主人下落的速度,却不能飞翔。 偷袭人员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派出的飞机没有降落,即便是战斗人员被接二连三如同下饺子一般掉进无边无际的海水里面,也没有降低高度支援的意思。 就在驾驶室里面的人员尽管慌乱,却因为云之守护者没有办法在空中随意行动而仍旧认为自己还有胜利的机会的时候,高空中突然有什么重物袭来,还没有等机身给出反应,产生晃动的时候,巨大的金属刺就像是一排排不规则却所向披靡的长矛一般,‘轰隆’的将几架飞机全部刺穿。 “是云针鼠!” “糟糕——” “怎么会!!!——” “它是怎么上来的!!” “快点联系——” 机舱驾驶室的仪器全部报废,红色的信号灯同一时间亮起,警戒的声音吵得人头皮发麻,可是无论他们去按哪个紧急救援按钮都没有用了,机翼断裂,油箱崩裂,他们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可能性。 当偷袭者全部落入海中的时候,低空剩下的只有一个身姿傲然挺拔的黑发少年,他好整以暇的站在白色的尖刺上,望着脚下这片宁静的海面,眼中毫无波动,好似只是打扫了一下落在衣服上的灰尘,不值一提。 …… 蓝发的少年看着睡的昏天暗地的沢田纲吉,将手放在了少年的脸颊上,细细的摸索,动作却很轻很柔,绝对不会吵到熟睡的少年。 他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幻术师之一,甚至可以自大的说出一声在幻术方面除了那个还在长身体的前Arcobaleno之一的‘毒蛇’——玛蒙以外,能够让他看在眼里面的只有自己那个不出息的弟子了,所以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他却在reborn的身上绊了一跤,明明应该与玛蒙、风等所有的前Arcobaleno一样,身体逐步生长的他却仍旧是一个婴儿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在最初有考虑过幻术的影响,但是在他稍微认真观察过以后就放弃了这一猜测,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种可以逃避他的眼睛的幻术,即便是神通广大的reborn的身边,也不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他在与reborn不欢而散的那场谈话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给了reborn如此样貌的人,不会是里世界绝不稀缺的术士,反而是这些年一直在日本肆虐生长的权外者,而且原理也不同于幻术,他们的力量体系由另一种规则所支配,那正是德累斯顿石板,一块马上就要废弃能量源。 对于reborn具体是因为什么而产生了仍旧保持婴儿体的外形,六道骸有着自己的猜想,即便已经被当事人否认,可是他却仍旧保持自己的态度,只不过那仅限于结果,reborn会认识权外者,本就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倒不如说依照那一位的人脉来看,鲜有做不成的事情,这对于一个应该隐藏于暗处的杀手来说,倒是件稀奇的事情了。 而这一次见到沢田纲吉,他却不得不思考起来一直被他所忽略的重点,那就是这个权外者,究竟是谁。 现在躺在床上的沢田纲吉,就算是在他的眼睛里面,也仍旧是一副碍眼的样子,金色的头发比那个跳马迪诺的还要灿烂,因为那个到处蹦跶的‘师兄’,导致他现在对金发都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这个颜色偏偏出现在了沢田纲吉的身上,他也只能憋着一口气忍下来了。 若不是他曾经在沢田纲吉身上留下过幻术的印迹,只为了能够顺利去他的梦里面找些乐趣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将他认出来,而沢田纲吉似乎又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法表明身份,倘若不是有了先手,不会给被抛弃的奴隶话语权的他,是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会留给少年的,而在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或许连他都不愿意去想象。 他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够骗过他这双眼睛的人会有两个,而这种凭借外表的变化就可以达到目的的能力,想来也就只有那个为reborn服务过的人拥有了,尤其是此时沢田纲吉的立场本就微妙,reborn又留在日本,他甚至可以合理的猜想,这个权外者应该是隶属于钟江有澈的麾下,所以才会既帮助了reborn,又将对手身份的沢田纲吉搞头换面扔在了这里。 而他唯一好奇的,就是这件事情reborn是否知情了。 他的手触碰着少年的脖颈,上面空无一物,他半是无奈半是嘲讽的垂眸看向毫无所觉的少年。 “连彭格列指环都弄丢了,还真是狼狈啊。” …… 日本京都。 几个少女在一个十字路口互相挥手道别,可爱甜蜜的外表配上青春洋溢的气息,无不昭示着她们充满了活力。 其中一个少女趁着人流仍旧密集的时候,穿过几个小巷子,各式各样逛了很多次,熟悉了里面的上新的店的招牌在她的眼睛里面已经失去了兴趣,她似乎心情非常好,哼着歌曲,路过几只流浪猫的时候还蹲下身摸了摸,一路轻快的回到了公寓的门前。 学校的公寓看起来外表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从包包里面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动作明显的顿了一下之后,才举起手,打昏了少女,借着夜色的掩埋,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隔日更,可是突然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的作者……QAQ 有了好几个想开的新文,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可怜的手速……咳咳咳咳,算了,有些东西想一想就行了。 明天还有更新呦~ 第92章 借着短暂而明亮的月光,一个小少年的脸被映照出来,尚且带着一丝稚嫩的脸上还有些许的不满意,微微鼓着脸颊,面色暗沉,那是对于此次任务的不快,万万没有想过来到新王手下的第一个任务,会是掳走一名陌生的少女,尽管并不知道这个少女和无色之王有什么关系,但是这都不妨碍他在接近少女的背后之时就发现目标的手无缚鸡之力,这样一个柔弱的女生又怎么会与无色之王扯上什么恩怨呢?更多的应该是某个人与钟江有澈有了说不清的恩怨,所以才会指使他来绑架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吧。 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没有正是接受无色之王的烙印,成为其氏族,说白了,王可以选择任命下属,而他们也会谨慎的挑选自己所要效命的王,现在不过是双方的磨合期而已,五条须久那现在也处于一个观望期,不管待遇多么的优厚,会遇见多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倘若无色之王是这样一位牵扯与外人的背后小人的话,他也会重新考虑是否要成为其氏族,为之效命。 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随后便被紫制止,在不知道无色之王之后要做什么,以及不知道这个少女的真实身份之前,他还不需要过多的揣摩无色之王的心思与用意,倘若在之后的行动中证实了两个人理念不合,他自然会带着这个无辜的少女离开,不会伤其分毫,所以现在也是憋着一份好奇心还有一分的气性在执行任务,远没有自己原来所想象的那般快乐。 …… 在少女被打昏带走之后,原来空无一人的房门前仍旧寂静无声,像是被隔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样,安静的有些许的诡异。 “呀嘞呀嘞,下次再让我出这种任务的话,可是要加钱的啊。这次看在沢田纲吉的面子上就算了。” 突然出现在原地的两个身影逐渐明晰,月光透过云层照射在他们的脸上,一点点的显露出他们的面容。 身形高大,面容死板严厉,带着说不出年纪的沧桑老气的男人插着手,对着另外一个外形小孩子,声音也稚嫩的小孩子的抱怨回复了一句。 “有什么不满,就去像斯库瓦罗抱怨吧。” 说着,他也忍不住加了一句。 “最近的任务明明很多,却还是要我们来日本支援,沢田纲吉真的是手下没人了吗?” 心心念念都是自家boss的列维本就不喜沢田纲吉这个从他们的boss手中夺走十代目位置的少年,所以自然也不愿意不远万里来到日本帮助他,尤其是当事人并不知道的情况下。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满,玛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似真似假的说道。 “既然这么不情愿,你干脆留在意大利就好了,这本来就是斯库瓦罗的个人指令,难道我就喜欢和你一起出任务吗?”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月光,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子缓缓上升。 “你守在这里好了,毕竟是晴守的妹妹,出了差错可就麻烦了。” 说完,他就再一次隐藏了身形,不过列维感觉的到他的气息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应该是去追踪刚才离开的那个小孩子了。 他倒是不在意另一边,毕竟同是瓦利亚的战斗人员,几斤几两他们互相清楚,他无需担心会出什么岔子,现在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等到任务结束,他就会立马赶回boss的身边。 “啊,是列维先生嘛!”一个明朗又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列维循着声音看去,栗色头发的少女熟练的朝他打着招呼,“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呢?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笹川京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宿舍门口,还积极地邀请他去屋子里面休息。 而男人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仍旧带着一脸的深沉的点了头,似乎刚才抱怨需要保护一个和沢田纲吉有关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 动作不算粗暴的将少女放在沙发上面,五条须久那去另一旁的桌子边倒了杯水,刚想要喝上一口,就听见终端响起,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钟江有澈询问他是否完成了任务。 他如实回答之后,那边没有立刻发来讯息,他等了几秒钟之后就没有了耐心,将终端一扔,洒脱的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面放松身体,眼睛却好奇的打量着昏迷的少女。 从眼睛到嘴巴,虽然精致好看,但是。 怎么说呢…… 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就是了。 也不知道无色之王发的什么疯,居然让他去绑架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人畜无害的人。 就在他仍旧百无聊赖的坐着,打算开一局游戏的时候,终端又一次响起来,那边发来了讯息。 非常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少年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杀了。】 拿着终端的手很稳,但是这却不影响小少年心中的惊涛骇浪,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让他去杀一个与自己毫无恩怨,也不知道与无色之王有着怎样渊源的少女吗? 他自然不会答应。 或者说,就算知道了这个少女哪里得罪了无色之王,他也不会动手,因为他早在看到无色之王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一阵不爽,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成为同伴。 钟江有澈的身上有着一股让他非常不喜的感觉,虚伪的气息迎面而来,他不相信在场的几个人里面,会有人没有察觉。 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就非常不简单的小婴儿,他不是里世界的人,所以并不知道reborn的身份,比水流失败以后,他和御芍神紫一起生活,他们没有刻意隐藏身份,所以会有其他氏族的人找上门来倒也不是件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会有人来拉拢才是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以为紫还会像曾经那样拒绝的他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却不知道对方开出了什么条件,引得紫应了下来,连同他一起来见无色之王。 德累斯顿石板的事情在外面是机密,但是他们却是少数知道内情的当事人,所以根本就没有怎么把王权者放在眼睛里面,毕竟用不上两年,什么权外者王权者,统统都会变成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们的兴风作浪也快要到尽头了,不过这对于五条须久那却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本就不是王权者,会成为氏族也不过是因为比水流的关系,他喜欢有趣的游戏,在德累斯顿石板的能力下,他到也算是玩了个尽兴,相信紫也是一样。 这是他笃定紫不会再愿意成为氏族的原因之一。 却不想,紫居然又会燃起兴趣来到这里,想必是因为他觉得无色之王会给自己带来惊喜吧。 只不过,钟江有澈的气量,比起其他的王权者实在是不够看,他现在就已经失望透顶了。 回去就告诉紫一声,他不愿意在无色之王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收起终端,像是没有看见那个指令一般,嗤笑一声。 “蠢货,真以为我是你的氏族了。” 正当他起身,准备去找紫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的危险气息让他瞬间跳离原地,猛地回头拿起武器横扫过去。 叮—— 银色的金属刀落到了地上,像是弹奏着不知名的琴音,清脆悦耳。 他表情严肃的看了过去,却在看清袭击者的面容的时候挂起了一抹带着兴趣的笑容,武器尖端直指对方。 “我给你一个报上名来的机会。” 沙发上有着美丽面容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条纹制服,身形修长消瘦的金发少年,他的眼睛被刘海儿遮住,瞳色不明,脸上挂着比少年还要灿烂诡异的笑容,一排银色的刀具整齐的展现在他的前方,他的手指微动,杀意弥漫。 “xixixi,看看王子发现了什么。一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老鼠。” 听出来他话中的嘲讽之意的五条须久那注视着他陌生的面容。 “哦?王子?是哪个落魄小国的非法继承人啊?” 刀光闪过他的脸颊,尽管他完美避开了,却还是被隔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无知的庶民,王族的怒火可不是你能够承担的。” “是嘛?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好了!” 说罢,他欺身上前,却迟迟没能近金发少年的身子,后退几步之后,又准备再一次进攻,身子却突然不听使唤,他扭转着身子,想要朝后面看,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 “让我出手的话,是一定要加钱的啊。” 他叹了口气,兜帽下的脸却没有露出来。 “xixixi,小豆丁,王子才不需要你帮忙。” 贝尔说的是实话,他连匣兵器都没有开,就是因为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少年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他们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杀人,作为瓦利亚的一员抱着这样的想法出任务,难免会让人觉得可笑,可是这却真的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善良之举。 掉落在地上的终端被一根草径送到了玛蒙的手里面,他不感兴趣的揣在兜里,不顾已经被束缚住,无法行动的少年的反对。 “喂!你们是谁!目的是什么?” 五条须久那挣脱了几下之后,发现没有什么效果,便也放弃了,尽管实力上有着差距,而且对方还是两个人,但是他却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倒不如说是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漫不经心,而他也想明白了会在这个时候搞袭击的对象,目标应该不是自己。 “与你无关。”知道他并不是无色氏族的玛蒙回答道。 …… 漫漫夜色下,身着休闲西装的黑发少年站立在一条巷子里面,沉稳的黑色压住了他的气场,里面的藏青色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被解开,潇洒的外形让他即便身在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面,还是会有路过的女性朝着这个方向多看上几眼,哪怕面容不显,那被一身衣服修饰过的腰线、胸膛、与长腿,像是一团又灼又艳的火,无不吸引着异性的目光。 他抬头看了一眼东京繁华的街道,琥珀色的眼睛被隐藏在阴影之中,但是那里面的光芒却犹如利刃,状似刀锋。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好少啊……QAQ 作者专栏里面的另外一篇27文收藏一下吧小天使们!么么么! 随时会开呦 第93章 褐发的少年独自坐在卧室中,拿着终端仔细翻看,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的信息回复。 “老师为什么还不回复我呢?”他喃喃自语,明明页面显示的邮件数量为零,他却还是不死心的一遍遍的刷新,希望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可是不管多少遍,没有就是没有,他的手指死死的捏在机器上面,棱角分明的终端让他的手指染上了一层白色的印记,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意松手,盯着屏幕不放。 “真是的,到底去了哪里啊老师!?”他突然站起身子,神经质一般的将右手的大拇指放到了嘴巴里,毫无自觉地啃食着,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他的紧张与愤慨,眉头皱的很紧,双眼泛出了点点的血丝,在床边来回绕着走,脚步越来越快。 此时的他,早已经不似在外人面前的模样,通情达理,温和腼腆,这些都与他没有了丝毫的关系。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放下了手指,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放在了门口,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然后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 “进来吧。” 开门进来的是还没有熟悉彼此的紫发少女,她礼貌的走了进来,却没有来到少年的面前,而是在门前生疏又见外的行了一个礼。 “钟江先生,reborn大人让我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不知道这句话里面的那几个字触动了少年的神经,他强行拉起的嘴角的弧度突然变的无比自然,对着库洛姆绽放了一个微笑。 “库洛姆,叫我钟江就好,先生什么的太见外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来到沙发桌的旁边,弯腰为少女倒了一杯茶。 少女似乎本来没有走过来的意愿,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关好了门以后,也仍旧与少年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是少年的举动却让不擅长拒绝别人好意的她不得不上前,走到少年的面前。 她结果茶杯,小小的饮了一口。 看到她的动作,少年像是得到了认可一般,轻轻引着她坐下,本来还想要给少女再填一杯的他,已经举起了茶壶,却在看到少女杯中几乎没有变化的水量的时候微微沉寂,然后动作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库鲁姆对于他的这番小动作似乎毫无察觉,似乎对于茶杯上的花纹很感兴趣,手指搭在杯身,垂着眸,没有多看少年一眼,而这让一直保持着亲和笑容的少年渐渐拉平嘴角。 两个人无言的坐了一会儿,打破这种安静状态的,正是钟江有澈。 “库鲁姆已经很久没有回来日本了吧,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我正好可以陪你。” 他企图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主动挑起了一个与家族无关,与沢田纲吉无关的话题。 少女听了他的话,抬起头看向他,紫罗兰一般的眼睛里面像是有水在流动,美丽透彻,这只不过是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却是钟江有澈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她的脸,他曾有耳闻六道骸与库洛姆这两位雾守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甚至连外在都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尽管没有见识过六道骸本人的样貌,但是想必和眼前这个库鲁姆有相似度的话,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男性吧。 “没有。”少女最开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后来却改变了说法。 “我这几天很有时间呦,库洛姆想去哪里都可以奉陪的,不远万里从意大利来到我的身边,我已经把你当做同伴了,还希望库洛姆也不要见外才好。” 将少女一时之间的犹豫认定是因为不想麻烦自己的钟江有澈体贴的说道。 虽然仅有两次接触,但是库洛姆的言行举止,总会给人一种羞涩腼腆的感觉,在钟江有澈的心里,她应该是一位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少女,而且又是第一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来到他的身边的雾守,他肯定会给予一定程度的回馈,会让她知道自己的优秀还有能力,与现在已经深陷囫囵,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不要说怎么保护守护者的沢田纲吉完全不同。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尽管面容相似,发色相仿,但是眼睛的颜色却与boss没有任何重合的少年在她的眼睛里面,微笑着看着她,那是和boss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笑容。 “我没有想和钟江先生一起去的地方。” 言外之意就是并没有不想去哪里逛,只不过是不想和他一起罢了。 钟江有澈在她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可是他还是极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的善解人意,为库洛姆解释道:“啊,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久,库洛姆会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也是件正常的事情呢。换了我的话,也不会很快就和别人打得火热,这很正常,库洛姆不用觉得为难。” 他强行为库洛姆的言行安上了一番自己的解释,不知道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还是在为少女的话语着想。 “昨天才来到日本,库洛姆今天应该还没有把时差倒过来吧,今天就不用麻烦库洛姆保护我了,去休息吧。”他转移了话题,让这位来之不易的守护者去休息。 却不知道少女是不是没有理会到他的举动的含义,耿直的再一次拉回了之前的话题。 “没有觉得为难,我只是来工作的。”这是对于之前少年口中的话的真正解释,一句‘工作’再一次将少年热络的话语冻结。 她只是来工作的,他与她无关。 这是她真正的意思,即便钟江有澈想要再装傻,也没有办法对这么直接的解释做出有利于自己的解释。 他笑了笑,像是无奈,不见愤懑。 “我是真心想要和库洛姆成为同伴的。”语气诚意满满,还带了点不被理解的委屈。 “相处一段时间的话,库洛姆就会理解我了吧。” 少女没有回应,而是起身行礼之后,就干净利索的转身离开了,这是对钟江有澈之前让她回去休息的言辞的执行。 看着少女的背影,还有被关上的门,即便在想要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他也没有办法做到不露端倪,尤其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他狠狠地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下地,稀里哗啦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装饰用的花瓶中还有今早刚刚换上的鲜艳花朵,它们无辜的躺在地面上,水渍溅脏了地毯,就像是钟江有澈的心情。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库洛姆这里吃这么大一个钉子,对方是故意的也好,是不懂人情世故也好,这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区别,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有等来俯首称臣的沢田纲吉的守护者,这就足以让他心情不够美好了。 尤其是库洛姆还是reborn带来的,她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还有与reborn多年的相处的优势,即便他在reborn的面前说了她的虚情假意,也是会被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吧,毕竟是他提出要这几个守护者的,reborn早就提醒过他不要过于乐观,首领与守护者之间的羁绊绝对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但当时的他不以为然,觉得世间的情感无非分为两种,血缘牵扯的,与非血缘牵扯的,后者大多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所需所欲而结成的关系,绝对说不上稳定,哪怕是亲缘都可以为了名与利争论不休互相残杀,更何况是里世界的同伴呢? 只要筹码足够丰厚,这个世界就没有不可能。 当他说出自己的观念的时候,得到的是reborn勾起的嘴角,那个时候的他看不清那位帽檐下的表情,只觉得那是他得来不易的笑意,勾的他心潮澎湃。 那个时候的他没有明白的意思,现在的他似乎懂了,可也正是因为他好似明白了reborn的笑意因何而来,才会在此刻有苦不能说,因为他不想在对方个眼睛里面,他是这么的无能,去追求在外人看来得不到的东西,他已经受够了别人的嘲笑,更不想让reborn看不起自己。 库洛姆的态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而另一边,关于狱寺隼人的态度还不算明朗,因为玛尔塔还没有传递出来消息,但愿那边可以万无一失。 算了,等到他登上高位以后,便有的是精英回聚集到他的手下任他挑选,就算是在仍旧身份没有明确的当下,凭借无色之王的身份,不还是会有战力向他聚集吗? 他打开终端,看到五条须九那的讯息,知道对方已经将笹川京子带了过来。 他的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却比刚刚要深刻很多。 笹川京子的身份较为特殊,是十代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的妹妹,也是……让沢田纲吉心生爱慕之人。 他本来没有想过这么快就动手的,毕竟身为晴守的妹妹,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愿意得罪笹川了平,可是现在正是reborn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好时机。 倘若reborn知道了他的作为的话,定会在他的心里面留下自己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印象,这对于一个mafia明明是最佳的称赞的词语,落到了他的身上就成了贬义词,而这一切都是拜沢田纲吉所赐。 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着沢田纲吉,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对方继承人的身份,而是他居然打破了里世界固有的规则,将仁慈这个和里世界相互冲突的名词烙进了别人的心里,凭什么那么多的事情在别人做来就是伪善,就是伺机而动,就是留下弱点。 而沢田纲吉做来就会得到成功,得到认可,得到同盟还有reborn的夸赞。 凭什么!!!??? 凭什么啊!!!??? 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也可以做到这一切,只要……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他盯着终端发愣,想了很多,最终还是打下了两个字。 笹川京子死掉的话,沢田纲吉会不会万分悔恨,会不会痛哭流涕呢? 他想到。 明明是彭格列的继承人,私生活却这么干净,他派人调查了那么久,也不过查到了一个可能与他有过感情纠葛的人。 不过他却是喜闻乐见,因为只有这样,才说明笹川京子对他的重要,只有这样,笹川京子的死亡才能够给他重击,想来笹川了平在看到妹妹尸体的时候,也会对沢田纲吉产生怨怼吧,倘若这样能够顺便让他认清谁才是真正值得他追随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他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笹川京子是被他下令杀死的,要不是没有人可用,他甚至不愿意让那个还没有正式成为自己氏族一员的五条须九那来执行任务,不过对方既然执行了这个任务,那么就一起将责任揽过去吧,他会告诉rebron是五条须九那擅自行动,与他没有丝毫关系,或许reborn会怀疑自己,不过比起一个可有可无,随随便便就能够得到的氏族候选人,甚至不是权外者的存在,怎么想都是自己的价值更高吧。 只要不出现明显的纰漏,他相信reborn是不会责怪自己的,毕竟他可是他的学生啊,他悉心教导自己,为自己请来了那么多早已不出山的名师,从课本到实践,从文化到格斗,reborn在自己的身上废了这么多的心血,怎么会忍心抛弃掉他呢?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下来的样子,觉得很想念reborn,可是发出去的短信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回复,他又不敢随随便便打电话,怕对方觉得他太过粘人,不够独立。 又不是被捡来养的流浪狗,他对于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明确的,他必须要听话,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 Reborn该不会是去哪个情人那里了吧?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会的,听说reborn曾经有过四任情人,不过后来全都和平分手了,现在应该没有额外的情人才对。 那他到底是去见谁了呢?尽管只有一天没有看到那个身影,他却分外想念。 流浪狗…… 他突然陷入了妄想。 狗啊…… 如果是reborn的话,他愿意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少年,脸颊通红,双眼水汪汪的,像是一滩碧绿的洁净在他的眸中凝结成块。 作者有话要说:27深陷囫囵是有原因哒,后面会有解释,钟江有澈并不是不清楚27的能力,所以他也有其他准备的~ 其实现在距离27被掳走,才过了两天不到三天的时间,只不过人员太多显得时间很长,其实这边连个周末都没有过完呢呦 作者其实想说很久了…… 黑篮的人……emmmmmm大家就一点都不想念嘛(捂脸)感觉小天使们好像都已经将他们忘到天际去了 之前很多关于他们的出场也都删掉了,把家教人员的出场提前了QAQ 第94章 钟江友澈突然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子,给御芍神紫发了邮件,准备趁着reborn暂时缺席的时候将事情安排一下,他不怕他们反水,却也需要串一下口供,让他们知道,自己真正的上司是谁,他们要保护的究竟是谁的利益。 后背突然袭来一阵凉意,他想起自己应该已经将窗子关好了,要不然不应该这个时候才觉得冷。 “真是的,佣人到底在做什么啊?”他大声抱怨着,一边起身准备自己去关窗,他可不愿意因为寒冷将自己的身体搞坏,倘若是平常,他还会愿意借用这次机会来装可怜博得reborn的心软,让他知道自己为了能够变的更加优秀而努力到身体生病的程度,可是他现在却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这本来可以用来讨好另一个人的完美的条件就只能这般浪费掉了。 他来到窗前,发现那里并不只是因为佣人的粗心而留下一道缝隙的程度,反而像是……反而像是被别人打开之后,故意留下以待让他发现的痕迹。 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缩,在一瞬间,他毫无征兆的转过身凝视着四周,环顾一圈之后,发现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安静的一如既往,和他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毫无差别。 他松口气,想着自己的这个住处也算是安保级别很高的了,而且周围还有reborn特意为自己安排的堪称彭格列最高级别的保护设施,便是Scepter4想要在没有得到认可的情况下拜访,都是做不到擅自进入的。 就在他觉得自己草木皆兵,准备关好窗户就上床休息,只需等待五条须九那那边任务完成的好消息的时候,一道锋利又刺眼的光芒闪过他的眼睛,他眼睁睁的看着利刃划过他的眼前,他却避无可避,瞬间袭来的危险的警报让他心跳加速。 他已经感受到了死神在他的身后,等待收割他的灵魂,浑身的寒冷像是快要凝结成冰,这么多年,这么事,还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有如此强烈又危险的意识,时间似乎加速,却又似乎凝滞,他连闭上眼睛不要去看自己即将被划破的脖颈上的鲜血都做不到。 完了! 就在他充分意识到自己即将命丧当场的时候,一个突然划过的金属光芒上闪过他的脸。 叮——! 随着一声重重的撞击声,钟江友澈清楚的看到几乎已经与他的皮肤亲密接触的刀刃被打飞至一旁,而这短暂又及时的留给他的求生机会也让他好似爆发了身体内所有的力量,他迅速矮身躲过身后之人的攻击,而那人也是一样,虽然手中的长刀被打的偏了本来的轨道,他还是在一瞬间迅速握住了刀把,调整了轨迹。 钟江友澈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哪怕一眼,他就地打了个滚,明晃晃的灯光就在他的头顶,只要他抬头就能够看清袭击者的面容,可是他却连这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误,朝着从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保护之人飞奔而去。 “阁下深夜拜访,还真是不友善啊。”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且趁其不备之时抵挡住对方近乎全力的攻击,御芍神紫在钟江友澈心里面的形象立马被拔高了不少,哪怕对方并没有发誓为自己效忠。 攻击被抵挡住,猎物也逃离的情况下,袭击者却并没有追击。 钟江友澈来到御芍神紫的身后一点点的位置,这才终于有了机会去看那胆大妄为之人是谁。 首先看进他的眼睛里面的,是一双笔直的长腿,他这才将头抬起,去看那人的脸。 袭击者不闪不避,游刃有余的应对着他的目光,似乎并不害怕得罪自己将会遭受的雷霆之怒。 “真是可惜啊,就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他的目光清澈却又深沉,里面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却又带着一丝童真般的可惜之意。 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也是侧面承认了自己带着暗杀意味的举动,就算将其捉住之后,也是不用审讯的存在,毕竟在一个照面之后,他就承认了自己的行动并非玩笑。 钟江友澈阴沉的看着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面容,俊朗的脸上那份直爽的笑意,在他看来是如此的碍眼。 “你是谁?!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钟江友澈大声问道,但是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 “无色之王还是靠后一点比较好哦,现在可不是站在这里询问他的目的的时候,而且显而易见不是么?” 御芍神紫走上前,在距离黑发少年仍有一小段距离的地面上拔出了自己的长刀,侧转刀身,上面映出了男子姣好的面容。 水润带着鲜艳色泽的嘴唇开阖着,说出的语言带着独属于本人的妩媚之感。 “他可不是过来探路的,能够把杀气收敛的如此成功,看起来应该是个惯犯才对,而且……” 他不着痕迹的将少年的身体打量了一遍,战斗经验相当丰富的他早已经看出了少年优秀的体魄中蕴含着的力量,还有那仍旧有着无限上升空间的潜力。 “他可没有想过要隐藏身份啊。” 只身进入安保重重的无色之王的住所却没有惊动任何人,这说明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刚才失手了,也没有立刻离开,看起来今晚是势在必得了。” 他分析着少年的一番行为,按照御芍神紫的实力,他已经很少能够遇见让他升起兴趣的对手了,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已经挑起了他的兴趣,而且他对于对手的身份向来是不在意的,因他的挑战而丧命的对手早就不止个位数了,而除了过后清理刀锋的时候会忍不住叹息自己得到的乐趣太少以外,那些人都没有办法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微弱的痕迹,说与不说,对他来言,都没有过多的意义。 黑发的少年似乎并不意外他能够看出自己的意图,毕竟他如此坦诚的站在这里。 “哈哈哈,想不到你的身边还是有这样的高手存在的啊。” 他嘴巴里面说着‘高手’,实际上却带着些许的讽刺,似乎从来就没有把钟江友澈手底下的人放在眼里。 “你——”怒火燃烧的钟江友澈刚准备说几句狠话,就突然意识到了他话中的隐含的意思。 “我的部下都被你给——!?” “还没有哦。”他承认,却也否认。 “什么叫还没有?!”褐发少年被他的话激的言辞狠历,“你的意思是今天不杀,下次就会杀了吗?!” “如果他们太碍事的话,就只能这么做了啊。”他无所谓却又理所应当的说出了答案,像是处于仁慈而留下了敌人的生命,但是倘若那群人接着碍事的话,他觉得全部杀掉也无所谓,一切都按照他的需要进行就可以了。 钟江友澈的呼吸急促起来,要说他是因为这个人会伤害彭格列那边派过来保护自己的人员有可能丧命于此而感到愤怒,那是不可能的,他深深的明白里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实力太低的人即便是死掉都没有任何值得惋惜的地方,即便这个少年今天当着他的面将这个宅子里面的所有人的性命都收割,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触,毕竟死掉的人不是自己。 使他愤恨的,是他被挑衅的威严,他的地位,他的脸面。 “你今天不要想活着离开了!御芍神紫,我命令你杀了他!” 他似乎从来没有清楚过自己的立场,明明刚才已经被刀刃架在了脖子上,要不是他今天突发奇想通知了御芍神紫有事相谈的话,现在他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面了,可是他却仗着御芍神紫挡下了一击,就在这里大放阙词,像是一个找到了依靠的幼稚孩童,认为自己已经有了顶撞的资本。 若是换了平时,御芍神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与地位,对着别人颐指气使对他下命令的人了,可是偏偏今天的对手是少有的实力相当的人,所以他也没有转身就走,让少年独自面对他自己招惹过来的麻烦。 “这么看来,你是他的部下喽?”黑发的少年看着紫发的男人,从钟江友澈那指挥起来理所应当的语气中,确定着男人的身份。 “很可惜,不是呦。”御芍神紫不顾因为他这句话而分外不满,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褐发少年,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听了他的否定,钟江友澈本就因为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的怒火蹭的窜了更高。 “御芍神紫!你忘记了reborn把你带过来的时候,说的话了吗?” 听到他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黑发少年挑了下眉毛,似乎有些意外这个被叫做‘御芍神紫’的男人居然是小婴儿找过来保护钟江友澈的,不过这也就可以说明为什么他在这个看起来与一般的男人有所区别,却又弥漫着危险气息的男人身上感受到的威胁了。 Reborn找到的帮手,怎么可能仅仅有着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武力值,这也应该是为什么他在来之前的资料里面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消息的原因吧,这样想来,reborn是在自己来到日本的前一刻才安排好的人手,所以他才会没有得到消息。 “哦?”钟江友澈理所当然的命令,似乎还是引来了男人的不满,“钟江君,你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么?我现在,可并非你的下属呢。” 当着刺杀自己的少年的面被驳了面子,钟江友澈的不满再生一格。 “你这是什么意思,忘了reborn的嘱咐了么?你要是保护不好我的话,小心——” “小心什么?”男人垂下眸子看他,明明是美丽诱惑的紫色,此时却闪着让人对视都会感到寒冷的光芒,他的头发不短,被灯光层层叠叠烙下的光影之间的,是他挺直的鼻梁还有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蛋,钟江友澈不到二十年的短暂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漂亮的男人,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刻板印象,将这位实力强劲的剑客看成了会被自己随意指派的性格绵软之辈。 可是当他对上那个视线的时候,却突然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更加不客气的言辞,他感受到了危险,那是比刚才即将被收割生命之时,还要冷厉,还要让他胆寒的恐惧。 “钟江君,你似乎还不清楚reborn与我之间的协议。”御芍神紫不顾眼前与自己立场并不相同,随时有可能会出手的少年,慢条斯理,嘴角带笑的说道。 “而且,现在的你,连玩具都算不上。” 说罢,他也没有给钟江友澈说话的机会,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飞身上前,而一直都没有放下防备的黑发少年自然抵挡住了他没有使出全力的一击。 同是长刀的使用者,御芍神紫的武器又要比黑发少年的长出一截,这致使尽管空间不小的卧室也不够两个人施展,碎掉的玻璃被强大的气流卷至前方,黑发少年眯了眯眼睛,闪身而过,却还是被一枚小小的碎片割裂了眼角。 鲜红的血珠滑下面庞,被少年随意的用手抹去。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倘若不是侵占的空间不好闪躲,少年完全可以毫不在意的躲开,而且这细微的疼痛也算不上什么,可是钟江友澈却像是看到了即将将之捕获的胜利一样。 “如果你现在说出是谁指使你的话,我还可以考虑饶过你。” 他的话引来少年的笑声。 “算了吧,我可担不上你的一句饶过。” 他说的随意,但是少年却感觉到了侮辱。 但是他刚要说话,就再一次被两者之间的打斗的刀剑光芒闪到了眼睛,黑发少年始终没有得到再一次接近他的机会,这让他有恃无恐的观察起了对方。 当房间的大床被斩断,木屑飞扬,晃到钟江友澈的眼睛的时候,黑发少年的侧脸突然勾起了他的话回忆。 他不顾朝着自己这边飞驰而来的障碍物,似乎认定了御芍神紫会将他保护的很好一样,大声喊道:“山本武!居然是你!?” 明明应该逃跑的他,仗着有御芍神紫在而有了站在这里的信心,却不想对方酣战淋漓的情况下,自己的存在除了会占据一部分不必要的空间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茶杯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鲜血顺着耳侧向下滑,他不敢相信的摸了一把,手中的红色的液体清楚的提醒着他,他受到的伤不是假的。 “你这个——”他瞪大眼睛看向对方所在的位置,可是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是,少年琥珀色的眼睛,以及那眼中映照着的流着血,眼眶通红的自己。 他以为御芍神紫会再一次挡住他的攻击,却不想那紫发的青年站在山本武的身后,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被嘱咐要保护的人的生死,而他手中的刀,也在同一时刻与山本武的后背相贴。 山本武翻转刀刃,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后两个人像是陷入了僵持一般,都不再有动作。 钟江友澈以为山本武是被自己点出了身份,再加上有御芍神紫这个保护者才有所顾忌。 “山本武,是沢田纲吉命令你来杀我的吗?!”他大声质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来啦!!yoooooooo~~~~~ 第95章 御芍神紫觉得‘沢田纲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转念一想,自己那个温和,看起来有些意思的邻居,不正是叫‘沢田纲吉’吗? 不过此时的他也不过是认为名字重合了而已,毕竟‘沢田’这个姓氏,在日本也不是特别稀有,他可不认为那个少年会和实力不亚于自己,并且可以将杀气收敛的如此老道的MAFIA有什么牵扯。 “并不是阿纲的命令。”山本武回答,他似乎已经歇了要杀人的心思,看起来心平气和的在应对着钟江友澈的问话,平和的态度像是面对着一个朋友,却不想这个态度让钟江友澈怒火中烧。 “Vongola通知我,你希望我作为雨之守护者为你效劳。” 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的褐发少年没有否认。 “那又怎么样,如果沢田纲吉失去了候选人的身份,你认为谁还有资格让你接着留在彭格列?” 说到这里,他似乎再一次找回了自己的优势,虽然他恨不能将背叛自己的人全都扔进惩戒室,但是这个山本武毕竟是雨之守护者,听说与沢田纲吉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任何能够打击到沢田纲吉的人与物他都会充分利用,即便他刚才差点杀了自己,但是相对于可以让山本武接着为自己效力这个打算,其他的惩罚完全可以放在完成继承仪式之后。 “我是因为欣赏你,所以才会愿意接受你担任我的雨之守护者。” 他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倘若自己成为胜利者以后,守护者们的待遇。 “要是彭格列那边知道你今天的行为,你以为自己还能够全身而退吗?” 他似在威胁,“沢田纲吉连自己的守护者都管理不好,因为不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取胜,所以就做出这种私底下残害其他竞争者的事情吗?” 山本武看着他情绪突然平静下来的脸,已经完全看不见刚才那失态的样子,尽管血痕仍旧留在他的脸上,但是他却没有再紧捏着受伤这点不放,从他否认了自己的行动出于沢田纲吉的指示之后,这个人的态度就变了。 不过…… 残害竞争者…… 这样的话,他居然也有立场说出口,真正做了他口中的不齿之事的人究竟是谁? “阿纲才不会做这种事。”他的言外之意,钟江友澈不会听不出来。 “那你是说,只有我会做这种事吗?!”钟江友澈眉心一跳,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一直忽略掉的,自己背地里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他咬着牙,没有就这件事争论,万一不过是他疑心过重,山本武并不知道,他如果突然揭露出来想要个答案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 阿纲…… 御芍神紫的神情中带着兴趣与思索,他想到沢田纲吉曾对他说,叫他‘阿纲’就好了,因为当时听在他的耳朵里面音似‘金枪鱼’,所以他印象颇为深刻。 到了这里,他觉得自己或许反而是想的少了,没准他和那位邻居的缘分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浅呢。 “嘛,随便你怎么想好了。”一身的杀意尽散,现在的山本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爽朗阳光的大学生,他甚至能够对着钟江友澈露出笑容,好似并不在意对方的冷嘲热讽与怨怼的眼神。 “你想要告状到reborn那里也不要紧,你可以和任何人说。” 他收回了刀,而看到他的一翻动作的御芍神紫也将刀入鞘,他们彼此都没有使出全力,毕竟都是顶级的剑客,在一个照面的瞬间,就已经对对手的实力有了准确的认知,若是双方认真起来,整座宅子都不要想保住,而他们却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同时停下了动作。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什么时候守护者的权力已经大到这个份上了,做出对彭格列如此不尊的举动都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不会被责罚。” “你也说了,是‘彭格列’。”山本武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准确的说,即便听出来了,他也丝毫不在意。 他的眼睛看着钟江友澈,而少年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你根本就不是彭格列’。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话语,他苦心积虑这么久,为的不过就是这个名号,所以他绝对不能够容忍任何人,将他的身份否定。 “不要以为你在我这里会有那么大的面子,我可以宽恕你一次,可绝对不会宽容你第二次。” 褐发少年的眼睛里面,碧绿色的表面被里面暗含的情绪晕染,似阴云密布。 “真是严厉啊,想要见我的,不正是钟江你吗?”他笑道。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需要这么特别的欢迎方式。”钟江讽刺道,“该不会这就是沢田纲吉的那一套吧,恐怖袭击式的见面方式吗?” “嗳?”山本武无辜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非常诧异的说道,“彭格列的欢迎方式就是这样啊,不仅仅是欢迎方式,我们还有彭格列式晚会,彭格列式旅行,reborn还弄了排名。” 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钟江友澈口中的‘沢田纲吉那一套’,与他口中的‘彭格列式’划上了等号。 钟江友澈在他提到‘reborn’的时候,就警惕了心思,更是在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感觉到了那浓浓的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什么‘彭格列式晚会’、‘彭格列式旅行’,还是‘reborn’排名,他可从来没有听老师提到过这些,更没有和老师有过这种听起来就可以拉近距离的活动,他与老师的所有接触,都是在每天由各种各样的明师上课之后,需要他做出总结的时刻,那些时间短暂却美好,在他的心里面已然是神圣不可名,reborn岂会像山本武口中那样做什么游戏排名,那不过是浪费里世界第一杀手的时间而已! 他动荡的心神当然瞒不过御芍神紫的目光,可是青年却只在距离两个人几米处抱壁看着,半寸都不曾插入。 御芍神紫看出来的东西,山本武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而是继续着将刚才的话补充完整。 “只不过阿纲每次都是最后一名哈哈哈哈,他真的是好有趣啊。”或许是想到了boss的糗事,他这回的笑容真实了太多,那是真正的,从眸子里面倾泻而出的笑意。 “够了!”钟江友澈努力的想要维持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在雨守的面前做一个善解人意的首领,却因为某个人的关系,屡屡破功,最后干脆放弃,不打算再惺惺作态,但是他仍旧顾及着什么,将刻薄狠毒的一面掩饰住了。 他突然拔高的音量让雨守停下了话头,更加有可能的是,雨守根本就没有准备再和他谈话下去的意思。 钟江友澈当然不愿意善罢甘休,他企图用眼神示意御芍神紫,趁着山本武放松防备之时,做到将其重伤甚至杀死,可是男子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脸的无辜,似乎根本领略不到他眼神中的深刻含义,而任凭钟江友澈眼角都要抽筋了,对方也仅仅只是面露不解的看着他,漂亮的脸也缓解不了褐发少年心中的不满。 “你的脸要歪了哦。”山本武善意的提醒道,他甚至还游刃有余的回头看了一眼御芍神紫,提醒对方说道,“他好像在暗示你什么。” “是嘛?”御芍神紫用手指勾起了一缕头发,在指缝中绕了一圈,然后才抬眼看向黑发少年,还有模有样的在褐发少年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山本君的眼神真是好,我可没有看出来他的脸歪了呢。” “哈哈哈,我的眼神是不错啦,阿纲也经常夸我。”他非常自然又自信的接受了男人的夸奖。 “不过你可以仔细看一下哦,真的是歪了。” 御芍神紫仔细的打量着钟江友澈的脸,直盯得少年额头青筋暴起,才状似大发现似的感叹道:“好像真的是这样啊,刚才是我没有看清。” 得到了附和的黑发少年:“是吧,我没有可能会看错的。” 啊啊啊!!真是够了!!钟江友澈感觉自己真的要让他气的脸歪了! 他按捺着不让自己发火,想尽可能在雨守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心一点都不剩了。 “山本武,如果你——” “那就这样吧,招呼也打完了,我也该离开了。”黑发少年垂下眸子看着他的脸,那里面的身影小小的,在眸中占据不了的分量,似乎也如他在他心里地位的一样。 钟江友澈从没有想过他会如此行事,犯下了会被严厉惩罚的错误以后,居然还准备大摇大摆目中无人的从大门离开。 倘若他从他窗子那边跳下去,一如他来时的那样,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面还会爽快的愉悦,因为他乐意欣赏雨守逃之夭夭的身影。 可偏偏…… 偏偏—— 他像是胜利者一般从正门出去,这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他对于自己这方势力的不屑一顾! 可是钟江友澈怒急回首,想要命令御芍神紫不要放任山本武就这样离开时,紫发的男人也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好似刚才与山本武战成一团的人并不是自己,与山本武有着恩怨的人不是自己。 