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二十根手指后我重生了》作者：南野扬 本文文案： 『高亮：大纲已放出，慎重入坑』 ［零基础，请问重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谢邀。 人在医院，刚下病床。话不多说，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我吃了二十根手指，重生回转学前一年。 有些人会对‘重生’感到好奇，其实从我个人经历来说并不觉得有趣，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优势。 刚重生的时候对一些事情困惑了很久。 横滨什么时候有的Mafia？地标为什么变成了mafia私产？ 文豪们都去哪里了，日/本文坛还有救吗？ 为什么国中生在使用神奇网球？ …… 手指们也找不到了！ 果然哪里不太对吧，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啊！ 这些不是重点，最让我没法适应的转变是―― “我的老师，变成了学校里的前辈。” 身体回到了15岁，时间回去了更久以前。 五条老师暂不存在。 五条前辈，信积拉奶！ ― 某科学的5t5：嗯？ 某虎：哦呼！ 阅读指南： 虎子中心，cp五悠 过程可能会有高专5×虎×285的展开 感谢食用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啃手指的少年 ┃ 配角：5t5，小野狗，黑泥杯子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让我们一起去明亮未来。’ 立意：爱和希望都会成为现实，热爱生活，愿每一份理想主义都能不被辜负。 第1章 闪闪发光 “――虎杖悠仁。” 被呼唤后，虎杖下意识追寻声音的方向抬起头。 来者对虎杖悠仁的动作并不在意，继续用刻板的语气念着他的生平：“十五岁之前是普通人，经五条悟举荐，转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现年十七岁。” “身高177，体重76公斤，体脂率为个数。”声音顿了顿后继续：“星座双鱼，电视儿童，会很多似像非像的模仿秀，欣赏高个子的异性，性格在咒术师行列中是少有的明朗，以及……” “身份，两面宿傩的‘容器’。” 无论前面所说是什么样的人似乎都不重要，唯有最后一句，就成了全部的罪孽。 即便他才17岁，也依旧注定了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快要执刑了。” 那个声音，平淡的告知给他这一件事。 “害怕吗？” 至此，少年依旧浑身流露着一种无法理解的茫然，死生似乎都和他无关……这不怪他。 毕竟，这只是从他十五岁那年就知道的事而已。 更何况，虎杖悠仁被封印符文的咒纸缚住眼睛，手臂被扭在背后以充盈满咒力的绳子捆着。 腿脚也是。 封印，封印。 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层层镇压。 他根本看不到来人，只能依靠声音分辨，如此低效，能获得的信息量实在太少。 而对面的声音，显然不是虎杖熟知中的任何一人……在这种时间，还能进入这里的人。 他究竟是谁？ “你是，谁？”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不记得了吗？”低沉的声音，幽幽旷旷的在室内扩散，“真是无情啊。” “就当是对将死之人的优待好了。”眼前一轻，视线明亮。 眼前投映入来者居高临下的身影，再向后，是符文紧凑，张张堆叠的老黄色墙壁。 虎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恢复了视线。同时，也总算知道这几个月来，自己所身处的地方是哪里。 说起来，几年前的时候，虎杖也来过同样的地方，面对一样的境地。 那时候，15岁的虎杖悠仁，吞下了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和京都姐妹校的交流会等等……但是不得不说的，还是两年前的涉谷事件。 宿傩灵魂暂时主导了虎杖悠仁的肉/体。 涉谷的上空，展开了领域［伏魔御厨子］，宿傩的术式释放回收的过程中令范围内的涉谷遭难，无数人因此死去。 一直活在自责里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后悔吗？”男人问他：“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吃下那种东西，你的人生要快乐很多吧。” “……”悠仁没有回应。 昏黄的光抚摸过他的发梢，模模糊糊的明亮了少年的面容。 虎杖已经没法做出幅度过大的表情了，所以看上去甚是冷淡，本应该干净的脸上布着交杂的咒文，令这个人看起来极具危险性。 就像，两面宿傩一样。 高层恐怕就是畏惧这一点，才将他捆的密不透风后关在这里，然而这一切如果没有本人的配合，恐怕会令整个东京都悉数沉沦。 但是……少年不会为自己解释，也不会选择死亡之外的活法。 他无比配合又温驯的，接受了这一切。 一切精彩的起始，及死亡的开端。 导致一个正直青春的少年，只有短短十七岁的人生。 他被关押在最初和最后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模糊暧昧的‘死缓’。 “……” 这个人说得对。 虎杖心想，我就要死了。 但这是件好事。 所以…… “今天是个好日子。”虎杖向他打招呼：“晚上好，先生。” “……原来如此。” 虎杖过于明朗的回应引起了男人的误会，“还没有接受吗？” 来人声音冗沉。 由于背对光的缘故，他大部分/身形隐在浓重的阴影之中。 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胸前银白十字的吊坠无比清晰。 似是圣者前来引渡迷途的羔羊，循循善诱。 “不能接受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毕竟对你而言的现实如此残酷……虎杖悠仁。” 坦白来讲，即将被处刑的‘虎杖悠仁’这个人，并没有错。 无论是涉谷伤亡的罪孽，还是千年前的那些宿怨，都跟虎杖悠仁这个个体是无关的。 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虎杖悠仁所被针对的一切，只是缘于体内的令一个灵魂而已。 不可思议，无法原谅。 “我接受这一切，因为这是正确的。”虎杖倾了倾身体，“虽然被麻烦的老人那么拜托了，但是我始终没法救所有的人，或者说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做到这一点。” “我不否认两面宿傩所做的一切，也不否认涉谷发生的事情，并且我知道他继续存在的危害性，所以我选择‘杀了他’。” 这就是，正确的死亡。 早樱色发的虎杖，比起十五岁的他而言，看轮廓要成熟了一些，但仍然还有着青稚。 17岁的虎杖悠仁。 他仍然，还没有完全长大。 男人在看他，而虎杖也在观望来者。 是，谁来着？总感觉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 没办法看清的脸，男人西裤角边垂着黑色的衣摆，似乎有点太长了，看起来不是利于行动的衣物。 “想不起来了吗？”男人沉而平缓的，踏向阴影之外，昏黄的烛光明亮他的轮廓。 圣职者的打扮，垂下的手腕坠着银白十字，胸前也是。 “对待许久未见的老师，多少应该热情起来吧，虽然我并没有教导你多久。”他微微垂首，微长的头发卷在颈侧。 他的目光似是怜悯，却又有着隐瞒至深的欢愉感，“我可是很珍惜你这个学生的，你也不要太让老师难过才对。” “……”悠仁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被五条悟请来教授虎杖悠仁八极拳的‘老师’，言峰绮礼。 虽然一副普通神父的样子，也会认真开导诉苦的信徒，常把‘我主’放在嘴边，非常虔诚。 实际上内里有着轻易琢磨不透的东西，这个人远没有外表上那么简单。 就像现在――“虽然但是，你明明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啊。”虎杖皱眉，直言道：“我的老师只是五条老师而已，话说回来，真不想承认曾经和你打过交道啊。” 没错，无论是对‘虎杖悠仁’的怜悯，亦或者是目光中的慈悲跟宽容。 在虚浮的情绪之下，都是深深的欢愉。 他在因为少年的遭遇，及马上将要死亡的结果而感到愉悦。 更过分的，他在因为虎杖悠仁可能会有的痛苦和挣扎，而期待着。 “让你失望啦。”悠仁耸肩，“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那个时候没有控制住宿傩是我的错，我不会否认。”少年眉宇间充斥着认真和肃穆，“如果‘罪孽’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东西，谁还会相信正确的存在？” “……呼。”闻言，言峰绮礼脸上笑容加深，再开口，颇为意味深长，“即使你只要开口说‘不想死’，就可以不用死去？” 正确的密码，就掌握在少年自己的手中。 他有过片刻的心动，却始终不会去触碰‘钥匙’。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他艰难的笑着，轻松的说着。 贴满符纸的咒文之墙突然开裂，外面的世界一览无余，前路宽敞，黯淡无光。 门框外的世界，星光敞亮，是向着死亡的通途。 身上用以封印的咒文束缚皆尽碎裂，碎光点点。 虎杖悠仁起身，和言峰绮礼擦肩而过。 神父回头去看。 擦肩的那一刹，星河的绀蓝的光辉落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他如与神明错身而过的少年。 闪闪发光，闪闪发光。 “虎杖――” 少年步伐微顿，此刻距离星河之水，仅剩一步之遥。 他逆着微光的背影笔挺，生生显得崇高至圣，光芒万丈。 “你不会死。”言峰绮礼眼中无光，浑浑沌沌，“虎杖悠仁，你不会死。” 在少年猛然顿足的诧异中，神父居高临下的傲慢宣告――“如果你死了，还有谁会相信神的荣光？” 可即使听到这样的话，少年依旧没有回头。 他不被任何话语所扰，踏入无限的星辉之中。 璀璨的星云之下，万物沉重肃穆，黑压压的人影一片垂首。 所有东西，凡是有生命一切的鲜活之物都是停滞的。不论是时间，生命，亦或者思维。 只有飞雪一样的报纸簌簌的下坠。 从版印和标题来看，那是一些一两年前的，咒术师群体内部发行流通的旧报纸。 这个制式已在半年前停产，进而彻底转变成电子报。 此时正在飞着的旧报纸，像是在纪念什么无法回去的时间一样，微微泛光――［涉谷事件］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失控，导致大量伤亡，经高层决定，处死容器‘虎杖悠仁’。 执行者：五条悟报纸上大篇幅的，写了这些东西，流汇入银河之中。 那些伫立的人们仿佛看不到这一切一般，只是沉默的垂首，任凭星星坠落那一瞬间的到来。 他们之中，由非常年轻的人，有小孩子，有男性也有女性。 还有些连身体机能都渐渐死去的老人，他们拖着氧气瓶，坐在轮椅上，生命的特征随时都能消失，却无一例外的全都到场。 被迫的，看着他们亲口定下道行刑，被迫的，前来观仰那个少年的死亡。 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要什么，就让你拥有什么。 虎杖悠仁想要正确的死亡，接受着‘众人簇拥’的遗言。 五条悟就让所有人哀悼，年轻的不年轻的，坐着轮椅半截入土的，通通到场。 ［你会拥有想要的一切。］五条悟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看向他的少年。 大片大片的漆黑和流光的华彩之中，虎杖悠仁所见的老师，眼瞳清湛，发色如神的心脏那般雪白。 五条悟向他轻快的笑了。 抬手，食指带着冰凉的温度，触上虎杖悠仁的额头。 “晚安。”温凉的呼吸，吹息过少年的耳侧。 原初的起点，是亲人的遗言。 你很强大，要去拯救他人。 即使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 ［你要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你已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 -------------------- 作者有话要说：正确的密码就是对五条老师说自己不想死，就像五条悟转（bu）里的星浆体少女一样，但是虎子没有那么做。 虎子的爷爷对虎子说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他要的是正确的死亡。 所以五条老师就把所有烂橘子都拖了过来（坐着轮椅上着呼吸机也得乖乖过来，不过来鲨了你 第2章 昨日重现 ‘快！心脏复苏！！’ ‘病人家属请在这里止步！’ 签字笔划破纸页的声音。 虎杖用他痛到炸裂的脑袋联想，下意识脑海中飘过他曾经在爷爷的手术前签字的场景。 那天天气晴朗。 病房的窗台上铺着阳光，花瓶里插着红色的虎杖花。 ――比今天要暖和。 他似乎看到了模糊的，不断晃动的白色，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感到疼。 杂乱的脚步声，消毒水的气息。 昏瞑的意识，眼睛处刺痛的厉害。 虎杖悠仁感觉有很多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他好像获取了一切情报，实际又一无所知。 身体无法动。 就像是……就像是，无量空处。 “我……”半闭双目的少年，拼尽全力，嘴唇颤抖的蠕动着，吐出一节字音。 ‘还有意识！！’ ‘病人的手指活动了！加大力度！’ 他能听到人们的交谈，似乎是瓦斯泄露的爆/炸，又好像是爆/炸波及引起的车祸。 “――请问您还好吗？请一定不要睡过去，拜托了！” 我也不想啊！倒不如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死了还有没有？ 虎杖悠仁稀里糊涂的，心里悄悄吐槽自己根本做不到，身体太沉重了，眼睛好痛，连带着意识夜没办法清醒。 一片漆黑。 在彻底昏沉之前。 他听到脑海里突兀响起的声音，带着些熟悉的轻飘飘的意味――［还记得过去的某一天吗？］花闪的过去，断断碎碎的逐渐重现着记忆。 旧报纸泛黄。 油墨和老旧的气息盖在五条家这一代‘六眼’那张神一样的脸上。 ‘涉谷事件’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失控，以致大量人员伤亡。 现经高层决定，处死容器‘虎杖悠仁’。 执行者――“五条老师？”神色飞扬的虎杖悠仁，少有的从五条捧哏变成了虎杖逗哏，他啰里巴嗦的说了一大串话。 垂着头的五条悟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才从中提炼出对方想说的事。 今年的姐妹校交流会依旧是在东京举行，没有办法参加，觉得稍微有点可惜。 一些很日常，很琐碎的句子，却轻易击的人溃不成军。 男人半倾的肩膀，突然萧瑟地抖了一下。 “那个……五条老师？”那抔早樱色，纯稚而青涩的展示着生命的鲜活。 少年担忧的看着五条悟的脸，关切问道：“老师身体不舒服吗？没事吧？” “低血糖？”虎杖想起来，今天一天似乎都没怎么看到五条老师吃甜食。 “没事哦。”五条悟侧过脸去对向虎杖悠仁，他语气正常的一如对咒灵们说‘你很弱唉’的时候一样。 他俯身，抬起少年的小腿。 虽然五条悟长着一张轮廓隽秀的脸，睫毛很长，单看脸总有和年龄不相符的年轻……也就是说，有点娃娃脸。 但他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成年男人，并且身高一米九往上走，在门框天花板普遍较矮的日/本，也因为身高有过不少困扰…… 总之五条悟的手掌很大，宽阔，可以轻易掌握手下的少年。 虎杖浑然不觉的被握起小腿，浅口板鞋半露的脚腕微动。 五条悟听着少年抱怨有点痒，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出神，然后他故意上手去挠虎杖悠仁的痒点。 悠仁一边笑得岔气，一边躲开这个不讲武德的老师。 成年人的快乐如此简单，强扭的瓜超级甜，看着虎杖想躲又躲不掉的样子，总是会让五条悟的心情变好。 虎杖本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举动。 自吃下二十根宿傩手指之后，就算是‘不可思议的神奇虎杖’的身体状态也渐渐每况愈下。 先是跑跳的速度再没有以前那么灵活，再是身上逐渐变多的花纹，尤其脸部的纹路，日渐向着两面宿傩的样子靠拢。 他的身体在僵硬，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彻底断电停掉。 就像是最终幻想里‘化身为龙的少年’的故事一样。 饮下龙血的少年最终会成为龙族的眷属，脱离人类的范畴，吃下特级咒物的少年，也最终会像故事里一样。 所谓的生命，其实和机器非常相似。 断电，就没办法再使用了。 到那时候，或许就会彻底变成另外的存在。 五条悟会捏着的胳膊腿脚活动，尽量维持住他的身体机能，也会像这样挠痒痒肉，看虎杖渐渐没法做出表情的脸短暂的鲜活起来。 但是。 这一次…… 虎杖笑着笑着，就呆住了。 因为他的老师，和他一起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仔细看的话，或许只会以为那是早露残留的雾气，凝坠在素白的睫毛上。 “……老师？”少年周身的气息，霎时间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只要，你说想要活下去。”他从背后贴紧少年，近乎囚困一般手臂收拢，额头埋在虎杖悠仁的肩窝里。 他的学生啊。 比15岁成熟，比15岁要高，体重比15岁要轻。 所以他对他说：“只要，你告诉我想活下去。” 再不同于之前的暗示，五条悟撕开了‘日常’，将那些平和下的暗潮涌动，直白的摆在了少年的眼前。 只要你说不想死。 那么…… “不管是宿傩，还是上面的老头，那些废物和烂橘子都不重要。”五条悟从没在虎杖悠仁面前显露过的，阴戾的这一面，此时赤/裸/裸的在他眼前延伸。 还带着一股子自暴自弃的意味。 “如果你讨厌诅咒，把人类全都杀死也没有关系，或者干脆把世界都关进‘无量空处’里怎么样？”五条悟指手画脚的开始幻想未来，“只要这样，就不会再有诅咒诞生了。” “……” “非常天才的想法吧！”五条悟神采飞扬。 他看上去真快乐。 如果不是看天看地，就是不将目光投向他愿做到这个地步的少年……那么，的确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没有救下天内理子，没有阻止夏油杰，没有狠下心在杀死友人的那一刻将他的肉/体摧毁。 想要护住一个少年的一生，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这就是最强。 但是。 眼前少年笑着说：“谢谢老师。” …… 星屑旋转的苍蓝之瞳，将少年的笑容隐入云空。 “我的老师，人类最强。”虎杖笑着转身回拥住五条悟，“既帅气又强大，比任何人都更温柔。” 不要这样。 这会让你自己变得难过。 “那……我要怎么做？”男人语气喑哑而隐忍的，伸手触了触少年的指尖。 五条悟，人类最强。 五条家的这一代六眼，比过去千年任何一任的力量都更加强悍彪炳，将所有人都远远甩在身后，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但是‘神’会有人性。 而被大众视作诅咒之物的少年，则有着比任何人都更明朗的色调。 他告诉五条悟：“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老师可不是凌波丽哦？”五条悟笑笑，语气逐渐调整的正常。 