御芍神紫不会看不出来少年眼中对自己的控诉,他慢悠悠的起身,在少年即将启唇吐出他厌烦的话语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少年的面前,竖起食指,隔着几乎不存在的距离,点在了少年的嘴唇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的眸子比山本武的还要深沉,带着一种魅惑的波光。 他带着不容被忽视的警告,轻声说道:“不要再说会惹我生气的话了,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 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钟江友澈的表情茫然,并没有猜到对方未尽的话语,但是那一瞬间,他还是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 …… 走在走廊上的山本武突然停下了脚步。 “xixixi,看来已经不需要王子了。”年纪相仿的金发少年出现在他的前面,依靠在走廊尽头的壁画上,油画一般的天使的羽翼在他的身后展露,却被他周身的气势压的毫无圣洁之感,反而带着诡异的堕落之美。 “呀嘞,我就说这一单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跑一趟,回去可要向斯库瓦罗报销一切费用才好。” 带着斗篷的小孩子在贝尔身边漂浮着,说着不满的话,假装叹气,但是情绪却没有任何的抱怨。 山本武的身后背着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长刀,那刀已经入了鞘,所以贝尔与玛蒙都瞧不见那上面是否已经沾染了血迹。 “贝尔,玛蒙,没想到你们也来日本了。” 他惊讶的打着招呼,似乎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国家遇到自己的同事。 对面的两个人同时沉默。 难道问的不应该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钟江友澈的据点么? “xixixi,不需要那个白毛下什么命令,王子是来散心的。”贝尔回答,手里面还把玩着自己的武器。 “嗳。贝尔兴致可真好。”山本武似乎相信了他的话,摸着头发羡慕的说道,“我也好想去散心啊。” “我和这个家伙可不一样,我是来赚外快的。”玛蒙似乎不愿意别人把他和贝尔联系在一起,一句话就撇开了关系。 “看来奖金是没有了,真是浪费时间,我要回去了。”一边说着,他就飘高了身子,斗篷下摆无风而动,似要离开。 “走了,贝尔。”他招呼一声。 却不想金发少年笑嘻嘻的看着山本武,并没有回他话的打算。 厚厚的刘海儿遮住了金发少年的眼睛,也将他的目光还有那里面的情感一并遮掩了下去,但是黑发少年却感受到了那双眸子正看向自己,里面带着审视,还有不可被忽视的凌厉。 “xixixi,山本武,你没有杀掉那个杂碎吧。”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他本人独有的漫不经心,但是在场的两个人却知道,贝尔认真了。 “王子可没有闻到血腥味啊。” 作者有话要说:钟江这个人,才刚出场,所以形象暂时还不算完善,后面会丰满起来哒~ 给小天使们比心! 第96章 明亮的灯光下,金发少年的笑容诡异又刺眼,遮住了半边脸的他,没有遮住身上半分的气势,银白色的小刀在他的指尖飞舞,好似只要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它们就会再一次成为他所向披靡的武器,为他收割生命,不论对手是谁,只要让他感觉到不满,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哦?” 听到同伴的话,玛蒙也不再催促,他漂浮在两个人的头顶,遮挡住了自己的这一小片灯光,在华丽漂亮的地毯上投下了阴影。 他并没有质疑贝尔的质问是否正确,似乎相当信任同伴的感官,他低头看着也的确没有否认的山本武,说道。 “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会存在被你盯上却能够完好无损的活下来的猎物,山本武。” “Xixixi,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被彭格列那帮老废物责罚嘛?” 贝尔笑着说话,言辞并不激烈,但是却从里到外透露着嘲讽的气息。 “和他们没有关系,我只是看到了钟江友澈的潜力而已。” 他并不在意贝尔言语中带着讽刺的挤兑,笑着解释道。 “哦?潜力?毕竟是三代的后代,实力应该也在预料之中,比起初代的血脉,他应该还不足够让你忌惮,我可不认为Xanxus会有看走眼的一天。”玛蒙的声音带着比孩童更加稚嫩的软糯,但是说出的话就没有那么天真了。 “Xixixi,王子对这个可不感兴趣,他不过是猎物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连成为装饰品的资格都不够,王子才会用劣质品来装点自己的王冠。”贝尔脚尖轻点,身姿轻盈的从山本武的上方翻身而过,像一只鸟,落地无声。 他朝着山本武走过来的方向走去,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他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 山本武没有回身看他的背影,两个人背对着背,影子也被带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黑发少年抬起头,目光清亮,看着玛蒙,开口回答了他的疑虑。 “他毫无潜力。”这是他对钟江友澈的评价,一针见血,毫不留情面,并没有因为对方现在在彭格列的地位与沢田纲吉相似而留下情面。 金发少年在他话音落地的时候,脚步一顿,回首看向山本武。 “Xixixi,这倒是稀奇。三代的后人居然比沢田纲吉还要废柴么?”嘴巴上说着的话,一口气贬低了两个人,但是山本武却知道,这反而是贝尔肯定阿纲的实力的意思。 “Reborn没有道理会愿意教导一个废物才对。”多年的了解,让玛蒙对于那个男人的举动有些深深的疑惑。 “沢田纲吉在受到教导之前,也是个废柴,不是吗?”贝尔没有用前面那句话里面评价钟江友澈的‘废物’两个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和阿纲不一样。”山本武没有对钟江友澈做更多的评价,但是一个照面下来,也足够他产生自己的想法了。 贝尔和玛蒙没有怀疑过他看人的眼光,也没有质疑他的话语,虽然瓦利亚与彭格列总是针锋相对,吵吵闹闹,一言不合就上演全武行,将有着悠久历史的中世纪城堡夷为平地,将高级酒店的顶层全部炸飞,在沢田纲吉还没有正式上位就因为他们的欠债而除了在彭格列打工以外没有别的去处能够偿还这笔款项的哭诉中,将来劝架的各个部门的下属打的人仰马翻,打的彭格列和瓦利亚每每见面就会触动最高级别的警报,重建人员整天都在待命,九代目拍着沢田纲吉的肩膀拿着新出炉的财政报表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彭格列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丝毫不顾已经无语凝噎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全是泪花。 但是在外人所不知道的更深的层次中,他们彼此了解,甚至彼此信任。 玛蒙飘低了身子,来到金发少年的身旁。 “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Xixixi,废物的话,也不过是浪费王子的时间而已。”贝尔的指尖还转着刀锋,似乎还没有决定下来究竟要不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他死了没有任何价值,活着的话,倒是有可能会有点作用吧哈哈哈。”山本武不再多做评价,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贝尔。”玛蒙还不忘抱怨一句,“回去可别忘了向斯库瓦罗要损失费才好,白跑一趟。” 见贝尔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玛蒙看向走廊的尽头,就在那里,是他们这一次的任务目标。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Xixixi,就这么白跑一趟,可不是王子的风格。”说完,他朝前走去。 玛蒙也没有费脑筋的去劝,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做下的决定,根本影响不了这个多年以来都处不来的搭档。 “如果他真的没有任何价值的话,reborn就不会默认下他的老师这个责任。” 他语气淡淡的说,似乎里面的残忍不过是幻觉。 “你认为在他的价值耗尽之后,终点会是哪里?” 他的嘴巴上说着疑问句,可是身处黑暗世界的他与贝尔,都知道这个答案。 金发少年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停下了动作。 他转过身,从来时的道路离开,没有丝毫留恋和。 “Xixixi,说的也是,就让他先发挥自己的作用吧。豆丁,我们走。” “说了不要叫我豆丁。”玛蒙抗议道。 “Xixixi,在你长得比王子高之前,都是豆丁。”贝尔才不听他的抗议,笑嘻嘻的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敞开的窗户那里跳了下去。 夜风吹起窗台上的花瓣,随着他离开的方向,悠悠飘去。 …… 漆黑的屋子里面,终于迎来了一点微弱的光亮,身上不染血迹,但是那股疼痛却如影随形,伴随着他每一次呼吸而来。 玛尔塔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抬起头,看着遮挡住了从门口射进来的光线的身影。 长到下巴的发尾轻搔着银发少年的脸,来的这个少年没有开灯,他只能借助那点微弱的光芒辨认来人的表情。 “岚之守护者,你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么?”他重重的喘息过后,才轻声一笑,只不过他嘴角的笑意在此时这个场景下却显得那么的突兀。 “你的忍耐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狱寺隼人开口,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少年满是冷汗的面庞,玛尔塔的嘴唇干裂的出血,面容惨淡,手腕还有腿都在颤抖,却仅在银发少年的手指掐上来的一瞬间闷声哼了一句,就再没有因身体上的疼痛而失态过。 狱寺的眸光中带着沉思,不得不说,玛尔塔的毅力的确在他的预想之外。 “你问的我都不知道,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沢田纲吉的所在位置。” 他咳嗽一声,用力压下了涌上喉咙的液体。 在他发现狱寺隼人对于他的这句话毫无波动的时候,他诧异的舔了舔嘴角,不过满嘴都是铁锈味道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刚才又一次将流下嘴角的鲜血弄进了嘴巴里,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入了喉,不过即便是知道了,相信他也不会在意。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狱寺隼人声色喑哑低沉,像是被放置多年才终于奏响的提琴,警告他不要试图激怒自己。 玛尔塔刚刚进入惩戒室的时候,还是带着恐惧与慌乱的,可是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适应了,也找回了谈判的理智,只不过他所以为的可以顺利交换的信息,却在最一开始就碰了壁。 “你就不好奇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么?还是说你以为有云雀恭弥的支援,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玛尔塔知道云雀恭弥的传言,也亲身体验到了他的超高武力值,他甚至知道自己能够保留下这条命,没有被盛怒中的云守打死的原因,无非就是那边已经找到了沢田纲吉的所在之处,所以才会不再浪费时间和他周旋。 他都知道,对于这帮人的性格还有实力,他都知道。 正当最好年纪的少年,总是会过于自负,沢田纲吉现在遭遇的一切,又怎么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他又怎么会留下空隙,让那个人完好无损的回归? “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咳咳。”他紧紧的盯着狱寺隼人的眼睛,尽管他已经看不到那里面的神采,但在他的想象之中,狱寺隼人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居然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找到他的所在,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云雀恭弥都已经去到他的身边了,可是你却还留在这里,连我主动告诉你的消息你都不愿意听,你真的有把沢田纲吉放在心上吗?” 他的声音并不虚弱,却掩盖不住丝丝颤抖,即便是疼到了极致,他仍旧没有求饶。 “口口声声的叫喊着‘十代目’,叫嚣的最夸张的你,就这么扔下沢田纲吉不管,这就是你的忠心么?狱寺隼人。” 他并不是在企图挑拨他们内部的关系,而是真真正正的疑问,他以为可以用自己这边有关于沢田纲吉的情报作为交换,让自己能够安全的走出安德森家族,却不料自己放出去真抢实弹居然会没有人接受,狱寺隼人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你就不怕沢田纲吉真的死在那个角落里面吗?即便是云雀恭弥赶过去,得到的也可能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了。” 他勾起一侧的嘴角,脖子已经无力支撑他仰头的动作,他却还是顽强的靠着自己的最后一点毅力,观察着狱寺隼人的表情,在看到少年微微用力的下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 就在他等着狱寺隼人松口,等待着自己被释放的时候,银发少年站起了身,松开了桎梏在他的下巴上的手,眼神如冰,却更像是在看掸在地上的灰尘,渺小又微不足道。 “如果你认为你们可以成功的话,那我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你的举动。” 两个人视线相对,背光使得狱寺隼人的眼睛里面的情绪没有办法清晰的倒映在玛尔塔的眼中,可是褐发的少年却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的感受到了一股耻辱,狱寺隼人云淡风轻的话语比怒不可遏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的巴掌还要让他觉得深受其辱,如果你自认为的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你的举动激怒,你的行为从来都没有对对方的情绪产生影响的话,那简直就是对于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最有用,也是最恶毒的践踏。 他狠狠地咬着牙,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居高临下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银发少年。 “十代目他从来都不会输,无论对手是谁。” 他的话语带着任何人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的信任与骄傲,还有点点不为人所察觉到的落寞。 “不了解他的你们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他的绊脚石,却不知道你们根本连垫脚石都算不上,他是凭借着什么走到今天的,我再清楚不过,无论是怎样的困境,只要有他在,都会被轻易打破。” “你要用来交换的信息根本不值得一提,云雀那家伙不可能查不到,即便是你隐藏了最关键的东西,那也绝对不会对十代目造成困扰,我的存在对十代目来讲本就可有可无,你们却兜了一大圈来让我归顺,真是可笑至极。” 玛尔塔看不清他的微表情,却能够感受到他的语气中对于沢田纲吉本人的敬重与景仰。 “可有可无?” 玛尔塔插了话,他不明白在里世界中那个被口口相传的暴怒又愚忠的十代岚守,怎么会在沢田纲吉那里可有可无。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够让我后悔将目标定在你的身上了吗?” 他认为这是狱寺隼人故意让他后悔的话,让他以为自己在沢田纲吉身边的地位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高,而他们却费尽心力来到他的身边,真真是愚蠢的费时又费力。 听了他的话的狱寺隼人嗤笑一声,在这个还算宽广的空间里面,似乎被无限放大,那声音就砸玛尔塔的耳边,嘲笑着他的愚蠢。 “怎么?我说错了?”他认为自己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这个骄傲的岚守就没有道理会接着否认,因为那样未免太过虚伪,而狱寺隼人,绝对不是一个虚伪的人。 “啊,你还不够资格让我这么劳神费力的编瞎话。”他说道,而这本来就是实话,“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急忙站出来否定的么?” 玛尔塔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却被少年理所当然的话语说服住了一般,半晌没有想出来要怎么将话堵回去,因为他突然发现,尽管清楚的知道了岚守的实力还有性格,但是他却的确没有了解过他在沢田纲吉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这并不怪他,众所周知,沢田纲吉的几名守护者,除了雷守蓝波·波维诺,还有雾守六道骸之外,都是从一个中学毕业的,所以关系非常亲密,而其中尤为特别的,就是岚守狱寺隼人与雨守山本武,因为他们不但同校,还是同班同学,关系亲密,甚至传言他们连上学回家都是一起行动,每天都黏在一起,而这也就造就了不同的守护者与沢田纲吉之间那微妙又不可明说的距离感。 比如在参加晚宴还有聚会的场所,陪伴在沢田纲吉身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岚守和雨守。所以在外界看来,如果一定要在这几个年轻的雄狮的亲疏远近再分上一分的话,沢田纲吉最为宠信的守护者,无外乎就是狱寺隼人,或者山本武了。 这也是为什么玛尔塔会将目标定在狱寺隼人身上的原因。 可是偏偏狱寺隼人刚才说出的话,却与他所听说,还有看到的相悖,当事人的骄傲不会容许他在这个问题上说谎,而且狱寺隼人一直都被称作‘沢田纲吉的忠犬’,由此就能够看出来狱寺隼人的定位是什么,换了别人或许还有可能在这个问题上骗人,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可能,因为他不会在自己的地位这个问题上面回避真相。 玛尔塔有瞬间陷入了迷茫,毕竟他与沢田纲吉也不过一面之缘,不清楚这里面的内幕究竟是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还是说他们都被沢田纲吉的外表给骗了,在外面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他重要的下属的存在,实际上都不过是随手可抛的棋子罢了,而且看狱寺隼人的表现,似乎还被抛弃的无怨无悔?! 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条件下,玛尔塔还是止不住深思,或许是他,不对,是他们小瞧了沢田纲吉这个人也说不定,能够在Xanxus的掌控之中夺过继承人的位置的人,又怎么会是外表看起来的那般良善,尽管Xanxus并非彭格列血脉,但是他的地位早已经稳固,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哪怕有沢田家光的保护,除掉还未成气候的沢田纲吉也并非做不到,可是他却没有。 一直针锋相对,号称效忠于九代目的瓦利亚究竟不想做,还是做不到……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在他的心中,无可避免的会倾向于自己所效忠的钟江友澈,可是如果沢田纲吉真的半分本事没有的话,又怎么会稳坐继承人的位置这么多年,而且还没有通过九代的势力与人脉,而是以自己的名义直接与西蒙家族,杰索家族这两个新生的不容小觑的MAFIA家族签订了同盟协议。 倘若不是钟江友澈的存在一直处于隐秘状态,并且已经公布就被宣扬了其处于reborn的保护之下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惨遭毒手了…… 果然,不愧是沢田纲吉,他们都被他纯良的外表给欺骗了。 就连狱寺隼人这般关系的人他都说扔就扔,不屑一顾,真不愧是被知名的继承人,将MAFIA的精髓发挥了个十成十。 在玛尔塔的心里面,沢田纲吉的标签除了‘伪善’以外,还要增加一个‘狠毒’了。 尤其是看着狱寺隼人并不伤心难过,仿佛被利用被抛弃也不过是他的宿命,半点都没有怨恨的样子,玛尔塔真想夸一夸沢田纲吉御人的本事了,既然狱寺隼人都不过是这个待遇,那想来云雀恭弥在他的心里也更加没有价值了吧。 能打架能挣钱,还能在他伪装的天衣无缝的时候将他戳穿,使另一侧的安排好的事情变的不受掌控,云守的存在是他没有想过的棘手,毕竟一开始他们就将这个完全不受彭格列掌控的守护者给排除在外了,没有想过云雀恭弥会突然出现打个他们措手不及。 或许在他们眼中的价值要在狱寺隼人之上的云雀恭弥,在沢田纲吉那里的位置,还不如前者吧。 越是这么想,玛尔塔就越是心惊,他不相信按照云雀恭弥的能力,会看不出来自己在沢田纲吉那里究竟有多大的分量,可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为其效命,每次彭格列重要任务的现场,都有很大的几率会见到这位云守,虽然他有着自己的势力,可是却没有人会说一句他的人不在彭格列这里。 难怪这么多年,难怪遭遇了这么多事,沢田纲吉都能够活的这么滋润,依照他的手段和心智,过的不好才怪。 玛尔塔设身处地的想了下如果同样的待遇出现在自己和钟江友澈身上,他心心念念为了钟江友澈效力,可是他这个距离钟江友澈最近的下属却都得不到一份体谅,甚至在他还有着巨大价值的时候将其抛弃的话,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但是,看起来比他更加难搞,实力更加强大,出身也更加优秀的狱寺隼人和云雀恭弥却能够在明知道自己的地位的时候,仍旧忠心的为其效力,尤其是狱寺隼人,天之骄子的他甚至为了沢田纲吉的地位不受动摇而将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面,这个手腕,究竟是多么的可怕啊…… 牢牢铭记着里世界的黑暗,从来都没有小瞧过沢田纲吉的玛尔塔觉得自己还是被浸染的不够黑心黑肺,见识还是不够宽广,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有这等权术将金字塔尖的存在玩弄于鼓掌之中,毕竟按照沢田纲吉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来看,白兰·杰索还有古里炎真,两个新生代的里世界大人物,不也是被他耍的团团转么? 或者说就算是有心术到达如此地步的人,也绝对不应该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所拥有,而且他进入里世界的时间不过四五年,先天性格已经定下的情况下。 诚然,教育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这要是怎样的老师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学生啊,就算是享誉里世界的第一杀手reborn,也不可能会做到这一点吧,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独来独往的reborn有什么忠心耿耿的走卒啊! 所以,果然还是天生的能力吧…… 他还是小看沢田纲吉了,对于这种人来说,这几个守护者也并非必要品,即便钟江友澈抢到手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那他差点将命搭在这上面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啊?! 而且沢田家光还健在,只要他愿意的话,守护者的位置很快就可以找到替代品,玛尔塔也知道彭格列最开始的计划,那些为钟江培养的守护者们现在还在那里等待着召集,若不是钟江过于执拗,也不过搞到现在手里面可用之人依旧寥寥无几。 他想了很多,可是却并没有占用现实太多的时间,仿佛只过了几分钟而已,而银发少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容许了他的走神。 玛尔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轨道,即便他们能够成功,结果也与钟江所想的完全不同,但是此时联络不上钟江的他,却不能够放弃任务,要不然回去之后,等待他的会是钟江的歇斯底里,他现在的身体,可不想再承受另外一种折磨了。 尤其是看着狱寺隼人波澜不惊的面容,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仿佛他就是跳梁小丑,不值得一提,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是出身底层习惯了争斗的玛尔塔,即便是输,他也想要看看这帮人痛苦后悔的表情。 他拿出了自己的底牌,那是他本来不欲说出来的事情,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激怒这个岚守的时候,他唯一确定一定会让他那张脸失去平静的筹码。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能力吗?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脸带着伤痕,笑起来那丝丝的血迹却像是盛开的纹路,顺着脸颊,顺着脖颈,慢慢下滑。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的量,是不是超级爽! 玛尔塔:不愧是心狠手辣的MAFIA继承人,想不到在黑心黑肺这方面,钟江居然输了一个玛利亚海沟!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的27:你的脑洞不要过来啊!!! 第97章 时间往回几个小时前的意大利。 让·拉克鲁瓦放下了电话,一脸兴奋的招手,叫来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管家。 “家主大人。”管家行礼之后,尊敬的站在他的身边,等候着指令。 让·拉克鲁瓦似乎是在平复着自己兴奋的情绪,他搓了搓手,还整理了自己的西装下摆,企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正式一些。 “快去叫过来!”他的声音要比以往高几个分贝,掩饰不住里面的微微颤抖。 “属下愚钝,您是指……”管家对于这掐头去尾的命令很显然摸不着头脑,看着家主这个一分钟都等不及的样子,很显然不会给他充分的时间去自己调查家主的所思所想,只能大胆的提问,并且做好了他对自己这番行为会发火的准备。 “不不。”出乎管家意料的是,让·拉克鲁瓦并没有斥责他的言辞,而是站起身,在他的面前踱步,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又重大的决定。 管家看出来此时并不需要自己插话,就老实的站在一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将整个空间都让给家主。 比管家估计的时间还要短得多,没有几分钟,男人就突然抬起头,打算从房间里面出去,他的步子很大,很急切,管家也紧随其后,却被家主突然的刹住步子而惊了一下,在拉克鲁瓦家族工作多年,已经服侍过了两代家主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新晋家主这样失态的样子,他有心提醒,却碍于让这个人属于半路出家,在最开始并没有接受过家族继承人的培养,又不是候选者的一员,本就对拉克鲁瓦家族的荣耀不怎么看在眼里,即便是切身的利益,让·拉克鲁瓦曾经也是上流社会的常驻者,并不会被这庞大的利益诱惑,所以他后面会答应这个曾经将他剔除过家主候选人的家族,临时补上家主这个位置的空缺这件事,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而这正是他的行为做派都与MAFIA家族的风格相距甚远,却没有下属敢提出异议的原因。 毕竟他本就没有接受过拉克鲁瓦的恩惠,若是在这个关键时期惹怒了他,他完全有胆量甩手不干,这样会再一次给拉克鲁瓦家族带来一次空窗期,而这里面的损失,是家族不愿意承受的。 尤其是让·拉克鲁瓦本人的手段虽然还不太入流,可是其部下的实力却整体偏高,又忠心耿耿,倚老卖老的高层几次想要挖人都铩羽而归,而偏偏这群人又将本来因为利威亚死亡时候带来的动荡一扫而过,甚至让拉克鲁瓦家族隐隐有跨越阶层,跻身一流MAFIA家族的趋势,这更是让他们对让·拉克鲁瓦所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上一代家主也是同样任性,尽管一代更比一代任性,但是目前,拉克鲁瓦还承担得起这个成本,而让倘若以后真的可以带来他们预想中的结果,那这场赌博就是所有人的胜利。 “我这一身怎么样?”男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管家的深思。 管家看了看与平时相差无几的家主,诚实的赞美道:“有魅力极了,家主。” 男人听了他的话,紧了紧衬衫上面的领带,可是当他的手放在领带上的时候,却还是怎么都不满意,于是叫来在门口待命的女仆,让她去自己的卧室里面配一条颜色更搭身穿的衣服的领带。 女仆躬身领命退下,却不想家主竟然突然迈步,走在了她的前面,她微怔之后,赶忙随着管家一起小步跑着跟上。 等到她来到家主的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扔了一床的领带,它们铺满了被子上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还在被一双手往上摞。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前去帮忙,却又不敢就这么呆呆的干看着,正当她踮着脚尖,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上前的时候,管家从她的身侧擦过,接过了她的工作。 “快来给我看看,究竟哪一件更好?” 男人皱着眉头,像是遇见了一件比接待尊敬的客人还要棘手并且紧张的事情,从来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不知道是不是在时尚圈混久了所以沾染上不良习惯的他,竟然也有这么郑重其事来询问其他人在着装上的意见,要知道,他总是会嘲笑MAFIA就是黑漆漆分不清各自所属家族的乌鸦,没有任何时尚细胞,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MAFIA似的,多少年不改穿衣风格,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美感。 就是这样一个吹毛求疵的人,竟然在问属下意见,管家的内心忍不住心惊肉跳,心里面估量着,待会儿他们要去见的,究竟是怎么样分量的一个大人物,竟会让家主如此严阵以待。 他也忍不住严肃起来,配合着让·拉克鲁瓦的一举一动,终于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敲定了整身衣服。 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子与驼色反绒牛津鞋,上面是白色衬衫配上浅灰色的菱格领带,卡其色西装外套,颇具复古风。 让·拉克鲁瓦整理完了一身,正要往外走,才终于想起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鲁索家族送来的人,在哪里?”他的问题让管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需要接待重要人物的时候问起货品的去处,因为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位就已经下了命令要处理掉那两个,他也已经吩咐下去了,可是此时,男人问起来的样子却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下过的命令一样,这让管家有些把不准他的心思。 难不成是一会儿招待贵客需要用到? 他一边思索,一边想着怎么样滴水不漏的将事情处理好,毕竟现在他们两个很有可能已经被送往了实验室,不知道现在让他们往回运还来不来得及。 男人没有发现他的想法,而管家也没有让他等待,刚想要说他们还在路上,不过马上就可以让他们回来这样的话,就看见男人似乎一分钟都不想要等待的急切样子,绕过他就往外走,边走边确认:“是在二楼的储藏间是吧?” 管家看到他的行动,心里面忍不住咯噔一下子,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家主的目的地是哪里,虽然本来是他下达的命令,可是如果家主到了房间却没有看到他想要见的东西的话,还是会怪罪到他的身上来。 他没有坦白,而是想着,或许雷欧的手脚慢一点呢,或许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运送出宅邸。 不过这也是他的自我安慰,毕竟按照他对雷欧这个人的了解,那个人的执行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要是吩咐下去的任务,不管难度多大,都可以速度又漂亮的完成,更何况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命令。 不过管家还是在心里面暗暗衡量着,倘若一会儿家主责备下来,要怎么将责任盖在雷欧的头上,他当然不会心虚,因为按照他们两个人的地位来看,雷欧是家主面前的红人,各方面的指挥调度都离不开他,即便做错了事情,引来家主的愤怒,也不过是一时的惩罚罢了,毕竟接下来与各个家族的接洽还有任务的会谈,都需要雷欧来掌控全局,不了解MAFIA的让·拉克鲁瓦还没有办法离开他的能力。 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他的年纪大了,若不是自己服务这座宅邸已经大半辈子,人员的调动还有家族秘辛都知道不少,让·拉克鲁瓦这个不愿意遵循MAFIA规则的半吊子可不愿意讲什么情义,早就让他回去养老了。 既然两个人的待遇会差这么多,那么自然是代价小的人来承担责任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管家的心里没有任何愧对雷欧的想法。 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最开始关押少年们的地方。 按照让·拉克鲁瓦的身份,本应该由管家为他开门,然后他再进去的,可是让的急切却过于反常,不经过任何人的手,不顾开门之后可能会遭遇的偷袭等危险,直接踏步进去,这让他身后的保护之人,警惕性更高的注意着周围,生怕出现一点点差错。 本来认真的看着各方面的检查报告,被留在这个房间内的雷欧的助手,在门被毫无预警突然打开的一瞬间就拔枪警戒,然后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又将武器收好,躬身行礼。 “家主大人。” “家主大人。” 男人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慢慢看向有一个人影躺着的那块地方。 管家看着男人一只手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的动作很轻,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被压制到了极致,这个房间本就是用来临时放置货品为作用的,所以地板上面并没有像其他的房间一样被铺陈了昂贵又舒适的地毯,所以显而易见的,那个背对着他的少年躺的并不会舒服。 让·拉克鲁瓦没有急着马上命令人将少年移至其他来接待客人的房间,也没有下命令直接将人送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亲自过来接。 这让管家在心里面开始估计是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导致家主一百八十度的改变自己的态度,将本来生死不论的试验品,这样谨慎的对待,不过在看到人还在房间里的时候,他也松了口气,虽然已经想好了怎么推卸责任,可是谁都不是傻子,能够走到家主心腹位置的雷欧更加不是,那个人连他都看不透,尽管有把握雷欧会将责任一力承担,牵扯不到自己的头上,可若是可以不用得罪那人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边的两个助手同样不解与家主的举动,如果不是他们的直属上级雷欧仍旧没有下达指令,他们也不会还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动作,不管是将这个少年送到实验室也好,接着去处理拉克鲁瓦家族的外交关系也好,雷欧大人通通都没有指令。 自己抱着人潇洒地离开了,留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干瞪眼,又不敢打扰大人的二人世界,毕竟从他们跟随雷欧大人至今,大人一直都是单身,虽然惊讶于大人会这么快就擦出爱的火花,甚至不顾对方少年的心意就把人带走了,与平时那对待贴上来的男女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简直看不出来言辞间充满了讽刺和不满的那个男人,反而是个行动派,喜欢玩强取豪夺这类play的人。 不过他们也理解,毕竟憋了这么久,一朝开荤,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他们还想着按照雷欧大人那个身体条件,要多久才能够想起来他们还在这边等着呢,没有想到家主就来了。 杰尔克是雷欧的第一助手,基本上到雷欧手里面的重要文件,除了家主当面派下的以外,都要过一遍他的手,可想而知他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只不过比起性格古怪,瞧不上下属却又自己什么都处理不好,只知道依赖雷欧大人的让·拉克鲁瓦,只对工资感兴趣的杰尔克的心中,上司也只有真正有本事,却居于后方运筹帷幄的雷欧大人罢了。 他对于让·拉克鲁瓦只有一份浅薄的尊敬,所以他惊讶过后,就只是冷眼看着家主的举动,心里面考量着他们此行的目的。 就在几个人员头脑飞速运转的时候,让·拉克鲁瓦刚刚向前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并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 “人呢?!”他像是一头被冒犯了的豺狼,猛地回头看向低头行礼,至今没有看自己助手。 杰尔克听了他愤怒的质问,心里面一个转神,就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本来这个房间里面的人,除了自己与自己的助手之外,就只有两个人,既然不是这个黑皮肤的,那就只会是雷欧大人带走的那个人了。 可是他观刚才家主进来时候的神色,不像是因为实验得到了进展,来亲自下场挑选试验品,他神色匆匆,眼睛里面却像冒着一团火,身上却没有杀气,猜不到他的目的的杰尔克一时之间,决定还是把事情交给雷欧大人:“金发的那个已经被雷欧大人带走了。” 他知道家主对于金色头发的少年的执拗,心里面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他的内心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话,他或许就不用再这么憋屈的伺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却喜欢指手画脚的半路家主了,毕竟雷欧大人可是铁树开花,他们连多一眼都没敢往那人因为运送的过程而弄乱的衣角上多看,比起他们的知情识趣,明显心怀不轨的家主,或许真的是觉得自己是这个家族的国王了。 看着家主匆匆离开的身影,杰尔克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担心工资的问题了,雷欧大人上位的话,一定不会再拖欠工资了吧。 他回身,看见自己身后一脸兴奋,恨不能亲身上阵看好戏的小助手,再一次叹气,带新人很累的,下次就和雷欧大人申请涨工资吧。 …… 管家在让·拉克鲁瓦问出上面那句话的时候,才知道家主究竟是为谁而来,心里面惊讶的同时,也开始回忆起与那少年的一面之缘,可惜当时的雷欧将其遮了个严实,短短的接触中,他也只记得那人的一头金发了。 可是这么多年,他见过的金发少年不知凡几,所以当时也没有过多注意,却不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可以在引得雷欧维护之后,还能够得到家主的青眼。 …… 六道骸在听到非常细微的,目的明确的朝着自己这边来的脚步声的时候,收回了自己拨弄少年的头发的手,本来含着温情的眼睛,在转过视线的一刹那恢复了他惯有的冰冷与嘲讽,他用幻术伪装了自己的面容,却没有按照自己伪装的人设那般起身迎接家主的到来。 “雷欧!”连敲门声都省了,让·拉克鲁瓦粗鲁没有礼貌的推门而进,仿佛在入无人之境,不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部下放在尊重的天秤的另一端,还是他太过急切见到少年,以至于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进来的男人的视线只一错,便从六道骸的脸上划过,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安睡在床上的金发少年,因为身体特别疲劳,加上体内的药物还没有代谢干净的关系,少年睡的很熟,即便是他突然闯进来的声音,也没有将其吵醒。 男人激动的双手颤抖,他急速超前走去,直奔少年的床头,却不想,在距离少年还有两米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三叉戟拦在了当场。 尖锐的头部闪着不详的蓝色的光芒,尽管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类型的武器,让·拉克鲁瓦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它森寒的温度,他停下脚步,面带不满与愠怒的看着这个以下犯上的下属。 “雷欧,你这是要做什么?!” 在武器映入眼中的那个瞬间,不仅仅是让·拉克鲁瓦本人,就连管家这个还站在后面很多的人,都感受到了房间温度的下降,他一眼不眨的看着雷欧,心里面一直都存在的那份怀疑与恐惧,也全都针对了雷欧。 管家抬高了音量,呵斥道:“还不快点把武器收起来!” 他说着话,右手也在同时悄悄按住了左边袖口的袖扣,那里面是紧急呼叫装置,不需要一分钟,整座宅邸的保镖都会手持武器赶来,到时候,雷欧想要做什么,都比登天还要难。 管家心里面笃定,雷欧是不敢伤害家主的,毕竟成为一个家族的罪人,这之后要面临的追杀有多痛苦,想必处理过那么多叛徒的雷欧不会不明白,他直到现在都认为这不过是为了一个试验品的小小的争夺,一直没有表现出喜好的雷欧好不容易有了感兴趣的东西,不愿意想让是可以被理解的,可是他竟然胆大的去抢属于家主的东西,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管家的心里面并不担忧,毕竟他很清楚这件事的结果,试验品最终一定会属于家主,而雷欧将手里面的武器对准家主这件事情也足够他去惩戒室喝上一壶,要不是他还有很大的价值,当场被处决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kufufufu,有人赶着送死,我也要成全才好。” 让·拉克鲁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出这种诡异笑声的是自己严肃认真,兢兢业业工作到无趣的下属。 而雷欧那双突然变了颜色的眼睛,也说明自己的听觉没有出现幻觉。 “你是谁?!雷欧呢?!!”让·拉克鲁瓦以为自己的属下被掉了包,一边大声斥责,一边警惕的朝着周围看了看,可是除了眼前的人以外,却没有其他的人出现。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你在这里想要干什么,我都可以放你一次。”在发现眼前这个人没有同伙之后,他的胆子似乎也变大了,在于六道骸对视过之后,就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上,而他贪婪又垂涎的眼神,自然逃不过六道骸的眼睛。 “kufufufu,本来还想要再留你一阵,毕竟还有点事需要你来处理,现在看来,倒是我仁慈了。” 他的眼神冰冷,像是极寒之地的冰块,被注视之人似乎也被这股阴冷的视线所腐蚀,只觉遍体生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强烈的危机感席卷了男人全身,他还没有收回自己放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所俘获,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层层包裹,却什么都看不到,费劲全身的力气抬头,撞进的却是一只被血染红的瞳孔中,那里面的数字在急速变换之后,停留在了‘三’这个数字上面,他还来不及发出质问,就听到身后传来哀嚎,那个声音非常熟悉,他刚才还与声音的主人说了话,可是此时管家却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音调完全变了,他回头去瞧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条尾巴尖都比他的腰还要粗的狰狞巨蛇将管家的身体缠绕,他甚至可以看见那逐渐收紧的力道,有力的似乎可以将一个大男人拦腰截断。 他也发出尖叫的声音,虽然不明白这个可怕的畜生是哪里来的,可是他却直觉这绝对与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冒充雷欧的男人有关。 “我错了!我错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求生欲占了大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来对方的不满,但是他还是涕泗横流的不停道歉。 六道骸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像是迫不及待开屏展示自己的魅力似的,明显是为了见某个人而特意换的一身亮丽的衣服被弄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沾上了他的泪水比鼻涕,心里面就畅快了不少。 他笑了一声,才开始宣判男人的罪。 “觊觎不该觊觎之人,拉克鲁瓦,你的长辈愚蠢,你却更胜一筹。” “我错了!我不该——” 他被眼泪糊了一脸,却腾不出手来擦,因为四肢都被这条可怕的蛇缠的紧紧的,毫无可以活动的余地,面对着的是一张吐着信子的血盆大口,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其实从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可是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却只能语无伦次的道歉,渴求对方可以看在他听话认错的份上,饶下自己一命。 或许是欣赏够了他的狼狈难堪的样子,六道骸终于心情愉悦的挑起嘴角。 最后留在让·拉克鲁瓦的眼睛里面的,就是满目的血红与浑身的剧痛,他甚至连看床上少年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野心停留在了自己距离这个人最近的这个时刻。 “去地狱赎罪吧。” 曾经站在让·拉克鲁瓦的身后,在他一无所觉的看着画像的时候就露出獠牙的恶魔,终于在利用完他的大部分价值,并且在他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宽容与耐心消磨殆尽之后,亲手将这份迟来的审判,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双更的字数奉上! 第98章 管家瘫倒在地上,从来都是盛气凌人,从容不迫的表情也不剩分毫,他恐惧的看着家主在自己的眼前碎成漫天血雾,红色的液体飞溅在他的脸上、身上,可是他却不敢尖叫,不敢后退,他不能去赌,眼前的这个看着如此恶心又血腥的场景还能够笑出来的恶魔会不会也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捏碎,就像家主一样…… 他的腿软到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想不到什么体面了,曾经处理过不少肮脏之事的他,都是看着别人跪地求饶,看着别人因为痛苦哀嚎打滚却没有丝毫仁慈,摆摆手就手下将他们处理掉,还在看戏的同时擦着自己被弄脏的手的指挥者。 那个时候的刽子手,现在成了案板上的鱼,在别人想屠几刀就屠几刀的时候,却连最起码的骨气都失去了,狼狈的不如丧家之犬,最起码狗还知道吠几声,他却哆嗦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刚才的那一幕,还有身上仍旧一点都没有消下去的淤痕提醒着他面前这个人的手段,在折磨人这方面,管家已经是佼佼者,他可以随意的践踏他人的精神,凌虐他人的身体,可是那些加在一起,都抵不上这个男人短时间内给他看的东西,那是更加罪恶,也更加可怕的深渊,他已经认识到了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术,毕竟在里世界,幻术师的存在从来就不是秘密,可是像这样被幻术师握在手里面,像是一只可悲又可笑的老鼠一般玩弄,却是平生仅有。 在他认识到这不过是幻术,只要熬过了这精神上的屈辱,他就可以下达命令,让赶过来的保镖们将这大逆不道的入侵者就地解决的时候,他回到了现实,而映入眼睛的,就是那腥气十足的一幕。 他瞪大了眼睛,眼眶出了血,嘴巴什么挑衅的话都不敢说,心里面祈祷着时间快点过去,却不想看见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才恍然想起,一分钟的时间,竟然会这么漫长吗……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样会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转头急切的看着四周,却发现压根就没有他之前所想象的脚步声。 怎么、怎么可能! 难道是刚才的时间才过去了几十秒而已吗?! 他的心中惊恐不定,安慰着自己不是不可能,在幻术的世界里面,时间毫无意义,他刚才接受了那么漫长又残酷的折磨,或许在现实世界,不过几十秒罢了! 他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却在两分钟之后,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没有了逃生的希望的现实。 六道骸没有去看在他的心中已经是死人了的存在,他不像管家那样,弄得周身脏污,他的距离把控的刚刚好,一点血腥都没有沾到他的裤脚。 他回到床边,看着仍旧睡的无知无觉的少年,心里面对于鲁索家族,还有拉克鲁瓦家族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针剂里面的成分即便已经被分析透彻了,对于沢田纲吉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威胁,可是像这样的药量,就算打在大象的身上都够了,他们究竟是多怕沢田纲吉会醒过来。要不是沢田纲吉本来的身体条件不差,或许刚才都不会醒过来,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被送进实验室。 而且背后的人绝对是知道沢田纲吉的身份,所以才会区别对待,那个黑皮的人体内药物含量不过是沢田纲吉体内的几十分之一,这就足以证明他们是在针对沢田纲吉。 正当六道骸思索着后面的人会是谁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找食一样响起来,他看着朝向自己这边狼狈爬过来的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半点不体谅的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对方这滚进了泥潭的姿态。 管家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修炼了一副人精的心,而在这苟延残喘,生死攸关之际,更是将其发挥到了极致,他将自己贬进了泥潭之中,连站起来都不敢,就这么一点点爬到了男人的脚下,连目光都不敢放肆,跪着面对男人的脚。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的身份就是雷欧,因为他看着床上少年那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与他们几个小时前在走廊相遇时,那个男人遮挡住少年不让他多看一眼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和已经去了地狱的让·拉克鲁瓦不一样,家族的荣耀是拉克鲁瓦的,命是自己的,上一代家主对他的提携之恩他已经还给上一代了,这一代的家主还不值得他用命来维护,而且那个蠢货已经死了,还是为了自己管不住的色欲而死,他可不想紧随其后,用自己已经不多的年限来证明自己的衷心。 “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做………”他情绪激动的试图展示自己的作用。 “我在拉克鲁瓦家族已经服侍了两代家主,实验室的秘密我了解,他们藏在‘地下’的资料我也可以为您找到,只要您饶了我,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做——” “或许您是想要摧毁拉克鲁瓦?我同样有很多秘密可以告诉您!” 六道骸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嗤笑一声。 这个声音将管家的心提到了最高处,悬在半空,没有办法落下。 他屏息等待,生怕自己漏掉了一点点重要的线索,他还没有摸清这位的用意,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得到拉克鲁瓦,还是毁灭拉克鲁瓦,他急切的告诉着对方不管那个方面,自己都掌握着非常重要的讯息,他知道自己这般行为,放在里世界是要被唾弃的,可是他实在是不想要死,更不想要死的如此不体面,就算是苟延残喘,失掉尊严,他也更愿意活下去。 “kufufufu,真应该让那个蠢货看看他以为衷心的下属在他失败以后,第一时间做出来的事情。”他的话同时讽刺了两个人,却没有惹来震怒,毕竟一个尸体已经凉了,另一个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听他开口的第一时间并不是否认自己表现出来的价值,他满心的庆幸都来不及表示,有哪里还有曾经说一不二的威严,剩下的不过是像条狗一样祈求对方不要杀了自己的虚弱的求饶。 “雷欧大人,还请您——”他已经衰老的带着皱纹的脸,像是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皱在了一起,这幅形象固然会让人心情舒爽,可是多看几眼却着实伤眼。 六道骸不愿意他再继续留在这里吵闹,随意摆了摆手,呼之即去的动作与蔑视让管家内心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却没敢滚出男人的视线,而是四肢着地,遵循着某个国家的礼仪一般,身体跪拜,不敢起身。 留着他的目的很明确,自然是还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管家耳尖的听到了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如果换作以往,他会认为是保镖姗姗来迟,进而马上起身反水,让这个践踏了自己的威严的家伙去地狱忏悔,可是见识了男人的手段之后,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还有希望逃离桎梏的信心,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解救他,他不傻不笨,猜得到整座宅邸都已经落到了男人的掌控之中。 甚至比他猜的还要早,这个男人早就掌控了一切,却留着让·拉克鲁瓦这个跳梁小丑蹦跶,现在那个蠢货撞到了他的逆鳞上面,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必要。 管家心如明镜,已经猜到了一切,所以即便那个脚步声已经靠近了他的耳边,他依旧没有抬头,甚至将身子放的更低,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杰尔克带着自己的副手来到雷欧大人这边的第一时间,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外的那条线上的老管家,对于让一位年迈的老人趴在地上的举动,他和他的上司一样,没有任何同情心,甚至连多一眼都没有看,而是敲门汇报刚才得到的消息。 “大人,摩力克丝家族来访。” 