继而，目光沉寂。 ……好。 你要正确的死亡，就会是正确的。 你想被众人拥簇，就会被众人拥簇。 你说只要微笑就可以了，那就笑起来也不坏。 所以，无量空处的领域里。 五条悟笑着对他的少年说了晚安。 浑噩大梦，泪流满面。 虎杖悠仁从真实的如同昨日重现般的梦中惊醒。 他擦了擦脸颊，手臂濡湿。 “――早上好。” 滋滋啦啦的电流音传来，带着失真的质感，向从病床上缓缓坐起的虎杖悠仁招呼道：“你醒了。” “你是……？”虎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回想着眼窝的刺痛，他小心翼翼的拿手轻碰了下眼底的位置。 是绷带。 不待细想，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是你的系/统。”声音似乎在调整，最后固定成一个略软的男孩声线：“劝你最好不要乱动。” ［你刚刚接受完换眼手术。］……？？？ 这种手术是真实存在的吗！ 虎杖的世界观有被冲击到，紧接着，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 自称‘系/统’的存在，替虎杖按了医护的传唤。 “不要多想，你没有死。”‘祂’似乎知道少年心里所想的一切，语气平稳。 “但是我明明――” “换句话说，既然会重获新生，不也恰好证明了那不是‘正确的死亡’。”系/统打断了虎杖，开始一本正经的扭曲逻辑，“因为是错误的，所以就会活下来。” 所以…… 柔软的，轻飘飘的温度。 微微的，盖在少年的发顶上。 “请，长命百岁。” --------------------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三次里还没有换眼球的手术，所以大家一定要爱护眼睛qwq！ 感谢在2021-01-25 20:57:44~2021-01-26 23: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妖茗酒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橙子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魔法少年 “请长命百岁。” 萌物甩着大尾巴，绕着呆滞的少年转了一圈。 死亡不一定是坏事，只要那是正确的死亡就没问题。 但是……前提不要是人死了又活还被奇怪的东西找上门！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早上好。” 发现没有得到回应后，系/统开始来来回回的重复那一句话。 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过于魔性的循环终于波动了虎杖脑袋里发齿轮，他支着身体从病床上坐起。 被角落在扎着针的手背上，疼得他下意识‘嘶’了一下后，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小心一点哦。”毛软的触感落在虎杖的额头上，“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会变成坏孩子。” “总之，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虎杖抬目，正对上一张挤的有点变形的，毛绒绒的脸。 白色的身体，萌物的外表，长尾巴。 猫一样的耳朵却又在之中垂下长长的一部分，一副微笑的表情。 某爱的战士的作品中臭名昭著的恶兽。 丘比。 然而，作为曾经看完魔法少女小圆所有番剧的虎杖悠仁，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咒骸？” 虎杖愣了愣：“为什么要做成这样，太恶趣味了！” “等等，我、可以说话？”少年摸了摸自己的的喉结处，显得惊讶又意外。 疼痛，触感。 有些饿的肚子。 一切都告诉虎杖，他还活着。 ‘丘比’之前说的那句‘你没有死’，是真的，祂没有骗人。 但这不应该。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确是已经死了，并且，是‘正确的死亡’。 这一点，绝对没有错。 虽然涉谷事件之后判决没有被当即执行，时间又拖了两年，之间还要加上最后一根宿傩手指被藏起来之类的波折，但总归结果是这样的。 他死的那天安静又盛大，咒术界的人皆尽到场。 虎杖悠仁，已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 那现在又算什么呢……重生？二周目？异世界转生？ 接下来要去当魔王吗？ 少年开始明目张胆的走神，满脑子跑火车。 眼神空的有些可怕。 直到这个状态，被‘丘比’打破。 “你不喜欢这个样子吗？”‘祂’脸上一副十足困扰的表情，似乎在力证自己和那个只会恶意卖萌的笑脸恶兽不同。 “我还以为人类的青少年都喜欢番剧里的可爱玩偶，那……这样呢？”‘祂’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换了一副模样，姜黄色的身体，背后翅膀一拍一拍。 这次，是正统魔法少女中的萌物小可。 “所以，你是谁？”虎杖摸了摸萌物的脑袋。 “我是你的系/统，感知到你复活的能量后与你绑定。”自称系/统的萌物漂浮在少年眼前，虎杖则在对视中看到了祂的认真。 “生前不尽如人意的孩子，因为死前巨大的遗憾而被选中，所以才会再一次重新开始。”祂解释道：“人类的感情，可以产生巨大的能量，收集起来，可以稳固宇宙。” “总之就是收集感情作能量……这个运作模式果然还是丘比啊。”虎杖吐槽道：“你可能找错人了。” “――我没有遗憾啊。” 少年向臭名昭著的恶兽微笑。 “虎杖悠仁，17岁，身高177，体重76，体脂率为个位数。”祂状似微笑的嘴巴，精准吐露出虎杖的信息，“身高比15岁高，体重却比15岁轻……顺带一提，现在的你是14岁。” 国三的年纪，一切都未开始之前。 “还是那句话。”系统将理由又说了一次，“因为是错误的，所以就会活下来。” 那不是正确的死亡。 白白软软的小兽在他耳侧低语，脑海中划过灵光，像是一种即视感，又像是不存在的记忆。 虎杖悠仁看着‘丘比’一开一合的嘴，总觉得眼前的场景，发生过不止一次。 ‘丘比’笑着。 有些时候，一个人是不是遗憾，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会察觉。又或者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 “但是数据不会骗人，你是被选中的孩子。” 唯一的。 被选中的存在。 虎杖本能的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 “我见证过无数平行时空的毁灭。”又一次换成丘比外壳的系/统对少年说道：“只有收集情绪里的力量投以使用，才能避免悲剧。” “与我签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虎杖悠仁！” “所以为什么是魔法少女啊！”虎杖下意识大喊，结果却牵扯了腹部的伤，引出一串咳嗽，“咳呼……怎么说，我都是男性吧。” 现在的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先有胀相让他一个男子高中生喊‘欧尼酱’，后有丘比让他成为魔法少女。 放过dk吧，dk泪了。 “魔法少年也是可以的哦，只要对象是你，怎么样都是可以的。”系/统拍了拍手手，“现在签下契约，还能获得一个愿望哦……虽然你的愿望已经被用掉就是了。” ……？？？ 我怎么不记得？ “果然还是哪里搞错了吧。”虎杖把自己缩进杯子里，“晚安。” “不要逃避现实嘛，我可不是做梦的产物。”系统不依不挠的将他的被子扯了下来。 “那当然不是现在的‘你’许下的愿望。”祂对上少年的目光，“而是你现在使用的，附加在这个身体的愿望，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14岁的你。” “14岁的，‘我’……？”虎杖愣住了，他听到了彻底无法理解的话。 印象里自己的14岁究竟是什么样？ 国三的年纪，学习成绩还可以，因为从小运动能力就非常出色，所以一直以来在校园中的人际关系也还不错。 并且那时候，爷爷的病还没有被查出来。 彻彻底底的，活的没有任何压力。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才会不得不和这种奇怪的玩偶定下契约？完全，想不明白！ “很难理解吗？”祂提示道：“契约上的愿望，就是‘活下去’。” “但是那太困难了，由于爆炸牵扯进去的车祸，导致你的身体变得破破烂烂，眼睛也没办法再使用。”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直接更换眼球的手术吧！”‘丘比’突然毒舌了起来：“要记得对我感恩戴德才对！” “明明之前是你告诉我的啊。”虎杖抓了抓头发，“原来不是医学奇迹而是你的力量吗？真厉害！” “……也不完全是。”看到虎杖的表现后，系统的声音弱了下去，再也没有之前咄咄逼人的意味，“你现在使用的眼睛，是和你一同出车祸的人其中一位的眼睛，他之前写过遗体捐献书，‘我’可是非常遵守规则的。” “这一点，你放心。” 花闪的记忆。 属于这具身体的痛苦，此刻正被虎杖记起。 出租车。 驾驶位的司机和副驾位上的自己。 年龄在国三的虎杖悠仁正处于纠结升学的时候，他的运动神经优异，帝光高中和青学高中部都向他递了橄榄枝……他是去参观学校的。 参观完东京的高中后，打车去心心念念的横滨中华街。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莫名其妙的爆炸，一栋楼瞬间倾毁，余波波及横贯了整条街道。 按照上辈子钉崎的说法，虎杖长在小地方，土土的。 他一直都对横滨的唐人街很感兴趣，可惜14岁的他没有去过，17岁的他也没有去过。 ‘遗憾’这种东西，跟寂寞和喜欢非常类似，不是本人，就永远无法评价。 ［真遗憾啊。］……原来如此。 竟然是这样，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所以才许下了愿望。 想活下去的，是14岁的自己。 觉得没有遗憾的，是17岁的他。 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和你们眼里的‘恶兽’不同。”眼前身体柔柔软软的‘丘比’向少年卖萌，“我能体会人类的感情，也非常喜欢人类。” “尤其是你，虎杖悠仁！”祂突然气势十足的指向少年。 “是！”虎杖抬手敬礼。 “我……”祂飞得更高，也更近了一点。 早樱色隐在苍白之中，消毒水的气息牵着月色，窗户开着，能听到风的声音，却看不到窗台上虎杖花的摇动。 时间是静止的。 自称‘系/统’的存在，祂停止了时间，禁锢了时空。 那双圆圆可爱的豆豆眼，无比可爱，却非常认真，几乎到了肃穆的地步。 祂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个愿望，为了眼前的少年而来。 ［我最喜欢你了。］带着电流微磁的声音，震撼时空的转动，祂如神明，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远处的天主教堂飞出白鸽，钟塔敲响黎明，扭曲夜色的哭泣。 白白软软的小兽呜呜噫噫哭着，眼角淌出和眼睛同色的湛蓝的光子，如同星辉飘萦。 祂蹭着虎杖悠仁早樱色的头发，紧紧攥着一绺，汲取着人类的体温。 “――我最喜欢你了。” 求求你，不要死。 那双色调清湛的圆圆眼，在无声的祈求着。 “那……我、我就成为魔法少年好了。”虎杖看似面色平常的说出了羞耻的中二词汇，耳尖有点泛红。 “我同意契约。”他摸了摸‘丘比’的耳朵，“虽然外型非常可疑，但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就不要哭啦。” “……好耶好耶！”系/统快乐的转圈，并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熟悉这个世界，攻略（划去）和你的新任监护人打好关系吧！进度：0％］［日常：和护士友好交流（0/1）］“之后就叫我一千零一好了。”‘丘比’声音带笑：“如何，非常有童话感的编号吧？” “今后的日子，请多关照。” “嗯。”虎杖应声：“谢谢你。” ‘恶兽’看着虎杖微笑。 ――伟大的少年，请快去创造奇迹。 时间开始再次流动，空间的禁锢被打破。 虎杖听到门外传来由远渐近的脚步声，应该是医护人员没错。 但是比起这个……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一千零一，我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摸了摸眼部缠绕的绷带。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虎杖轻声询问。 他想记住那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麻婆神父ptsd+1 丘比ptsd+1 关于现在虎杖的情况怎么造成的……爆炸+车祸可以猜猜监护人是谁了ww感谢在2021-01-26 23:58:01~2021-01-27 23:5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充斥着人类的无聊世界 12瓶；陌上、麦麦尔 10瓶；月花飘零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傻小孩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虎杖向一千零一问道。 载着他，在去唐人街的路上的。出租车司机的名字。 咬着一口关西腔，声音洪亮。 是个健谈的好人，交流起来意外合拍。 虎杖悠仁，想要记住那个人。 “……浅上。”一千零一妥协道：“他的名字是浅上神也。” 浅上神也。 ――‘Asagami kamiya’ 虎杖念了一遍，露出笑容。 现在的他依旧搞不清楚这一次新生对他本人的性质，也做不到因为一千零一的一两句话，就否定自己的终末。 那可能不是正确的，却也绝不是错误的。 就算一直以来都有憎恶虎杖，想杀死他的人，但也有希望他活着的人。 总会有人因为虎杖悠仁的死而难过。 在无量空处的领域之中，包括虎杖悠仁，所有人都处于无法动弹的境地。 有些人是自愿而来，有些人则是不得不。 但就算这样。 虎杖还是在一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悲伤，和眼泪。 ［那是正确的。］如果一个人果真十恶不赦，是没有人会去怀念他的，除非是疯子。 但无论是伏黑，还是钉崎都不是。 他们，都是些非常优秀的人。 能被优秀的人惦念，就不会是错误。 所以…… “我想试着重新开始。”虎杖悠仁听着越发接近的脚步声，刻意压低了嗓音：“从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开始，再接受一次‘还活着’的事实。” “这一次，我想变成更厉害的人。” 变得更厉害，更了不起。 可以彻底在最开始就抑制住宿傩，不要在他的生得领域内做出那种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约定。 不会出现涉谷的伤亡，能帮上老师更多的忙。 还有顺平…… 要从最开始，遏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一切都还没开始，你还有很多时间。”一千零一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依旧还只是个孩子。” 就算17岁也是。 虎杖悠仁，迄今为止的最大年龄也不过17岁，他甚至还没够到可以喝酒的时候。 也没有过去爱看电视，喜欢模仿搞笑艺人的年龄。 “嗯，医护人员来了哟。”一千零一抬头。 恰好，医生推门而入。 “您醒过来了。”他长舒一口气，“万幸，您的身体素质非常好。” “您的监护人也及时赶到，黄金救治时段没有错过，太好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小心的引着虎杖活动身体关节，“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在旋转……”虎杖想了想，“就是从过山车上刚下来的那种感觉。” “轻微脑震荡。”医生了然，“虎杖君，你的运气好的出奇，当然我想这很大一部分原因还算归功于你自身的身体素质。角膜的移植手术也跟成功，腹部嵌入的玻璃避开了重要脏器。” 角膜移植手术？ 虎杖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肯定是一千零一通过什么特殊的方式混淆了医生的认知。 “爆炸的余波被车子抵消掉一部分。头部被钢筋混凝土砸塌的车顶击中后只是轻微脑震荡……”说着医生越发惊讶，“你上辈子肯定拯救了世界吧，不愧是我们日/本的国中生。” “那当然！”虎杖非常懂的竖起拇指：“国中生拯救世界！” “哦！精神很不错呢！”医生爽朗的笑了起来：“留院观察一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 不，倒不如说也太快了吧！ 虎杖的腰腹动一下还会有撕裂感，伤口应该只是缝好，但是还没有愈合。 这样就可以出院了吗？ 虎杖有点不解，这和他认知里的医院有点偏差。 “哦，对。”医生似乎刚想起来自己的自己也素养，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后叮嘱道：“伤口不要沾水，记得勤换绷带。” 横滨是个人才济济的城市。 mafiya之间的火拼算是特产，闹得动静大也不是这一次了。 说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不论是身处于火拼正中，还是被波及，流血都是不可避免的。 近些年状况在逐渐好转，虎杖悠仁遇到的爆炸规模已经相当骇人听闻。 但是十几年前可不是。曾经有一场大爆炸，炸出了横滨的擂钵街。 敢在横滨当医生的，必定见多识广，更何况，还是和港/黑内部有关联的医院。 “啊，你的监护人过来了。”医生叮嘱虎杖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时，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少年身后不远处的人后，神色恭敬板肃了许多。 ……！ 监护人！！ 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在两人说话时就进了病房，他脚步声很轻，看样子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 但在虎杖的视角，他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 虎杖悠仁瞬间心虚，他有点不敢回头。 说实话，他真害怕自己眼泪喷出来。 到时候以爷爷的脾气，肯定要骂死他了。 他只能懦弱的，一点一点佝偻起脊背，就像一只鸵鸟那样。 气氛有点安静。 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和呼吸。 纯白的恶兽与虚空中叹息。 自其他人踏入这个空间后，祂就没有再说话了，即使别人看不到祂，也听不到祂的声音。 一千零一并不像对虎杖悠仁说的那样那么的喜欢人类。 最起码，没有到那种深刻的程度。 “你应该好好看一看任务内容的。”一千零一眼里流露出近乎温柔的纵容，“写作文都不知道审题。” 是‘新监护人’。 傻小孩。 恶兽看着虎杖悠仁，少年正逃避着垂着头。 ――你很强大，要帮助他人。 即使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虎杖悠仁不强大，没能帮助很多人。 