他没有将视线停留在房间的任何一样物品之上,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有一个他最好不要去看的存在,为了自身不要沾染上麻烦,他在来此地之前,就有交代过副手不该看的一眼都不要看,而听话的副手从来不需要他多操心,两个人只是在行礼的时候,低头看到满地的红,却面无表情,这早就是预料之中的结局了,根本用不着浪费时间来惊讶。 “他们居然这个时候来了。”因为欧洲范围的热武器泛滥,造成了摩力克丝家族这个本地MAFIA家族在生产与制作这类武器的巨大损失,所以这一次,他们是过来与拉克鲁瓦家族谈合作条约的。 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却不想那边完全等不及,竟然提前几天到了。 六道骸不喜这类不遵守时间规则的人,可是这个家族却是这一次拉克鲁瓦能够迈进准一线家族的关键,他在拉克鲁瓦这里已经废了这么大的心血,自然是要将所有的好处都收入囊中,而这小小的让他心情不舒坦的时间问题,他自然有办法收利息。 他起身,长长的风衣略过他的小腿,挺直的腿部线条在皮质长靴的包裹下,更显有力修长。 他从低头的两个助手身边走过,而助手们也在他到达门口的时候,终于有了转身的机会。 “把他收拾一下,接下来我还有用处。”六道骸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管家,可是杰尔克却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谁。 “是,大人。”他抬头,亲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在走过去的短暂时间里,从上到下,从脸孔,到衣着,无一处与曾经看到的,打扮正式的让·拉克鲁瓦有肉眼可见的区别。 除了神态,面前的雷欧,比正主,更加自信,更加睥睨,更加目中无人。 杰尔克没有去问雷欧的身份,没有多嘴插话他的变化,仿佛一切早就已经注定,早在他跟随雷欧大人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雷欧大人绝对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存在,他想不到有谁,会真正有能力来驱使雷欧大人为自己做事。 “保护好他。”六道骸想到一会儿要见的人,决定将沢田纲吉留在这个房间休息,因为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回来。 “是,大人。”杰尔克领命,正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对雷欧大人的重要,所以他将整栋宅邸的保镖全部调离原来的岗位,让他们来东边区域,将这三层楼,包围的密不透风,连只虫子都不想要爬进来。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玛尔塔明白不清楚的人都会认为他的能力被解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又怎么会让面前之人如愿。 “现实当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狱寺隼人。” 首先,沢田纲吉必须知道自己所代替之人的名字,并且没有否认,说出‘我不是XXXX’这样的话。其次,这两个人叫出他的名字的人,在时间上必须是紧靠在一起的,时间控制在在四个小时以内,而在第一个人叫出他的名字之后,他不可以与第三个人与语言上的接触,而后,也不可以回复第三个人在称呼上对他的代称,不管是被替代者的名字,还是‘你’这样的人称代词,直到另一个叫出他名字的人出现。只要他应下了其中一个,他们就失败了。 玛尔塔还是将最关键的地方隐瞒了,狱寺隼人就算现在去联系早就已经到了拉克鲁瓦家族的云雀恭弥也已经来不及了。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的云守,早就已经达到目的地三个小时了,不知道规则的他们,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毕竟距离沢田纲吉被送去拉克鲁瓦那里也有几乎一天的时间,按照沢田纲吉的体质,他一定已经醒过来了,因为在他体内的药物,已经被自己给稀释了,他会比青峰大辉醒的还要早,并且在摸清情况之后,对青峰大辉解释两个人的状况,而按照青峰大辉的脑筋,对于从来都和自己不对付的‘玛尔塔’,他肯定是不会轻易相信并全力配合的,而在这种情况下,沢田纲吉势必会解释自己的身份,说出‘我不是玛尔塔,而是沢田纲吉’这类的话,毕竟他曾经与青峰大辉有过一面之缘,那个身份,远比这个让青峰大辉看不过眼的身份要好用的多,最起码比‘玛尔塔’要能更加让青峰大辉信任。 而这句话里面,就有两个雷点,不管是他足够幸运,只踩到了其中一个,还是倒霉的两个都踩中了,玛尔塔的目的也都达到了。 而后面的条件也就失去他们的作用了,沢田纲吉失去了翻身的可能。 倘若拉克鲁瓦叫出了沢田纲吉的名字,那也不过是第一个人,沢田纲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会与医生护士,或是管家女仆说话,这里面,不管他和谁说话,不清楚他的身份的人都会用‘您’或是‘你’来称呼他,而他不可能不回应,这样的话,他还是失败。 而云雀恭弥,他压根就查不到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是知道自己的长相,他连认出沢田纲吉的可能性都小到趋近于零,其他的,就更不要想了。 …… 被留在门口守卫的杰尔克的副手,看上去十分年轻,尽管有着这个年纪绝对少不了的八卦之心,房间里面这个人却不是他能够随便编排的,他非常清楚这一点,而这份谨慎,也是他能够得到杰尔克重用的原因。 正当他严肃认真的守卫着这扇门,尤其是里面的身份不明的少年的时候,他面前的窗子,视野极好的窗户外面,一棵粗壮的树木突然像是被撞断一样的折了下去,而伴随这份奇怪的现象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警铃声。 “有人闯进来了!” “快点增派人手——” “该死!门口那些饭桶全都睡着了吗?!就这么让人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保镖组的队长人物对着被烟雾弹笼罩起来的身影连续开了几枪,密集的火力全部对准了一个人。 ‘叮叮叮’的弹壳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伴随着枪击声响起来,而这些声音也让副手把手放在了右侧腰间,动作迅速的掏出武器,压低身体,目光谨慎的看着非常迅速,直接从窗户跳进来的少年。 在看到少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目光凌厉的黑发少年,比自己要小上很多年纪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的脸孔是纯东方的长相,看起来还要再年轻一些。 不过他手中的武器,还有他浑身凛然的战意,却比副手见过的浴血奋战的MAFIA还要更加冷冽。 他究竟是谁!? 尽管已经发出了讯号,可是看着这几层楼里面分布的保镖像是送菜一样被少年痛击在地,哀嚎着爬不起来的模样,副手突然怀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等到上司赶来营救自己,他不知道这个闯进来的少年的目的是什么,又不敢让他看出来自己还有这大量保镖守卫着的这道门里面的少年,于是默默移动着自己的站位,像是因为逃跑而慌不择路一般,被打倒在了少年所在房间的隔壁。 本来以为袭击者会有目的性的去往某个方向,却不想这个人似乎看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与满地的保镖不同一般,眼角撇着他,说出了挑衅十足,却让他无语凝噎的话。 “被送过来的拍卖品,在哪里?” 你早说啊!我直接忽悠你去雷欧大人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好了! “在西侧的待客室。”而待客室与雷欧大人所在的会议室,不过一墙之隔。 黑发少年没有多看他一眼,抬脚就要走,却被一声开门声制止了脚步。 副手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甚至马上就要跳出来和自己这个主人同归于尽了。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是那个少年醒了,他应该是被这些巨大的轰鸣声吵醒的,也是,这么大的声音,只要不是死人,都会被吵醒吧。 可是这个时候走出本来还算安全的房间,真的是一件顶顶倒霉的事了,不管是对那个少年来说,还是对副手来说。 毕竟这个黑发的凶兽有一定的可能是针对这个少年而来,虽然可能性很小,可是看对方这个来势汹汹,像是要屠族的劲头,就知道如果真的撞上了这个可能的话,少年就彻底完蛋了。 而对于副手来说,以上那个可能如果成立的话,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完全失败,没有保护好上面交代的人,工作没有了还是小事,看雷欧大人那个热乎劲,估计这位心头肉真的出了点什么事的话,他也留不下这条命了。 如果上面的猜测不成立,少年并不是黑发凶兽的目标的话,少年也肯定逃不了毒打,自己的命 即便是保住了,估计惩罚仍旧逃不了。 总之,哪一个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就在他惊恐万分的时候,一抹金色划过了他的视线,少年走出来了。 被吵醒的沢田纲吉脑子浑浑噩噩的,那是一种比在深度睡眠中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还要让他头晕恶心的感觉。 他缓了几秒才起身下地,从这边的窗户朝下看,满地都是‘尸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保持了最起码的谨慎,想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六道骸,沢田纲吉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敌还是友,所以他没有贸贸然的冲出去,而是在门冷静的注意着外面动静的时候,准备掏出彭格列指环…… ……指环呢!? 他从自己的脖子摸到胸口,再挨个口袋的翻找了一番,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指环呢?! 沢田纲吉恨不能抱头蹲下,好好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头脑的胀痛仍旧没有缓解,可是在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吵闹变的平静,一个脚步声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决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面侦查一下情况,他已经听出来了来人只有一位,或许是单体作战能力非常强,不过就算他现在手无寸铁,按照他的格斗能力,还有外面被打倒之人的枪械,他也有信心一招制敌。 副手眼睁睁的看着金发少年走出了安全区,而在他露面的一瞬间,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提示他快跑,眼前就一阵风闪过,他微微眯着眼睛,只来得及看清一道白光闪过,就像他被击倒时那样,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拿着武器的架势刚摆出来,就被一击倒地,再起不能。 金发少年很显然也是同样的遭遇,只不过比起副手的毫无反击能力,他尽管身体非常不舒服,手脚还在发软,却也比他们要强上一些,只不过在他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个时刻,他微微愣了神,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都没有开口,就被毫不留情的打飞了出去。 金发少年落地的瞬间,副手已经满脸灰白,觉得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终极,杰尔克大人,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在您的手底下继续效力了,雷欧大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黑发少年面容平静的转过身,仍旧体力充沛的样子,副手以为他会这样保持着这种势头离开,朝着雷欧大人的所在地自投罗网的时候,少年只走出一步,就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浮萍拐在此时的光照下闪着微微的光芒。 副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下来,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因为自己已经爬不起来了,所以当他意识到金发少年居然坐起了身子,甚至还有能够站起来的嫌疑的时候,忍不住佩服起了少年的身体素质,想着如果金发少年伤势不重的话,自己也可以减免好些惩罚,无比的庆幸。 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或许是金发少年留手了的关系,毕竟这个一见面就出手,连他这个还能够睁着眼睛正常呼吸的‘幸运儿’,都断了不只一根骨头,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在他看来,这个擅自闯进来的少年,绝对不是手软之辈。 他绝对不赞成此时少年发出响声的举动,这个时候就应该隐藏起来,不要引起这个人的注意才好,等到雷欧大人出面解决了这个情况之后,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可是,出乎副手意料的,是黑发少年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将坐起来的金发少年再一次击倒在地,他像蓄势待发的鹰,突然看到了猎物凑到眼前一般,转过身体,看着金发少年扶着墙壁坐起身。 云雀恭弥看着摇摇晃晃却力气不够,没能够顺利站起来的少年,目光波澜不惊,却暗藏灼人的热度。 他回身走到少年的身前,正对上少年海蓝色的眼睛,那里面的情感熟悉又无奈,不需要言语,他只凭借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就认出了少年的身份。 沢田纲吉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因为这个陌生的外表,而给自己带来了无妄之灾。 他捂着腹部,刚要和看着自己的黑发少年表明身份,就看到对方朝着自己这边直线走来,沢田纲吉没有想过对方是否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只以为云雀恭弥是看到他居然还能够起身,打算再补上一下,他刚要敢出声自己的名字,以来保命,云雀恭弥就已经走到了他的眼前。 他浑身的杀意在短短的几步之间,如乌云般慢慢消散,沢田纲吉感受到了这种浅薄难言的变化,仰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感情变化如龙卷风一般突然的少年。 只见云雀恭弥走到自己的面前,垂着眼睛看向自己,面对着阳光的黑发少年,连眼睛都像是被星河铺满了轨道的夜空,他的嘴角微微上挑,看着狼狈的坐在地上只呆呆看着自己的少年。 “沢田纲吉,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一群废物都能够把你绑走,看来还是调教的不够。” 被认出来了…… 虽然自家云守的话里面透露着的全是嘲讽,可是沢田纲吉却在窘迫的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欣喜漫上心头。 “抱歉,是我大意了。”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云雀恭弥是为何而来就是愚钝了,沢田纲吉诚心实意的认错,没有为自己狡辩。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刻,耳边突然传来在他昏睡过去的前一秒听见的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像是在他的耳道里响起,让他被震得浑身一抖。 看到他这一秒突然呆愣的目光,还有这细微的颤抖,云雀恭弥微蹙眉头。 就在他准备查看少年的身体状况的时候,在他眼前的金发少年,如水一般泛起了层层波纹,几秒钟以后,那层伪装潮汐般退去,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直都熟悉的面孔,与记忆中那犯蠢的样子一丝不差。 他蹲下身,单膝跪地,两个人的视线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交汇。 沢田纲吉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还不等他问出什么,就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那是他本来的样貌。 就在他想着自己是怎么变回来的时候,黑发少年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他眼熟不过的指环。 “啊,这是我的……”他小声的蠕动了下嘴唇,没好意思把话说完,毕竟自己竟然弄丢了彭格列指环,除了本身的大意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失职,他虽然知道云雀恭弥不会拿这件事情讽刺自己,可是却还是尴尬的红了脸,眼睛都不好意思看向对方,只是伸出手,准备将戒指接回来。 云雀恭弥拿着指环,看着眼前掌心朝上的这只手,准备将指环放在上面,就注意到了沢田纲吉通红的脸颊,还有飘忽不定的眼神。 他的动作一顿,走廊静默一片,他感受到了眼前少年突然急促的呼吸。 云雀恭弥盯着沢田纲吉的脸看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动作,这引来了少年的疑惑,沢田纲吉盯着自己的羞耻心,看向云雀恭弥。 “那个,云雀前辈,指环给我就可……” 对上眼睛的瞬间,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更加深沉的东西,它隐匿在云雀恭弥的瞳孔深处,还没有等他去确认,就溜走了。 云雀恭弥垂下眼睛,鬓角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拂过那一小块白皙的皮肤。 他的手就被另一只体温比自己要低上许多的手轻轻抓住,尽管一路上‘咬杀’了数量不明却绝对不会少的猎物,云雀恭弥却像是只做了一个准备活动一样,连体温都没有升高。 沢田纲吉感受到手掌被翻转,掌心朝下的时候,忍不住低下头,正好看到彭格列大空指环被套在自己手指上的场景,金属材质的指环并没有往日摘下后再戴上之后的冰凉触感,沢田纲吉竟然感觉那擎着自己的右手的掌心,比刚才要温热许多,他想着或许是云雀前辈的血液活动要来的晚一些,都已经热身完这么久了,体温才开始上升。 “别再弄丢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沢田纲吉只能看到他的柔软顺滑的发丝,还有笔挺漂亮的鼻梁,那双隐藏了他的情绪的双眼,被浓密的睫毛遮盖。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这么肥,鸽几天好像也正常(理直气壮) 请问您是怎么认出27的? 18:手感。 27:打我都打出手感了么!?QAQ 第99章 玛尔塔胜券在握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在他看来,沢田纲吉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他等待着狱寺隼人悔不当初来求助自己的那个时候。 可是银发少年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面露悔恨亦或是惊讶后悔,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就像是之前这几次一样,他很难从狱寺隼人的身上感受到情绪,外界传闻他如山岚般狂暴,可是在玛尔塔看来,他也实在是冷静的与传闻不符。 “你以为,十代目是谁?” 玛尔塔猛地抬头,看向银发少年,想要说出口的击碎他的自信的话,却堵在了喉咙深处。 门外,一个娉婷美丽的身影贴着墙角站着,不知道将里面的谈话听去了多少,她对着看见了自己并马上鞠躬行礼的保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十代目吗……… 她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门外的繁复花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 副手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还是昏死过去的好,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凶兽把戒指套在少年的手指上,看着他们一个脸红,一个温和,目光不相交的场景更像是一种害羞躲避,而本来还是金色头发的少年也突然完全变换了样子,尽管样貌与之前没有任何重合点,但是此时那双眼睛,却更加符合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对他的印象。 要是雷欧大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不知道死的会是谁…… 副手正在考虑自己有没有可能留下一命的时候,死神的脚步声就传入了他的耳朵,他僵硬的回头,入目的是两双大长腿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缓缓走过来。 啊…… 果然如此,按照影视剧的套路,这不就是刚刚好的抓奸现场嘛…… 副手不觉得意外,只求自己的上司可以为自己求情,让雷欧大人能够意识到真的不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情人,而是敌方太强,他被揍的不得不菜。 “kufufufufu,我说怎么浑身不自在,原来是被养在外面的麻雀来主人家偷食了。” 蓝发的青年早已退去伪装,遍地呻吟的手下没有一个敢发出质疑的声音,那脚步声响在这条走廊,更像是踏在他们的心上,唯恐自己一个不察,惹来这位的怒火,已经被打的起不来身的黑衣男人们,更是像全部都死了一般鸦雀无声,恨不能自己连呼吸都停止,整条走廊弥漫开的危险的气息让他们紧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做。 黑发少年转过头,屈尊降贵一般斜睨了他一眼,随后将傻呆呆的看着六道骸走过来的沢田纲吉拉了起来。 云雀恭弥一言不发的举动,比他呛声还要来的让六道骸不爽。 两个人之间火花四溅的氛围在众人整体装死的状况下更显剑拔弩张,沢田纲吉只能顶着满心的心虚,强打精神试图来平缓气氛。 “骸……” 刚才没有来的及多想,此时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六道骸明明是用着另外一个陌生的外表来接触自己的,他也能够想象到那应该是对方的伪装,而他的伪装自然有其用意,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彭格列那边的任务,所以就算是在之前那种情况下,他都没有说出六道骸的名字,害怕自己会打乱对方的计划,可是怎么一觉过后,自家的雾守直接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人前,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了。 沢田纲吉不知道在自己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因为某个人狗胆包天的举动彻底惹怒了这个本就性格诡谲的少年,导致他直接撕破脸,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留给别人,强势入主了拉克鲁瓦家族。 云雀恭弥在来到这里之前,也并不知道六道骸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在身,而云雀恭弥又是最不在乎彭格列委派任务的人之一,所以并不了解其他守护者的详细情况,更何况是本来应该在法国的六道骸会出现在意大利这件事情。 本来见面绝对不会让沢田纲吉省心的两个人,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见面就拆墙,这让沢田纲吉颇感惊讶,他转回目光,看着云雀恭弥,却正巧对上了黑发少年垂下来看着自己的目光。 而看着两个人对视的六道骸,却是不爽到了极点。 “看来你的精神已经恢复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谈一下你会出现这里的原因了?”六道骸的一句话,让沢田纲吉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身为彭格列的十代目,居然会被名不见传的小家族绑架到这里,他当然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嘲讽了。 很显然,沢田纲吉还不知道自己是从拍卖场被送过来的礼物,不然的话,绝对会更加无地自容,恨不能一头撞柱。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沢田纲吉向两个人道歉,目光里面除了歉意,更多的是自责。 他甚至不需要仔细的去思考,就知道云雀恭弥也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才会出现在这里。 “kufufufu,知道就好。”他耿直的道歉让六道骸很满意,这代表他充分的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他不愿意说太多有关这件事情始末的细节,所以沢田纲吉能够自己认识到是最好的,毕竟有关彭格列的威严形象,在现在这种场合,他只要点到即止就够了。 比起六道骸的直接,云雀恭弥就没有这么体贴了。 “回去之后和我打一场。” 这话一出,沢田纲吉就觉得刚才被打的脸再一次隐隐作痛。 六道骸与云雀恭弥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里面带着不需要言语的某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默契。 黑发少年揽着身子依旧没有恢复完全的沢田纲吉从他进来的窗户跳了下去,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消失在了六道骸的视线里面。 趴在地上的副手冷汗直流,不明白上司为什么会不阻拦,虽然他并没有从两个人说的话里面提炼出什么重要的信息,依旧不知道有关雷欧大人的身份,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雷欧大人的攻击性肉眼可见,像是艳丽的花朵带着拔不掉的毒刺,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让一个看起来关系并不好的人带走那个少年呢? 尤其是雷欧大人冲冠一怒为蓝颜,任谁都看的出来拉克鲁瓦家族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没道理会放弃自己看中的人就这样被别人抱走啊。 只不过他就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虾米,直到雷欧已经远去了,他才有勇气和刚才一起装尸体的同事们爬起来,还没有等他喘口气去想今天黑发凶兽戴在那个少年的手上的戒指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的时候,就接到了新的任务,那就是去把被和金发少年一起送过来的那个人送回日本。 ………… 从上了飞机就昏昏欲睡的沢田纲吉,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一觉睡到了云雀宅,醒来的时候,霞光满天,他翻了个身想要起来,却还是沉睡过去。 而在他的隔壁,云雀恭弥拿着刚到手的关于他的身体的检测报告,轻蹙着眉,不怒自威,连一直跟随他的草壁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两份检测报告,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几天前劝说无解的风也留在了日本,他坐在黑发少年的对面看着他变换了的表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云雀恭弥放下了体检报告,他才礼貌的将它接过来,认真的翻阅着。 被问到的草壁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事情,毕竟不管是彭格列还是并盛财团都有自己的医疗队伍与研发队伍,很多事情只要交给下属就可以得到解决,他在来之前,有详细的询问过负责人,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超出了对方的所学领域,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方案。 就在草壁打算将下属报告的关于彭格列那边的消息告知云雀恭弥的时候,风已经看完了薄薄的几张纸。直视着云雀恭弥即便两天没有深度睡眠,却仍旧凌厉的眼神。 “应该是与‘诅咒’的后遗症有关。”尽管这只不过是一种猜想,但是这也是不久之前威尔帝告知reborn,而reborn又转告给他的。 “火焰失控的原因在于细胞的活性,与中枢神经系统内的多巴胺分泌,这样可以找到隐藏着的死气之炎的持有者,又可以在同时毁灭他们。” 风的后半句话,是草壁不曾耳闻的,这让他在消化的同时,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死气之炎的持有者,即便是在里世界也是特殊的存在,是家族拉拢的对象,没有道理会连入门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杀掉他们吧?” 草壁知道‘诅咒’的出现,是因为彭格列内部研究的成果,只不过因为主要负责人因为彭格列单方面的终止这个计划而产生不满,带着宝贵的资料,并且杀掉了大部分的参与研究人员之后,就消失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诅咒’出现的初衷是‘毁灭’,应该仅仅只是为了提高死气之炎持有者的占比率才会开始计划。 他的话是绝大多数内部人的猜想,可以说合情合理,倘若死气之炎的点燃方式不是那在常人眼里虚无缥缈的‘觉悟’,而是更加深刻,也更加清晰明了的东西的话,这个计划根本就不会施行,野心助长了野心,贪婪滋生了贪婪,有人想要不劳而获投机取巧,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风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强行点燃死气之炎,更多的消耗是使用者的生命力,有的人会因为无法控制,甚至在火焰爆发的前奏,火焰还未突破身体的限制展露在眼前的时候,就被烧干了所有的生命力,而在这个生与死谁都说不好的短暂的时间里,当事人的身体会为了追求一线生机而使细胞的分裂速度远远高于死气之炎被点燃的瞬间,而这需要的,是多巴胺的大量释放。” 他解释道。 “多巴胺会把正常的奖赏刺激赋予动机属性,而它的激素分泌,需要的是大量的外界刺激,这本来是外界赋予的东西,药物成瘾也好,酪氨酸酶也好,当这种刺激作用在人或是动物身上的时候,导致的结果有两个个:快感和动机。‘诅咒’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将因与果倒置,为了本体的生命不受威胁,将这种机制转换成制造快感与动机。所以大多数人会犯下一辈子都不会犯的错误,即便留下了生命,也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既成事实的经过。” 草壁在风浅显易懂的解释里面,明白了之前医疗部给他的长篇大论愣是让他看不懂也捉摸不透的东西。 但是风此时的解释却让他仍及抱有疑问。 “可是,这与沢田纲吉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面临的,不正是沢田纲吉体内残留药物竟然越演越烈的事情吗?为什么会突然说到现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的‘诅咒’上面去。 风无奈的看着他,在注意到云雀恭弥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没有阻止自己为他的下属解说之后,他接着说道。 “在‘诅咒’的感染源已经知道的情况下,因为受害群体范围过于宽广,所以并不能够明确究竟有多少人成为了‘试验品’,威尔帝的研究结果显示,只要注射过‘抑制剂’的人,就等于被隔绝了‘诅咒’,再也不受类似病毒的入侵,相当于在之后其他家族的威胁中可以独善其身。可若是一直没有契机来注射这个东西呢?它会在人体内发生怎么样的变化,仍旧是个未知。” 他喝了一口茶,看着里面飘起来的茶叶梗,轻轻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而且‘抑制剂’的注射必须是在死气之炎失控之后才有效果,否则‘诅咒’的效用就会一直残留在被作用者的体内,没有办法代谢出去,在这之前,并没有办法确定这个残留会对当事人有什么危害,潜伏期究竟是几年,也没有办法调查出来,可是一年之前,感染‘诅咒’却没有爆发的彭格列人员的身体细胞活性大大下降,不到七个月的时间就无法点燃火焰,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虽然现在靠着系统的训练还有他们本身对于死气之炎的熟悉程度仍旧可以点燃逊色于自己曾经最辉煌时期的死气之炎,可是这对于他们身体的损伤却是极大的,他们的内脏还有细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长期以往下去的话,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性。” 草壁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猛地转过头看向云雀恭弥,此时的黑发少年抬眸看向仍旧为他们进行解说的风,似乎已经明了一切。 风的手搭在了薄薄的几张纸上面,神情不见以往的淡然。 “沢田纲吉身为被作用者,却始终没有机会注射‘抑制剂’,而现在他的身体报告也显示,若是现在的他强行点燃死气之炎,便有了极大的概率会面临火焰失控的情况,导致他失去自己在战斗上的优势。” 草壁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毕竟沢田纲吉的战斗力在整个世界都排的上名次,若是因为背后捣鬼的小人而让他失去这一份传承来的绝对优势的话,就算是与他关系并不亲近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玩笑。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恭先生,希望他能够给出自己的看法。 云雀恭弥看着风,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容带着截然不同的表情。 “若抑制剂可以发挥功效的话,他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对吗?” 风对他隐藏的含义感到惊奇:“让纲吉能够顺利注射抑制剂的人选,你知道?” 草壁同样惊奇的看向自己的恭先生,他一方面对于自己的上司无条件的信任,认为只要他愿意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是一方面他又不认为沢田纲吉真的有心爱之人,还是会让他的死气之炎短时间内就会紊乱的对象,毕竟沢田纲吉接触的人还是很有规律的,既然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让他们找到这个人,他又怎么会指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准确的将人带到他的面前呢? 不过要是说最近两年几乎没有见面的人选的话…… 草壁略一思索就想到了那个面容温婉,性格温柔的女孩子——笹川京子。 曾经和他们并肩作战过,虽然帮不了大忙,却也出乎意料的没有拖过后腿的女生。 “可是恭先生,我不认为笹川京子可是胜任这个——”他连忙提出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笹川京子虽然曾是并盛中学当之无愧的校花,又是笹川了平的宝贝妹妹,可是这些在恭先生的面前都不够看,沢田纲吉好不容易已经有了远离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再一次送到他的面前呢?明明现在是恭先生出击的好机会,主动把情敌送到喜欢的人面前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残忍了吧? 风在草壁的话音未落之时,就轻轻挑眉,对于彭格列十代还算了解的他,当然也不会看不出当年尚且稚嫩的少年那明确宣之于口的青涩爱恋。 几年过去之后,曾经再亲密的关系都会败给时间,更何况是本来就不欲将笹川京子拉扯进里世界的沢田纲吉呢? 风不认为现在的笹川京子在沢田纲吉的心中仍然占据着那个特殊的位置,而且他与草壁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虽然与云雀恭弥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不过他们却又某些特质是相似的,所以他不认为云雀恭弥的想法会如草壁所想的这般简单。 他垂眸,将温热的茶水喝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鸽了好久……作者错了QAQ 这大概就是没有鞭策的懒癌发作的废柴作者的日常吧。 嘿嘿,各位小天使们踊跃留言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渝谨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银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朦胧的月光被挡在外形如城堡般伟岸又华丽的宅邸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绝对足够坚硬的墙壁隔绝了世界与声音,密不透风,毫无缝隙。 大大的特殊化玻璃窗子里面,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借着从窗檐间倔强挤进来的微弱光芒,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指环。 ——彭格列的雷之指环。 他正是因为这个不大却分量极其沉重的存在,而被家主,也是他的父亲的那个男人关在了波维诺家族的这个角落。虽然地脚身处在波维诺所拥有的占地巨大大的城堡之内,可是这里却是关押与惩戒所有违抗家族命令,或是损害家族利益的背叛者的牢笼。 而他,承载了整个家族的荣耀,被任命为下一任波维诺家主的他,却有这样被关押在这对于他来说几近耻辱的惩戒屋内的时刻。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除了每天被从那个小小的窗口递进来的食物,与每天按照吃饭的频率被打在身上的带着强烈电流的鞭子以外,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外人。女仆与管家都被勒令不许靠近这个小小的房间,一直很喜欢说话的他,竟然也会沉默寡言的在这里躺了半个月,没有抱怨,没有低头,他知道这个房间的摄像头全部都对准了自己,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被监控外的人抓住空隙,所以他什么都不会说,在难得能够得到喘息的时间中,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对着这枚他曾经宣誓效忠的彭格列指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五天了…… 他抬头,看向唯一的光源——窗户缝隙中透露出的那点可怜的月光,计算着时间。 从他被关在这个地方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他吃了四十顿饭,只在一开始因为气盛而绝食了近两天,之后他发现哭闹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他饿死在这个房间,除了指环会被拿走以外,不会有任何用处。所以他再也没有让自己饿过肚子。 打了四十七次,刚进来的前两天,频率还要更高一些,全身上下除了脸以外,疼痛一直都在持续,已经拥有了电击皮肤的他,年纪远远不到能够抵抗得了高电流的程度,所以当持续不断的电压被施加在身上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艰难的保证自己不会昏厥过去,以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他看着手中的指环,在那个狭窄的窗口有什么东西被放下,而后轻微的磨擦声响起,那是伤药被推进来的声音。 虽然他惹怒了父亲,可是他到底是波维诺的唯一一位继承人,那个男人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低头,却不会真的让他死在这个阴暗的角落。因为在男人看来,他的决心也不过是小孩子为了一件伴随了他童年的玩具的不舍,可是这份喜爱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蓝波今年不过九岁,小孩子的记忆里如此有限,再过几年,他甚至会忘记沢田纲吉这个人是谁。所以他展示了自己难得的耐心,没有砍了蓝波的手臂将彭格列指环抢夺,毕竟他对于这个继承人,还算是满意。 “我好像发烧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没有像前些天那样不吭一声,默默的拿来药品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的眼睛却清亮的仿佛有光,一眼不眨的看着前面,浑身的肌肉紧绷,整装待发,一点都不像他的声音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虚弱。 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但是蓝波知道他听到了,并且会谨慎的去调取监控,来确定他是否真的需要人力救援。 他的额头很烫,这并不是伪装,这是伤口长期被撕裂却被他草草处理的结果,他的体质再好,也没有办法真的靠着自己一个人就能够照顾好每天都有新伤痕的自己。 过了十分钟,他听到了刷卡的声音,那扇一直紧闭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缝隙。 “蓝波少爷,您还好吗?” 他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因为直到三个小时之前,他还用最大档的电击在自己的身上肆虐。 他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边似乎是在衡量着什么,没有将门全部打开,也没有放什么治疗仪器进来让蓝波自行解决。 蓝波看着那个方向,呼吸平缓,并没有假装自己重病在身。 然后他看着门在自己的眼前再一次合上,似乎保镖没有认为他的伤有严重到需要自己在尚未得到指示的情况下紧急进来查看的必要。 蓝波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他自然知道不会有人进来查看,为了避免自己逃跑,除了他身后的惩戒室,他不允许去任何地方,他们知道他把戏众多,所以都在防备着他。 尤其是这个人下手的程度他本人不会不知道,当然也知道蓝波不可能濒临死亡,只不过因为这里面唯一的变量是蓝波会不会因为不乖乖用药导致伤口感染发炎,所以并不会就这样忽略掉他的诉求。 所以他们回去请示家主,来做决定,到底要不要请医师进入,或者是让蓝波出来治疗。 半个月没有露面的男人,在这个时候理所当然的会来欣赏他的狼狈之态,蓝波肯定他听了下属的汇报以后,会想起自己这个像狗一样被他扔在角落不管的儿子,并且会抓住一切机会来逼迫自己交出指环。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过后,男人走了进来,独自一人。 这一点出乎了蓝波的预料,却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男人的防备心很重,有些话他并不会愿意让外人听到,而且,被关押之前的全盛状态下的蓝波都没有反抗逃脱成功,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蓝波,又怎么有能力伤害到他一根头发呢? 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房间里面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上面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那是蓝波几天前趴在那里无法起来的时候染上的,并没有人来收拾干净。 男人的手指从那个痕迹上缓缓的拂过,并没有流露出心疼的情绪,反而眼中带着满意,似乎胜券在握。 “你的状态还真是糟糕。” 他看着蓝波苍白的脸,嘲讽的说道,语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教导孩子的父亲。 “我说过了,只要你交出彭格列指环,就可以马上从这里出去,还是说你住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觉得只有这里才配得上你尊贵的身份?” 自从蓝波接受了彭格列的教导之后,他就没有办法像五年前那样能够轻易的得到他的忏悔与道歉,那涕泗横流的样子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欣赏到了。 尤其是蓝波·波维诺,一副恨不能改姓彭格列的样子,也让他看到就怒火中烧,怒不可遏,恨不能抛弃自己一贯的绅士形象掐着蓝波的脖子告诉他,他此生都必将为波维诺家族奉献一生,不管是他的血他的肉,更重要的是他的忠诚与从其他家族得到的利益。 没有从彭格列那里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这是他博弈的失败,可是继承人吃里扒外的样子,才是真真正正打在他脸上的巴掌,时刻提醒着他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愚蠢之举。 所以他必须让蓝波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控他的人。 而他也必须从那帮人手里面,得到他应该得到的利益。 彭格列十代目这个位子落到谁的手里面对他来讲都无所谓,他要的是家族的繁荣,还有金钱与地位的提升,谁能给他这些,他就站在谁那一边。 而很明显,现在的沢田纲吉没有办法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东西,而未来究竟会怎么样谁都没有办法猜测,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另寻道路,扶持着另一个看起来没有威胁感又能给他利益的人上位,总之,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会比沢田纲吉更差劲了,看看蓝波那摇头摆尾的样子,怕是沢田纲吉继承之后,他连家族都要拱手相让,这对于从来只想掌控一切的男人来说,又怎么能够容忍。 蓝波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深绿色的眼睛中仍旧带着他最讨厌的光,那是五年前的蓝波从来没有过的姿态。 那是找到了方向,得到了光芒,妄想逃离波维诺的蓝波,却不是他心中的合格继承人的蓝波·波维诺。 “如果他们要的只是指环,你以为自己还能够保护好它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又入了另一位的眼,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放弃雷之守护者的身份,那边也愿意让你继续担任这个职位。一拍即合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他说的好像是这个结果是自己辛苦为他争取来的一样。 蓝波坐了起来,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他身后的洁白被子上面,大片的血迹也随之晕染,原来今天,他并没有给自己止血。 猩红的血迹并没有引来男人的心疼与不满。 “你该不会以为苦肉计会有用吧。” 男人岔开双腿,放荡不羁的倚靠在靠背上,嘴角的笑容不怀好意。 “如果你以为每一个站在你的面前能够掌控你的人都是沢田纲吉那种心软的boss的话,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已经完完全全的废了,不再有资格担当波维诺的继承人了。” “不要拿你和阿纲比。”他的声音沙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吐了一口血沫在地板上。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在羞辱男人。 不过了解他的性子的男人却知道,那是后者。 “你还打算抗争到什么时候呢?蓝波。”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尽管浑身是伤,坐在对面的那个小小少年是他的儿子,但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丝毫温情。 蓝波的眼睛是遗传自他的墨绿色,里面总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那是沢田纲吉最为熟悉,也是偶尔会让他感觉到困扰的旺盛精力,可是男人的眼睛里面,却是冰冷一片,像是深埋在地下的矿石,在被挖掘之后依旧充斥着地底的低温所带给它的冷峻,那是没有阳光能够融化的寒冷,倘若蓝波在他的教导下长大,未必不会完全继承这副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哇哦,居然写到一百章了!作者做到了!!!感谢各位小天使的鞭策!!! 关于更新的问题,作者这一次咕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让小天使们等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鞠躬道歉) 作者现在开始,至少会做到周更!!!对,没错,作者再一次做出了承诺,至少周更,不会咕一次就消失这么久了,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会多更的! 再一次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比心!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封行戈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抗争,我喜欢这个词,这让你像个英雄。” 他耸了下肩膀,视线却没有离开小少年的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想要当个英雄无可厚非。遍体鳞伤的英雄,只为了打败恶龙,每个少年人都会做的梦不是吗?我在你的心里就是恶龙的角色吧?那让我猜猜看沢田纲吉又是什么身份呢?” 他顿了一下,改变了自己的说法,“好吧,是我错了,你想当的可不是英雄,而是骑士。那你以为国王会嘉奖你吗?为你带上王冠,把王国交到你的手里?”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蓝波,那里面倒映着少年倔强的身影,并没有因为他的羞辱而失态。 “只不过是一个狼狈无能的骑士罢了。你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呢?打从一开始,你的身份就是和他不对等的,你只配跪在王殿之下接受嘉奖,或许你能够得到爵位,得到金币,还有外人的赞美与艳羡,但是也仅限于此,更多的就不可能了,那只会是你的奢望,你连公主的手都没有资格去牵,何谈与国王并肩。” 他似乎暗示着什么,一眼不眨的观察着蓝波的反应。 蓝波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他看着男人嘲笑他的行为,践踏他的自尊,换作平常的话,他早就打断男人的喋喋不休,就算只是无用的呛声,他也不会一直没有动作。 男人终于发现了蓝波怪异的行为,停下了动作。 “如果你是在打什么小主意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才好。这里是波维诺的刑罚室,哦,瞧我又说了多余的话,你对这里明明很熟悉,已经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外面的激光枪还有红外线扫描器,全部都对准了你,而且家族精英的五分之一都守在外面,从这里到大门的距离有十公里,在没有家族专属直升机的情况下想要达到门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蓝波,你知道我对你的耐心还剩下多少吗?”他问道。 “还剩下不到一成,而这些还是因为彭格列的那一位给你的,你继承人的身份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可靠,因为不出五年,我会在培养出来另外一位比你更加合格的人,而他绝对不会被沢田纲吉所污染,会成为我真正的筹码。” 蓝波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痕,不屑一顾的接上了他的话。 “没错,按照你的情人的数量,五年之后,你没准能够有十位继承人也说不定。” “所以你在这里和我耗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蓝波,你很明白不是吗?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彭格列的雷守,绝对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更多的,是因为我,因为波维诺,因为这个家族。” “如果你失去了这个身份,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没有办法忽略的威严与气势,那是一种掌握了绝对权力的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手掌中的自信与傲然。 小少年沉默不语的看着他,这让男人以为自己已经戳中了对方心中的软肋,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深深嘲笑的那个人。 男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蓝波却还是能够看到那浮于表面的敷衍还有鄙夷,他知道自己在父亲的眼里是什么样子,如果是五年以前的他,或许还会憋着眼泪,为了他的承认还有原谅而低头,可是现在的他,却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在他知道自己还有低头以外的第二个选择的时候,他就永远抛弃了自己的怯懦。 “你一直这样自负。”他说,“你以为不管是女人还是地位,都是只要付出手段,就可以得到的消耗品,却不明白,感情还有尊严,才是你真正的妄想。” 九岁的蓝波,说出来的话却成功的让一直都是自大的男人变了脸色。 “你有数不过来的女人,凭借你的脸还有身份她们对于你来说唾手可得,所以继承人再多也不稀罕,如果不是我出生之后体质得到了你的认可,我也会和其他的兄弟们一样,连见到太阳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他的语气很平常,没有丝毫怨怼,似乎对于这个差一点成为既定事实的真相并不在意,不,或许说他是在意的,只不过那时几年前的心情了。 “我并不在乎波维诺继承人的身份,它在你看来是荣耀,是至死不能抛下的责任还有盔甲,但是在我眼里,它除了是枷锁以外,什么都不是。” 他舔了下干裂出血的唇角,无视男人露出来的狰狞的表情,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失去了它,就什么都不剩了,包括你用来桎梏我的锁链也会被打破,可是我不会,你用继承人的头衔来威胁我,是你做过的最愚蠢的事之一。” “用得好的驯养手段,是一击毙命的,可是你不但没有做到,反而亲手将钥匙给了我。” 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遇到此生的太阳。 额头的青筋已经狰狞爆起,这个在别人的面前从来都秉承绅士优雅姿态的男人,在这个家族最边缘的角落,对着从来都在自己掌控中的底牌,流露出了他真实的样子。 他低吼着说道:“你很好的激怒了我!蓝波,我现在必须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沢田纲吉御下的手段让我刮目相看,我需要重新来定义他在我这里的分量了,虽然他本人优柔寡断,但是如果手底下都是你这样的恨不能给他舔鞋的衷心的狗的话,也许那个后备役会功败垂成也不一定!” “功败垂成?”