那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簇拥’，因为惋惜和迫不及待是两回事。 只有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这一点，他做到了。 想到这，少年似乎终于鼓起了最后的勇气，长舒一口气。 昂首挺胸，意气志满。 而开口，声音微弱如蚊呐。 “……爷爷。” 爷爷，你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爷爷chuya：？？？？？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感谢在2021-01-27 23:54:49~2021-01-28 23:5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唯一的羊 “爷爷……” 爷爷，你来了。 在虎杖悠仁原本的设想中，接下来迎接他的应该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 爷爷他就是这样的人。 嗓门大，脾气不好，说话很别扭，家附近的小孩子们都对这个凶巴巴又古里古怪的老头绕着走。 生病之后也是，除了虎杖悠仁，根本没有人会去看他。 但是那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就算他脾气再差，还是很辛苦的把虎杖养大了，再困难也始终没有放弃。 但是！ 就算这样，也不代表喜欢被吼。 当然心里的惭愧也算是一方面啦……然而，当听到完全陌生的声音后，少年浑身一僵。 “哈――？”含着不爽的单节音后，虎杖听到了一连串的弹舌音。 “你在叫谁爷爷？三天不挨揍浑身犯冲吗！啊！？”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狠狠按在了虎杖的脑袋上，过重的压力，直接将虎杖的脸按尽了被子里。 ？ 虎杖感受着脸皮摩擦被子时的微微刺痛，满头问号。 那实在是，非常年轻的声音。 并且，正带着激昂的情绪――“叫我‘欧尼酱’！” ……胀相二号？ 虎杖懵了，他是dk啊！！为什么要用小女孩的口吻！ “别以为长大了就可以摆脱掉对首领的尊重啊！”中原中也单膝压在虎杖身侧，上手捏着少年的脸向外扯。 爆炸不是意外。 不，倒不如说在横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意外’的爆炸发生。 瓦斯泄露之类的借口不过是官方的遮羞布，实际上懂的人自然都懂。 虎杖悠仁是无辜的，司机也是无辜的。 那场爆炸是一起针对性的谋/杀，也是一次对港口黑/手/党所建立的秩序的挑衅。 港/黑的低层们迅速赶到，开始排查另一组织的遗留人员，顺带安顿周围平民之时，他们发现‘虎杖悠仁’的家人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 恰好这次的任务，是中原中也到场。 那时候他刚结束战斗，正在冒烟的汽车边上吸烟刚。 下属过去请示的时候，他看到了虎杖悠仁。 一瞬间。 中原中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并不存在的记忆］。 上面是早樱色，下面部分却是黑色……奇怪的颜色。 但或许就因为这个发色太过于奇怪而显眼，所以才无法忘记。 中原中也看到了这个发色奇怪的少年和他自己……不，应该是两个人年龄更小一些的时候，在‘羊’里共同生活的日子。 和其他人不一样，虎杖悠仁有着和发色一样明亮的性格，不会过分依赖于中原中也，比起勒的人窒息的菟丝子，他是高树。 笔挺的，坚定的，一直屹立在那里。 明明自己的年龄也很小，却在爽朗健气的外表下暗含包容的温柔，非常可靠，如不可撼动的山岳。会不动声色的照顾人。 跟擂钵街晦暗的色彩，格格不入。 坚持去打工，照本人的话来说，就算是洗盘子也是有学问的，不认真对待工作可不行。 后来做了兼职的服务生，力气很大，不挑食，性格讨人喜欢。餐厅里的客人谁都愿意和他说几句话。 老板一直雇用他，开着价格高一些的薪水，时不时让他带回去一些食物。 就这样。 会推荐给羊里的孩子工作，会拿出来打工赚到的大部分钱交给作为‘首领’的中原中也，会自己想办法学习写字，会对着商场橱窗向里看电视，和挂着的游戏机。 尽管多数时间播送的都是广告，他依旧很喜欢。 做饭也好吃。 以及和中也一样，被蒙在鼓里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的人。 ‘――这样做可不对！’ 发现情况不对，跑到海边找到中原中也。喘着粗气，挡在了受伤的‘羊之王’的面前。 那年中原中也15岁，虎杖悠仁11岁。 现在中原中也18岁，虎杖悠仁14岁。 虎杖悠仁是中原中也的亲人，是羊之王唯一的羊。 ［他们一起拥抱过岁月。］“――悠仁。” 恶兽与中原中也的声音叠合。 双重之下，qb的嗓音空渺到有些诡异。 当少年的目光越过中原中也橘色的发顶，看向毛绒绒的小兽。 一千零一飞了过来，用短小的手手拍打着少年的鼻尖，“现在你能明白了吗？” “……什么？”虎杖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是你的新任监护人。”居高临下的，如同神傲慢的宣告。 ［――攻略（划掉）和新监护人交流沟通，进度10％］爷爷……爷爷他…… 虎杖悠仁有些恍惚，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之前他一直找各种爷爷脾气不好，会发火，看他这个样子要骂人……之类的理由，不肯回头去看。 实际上，现实在这一瞬赤/裸/裸的被撕开。 连虎杖悠仁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非常非常想要再一次看到爷爷，只是这样而已。 爷爷脾气大，性格古怪。 这样的老头不在了，谁会在乎呢？ 虎杖悠仁在乎。 但是。 “‘爷爷’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恶兽仍然是‘笑’的表情。 “出门向左会遇到车祸，向右会救下溺水的国王。”白绒绒的萌物，长尾飘曳，“这就是所谓的平行时空，相似又不同，是长在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 在这里，爷爷一开始就不在。 “是好事啊。”虎杖笑了：“因为生病是件痛苦的事。” “……也对呢。”qb轻笑一下，落在少年的头顶。 恶兽的那双眼睛，和云外的天空一般瓦蓝。 没错。 不用经历病痛的死亡，不是坏事。 “……脑袋坏掉了吗？” 中原中也摘下手套，摸了摸虎杖的额头。 在他眼里看来，就是虎杖自己呆呆的坐在那一会儿后，突然猛不丁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轻微脑震荡。”医生在一边补充。 中原中也失语，盖在虎杖额头上的力气更放轻了一些，“……真够可以的啊，你。” “所以，你是谁啊……”虎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多半没有任何效果。 “脑震荡可能会引起记忆方面的问题。”在港/黑重力使‘恶狠狠’的目光威胁下，医生非常有眼力见的补充道。 中原中也满意了。 “暂时不记得也没事，你就当是某个人把你交托给我的吧。”酷酷拽拽的小先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像曾经有过的经历一样，将这个少年纳入了绝对保护的范畴之中。 “――我是中原中也，接下来，会是你的亲人。” 出院后，虎杖悠仁住进了中原中也‘家’里。 按照本人的说法，他很少在这里住，空着也是浪费，有个人能住进去也是件好事。 “卡在这，密码等下发你。”中也敲了敲桌子，“需要添置什么自己去买，或者等我休息的时候一起去也可以。” 虎杖下意识追着声音看了一眼……好家伙。 黑卡，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他第一次在小说电视剧以外的地方看到这个。 心里有点小激动。 “但果然还是算了吧。”虎杖摇摇头，拒绝道：“我有在打工和做兼职，钱够用。” 他说的是实话。 在这一点上，和过去14岁的时候一样，虎杖悠仁不是个乱花钱的孩子。 中原中也点点头，收起卡，没有多问。 “那接下来的计划呢？”中原中也看了虎杖悠仁缠着绷带的脸，“短时间想要去的地方之类的，虽然我不建议你伤口没愈合的时候到处乱跑。” 但是想着虎杖短短几天活蹦乱跳出院的样子，中原中也觉得就直接这么爽快的放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真是不科学的体质，你这还算是人类范畴吗？”中也吐槽道：“大猩猩吗。” “大猩猩也太过分了！”虎杖解释道：“明明就很普通啊。” “相信我，普通人没法直接跳上去四层楼。” 这源于中原中也忘记带钥匙，虎杖直接跳上去打开窗户进了公寓，给他开门。 虽然中也自己也能做到，但这不一样，因为他很确定虎杖悠仁没有异能力。 单纯凭借身体素质做到这一点，反而更可怕。 “行程的确有。”虎杖浑然不觉，“我得继续参观学校。” 没错。 这才是中原中也直接放人的原因，虎杖开出了他没法拒绝的理由。 中原中也没上过学，应该说□□内部也没几个人有过‘上学’这种东西的经历。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清楚学习的重要性。 能上学是件好事。 中也一边翻报纸，一边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直接告诉我，不用客气。” “就算你升学考试不达标也不用担心。”他告诉悠仁：“合理运用资源并不可耻，不要以后才开始后悔。” ……不不不，这种行为要不得啊。 听他这么说，虎杖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但是，先不提我成绩应该还可以……我是可以免试入学的。”