蓝波哼笑一声,全是讽刺。 “你用功败垂成来形容阿纲的敌人?” 他反问,却掷地有声的表露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配吗。” 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另一只手腕的腕表上面,轻轻摩挲着,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没有想到过蓝波会如此固执,这么多年的训练还有培养,尽管他从来没有投入过感情,而是理智又利益的看待这个孩子,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明白现在的蓝波的心智有多么的反常,他肯本没有循着自己为他制定好的道路前进,而是走上了另一个人无意中为他引领的路。 或许之前的选择做的过于急躁了,他心想,应该在那个继承人再成长一些之后,更准确的衡量沢田纲吉与他之间的差距,然后再做出选择的。 不过也不晚。他看着倔强的看着他的小少年。 这不是,还有更好的杀手锏在吗? 内心软弱的沢田纲吉,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的雷守所在的家族的,只要蓝波在,倘若最后的胜者是他,他依旧会扶持波维诺家族,至于身为家主的自己,或许会付出代价,但是却不会是生命。 这样衡量完毕之后,男人认识到,自己更有可能的,是双赢。 在现在的这个条件之下,他依旧可以继续自己的选择,最后结果不管哪一方摘得桂冠,波维诺家族都将繁荣至少百年。 他和蓝波相当于站在两条分岔口,只不过终将汇合,那是波维诺的胜利。 想到这里,他勾起嘴角,看啊,不管怎么样,波维诺终将胜利。 蓝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脸,男人脸上的肌肉非常轻微的抖动与变化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很了解这个男人的野心,也正因如此,他一瞬间明白了男人的企图。 心脏的跳动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 少年看着他,冷笑一声。 “这个世界上的事,不会全都如你所愿,就算你算无遗策,我也会将它打破。” 他一改刚才的虚弱无力,从床上直起身,站了起来。消瘦挺拔的身体,一步步来到男人的面前,在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与男人对视。 两双形状相同,颜色相似的眼睛,彼此映照着。里面或灼热或淡泊的情感,只有对方看得到。 “那我只能说,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男人抚掌,讥讽似的鼓励到。 “不。” 少年否定了他的话。 “现在没有选择的人是你,想要同时踏上两天路,把我当做筹码,这是你对我最大的侮辱!” 以彭格列指环为起点的绿色火焰腾空而起,周围萦绕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无处不在的光亮像是一道锋利的闪电劈开了整座城堡。 男人并没有因为他一时的反抗而惊慌失措,或者说,蓝波会反抗并不是一件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幼犬尚且会露出稚嫩的牙齿发出威胁,何论已经是一只合格的爪牙的少年呢? 绿色的光芒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容,与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的男人相对的,是面沉如水的少年。 注意到面色不好看的蓝波,男人敷衍似的讽刺抚掌,几声掌声淹没在周围雷光的急速移动声中。 在他的身后,那道已经严实合上的房门被突然打开,金属的材质撞击在同样材质的墙壁上,发出沉闷却并不算大的声音,冲进来的几个人秩序井然地围住了男人,让他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范围中,然后将同样覆盖着死气之炎的武器对准了曾经的少主人,现在的反叛者身上。 被如此多的数量的武器指着的少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同样,也完全没有计划失策的失望还有即将接受与之相对应的惩戒的绝望或是慌乱,他安静又专注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像是要看清那里面的杀意是否是各色光芒下,自己心中衍生出来的错觉。 可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几年来的教导,即便是嘴巴上说着不屑,却不曾想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的心底没有任何失望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种被利用的愤怒,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闷与萧索,血缘关系如此脆弱,在更大的既得利益面前,不过是玩笑,普通人会觉得生来就是小少爷的他拥有一切,却未曾明白,他是生来就失去一切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并不是少数,他从来不会自哀自怜,认为自己有多让人心疼,正相反,他认为自己才是那少数的幸运儿,因为他的人生中,只有前五年才是黑暗的,自他真正懂事以来,所看到的,就只有太阳,还有明媚温暖的天空。 “蓝波,你还有一次机会,倘若你铁了心从波维诺家族反叛,等待你的,就只有丧家之犬的生活了。”他唇角的笑如寒冰下的花,配合上他俊美的面容,带着冰凌般的寒意。 “反叛。”蓝波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如果他现在对家主动手,毫无疑问会被整个家族追杀,即便他是曾经的继承人,是彭格列的十代雷守,这已经涉及到一个家族的隐秘的事件,足够让彭格列对此半睁半闭着眼睛,或许会为了彭格列的声望而保住蓝波的性命,但是更多的,却没有了,而一个有着底蕴的黑手党会怎样折磨一个被扣以‘叛徒’的少年,这就是所有人都能想象到,却又想象不到的事情了。 “波维诺在我这里,已经不是可以用‘反叛’来形容的了。”他加重了语气,像极了他在三年前被接回来时候的那个朝气蓬勃的样子。 “对我而言,只有背叛了阿纲,才叫做‘反叛’!” 随着他的话音,不同颜色的死气之炎全部朝着他的身体要害急卷而来,但是雷之炎向来便以坚硬著称,尽管他体力不支,但是拥有S级彭格列指环的他,在坚不可摧的觉悟面前,死气之炎的输出都比全盛时期还要再提高一个阶梯。 今天还将鞭子毫不留情的甩在他的胸膛的男人,一声哀嚎摔倒在地,浑身抽搐,比雷击更强劲的火炎霸道不由分说的笼罩住他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电流像是进入到了他的身体一般,如尖刀利刃般撕裂他的肉体,搅碎他的内脏。而很显然,他周围的几个人也与他状况相同,他们的武器没有抵达少年的身前,可是武器的主人却掉落一地,再起不能。 他的表现很明显出乎男人的意料,他的瞳孔中映照着将其他的光芒全部撕裂的绿色火炎,握在扶手上的右手微微收紧,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蓝波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可是男人却并不慌乱,也不害怕,有恃无恐的看着少年的眼睛,就算保护自己的人生死不明,也得不到他的一个余光。 “蓝波,老实说,你的表现出乎我的——”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蓝波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无非是看到了自己表现出来的实力之后,再一次动了心,舍不得丢掉如此好用的筹码而已。 这些话他已经听腻了,胸前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靠着自己的意志坚持到现在,脚步已经虚浮,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却依旧骗不了在里世界浸淫多年,早就练出了一双利眼的男人。 “你还能坚持多久呢?”男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蓝波倒下的场景,尽管少年已经来到眼前,他却还是没有出手攻击,自信又自负,好像现在留出来让蓝波喘息修整的时间,都是出于自己的仁慈。 “这句话原封不动送给你,你还能坚持多久呢?”话音未落,不给男人思考的时间,他拔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头发深处的电击角,经过威尔帝改良的它们,虽然大体上形状不变,但是却能够承受更加强大的电流,储存的电量也是曾经的两到三倍,蓝波之前一直没有用到它们,不过是为了迷惑男人对狼狈的自己放松警惕。 虽然男人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多年来的战斗本能已经让他可以轻松的躲过这不到半米远的偷袭。 就在他还要嘲讽什么,整理着自己并不乱的袖口的时候,才发现了根本没有下属来支援自己的现实。 一个家族的boss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敌袭,不可能没有人察觉,就算是在彭格列,boss遇到了战斗,不管一群群的下属是不是送菜,该有的场景还是绝对不会少的,要不然,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他居然连走廊里面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是你做了什么?!”他看向蓝波,但是还不等少年回答,就自己否定了这个假设。 “不,就凭你,能做到什么呢?” 他至始至终,除了蓝波的死气之炎以外,就没有把他尊重的放在眼前好好注视过。 “在你的眼里,我的确什么都没有,”蓝波没有愤怒,平静的接上了他的话,“失去了你给我的地位,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没有了‘波维诺’这个头衔,我连成为彭格列的狗的资格都一并失去了。” 男人看着他,目光却没有任何意外,很明显,在他的心里面,这就是事实。 蓝波笑了一声,带着很难形容的情感,像是释怀,像是反抗,更像是宣誓与炫耀。 “你所以为的,是五岁以前的蓝波·波维诺,可是现在,我已经拥有其他的东西了。” “沢田纲吉那个男人?”男人看着他,带着了然的讥讽,“你也就只有他了吧?” 蓝波注视着他的眼睛,曾经让他畏惧,让他痛哭流涕彻夜难眠的恶念,已经没有办法进入他已经被充实的满满当当的心房了。 男人以为他会立马承认,却不想少年轻轻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然后说出了在他听来足够可笑的话。 “现在的我,不仅有了阿纲,还有了足够交托生死的——同伴!” 伴随着他的话一同出现的,是远处的主宅发出的巨大的爆炸声,还有就在耳侧的破空声,一个穿着中式旗袍,白净的长辫子小姑娘突然出现在了男人的身后,一个角度刁钻的有力横扫,让男人急急躲避,在他左闪的同时,墙壁被暴力破开,墙灰咻咻的掉落,也遮挡了他的一部分视线,一个白发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没等他质问少年的身份,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前的带着拳击手套的袋鼠一拳正中他的腹部。 “看来极限的赶上了啊,蓝波!” “一平来的也是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说好的周更作者可不能再咕了!!! 给小天使们比心,看的开心呀! 第102章 爆炸的轰鸣声响彻在占地面积巨大的宅邸,银发的少年出现在主宅的大门前,随着硝烟的消散,破碎的门在他的面前轰然倒塌,如同摇摇欲坠的秃鹫,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份气力,无法再垂死挣扎,只能露出自己的内脏与被挖掘出来的血肉,少年的面容被月光照亮,像是纯净无暇却染了颜色的玉石,鬓角的头发划过耳际。 没有了门与墙壁的遮挡,少年毫无阻碍的踏着满地砂石进入了这个曾经辉煌光亮,有着沉重历史年代感的宴客厅。 它曾经是宴乐的重要场合,但是现在只有残破的高阶扶梯自上而下欲坠在正中间的地面上,黄金与红木的断裂材质证明它曾经的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距离银发少年最近的黑衣男人,后背的衣服被火焰侵蚀,露出了烧的发红的皮肤,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手枪,就算受了严重的伤,却依旧怀着反击的希望,电光火石间上膛瞄准,却在手臂抬起,距离地面不到一厘米的时候被一只穿着高档皮鞋的脚踩了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似乎从他的手臂延伸到胸腔,然后被无限放大,最终沿着脊髓横冲而上,让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而后终于绵延上大脑的剧痛让他痛呼出声。 “啊——!” 他撕心裂肺的嚎叫仅维持了几秒,就被从身后赶来的一群以维护波维诺家族的形象与尊严为使命,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黑衣人射杀。 狱寺隼人不意外这个可怜的男人会因为必须被守护的波维诺家族尊严而死在自己的同事的枪口下,只不过看到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还是会觉得碍眼。 “未经许可擅自闯入的客人,看来已经自己做好把命留在波维诺的准备了。” 来势汹汹,单看身材就知道绝对是一群欧洲血统的男人之中,隐隐以说话的男人为中心,井然有序的四散在周围,将单独一人立在中心,看似无依无靠的少年围堵在不靠近楼梯的位置。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显得可笑又多余,五层的建筑已经被开了口,都不用可以仰起脖子,只需微微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光在夜空中闪耀。 “多余。”银发少年嗤笑,而后微抬下巴,提醒他们看后面。 队伍的小boss做了个手势,警告下属盯紧敌人的举动,而后回身的刹那举枪向后面猛的回击,三声枪击声在还算安静的空气中升腾而起,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视网膜最后留下的影像。 护卫队第一队队长的枪口,对准的是身为第二队队长的自己。 他射出去的子弹打空,对方的两枚子弹一枪正中他的右手,打落了他的武器,另一枚打在他心脏靠上一些的位置,尽管不能让他立马咽气,却也不会给他苟延残喘太久的时间。 男人缓缓的倒在地上,血液像他的罪孽一般晕染在光滑肮脏的大理石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质问出口。 “你是……叛徒……” “不。”被他质问的男人摇了摇手中的武器。 他的手下与马上就要咽气的男人的手下相互对立,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在意从外面强硬闯入的银发少年,刚才毫不留情的指着狱寺隼人的热武器,在它们的持有者的上司负伤的那一刻,齐齐调转方向,形成两方对峙的场面。 “我只是在向蓝波少爷献上我的忠诚罢了。” 被曾经的同事用谴责的语气指责大不敬行为的男人并不心虚。 “我逢赌必赢,只因为我能够看清所有的局势,不管是牌局上,酒桌上,还是……”他怜悯的看着无法站起来的男人。 “家族内部的站队,早在boss,不。”他摇头改口,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仅仅只是反叛的初步的时刻,就果断的抛弃了自己还不知是输是赢的boss。 “应该是在前任boss他囚禁蓝波少爷的时候,我就做好了选择。” 他没有对尸体说出自己的选择理由的爱好,于是耸耸肩,举起右手轻轻一挥,下属们对着已经失去了主心骨的第二队队员,完成了生命的收割。直到整个大厅只剩下一队的人还完好的站在原地的时候,不知道应该说是叛徒,还是令觅良主的男人终于将被胜券在握的情绪填满的眼睛,看向至始至终都安静着看着这一切发展的少年,少年的眼光,无波无澜,眉宇间流露出的耐心告罄的情绪却明显易见。 男人刚才颇有放荡不羁意味的笑容,也因为银发少年这个表情而收敛了大半。 “彭格列的岚守大人,请您……” 他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出口,就被当事人送以暂停的手势。 “替我转告蓝波,我还有任务,接下来的扫尾工作,就让屉川了平帮忙吧。” 他说完,看向本来被夜色掩埋,却因为如同利刃般锋利刺目的死气之炎的光芒而显露出阴森庄严的身影的建筑物,那里是蓝波所在的方位,而此时,了平还有一平正在赶往那个方向。 看来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狱寺隼人的心里面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严肃了状态。 在他与蓝波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即将被波维诺的家主抢走通讯设备的最后一刻,蓝波用他们曾经打闹时候玩笑般定下的暗号,传达给了他一个信号。 【十五天】 狱寺隼人当时没有明白他敲击声中的隐藏含义,那个时候不只是蓝波,他的内心也宛如狂风暴雨,很难冷静下来思考蓝波的意思。 后来他试图从波维诺家族的方向联系蓝波,但是后面因为山本武的事情而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而就是这短短的一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处境,还有同为守护者的其他人的境况,于是他突然明白了蓝波的意思,十五天以后,他将重获自由。 而这份自由,意味着要去反抗已经成为钟江有澈的走卒的他的亲身父亲,意味着要与培养了自己的家族为敌,而这些,不可能不伴随战斗与反叛。 所以他联系了与蓝波关系不错,并且还算自由的了平,定在了在十五天的最后一天来支援家族的雷守。 现在看来,蓝波在波维诺也不是孤立无援的,尽管这一代的家主,他的父亲笼络了大部分的权柄,但是蓝波却有着彭格列作为后盾,在不知道彭格列权力交替的外界看来,年纪尚轻就已经展露强大的实力,并且还有很大成长空间的他,在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的支持下,定会让波维诺得到百年来都没有降临己身的荣耀。 虽然还想看看蓝波的状态怎么样,但是狱寺隼人却没有时间继续耽搁在这边了,玛尔塔还被关在一个自己并不信任的家族,没有办法直接捞走送去彭格列,他需要尽快从玛尔塔的口中知道自己需要的信息,而且按照他交代出来的东西,十代目那里…… 不管心里多么的相信十代目,嘴巴上多么的支持十代目,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不担忧,不害怕? 他不知道在十代目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光是看玛尔塔是从哪里被他买回来的这一件事情,就足够让他目眦欲裂,要不是他的手下收到消息,知道近期一直不愿意离开日本的云雀恭弥突然飞往了意大利,他一定早就失去理智,尽一切可能的赶到十代目的身边了。 可是现在的他,哪里有资格去往他的身边? 犯下如此严重错误的自己,唯有以死谢罪,连他的血都没有资格去污染十代目的眼睛,他又怎么有立场去面对十代目的脸? 狱寺隼人微抬下巴,示意这群人不需要围在自己的身边等候差遣,明显感觉到了他绝对算不上好的心情的男人也带着自己的属下,在行礼之后迅速退下,一点杂音都没有发出,生怕打扰了这位的宁静。 他点燃一根烟,却只是夹在指缝中,目光凝视着缓慢升起的白烟,思绪也有了一瞬间的恍然,从来都有着坚定信念的他,居然也会有这样迷茫难捱的时刻,而这种状态已经伴随他很久了,从他认识到自己的心情,知道自己犯下怎样的罪,再到这一次足够判他死刑的罪行,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一辈子没有见到十代目了,连声音也是。 现在的十代目还毫无所觉,估计仍旧在担心一直‘执行任务’的自己的安危,仍旧把自己当作是他最重要的同伴。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的内心就被硬生生撕扯成了两半,一半熬入滚烫岩浆,一半浸在寒冷冰川,想哭又想笑,想留又想逃。 香烟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一个短短的尾巴挣扎似的不愿意就此落幕自己的生命,最后将这份火热蔓延到了一直松松抓紧自己的那只手上,但是手的主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看着那个闪着火光与呼喊的方向,还是放下了手,让这星点的光亮泯灭在硝烟气味浓烈的理石板上面,独留下一个背影,最终远去。 如果此时此刻在这个家族中战斗的是山本武,或是云雀恭弥,也许他会去见一见他们,看看他们各自的状态,但是无论是笹川了平,还是蓝波,想来都不需要自己的担心了。 他们是仅剩下的几个,真正在接受试炼的人,而不像自己,拥试炼之名,行放逐之实。 …… 耳边不停的回荡着砰砰心跳的声音,这里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静的像是被放在了隔绝了一切,玛尔塔知道这是在消磨自己的意志,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心智不坚定之人, 他虽然失去了与钟江有澈的联系,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回去日本,因为在钟江有澈的身边,最亲密,能够完全交付信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不管是与谁交涉,他都不会让自己失去生命。 他听着微弱的声音,耳鸣已经快要达到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被铐在身后凳子上的双手因为血液流通的不顺畅,早已失去了知觉。 狱寺隼人一定会有离开这个家族的时刻,而为了不引发过度的矛盾,给沢田纲吉增添麻烦,他必不会将自己转交给彭格列,而他本人又处于被监视的阶段,想要私自扣押任何人,都会引来彭格列的注意,尤其是自己这样属于候选人的钟江有澈的下属。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在让人难耐的等待中,他听见了门锁被轻轻打开的声音,一片朦胧的视野,他看见了自己真正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第103章 莉莉·安德森,还未成年之时,便被西方商界的各位大佬们称为“魔眼女”,成年之后,这个称号便直接被冠在了她的头上。 如果这个称号被放在里世界,形容的会是一个拥有超强战斗力的女性,而放在商界,便意味着身为拥有者的莉莉·安德森在投资生意方面的可怕之处,凡是她亲身负责的项目没有失败的,而且全部都是大成功,不到五年的时间,本来只能够勉强称得上是二流家族的安德森,凭借自己在这一个方面所积累的财富,迅速将势力扩展到欧洲还有东亚,跻身一流世家,而身为这一切的领导者的少女,今年才不过十八岁。 直达腰际的大波浪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眼睛似含着一汪清泉般美丽,但是里面蕴含着的情感却绝对不像少女的面容那样看起来娇弱可欺,惹人怜爱,里面的光锐利又干练,退去了在心仪之人面前的乖巧懂事之后,现在的她,站在玛尔塔面前的这个少女,毫不收敛自己的气场,以在商务桌上谈判的架势来到这个房间,从她进来开始,玛尔塔就知道,对方绝不是毫无准备。 而他,也是一样…… “魔眼女”莉莉·安德森,就算不能为他们所用,也绝对不可以被沢田纲吉拉拢,他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有耳闻她最近似有了新欢,不过姓名不显,身份也被保密,所以他并不知道有这个荣幸被‘魔眼女’看上,并且有可能会享受到取之不竭的财富的人是谁。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见到了与莉莉·安德森同进同出的狱寺隼人,不,这样说角度有了错误,应该说近乎亦步亦趋的跟随着狱寺隼人的莉莉·安德森之后,他头脑一转,就知道了这个信息被保护起来,除了当事人与当事人所在的家族之外没有流露出来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他被关押在这里,至今没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虽然对于自己的计谋非常放心,但是在没有看到狱寺隼人发疯之前,他都没有办法确定沢田纲吉现在究竟有没有陷入自己为他专门打造的惨景里面,本来志在必得的他,从狱寺隼人的反应里面第一次觉得或许沢田纲吉并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道路匍匐,而是又有了其他的忠心的狗将他叼走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胜利的果实。 虽然一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吃了这么多的苦换来的或许只是任务的失败,但是没有关系,正是因为阴差阳错被狱寺隼人带来了这里,所以他才会知道这个被本人拦截住的消息,这也算是了不得的意外收获,毕竟谁都不愿意看着不死不休的竞争对手有了更加强力的靠山,倘若可以让他无所依靠,也算是报了这几天的囚禁之仇,与欺辱之耻。 更重要的是,让本来分散的彭格列十代守护者们的外援倾倒。 凭什么他们可以不服吹灰之力的取得成功,捷径并不可取不是吗? 竞争就要有竞争的样子,公平公正才是基础,区区一个岚守就拉拢到了安德森家族,倘若真的让狱寺隼人与莉莉·安德森结合,那就意味着安德森家族也会站在沢田纲吉那一边,联姻的纽带可不是一般的利益就可以被打动的,钟江有澈争取着其他家族的支持还来不及,可不愿意让沢田纲吉麾下再添强大助力。 少女进来房间之后,看到狼狈的,可笑的,浑身血污的少年由弓着身子垂着头的姿势缓缓起身,似要努力的挺直脊背。 她甚至不用招手吩咐,身后的管家就训练有素的不知道从哪里搬来高靠背的椅子,上面有繁盛的花纹缠绕而上,只不过因为房间太暗的关系,它更像是一把被黑色与红色浸染而成的普通样式,却与这个环境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丝毫不突兀。 她姿态优美的坐下,没有弄乱自己的裙角,而后向后轻轻摆手,示意屋子里面的人可以全部退下了。 刚才为她搬来椅子的管家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似乎要监视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女微微偏头,侧脸被发丝遮挡。 “全都出去。” “但是,您的安全……” 虽然知道地上的这个人已经没有反击之力,但是他们的大小姐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罢了,他实在不放心留下大小姐一个人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 莉莉没有耐心与他耗着,皱着眉看向他,还想把家主搬出来以说服大小姐不要任性的管家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那里面的威严让他闭上了嘴。 行礼之后,他还是离开了房间,在关门之前,他的视线紧盯着少年不放,里面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他在警告这个人,若有不妥之举,小心他的性命。 但是至始至终,少年的视线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从莉莉·安德森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他的嘴角就挂着一丝在别人看来诡异又毛骨悚然的笑容,在这个环境,深受如此重伤还能笑得出来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傻子。 这几天的刑讯,她略有耳闻,所以她知道,玛尔塔不是后者,他是前者。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好像先说话的那个人会失去先机一样,他们面对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微狼狈。 “你口中反复提到的那个人,让狱寺隼人失态的那个人,是谁?”没有耐心兜圈子的少女开口问道。 这本就是她来此的目的,她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在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那个时候,虽然现在已经换了模样,但最初见面时候,狱寺隼人的震惊失色,后来他被放在医疗室诊治时候的悲痛黯然、颓败懊丧,绝对不是作假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直觉,更相信那个时候的狱寺隼人是失态到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而不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正是因为在意,所以一直都注视着他的自己,绝对不会搞错他是真情流露,还是迷惑自己。 “是谁……”玛尔塔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在咀嚼这几个字。 少女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难得非常有耐心的样子,刚才的急迫仿佛仅仅只是一时之间不应该被暴露出来的东西,而它也被非常好的压下了。 玛尔塔一直抬头看着她,直视的目光带着的深不可测的夜色,连那双蔚蓝色的眸子都被晕染成了淡淡的红,他知道是额头上的血顺着眼皮淌进了眼睑,连带着他的视力一起模糊不清,可是那张一直安放在脑海中的面容却逐渐被另一个人所替代,直到褐发之人的脸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深刻的像是被刻印在了视网膜的最深处,似就在眼前。 莉莉注意到了他沉思回想的姿态,却不打算给他时间来想着如何敷衍自己,尽管她需要从他这里知道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却不是必要的,毕竟她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就算在商战中叱咤风云,出类拔萃,心态上也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龄所应有的谨小慎微,但对于爱情这个自己从未触及过的领域,依旧有着惴惴不安的心情。 在商业上打听对手的情况,熟悉他们的风格,还有拥有者背后的心理状态与最需要的东西,是非常基本的情况,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探听彼此的喜好与追求,只为了能够虚伪的拉近距离,这也是安德森家族经常去做的事情之一。 但就算没有谈过恋爱,莉莉也知道这一套是不应该被直接用到被追求者身上的,因为在以一个独立的个体来面对世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秘密,都有隐藏起来,不愿意示人的过往,她需要尊重他的意见。 她知道自己此番瞒着狱寺隼人来此,向他如此憎恶的人来探听他的秘密,是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这不仅是在窥视隐私,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是MAFIA,里世界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时候很容易会知道一些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所以除了疯子还有脑子不好的人以外,大部分都是谨慎的,他们会慎重的挑选自己应该或是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以此来明哲保身。 即便是站在玛尔塔的面前,莉莉的心中还是摇摆不定的,一方面怕自己的这番行为引来狱寺隼人的不满,一方面又真的好奇,关于狱寺隼人的一切事情她都无疑是好奇的,但是她一直都保持住了自己的行为,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视,本来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少年的生平资料,她都没有让下属呈上来,只为了不影响到那个人的心情。 可是那天听到的话,还有银发少年出乎意料的、连最基本的风度都维持不住的失态,实在是让她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到底是谁? 是谁有如此高的殊荣,能够得到这一切? 她实在是按奈不住自己心,所以才会在狱寺隼人离开的短暂时间里面,在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之后,还是推开了这扇门,来到了这里。 但是如果玛尔塔不说的话,她也不会强求,因为她本来就是非常矛盾的心理,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既然如此,就让从来都不相信命运,只相信人的能力能够解决一切的她,相信一次上天的选择吧,面前的这个少年,说与不说,她会当做是上天的指示,然后再也不去从其他人的嘴里面了解真相,而是等到狱寺隼人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彼此都在沉默,只不过目的却完全不相同。 玛尔塔当然看不出莉莉心中的摇摆不定,他只认为对方胸有成竹,认为自己就算不在这里找到答案,也不妨碍她自己去调查,毕竟按照这个少女的身份,只要她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人前呼后拥的为他呈上她所需要的东西,这足以见得她的地位有多高,身价有多引人注目,也正是因为如此,玛尔塔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失去这个机会的,毕竟从其他人那里知道的消息,不过是最基本的资料,他们甚至连沢田纲吉这个人都不会写在明面上。 毕竟安德森的家族势力再大,能力再强,那些里世界真正知道秘闻的人,却也不会为了这金钱上的利益,去招惹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毕竟一个换到的是经济利益,另一个,却有可能会让他们家族覆灭。 真相是什么,在玛尔塔这里并不重要,因为里世界没有人不知道沢田纲吉身边的狂犬岚守——狱寺隼人这个存在,有人会暗搓搓,心怀不明心思的暗中唾弃,却也不敢放在明面上来多说一句话。 但是更多的,却是习以为常,因为在里世界,尤其是MAFIA家族中,效忠boss本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有的家族甚至会有效忠仪式,以此来增加家族的凝聚力,还有荣誉感。 而效忠教父,更是一件殊荣,只不过狱寺隼人是他们眼中更加狂热的那一种人,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会有如此殊荣,他们甚至认为狱寺隼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的守护者中的第一人,这意味着,他所拥有的势力,还有他的身价,仅一个人,就可以轻松达到一个小型MAFIA家族的全部价值。 而现在,就是糟糕的现在! 他居然还被安德森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将这个家族推向高位的莉莉·安德森看中,若是两个人结合,按照莉莉的痴迷程度,他的地位只会更高,而沢田纲吉身后所拥有的的忠诚的盟友也会更加庞大,所以无论如何,玛尔塔都不会让他继续下去。 “这不过是家族中心照不宣的秘密而已……”他说话的时候,喉咙疼痛难忍,但是他却坚持着,不愿意少说一句。 秘密…… 莉莉没有问下去,因为既然这个人开了口,便意味着不需要自己再多做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狱寺隼人并不是鲁索家族的人咳咳,”他轻易地说出来狱寺隼人伪装的身份,他并不知道狱寺隼人为什么会被派往鲁索家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为了迷惑莉莉·安德森这个女人所做出的伪装罢了,狱寺隼人精明能干,他不认为对方诱惑莉莉·安德森这件事,不是有备而来。 这一点少女早有猜测,毕竟她早两年前不是没有和这个家族打过交道,那个时候,这个家族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只不过与自己有些利益牵扯的存在罢了。 但是近一年却突然发展起来,算一下时间,真是狱寺隼人开始行动在各个家族的时候。 “他是彭格列的人,”他说到这里,解释了一句,“你知道彭格列代代相传的守护者吧?每一位首领,都会有六位守护者,岚、云、雷、雾、雨、晴,而他,就是十代候选人的岚守。” 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因为双手行动不便,他便艰难的侧过头,将唇边的血擦在了衣领上面,不过本就肮脏的姿态,并没有他这个动作而好看一点。 莉莉可没有怜悯他的意思,所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却也没有皱眉,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话上,仿佛他不过是个能够告诉自己消息的机器人,只要能说话,不管是吐血,还是把胃呕出来,只要保障他不死掉,因为狱寺隼人似乎还留着他有用,剩下的,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而他效忠的对象,就是沢田纲吉,啊,在你听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吧,我说的这些,在里世界都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打探,都可以知道,咳咳咳咳——” 他缓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终于说到了重点,亦或是终于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所以他的精神突然亢奋起来,连带着说话都有了些许的力气,不在断断续续,但是声音还是嘶哑难听,但是此时的两个人,谁都不在乎这个。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狱寺隼人在别人的面前光鲜亮丽,位高权重,实际上不过是给沢田纲吉舔鞋的一条狗罢了!” 莉莉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眉头轻蹙,不知道是因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还是因为他带着侮辱的用词。 而她的反应,也是玛尔塔一直没有忘记去看的重点。 “不不,我可没有故意侮辱他,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听到这句话的不止一个人,他从来都不忘在任何场所去谄媚讨好,阿谀奉承,如果时间再往前拨弄几十年,他甚至会是沢田纲吉下车时候的步梯,让沢田纲吉踩着他下车,生怕别人的背没有自己的舒服,硌到了那个废物软弱无力的脚。” 他的话,终于让莉莉的心中被拨动了涟漪,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信心,也知道玛尔塔不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在诓骗自己,她甚至突然意识到自己从这个人的身上找答案是个错误,但是她从来都相信的直觉,却让她又一次想到了狱寺隼人那几天的变现,她不相信他谄媚,奉承,但是她却看出来了那个人对狱寺隼人的重要程度,虽然玛尔塔的话难听又恶心,但是其中无不表现出狱寺隼人对那个人的重视程度,这让她没有办法遏制住自己听下去的心。 “你也看到了那个废物的脸吧。” 莉莉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从刚才开始就不再称呼那个人为“沢田纲吉”,而是侮辱的称他为“废物”。 “那可是把狱寺隼人迷得团团转,只要不是阳、痿,里世界有几个在这个年纪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啊,去尝男人的也不少,只要有情人,哪怕是一夜情,只要有人能够爬上守护者的床,就意味着身价飞升,毕竟情人的手中也有可能会握有别人所不知道的消息,而有时候,这也是传递内幕消息的一个途径,就算不是这样,也有的是人想要尝尝他们这些人看上的情人是个什么手段,所以性事很难成为一个秘密,除非你有保护的非常好的对象。” “可是狱寺隼人从来都没有。” 他说到这里,暗示的意思已经特别明显了,莉莉不会不明白。 “肮脏的不得了不是吗?不但是一条狗,还在一个废物的床上摇头摆尾,呵,瞧我说的。” 似乎这样的话还不够宣泄他心中的鄙夷。 “看他忠心耿耿的样子,没准连上、床的资格都没有,只有被吊着、什么都满足不到,才会像条狗一样围着沢田纲吉团团转。” 他说的话,越来越恶心,让少女没有办法忍受,一个在自己心中风光霁月的少年,在他的嘴巴里,却—— “够了!” 她没有因为激动而站起身,因为她不会让自己在这样一个满嘴喷粪的人面前失态。 玛尔塔的面容帅气,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即便被刑讯过后失去了其中的三分,但是轮廓却没有改变,眼睛也是如此,即便狼狈,看起来依旧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但是他阴霾的眼神,还有那张嘴巴里吐露出来的话,都让莉莉感觉到了恶心。 “我为自己今天来到这里,向你问话这件事情感到后悔,之后我会亲自向狱寺先生道歉。” 就算这些话不是她所说的,但却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让狱寺隼人的名声遭到了羞辱,而且这个人既然会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种话,那就很有可能在别人的面前也做出同样的事情,为了狱寺隼人的名声,她必须提醒少年不可以手软,不可以让他活着离开这座宅邸。 即便不是里世界的人,但是能够将家族发展壮大,莉莉不是一个生活在童话城堡的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她的手,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干净的。 玛尔塔却不怕她,因为他是狱寺隼人的俘虏,莉莉·安德森没有权力处置他,而且她也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样会引来狱寺隼人的不满。 而狱寺隼人也不会杀了他,因为彭格列会阻止这件事情。 所以,他的性命安全是没有威胁的。 “咳咳咳,你以为我说的话是假的吗?”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知道她不是真的没有听进去。 “不相信我的话,为什么不去问他呢?我了解的狱寺隼人,可不会在这方面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留言呀!!!作者在后台还是可以看见并回复的!!!不要潜水啦,快出来啦! 这算是……双更了吧! 作者开新文了呦: 《【综】我杀我自己》,一个苏文,非常苏,嗯! 要不要顺便点个收藏呢,嘿嘿 第104章 神色难看的莉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彻夜未眠。 少女坐在床边,目光放在了柔软华美的地毯上面,床头灯将她的面容照亮了一半,另一半湮没在阴影中,她感觉自己的思绪变得很混乱。 “啊啊——不要再想了,他是狱寺隼人的敌人,当然会抹黑他,他不过是在动摇我的立场罢了!快点忘记快点忘记!” 她向后面倒去,长长的头发散落了一床,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她一边嘟囔着‘那就是个骗子’,一边神情怔愣,止不住的回想遇到银发少年以来的点点滴滴。 明明在告白的当天就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男性,明明都知道了的! 她在心里面提醒着自己。 那天,那个人柔和下来的表情,承认下来丝毫不避讳的语言,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那个时候的她说了什么呢? 啊,她说,反正只是喜欢的人,还没有在一起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但是却依旧被拒绝了。 老实说,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长得漂亮家世好,父亲宠下属捧的莉莉早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失望的感觉了,可是这一次,她却明显的动摇了。 她其实并不相信玛尔塔的话,那不过是个被关起来,并且对狱寺隼人抱有强烈敌意的人,所以他会当着别人的面抹黑狱寺隼人,以此作为报复的手段,她再明白不过了,所以有些话她并不会记在脑子里面,这也是她在进去那个房间之前的打算。 但是那样侮辱的话语,她却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听见,要不是她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入,也不过给玛尔塔如此放肆的评论少年的机会,所以错在于她。 但是……尽管那个人说的话恶心到让人呕吐,莉莉却还是没有办法一句都听不进去,毕竟有关狱寺隼人他心中爱慕的那个人的一切,都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东西。 沢田纲吉……么? “彭格列……”她轻轻念着这个古老家族的名字,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这个屹立在里世界几百年不倒,让所有人讳莫如深的存在扯上关系。 这样说也有错误,应该说,是她单方面与它扯上了关系。 尽管以她的身份,想要见到【教父】,属于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拖玛尔塔的操作的福,她还是有幸见过了那个少年的面容。 听名字,应该是日本人。 褐色的发,褐色的眼,脸蛋却像欧洲人一般白,长相看起来有些小,因为是东方人的缘故吗? 神奇的东方人总是让人难以看出他们的真是年纪。 至于好不好看…… 莉莉·安德森是纯正的西方人,所以在看与自己人种不同的东方人的时候,难免会有通病,那就是,她也看不出来沢田纲吉好不好看,毕竟在她看来,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 不过皮肤白,眼睛大,看起来身高也不算矮,除了有些瘦弱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大毛病。 尤其是狱寺隼人喜欢,这么一想,沢田纲吉的长相,应该是好看了吧…… 她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直到女仆在外面敲门提醒她起床时间到了,才恍然发现天已经亮了。 …… 离开了一天一夜的银发少年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他没有系领带,衬衫的扣子打开了上面的两个,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与喉结。 他的头发非常整齐,面色沉静如水却并不难看,没有黑眼圈,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连夜赶回,却在飞机上半分钟未眠的模样。 “昨晚安德森的大小姐进入刑讯室,并且将所有人员隔离,属下并不知道他们交流过什么内容,而具体时长也不好确认。”他的身前,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恭敬地向他汇报。 “嗯。”听了他的话,少年随意的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 男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待整个房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狱寺隼人改变了坐姿,不再靠坐在沙发上,而是倾身向前,拿起了进屋之后就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机。 随便的按了几个按钮,画面就被放大,投影在半空中。 里面的人影,赫然是昨晚在刑讯室交谈的两个人。 “……都不忘在任何场所去谄媚讨好,阿谀奉承……” “你也看到了那个废物的脸吧……把狱寺隼人迷得团团转。” “一条狗……沢田纲吉……” “摇头摆尾……” 随着画面的不断推进,里面的声音清楚明白的传了出来,一丝杂音都没有,画面外的人可以没有任何阻碍的听清所有的话,画面也清晰的像是就在眼前上演一般。 倘若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定会非常诧异。 因为在安德森家族——一个完全不是自己地盘的区域内想要安插摄像头,尤其是在刑讯室这样保密度极高,是一个家族阴私地界所在的地方如此大胆的摄像,不管是胆量,还是技术方面,都必须是佼佼者才有可能办得到。 而他们千防万防的外来少年,却做到了这一点,尤其是他本来就在防备人员的前段名单中,却还是被他找到了这个机会,做到了这一点。 莉莉能够去找玛尔塔,未尝没有知道就算狱寺隼人知道了自己与他见过面,却也不会知道内容,到时候自己可以简单地解释一下缘由,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这种想法。 但是她却绝对想不到,狱寺隼人早在玛尔塔被安排在那个刑讯室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仅用出自彭格列技术部的监控,替换掉了安德森本来的监控内容,以保证自己与玛尔塔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泄露,还让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错过玛尔塔所做的任何一件事。 明亮的房间,照不亮狱寺隼人的眼睛,此时此刻,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就连他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个时候的他,眼神有多么冰冷,神情有多么可怕。 ………… 得知狱寺隼人已经回到宅邸的少女,心中一紧。 【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亲口去问他呢?狱寺隼人是不会在这方面说谎的。】 玛尔塔的话,像是恶魔的呓语,在她的耳边响个不停。 莉莉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求证,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能问什么。 因为除了【沢田纲吉】这个名字以外,狱寺隼人早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所有。 “大小姐。”就在莉莉发着呆,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里走的时候,身后的女仆扶了她一把,这也让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少年。 “啊、狱寺……君,你回来了?” 大概是依旧紧张,又突然见到了当事人,莉莉一下子说话也不敢像以往那样随意,反而带上了敬语,尽管说起来不伦不类,但是却不妨碍别人领会到她的意思。 “嗯。”少年朝着她点头,算是回复。 只一个轻轻的动作,就让莉莉狂跳的心安稳了许多,尽管了解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莉莉却也能摸出来一些少年的性格,要是狱寺隼人知道了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必然不会这么平静,一定会满脸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看着自己。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属下将一切都处理的太好,导致狱寺隼人的下属并没有起疑心,所以也没有汇报给他,还是因为少年刚刚回来,还来不及去听其他人关于这一天的总结。 他认为应该是借由可能,毕竟少年刚刚回来,看样子也是刚收拾好自己,又哪里有时间去关心一个俘虏的状态呢,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了,除非是急不可耐的时间,不然的话,都是要往后推的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怀着侥幸的心理,就算这件事情有可能不会入了狱寺隼人的耳朵,自己也要主动交代才可以,毕竟…… 那个人将少年说的如此不堪,践踏了他的感情还是尊严,无论如何,她都要提醒他—— 她张开嘴的动作猛的顿住。 她突然想起来,那些话语,从自己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难道就好听了吗? 就算她不过是重复其他人的话,但是若是让狱寺隼人知道自己在背后听到了这样羞辱他,羞辱他的boss的话,会不会连带着对她也产生不满呢…… 她想到这里,对看向自己,等待着自己想要说什么的少年笑着开口。 “我正要去和父亲所后天晚宴的事情,狱寺,你可不要又缺席了啊。” 她假装无事发生,有些事情,当事人问起的时候,在承认也不迟,现在冒失的告诉少年自己私底下去见了他的俘虏,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件体面的事。 她已经交代过监控室的人,将那段监控替换了,就算他的下属禀报,查过之后的结果也会是她进去看了一眼玛尔塔之后的状态就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她看向少年的眼睛,那里面平静无波,就像是她每一次所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了。”他点头,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 当门再一次被打开,玛尔塔不需要睁开眼睛,就知道进来的人会是谁。 红肿的眼睛眯开一条缝隙,然后在门被关上,隔离开那道刺眼的光线之后,他才完全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还真是对我念念不忘啊,虽然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是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我吗?”即便身受重伤,玛尔塔依旧没有弱气,每一句话都能够让对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嘲讽。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银发少年靠近了他,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像是忍受什么脏东西一般距离他很远。 但是狱寺隼人居高临下的姿势不变,似乎连眼角都写满了对他的厌恶,这对于玛尔塔来说,依旧是种侮辱。 “当然不错,想必你还不知道昨天谁来了这里吧?”他像是一个胜利者,亦或是做出了一件足以撼动狱寺隼人心智的重大事件一样,自鸣得意,丑态毕露。 “你想要做金龟婿的梦已经破裂了,你以为安德森家族会允许一个肮脏的男、妓来娶他们的公主吗?” 他笑了几声,想着看这个人大变脸色,却不想银发少年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被激怒,反而蹲下身,钳住了他的下颚,让他以一个屈辱的角度,对着他的脸。 “男妓?”狱寺隼人轻声重复了这个词,他没有动怒,也没有冷笑,面容冷硬,似已经冻结一层寒冰。 “昨天的那番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玛尔塔没有想他开口问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他想要挑眉,却因为血液已经凝固在他的额头,导致他想要做这个动作不但会牵扯到伤口,并且还很高难度。 “这可不是我听来的咳咳咳。”他一咳,血沫就从嘴巴里面流淌出来,染红了钳制他的下巴的手,但是狱寺隼人却没有如他所想的松开手,让他的姿势能够舒服一点,反而力气越来越大,似乎耐心已经达到尽头,他再不回答,就会掰断他的下颌骨。 “不是听来的?”狱寺隼人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这句重要的话。 玛尔塔笑了一下,“我猜的,难道就不是事实了么?狱寺隼人,要不是这次被你捉到,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对沢田纲吉的紧张,已经完全不在守护者的范围之内了。” 他话锋一转:“就算你澄清了又怎么样,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我想‘魔眼女’已经开始相信了,你想要与安德森家族联姻的美梦已经破裂了。” 玛尔塔突然大笑。 “哈哈哈——沢田纲吉就不要妄想还能够得到其他的同盟家族的支持了!” “所以,一切都是你为了能够让莉莉·安德森放弃我,才胡言乱语,编造出来的假话吗?”银发少年提炼出了他话中的重点,打断了他的洋洋得意。 “假话?”玛尔塔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里面波涛汹涌,“如果是在几天之前,这的确是我的假话。” 他被关在这里,早就失去了时间概念,自然不知道距离自己被抓,已经过去了多久。 “但是,我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 四目相对,是狱寺隼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已经知道我和‘魔眼女’说过什么了?” 玛尔塔问道,他并不意外这件事情,“在这里都能够安插眼线,你比我估量的还要有手腕啊,所以呢?我说的,真的是假话吗?” 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狱寺隼人松开了手,站起身。 他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不知道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剖析自己的心。 “我对十代目的感情,不是单纯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你说我是他的狗,我承认,摇头摆尾,我承认。” “但是十代目是不可亵渎的,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 玛尔塔嗤笑一声,还想要说什么讽刺的话,却不料被冰凉的触感激起了身体的应激反应,他对这个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努力的抬眼去看,枪口正对着他的额头中心。 冷汗瞬间就沿着鬓角淌下来,尽管心里面,已经认定了彭格列不会让自己死在狱寺隼人的手下,但是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狱寺隼人真的发疯…… 杀气是掩盖不了的,玛尔塔浑身发抖,他看见的碧绿色的眼眸一片晦暗,而他自己,心跳如鼓。 “你疯了吗?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彭格列那边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这本来就是不用宣之于口的规则,这一次看的,本就不光是武力方面的角逐,不然的话,把所有的继承人与守护者集结在一起,像当年XANXUS与沢田纲吉的决斗那次一样,直接分出个胜负不就可以了? “我错了!是我的错!还请你不要——” 玛尔塔是真的害怕了,此时的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的爽快,来惹怒这条疯狗,狱寺隼人逮谁咬谁,只要是让沢田纲吉名誉受损,无论谁的面子他都不会给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他就不应该在昨天没有忍住一时的气愤而口不择言,等到他被放出去之后,再来找莉莉·安德森说这件事也不迟,不是吗? 狱寺隼人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与求饶,或者说,这个人所有的话,都是污言秽语,都已经进不了他的耳朵了。 “我们都有罪,我的罪,我会去赎,而你——” ——以死谢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还算肥哈哈哈! 第105章 砰—— 开在地板上的花异常鲜艳,却根本洗刷不掉此人的罪恶。 金发少年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眼神被定格在最后一瞬,瞳孔放大,嘴角下拉,求生的欲望被展现在他用力向前伸出,想要拉扯对方的裤脚,以祈求不知是否能够被给予的渺茫的生的希望的姿态之上, 额头被开了洞,流出肮脏又污秽的液体。 他坐在椅子上,脖颈完全支撑不住头部的重量,像是被拉扯坏了的玩偶一般,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看起来就让狱寺隼人作呕的脸,房间唯一的声响,是从他的身上留下来的血腥粘液,嘀嗒嘀嗒的从中心的洞,滴落在地面上,染湿了他的鞋。 狱寺隼人看着这一幕,安静的像是并不存在与这个空间之内,已经打出一枚子弹的枪口被他调转方向,指向了无生息的少年的身后。 “出来。” 房间昏暗,唯一的照明设备是他们头顶的一盏并不清晰明亮的灯,狱寺隼人站在光圈的范围内,枪指对面,皱着眉头,带着被冒犯了的愤怒。 很难说清楚那种感觉,身为岚守的狱寺隼人,与本就天赋出众的雾守六道骸,还有因为深恶痛绝而主动研究这方面的云守云雀恭弥不同,在幻术方面,更多的是凭借一直以来的战斗经验,还有无人可以比拟的学习能力而站住脚跟。 虽然面前的一切都真实的不像话,但是他很确定,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刹那,高速运转的金属物穿透玛尔塔的身体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丝违和,尽管这点不同微弱到让人很难察觉,但是他还是发现了。 “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奉劝你快点出来。”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时候的狱寺隼人,早就开匣以应对来者不善的‘敌人’,但此时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够让玛尔塔活着走出这里,那些关于十代目的污秽言语必须被扼杀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他自己被传言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甚至于哪怕流言中,他与十代目的名字能够同时出现,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让他感觉到难以表述的复杂又窃喜的事情,但是十代目光辉的形象却不可以被抹黑,尤其是被这种杂碎一样的废物所污蔑,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再一次捕获玛尔塔,他愿意用自己不多的耐心来等待猎物的现身。 ‘玛尔塔’的鲜血停止了流淌,在他的身上,时间如同被定格,像个雕塑一般坐在原地。 气氛凝滞,银发少年与不知名的闯入者,双方像是被一同冻结在了空气里,有什么东西逐渐凝聚。 狱寺隼人失去了在别人身上本就贫瘠的耐心,他的手已经摸向了匣子所在的位置,并且这一点,他并没有隐晦的去做,像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诉对方,他还有几秒钟的选择时间,等到他的手触碰到了匣子,就是双方战斗的开端。 就在银发少年的指环即将与匣子接触的零点一秒的时间里,空间突然发生了非常微小的波动,像是一片雪花落在了湖面之上,荡起让人无所察觉的涟漪,肉眼看不到的变化逃不过身经百战的狱寺隼人的眼睛。 他的表情一凛,启唇警告的刹那,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呀嘞呀嘞,要不是那个青蛙还不够格,这一次的任务本来不应该落到我的头上的。” 刚刚从日本回来就又被外派出来,玛蒙真的是很不满意。 “玛蒙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 狱寺隼人瞬间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也在同时收回了手中的动作,这是他对于瓦利亚的信任,就算身处在安德森家族,他也相信瓦利亚绝对不会背叛十代目。 玛蒙飞低了一点,同时,晕过去的玛尔塔也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子弹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是那血腥味也不是作假的,他的肩膀被开了一个洞,红色的液体不值钱的往外淌,另外两个当事人却毫不在意,即便是保住了他的性命的玛蒙,也不过是确定他还在喘气就飞回了高空,他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却还是疼的低吟这件事,似乎根本就不再他的考虑范围里,只是粗糙的让他活着就可以了的地步。 玛蒙张开他颇具特色的嘴巴,却带着深深的不耐烦,说道:“reborn可不愿意你现在就杀了他,他还有其他的用处。” 他的话,透露着把玛尔塔当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工具的利用心理。 “现在?”狱寺隼人听出了重点,“reborn大人的意思是——” “我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玛蒙打断了狱寺隼人的话,对于狱寺隼人现在留在安德森家族,没有办法回去彭格列这件事,他也算有耳闻,而那理由在瓦利亚看来,简直愚蠢到让人发笑,有些事情,就算沢田纲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能够真正的离开彭格列,还是能够把他昔日宁愿拼命也要保护好的同伴逐出里世界,任他们被其他家族闻声而来的人践踏呢? 答案是都不会。 所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与他们相比,玛蒙的理由却简单多了,他怕被Xanxus杀死,也怕被斯库瓦罗封杀到再也接不到任务来挣钱,仅此而已。 尽管最后导致的结果,是他与这群他看不上的丧家犬没什么区别。 他愿意退出,却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reborn不费力的摘取成功的果实。 “这个人对reborn有着大用处,如果现在死在这里,导致那个家伙的目的中途崩盘的话,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救你的。” 他故意说出会让狱寺隼人感到疑惑的话。 如果换做平时,狱寺隼人是不会有追根问底的行为的,但是玛尔塔这个人挑起了他的怒火,对十代目不敬甚至侮辱,死多少次都不为过,即便是reborn的要求,他也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不多问一句的全盘接受。 宽大的帽檐之下,微弱的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五六岁模样的孩童脸上的肌肉有了些微的变化,他的嘴角有了一个让人难以察觉到的弧度,似乎对于对方问出的这个问题感到满意。 “这个人的能力你也有点了解了吧?” 不等狱寺隼人点头,他接着说道:“Arcobaleno中,只有reborn一个另类,这件事情的原因很好推测不是吗?” 狱寺隼人不明白玛蒙的意思,几年前的彩虹之战中,尚且稚嫩的十代目带领彭格列与其他同盟家族共同解开了Arcobaleno的诅咒之后,他们没有瞬间恢复成原来的大人的样子,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从婴儿的身躯开始逐渐成长。 直至今日,几乎所有人都是孩童的模样,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Arcobaleno中唯一的特例——晴之子reborn违反常理的始终保持着诅咒解除前的婴儿形态。 对于他的异常,没有人敢去问,只当做是里世界第一杀手的一个无伤大雅的恶趣味,狱寺隼人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在他看来reborn先生本就不是能够用常理去思考的伟大前辈,又怎么会受到身体的限制,即便是婴儿形态,依旧是不能够被动摇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难道是他的能力,让reborn大人能够保持住现在的样子吗?” 狱寺隼人的目光看向无知无觉的金发少年,的确,如果是这种能力的话,在得到reborn先生本人的配合以后,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毕竟不是幻术,用起来又很方便,reborn先生会选择他是一件能够被理解的事情。 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满足reborn先生想要保留住现在的婴儿形象,而便宜这家伙一条命的话,狱寺隼人不能够接受,在他看来,十代目的名誉,远比reborn的兴趣更加重要。 “如果是仅仅是因为reborn大人想要留住婴儿形态来消遣的话,恕我不能够接受,他口口声声污蔑十代目的话,我不能够当成没有发生过而放过他。” 他抬头看向玛蒙,漂浮在半空中的人似乎也在看他。 “后果由我来承担,无论怎么样的惩罚我都会接受,但是让他活着离开这个房间,我做不到。” “哦?”玛蒙似乎被挑起了兴趣,也愿意为了这点兴趣而知无不答。 “你猜到了他用的方法,却好像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但是这里面几分真假,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雾捉摸不透,雾难辨真假,他真正的目的是狱寺隼人不会猜到的深渊,他注视着少年,像是看着一条即将被痛击的落水狗。 “目的?”狱寺隼人认为这不过是reborn的一个小消遣,哪里需要用‘目的’来形容。 “看来你们都被瞒的很好啊,该不会认为这又是reborn消磨时间的小把戏吧?”玛蒙勾起唇角,徐徐善诱般说道。 “如果你亲眼看着一个人从婴儿开始成长,然后是幼儿、少年、青年,你会是什么感觉?” 狱寺隼人对于他的问题,认真思考过后,谨慎的回答道。 “像是看着亲人一样的感觉吧。” “你认为,会产生亲情。”玛蒙总结一句。 接着问道。 “如果这个人是你曾经尊敬的师长呢?” 狱寺隼人突然愣住,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何在。 师长怎么会让自己的学生看到他的成长轨迹呢? 时间上并不通顺才对。 玛蒙似乎不再需要他的回答了。 “你会对这样一个存在,产生爱慕之情吗?” 三个问题突然在狱寺隼人的脑海中产生交织,玛蒙意有所指的问题,深刻内涵的提示,让他的思绪轰隆作响,在他心中荒谬到绝不可能的想法突然形成。 “……这……这绝不可能……”他嘴唇颤抖的否认,绝不肯承认还有这种可能。 “谁知道呢?” 玛蒙轻轻笑了一声,这是狱寺隼人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声音很小,小到差点被他忽略。 “也许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也说不定。” “毕竟,他可是reborn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更新啦,大家久等啦! 本文继续周更,或许会有加更呦~ 第106章 夜色很深,回到瓦利亚的玛蒙在房间门口,看到了抱着双臂依靠在走廊墙壁的银发男人。 “已经送过去了?” 斯库瓦罗看着空手回来的小少年,皱着眉头问道。 “拿钱做事,对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玛蒙飘低了身体,视线与对方在同一水平线上,尽管因为斗篷的原因,没有人能看到他的上半边脸。 斯库瓦罗对于他的职业操守不会有任何怀疑,但是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 他‘啧’了一声,表情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 “我又不是不了解你,该做的任务你一定会完成,但是加点额外的‘赠品’也是你最擅长的。” 玛蒙的嘴巴依旧是颇具特色的又小又软的三角形,看起来糯糯的,会让别人不自觉的将他当成一个无害的孩子,但是能够稳坐瓦利亚雾守位子多年的他,又怎么会是看起来那般简单。 “哦?你说的是哪个?” “蛤?!你该不会做了不止一件吧?!” 安静的走廊因为斯库瓦罗的一声喊叫而出现回音,玛蒙似乎也不愿意被他音波攻击,飘高了一点身体。 “我不过是稍稍提醒一下狱寺隼人接下来要注意什么罢了,算不得什么‘大礼’。” “就这么简单?其他的呢?” 斯库瓦罗显然很了解共事多年的前彩虹之子,他不认为玛蒙只会是提醒那么简单。 玛蒙被他质问之后,徐徐缓缓地叹了口气:“关于狱寺隼人的确就是这样了,我只是给另外一个小子一点小小的馈赠而已。” “只是而已?”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过了几分钟之后,玛蒙才开口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呀嘞呀嘞,我这可是赔钱的买卖,钟江有澈会感谢我也说不定。” 他没有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斯库瓦罗也不是非要问到底的性子,这个时候,那个钟江有澈的下属已经被送回日本了,思考一下玛蒙最有可能动的手脚,他觉得那完全是不需要自己操心的东西。 “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混账boss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斯库瓦罗看起来一脸的狂躁,非常明显对于现在这种束手束脚的状态极度不满意。 “那个姓钟江的砍了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血脉,三代的血被稀释到了这个份上,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玛蒙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诧异。 “你之前明明有向boss提出过这个疑问,难道boss没有回答你吗?” “那个时候你也在场,他什么都没说还倒了老子一头的红酒,你忘记了?” 斯库瓦罗才是惊讶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他在高级干部全员到齐的会议中提出自己的想法,后来因为boss毫无原因的又耍起脾气而告终,所以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而那个时候,玛蒙并没有缺席。 “啊,不,我以为他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回答你的问题而已。只不过没有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玛蒙看着斯库瓦罗,想到boss居然会不把自己的真正意图告诉这位非常得他倚重的作战队长,这显然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关于boss的意图,就像reborn一样,玛蒙有着自己的思考,正是因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又是最擅长揣摩人心的雾守,所以他从来都能够拿捏住上司的心理,既然boss没有告诉过斯库瓦罗,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斯库瓦罗。” 他叫出了队长的名字。 “你有想过和boss争人吗?” 斯库瓦罗还欲提醒他下个任务要注意的事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突兀到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 尽管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表情不耐的对他说道:“你觉得老子要和混蛋boss争什么?” 看到他的表现之后,玛蒙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只叹了口气,不去撕破银发男人欲盖弥彰的假象。 “不,你们要争什么与我无关。” 他的话让斯库瓦罗失去了和他交谈的心思,银发男人转身准备离开。 这明显与平时不同的表现,带着主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外露。 玛蒙看着他自自己面前飘扬过去的发丝,仅用了几秒钟来思考,紧接着开了口。 “既然不满意现状,为什么不去问问boss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斯库瓦罗,Boss他到底想要什么,其实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吧?” “即使这样,你也不想争吗?” 玛蒙说完之后,整条走廊无比寂静,像是没有人在呼吸般的静。 斯库瓦罗看着胸有成竹,似乎笃定自己会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有所动摇的雾守。 缓缓的勾起唇角,他笑起来放荡不羁又无比帅气。 “有些东西可不是争就有用的,混蛋boss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玛蒙,有的人不是耍手段就可以得到的,过分的强求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他背过身,长长的银发像是汲取了月光的精华,比他手中的剑更加耀眼,锋利到可以划破最漆黑的夜。 “你不用揣测老子的想法,如果你以为可以用言语的挑拨来坐享渔翁之利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在这件事情上,除了那些总部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以外,不会有人如你所愿。” 他说话,径直离开。 独留下小小的少年一个身影漂浮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这银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以后,玛蒙才缓缓地吐了口气。 “呀嘞呀嘞,该说不愧是斯库瓦罗吗,真的是一点缝隙都不留给别人,丝毫不会大意的男人啊。” ………… 沢田纲吉从自家云守的豪宅中醒过来,已经是失踪几天后的事情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六道骸的去向,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在那个陌生的家族里面见到雾守这件事,还是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份奇怪之感。 他以为所有人都在上学与试炼,却不曾想六道骸会以那副姿态与自己见面,现在想来,他的守护者,应该不仅仅是单纯的被reborn分散到不同的国家才是,他们要做的事情,或许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就连他,不是也在青王的手底下工作吗? 不过看六道骸那份身份地位都不低的样子,就知道在新的环境里面,这位也比自己要混的好的多了。 唉。 沢田纲吉抱着被子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家族的boss,既然会被陌生的家族绑走简直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他都已经能够想象到reborn接下来会怎么教育自己了。 一定又是—— 【蠢纲,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担负起彭格列的资格呢。】 或者是—— 【看来还要给你加些特别训练的课程才是,免得走出去丢了彭格列的脸。】 再或者—— 【还是回炉重造吧,我可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学生。】 哇啊啊啊! 光是随便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逃脱了reborn的教导,不知道他现在的鬼畜手段都用在了哪里,他可不想再去体验一把痛苦的回忆了。 看着外面的太阳越升越高,纲吉顶着一头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坐了起来,想着要出去和云雀学长打个招呼才好。 结果他刚坐起来,就看到在正前方以慵懒的姿态坐着的黑发少年。 他吓得一个激灵,头发丝都快立起来了。 “云、云雀学长!” 黑发少年因为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而轻飘飘的看过来一眼。 “云雀学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沢田纲吉问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这话似乎带有指责之意,于是他赶紧解释。 “我只是没有发现云雀学长已经在我的房间里了,有些吃惊罢了。” “嗯。”云雀恭弥看起来也并没有生气,他坐在原地看了沢田纲吉几秒钟,发现对方即便是睡了这么久,依旧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便起身走了过来。 因为在自己家的缘故,云雀恭弥穿着合体的浴衣,似乎也刚起来不久,褪去了一身整齐严肃的黑色西装,他的姿态看起来闲适淡雅,就连坐在沢田纲吉的身侧,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时,也带着几分优雅的感觉。 沢田纲吉不明所以的看着与平时见到的学长有些不同的云雀恭弥,他的直觉没有给他任何不舒服的提示,似乎云雀恭弥与从前的他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比起曾经的内敛,现在的他,要更加情绪外放一些而已。 搭在额头上的手干燥却微凉,这是沢田纲吉从温暖的被窝中出来之后接触到的第一份凉意,身体有些虚弱的他瑟缩一下,却没有躲闪。 云雀恭弥的动作顿住一下后,撤回了手。 因为黑发少年的一言不发,导致沢田纲吉也有些紧张,本来就因为做错了事情很是心虚的他,在对上那双如夜般的眼瞳的时候,微微垂眸。 “那个……”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刮了下脸颊,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这份尴尬,“给云雀学长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昨天短暂的情形时刻,他并没有见到云雀恭弥,少年似乎有事要与风商量,所以没有露面。 因此,沢田纲吉只是在草壁那里了解到事件大致的前因后果,但是有些话对方不方便讲出来,所以沢田纲吉除了知道自己在失踪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外,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没有来得及了解。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云雀恭弥了,从六道骸的身上他猜测学长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作为话题来说几句。 沢田纲吉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但是每次抬头去看黑发少年,都会撞进那双黑色的眼瞳中,云雀恭弥一直看着他,视线从未离开过。 “在日本过的怎么样?” 难得的,云雀恭弥主动聊起他的日常生活。 “还不错。”课业上的压力一直有黑子哲也他们帮忙,工作上虽然棘手了一些但是也并不是特别困难,因为他的上司很能干。 “所以小婴儿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沢田纲吉听的一愣,不明白云雀学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什么?” 他疑惑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更新了QAQ小天使们久等了! 作者绝对没有跑路 争取寒假完结这篇文! 第107章 斯库瓦罗疾步来到boss的门前,长发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银白色的长剑闪耀着白色的光,干净的一尘不染,没有人知道在几个小时之前上面滴落的鲜血曾属于谁。 他敲门过后,走进办公室内,主位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但浑身毫不收敛的气势却像是一只休憩的猛兽。 “任务完成。他们直到临死之前都没有想到下手的人会是你,而不是沢田纲吉。” 他把两张任务对象的资料放在了XANXUS的桌子上,上面一男一女,身份标注着卡瑟琳·切露瑟,卡萨帕·加西亚。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是一心拥护你成为彭格列的十代BOSS。” 任何一个彭格列高层都不会认不出这两人的身份。 卡萨帕·加西亚——彭格列调查部部长。 卡瑟琳·切露瑟——彭格列财政部部长。 他们都是拿到里世界来说都是身份不容忽略的人物,而现在,也不过化身为瓦利亚执行任务的对象而已。 “他们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太久,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不过是财政部的部长和调查部门的部长而已。” 斯库瓦罗说起话来分毫颜面不留,甚至不去想这两个人在彭格列的地位有多高。 他一言不发的宰了这两个人,就像是随意碾死几只虫子一样。 彭格列不缺高智商能力强的人,想要为这个组织效忠的人比比皆是,更不缺衷心耿耿,献身家族的下属。 九代留了他们这么多年,所有的情分早就已经消磨完毕。 而在瓦利亚一步步摧毁了他们身后的各种势力之后,自然轮到这两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以为钟江有澈上位之后,他们就可以做彭格列背后的主人真是春秋大梦,一群蠢货。” 斯库瓦罗的话没有引来男人的注意,而他也并不在意,而是甩了一下长剑。 “身上的三代血脉还有待考证的渣滓而已,居然也敢妄想取代我的位置,取代泽田纲吉。” XANXUS给出了回应,他抬起头,看向白发青年,说道:“带回来了?” 斯库瓦罗不用他的明示,就知道他话中的人指代的是谁。 他剑指大门的位置,大声喊到:“喂!还不快点过来!” 一个面色颓废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似乎很不愿意出现在这个场合,挠着头,眼角低垂,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颓丧。 “真是的,我等下还有一个约会,就被你们野蛮的抓到了这里。” 夏马尔一想到刚才自己狼狈的模样,只觉得浑身酸痛,斯库瓦罗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突然闯进了他的住所,掀开了被子,并且把他绑了过来,看了一眼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的双脚,就觉得更加郁闷了。 瓦利亚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礼貌,就不能等他穿上鞋子吗? 此等牢骚他只能在心里发一发,不敢真的对XANXUS放肆,毕竟他的身份并不是没有取代性,要是真的惹来XANXUS的不爽,他便是命丧当场,彭格列那边也顶多只是惋惜一下,不可能去动瓦利亚的BOSS。 “事先说好你们的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声音低迷,带着浓浓的沙哑。 “哦?” 斯库瓦罗剑尖笔直的指着他的鼻子,而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放在胸前做推挡状。 依旧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看得出来昨夜的宿醉情况还没有缓过来,一脸的胡茬。 “喂喂,不把我当客人也就算了,我也不妄想在你们这儿当什么贵客,但是还请不要砍了我。拜托了!” 夏马尔始终没有把目光转向黑发的男人。 “夏马尔,reborn留着那个杂种的命是为了什么?” XANXUS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带着不容反驳的威慑力。 要不是有Reborn这个阻碍,那么瓦利亚早在铲除这帮对彭格列怀有不轨想法的渣滓之前,便宰了钟江有澈了。 但是夏马尔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惊吓之后便马上将肚子里所有的话全部掏出,它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让别人猜不出他究竟有没有说实话,油滑又可恶。 “这你可就问错人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reborn了。你以为那只老狐狸在想什么我会知道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了。” 斯库瓦罗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举起了长剑,搭在了他的脖颈处。 夏马尔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没来得及体验,便感受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子向下滑。 “还请不要杀了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再一次举起双手,但是却始终不敢把手搭在长剑上,将它推出去,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喂!老子问你话呢,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在耳边响起的音量,让夏马尔揉了揉耳朵,但是却还是一脸的颓然无辜。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问我还不如去问威尔帝呢。” 夏马尔像一颗无辜的烂叶儿菜一样被蹂躏。 红色的眼睛像是干涸的血液,当XANXUS的眼睛看向让夏马尔一个人的时候,男人本来就有一丝紧张的心跳,突然加速。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夏马尔不再说‘不知道’,而是‘不会说’。 “是因为那块石板吧?” XANXUS问道,他语气笃定,似乎根本不需要夏马尔的答案。 “德累斯顿石板?” 斯库瓦罗没有移开长剑,看向了XANXUS。 “能够自主选择王的石板?” XANXUS并没有说威胁他的话,但是夏马尔还是觉得浑身冰寒,他的嘴巴微动,已经有了为他们补全答案的打算,但是一想到Reborn手中的枪,他就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骨气没有命重要,但是不管他说还是不说,双方都讨不了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选择了沉默。 而他的这一表现,就让斯库瓦罗明白了boss所说的方向并没有错。 “那块石板有什么问题吗?”斯库瓦罗问道。 面对夏马尔的沉默,XANXUS少见的没有步步紧逼。 “你可以滚了。” XANXUS似乎已经失去了逼供的耐心。 斯库瓦罗明白了他的意思,长剑从男人的致命处的放下的那一刻,长腿一伸,直接将男人毫不留情地踹出了这个办公室。 惨叫声刚刚响起,就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守在走廊的下属直接捂住了夏马尔的嘴,带着他离开了这条走廊,以免他发出让XANXUS不快的声音。 “那块石板有什么问题?” 当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斯库瓦罗再一次问道。XANXUS微抬下巴,让他去看自己桌子上放着的一叠文件。 斯库瓦罗上前几步迅速的翻看着。 厚厚的一叠纸,他翻阅起来的速度很快,几秒便是一页,不到四分钟,就已经将上面晦涩难懂的数据全部阅览完毕。 当他看完了全部之后,呼吸有了瞬间的凝滞。他没有放下手中的文件,而是攥紧了它。 “钟江有澈那一派全部没有感染病毒,是因为他被石板选中了?”他说道,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冷意。 “一个死气之炎趋近于零,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废物。除了这个以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价值吗?” XANXUS嗤笑一声。 …… 钟江有澈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即便玛尔塔现在身体虚弱,也不会注意不到这一点,他握紧了手中的被子,向钟江有澈谢罪。 然而此时,钟江有澈并不想听到他的道歉。 只因他知道,玛尔塔既然以这幅丧家之犬的形态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的任务失败了,并且暴露了身份。 他没有带来好消息,对于钟江有澈来讲,这便是最大的坏消息了。 而且自己并没有提供给他任何的帮助,那么能够插手此时的人,便只有Reborn了。 钟江有澈迅速的思考着应对此事的对策。 所以,老师也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了吗? 但是老师却并没有找他问话,这是不是说明,即便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在Reborn的心里,他依旧是他重要的学生? 即便知道面前少年的不快,马尔塔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这一次任务的前后经过,全部交代了出来。 在听到狱寺隼人对自己的下属做出的事情之后,钟江有澈握紧的拳头上爆出了青筋。 他知道自己已经隐藏不下去了,即便有Reborn保护他,他那可怜又卑微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像一条整天不见天日的虫子一样,任由别人践踏自己却连个面都不敢露。 他突然想到上一次见到的山本武,那即便是来刺杀自己,也不将他的实力放在心上的轻蔑以及冷酷的目光。 以及那个女性雾守库洛姆,看似恭敬有加,实则行为上没有一丁点最基本的尊敬的态度。 这一切都让他心中的火气灼然而发。 这样下去不行! 他要得到力量! 在马尔塔的面前,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性情,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只觉得浑身有什么东西在烧。 当一丝鲜血从他的的拇指上留下来的时候,他无比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对玛尔塔发泄、对库洛姆发泄、对所有人发泄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没有等他回应,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眼镜的下属,出现在了门口。 “钟江大人,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钟江有澈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只是临走前留给玛尔塔的那个眼神,让金发的少年浑身冰冷,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即将面对的下场。 …… …… 医疗的房间空旷又冰冷,在他躺在类似医疗舱的设备里面之前,他看向自己的主治医师,急切地问道:“这样的检查到底还有多少次,我的死气之炎什么时候才能够出现?” 医生的手中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着记录仪,而是双手插在了白色外套中,看不出任何一点作为医生的气质,闲适优雅,仿佛身上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也是他为了赴一场重要的约会而选择的香水。 他给了少年一个温和的笑容,像是一个邻家的叔叔,让人生不起任何的警戒之心。 “钟江大人,我保证这会是最后一次。关于您的身体报告,马上就会全部生成。” “不会漏掉任何一处,我保证。” 他再次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钟江有澈难看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不少。 他已经开始幻想在今天之后,他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力量,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无色之王的力量,而是真真正正的,只有彭格列的继承者,才能够使用的大空死气之炎。 而当他躺进去,被封闭在舱里之后,将他带进来的黑色西装男人朝着主治医师轻轻点头,在得到了回应之后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往了另一处。 …… …… Reborn在听了他的汇报之后,手指轻轻摩梭着绿色的蜥蜴,说道:“终于到最后一次了,我的耐心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希望威尔帝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下属汇报完毕离开房间之后,他沉默了几分钟,朝着另一个方向开了口:“你还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蓝紫发色的少女从一片阴影出,如雾气般出现,而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中,她的身体慢慢变化成为了一个少年的形象。 “kufufufu,Arcobaleno这便是你的目的吗?” 异色的双瞳带着罪恶与优雅,六道骸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就这样撞见了真相。 “该说是意外之喜,还是讽刺呢?” 他轻声笑道,“宣称不容许人体实验的彭格列,竟然直接拿他们的候选boss做实验。” 在这个时候,他口中从未承认过的钟江有澈的候选boss的身份,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完全冠以了另外一层含义,似在提醒面前的小婴儿,彭格列真不愧是老派MAFIA家族,竟然连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身份的人都敢下手。 “还是说,这是你一个人的行为,与彭格列无关?” 他补充道。 “哦,还有雷之Arcobaleno——威尔帝,怎么?你终于和他合作了?” 对于曾经受到过更加残酷对待,却又因此得到了六道轮回眼的六道骸来说,他不可能认不出钟江有澈进入医疗室之后接受的,究竟是普通的诊治,还是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是六道骸人生中最为痛恨的存在,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一契机,他也不会投向沢田纲吉的麾下,他是真的想要见证,天真到不容于里世界的沢田纲吉,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果然,MAFIA都是一样的肮脏,沢田纲吉以为仅凭自己便能够改变这一切的想法,才是真正的愚——” 他的话语刻薄又恶毒,不知道是在讽刺没有能力约束属下,人体实验都做到眼皮底下的沢田纲吉,还是在讽刺竟然相信了这样一个天真的首领真的能够改变MAFIA的黑暗的自己。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沢田纲吉呢?” reborn没有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满意的看到六道骸向上勾着,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像是雪花掉落的慢动作。 “为了他?” 他反问道。 “一个连死气之炎都没有办法点燃的实验品,能够有什么用?” 在他的眼里,沢田纲吉的强大是刻进了血脉中的,他不会向任何人否认沢田纲吉头脑不聪明、肢体不协调、腿短、嘴笨,而他唯一承认,并且不容任何人反驳的,便是沢田纲吉的强大。 那是毋庸置疑的金字塔尖,是别人望尘莫及的顶峰,是就连他,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不认为钟江有澈的身体数据能够帮到沢田纲吉什么,总不能是增高吧? 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腿短。 “困扰了你们这么久的病毒,并不只存在你们身上,蠢纲才是感染的中心,你以为这对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影响吗?” “抑制剂的效果我们都试过,即便是沢田纲吉也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 六道骸在听到reborn的反问之后,反驳道。 reborn并没有否定他话中的“我们”,像是没有注意到六道骸言语中的陷阱。 “没错,你们用过之后,效果都很不错。” 他将自己剥离在‘我们’之外,用‘你们’来引开话中的主角,不去承认也不去否认自己是否是使用过抑制剂的一员。 六道骸听到他的话之后,只微微勾唇,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reborn知道既然六道骸出现在了这里,便是拉克鲁瓦家族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他很有可能会插手自己这边。 算一下时间,现在正是实验的关键期,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六道骸机会去破坏。 “但是沢田纲吉却没有用过。” 他的话终于让六道骸意识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病毒的原理我想你很清楚,但是想要解决,却需要一个契机,大部分人都有不代表每一个人都有。而蠢纲现在,恰巧没有引发。” “既然如此,只要让他——” 六道骸的话顿住了,没错,契机很简单,只需要一个‘人’便可以了,但是对于沢田纲吉来说,这个人选……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久久停留,如果那个人出现,沢田纲吉会完全安全,但是这也意味着……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reborn黑色的眸子终于不再隐藏在帽檐阴影之下,而是看向他并不好看的脸色。 “如果只靠抑制剂来解决的话,那么等到那个特定的人出现,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毕竟你已经见过蠢纲了,而他的死气之炎并没有失控,这说明什么,我想不用我多做解释。” 小婴儿稚嫩的嗓音像是恶魔的低诉。 “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只等待抑制剂发挥作用,那么在它终于可以生效的那一刻,你准备怎么办?” 是啊,那就说明沢田纲吉的心已经完全装进了一个人,只有那样,才会是能够使用抑制剂的契机。 而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再去隐瞒沢田纲吉的时候,他是boss,这一次的事件所引发的动乱被呈现到他的面前,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他们可以隐瞒一时,却没有办法永远掩盖。 而即便沢田纲吉本人在此之前,因为他的迟钝没有意识自己的心意,那么在这之后,他也会有所结论。 一心一意到让人觉得可笑的他,会再一次的抹杀掉所有人的努力,去往另一个人的身边。 那么,所有人都会是失败者,这其中,便有六道骸自己。 “我随时都可以终止他们的实验行动,只不过在这之后,你可不要后悔现在的决定才好。” reborn把选择权交到了一个最为厌恶这类实验的六道骸手里面,等待着他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先说:纲吉的腿并不短!只不过没有骸骸腿长罢了!QWQ 真的马上就要完结啦!这一章可真肥,作者要表扬来了! 第108章 六道骸沉默了很久,即便是Reborn也很少看到他如此沉默的样子。 “如果你也支持的话……” Reborn放下咖啡杯,不急不缓的抚摸着绿色蜥蜴的背脊,明明还是婴儿的形态,但是无论面对他的人是谁,都会感觉到那份比成年人还要强大的气场。 “kufufufu。” 异色双瞳隐没在暗影中,他缓缓走了过来,光与影的交界处,他对上了Reborn的眼睛。 “可以啊,就把这份选择交给沢田纲吉吧。” 他的声音带着不同以往的沙哑,他将自己的懦弱亲手碾碎,一直后退的话,他早晚会坠落悬崖,他不允许自己连最后的骄傲都没有办法保留。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宣判’了。 “反正,不管他选择了谁,都不会是‘最后’。”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雾之守护者这个身份给予安全感。 只要六道骸还是‘守护者’,只要沢田纲吉还是‘彭格列’,他就永远不会被甩开。 毕竟,没有人比沢田纲吉还要心软。他们之间的羁绊,远比世人理解的要深得多,那是即便自己放弃,沢田纲吉都不会放手的‘感情’。 沢田纲吉永远不会亲手杀了他,而只要他不亲手杀了自己,他就永远别想过要摆脱雾的纠缠。 Reborn看着六道骸的眼睛,那双异眸中有东西在碎裂,有东西在重组,但是他知道,这是他要的结果。 他朝着六道骸举杯。 “敬彭格列。” 他要六道骸,永远不能够摆脱这个身份的枷锁,至死都不会离开彭格列。 他要他,心甘情愿的把钥匙毁掉。 要六道骸,亲手把自己困在沢田纲吉所在的世界。 六道骸转过身,不再去看Reborn身后的那片天空,那亮眼的光芒,果然不论什么时候看到,都让人不喜呢。 但是,只要彭格列永远存在—— 他就永远拥有天空。 “这次就勉强同意你的说法吧,Arcobaleno。” 他将永远在黑暗中,注视着光明。 ………… 沢田纲吉,男,十九岁,意大利历史悠久的MAFIA龙头组织的准十代Boss。 虽然十四岁之前的人生窝窝囊囊,十四岁之后的人生鸡飞狗跳,但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能力比较强,不管是Mafia拯救世界,还是火箭筒能够穿梭十年之后,他都全盘接受。 但是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却发现原来自己的心理素质虽然提升了,但是智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够用。 “嗳?嗳嗳嗳!!??”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绑架的时候撞坏了脑袋,要不然怎么会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不,这一定不全是自己的问题,明明是云雀前辈口中的专业名词太多了的关系,毕竟一个钻研日本史的普通大学生【bushi】,怎么会明白那些高深的物理化学微积分呢? 就在整个脑子闹哄哄又一片空白之后,沢田纲吉看着淡定喝茶的云雀恭弥,云豆在桌子上眨巴着豆豆眼看着自己,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发生了什么足以毁灭彭格列的危机的样子。 感觉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听懂的沢田纲吉只记得结论了。 “所以只要注射了那个什么抑制剂,就不会有事情发生了,对吧?” 他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和云群前辈认识了这么多年,不仅打过群架,还经常被打的他,还是第一次听黑发少年一口气对着自己说这么多的话,虽然里面全是什么基因、分子序列、安多芬这些他好像全都知道点什么,但是一想又什么都不知道的词语,但是不妨碍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只有云豆才能够享受到的云雀前辈的耐心啊! 他刚才还想要中途提问的想法,也被云雀前辈的一个凌厉眼神吓的烟消云散了。 突然感觉自己好失败,明明是boss,却在事情都结束了之后才知道有这件事发生。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是他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盒子。 “这就是每个人都有的抑制剂吗?” 他摆弄着打开,里面的针剂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除了颜色。 啪。 他的盒子被云雀恭弥阖上。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怎么了?” “这份不是你的。”云雀恭弥已经接到了Reborn的消息,了解到独属于他的那份还在制作中。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褐发少年摸着头发,不解地问着。 最后离开云雀宅的时候,沢田纲吉两手空空。 “果然,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去问问狱寺啊。” 虽然狱寺的讲解从来都是深奥的一点都不平易近学渣,但是在有了不知所谓山本式讲课与不敢插话云雀式解说的对比之后,他还是选择去找看起来更加靠谱的狱寺隼人。 虽然在自己的角度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能够让云雀前辈亲自说出口的事情,就算再小,他也不免引起了重视,所以……彭格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苦恼着的他走进便利店,决定买点晚饭带回去,却不料一摸口袋,什么都没有。 没有钱,没有终端,也没有钥匙。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怎么回去住处啊! 就在他拿着晚餐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回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出现,要把他手里面的东西接了过去。 “和我的一起结吧。” 少年的声音清脆的像是放声歌唱的鸟儿,沢田纲吉抬眼看去,发现适合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比自己要矮一点。 少年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扰,友好的对着他笑着说道:“看你在这里站了好久了,不介意的话,我帮你——” 沢田纲吉看着他碧绿色的眼睛,那里面明亮如宝石,是任何人都会喜欢的澄净,但是一贯友好的沢田纲吉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之后主动道谢。 他没有放开手,而这位不知名的少年似乎也在奇怪他奇怪的态度,在他歪头表示疑惑的时候,沢田纲吉连忙松开了手,不明白自己刚才的那份不舒服究竟因何而来。 “抱歉,不过还是不麻烦你——” 还没等褐发少年将拒绝的话说完,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堪称无礼地将本来已经到了那个陌生少年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 “请交给在下吧。”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让沢田纲吉从那种奇怪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他惊喜的转过头去。 “巴吉尔!” “是在下,很久不见了,沢田大人。”巴吉尔笑着对沢田纲吉行礼。 “的确好久了啊。”看到了巴吉尔,沢田纲吉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抱歉,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才一直没能来到日本帮助您。” 巴吉尔一边说着话,一边结了账,至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分给刚刚那个主动帮忙的少年。 “啊,刚才,谢谢你。”沢田纲吉虽然因为巴吉尔的出现而感到高兴,但是却不像巴吉尔那样直接忽视了少年,他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看着自从巴吉尔出现就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的人,道了谢。 “没事,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帮到,好像还做了多余的事情。” 虽然少年说话的时候笑的很阳光,但是沢田纲吉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尴尬。 少年碧绿的眼睛从沢田纲吉看到了巴吉尔的身上。 但是巴吉尔刚刚还充满了温情地看着褐发少年的眼睛,此时却冰冷一片,与之对视的少年没能挺过几秒,便心悸的垂下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走吧,沢田大人。” “嗯。” 巴吉尔在走出便利店大门的时候,恭敬又顺从地将终端还有钥匙交到了少年手中。 沢田纲吉惊喜的看着它们,想着今晚终于不用再去打扰云雀前辈了,只觉庆幸。 就在他低头收好终端的时候,巴吉尔侧过头看向始终紧盯着他们背影的那个少年,眼神犀利暗含警告。 ………… 钟江有澈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再也没有了脸上的笑容。 “顾客,一共是——” “不要了!” 收银小姐姐本来看他长得俊秀,却独自站在那里有些可怜,还想要提醒他店里有座位,却不想对方突然阴沉下脸,不去管已经装进了购物袋中的东西,一脸怒气的离开了。 她愣住了,没想到刚才看着很可爱的少年竟然会瞬间变脸。 “好了好了,把东西放回去吧。” 准备完关东煮的同事见到了事情的经过,过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的也不稀奇。快点干活吧。” … 钟江有澈回到车内,司机没有询问他为何去了便利店后空手而归,对于少年刚才突然要求停车的命令,他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没有任何存在感地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既不多管闲事,也不恭敬谄媚,仿佛少年的身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 但他越是这个态度,越是激起钟江有澈的怒火。 每个人、每个人、每个人都没有把他当做十代boss尊敬! 山本武是这样,库洛姆是这样,巴吉尔是这样,就连那几个权外者也是这样! 卡萨帕·加西亚和卡瑟琳·切露瑟那两个始终不愿意放权的混蛋,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明明说好会尽全力推他上位,说好了他们已经说服了九代目那个老头子,却没想到根本只是嘴上花花。 瓦利亚里面的狗屁王子差一点就杀了他,Xanxus更是连他递出的请帖都直接烧毁在大门外,身为九代目之子的他会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难道不是九代目的默许吗?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他实力太弱吗! 沢田纲吉手握彭格列指环,再加上他本就强悍的血统,使他的实力让所有人恐惧,但是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他咬着手指,思考着。 他本来想着只要把‘诅咒’的事情透露给沢田纲吉,那么无论沢田纲吉在心里有多么的认可守护者他们,都会心存芥蒂,若是他将这份厌恶表示出来,那么自己哪怕不做多余的事情,沢田纲吉这一派的实力都会被削弱,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接受与自己一起奋斗的同伴却觊觎着他这个人。 但是无论他这边的人手怎么努力,消息都没有办法传递到沢田纲吉的手里面,入江正一和他的团队要比钟江有澈棘手的多,将他这边的动静盯得死死的,让他寸步难行。 而沢田纲吉的身边他也始终没有办法接近,送到他身边的玛尔塔现在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好不容易遇到了沢田纲吉落单的时候,还没有等他多说几句话,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日本的巴吉尔坏了事。 钟江有澈有气不能发,如果他在这里发脾气的话,别看司机给个死人一样没有动静,实际上只要他有所动作,这个人就一定会上报给Reborn。 现在他的身边只有Reborn了,他不能让自己失去这份帮助,而且…… Reborn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费心教导自己,引导自己,等到他得到彭格列那个位置之后,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他突然想到,如果能够联系到当初制作出药剂的人就好了,既然他能够让死气之炎失控,那是不是说明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这份搅得里世界天翻地覆的药剂就可以再次得到改良,既然等不到沢田纲吉情绪爆发,那么他完全可以让药剂发作的触因发生改变,只要沢田纲吉的身上还有这份病毒,他就有机会引爆它! 想到这里,钟江有澈心跳加速,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借着别人的手干掉竞争对手,反正那个研究员本就触犯了里世界的规则,就算暴露了,也不过是罪有应得,还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发挥他最大的价值,为他——彭格列的下一代Boss做出贡献。 他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样联系到那个人,毕竟能够逃脱彭格列的抓捕的人,不是可以轻轻松松就被找到的。 一边计算着手里面剩下的筹码,一边看着窗外额街景,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了后招,所以钟江有澈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样阴沉。 钟江有澈在看到车外一群穿着蓝色制服,有序地调查着什么的身影的时候,微微坐直了身体,他知道那是青之王的氏族,维护秩序的Scepter4。 他与宗像礼司并不熟悉,或者说他与任何一位王权者都不熟悉,很多内部的消息他都是通过彭格列才能够了解到。 无色之王的身份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失效,所以他并没有重视过这份力量,但是当他看到空中的耀眼的像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时候,他却感到了由衷的震撼,那是他从未见识过的王权者的世界。 屏幕上的影像永远没有亲眼所见来的真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为王权者的关系,他切身地感受到了达摩克里斯之剑的美丽与震慑,领导、臣服,这就是王权者真正的力量。 他的手开始颤抖,是啊,为什么会忘了这个呢,王权者、王权者、王权者,他是王权者啊! 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之后,自然地转动方向盘,车速加快。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更新啦,实在是很抱歉! 论文真的太难写了,所以作者总是需要调整心情QAQ。 马上就要毕业啦,所以变的稍微忙了一点,不过这个月作者争取完结这篇文! 18的讲解太过专业,导致纲吉听得脑袋变成了浆糊,并不明白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嘿嘿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黄蛋白、满城风絮;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eonora、倩◇幸运草30瓶;蠢萌的颗粒2瓶; 爱你们呦! 第109章 鞋跟与光洁的地面产生的摩擦声是这条安静到近乎诡异的走廊中唯一的声音,明明是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场景,但是洁西却莫名的有了一种不安的心情。 她希望这不是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在给自己预警。 她在心中想着哥哥已经取得了杰索家族的帮助,那么一定可以借着这股东风来让自己的心愿得以实现,她现在的紧张不过是胜利前的一点难以言喻的心情罢了。 看到胜利的曙光就自以为把控了整个局面,这样可是难以成什么大事啊。 她在心中这样想着,决定在事情完全确认下来之前绝对不可以被一点点的希望冲昏头脑。 在打开实验室的门之前,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只等着拿到比被哥哥命名为“玛门”更加完善,也让她更有办法实现心中野心的药剂,她要向整个MAFIA复仇,她要让MAFIA混乱,她要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这一切都在她打开那道门之前。 “哥哥——!” 不久前还一脸骄傲的与她讨论心中的宏伟目标的男人跪在地上。而在他的面前坐着的是位白发的青年。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看了过来,明亮的阳光顺着窗帘照进来,打在青年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场景,但杰西只感觉身体一阵冰冷。 他的眼睛是罗兰的紫,脸上有着倒立王冠的刺青。 没有穿着正装,衣着随便而普通,但是任何人都会从他的身上感觉到难以匹敌的气势。他只是在那里随意的坐着,却压住了整个房间所有人的存在感。 不用多想,洁西马上就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白兰·杰索。 这是他的哥哥之前曾经告诉过他的杰索家族的boss。他的哥哥涕泗横流的跪在地上,手不停的向前伸,企图抓住眼前男人的裤腿,但是却被另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拦了下来,并不让他接近青年。 洁西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的谈话也进行到了最后,她只看到白兰·杰索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站起了身,手里拿着的是一管橙色的药剂。 洁西知道那是哥哥一直以来告诉他的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他们能否像里世界复仇的关键,但是此时此刻的它却被另一个人随意的拿在手里,似乎只是廉价的液体。 看着这个还未全部完成的半成品,她意识到哥哥的生命是否能够保住,仅在这一个瞬间,于是她按捺住自己的慌乱的心跳,用尽全身的力气拦住了朝门口走去的青年。 明明哥哥之前能够逃离彭格列的追捕,就是倚仗了这位boss的帮忙,在洁西看来明明是合作的关系,所以哪怕不平等,哪怕身份地位上并不平等,这位boss也一定有支持自己哥哥研究下去的理由,她想哥哥或许是做错了什么惹怒了这位boss,而她希望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份药剂还没有完成……只要再给哥哥一点时间,杰索的boss……”洁西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颤抖,她努力地想要让白兰杰索意识到哥哥的作用,希望这位阴晴不定的男人能够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但是白发的青年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仅仅撇过来一个眼神。 那眼神不冰不冷,没有任何的情绪。 洁西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并不是一个身为人的存在,而是一种更加渺小,更不值得一提的什么东西而已。 自始至终,直到白兰离开,她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洁西平缓住自己的心跳,赶紧跑到哥哥身边,想要扶他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男人远比他所想的更为狼狈。 冷汗流了一身,他颤抖的像是被猛兽盯住的老鼠一样,口中只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但是洁西并不能够听清他说了什么,想要扶哥哥起来,却发现自己和哥哥一样撑不起任何的力气,于是便一点一点顺着哥哥的方向滑落,直到跪倒在地。 就在她平复着自己这份心情的时候,男人突然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千万、千万不要招惹白兰·杰索,我错了……我以为他并不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冒犯,所以才会……我只是想要独占这份、独占这份——” 洁西认真的去听他说的话,但是接下来的几个字却消散在房间中,男人的气息也随之消散,洁西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知道哥哥和杰索家族有所牵扯,但是她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杰索家族所抛弃。 哥哥他到底做了什么? 还有他们拿走的那管药剂,不过是半成品,她相信白兰·杰索不会不知道,他们想要把它完全,还需要一段时间。 为什么之前的几年他都纵容了哥哥,现在却突然翻脸,连这一点点时间都等不下去了呢? 曾经以为可以向彭格列复仇成功彭,也许是因为沢田纲吉脸上太过柔软的表情给了她自己能够杀了他的错觉,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当她真正的面对着与沢田纲吉身为同一个等级的MAFIA家族的boss的时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力量不过是蝼蚁撼树,能够打败白兰·杰索那个男人的沢田纲吉,又怎么会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害。 她在这一刻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渺小,没有死气之焰,身体素质也并不强大的她,即便凭借着攀附二流家族的男人,亦或是凭借自己的小聪明能够稍稍仰望到那一位的存在,也是根本是动摇不到一流家族的地位的。 ………… 桔梗看着boss高深莫测的面容,知道他的耐心已经荡然无存,当初被猜测有可能动摇整个黑手党界的病毒,也不过是白兰大人一时兴起,出手相助的结果。 要不是白兰大人推波助澜,这份病毒根本不过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短暂的成功滋生了那个男人的野心,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通过自己的研究成果,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里世界拉进深渊。 或许在研究方面他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但是在其他方面,也不过是个与常人一般的自以为是的蠢货而已。 尤其是他竟然敢把自己的手伸向白兰大人,并且肆意的挑起杰索家族与彭格列之间的矛盾。 “不觉得很有趣吗,桔梗。” 白兰·杰索并不像洁西所想的那般怒不可遏,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却又漫不经心的笑容,只不过偶尔笑容落下的时候,才能够让人窥探到他英俊皮囊之下的冷漠与无情。 “所以,白兰大人也想要亲身参与到这份游戏中吗?” 本来是游离在外的看戏者,不小心也落入了网中,不久之前,白兰大人去往日本看望沢田纲吉的途中,飞机遭到了袭击,本来以为不过是哪个家族愚蠢自大的挑衅行为,却不想竟然是那个研究员的暗算,并且通过飞机爆炸的烟尘想要用亲自调配出的‘特殊品’让白兰大人感染上病毒。 多么无聊啊。 “玛门”病毒在不在乎的人看来,不过是恶作剧一样的存在。 因为不在乎,所以什么时候爆发都可以被安稳的注入抑制剂。 只有那些恐惧内心的秘密被发现的胆小鬼才会惧怕心思被揭露的那刻到来。 白兰大人那个时候会在彭格列的追捕中将他隐藏下来,也不过是为了看一场好戏罢了,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感染病毒,但若是捡回来流浪狗反咬主人一口,那他就不要以为自己还能够接着苟延残喘下去了。 “虽然游戏很有趣,但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白兰捻起一颗棉花糖,慢悠悠的放进嘴巴里。 桔梗听完他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恭敬的单膝跪地,拿出医疗部研制出来的抑制剂,注射进白发青年的体内。 “一定要在死气之炎失控之时才能够注射抑制剂,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彭格列没有澄清,”当绿色的液体一滴不剩之后,桔梗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是因为这是一个能够准确又省力的排查出死气之炎的隐藏持有者的手段吗?” 对于彭格列守护者被分散开去执行不同的任务,一开始桔梗是疑惑的,因为即便是白兰大人这样的强者身边,随行的守护者也不可能少于一个人,更何况是在他看来远不及白兰大人的沢田纲吉。 所以在桔梗看来,这件在里世界的小家族看来足够引起慌乱的事件,对于杰索家族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手拂去的尘土罢了。 而对于彭格列来说,同样如此。 只不过在彭格列内部却因为某些人不敢揭开的秘密而心虚到束手束脚罢了。 在桔梗看来,彭格列的守护者虽然实力值得承认,但心性却过于稚嫩,在热情的意大利,爱情从来没有壁垒,喜欢就去争取,这是孩子都不要去可以学习的道理。 既然他们不敢面对,那么让白兰大人抢了头筹,便也无可厚非了,里世界从来都是能者居上,哪怕感情世界不是如此,即便略有差异,但只要白兰大人出手,便会让它变成同样适用的理论。 “白兰大人,现在就启程去日本吗?” 清楚boss是因何而回来意大利的桔梗恭敬地问道。 “虽然很想现在马上就去见纲吉君,”白兰沉吟片刻,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不过小正却给我找了一点小麻烦呢。” “入江正一?”对于这位前同事,桔梗没有任何的情谊,尤其是他曾经背叛过白兰大人。 “需要属下去解决——” “不需要你出手哦,”白兰说话的调子慢慢悠悠,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困扰。 “时间到了自然就结束了,就当是给彭格列一个面子好了,我也正好有些厌烦了,纲吉君还是回来意大利最好了。” 对于彭格列内部的事情非常清楚的桔梗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是连出现在您面前的勇气都没有的冒牌货罢了,想必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对纲吉君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兰摇晃着手里面的那管药剂,在灯光之下,像是少年金橘色的大空之炎。 他看了一会儿,将手里面的东西递给桔梗。 “拿去给小正吧,就当是我送给纲吉君的礼物。这个游戏我已经腻了,反正那群败犬的样子我也已经欣赏过了,而且……” 绿发青年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将它放置在小型保险箱内,因为知道它有多么重要,所以无论多么重视都不为过。 “纲吉君的答案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他听到白兰大人这样说道。 “所以纲吉君,我和那群胆小鬼可是完全不同呦,你可要做好准备才行。” 星光遥遥照过来,那双紫色的眼睛沾染了夜色,似星明灭。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更新啦,大家久等啦! 作者存稿充足,所以小天使们不需要担心啦! 还请多多留言呀,好让作者快乐的放出存稿!QWQ 感谢在2020-05-0219:54:35~2020-05-3101:4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作者快更新5瓶;回忆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回到落脚处的中江有澈在自己的房间呆坐了一会儿。心里不停的完善着自己的计划,焦灼的等待着reborn的到来。 但是直到天黑,女仆敲响了他的房门告诉今晚reborn不会在此留宿,他才抬脚离开了这栋房子。 抓过在楼下待命的司机直接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赶去。不能够等了,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现在是巴吉尔来到了日本,那么接下来呢?那些守护者是不是也要一个一个的到来了,他至今忘不掉那天晚上,雪白的剑光还有山本武那并不把他当做一个人的冷酷眼神。 他赶到了实验室,尽管天色已暗,星光铺满了夜空,但是对于研究人员来讲,此时此刻的他们只是一群为了某个目标而依旧工作着的社畜罢了。 当负责人看到钟江有澈忙不及慌的撞开大门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实验工具,朝着其他几个被打扰的工作人员做了个自己暂时离开的手势后,便恭敬地来到少年的身边。 “您这么晚过来,请问是还有什么额外的吩咐吗?”他心里明白钟江有澈一定是又有了什么不过脑的决定才会直接越过reborn大人的许可来到他的工作室。 “关于石板的研究现在还没有结果吗?死气之炎的事情先放一放,我现在要你们马上给出怎么样才能够使用石板的力量的结果,我要使用无色之王的力量!” 他的这句话让男人眼镜后的目光顿时深暗了起来。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像是之前每一次见到少年时那样古板而又尊敬的回答到:“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有了结论,但是您知道的,王权者暂时在位的几个并不会配合我们的实验。” 石板被王权者保护的很严密,尤其是现在石板的寿命即将耗尽,即便彭格列和他们达成友好的协商也很难能够得到他们的允许。 “王权者的力量来源于石板,如果想要在短暂的时间以内得到石板的力量,那么我们就需要得到研究石板的许可——” 男人朝着钟江有澈解释着自己的实验室为什么没有直到现在还没有吃透王权者的力量体系的原因,却被对方不耐烦的打断。 “我不要听你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一个方案,到底要怎么做?每一次都让我等,我已经等了半年了!难道你们都是废物吗?彭格列白养着你们这群人吗?”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 但是在场的实验人员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侧目看过来,他们似乎已将他当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 被他毫不留面子呵斥的男人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被他侮辱的那群人中并没有自己,他等到少年发泄完,喘着粗气看着他的时候才轻轻招手,而他的助手也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赶紧将手中的资料递过来,但是钟江有澈却不愿意看这份已经送到他面前的资料,他微微抬手直接高傲又不耐烦的告诉男人。 “你直接告诉我结论就可以了。” “达摩克里斯之剑。”男人知道他并不愿意听什么长篇大论,所以直接将所有的结论浓缩成了一句话。 “我们需要达摩克里斯之剑联通石板那一瞬间所产生的磁场。” “就这么简单?”钟江有澈疑惑的看向他,他不明白,“如果只是磁场的话,每一个王的王之剑出现的时候,你们都可以做研究的吧?” “并不是这么简单。” 男人好脾气的解释道,“前期的准备工作非常的多,必须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内,根据所有实验人员的配合才能够采集到这份力量的相关数据,但是其他的王权者并不愿意配合我们,所以唯一的人选只有你,钟江大人,若你想要这份力量的话,只要您配合,属下马上就可以为您效劳。” “马上?”钟江有澈从来没有见过实验室这群人这么有效率的时候,难免感到奇怪。 “是的。”男人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怀疑,毫无破绽的为他解释道,“reborn大人一直让我们跟进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就是为了您所拥有的无色之王的力量可以得到完美的重现。” 听到reborn的名字的时候,钟江有澈心里面那一丝不满立刻便烟消云散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老 师是这么关心自己,一直希望自己能够真正的拥有这份力量。 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因为自己没有办法使用死气之炎而感到不满,从而羞愧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是的,就算没有死气之炎,他也是德累斯顿石板所选中的无色之王,他的力量绝对不会比沢田纲吉差。 看着钟江有澈满意离开的背影,男人站直了身体,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里面的资料。 “不告诉钟江大人他的身体完全不能够适应这份力量,没有关系吗?”助手说着关怀的话,表情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这是他的选择,不是吗?”男人摆了摆手中的资料,“他要承担的东西都在这上面写着呢,我可是一点都没有隐瞒。就算是reborn大人来问,我也问心无愧。” 助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钟,最终放弃一般的叹了口气。 “如果钟江有澈知道你是沢田大人的支持者的话,估计会气的杀了你吧。” “不叫他‘钟江大人’了?”男人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也没有恭敬到哪里去嘛。” 对于上司指出来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件事,助手没有任何的心虚。 “面子工程还是要有的,不然他再过来闹一次,你就又要申请重新建立实验室了。” 想到之前因为上司口不择言所招惹的后果,助手觉得自己才是真正为了他考虑的人。 “这种替代品要多少有多少,”男人将手中的资料收好,就算reborn大人因此指责他什么,他也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做事没有任何的漏洞。 “只不过他恰好在彭格列罢了。” ………… 入江正一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觉得自己为了彭格列真的是鞠躬尽瘁,他已经很久没有假期了,reborn简直就是魔鬼,可着他们几个人使劲的压榨,不把所有的汁水都压榨出来就不罢休似的。 一想到接下来要去见的人,他就觉得自己的胃隐隐作痛。 “桔梗。” 虽然不是白兰本人,但是桔梗作为白兰手底下的第一人,他的脸对于入江正一的杀伤力也就仅仅比白兰少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东西让别人送就好,哪里需要麻烦你多跑一趟。” 入江正一只知道对方是因为白兰的命令而来给自己送一份小礼物的,可是无论是什么礼物,他都真的不想要亲自来见桔梗。 “如果在运送的途中出了什么差错,相信我,哭的人绝对是彭格列的你们。” 桔梗脸上带着的笑容让入江正一感到严重的不适,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着,只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便会突然冲出来向着自己的致命处狠狠地咬上一口。 入江正一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却也知道能够让桔梗说出这样的话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物品。 他严肃了表情,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这个是……”入江正一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在看到那抹金橘色的时候,猛地清醒了。 桔梗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 “这是你们一直在找的病毒的原液。” 入江正一的手指隔空抚摸着它,没有怀疑桔梗的话。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彭格列找了几年的东西,它既然能够被藏起来那么多年,就说明那个始作俑者的隐藏手段远比他们所想的高明,而现在它能够出现在这里,便说明这件事情绝对与白兰有关系。 “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果然是白兰在搞鬼吗?!” 入江正一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就知道那个男人怎么会这么久不搞事,原来早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坐在看台上开始看戏了! “这不过是不忍心看到有才能的人被彭格列赶尽杀绝,才给了流浪狗一个栖息之所的白兰大人,玩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罢了。” 桔梗的话在入江正一听来就是狡辩,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原液被带走,彭格列也不会被牵动这么久,事情早在一开始就可以解决掉了。 他的心思也就不会被…… “你居然说这是一个游戏?!” 入江正一猛地站了起来,他没有办法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你们搅乱了多少东西!” “难道不是吗?除了沢田纲吉以外,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只要注射抑制剂就可以解决的吗?” 桔梗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只要是死气之炎的拥有者,早就在失控出现预兆的时候,秘密注射完毕了吧,凡是没有被告知的,大部分都是彭格列在剔除上一代的不轨的势力罢了。” “把病毒利用充分,铲除异己,并且得到了不少隐藏的死气之炎的预备役,没有任何损失又得到了无数好处,为十代首领沢田纲吉的上位铺平了路的,难道不是你们彭格列吗?” 入江正一作为监督者与执行人员,因为reborn没有可以隐瞒的原因,知道的东西远比守护者要多。 所以他承认,桔梗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Reborn还有九代目利用这份病毒所得到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份成功也并没有刻意隐藏,里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谁有本事有能力,谁就可以站在高处俯瞰别人。 而脚下垫着的失败者的残骸,是他们无能的结果罢了。 入江正一攥紧了拳头,他没有办法否认桔梗的话,但是他所气愤的并不是彭格列的所作所为,而是白兰的态度。 “的确,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的确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白兰明知道这份原液对于纲吉君的意义,却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白兰大人有他的考虑,现在拿过来正是时候不是吗?”桔梗向后靠坐在沙发上。 像是因为对入江正一的这份失态而感到满意,所以难得的解释着。 “彭格列制作出了所有人的抑制剂,却只有沢田纲吉是个特例,这是因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被选中的首例,是病毒扩散的中心” “既然你们明知道——” “就算白兰大人将它提前交给你,彭格列也会将它封存,直到现在才取出来使用,入江正一,即便是在乎沢田纲吉身体状况彭格列都会选择最优时刻,白兰大人为什么不会?” “但是狱寺君他们……” 入江正一知道沢田纲吉注射抑制剂的最佳时间是所有人体内的病毒都被消除之后,但是一想到守护者们明明可以更快的走出这种窘境,却硬是被拖了这么久才全员注射成功,心里面就无比的愤懑。 “对守护者他们隐瞒真相的人,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 就连知道内情的入江正一都被迫封了口,不能够把事实告诉他们,又凭什么指望杰索家族会愿意去淌浑水呢? “东西我已经带到了,你可要好好地为彭格列效力才好啊,曾经也是被骗的其中一员的,入、江、君。” 桔梗看到入江正一紧张到微缩起来的瞳孔,带着笑容,满意地离开了。 红发青年将试剂收好,呆坐在沙发上,直到斯帕纳找了过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暗。 “抱歉,斯帕纳,想事情一不留神就忘记了工作。” 他揉乱了本就不整齐的头发,正了正眼镜,满脸的疲惫。 斯帕纳注意到了他手边的盒子,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 “是啊,我还以为要再拖一段时间。” 斯帕纳嘴巴里面含着棒棒糖,这让他的声音有些许的含糊。 “这样的话,彭格列就会马上回来意大利了吧。”入江正一知道他口中的彭格列是沢田纲吉的代称。 “我马上就去把它转交到威尔帝的手里。”入江正一因为一时的愤懑,差点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他表情肃穆的站起了身。 按照彭格列现在已有的研究进成果,不需要几天,威尔第就可以成功的将纲吉君所需要的东西制作出来。 “守护者那边没有什么事吧?” 斯帕纳考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他们都被召集去了日本,这算不算大事。” 入江正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应该是日更啦,一直更到完结! 小天使们儿童节快乐呀么么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倩◇幸运草24瓶;瑾之、清玦5瓶;银白3瓶; 爱你们! 第111章 回到了工作岗位的沢田纲吉只觉得非常的悠闲,毕竟伏见君工作效率极高,而他又不属于青王的部下,不需要出外勤,所以更多时候,他都是只要跑跑腿,护送一下文件就可以了。 “室长去哪里了?” 道明寺巡街回来,有些情况需要报告,却发现室长与副室长都不在办公室。 伏见敲击着键盘,目光没有分过去分毫,却慵懒地做出了回应:“御柱塔。” 道明寺点头,“那我一会儿跑一趟好了。” 伏见终于看了过来,“手里面的是什么?” “今天遇到了无色之王的部下,他们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室长。” 他摇晃了一下手里面的终端,“本来想着把他们带回来屯所的,但他们好像不愿意过来。” 伏见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对室长说?” 对于无色之王印象极差的伏见猿比古不禁怀疑起无色之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道明寺摇了摇头,直觉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应该是没有办法面对室长吧,你知道的,御芍神紫还有五条须久那曾经可是绿之王的部下。” 伏见猿比古:“我以为绿之王之后,他们不会再成为谁的氏族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无色之王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能力让他们愿意为之效劳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伏见拿过他手中的终端,连接上了电脑,各方面检查之后发现的确只是普通的通讯用品,没有任何隐患。 “现在不能马上送去吗?”伏见问道。 道明寺摇了摇头。 “工作还有个尾巴没有处理完,看御芍神紫的样子好像也并不着急这件事,所以打算等一会儿再去。” 伏见将手里面的终端扔到了站在一边学习的沢田纲吉的手上。 他扔的准头很好,所以褐发少年倒也没有手忙脚乱便稳稳地接住。 “对哦。既然如此,沢田君,就麻烦你出个‘外勤’啦!” 道明寺做出一个拜托的动作。 “交给我吧,道明寺君。” 纲吉没有推脱便答应了下来。 ………… 虽然是第一次去往御柱塔,但因为其建筑的标志性,再加上终端导航的帮助,少年没有任何困难便找到了地方。 刷了身份卡,经过了身份检查之后,他第一次走进这个曾经的黄金之王所掌管的领域。 “好大啊。”从外面看就雄伟的御柱塔,身在其中更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宽敞。 因为已经与宗像礼司打了招呼没所以清楚的知道对方位置的沢田纲吉没有任何阻碍的来到了最顶层。 宗像礼司与淡岛世理正面对着一块体型巨大,并且发着光芒的石板站立着。 淡岛世理的手中拿着迷你电脑,似乎在检测着什么。 注意到沢田纲吉的到来,两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宗像礼司看向他。 “交给我就可以了,”结果终端以后,他微微颔首,“辛苦你了。” “您太客气了,并不辛苦。” 沢田纲吉是第一次见到石板,难免因为好奇多看了几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宗像礼司也转过头,把目光再一次放在了石板之上。 “这就是德累斯顿石板吗?”对于王权者的力量体系已经有所了解的沢田纲吉问道。 “嗯,很神奇对不对。” 宗像礼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像是注视着石板,却又像是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一块石板居然能够承载这么大的力量,并且将这份力量给予弱小的人类。” 宗像礼司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只不过依靠外物的力量总会有消散的时刻,人类从它们身上得到的,也总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还回去。” “你知道“迦具都陨坑”事件吗?” 宗像礼司并不需要沢田纲吉的回答,慢慢说道,“前前代赤之王因力量暴走而导致达摩克里斯之间坠落,导致神奈川县70万人牺牲,成为史上最严重的王权爆发灾难事件。” 这件事情沢田纲吉曾经听reborn提起过,所以他轻轻点头。 “前代赤之王周防尊也是因为力量暴走而最终死在我的剑下。” 沢田纲吉瞠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难免感觉到不可置信,尤其是他曾听闻青之王与前代赤之王的关系并不像大部分人所了解的那样水火不容。 宗像礼司不需要去看他,都能够感受到这份惊讶,而淡岛世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容带着紧张的注视着他的侧脸。 但是宗像礼司却好似没有感受到这份目光一般。 “只有在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之前杀死王权者,才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而能够杀死王权者的,却也只有王权者而已。” 宗像礼司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但是沢田纲吉却直觉这番话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他的目光落在宗像礼司手里面的终端,在想那边的人,是不是也能够听到这番对话,而……终端的那一边,究竟是谁? 沢田纲吉想到了道明寺与伏见的对话,所以说,那边,就是无色之王? 可是宗像礼司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或者说,只有‘王权者能够杀死王权者’这件事,在王权者之间应该不是秘密才是,所以他这个时候刻意提起来,是为了警告对方自己完全有能力杀了他么? 沢田纲吉直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尽管王权者之间的关系自己不甚了解,但是他也看得出来青之王与无色之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牵扯。 可是比起警告,宗像礼司的话更像是提醒,就好似在宣判着什么。 上一任无色之王因何而死,纲吉有所了解,正是因为他有恃无恐,认为只要不栽在同为王的几人手里面,便可以为所欲为,在滋养了他的野心之后,这份野心也越发膨胀,不知为何,纲吉觉得宗像礼司就是在提醒对方,对方只要不去面对王权者,就可以尽情胡闹。 是自己想多了吧? 纲吉心想,以维护秩序为己任的青之王,怎么可能会撺掇无色之王快点搞事呢? 沢田纲吉对于王权者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仅有的一点好奇心也已经得到了满足,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同时抬起脚步,和他一起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在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块曾经存在于传说中的石板沉寂又耀眼,想到它的力量即将耗尽,哪怕并不是王权者,也并非氏族,他还是感觉到了说不出的怅然。 “每一份力量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消失也是如此,这没有什么可惜的,沢田纲吉。” 宗像礼司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但是沢田纲吉却感觉对方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所以才会难得的安慰自己。 “意义……吗?” 沢田纲吉觉得这份意义本应该与自己无关,却不知为何难免在意了起来。 “也许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宗像礼司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足够让自己欣赏的后辈,又像是注视着一位绝对不会弱于自己的王。 “彭格列的第十代。” 这一次,他没有叫少年的名字。 这个称号,预示着他将以怎样的身份知晓一切真相。 …… 在钟江有澈的催促之下,实验室终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拿出了成果,而在这第一时间,他就来到书房,将这一成功告知reborn。 “想做就去做吧。” 对于他的计划,reborn没有提出任何建议,这让他感受到了由衷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这是老师认可自己的证明。 在他步伐急促的离开之后,走进来的人是一位紫发的少女。 “告诉其他的守护者,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了,更多的事情,谁都不可以插手,尤其是六道骸。” “是。” 得到了指令的库洛姆去往其他几位守护者所在的地方。 “安德森家族、拉克鲁瓦家族、波维诺家族……” 一个又一个家族的名字从reborn的嘴里被念出,若有其他人在,定会知晓这些家族便是之前彭格列守护者们‘出差’的地方。 “虽然过程都在计划之外,但是结果勉强还算是差强人意。”reborn站起身,看向窗外。 “威尔帝这次的速度倒是不算慢。” 他拿出口袋里面针剂,那是被改良并且完成的,独属于沢田纲吉的抑制剂。 “所有人选见了一圈也没有答案,蠢纲就是蠢纲。” 他笑了一声,夕阳为他堵上了一层暖橙。 因为巴吉尔的到来,沢田纲吉一团糟的生活习惯终于再一次得到了改善,晚上回到卧室,打了个哈欠准备玩一会儿游戏在睡觉的时候,他看到了让他的心肝都为之一颤的存在。 “reborn!?” “叫这么大声,是要告诉巴吉尔你被敌袭了吗?” 被一脚踹倒在地的时候,沢田纲吉感觉到了久违的‘老师的关怀’。 揉着脸,他靠坐在床上,看向最近一直神出鬼没的reborn。 “还是这么粗暴啊。” 小小的手抬了抬帽檐,他冷哼一声。 “还是锻炼的不够啊蠢纲,等到回去意大利,马上就为你安排彭格列式修行好了。” 只要听到‘彭格列式’,就会条件反射一抖的沢田纲吉还来不及摇头,就看到reborn跳到了自己的身边。 还不等他问出什么,就看到银光一闪,露出的胳膊上被插入了一根细长的针管。 “嗳!——这、这是什么啊!?” Reborn推进的速度特别快,还不等沢田纲吉感觉到疼痛,他就已经把针管拔了出来,并且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啊!好疼——嗳、好像不怎么疼啊……”他摸了摸那个连针孔都基本看不出来的地方,要不是reborn的手里面还拿着凶器,他都会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哼,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给他打针的。” Reborn晃了晃手里面的针管,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其收好。 “这难道是什么荣幸的事情吗?”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吐槽之魂正在蠢蠢欲动。 “不对,reborn你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啊?!” 被不明不白的打了一针,沢田纲吉又疑惑,又奇怪。 “是针对你体内变蠢基因的解药。” “这一听就是在糊弄我吧……” “彭格列员工福利罢了,谁都有一份。” 比起刚才的回答,这个解释明显更靠谱了一点。“算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因为清楚reborn不可能害自己,再加上彭格列奇奇怪怪的研究也的确很多,会想到给他一份也不是件不能够想象的事情,所以纲吉便没有细问,便把这件事情略过了。 “后天回去并盛一趟,大家都回来了。” “大家都回来了,这么突然!”这份惊喜让纲吉措手不及。 不过高兴之后,他也难免感觉到了疑惑。 “为什么大家会突然一起回来呢?” “当然是为了庆祝蠢纲你的失业啊。” 听到reborn的回答,沢田纲吉面上的表情一滞。 “我现在工作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辞职啊!” “谁知道呢,反正社畜的遭遇我是不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作者上线啦!感谢在2020-05-3122:09:06~2020-06-0121:3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倩◇幸运草24瓶;lily10瓶;19327234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他错了。 Reborn不懂的社畜的苦楚,他现在懂了。 如往常一样的去上班打卡,却在中午的时候被突然告知明天不用来了,沢田纲吉走出屯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秋天里被无情扫荡的落叶,只有怀中被当做纪念品的青组制服能够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reborn阴险的笑,他以超直感发誓,自己被辞退,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明白好好的,reborn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才让他离开青组,沢田纲吉只觉得心累,想着明天的确是可以庆祝自己失业了,reborn居然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不错啊!失业有什么好庆祝的啊! 他叹了口气,按照自己平时上班的路,原路返回。 即便伏见猿比古并不负责人事方面的工作,也觉得宗像礼司做出的这个决定过于突然了。 “就算是走正规的流程,也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告知对方吧。” 哪怕知道沢田纲吉的身份,知道对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升职加薪,很有可能不过是当做是一次难得的经验,伏见猿比古还是和淡岛世理这样说道。 “室长自然有他的目的,我们只要跟随就好。” 淡岛世理的回答在伏见的预想之内。 “好吧。”深觉无趣的青年摊了摊手,“就是因为会有目的,所以我才觉得麻烦啊。” 正因清楚室长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伏见猿比古才想要叹气,按照他的想法,就连室长让沢田纲吉上午离开这件事,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 在没有王权者与权外者捣乱的情况下,室长和副室长,外加他这个三把手全部出现在街道上,这本就是不寻常的事情。 今天大概是要发生什么了吧。 一边想着,他的手一边搭上了剑柄。 果不其然,在他的手堪堪碰到剑身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是个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曾经硬闯进屯所的黑发少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彭格列的人。 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可不信是来友好聊天的。 所以,彭格列是要对王权者宣战吗? “哇哦,这就是需要咬杀的对象吗。” 黑发少年手上的戒指突然冒出紫色的火炎,伏见猿比古知道,这是里世界独有的力量——死气之炎,并且按照其持有人的不同,而被分为几种属性。 紫色的死气之炎——云属性,特点是增殖。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除了从匣子里面拿出来的浮萍拐以外,看不出任何增殖的功能。 心里面迅速的整合着情报,在发现对方来者不善的第一刻,所有人员便已经拔刀。 在宗像礼司拔刀完成的那一刻,天空中便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剑,像是昭示着它的力量,雾霭被全部驱散,独留下它耀眼的身影。 “我对草食动物没有兴趣,速战速决吧。” 随着云雀恭弥这句话一同出现的,还有几只体积不断膨胀的云针鼠,它的到来让青组的成员连连后退,与他们的室长分隔开,将其他人隔绝在了地面。 …… 于此同时,赤之氏族在巡街的途中也被拦了下来。 “极限的不想和小孩子打架啊。” 白发的少年看着面容稚嫩的少女,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栉名安娜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像是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一般。 “大家,尽力就好。” 草薙出云从他的这句话中明白了什么,目光中的警惕警惕微收,一群小子在他面前横冲直撞,而他抬起头,看向那柄红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随后,果然如他所想,青之王、白银之王、灰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相继出现,整片天空被渲染成亮眼的颜色。 ……… 当发现不对的时候,沢田纲吉迅速抬头,只看到一抹白色的剑出现在头顶上方。 “这个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亲眼见到这个还是第一次,沢田纲吉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有王权者在附近,而白色的剑…… 他思考了一下,白银之王还是无色之王? “等你很久了,沢田纲吉。”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收回了观察的目光,看向前面。 “你是……”那个在便利店的人。 “钟江有澈。”他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 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纲吉感觉到了疑惑。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超直感隐隐感觉到了不适,所以沢田纲吉没有走上前去,而是停下了脚步,问话的同时,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行人目不转睛的走在自己所在的道路上,一股微妙的违和感让纲吉明白了,周围有数量不少的术士存在。 是敌人? 但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或许你并没有听说过我,但是我的老师re——” 正如所有以为自己即将获胜,要发表一番言论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打击对手的信心,并且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公开在对手面前,以保证自己能够看到对方崩溃的瞬间的得志之人一样。 钟江有澈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在沢田纲吉的面前揭开自己是reborn最中意的学生的身份,自己是要打败他并且荣登彭格列十代目宝座的强者,要告诉沢田纲吉他的守护者早就已经四分五裂的惨状,还有他的死气之炎早就被病毒削弱了力量并且即将消失,他失去了能够继承彭格列十代目之位资格的悲剧。 可是他才刚刚开了口,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场合中的山本武打断了。 “炫耀的话就留到胜利之后再说吧,只有反派才会在一开始就把计划抖落个干净吧。” “阿武!”沢田纲吉没有想到自己的伙伴会这么突然的出现。 “呦,阿纲,好久不见了!” 山本武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下他的头发,然后在狱寺隼人气愤地冲上来拽他的时候才松开了手。 “你这个棒球笨蛋,对十代目恭敬一点啊!” “隼人,你也来了!” 听到沢田纲吉惊喜的声音,狱寺的动作僵住了半瞬,就连山本武都注意到了他的这份不自然。 “看来狱寺是害羞了。” 山本武笑着揉了揉纲吉的头发。 “谁害羞了!棒球笨蛋你不要乱——” 狱寺隼人因为心虚,连声音都比以往更加凶狠,可是他转过头呵斥山本武的时候,却对上了纲吉柔软又欣喜的目光,这让他的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半晌都吐不出来。 