虎杖叹了口气，“帝光和青学，包括几个神奈川的学校都向我发出过邀请。” 纵观国中三年。 虎杖悠仁，有着极其不科学的体育成绩。 他的记录一旦放出去，足以震惊世界，简直就是为了体育竞技而生的存在。 因此无论去哪个学校，无论加入了哪个体育社团，都意味着未来的三年全国连霸。 这也意味着虎杖悠仁的抢手性。 各家都诚意十足。 帝光甚至指定了国三虎杖悠仁作为交换生，体验为期一个月的时间。 “我打算试试看。”虎杖挠挠头，“虽然也没法拒绝就是了……毕竟我只是学生而已。” “帝光？挺好的。”知道虎杖还在念书后，中原中也这几天了解了不少学校相关的方面，“那就去吧。” “嗯！！”虎杖乖乖的点头。 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最后肯定无缘这些体育豪强的学校。 虎杖悠仁会去明面上是‘宗教’学校的咒术高专…… 在此之前，尽情享受最后的日常。 --------------------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了出现了！ 无中生友，无中生哥――感谢在2021-01-28 23:52:51~2021-01-29 23:5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不辣、麦麦尔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帝光中学 ［帝光中学］位于东京都的名校，论能力和历史都非常雄厚，无论是教学设施还是氛围，文化还是体育在东京都位列前茅。 成绩彪炳，令人侧目。 篮球方面尤为凸出，已经连续两年全国连霸，三联霸也只是囊中之物而已。 帝光的‘奇迹时代’会随着升学进入高中，继续帝光的传奇。 虎杖悠仁是被校方看好的人才。 现在，他正在帝光里闲逛，熟悉校园。 “抱歉抱歉。”粉发的少女抱着本子，“本来带你熟悉学校的应该是教练，他今天有事出去了，篮球部的大家正在训练时间段……阿大！！” ！？ 原本温温柔柔的嗓音突然提高，怒气冲冲。 “你又翘掉了训练！” 虎杖吓了一跳。 他开始思考为什么女孩子小小的身体可以爆发出那么高的嗓音。 桃井五月这才意识到她还在带新人参观学校，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对、对不起！” 噫……好丢人。 “接下来要去哪里？”虎杖笑了笑。 不动声色的体贴，带过了刚刚少女不想在生人面前暴露的一面。 “那接下来就去篮球部吧。”五月重新放松下来，一边拍了拍走过来的青峰大辉，“这是青峰大辉，篮球部的主力。” “哦！”虎杖非常积极的响应：“我知道，是‘奇迹时代’！” “接下来要有一段相处的日子了，见到你很高兴。”虎杖指了指自己，“我是虎杖悠仁，仙台来的交流生。” “……哦。”青峰看着他的笑脸，愣愣的回了一个音节，显得有点冷淡。 青峰大辉很久没有看到，打篮球的同期在见到他的时候这么普通的打招呼，还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怎么了吗？”虎杖浑然不觉，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虎杖悠仁。 笑容让人感觉很舒服，有着一个长相平易近人的帅哥脸，眼角下有两条浅浅的疤痕。由于非常对称而且并不狰狞的缘故……比起伤疤，更像是过去时候祭神的特殊妆容。 如果是红色的，就更像了。 “不，没什么。”青峰移开视线。 虽然那天他在睡觉，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五月和阿哲的声音太大，尤其五月吵得要死，被帝光‘破例’找来交流的学生，为了稳固未来帝光高中三年的神话。 说起来最近升学意向的调研里，别人青峰不清楚，他自己直接交上去了一张白纸。 能被学校特招的人都很强，虎杖悠仁应该也不例外。 …… 虎杖说着搞笑艺人的梗，把桃井笑得狂锤青峰大辉的背。 看到这个场面后，噗的一下，青峰攒起来的斗志就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和电视儿童计较这么多。 “……你喜欢篮球吗？”黑皮肤的少年，突然插话问道。 “啊？”虎杖顿了一下，挠挠头，“虽然不知道你突然这么问的用意，不过既然选择了帝光而不是别的学校，那肯定是喜欢吧。” 毕竟同时还有青学和立海大……之类以网球出名的学校，倒不如说网球占了多数，还有几个排球的学校。 但最后，虎杖选择了‘帝光’，说不喜欢篮球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更喜欢看电视和玩街机游戏！”说着，虎杖还摆出了《k》里的拔刀礼。 ……这是番剧吧！ “算了。”青峰晃晃头，“喜欢篮球的都不是坏人，我除了篮球以外还喜欢小麻衣的写真。” 他将手里的篮球转在指尖上，又抱回腰侧。 “等、阿大你在说什么啊！”五月脸爆红，“你这个笨蛋，给我看看场合！” “小麻衣？最近很有名的那个吗？听同学提起过，但是我不太了解。”虎杖说，“我比较喜欢詹妮弗·劳伦斯。” “……”五月的目光像刺刀一样戳向青峰。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别人家’的虎杖悠仁看了眼时间，向两人告别：“午休时间快过去了，我先去拿课本，下午篮球部见？” “下午见！”五月挥手。 帝光的校内规划非常好。 打眼看去绿茵茵的，视野内还散布着两个自动贩售机。 花树的浅粉簌簌，落成少年满头樱色。 和‘奇迹时代’比起来，虎杖悠仁身高不算很出色的那一挂，没有很夸张的肌肉，看起来和赤司差不多。 不过实力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和外表无关，比如赤司，就是这样的。 ……算了。 青峰把写真集盖在脸上遮去阳光。 反正，也没有人能打败他。 明明是喜欢篮球的，最近却觉得越来越没意思，如果用全力的话，随随便便怎么样都能赢。 青峰大辉已经在学着不那么认真。 他将看到虎杖悠仁的那一刻起，升起的期待感重新打碎。 “……阿嚏！” 虎杖蹭了蹭发痒的鼻尖，“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的亚子。” ‘――叮。’ 花影里，雪白之兽轻飘飘的降在少年眼前。 叶影光斑的晃动停滞，祂挥舞的手停止了时间。 虎杖脑袋里响起一连串的声音。 ［熟悉这个世界，攻略（划去）和你的新任监护人打好关系吧！未完成：进度：12％］［日常：和医护人员友好交流（1/1） 日常：和中原中也谈话（1/1） 日常：和同学交流（1/1） 日常：吃中华街的冰糖葫芦（1/1） …… 日常：完成和奇迹时代任意一人的碰面（2/1）］‘请尽情享受这个世界。’ “快点把日常任务的奖励领走啦！”一千零一张牙舞爪的拍打着少年的脸颊，一边扯着他的衣领晃来晃去：“系统奖励空间都要爆了，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青少年不应该对这种游戏很感兴趣才对的吗？像抽卡啊，美少女啊，成为异世界魔王之类的。”一千零一进行了一通恨铁不成钢的疯狂输出，“虎杖悠仁，你在干什么啊虎杖悠仁，快清醒一点――” “是是是……不要晃了，头好晕。”配合着一千零一疯狂前后晃脑袋的虎杖有点顶不住了，“领取，只要领取可以了吧！” “……既然知道会晕就不要这么配合啊。”一千零一悻悻的收手，“那么，要发放奖励了！” 祂揉了揉虎杖的额角：“要期待一点哦？” “好――”虎杖悠仁小海豹拍手限定。 金光闪过。 墨镜×1、帽衫×1、东京no.1牛排店免费券×2、飞人乔丹签名篮球×1、秋叶原萌萌猫咖啡厅巴菲试吃券×1、老虎耳朵毛线帽子×1 哇哦！ “好厉害！！”虎杖眼里有光，一闪一闪的看着一千零一，“你好厉害！” 一千零一看着这样的虎杖悠仁，想要自夸的句子突然哽住了。 和那些小说里牛/逼轰轰的系统不一样。 一千零一给祂的魔法少年发放的奖励，实际上都是现实人生中可以获得的东西。 最多也就是省掉了些麻烦的时间，或者金钱。 没有可以升级的血统，没有什么闪闪发光的绚丽技能，也没有一击足以裁定世界的武器兵装。 但就算这种和幻想的期待值相差极大的东西，虎杖悠仁非常积极的配合捧场…… 不，那不是捧场。 他只是真的很开心，觉得一千零一非常厉害，轻易做到了神奇的事。 “太好了，有免费牛排的券！是魔法吗？”生前曾被视作和‘诅咒’没有任何区别的少年，笑得比任何人都更干净温柔。 “一千零一真厉害。” “……我当然是最厉害的！”雪白的恶兽甩甩尾巴，挺起胸膛。 所谓的魔法是什么，是将不可思议的奇迹变为现实。 这是魔法吗？ 是的。 那一定，就是魔法吧。 --------------------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一件蠢兮兮的事在ff14里，系统是屏蔽词，只能‘系/统’这个样子，然后我以为jj也是……结果，嗯（挠头） 感谢在2021-01-29 23:55:03~2021-01-30 23:4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外热内冷 ［虎杖悠仁］早樱色发的少年在黑板上板书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虎杖悠仁，来自仙台，作为交流生要和大家渡过接下来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虎杖向讲台下露出笑容。 “不赖嘛，感觉是个健气明亮的人。”台下的学生开始交流。 “是吧！有张平易近人的帅哥脸欸。” “安静！”老师抬高声音，“不要吓到新同学！” “好好……” 学们不在讨论，而是稀稀拉拉的鼓着掌，表示对新人的欢迎。 虎杖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脸孔。 青峰大辉……正在睡觉版的。 “这里这里！”金发的男生向他招招手，“虎杖同学就坐在这边吧，大家都是篮球部的，以后请多指教哦。” “嗯！