因为自家的岚守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充满活力的样子,所以看到他表情奇怪的纲吉疑惑地问道:“隼人,你不舒服吗?” “不、没有,我是说……十代目、我……” 他的话吞吐了半天,还没等说个完整,就被打断了。 “山本武——又是你!”钟江有澈本来的好心情被他毁去了一半,他努力平复下喷涌而出的怒火,朝着一边喊道。 “非要我去请你们才会出来吗!?” “如果你亲自来请的话,我会觉得更有诚意一点。” 缓缓上前的两个人,是山本武曾经在无色之王的屯所交手过的五条须久那与御芍神紫。 “是部下吗?” 狱寺没有给对方自我介绍的机会,挡在沢田纲吉的前面,红色的岚之炎在指间被快速点燃。 御芍神紫表现出了不同于上一次的急切,招式之间远比上一次与山本武交手时更加认真,直接将山本武拉离了沢田纲吉的身边。 “阿纲,回去再和你解释!” 而狱寺隼人的攻击也同时被五条须久那挡下,本来还想要发表一番言论的钟江有澈被他们的动作连连阻碍,气的双目发红,瞪着狱寺隼人的眼睛像是要硬生生从他的身上啃咬下一块肉来。 直到两边交战正酣,纲吉还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他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战场的无辜观众,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钟江有澈,想要询问对方究竟是为何而来。 但是钟江有澈已经被几次三番的打断了最开始的耀武扬威的兴致,现在的他只想要看到沢田纲吉失败后跪倒在地祈求的场景,想要证明自己的确要比他强大的多。 因为钟江有澈头顶的剑,所以沢田纲吉知晓了他王权者的身份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有人要找青之氏族的麻烦,可是他却并没有办法肯定自己的这一猜测,毕竟他虽然曾经在青之王的手下工作过,但是他却并不是氏族成员,而且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连和那群氏族成员一同工作的机会都一并失去了。 再加上他一个无名小卒,即便是王权者之间发生摩擦,也不应该是身为‘王’的人来与自己对战才是。 钟江有澈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但是因为身体素质并不好的关系,他也不打算和实战经验丰富的沢田纲吉硬碰硬。 “你知道达摩克里斯之剑吧?” 钟江有澈指了指上面的剑。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知道。” “那看来也不需要我多废话了。” 他勾起唇角,本来清秀的面容带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柄剑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你已经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纲吉乍一听他的话,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身为王权者的人不会不知道达摩克里斯之剑掉下来会引发怎样的灾难,前前代赤之王是个意外,而前代赤之王为了能够保护无辜的人,甘愿死在青之王的剑下。 这些都足以见得,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坠落会引发怎么样可怕的后果,它会将城市变成地狱,会葬送无数无辜的性命。 而眼前的这个王权者,明显是有备而来,纲吉猜测对方也许是于彭格列有私怨,所以才会找到自己这里,并且使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而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几天前在御柱塔内,宗像礼司对终端另一边的无色之王所说的话。 “只有王权者,能够杀死王权者。” 所以他才会找到自己,并且…… “如果剑掉下来的话,不只是我还有其他的人,包括你也会死。” 他看着少年扭曲的面容,眼神犀利又专注,柔软的神情消失殆尽,此时的他看起来带着一份比他的年纪更加深沉的压力。 他观察着钟江有澈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感觉得到他并不是在说笑。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会死。” 但是还没有等他问出为什么,钟江有澈的身体便像一汪水融入海平面一样涣散,纲吉顿时明白了周围有术士的存在,并且听从于这位无色之王的调遣。 …… “就算有术士帮忙掩盖痕迹,也不要把街道毁了啊,阿纲可是会哭的。” 山本武无奈地冲着狱寺隼人提醒道,却压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要是给十代目抹黑的话,小心我宰了你!” 他手中的长刀染上一抹蓝色。 “我这边也不能输给他才是啊。” ………… 沢田纲吉想要去找寻在这个时候听命于钟江有澈的术士,但是入目便是已经远离了自己,与他人战在一处的狱寺隼人还有山本武。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还处于一头雾水的情况中。 是对青之王报复? 还是对彭格列的寻仇? 或者是反社会人格? 沢田纲吉的脑子有点乱,他想到了上一任无色之王似乎在行事方面也颇有些诡异与随性,或许这不过是对方心血来潮的一次游戏罢了。 他握紧拳头,眼睛却看向天空中的巨剑,明白了现在根本就没有王权者会赶来自己这边,他们应该都被有所准备的无色之王拖住了脚步。 也对,如果真的打算坠剑的话,但凡有一个王权者能够杀死钟江有澈,这件事情都会失败。 纲吉看着那柄剑已经有了下沉的趋势,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能够听到摩擦的‘滋滋’声响,卷着气流声势浩大的袭来。 不难想象,在极端的时间以内,这片土地就会化为荒芜,曾经的‘迦具都陨坑’悲剧会在这里上演。 “蠢纲,你是要看着大家一起死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唤回了纲吉的注意。 “reborn!”在看到这个小小的身影的一瞬间,纲吉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安心。 “我现在找出来钟江有澈的位置,reborn你去联系宗象——” “已经来不及了呦。” 在reborn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柄剑以一种非同寻常的速度加速下落。 光洁锋利的刃刺开了所有的阻碍,白光闪耀,如星光映在明日。 可是这一刻,纲吉没有任何的心思来欣赏这个场景,他戴好手套点燃火炎的第一时刻就准备破开术士的雾,将钟江有澈拉扯过去随便一个王权者所在的地方,他相信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需要自己浪费时间去多做解释,王权者们一定比他还要明白情况的紧急。 在金橙色的火炎带着空气蒸腾的声音出现在其他人眼前的时候,他的神情比刚才还要镇定。 紧锁的眉头带着沉稳与悲悯,即便是依照大空之炎的推动力之最,他也不敢说自己有把握在悲剧发生之前带着无色之王抵达任何一个王权者所在的地方,因为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的速度实在太快。 “阿纲,去毁了那把剑。” Reborn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沉,沢田纲吉知道他是认真的。 “我没有把握做到这件事。” 因为清楚石板的力量,在加上在青之王屯所所看到的关于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研究数据,纲吉不认为这柄剑可以被大空之炎抹消掉,因为达摩克里斯之剑连接着石板,只要石板还在御柱塔,它就会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达摩克里斯之剑更像是一个能量凝结体,源头尚存,很难将它消除,除非身为它的所有者的无色之王死亡。 “去做,彭格列的boss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reborn像之前他每一次踌躇时所做的那样,语气严厉,带着幼童的稚嫩,却充满让人没有办法违抗的威严。 时间越来越紧迫,沢田纲吉已经没有了选择。 除了尽力去阻止以外,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可以靠着死气之炎飞向天空来逃脱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但是他的同伴,还有无数无辜的生命却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若他不去阻止,那么—— 他面容严肃,带着难以言说的压力,急速飞至空中,而那道白色的巨影也距离他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这么勤奋的日更,为什么留言这么少QAQ,马上都要结局了,小天使们就不想要多多留言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倩◇幸运草10瓶;作者快更新5瓶; 爱你们!啾咪! 第113章 此时,彭格列驻东京的基地内,研发部门的人员全部严阵以待。 “——石板数据开始发生变化!” 他们的手在键盘上几乎敲击出了重影。 几十块光屏纷纷出现,从各个角度展示着各位王权者们此时的战斗状况与他们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变化数值。 各种图谱与空中展开,铺满了这个宽阔的实验室。 “注意boss的炎压!开始上升!” “抑制剂产生效用——boss的大空之炎恢复!” “钟江有澈体内的死气之炎开始发生变化!——再说一遍,严格监控钟江有澈身体数据!” “赤之王、青之王的圣域开始扩大,威兹曼偏差值急速上升——!” “不行!快要控制不住了!” 绿发男人看着有序的跟进各个王权者的下属们,察觉到了有人开始明显的慌乱了。 他暴躁的啧了一声。 “钟江有澈那个废物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吗!?激活他体内的定位器!快点!” “现在就激活的话,他很可能坚持不到我们采集完所有的数据。” 助手冷静地提醒上司他们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保护现在的钟江有澈的性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男人一把扯下眼镜,失去了遮挡的眼睛哪里还有几天前钟江有澈所见到的弱气,敏锐沉着地压根不像是一个成天呆在实验室里面的科学家。 “联系意大利的威尔帝。”他冷静的指挥着。 “入江正一还有斯帕纳的团队也在跟进。时间紧急,有些东西我们没有办法全部掌握,现在立刻撤回对白银之王还有灰之王的监控。” “是。” 助手以最快的速度将任务布置下去。 而被关掉的影像全部连接到了彭格列的总部。 尽管他的手下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但是不可否认在出现这样意外又紧急的情况之时,他们还是需要总部的帮忙。 “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完善德累斯顿石板的缺失资料,那个废物的剑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让人眼花缭乱的分析数据图表出现在彭格列总部的研究室内。 入江正一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不停变化的数字,手下不停的继续展开有关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各种分析。 “让他们激活定位器。” 斯帕纳的眼睛不带任何的感情,即便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对于他来说,冷静分析过后,只有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优的选择。 入江正一没有侧目看他,这番默认的态度让一旁的属下利特明白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日本这边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沢田纲吉已经飞至半空中。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他本就是懒得应付总部那边的责备才没有立刻激活那个东西的,既然入江正一那边下达了这个指示,他当然是立刻执行。 助手看着屏幕里一无所知,还在幻想着胜利的钟江有澈,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而在下属禀报他定位器已经激活的时候,他看到随之扩散在钟江有澈身体里的基因改良剂。 名字虽然是基因改良剂,但实际的用处却并不能够改变基因,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提升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将其达到人体能够承载的力量的极限,但是这样做之后的副作用也可想而知,毕竟在力量至上的里世界,从来没有捷径可走。 “达摩克里斯之剑开始发生变化——圣域扩大!青王的剑受到波及!” “灰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数值发生变化!它们全都受到了影响!” “崩溃加速,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开始弱化——” 助手看着这一切,自顾自的说道。 “王权者□□力量的提升果然可以影响到剑吗?” “抽取火炎量过大!” “无法停止抽取死气之炎!——钟江有澈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但是他的身体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谁管他!快点再拖一点时间!” 背后的一切,沢田纲吉都不知道。 当火炎在双手中蓄力的时候,他看着那柄越来越近的剑,右手的Burner已经喷薄而出,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辅助设备便可以保持平衡,实力比起几年前,更加强大。 “右侧炎压上升!Boss即将在两秒后发动XBurner,所有人全部做好准备!” 在主负责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空被一片金橙色覆盖。 “XBurner超爆发!” “德累斯顿石板能量爆发,数值攀升至最高峰!!” “——数据采集成功!!!” 纲吉的大空之炎喷射而出的瞬间,日本与意大利的所有工作人员完成了早已计划了几年的数据收集,所有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注视着正中间的屏幕中的身影。 即便没有亲身处在沢田纲吉的身边,他们还是被这份力量的美丽与强大所震撼,他们看着耀眼的大空之炎,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染尽一切,包容一切,吞噬一切的天空。 这就是他们将要为之效忠一生、奉献一切的的人,彭格列的十代boss——沢田纲吉! 无法抵挡的火炎燃烧了整片天空,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在这份力量中缓缓消散,像是宣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既它之后,其他的几柄剑也慢慢相聚,又渐渐消失在空中。 钟江有澈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他预料到了沢田纲吉会不自量力地独自阻挡剑的坠落,却绝对没有想到他会成功。 他本来想要借助坠剑的力量来杀死沢田纲吉,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败涂地。 剑消失的瞬间,也意味着他失去了自己现阶段唯一可以拿来与沢田纲吉抗衡的身份。 他不是王权者了…… 他不是王权者了!? 不不不,只要他还没有死,他就是无色之王! 当初会被reborn选中,而没有在被发现自己是被偷偷藏起来培养的彭格列血脉的第一刻就惨遭杀害的原因,是因为他与德累斯顿石板的契合。 后来他被石板选中,成为无色之王。 然后便是对他继承人身份的承认与培养。 但是现在,他看着那个缓缓落在地上的身影,看着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乖乖听话过的御芍神紫与五条须久那放下了武器,以一种毫无敌意的状态走向沢田纲吉,看着走过去的狱寺隼人与山本武,从远处朝着这边奔跑过来的笹川了平与蓝波·波维诺,靠着墙壁而站,没有靠过来的云雀恭弥,还有突然出现在沢田纲吉面前的库洛姆…… 他只觉得头昏眼花,身体疲惫的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还没等他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便眼睛一闭,昏厥过去。 而在这之后,一个术士走过来简单地看了一眼的情况,发现还有呼吸之后便通知一位工作人员过来快点将他拖走。 …… “这就结束了,室长。” 淡岛世理并没有受伤,因为主要与彭格列云守对战的人是宗像礼司。 “不愧是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啊,我都感觉到了吃力。”宗像礼司收回了武器,锤了锤酸痛的肩膀,“果然还是最近疏忽锻炼了,原来还有能够防止身体生锈的对手。” 淡岛世理知道室长口中的对手是谁,也看出了他眸中的情感,于是她仅是默默地站在宗像礼司的身边,等待着他走出这种心境。 “室长!” “室长。” “室长!” 青组的成员们也都赶了过来,因为云针鼠实在是占耗空间,再加上其坚硬程度堪比金属,他们一直没能够越过那些障碍过来帮助室长。 看着他们一个个内疚与愤怒的面容,宗像礼司笑了一声。 “就当做是一次友好切磋吧,现在回去屯所。” “是!” 室长发令,没有人会不遵从。 但是伏见猿比古却看着天空,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一幕,那是会让人终生难忘的美丽。 “青组不会解散,对吧。” 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调动石板的力量才会有所有王权者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出鞘的事情,伏见猿比古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懒散要聪明非常多。 “不会的。就算不再是青之王,我也还是宗像礼司。” 得到了回答的伏见猿比古朝着蓝发的男人行礼过后,离开了这条走廊。 “如果你是要问同样的问题的话,刚才我已经说了答案了。” 宗像礼司看着另一侧走出来的副手,笑着说道。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淡岛世理摇了摇头,邀请宗像礼司回去办公室。 当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金发女人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您是什么时候与彭格列达成了协议?” 宗像礼司并不意外属下的敏锐,他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 “在无色之王重新被选出的时候。” “无色之王……”淡岛世理终于问出了梗在她心中很久的疑惑。 “他真的是石板选中的吗?” “哦?为什么会这么想?”宗像礼司似乎对她的问题来了兴趣,换了一个坐姿。 “没关系,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看。” “因为王权者之剑并没有出现过,我只是被通知了无色之王已经被重新选择,但是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也没有见过他的剑。” “但是他刚才已经在自己的圣域内召唤出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怀疑吗?” “正是因为见过了大部分王权者的剑,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女性的第六感吗?” 宗像礼司合起双手,缓缓抵在颌下。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负责……但的确是这样。”淡岛世理回答。 听完她的话,宗像礼司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你的感觉没有错。” 他的话让淡岛世理没有办法镇定。 “既然您知道他并非——” “但是他还是成为了无色之王,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所以这就是您与彭格列的协议么?” “不,是他们把无色之王带到我的面前之后,我才同意的。” 宗像礼司看着副手的眼睛。 “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已经撑不了很久了,但是关于它的研究却一直没有结果,这份力量让里世界十分感兴趣,即便我不同意,也会有无数的人在背后虎视眈眈。” 他转动手里面的茶杯,眸子看向里面的茶叶。 “在王权者式微的情况下,找好合作对象才会形成共赢的局面,而这个时候里世界的王者彭格列既然伸出了橄榄枝,表现出了他们的诚意,那么聪明人都会同意。” “所以他们利用自己的研究成果——一个不需要石板去选择的无色之王,打动了您?” “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因为想要实验开始,就需要至少五位王权者,而如果这位‘无色之王’没有出现的话,等待一位被石板选中的王权者本就需要未知的时间,但是石板的力量却时刻都出于消散中,时间早就没有那么充裕了,他们在这时送上来一个好用的工具,足以见得他们的势在必得。” “那么其他的原因呢?”淡岛世理知道室长不是会被这样简单打动的人,毕竟石板事关重大,里世界盯准了这份日本的力量体系。 但是彭格列这般地位的Mafia家族尚且没有暴力争夺石板,那么其他家族也不可能轻易动手,所以王权者们是有足够的应对策略的。 “实验水平、家族人手、金钱支持……所有方面,都无人能与之抗衡,这些都是原因。” “但是最重要的是,沢田纲吉这个人。” “沢田纲吉?” 知道他的身份之尊贵的淡岛世理想到那个少年在这短暂的工作生涯中所展现出来的心性,再想到今天划破天空的金橘色火炎几乎照亮了这片天空,让人没有办法转移目光,那样温暖又包容的力量是她平生仅见,想必使用者也是一位值得跟随的王。 她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室长的心思了。 “染尽一切,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大空。如果是他所领导的彭格列的话,这份力量绝对不会被肆意滥用。” 宗像礼司看向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並盛中学导游5瓶;作者快更新3瓶; 爱你们!比心! 第114章 钟江有澈还未睁眼,便感觉到了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寒冷,他费力的睁开眼,模糊的影像让他的头昏昏沉沉。 这是在哪里? 全身都疼,他的手摸索着动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身下的并不是柔软的被褥,而是坚硬的理石,那份寒冷似乎是它所带给自己的。 就因为自己失败了,所以就要被给予这种待遇吗?! 他努力的爬起来,甩了甩脑袋。 坐起身,他看见一个身影坐在他的正前方,头戴黑色的礼帽,黑色的西装笔挺合身,他的装扮让钟江有澈感觉无比的熟悉。 “你做的很好。” “re、reborn!”他突然全身充满了力气,尤其是听到了来自reborn的夸奖之后。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上下的看了几眼,才确定这个身影的确是reborn,不再是婴儿的身躯,而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小少年。 “你觉得呢?”reborn把玩着手里面的枪,看着钟江有澈,与之对视的少年却只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睛要比之前更有压迫感,也更加深邃,曾经的reborn无害的外表还可以让他压抑住这种心悸,但是现在的reborn却让他匆匆撇开了目光。 “是……为什么?”钟江有澈想不出来答案,“是觉得这个样子行动更加方便吗?” 诅咒早就已经被解除了,reborn本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保留着婴儿的姿态,不过是玛尔塔的能力所维持的假象罢了。 在加上reborn做事从来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钟江有澈觉得自己不了解原因也很正常。 Reborn似乎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他似乎心情不错,即便说着残忍的话,也犹带着笑意。 “是因为玛尔塔已经死了。” 因为施展假象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他自然也恢复了真实的样貌。 钟江有澈愣住,花了很久才消化完这句话。 “这是、假的吧?”他不能够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东西。 “怎么可能?!是因为沢田纲吉吗?对的,还有狱寺隼人,是他们!” 他来来回回的说着这两个名字。 “他回来以后身体就很不好。一定是狱寺隼人,是他杀了玛尔塔!” 他最终下了结论。 四肢无力,他还是挣扎着起身。 “老师也觉得我做得很好,所以我差一点就可以成功了对不对?我再去开一次圣域,我要达摩克里斯之剑再坠毁一次,这一次沢田纲吉一定没有办法再阻止我了。” “不是他们呦。”小少年说话还带着年幼身躯的稚嫩之音。 “叛徒本就不应该活下去,玛尔塔能够苟延残喘这么多天,已经是我特别开恩了。” 他说出的话让钟江有澈没有办法接受。 “叛徒?玛尔塔怎么可能是叛徒!?他是我的属下,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你这个学生呢。” 恍若晴天霹雳,钟江有澈已经不能够吸收reborn口中的话。 “老师、reborn老师,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就因为我这一次失败了吗?可是您也觉得我做的很好不是吗?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 “是的,我一定可以!所以请您——” 砰—— 枪口带着子弹出膛后的硝烟,射击的声音并不大,却是重重敲击在了他的耳膜上,钟江有澈像是关节老化的木偶一般,呆呆愣愣地低下头,看向身前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被子弹灼烧的理石地面。 “我说过了吧,我不是你的老师,这句话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了。” Reborn无情的面容映在钟江有澈的眼睛里,比恶魔还要可怕,因为曾经是他将自己拉出了深渊,自己一直将他奉为最尊敬的老师,甚至想要与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地位。 但是现在,他却深刻的感受到了reborn可爱外表下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冷漠。 “reborn……”他怕了,战战兢兢地不敢再称他为老师。 “彭格列实权部门的首领身份让卡萨帕·加西亚和卡瑟琳·切露瑟膨胀了野心,他们以为对沢田纲吉不满的Xanxus会愿意接受他们的效忠,只不过碍于九代目不敢动手而已。将你留为后手,是抱着当Xanxus与沢田纲吉斗的两败俱伤之时,扶持一个更好上位的傀儡首领的目的,却不知道Xanxus最讨厌血统论,撞在了枪口上是他们自己蠢。” “你的无色之王的身份,是彭格列给你的,若不是你与德累斯顿石板的契合度最高,那么你就会和你的几个‘兄弟’一样,没有办法走出那座大宅。” 钟江有澈恍惚的听着真相,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绝没有想象过的笑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不仅仅是死气之炎,就连他曾经引以为傲,觉得自己是特别之人的‘无色之王’的头衔,都是彭格列在拿自己当成好用的工具。 “现在,彭格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叛徒也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这般冷漠,这般无情,让钟江有澈唇齿发寒。 “我是十代目候选……叛徒、我不是叛徒!” 他近乎是声音嘶哑地喊出了这句话。 “残害彭格列的十代boss沢田纲吉。”reborn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罪名还不够大吗?” “可、可是,我、们是竞争关系……”他绞尽脑汁的想到了自己的立场并不存在叛徒一说,他和沢田纲吉之间明明是公平竞争的关系。 “不是呦,没有竞争,彭格列十代boss也没有候选人。” “彭格列的第十代boss,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咔嗒。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钟江有澈的耳朵中似乎被无限放大,他瞪大了眼睛,瞳孔震动地看着直指自己的枪口。 他从来没有想过,reborn手中的枪会对准自己,他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不过是reborn的又一次玩笑,尽管这位世界第一杀手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意显露。 “我是……无色之王……”尽管这个身份被揭露了来源之后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耻,但是此时此刻,这是唯一一个让他能够保下性命的理由了。 “只有王权者才能够杀死王权者……reborn,你不能——” “已经不是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已经在刚刚全部耗尽,王权者已经成为历史了。” Reborn的话如冰冷的宣判。 钟江有澈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鼓足了勇气朝着前面爬过去,冷汗留了一地,他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有求生欲。 “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不是候选人也没有关系,让我进入彭格列吧!——求求你!让我加入!” Reborn的眼睛透不进一丝光亮,这让钟江有澈心里发寒,他的脑筋飞速地转动着,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沢田纲吉!让我见见他!我、我是他的师弟——” 他的内心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去向自己曾经侮辱的人求助是多么的恶心,但他的内心深处,是祈求着沢田纲吉可以像之前那样原谅他的敌人的! 这么一想,沢田纲吉软弱的性格居然正好可以让他活下去!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Reborn的话让他牙齿发颤,随后他咬紧了牙关,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可以承认。 “对、对不起,是的,我不是他的师弟,但是请您让我见一见他,他是彭格列的boss不是吗?”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面有多么的呕血,亲口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与沢田纲吉的成功,即便是心里面有着利用对方来让自己活下去的心理,他仍旧觉得不甘心。 但是他却渴求着自己能够有一次见到沢田纲吉的机会,毕竟那个人从来都会原谅自己的敌人,不是吗? 他知道的,不管是六道骸、白兰·杰索,还是古里炎真,当初他们不都是经历过层层的对战之后,又被沢田纲吉大方的原谅,然后或成为他的下属,或与他结成了同盟关系吗? 所以他也可以,只要他表现出臣服,有着彭格列血脉的自己就一定会被沢田纲吉原谅! 毕竟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比起白兰·杰索与古里炎真的所作所为,他的行为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任何一个同伴不是吗?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激动,还是因为想到了解决办法让他的心理有了一时的放松,他只觉得喉咙发痒,内脏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让他又疼又痒。 可是reborn的回答却让他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你没有见他的资格呢。” 他无情又可爱的说道。 “我的boss可不是谁都可以宣誓效忠的。” “你没有力量,没有头脑,没有势力,甚至不是真心臣服于阿纲,只是想要利用他的仁慈来逃脱惩罚的罪人,又有什么资格自以为是的以为彭格列会允许你加入boss的麾下。” 他说,我的boss。 原来在reborn的心里,沢田纲吉早就是他所承认的boss了…… 可是彭格列…… 他也是彭格列的一员不是吗? 为什么要把他排除在外呢!? Reborn的几句话让他的脸越发的白,原来对方早就看出来了他只是想要接着沢田纲吉的心软来钻空子。 当他真的吐出一口血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轻松之感,骨骼在发痛,他难受的想要在地上打滚。 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想着。 是因为刚才强制坠剑的关系,还是说因为实验室那边给出的药的副作用上来了。 “我好难受啊reborn……”他声音发涩,想要去扯小少年的裤腿,即便做出了一副可怜的表情,却没有引来对方的关注。 他狼狈的样子衬着满脸的血污,没有一丝一毫的美感。 但是reborn却放下了枪。 这个变化让钟江有澈的眼睛一阵发亮。 在他白的像纸的脸上,双瞳诡异的像是夜间的野兽。 “你果然是舍不得杀我的吧,reborn——” 他往前爬了几步。 “我去向沢田纲吉认错,然后……咳咳咳,然后我会进入彭格列为你效劳!” 他一边说一边咳血,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不表露出分毫,只做出一副忠心又感激涕零的样子。 而reborn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像是在欣赏一出滑稽的戏目。 “看来不需要我浪费一颗子弹了。” “什、什么……?” 什么叫‘浪费子弹’,reborn他果然是想要杀了自己吗? 被亲口承认这件事,比自己所猜测的还要让他心里面绞痛。 “还是不明白吗,蠢货。”reborn手中的枪变回了绿色的蜥蜴,它伸着舌头趴在小少年的手上,瞳子里映着钟江有澈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即使你是彭格列唯一制作成功的王权者,但凭你的本事,想要开展圣域,召唤王权者之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和王权者的交易让彭格列大费周章,而且石板的能量也经不起再一次的无谓消耗,为了一次成功,只有把你身体内的力量提至极限,才能够开展彭格列所需要的后续实验,后果也很明显。” 他面无表情,像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而不是有过短暂相处的工具。 “你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钟江有澈眼睛发直,随后便是急速的心跳和无法抑制的震惊,他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产生了幻觉,眼前的reborn是假的,他说的话是假的,所有的已一切都是假的。 他怎么会死呢? 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还要踩在沢田纲吉的背上,证明自己比他更加适合彭格列。 但是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情感却能够让他浑身颤抖的眼睛,他知道这就是现实。 Reborn是真实的,他说出的话是真的,现在……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自己……是真的。 他突然觉察到原来他不仅没有赢过,甚至从一开始,就连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拥有过。 如果当初没有走出那座宅邸,没有被那个男人选择成为刺向沢田纲吉的刀的话,他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一些,没有野心,没有希望的活着的话,就不会有这种锥心的时刻了。 “凭什么啊……”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哭腔,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不是一个阴暗躲藏在角落里的老鼠。 “为什么沢田纲吉就可以拥有一切呢!咳咳咳咳——” “他有老师,有家人,有守护者,就连其他的家族也宣示对他效忠,我有哪里比不上他呢……” “如果给我像他一样的家庭,给我初代的血统,还有金钱、人脉,我不可能会比他做得差!” Reborn看着他慢慢的翻过身,仰躺在地,将地上的乌黑的血蹭的浑身都是。 “……我甚至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我比他聪明,比他更懂得怎么去谋划利益,他天真的不像是里世界的人,而我天生就懂得这些。” 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也不再伪装成无害的样子,将自己的心音吐露出来。 “我只是想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曾经侮辱过我的,践踏我自尊的人全都悔恨着去死……沢田纲吉他凭什么呢?我这么努力的往上爬,只是想要有更好的生活,可是这些他从来都不缺。” “我不去争就会死,可是现在去争了还是死,reborn,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你也是……” 他呜呜的哭着。 “为什么要把真相全都告诉我啊!为什么啊……咳咳咳是因为、我对沢田纲吉下手了,所以你才要在我失败之后才告诉我真相吗……那你是让我到死都没有办法放下吗?这样的话还不如刚才失败了就不要醒来……” “……我是真的以为你会带给我成功,想要和你分享一切。” 他哽咽着,泪水流了满脸,但是reborn却不为所动,冷漠的看着他。 钟江有澈没有办法再去直视他的脸,他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极寒之地,就连马上就要死了,都得不到reborn一点点的怜惜之情。 “玛尔塔死了,现在我也要死了……果然那个时候他说的是对的,我不应该去抢的咳咳咳……你们都在看笑话,沢田纲吉也一定在后面偷笑,觉得自己的胜利来的毫不费力吧。” “他从来不会这么想,他尊重对手,如果你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的身后。” Reborn一直没有回应他的话,唯有在他提到沢田纲吉像个小人一样窃取了胜利的果实之后,才出声否定了他的话,而他努力了这么久,却从没有听到过reborn对自己的夸赞。不,reborn夸过他的,就在刚才,几分钟之前,揭露真相之前,他说他‘做的很好’。 因为他为彭格列的实验成果献出了生命,所以才reborn才会说他‘做的很好’……吗? 这个发现让钟江有澈的心中如有烈火在焠烧,然后又被扔进了寒凉的冰水里。 他的耳鸣越发严重,眼前的那个身影也变的模糊不清。 他勉强辨认着的身影站起了身,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从未忘掉的场景,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小小的婴儿站在狼狈跪倒在地的他的面前,对他说—— 记忆逐渐模糊,钟江有澈突然想不起来。 reborn那个时候究竟对自己说了什么? 他真的有对自己伸出手吗? 他的记忆,真的是真实的吗? 如果是真实的,为什么时至今日,reborn也从来都没有像与沢田纲吉相处那样,坐在他的头上,与他去看同样的风景呢? 作者有话要说:越发的接近结局了QWQ 还有几章了,小天使们快快夸一夸作者吧!作者写了这么久,还没听到彩虹屁呢哼哼 感觉这篇文应该起个副标题,叫谁都届不到嘻嘻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並盛中学导游5瓶; 爱你呦! 第115章 他伸出手,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错,去牵reborn的手,但是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刹那,那只小小的手似无意般躲过,即便是一直都在内心美化着自己与reborn的关系的钟江有澈,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他深刻的认识到,reborn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希望。 他没有对自己说过‘我会成为你的家庭教师。’ 他没有对自己伸出过手。 他没有鼓励过自己。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 自己是‘无色之王’。 是道具。 是早在四年前就应该被销毁的伪造品。 他从来没有过竞争彭格列所有权的资格。 他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内心的一层玻璃终于碎掉了。 他看清了所有的真相。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记忆中的片段展现在他的脑海里。 童年时非打即骂的‘教育’,发现自己身上隐藏的血脉之后,在自己身上做不完的‘实验’,拍卖场上,陌生的男人和女人围观自己的眼睛里面那灼灼燃烧的野心…… 玛尔塔的笑容一闪而过,他说过要一起逃出那个可怕的宅邸,不再任人摆布自己的人生,但是最终走出来的,却不再是那个时候的他们。 最开始,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成为傀儡任人摆布,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他想看看实验室外面的世界,他要做人上人,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他要没有人可以肆意践踏他,他要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 可是折腾了这么久,死亡逼近的时刻,他却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他只是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一个强大的背景。 他没有错。 是的,他没有错。 仿佛这样想着,就能维持住他最后的一点骄,与仅剩的可怜的自尊。 他听不到reborn离开的脚步声,听不到门扉被紧紧关闭,独留他一个人狼狈的在角落里静待死亡。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他恍惚的想起了沢田纲吉。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与那个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沢田纲吉啊…… 完完全全的失败了啊…… ………… “kufufufu,不愧是Arcobaleno,包括里面那个蠢货在内,我们所有人都被你骗了吧。” 紫色雾气弥漫,蓝色长发的少年出现在走廊的一侧。 Reborn早就知道刚才他在旁观,却没有出声阻止。 直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六道骸在听完reborn的一番话之后,自己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终于有了解释,也是这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个彻底。 “外放的权力收回来了,恶心的叛徒解决了,并且刻意向守护者隐瞒抑制剂注射的条件的目的也达到了。” “里面那个蠢货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沢田纲吉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被奉上了胜利,不愧是肮脏的MAFIA,不愧是狡猾的彭格列。在玩弄人心方面,沢田纲吉真是佼佼者。” “就连你,曾经的Arcobaleno,世界最强的七人之一,都甘愿被捆绑在彭格列为他谋划。” Reborn看了过来,黑沉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光,似深渊,似寒冰。 “玩弄人心?六道骸,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 六道骸这一次没有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reborn,而后身影渐渐消散。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讽刺。 Reborn知道他是无力反驳。 叫嚣的再厉害的野兽,在主动低头递上缰绳之后,便永远不会自由。 他要六道骸彻底困在有沢田纲吉的彭格列。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 夜色将至,微光从云层中如丝如缕地撒过来。 Reborn不用思考都知道那帮不省心的守护者们现在应该全部都窝在蠢纲的那个狗窝里面。 他决定再给自己一点安静的时间,不去掺和这帮人久违的重聚。 “老师对这个结果满意了吗?” 迪诺似乎已经在车内等了很久。 他的手中摸索着鞭子,看着reborn上车。 隔音板被放了下来,宽敞的车内,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看来一切都结束了呢。” Reborn勾起唇角,初显俊美模子的脸看不出他的内心。 “结束?但愿是这样,那群人要是真的闹腾起来,也够蠢纲头疼的。” 迪诺笑了一声。 “如果在最初就被彭格列的高层拿到了原液的话,计划就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了,所以借白兰的手将原液藏起来,任里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到,以便后面所有的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Reborn,这一次,就连白兰都不过是你的棋子之一,对吗?” Reborn没有否认,当初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原液’这件事情根本不会泄露到里世界,所有相关人员只会在事情发生的最初,便被埋葬在彭格列的实验室里面。 “白兰有心将它当成一个让彭格列的守护者四分五裂的游戏,又看了这么久的戏,我怎么可能允许他什么都不付出,保护好原液的制造者不过是提前收的利息罢了。” 迪诺猜到了reborn真正的目的。 “所以,当初为了避免阿纲的那份抑制剂短时间内被制作出来,你默许了‘原液’制作者的出逃,并且利用它引起白兰的兴趣,让他以为自己保下这个人才能够看一场好戏,在白兰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的时候,让他在彭格列还有里世界其他家族的追捕中,出人又出力地保护好‘原液’。” “猜的没有错。” 迪诺思考了很久,挑了下帅气的眉毛。 “如果我没有去查钟江有澈的身世的话,即便是按照我对你的了解,都没有想过独善其身,不愿意牵扯进里世界麻烦事里的你会越过九代目独自行动。” “因为当初病毒已经扩散,彭格列的抑制剂也已经完成,如果‘原液’仍旧留在彭格列的话,只要在身边的人消除了隐患之后,阿纲随后注射抑制剂,那么这件事情就彻底结束了。如果这样的话,‘原液’的可利用价值就被降到了最小,所以为了利益最大化,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Reborn没有否认他才是任由病毒扩散的真正幕后之人。 “清除计划本就在计划之内,既然有‘病毒’这么好的理由,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很可惜,正好也为里世界筛选出死气之炎的持有者,一举两得。” “因为病毒而引发的死气之炎失控所带来的死亡……” 迪诺想到了当初轰轰烈烈的里世界清除事件。 这其中被清除的势力与生命,绝不是一两个那么简单,就连瓦利亚都全部出动以保证彭格列对外界的镇压,想来所谓的死气之炎失控,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嘁,所有家族心知肚明的借口罢了,的确有人因为病毒而死,但那些都是被家族放弃的人,即便没有这个由头,他们也活不了太久,冠冕堂皇的将帽子扣在一个已经叛逃的研究员身上,这样他们才能避开更大规模的战斗,以保证家族人员的伤亡不会太过惨重。” 金发青年并不意外,他虽然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的原因被隐瞒了这件事的真相,但是却也凭借自己的头脑想通了一切,所以在这场流血相对较少的争斗中,加百罗涅家族也铲除了不少反对他的势力。 “而且彭格列那两个部长野心滋长,以为自己可以凭借一个劣质品得到彭格列,却不知道那点小心思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九代目的眼睛,拍卖会上将钟江买下来是九代目的意思,九代目仁慈,想要给一直跟随他至今的部下机会,也不愿意一个无辜的孩子受到伤害,但是Xanxus带领的瓦利亚可不会心慈手软,允许觊觎着彭格列boss之位的废物活在世界上。所以加西亚他们都不用我去请求九代目的指示,只要Xanxus得了消息,他们就别想着能活到第二天。” 迪诺已经知道了钟江有澈是彭格列的财政部长有意放在拍卖会上引起彭格列其他高层的注意。 reborn接着说到。 “至于钟江有澈,现在看来加西亚他们也不是完全没用,最起码提供了一个当时的彭格列急需的工具。” “九代目对石板势在必得,如果不能够和平接触的话,武力夺取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搜索出来钟江有澈以后,便默认了他的存在。可以只耗费一个本就要抹除的存在,就能够得到石板的力量,太划算了。而且能够不流血便达成与彭格列的合作,王权者那边也是非常满意的。” 。 “默认他成为候选人?” 迪诺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以为这么一个人要成为自己的师弟,就觉得心里发堵,连他都被骗了。 “如果不这样宣称,加西亚不会轻易将钟江有澈作为交易品,宁愿拼着毁了他也不愿意彭格列用他再填一份助力。” “你还真的是做了不少事啊。” 金发青年感慨,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reborn还是reborn,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对方的一个行动里面,隐藏了多少目的。 “守护者,还有那些人,”说到这里,reborn瞥过来一眼,知道‘那些人’里面也包括自己的迪诺轻轻咳了一声。 “提前把阿纲身边的威力不明的炸弹引爆,这才是我利用‘原液’真正的目的。铲除异己不过是顺便为之,和王权者的合作也是恰好遇到了时机而已。本想着把这些留给蠢纲练练手,现在看来那些蠢货也不需要他费力了。” 迪诺忍不住拍手称赞。 “不愧是魔鬼教师reborn,师弟周围埋着的隐形炸弹总有引爆的危险,但若是强行点燃引线,让它们的威力在尚可控制之时爆炸的话,即便会有危险,也伤害不了阿纲,动摇不了彭格列。” reborn懒得看他,继续说着。 “如果病毒在一开始就被解决掉,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只有在这份感情伴随着死气之炎失控,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会伤害到阿纲的性命的时候,他们才会把自己的心思放一放,去认真地思考究竟要怎么对待这份感情。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势必会不管不顾地折腾起来,到时候不只是阿纲,就连彭格列都会遭受损失。” “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让他们看清现实,认清自己的地位,该死心的死心,害怕暴露的藏好,想要争夺的也叫他看看竞争对手是谁,光是内部争斗就够他们把多余的心思与精力消耗的了。” “至于阿纲身边的位置……” reborn说到这里,迪诺听到了无比熟悉,让他的身体都为之一寒的冷笑。 “这段时间他们的梦也该做够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和彭格列捆绑到死吧。” 金发青年这个时候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问出来自己是不是能够得到一点优待的话对方估计会回答‘两个蠢货凑到一块是要砸了我的招牌吗’‘现在就免费送你去三途川吧’之类的话。 一想到包括自己在内,那么多人都同样因为reborn的冷酷与魔鬼辗转反侧,他这颗被老师伤害的心终于放松了不少。 毕竟白兰那个家伙,估计直到今天之前都不知道他所以为的游戏主导者,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reborn。 就连他所乘的飞机出现问题,那个男人将病毒染给他,激怒他对自己下手,都是reborn在背后的默许与推动,不然的话,光是那个制作者的惜命模样,又怎么可能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反咬杰索家族的boss一口呢? 现在这边有关石板的消息应该传到了他那边,也不知道将线索串好,想清楚一切的他会不会气的连夜飞过来。 而守护者他们因为害怕自己心思暴露引来彭格列的忌惮,阿纲的厌恶,甚至伤害到他,所以不敢轻易靠近日本,而是在其他的家族里面各种发泄不满,最后更是如同reborn计划中的那样,或是铲除了敌对家族,或是使其与彭格列达成了合作,这样一想,迪诺就觉得自己还不是最惨的那个,心里再一次好受了不少。 毕竟他只是饱受了内心的煎熬。 其他人不止虐了心,还被压榨了一身的劳动力,尤其是六道骸之流,更是被按着头警告他想留下来就少矫情别作妖,不想呆就赶紧给情敌腾地方,要滚快滚。 一个天天嘴巴里面‘肮脏的MAFIA’‘我是为了夺取彭格列才留在沢田纲吉的身边’说个不停的人,被Reborn亲自下场教做人。最后只得放下骄傲,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是为了‘沢田纲吉’才留在‘彭格列’的。 啧,真惨。 迪诺越想越觉得自己最近过的还不错,尤其是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陪伴了师弟好几天,远比所有人都有优势。 他看着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师,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于是嘴巴一秃噜,说出了让他接下来几年之内都被reborn指使的满世界跑,都没有时间与师弟多多相处的罪恶之问。 “老师之前让自己维持着婴儿的外表,真的像六道骸猜测的那样是为了——” 咔嗒—— 熟悉的声音与绝不含糊的杀气让迪诺顷刻间闭紧了嘴巴。 “玩笑哈、哈哈,哈、开个玩笑!” 他挂着冷汗干巴巴的笑了几声,顶在额头上的枪口却岿然不动。 “我最近忙着和白兰斗,又镇压着那群不安分的觊觎者以免他们闹出大事来。” Reborn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少年感,却又低沉的如同成年人。 “忽略你太久,让你变得更蠢是老师的失职,既然如此——” 迪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既、既然如此……” “回炉重造吧蠢货。” “——啊啊啊我错了reborn!!!” ………… 罗马尼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突然感受到特别制作,价值高昂,即便是冲下山崖都会平稳没有任何颠簸的车子有了猛烈的震动感。 司机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罗马尼奥先生,这是敌袭?!” 他说着话,开启特别防御系统,只为应付可能会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强大敌人。 罗马尼奥却目光微微朝后瞥了一眼,然后习以为常的摇了摇头,安抚着兀自想象敌人是多么强大才会面还没露,就让他们这由加百罗涅科学部特别制作的车辆发生这么严重的震动的可怜司机。 “boss与reborn大人太久没见,想必现在正在接受恩师的教导,习惯就好。” 他的脸上挂着老父亲式的微笑。 “时隔这么久,终于要和reborn大人还有沢田大人相见,想必boss的心情也是激动难耐吧。” 他感慨之后,调节了内部稳定系统,以保证不管后面两人切磋的多么热闹都不会翻车之后,便笑呵呵的想着要准备什么礼物去拜访沢田大人了。 “救、救命……我真的错了……QAQ” 没有人来解救的金发青年嘤嘤嘤。 “身为加百罗涅的boss,你还有的学呢。” 魔鬼怎么会因为心软而手下留情呢。 师徒之间的感情,果然让人感动啊。 听不到boss求救的罗马尼奥,感慨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解密完成! R魔王通杀! 还有一章就结局啦,快来夸作者QWQ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作者快更新5瓶;19327234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完结 Reborn和迪诺到的时候,沢田家热闹的简直乱成一团。 沢田奈奈看着许久没有回来的儿子还有他的好友们,开开心心的哼着歌,在厨房准备食物。 蓝波今天似乎特别的粘着沢田纲吉,一点都看不出平时到处乱窜抓都抓不到的影子。 “蠢牛,不要总是扒在十代目的身上!” 狱寺隼人把蓝波提起来一丢,让他正好落在reborn的身侧,这个魔鬼的身影让九岁就已经在彭格列的帮助下成为波维诺家族boss的蓝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吵死了,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Reborn端着咖啡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没有像曾经多少次那样让蓝波放大嚎啕的音量。 小少年乖巧地抽噎了几声,小声问道:“那是不是如果我不哭,就可以一直待在阿纲这里了?” Reborn意外的一挑眉,想不到蠢牛居然也会有脑筋转的这么快,拿他的原话来试探自己的时候。 “彭格列的雷守,不在boss的身边,还想要去哪里?” Reborn的变相肯定让蓝波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而他也马上就恢复了所有人最熟悉的姿态,哈哈哈的笑着。 “蓝波大人记住你的话了,说谎可是要长不高的略略略!” 说完直接跑到了奈奈的身边,说着‘妈妈我要吃饭。’ 女人轻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告诉他午饭马上就好,还从口袋里面拿出糖果给他。 纲吉坐在沙发上和山本武还有笹川了平聊天,因为大家很久没有见面的关系,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他注意到狱寺隼人一反常态的安静,不禁问道:“隼人是在意大利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狱寺隼人的表情微怔。 “感觉隼人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并没有,十代目,我、我并没有心情不好。” “抱歉,是我自以为是的以为——” “没有!十代目才没有自以为是!” 纲吉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虽然隼人说话还是带着以前的感觉,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山本武喝着饮料,坐在纲吉的身边,看着始终不敢抬头看向少年的狱寺隼人,表情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啊,极限的感觉到狱寺心情不好啊!” 笹川了平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个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他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挥舞了一下拳头。 “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要不要来一场极限的男人的对决,松松筋骨。” “应该是昨天战斗累到了吧,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隼人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纲吉起身,打算去楼上收拾一下房间。 “不用麻烦了十代目,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狱寺隼人离开之后,纲吉觉得还是不太放心,便和山本武还有笹川了平打了个招呼,也上了楼。 “我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阿纲说啊,我也一块上去吧。” 说罢,笹川了平就端着零食想要跟着一起过去。 “前辈就留在这里陪我吧,我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前辈讲啊。” 山本武笑着将白发少年拦了下来。 ………… 进去房间,看到的便是狱寺隼人靠坐在床边的身影。 “还是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纲吉担心的看着他。 银发少年腾的起身,像是炸了毛的猫,惊慌失措地让沢田纲吉以为自己是突然冒出来的幽灵。 “我没关系的!十代目的床我哪里有资格——” “又开始说这种话了。” 纲吉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准备给他铺床。 可是这个工作却被银发少年慌张的抢了过来。 “我来就好,十代目好好休息吧!” 狱寺隼人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整理好了被褥,然后恭敬的请站在一旁请纲吉上去休息。 “要休息的人是隼人你,不是我啊……” 虽然从前的狱寺隼人也会热情到让纲吉难以招架,但是这一次他竟是感到对方格外的谦卑。 如果这个时候还是看不出来自家岚守绝对有哪里不对劲的话,纲吉就真的是傻了。 他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示意狱寺隼人坐下。 银发少年不敢拒绝,却是坐姿僵硬,并且硬是在本就不是很长的床边隔出了一段距离。 纲吉叹气。 “你到底在意大利遇到了什么事啊,狱寺君。昨天见面的时候你就有话要对我说吧,可惜被打断了。” 他说出了中学时候对狱寺隼人的称呼。 尽管比起名字来说,喊姓氏显得关系不够亲密,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却代表着一段特殊的回忆。 尤其是对于银发少年来说,短短的几个字,是他多少个夜晚隐藏着的梦。 狱寺沉默了很久,而纲吉也没有催促,安静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像最初相识的时候,包容他的笨拙与无措。 “我做错了事……”狱寺的声音带着烟草的晦涩。 纲吉心想,他最近一定又是整包整包的抽烟了。 “——非常抱歉……十代目,我、我做错了事……” 他反反复复又颠三倒四的说着这几句话,纲吉感到意外,却又不觉得意外。 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如果不是自以为犯了大错,狱寺君不可能是这样不敢面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他意外于狱寺这样聪明又谨慎的性格,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错才会让他一直不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纲吉早就发现了狱寺隼人这阶段的行为过于奇怪,虽然这么想显得太过自信,但是狱寺君会这么长时间不来见自己,甚至没有主动联系他,这根本就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么,是做错了什么事呢?” 纲吉的声音从身旁传过来,没有责备,但是狱寺隼人却抬不起头,他就看着自己脚下的一点点位置,眼珠似乎都不会转了。 “我并没有要怪狱寺君的意思!”纲吉急忙摆手,不好意思的骚了骚脸颊,“我想一定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久都不主动联系我。” “非常抱歉……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 狱寺的话被少年打断。 “如果不想说的话,不要说也可以。” 纲吉君一直注视着不愿意抬头的狱寺隼人的侧脸,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到对方笔挺的鼻子还有比之一年前尖了少许的下巴。 因为狱寺隼人本就拥有纯正的意大利式的俊美,所以瘦削了更多之后,便英俊的更显锋利,像是一柄随时随地等待出鞘的剑。 “不、我要说!” 一直隐藏在心底里的秘密让他的罪恶感与日俱增,几乎在每一个不能寐的夜晚压垮他的身体,狱寺隼人一想到自己对十代目竟然也会有所隐瞒,就觉得自己不配站在他的身后。 “我曾经……伤害了十代目……” 纲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虽然十代目并不知道,但是我确确实实差一点伤害了您,用我的死气之炎……要不是云雀恭弥来的及时,我或许就会——” “真的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如果换成是曾经的他,这个时候一定跪在地上请求沢田纲吉得以原谅,可是此时的他却浑身发冷,像是被浸在冰川之中,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一想到他接下来要亲口对十代目说出的话,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只等待着即将降临于己身的宣判。 “我没有资格成为您、您的……左右手……真的非常抱歉——” 他低着头,地板上有水珠滴落。 “可是我并没有被狱寺君伤害,这才是现实,不是吗?” “而且说好了要做我的左右手,所以,狱寺君是骗了我吗?” 纲吉没有丝毫责备,尽管他对狱寺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印象,也相信狱寺或许曾经真的如他所说,差一点就伤害了自己,但是这却是并没有成真的现实,狱寺不需要拿这件事情来惩罚自己。 “我怎么可能欺骗十代目!” 纲吉一直没有转开视线,所以在狱寺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一下子便撞进了那双温暖的眼中。 “不、不是的……我有欺骗过的……”想到之前的事,狱寺又沙哑了声音,“我之前一直在欺骗您,伤害了您的事,我竟然隐瞒了这么久,还有、还有我的……害怕您发现之后会让我离开,会把我赶走,所以不敢告诉您。” “我们是同伴啊,发生一点摩擦很正常,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你赶走啊。” 看到狱寺隼人又要转过头去躲避自己的视线,纲吉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后退。 “不是小事,是很大的事,如果您知道的话一定会……” “不会的。” 纲吉摇着头,否定了他的话。 “只要你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只要你还能好好地陪在我的身边,那么不管你隐瞒了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小事。” “狱寺君说过的吧,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都会一直陪我看烟火。” “马上就是烟火大会了,如果狱寺君今年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话,我就等明年,十年说不出口的话,我就等二十年,只要你还陪我一起看烟火,我就可以一直等到狱寺君愿意开口告诉我的那一天。” 纲吉看着他,如往常一样包容又理解的目光,没有防备的,让人无法抵挡的温柔,狱寺只觉得想哭。 “十代目……” 狱寺抬起另一只手臂,挡住了眼睛,但是纲吉还是能够看到泪水滑落。 “所以,狱寺君是真的想要离开我的身边吗?” 纲吉等到少年情绪减缓,才开口这样问道,专注的看着他,眸子里面映着小小的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放下了手臂,看到了十代目眼中的自己。 曾经孤勇到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在里世界生存的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独自活下去了。 “我怎么会愿意离开您……” 漂泊许久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栖息之所,怎么甘愿这样离开,离开了十代目这么久,他已经充分意识到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办法忍受流浪了。 “我狱寺隼人,永远是十代目的——” “左右手。” 纲吉笑着接了下去。 狱寺微红的眼睛里面有情感满溢而出,他看着纲吉,苍白的脸终于染上了血色,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 他突然反转手掌,将刚才搭在手背上的纲吉的手握在了手心,微凉却温暖。 狱寺的心安定又柔软,两个人在床边握着手相视而坐,他觉得自己获得了整个世界。 “十代目。” 他握着纲吉的手将它抵在自己的额头。 “十代目。” “狱寺君。” 纲吉没有抽回手,银发少年的力道既轻又柔,带着让他无法忽略的颤抖。 “十代目,请让我永远留在您的身边。” 他闭着眼睛,虔诚的如同朝圣的信徒。 “嗯,请狱寺君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他的神回应了他的祈愿。 ………… “下来的正是时候啊,纲君,又有朋友过来了呦。” 奈奈招呼着两个人坐下。 “Xanxus!你也来了!?” 一下来就发现家里面更加热闹的纲吉发现自家的小客厅已经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xixixi,王子也来了。” “这次就当外勤了,彭格列可别忘了给我结算工资。”玛蒙飘在半空中,倒是不用和其他人去挤了。 “纲吉君,好久不见,今天我们也来打扰了。” 红发的少年说话还带着一点低沉,然后就被自己的守护者往前一推。 “这家伙可是一听到你们的消息就赶过来了。”青叶红叶才不管因为这句话有多少人侧目而来,也不去管boss红着脸不敢抬头的样子,直接坐到了奈奈的旁边,大方的夸赞着对方的厨艺。 “狱寺羞羞,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唔!” 蓝波看了狱寺一会儿,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声喊道,但是随后便被一把捂住了嘴巴。 “蠢牛,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看到狱寺和蓝波又闹腾了起来,纲吉赶紧想要去劝,却被山本武一把搂住脖子。 “狱寺和蓝波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啊哈哈哈哈。” “切磋的话,极限要让我加入啊!” 笹川了平竟是连着越过了好几个人,硬生生的挤过去凑热闹了。 “热血笨蛋,你踩到王子的脚了。”银光一闪,墙壁上多了一排精致的小刀。 “喂!!——都给老子安静一点!” 斯库瓦罗一拳头砸在了墙上,在屋顶睡觉的云雀恭弥被打断了休息,跳了下来,来到客厅。 “哇哦,群聚的草食动物,咬杀!” “咬杀!咬杀!”云豆在客厅上空来来回回的飞着。 “等——等一下云雀前辈!”纲吉慌张的阻止,却不料废柴属性突然发作,一个前倾就要脸着地。 “纲吉君!”古里炎真和迪诺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接,却双双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脚绊倒在地。 “kufufufu,沢田纲吉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啊。”突然出现的六道骸揪住了纲吉的衣领,让他免于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他的出现瞬间转移了云雀恭弥的注意力,纲吉眼看着情势不妙,也不管自己还在六道骸手里面的领子,扑腾了几下伸出手。 “不要打架!你们不要打架啊!” “哦?先动手的人可不是我啊。”六道骸把沢田纲吉放下,“不过这里的确施展不开,小麻雀,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到一阵冷风扫过头顶。 纲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菠萝的叶子晃晃悠悠的掉了下来。 这边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纲吉大气都不敢喘,而始作俑者却像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哈哈哈的笑着。 “六道,切磋也带我一个嘛。” “ku、kufufufu,”纲吉觉得六道骸脸上的笑无端危险,“切磋吗?好啊,来啊!” “等一下!!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纲吉看着一团混乱的客厅,恨不能抱头痛哭。 “阿纲哥,就交给我来阻止吧。只要他们都飘起来,就不会打架了。” 风太说罢,就要打开排名之书,然后被纲吉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这个办法我觉得不太可行啊风太!” 云雀恭弥看着六道骸将目标转移到了山本武的身上,顿时兴致缺缺的收回了浮萍拐。 吵闹的环境终于让Xanxus睁开了假寐的眼睛。 “垃圾,去死吧。” 他掏出双枪,对准了一团乱的客厅。 “啊啊啊!!!”纲吉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 “救命啊reborn!!!” “xanxus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白兰展开翅膀,飞在空中,笑眯眯的躲过了攻击。 “白兰你不要——啊,胃好疼。”入江正一因为那张脸,光荣的倒下了。 “都说了不要勉强啊,还好我带了药。”斯帕纳熟练的拿出一个药瓶,把里面的东西塞进了红发少年的嘴巴里。 …… “这群孩子的感情还真是好呢。”奈奈在厨房看着他们‘打闹’,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纲吉君能够有这么多朋友,妈妈好开心啊。” “嘛,这次就勉强认可他们了,以后都还有的学呢。” Reborn听着自己学生的求助声,将所有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当做了背景音,优雅的喝着咖啡。 洒满阳光的小小的院子里,正值最好年华的少年们充满了活力。 手上的指环昭示着他们身上无可推卸的责任,与不同于常人的未来。 相遇之前,我曾踽踽独行,我曾怨恨世界,我曾偏执扭曲。 相遇之后,我们笑着流泪,我们拥抱希望,我们不再是孤身一人。 感谢让我们相遇的世界。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 这篇文写了这么久,中途有过几次想要放弃,但是因为有小天使们的鼓励,所以作者坚持了下来,并且一路到了完结,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写到最后,和开文时候的构思有着很大的差别,比如说黑篮的部分,最初他们所占的比重是比彭格列这边要大的,但是写着写着,突然就觉得家教是一个别人很难插入进去的整体,纲吉与守护者还有其他人之间的羁绊,不是在后面出现的人可以插足的,所以他们的出场就变少了哈哈。 而且最初的大纲是要虐的,结果后面还是没有狠下心,基本都没有虐到(这一版真的是一点都不虐,忠犬君也回来啦) 之后会有番外,不过应该和小天使们想的不太一样嘻嘻嘻。 完结感言多说了一点,有点激动,又有点伤感,很多小天使就要在这里和作者说再见了吧(等下,还有番外啊!)作者专栏里还有一篇关于纲吉的预收,开文时间不确定,如果对这篇文感觉还比较满意的话,小天使们就去收藏吧QWQ 都这个时候了,小天使们还不冒个泡给作者留言吗~ 第117章 番外(上) 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虽然已经比约好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会儿,但是两个少女却已经等在了那里。 “阿纲先生,这边!” 小春冲着他招手,示意着她和京子的位置。 这里是闹市区,旁边就是东京最大的商场,所以标志性建筑异常醒目,两个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少女,还有一个看着就俊秀美好的少年,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六道骸就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面,他虽然跟了出来,却也拉不下面子一直这么跟在三个人的后面,反正他已经将沢田纲吉的行踪告诉了别人,就算不是他,也会有人主动的来打扰这个彭格列期待已久的约会的。 纲吉很绅士的陪着两个少女逛街,帮他们拎东西,偶尔在他们拿不定主意挑选哪一个商品的时候出出主意,只不过他到底没有特别的鉴赏能力,所以挑出来的东西在围观的售货员的眼中,真的就是直男特色的代表了。 售货员不会在客人已经有了主意的时候随便提出意见,因为那样会让客人感到不适,并且很有可能会让客人对自己不爽,从而更加不去参考她的意见,所以这位女性只是带着得体的笑容礼貌跟在他们的身边,偶尔夸赞一下“这一款非常适合您哦”“很显肤色的”“这位男士的眼光很好,这件很适合您呢”之类的话。 不过要说内心真正的想法,她觉得这两个女生的心真的是很大,她看不出来这两个人里面就是哪一个是这个少年的女朋友,但是看着少年一视同仁的眼光还有说话的特点,再加上那双干净的眼睛,她忍不住会想,难不成是自己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太久了所以不相信男女之间纯洁的友情了吗?这到底是爱情友情还是闺蜜情啊! 而且这个少年的眼光明明有些烂,偏偏两个少女还都会主动听从他的意见,她看的出来,绝对不是勉强,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对方的眼光很好。 结账的时候,本来已经掏出来卡的纲吉的手被小春按了回去,她看着纲吉的眼睛,佯装抱怨道:“阿纲先生太客气啦,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对啊,谢谢沢田同学的心意了。” 京子也抿唇笑着说道,然后就跟在小春的身后去了付款台。 排队的人有些多,纲吉站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在大衣的兜子里面摸到了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口红。 再等一会儿再送好了。他在心里想到。 先回来的是小春,她说京子有些别的东西想要看看,所以自己就先出来了。 她站在纲吉的身边,眼睛看着商店外面人来人往的客流,眼神渐渐变的恍惚,她其实是故意让京子帮她去拿一样东西的,只为了能够有机会单独的和阿纲先生呆上一会儿。 并没有任何疑心的少年没有主动说话,因为他看的出来小春这次见面似乎就一直存着什么心事,他只是在等待小春自己想要主动提及的时候而已。 卡在喉咙里面的话几经辗转,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看着对面商铺橱窗里面的大大的玩具熊,看着里面转动的小火车,还有拉着父母的衣摆或笑着或撒娇或耍着小脾气的孩子们,安静的站着。 空气中弥漫着刚才路过的冰激凌车子带着甜味,有汽水中的气泡升腾在自己的眼前,高举着棉花糖,和自己的男朋友路过的少女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甚至有人在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抬头看了自己还有阿纲先生一眼,大概是将他们误认为是一对出来共度周末的情侣了吧。 情侣啊…… 小春微微偏头,看着纲吉的侧脸,她曾经因为阿纲先生勇敢的跳进水中救了自己而对他一见钟情,她觉得整个世界的光芒加在一起都没有阿纲先生看着自己的眼睛美丽,帅气又体贴的阿纲先生,是她从国中时候就开始了的憧憬。 那个时候的女孩子最向往的是什么呢? 色彩艳丽的美妆,将头发烫的自然漂亮的卷发棒,会让自己变胖却依然无法忍住不去关注的蛋糕还有零食,还有一段让自己觉得像公主一样快乐幸福的男朋友。 小春也是一样,她的烦恼从来都没有区别于别人,上了国中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她就决心要把自己变的漂亮成熟,然后一定要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让她辗转反侧,让她夜不能眠,让她哭让她笑,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那样,被别人羡慕,让她记住一辈子,并且每每回忆起来都会觉得自己的青春有过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就算不能嫁给他,以后去当了别人的新娘,她也绝对不会后悔将青春完完全全的交给另一个人。 她会认真的去爱自己的丈夫,会去学习一门可以养刁人的胃口的好手艺,会让自己多才多艺,以后努力认真的教育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还有母亲。 可是现实往往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身边的男孩子一个个幼稚的不行,根本就让她连多看一眼都做不到,每次的集体活动,她都是挑大梁的那一个,准备班级活动要用的东西,但是那群男生不但不感谢她,反而在她的背后给她添乱,同龄的朋友们在各自的介绍里面通过联谊会认识了自己的男朋友,然后就不再把时间都放在自己的同性好友身上,而是和男生去逛街吃饭,课间还有午休都会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们之间交往的细节,明明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更高年纪的学姐的眼睛里是写出来都回浪费墨水的事情,经过少女们用心的包装还有夸张的语言之后,全部都变成了不得了的人生经历。 而小春是最喜欢听她们讲这种故事的人了,虽然已经放弃了会在这几年遇见自己的心仪对象,但是对于‘那个人’的憧憬却从来没有断过。 那应该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一定会是很帅气吧?或许会胖一点? 不过小春不介意啦,只要喜欢,什么样子她都会接受。 然后,她在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遇见了沢田纲吉,她的……阿纲先生。 单薄的身体,还有稍矮的身高,三浦春虽然有着属于自己的男朋友滤镜,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阿纲先生有的时候真的是那种周围的人一多起来,就很难找见的存在。 不过这难不倒她,她的眼睛一直追随这沢田纲吉,只要他出现在周围空气里面,那么她就能够注意到他,并且永远都不会弄丢她的阿纲先生。 身体虽然瘦弱却无比的可靠,明明长得比女孩子还要秀气文雅,但是却永远都是眼神坚定,手掌温暖。 会因为成绩不及格而烦恼,会因为零用钱不够用而烦恼,会因为身边的人给他带来的麻烦而烦恼,但是他永远会承担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不去逃避,会保护别人,而不是懦弱的待在原地等着别人向他伸出手。 三浦春的朋友知道她喜欢的居然是并盛有名的废柴纲以后,纷纷觉得这个小子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居然会被性格开朗脸蛋可爱的小春看上,然后就是劝着她去看看眼睛,要不然就是以为定是沢田纲吉耍了手段迷惑了她。 小春的性格很好,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和谁都可以玩到一起去,所以朋友很多,但是后来,她的朋友就变少了,因为她不愿意和说阿纲先生坏话的人做朋友,一点点都不可以说,她们不明白那个人的好,这没有关系,可是她们同样没有资格说他不好,这是小春后来交朋友的原则。 在沢田纲吉的身边,她又认识了其他的朋友,不管是风太还是碧洋琪,她都很喜欢,京子…… 她也很喜欢。 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同龄人,会做好吃的糕点,又可以无比耐心的辅导自己功课的女孩子,就算是同性,她也说不出讨厌对方的话。 她是真心实意的和京子做朋友的,哪怕后来才知道阿纲先生一直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坐在自己面前,温和的为她倒茶的女生,她也没有报过任何黑暗的心思。 但是羡慕的心思却是没有办法控制的,能够得到阿纲先生的喜欢,是她在之后的几年里面都在努力的事情。 她用自己的全力去帮助阿纲先生,想要让他快乐,想要为他解决烦恼,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是明白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 就算她是一个在同龄人看来非常可爱招人喜欢的女孩子,但也仅仅是在那个不算大的并盛里面而已,外面的世界要比她所接触到的大太多了,优秀的人也是,她会偷偷地在心里将自己与京子做着比较,但是结果往往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同是女孩子,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呢? 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话,应该也会去选择更加优秀的京子吧…… 所以阿纲先生会更加喜欢京子,也就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本来以为这就是她自卑忐忑的极限了,可是没有想过的是,阿纲先生居然还有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尊贵的身份。 本来以为是邻家美少年的人,突然变成了王子那种级别的存在,比较之下,三浦春觉得自己连灰姑娘都不是了,身居高位,面容清秀,性格温和,能文能武的大家族继承人在一个美丽的小镇和一个平凡可爱的少女相遇了,这听起来简直比童话电影还要美好,是会做梦的她都不敢去编织的梦境。 可是现实就这样发生了,在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她就把心都系在他的身上了,栓的紧紧的,她已经收不回来了。 后来阿纲先生去了意大利读书,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然后第二天肿着眼睛去道别,连最美好的一面都没有留下,回到家之后她又哭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又蠢又狼狈,根本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阿纲先生。 分开的三年里面,他们有过通讯,体贴的阿纲先生从来没有让她觉得时间带来了距离与隔阂,可是三浦春清楚地知道,她永远都够不到她的阿纲先生了。 年少的爱恋像是一首永远没有办法拼凑完整的诗,纵然美丽,但到底是残缺的。 ………… 他们站了很久,久到京子都已经出来了,小春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京子没有发现小春的心思,她指了指已经约好的那家餐厅,然后带着两个人去了那边。 纵然心情复杂,但是小春也没有表现出来,可是纲吉并不是那种真正不去注意别人的人,所以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打从一开始见面,就让他觉得是在强颜欢笑的少女一眼。 三浦春假装没有看见纲吉的注目,依旧在和京子亲密的谈论着菜单,然后把自己的朋友强烈推荐的菜品圈了起来,还强烈安利给另外两个人。 “听小春的吧。”纲吉笑着说。 “那我再加一份甜品就好了。”京子也同意了她的话,然后点了三份甜品,递交了菜单。 虽然是三个人吃饭,但是重点基本都在其中的两个少女的身上,她们讨论着衣服,讨论着食物,讨论着自己的学校,而纲吉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整体的气氛非常的和谐。 他们说说笑笑的讨论着东西,而在不远处的树下,一位黑发少年靠着树干看着他们。 “kufufufu,不去吗?” 本来以外这位和沢田纲吉身边的那两个女性关系不错的山本武会上前面用他独有的方式来插进那三个人的约会里面,却没有想到哪怕看着少年和两个女生气氛正佳,山本武也只是看着,没有要去捣乱的意思。 “你甘愿在竞争开始之前,把胜利给别人吗?” “六道骸,你看他们的眼睛。”山本武的确是因为害怕阿纲会告白成功,亦或是被告白成功,哪怕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是他还是害怕万一,所以在一行人还在纲吉的公寓修整,等待返回意大利的时候,在其他人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跟了出来。 他们当然都知道阿纲今天出来是要见谁,但是一大群人跟出来又着实太惹眼,于是便默认了派他过来。 当看到坐在那里说说笑笑的几个人的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用上前了,只需要把时间留给三个人就好了。 六道骸听了他的话,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不过半分钟,他就明白了山本武的意思,笹川京子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爱恋的情感,他看着沢田纲吉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关系较好的朋友一样,想必沢田纲吉自己也是看得出来的,他坦然的看着少女的脸,曾经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忐忑与对心仪之人的恋慕变成了一种释怀,此时,六道骸就已经知道了纲吉的意愿。 他已经不再眷恋笹川京子的温柔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想通的,但是这个结果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喜闻乐见,看到这里,他们两个也决定就把时间留给这三个人。 他们已经全部或早或晚地接受了自己的未来,而沢田纲吉也同样需要这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正文里纲吉买的口红吗?终于到了它们出场的时候了! 感谢在2020-06-0715:51:35~2020-06-0911:5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目之文则26瓶;清玦15瓶;作者快更新10瓶;长安景止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番外(下) 纲吉感觉得到有人跟着自己, 但是因为察觉不到恶意, 便没有理会, 想着可能是彭格列的人员为了保证他的安全, 所以才会这样做。 在他吃过饭以后, 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阿纲先生,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注意到他拿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小春问道。 “没事。”纲吉笑了笑, 起身去结账了。 下午又逛了一会儿, 京子就因为要赶电车而离开了,剩下了纲吉与小春两个人。 “阿纲先生还想要去哪里吗?”小春看着自己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 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少年。 “没有。”纲吉摇了摇头, 本来就是陪少女们才出来的,纲吉自己并没有想要逛街的想法。 “那就在陪我走一会儿吧。”小春笑着说,笑容甜美可人, 感染了纲吉,让他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好啊。” 已经离开了闹市区的两个人, 沿着一条长长的桥走着,一步一步,他们慢悠悠的朝前走,目的地是小春的返程车站。 小春的脚步很慢, 纲吉也很迁就她,所以慢下了脚步,他以为少女是因为累了,所以才会这样。 他看了看少女脚上穿着的白色的高跟鞋, 觉得穿着这种鞋子走上一天,累到走不动应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他看着小春,问道:“是不是累了?” 本来想要问问她要不要乘坐出租车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少女最开始的提议就是在这里散步,所以他就没有再问。 “还好。”小春觉得自己并不是很累,只是因为思绪乱到停不下来,所以才会让阿纲先生担心。 不过……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还是想要最后再骗一次阿纲先生。 “脚有些痛而已,”她轻笑,不同于以往那种明媚的笑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要成为一个淑女,所以连笑容都变的有些矜持,抿着嘴角。 “可是景色实在是很美,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呢。” 果然,阿纲先生听了她的话以后,环顾了一圈看起来的确是安静祥和的景色,对她说道,“我来背你吧。” “那就麻烦阿纲先生了!”小春如愿以偿的趴在了纲吉的背上,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觉得眼眶酸涩。 多么不容易啊…… 想要近距离的接触到阿纲先生,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阿纲先生没有给她机会,更是因为他身边的位置一直都是众人争抢的重点。 第一次被阿纲先生感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趴在他的背上,少年羸弱的肩膀带着一股热度,是她在冰冷的河水中被冻的僵硬的身体的唯一的温暖的来源。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人呢?小春……小春恋爱了!!! 几年过去了,当她决定要和阿纲先生再见的时候,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温度,比起上一次要更加宽阔的肩膀,更加可靠的温度,还有更加难过的心情…… 那管口红被她珍之重之的放在贴身的包包里面,当她看到对方送给她们的是一模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她就觉得,谁都没有偏袒,他的这种一视同仁同样是在温柔又委婉地传达了自己的心意…… 她和京子,对他来说已经是同样重要的伙伴了,而京子也和她一样,是他所珍视的伙伴了。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但是却又没有人是特别的…… 其实阿纲先生与自己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女孩子总是要更加敏感一些,就像是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阿纲先生对于京子的喜欢,这一次,她觉得自己难得的有一次距离阿纲先生这么近,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心情,她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己。 他们……都在说再见。 阿纲先生在对京子说。 而她……即将和她的阿纲先生说。 眼眶越来越热,小春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好在阿纲先生一直背对着她,所以才没有看到她狼狈的表情。 “阿纲先生……”她呢喃着。 “嗯?” 少年的声音那么近,却又似乎那么远,哪怕心里面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已经告诉了自己千百次,是的,该结束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配不上阿纲先生,即便是这样一直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他能够回头看看我,也已经没有力气了。 生命中重要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并不是只要有爱情就可以生活下去,小春看起来勇敢坚强,曾经她觉得自己有着无数的勇气还有耐心来等待,可是当她的年纪增长,她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有了勇气就可以办到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努力到最后的结果除了感动自己,就只是给别人增加负担。 她知道阿纲先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却一直温柔的什么也不说,只等着她自己想明白,自己走出去。 他不会让自己难堪,也没有做过什么暧昧的事情来让自己误会,他只是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她,“小春,你很好。” 这种好,这种喜欢,不过是朋友之间再单纯不过的感情,小春一直都是不满意的。 可是在之后的日子里面,她却突然明白了,哪怕是拥有着阿纲先生的友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她应该知足了。 太过于贪心的话,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小春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小春了,应该走出她的美梦了。 少女的眼泪突然倾泻而下,明明不想哭的,明明想要在最后给阿纲先生留下一个最好的笑容的,让他记住自己的脸,记住自己的喜欢…… 温柔的泪水滴落在少年的衣服上面,少女轻轻的啜泣着,拼命想要忍住的东西还是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面,不管是她的眼泪,还是她的爱恋。 纲吉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他没有出声安慰,没有像以往那样用自己温和的语言来询问原因,他只是背着少女在这条路上走着,路灯已经亮起来,将两个人合二为一的影子渐渐拉长,然后又慢慢消失不见,遮住了漫天的星光,从这里抬头,看得见月亮。 小春哭的睁不开眼睛,最后索性就这么搂着纲吉的脖子放声痛哭,有路过的行人将自己的目光分散过来,然后又转过头继续赶路,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在这个夜晚都只有自己知道。 纲吉没有停下脚步,他依旧以一种不缓不慢的速度前行着,就像是他这个人,总是做不出热烈的事情,却让人觉得可靠又温暖,然后不自觉地就想要依赖他。 小春看着他的侧脸,然后又看着这条路上的风景,不管多长的路,都会有走到尽头的一瞬,可是此时的小春觉得,如果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就好了,她愿意在这里走到天荒地老,直到她的爱情可以得到圆满。 车站的灯光已经映入了两个人的眼帘,纲吉垂眸站了很久,直到感受到身后的少女逐渐平缓的气息。 “小春,已经到了。” 她看着前面,然后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但是最终还是放了下去,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后背。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呢,阿纲先生。”小春没有给纲吉看到自己的脸的机会,她跳下纲吉的背之后就几步上前,让纲吉错过了她已经哭花了妆的脸。 “嗯。” 纲吉轻轻点头,“注意安全。” “嗯嗯,阿纲先生不要担心,”小春一边点头一边招手,依旧没有回头看少年一眼。 “那……” “阿纲先生。” 小春打断了纲吉的话。 “阿纲先生。” 她的声音突然一顿,然后带着些许的哽咽,像是在从自己的心里将声音发出来。 “再见。” “啊,再见,”纲吉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说道,“再见,小春。” 直到最后也没有勇气再回头看纲吉一眼,坐上了车的小春看着自己映照在窗户玻璃上的脸,觉得幸好没有让他看到,因为实在是……太难看了。 这一次就是道别了,以后或许还会联系,但是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迟早会越来越远,三浦春在沢田纲吉漫长的一生里面只不过是过客而已。 一个想留下,却没有办法留下的人。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玻璃窗上,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 三浦春曾经最向往的是什么呢? 色彩艳丽的眼影,将头发烫的自然漂亮的卷发棒,会让自己变胖却依然无法忍住不去关注的蛋糕还有零食,还有那个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的男孩子。他会对她浅浅的笑,会挡在她的面前为她遮挡风雨。 她想要把自己变的漂亮成熟,和他谈一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轰轰烈烈的恋爱,他让她辗转反侧,让她夜不能眠,让她哭让她笑,让她愿意为他等待自己的一整个青春。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可能嫁给他,并且会在几年之后成为别人的新娘,她不后悔将青春完完全全的交给另一个人。 她会认真的去爱自己的丈夫,会去学习一门可以养刁人的胃口的好手艺,会让自己多才多艺,以后努力认真的教育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还有母亲。 然后将这段记忆放在心里最安全的角落,再也不会说出口,它终有一天会成为历史,会被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遗忘。 但是她却会记得,永远记得,自己爱过一个少年,帅气体贴,温暖包容。 他是天空。 ………… 纲吉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夜空,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好像得到了什么,他终于要完完全全地面对里世界了,他已经没有遗憾也不会后悔了。 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像是故意在告诉他,‘我来了’。 少年抬头,看着一点点走向自己的黑发少年,有些惊讶。 “是不是很惊讶我会突然出现?”山本武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着一望无垠的广阔,更多的,却是已经释怀的天真。 “难过吗?”他问。 山本武的话一说出来,纲吉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友人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他没有去问山本怎么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一样,他觉得山本理应知晓自己的一切。 他移开视线,而黑发的少年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看着同一片夜空,“已经过去了。” 是啊,已经过去了,他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决定了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而京子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对于自己没有额外的情感,那么他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而小春…… 小春啊…… 这个开朗又热情,像是一个温暖的小太阳的女孩子,他非常感谢她,不论是她的帮助,她的陪伴,她的谅解,还是她的感情…… 一直都唯唯诺诺,对自己没有任何信心,整天被别人嘲笑的他,会被这个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喜欢,让他每每垂头丧气的时候,也会偶尔觉得自己应该也是有点优点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女孩子喜欢自己呢? 即便是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小春,也给了他京子所不曾给予他的东西。 他感受到了小春的泪水,也清楚的看出来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些眼泪让他觉得自己被烫伤,而他的难过似乎也被一起宣泄了出去。 山本武用余光看了一眼少年的表情,看着他的恍然,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坐在这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安抚着他的内心。 “山本那个家伙……”不远处,银发的少年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也拦住了想要走上前去的六道骸。 “kufufufu,拦住我就有用了吗?”六道骸看着他,一红一蓝的眼睛里面,带着嘲讽的情绪。 “这个时候放任山本武在沢田纲吉的身边,狱寺隼人,你真的不在意?” “不准你去打扰十代目。”狱寺没有多看一眼,他的眼神一直都放在那个人的背影上,不管过去多久,十代目看起来依旧是那么优秀又有气势,他已经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一回,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离开了。 六道骸可不想这个时候和他起争执,因为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的沢田纲吉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他不再等待,转过身离开了,徒留下狱寺隼人一个人,在角落里面默默地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像是从始至终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沢田纲吉坐了很久,山本武也安静的陪伴着,他们都知道,明天回去意大利之后,要接受的就是真真正正的里世界了。 夜色带来的风越来越凉,山本武站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阿纲。” “嗯。” 纲吉搭上他的手,站起来。 “呦,狱寺,走了!” 直到山本武招呼着不远处的银发少年,纲吉才发现原来狱寺隼人也在附近。 “十代目!”被发现的狱寺没有隐瞒行踪的打算,当纲吉看过来的时候,他也赶紧跑了过来,“让您一直在这么冷的情况下呆在外面是我的失职!我现在就为您叫车——” “不用啦,天气也并不冷。”纲吉摆摆手,“我们走回去怎么样?山本还有狱寺也很久没有在东京逛过了吧。” “好啊,只要有阿纲陪着,我哪里都可以啦。”山本武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个棒球混蛋——”狱寺隼人看到十代目同样看着自己在征求意见,也忘了要责怪山本武的事情,眼睛亮晶晶的拍着胸脯对纲吉表达着自己的真挚情感。 “只要是十代目的命令,去哪里我狱寺隼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太夸张啦,隼人。”纲吉带着无奈的笑,看着已经凑到自己身前的少年。 “对了十代目,您今天离开之后,有自称是您室友的人来找您。” 纲吉一愣,想到了什么。 “啊,是黑子君他们吧。” “黑子君?”狱寺隼人并没有见过那几个人。 “是大学同学兼室友。”想到自己没有念多久大学,就被迫辍学的纲吉给他们讲了讲自己大学时候的事情。 他开口讲了几句,就发现没有同伴在身边的大学生活,竟是平静的毫无波澜,虽然是他曾经一直向往的安稳生活,但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是寂寞。 “阿纲,怎么了?”山本武本事津津有味的听着纲吉讲话,却发现少年突然停下了声音。 “很无聊吧?”纲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就是正常的上课下课而已。” “怎么会!我已经缺席了十代目的生活这么久,失职了这么久,还请十代目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狱寺隼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用于记录的笔记本。 “十代目您说,您每天都上了什么课?吃了哪些东西?遇到了什么人?请您事无巨细的告诉我!”狱寺隼人的一脸殷切期盼的凑近让纲吉连忙抬手止住。 “等等,太夸张啦隼人,上课还有有课表可以看,吃的东西什么的我哪里记得住嘛。”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纲吉却并不会觉得困扰,只觉得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山本武拉过纲吉,让他避开不停贴过来的狱寺隼人。 “就是啊,阿纲哪里会记得自己每天吃了什么啊!”他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记得我来阿纲公寓的时候吃了什么,我告诉你吧,狱寺。” 他成功的踩到了狱寺的痛点,这一年没敢来日本的他错过了太多十代目的生活。 “走开啊,谁关心你,我只想知道十代目的事情!” 眼看着山本武又开始激怒狱寺,纲吉连忙转换了话题。 “对、对了,狱寺君还想知道什么?” “不如说一说那些室友吧。”山本武揽过纲吉的肩膀,“我很好奇阿纲的新朋友啊。” “回去之后给你们介绍好了……”纲吉笑着回答,不过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生活,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却听得格外认真,似乎这样就能想象出他们曾经缺席的纲吉的生活,好似他们从未分开。 三个人说着话,朝着远处走去的同时,也在朝着他们的未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全文圆满结束! 至于未来嘛,就交给他们自己选择啦 大家都要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