非常感谢！”虎杖‘啪’的双手合十，坐在了金发男生的左侧。 ［――这个人之前在偷看哦。］恶兽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祂在动，祂在讲话，可是除了虎杖悠仁之外，谁也看不到。 这节是国文课。 少年一边展开课本，一边习以为常的在脑内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也就是所谓的‘心音’交流。 “偷看？” “是的，你没有主意到吗？”白兽小手一划，代表奖励已领取的灰色任务展现在虎杖眼前。 ［日常：完成和奇迹时代任意一人的碰面（2/1）］“在你和青峰大辉交谈的时候，像个斯托卡一样跟在后面。” “真的假的！好厉害，我完全没有发现。”虎杖惊叹。 丘比：“……” “总之，黄濑凉太不像表面上那么热情爽朗。”恶兽不遗余力的说着对方的坏话，试图抹黑黄濑在虎杖心里的印象：“你看他，还长了一张一看就很轻浮的脸！” “……啊？”虎杖懵了，“明明很帅啊，就算作为男生也没法不承认吧。” “你还夸他！”丘比开始揪虎杖的头发，“不许夸他！总之！最好不要熟悉起来，别有太多接触。” “虽然一千零一肯定有自己的顾虑，出于某些原因才会这么说的吧？”虎杖想了想，“但是我的话，果然还是要和一个人真正接触才能去判断啊。” “不然如果从一开始就避开一个人也太不公平了吧，大家本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嘛。”少年挠了挠一千零一的肚皮，“你也是，在我眼里看来是特别又不同的。” 恶兽在他的手下，乖顺的像一只粘人的猫。 “那我必须是最特别的才行。”小猫咪哪里有什么坏心思，一千零一只是想得寸进尺。 虎杖没有拒绝，而是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我会努力的！” 黄濑凉太，虎杖知道了金发男生的名字。 帝光的篮球部是最出名的社团，部员大约有100人左右，分为一军二军和三军。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淘汰制度，非常严格，平时训练强度也非常大，但同时也是帝光人数最多的社团。 最起码虎杖现在的班级里就有四个篮球部的人。 青峰和黄濑是一军首发队员，二军的田中，三军的野原。 “――以及，最近又多了一个。” 田中将毛巾挂在肩上，“很大概率会被特招的虎杖悠仁。” “看，他在那里。”黑发的男生笑着向足球场内扬了扬下巴。 作为话题中心的虎杖，正在绿茵场上肆意的挥洒卓越的体能，他笑得很开心，是非常单纯的快乐。 “……啧。”青峰拎起放在脚边的水，“没兴趣，走了。” “小青峰？”黄濑转头，“你去哪里？” “睡觉。”青峰摇了摇手里的写真。 “下午部活来one on one吗？”黄濑对这青峰的背影扬声。 “不用了。”青峰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有懒散零星的声音传回，“反正你也赢不了。” “小青峰最近真冷淡啊。”黄濑叹了口气，兴致缺缺的转过身来。 不只是冷淡，也更无视纪律了。 真傲慢啊。 田中垂头低笑，这就是，‘天才’。 才能这种东西真让人嫉妒。 “怎么了怎么了。”黄濑听到笑声后凑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真是一记好球。”男生又把话题引回场内的足球上，“虎杖那家伙蛮厉害的。” 恰好，进球了。 足球以几乎要冲破束缚的速度飞驰 ，撞上白网后开始疯狂摩擦旋转。 “力气真大。”黄濑评价道。 见似乎是糊弄过去后，田中微微舒了口气。 没办法，黄濑在某些方面来说，实在是过于敏锐了。 足球和篮球是有相似之处道。 比如都是球类运动，又比如都很考验团队合作。 但是说到底也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虎杖悠仁却轻易做到了二者精通。 “……天才，吗。”各方面都是中上等的田中，逸出一声轻飘飘的感叹。 “什么？” 当黄濑听到对方突然说的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后，拿着运动饮料的手顿了顿，转瞬又挂上笑容。 青峰翘了这节体育课，所以只有黄濑自己在。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和这个人的关系有多么好，但总归比起其他同学来说同样作为篮球部的人平时接触还是会多一些。所以聊天还是可以聊在一起的，大家都是一个社团，没必要把关系弄僵。 虽然他真的不适合心灵导师这种身份……总之，姑且还是听着吧。 “田中你在说什么？”黄濑笑着调侃，“一副严肃的样子。” “啊，黄濑你不知道吧，那天部活的时候你去拍写真所以没在。”田中顺带给黄濑找好了理由，“看到那个人了吗？” 他指了指场内的虎杖悠仁。 “嗯？” “虎杖悠仁，破例招生。”男生皱着眉头，非常不耐，“黄濑君也知道吧？最近已经到了考虑升学意向的时候了，学校破例让他在这个时候来做交流生的原因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在背后评论别人，到底是谁更傲慢啊。 黄濑凉太依然只是笑着，“虎杖同学人很好吧，性格很开朗，人也有趣。” 答非所问。 不过算了，田中早已经习惯了黄濑的做派。 奇迹时代都是怪物。 为首的赤司是日本三大财阀之一的，赤司财阀的继承人。据说从小无论做什么都是完美，甚至连帝王学也有涉猎，跟他们这些普通国中生一开始就不在同一条线上。 青峰和紫原归类进野兽派。 绿间没法沟通，经常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行为，有时候神神叨叨的。 至于黄濑……典型的外热内冷，也不知道女孩子们究竟喜欢他哪里。 “――我觉得应该是脸吧。” 一个爽朗的声线传来，连带着那个少年明亮无霾的笑容一起，“黄濑很帅气啊！” 这么说倒也是。 “毕竟是模特，这点别人羡慕不来啊。”田中下意识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喂……喂！”田中涨红了脸，“开什么玩笑啊！” 他可没有把内心的话和说出来的话位置置换的坏毛病，虎杖悠仁是怎么看透他的想法的……最起码这不应该！ “虎杖——” 远远的，绿茵地里的人在向他招手。 “哦！来了！！”少年挠挠头，“抱歉抱歉，我先过去那边了！” 他放下手里的水和毛巾，再一次跑进足球场里。 没错 这一节的室外课是足球。 新来的虎杖悠仁在男生们彼此轻碰的拳头下得到了认可。 或许在别的方面，虎杖并不凸出，但是只有运动是不同的。 他的身体，就如同为此而生一般强悍。 树下的阴影里，掠过苍白之影，恶兽在烧不进阳炎的地方微笑着。 祂在场外挥着啦啦队手球为少年加油，欢呼雀跃，比本人更加起劲。 年少的青春，是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无论是‘丘比’或者其他什么，都理应为之喝彩。 但是，偶尔也会有不那么可爱的孩子。 田中眼中泛着怪异的情绪，又一次提起了不那么友好的话题。 进球了。 周遭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他看着虎杖被男生女生们包围的身影，用手背盖住眼目，将光，将人，将一切阻绝之外。 “真傲慢啊。”又一次，如此评价道。 “那个，不好意思。”黄濑打断道：“从刚刚就想问了，为什么用‘傲慢’来形容虎杖同学呢？” “啊，那个啊。”田中摆摆手，“很明显吧。他收到了不止一家学校的邀请，帝光只是其中之一，甚至可以说全国有头有脸运动出彩的学校都向他发出邀请，特招入学。” 甚至一些不那么出色的学校也会向虎杖悠仁进行了邀约。 理由是因为一旦这个人未来会进入哪个学校，不管进入哪个运动社团，那么那个学校就会未来三年成为某一类运动的豪强学校。 “接下来生源问题和设施建设都会得到改善吧，毕竟拿下全国大赛的前列，就意味着‘出名’，等于是得到了成为名校的门票。 ” 虎杖悠仁。 作弊一样的存在。 但是很神奇的，国中三年里他并没有加入什么运动社团，而是尽盯着一些类似回家社的早退社团去了。令不少教练监督都觉得惋惜，认为是浪费人才。 他刚刚那一脚也很难做到。 正脚背凌空抽射。 球员不等空中的足球落地，直接射门。 根据足球的位置不同，通常球员需要侧身射门，动作难度难度系数大，对球员的技术要求高，容易因踢不准部位而踢飞，一定要掌握好时间差，否则很容易踢空。 但是射门时球员的感觉很爽，看球的人也过瘾，因此在高水平的比赛中，经常能见到凌空抽射。 ……的确是这样。 黄濑暗想，他假象了自己做出那一脚的情况，设想中并不如意。 黄濑凉太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学东西很快，几乎看一遍就能够复制下来，目前为止除了同为‘奇迹时代’的能力以外，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轻易做到。 但是，虎杖踢出去的那一脚是个例外。 他能做到一模一样的动作，也能完成那个高难度的技能，但是没法做到的是和虎杖踢出一样的力度。 现在。 隐约可见之下，球门门框，正在扭曲着吱嘎作响。 ――轻易断掉了。 “抱歉！没控制好，不小心力气用过了。” 天才和怪物，仅有一线之隔。 罪魁祸首正站在绿茵地上，笑得和阳光一般纯然。 -------------------- 作者有话要说：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jpg小猫咪只是想鲨人，jjxx好活qvq感谢在2021-01-30 23:44:21~2021-01-31 23:5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固 2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呆滞纸片 “――不带他们一起真的好吗？” 以往足够宽阔的室内篮球室的门，此刻却显得那么窄小，微开的缝隙倾泄着灯光。 里面传来空旷的，篮球与地面弹击的声音。 帝光篮球部的教练有些复杂的向蔷薇色发的少年询问，“那毕竟是校方指认，并且曾经是白金监督看好的人。” “不需要。”赤司神色温和，却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开口声音如鸣玉，“现在的首发队容是完美的，作为提高容错率人选的黑子没必要上场，而新人是不需要出现。” 加进来一个新的队员，无论球风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需要重新磨合。 更何况――“位置重合了。”赤司身后跟着‘奇迹时代’，他居正中，如王亲临，“大前锋只需要青峰一个人就够了。” 对此，教练神色有些讷讷，尴尬的笑笑。 他深知这件事将到此为止，再不会被提及。 虽然这么说会很丢人。 但是在赤司征十郎认为某件事是‘完美’的时候，只需要服从并相信就可以了。 篮球场内空荡荡的。 就在刚刚，篮球部的人浩浩荡荡很拉风的出去了，今天似乎是和冰帝的联谊赛……虎杖回想着桃井五月跟他传达的信息。 一军首发要上场，二军一部分人跟去做应援队，三军今天休息。 现在一军的场地里，只有虎杖悠仁一个人而已。 远处放在框子里的球，都是今天消毒清洁完毕，可以进行使用的。 少年走过去随便拿了一只运球热身，并且开始光明正大的走神。 ――有件事情很奇怪。 自从虎杖来帝光后，连着三四天，他在篮球部的部活里除了常规的热身训练之外，竟一次都没有上场过。 整个篮球部上上下下，一致的忽略掉了这个人。 搭话会被回应，聊天也可以笑得很开心，但始终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部活时虎杖做的最多的，反而是坐在场外的休息区看一军首发队员……也就是‘奇迹时代’内部的训练。 虎杖不认为帝光校方让他来的原因只是为了这个而已，但对此又实在没有头绪。 不过，今天的部活出现了转机。 奇迹时代和外校去进行练习赛，一军的训练场地里只有虎杖一个人。 篮球部的部活是不允许早退的，这是规定。 他终于可以上场打篮球了。 虎杖想。 他可以打一场只有一个人的球赛。 哨起，球落。 少年松开被他咬在嘴里的哨子，吊坠晃动，虎杖向着被他自己高高抛起的篮球起越追逐。 ‘――砰。’ 一声闷响，篮球重重砸在地上。 一阵蓝白的风飙行而过，虎杖卷起橘色的球，于球场内横行狂飙。 他早樱色的头发，在飞扬的背影里，像一场吹不尽的花吹雪，肆意鲜活之意溢满远处那双湛蓝之瞳。 双方半场的篮筐不断振动，雷雷轰鸣。 计分牌不断掀动，赤红的分数飙涨。 场内之人一无所觉，目光微沉，呼吸不乱。他的眼里只有篮球，和这场自己与自己的较量。 起跃，飞驰。 暴扣，全场三分！ 提醒部活结束的铃声响起的一刹，虎杖于半场飞身暴扣，目含锐金，锋利如刀。 场观看之人，不禁屏住呼吸，等待那一瞬间的降临。 但是。 球触及到篮筐的时候，虎杖转瞬惊觉，他堪堪将腕部力度反扭。 ――没进球。 哨音落定。 虎杖叼着金属哨在篮板下面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拾起刚刚弹出去的篮球后，坐回场外的休息区。 “愿我们心怀无限大的梦想――” 虎杖一边哼着数码宝贝的曲子，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正当虎杖拧开冰水，刚打算喝的时候，他猛不丁听到了一个幽微微的声音。 “……刚刚明明可以进球的吧，为什么放弃了？” “噗――咳咳咳！” 少年喷出即将滑进喉腔的水，爆出一串猛烈的咳嗽。 突发的状况惊住了‘幽灵’小先生。 “虎杖君，你没事吧？”水蓝发色的少年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脊背。 虽然声音很平稳，但是稍微有些没控制住轻重的拍击，透露出他的慌乱无序。 “呼……缓过来了，现在没事了。”再开口，虎杖的声线透着些微低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坐在了我的旁边，吓到你了吗？” “对不起。” 很明亮的沙哑感，就像是晒在阳光下的，透过河川的碎沙。洁净又纯粹。 笑容在眼前闪闪发光。 “……不用道歉。”黑子愣了一下继续道：“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个头较虎杖稍矮的少年，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瞳，色调澄透。 头发的颜色也是。 结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特殊的透明感，似乎不经意的，就会消匿在人群之中。 “我是存在感很低的体质。” 体质。 虎杖第一反应是‘天与咒缚’这一类，像真希学姐那样的情况。 天与咒缚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生来便被强制施加于肉/体，以牺牲某种先天条件，换取某方面强大的力量，具体体现因人而异。 不过大体来说有两种完全相反道表现形式。 一种是令肉/体受影响变得极为脆弱，以此交换强大的咒力。 另一种是天生不具有咒力，但与此同时，拥有可怕的肉/体强度。 用什么，去换取什么。 所谓的等价交换就是这样，人的一生中无时无刻不在进行。譬如呼吸获得氧气，进食获得饱腹感等等。 又或者…… ［――嘘。］丘比坐在虎杖悠仁的头顶上，攥着他早樱色的一缕头发。 眼睛一眨一眨，带着不变的笑容。 又或者。 去用空白换来空白。 “――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 水蓝色发的少年站起身，向虎杖鞠了个躬，“请多关照。” 一本正经，呆呆的很可爱。 虎杖学着黑子的样子鞠躬，自我介绍。 “我是虎杖悠仁，三年交流生，来这已经有几天了！”虎杖没能维持住面无表情，最终还是笑了，“请多关照，以及刚刚没注意到真的对不起！ “我天生的存在感比较低。” 黑子解释道：“因为薄弱的存在感，所以不怎么引人注意，在传球上就会具有优势。” 即使永远没法投篮也没事，永远无法亲手拿下一分也无所谓。 黑子哲也用他自己的方式，全心全意的爱着这项运动。 帝光的宗旨是胜利。 他愿意成为‘光’的影子，成为传球的纽带。 “我不是很明白啦……但是存在感低不代表不存在吧？”虎杖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下一次我会更留心周围的人的，也一定会发现你。” “虽然我不认为能成功。”黑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看虎杖君这么认真反而会期待你失败后的反应。” “恶趣味！”虎杖略带震惊的上上下下把黑子打量一番，“明明直觉告诉我你是天然呆啊。” “谢谢夸奖。” “没有在夸你……等等，原来如此。”他突然用拳头敲在手掌里，“是反差萌啊。” 黑子眨了眨眼睛，“所以刚刚最后一球为什么不投进去呢？” “明明已经做到，却又放弃了。” 他想到了这一段时间的青峰大辉。 明明比任何人都更喜欢篮球，比任何人对待篮球的心意都更认真，但是最近却在学着不去认真。 但就算那样，看起来依旧一点也不开心。 认真也不开心，不认真也不开心。 喜欢着难过的东西，心也渐渐扭曲。最近篮球部的氛围越来越奇怪了。 “为什么啊……当然是因为如果把篮筐弄掉了要赔钱的吧！”虎杖抱着头几乎要把自己埋起来，他想起来了昨天惨死的足球门框，忍不住痛呼起来，“很贵的啊――” 早樱色发的少年‘bia叽’一下倒在了长椅上，整个人开始变成呆滞纸片，一边碎碎念。 “――啊，可恶。” 啊，难受。 啊，劳动就是狗屎。 啊，人类为什么会陷入赤贫。 “虎杖君……虎杖君？”黑子搓了搓呆滞纸片，“篮球部内部报废的器材……比如篮球，球网，篮筐这些器材的损耗都是算在部活经费里的。” “啊，可恶。”虎杖似乎已经完全屏蔽了外界干扰，自顾自陷入了自己的魔性循环之中。 啊，可恶。 啊，难受。 啊，劳动就是狗屎。 啊，人类为什么陷入赤贫。 …… 以及在那些无数次重复的句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唯一一句不一样的话。 “啊，想打篮球。” “……” 呆滞纸片什么也不知道，呆滞纸片只会用很睿智的眼神空荡荡的看着黑子哲也。 “我知道了。”黑子背后的手悄悄捏紧，“虎杖君，你知道奇迹时代的王牌，青峰大辉的事情吗？” “我知道青峰他和宿傩那家伙一个声音。” 呆滞纸片瞬间恢复精神，笑得眯着眼睛凑近了黑子哲也，“你说吧，我听着。” “虽然不知道你在因为什么不开心，我也不是什么聪明的家伙……但是听你说话这点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虎杖拇指抵在自己的胸膛上，笑着轻叩。 “之后，如果有什么是能交给我去做的。”他展着双臂向后靠去，放松的倚在墙壁上。 “那就最好了！” 虎杖悠仁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流溢着华彩的，无比美丽，又无比奇妙的世界。 为了这份绚丽。 虎杖悠仁可以再献上一生。 如果有什么是他能够做到的，那就最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31 23:53:29~2021-02-02 02:5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格瑞尔、尘焰 5瓶；月花飘零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皓日当空 青峰大辉。 说实话，虎杖对青峰大辉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深，只知道上奇迹时代道王牌得分手。 毕竟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实质性的交流。 加上青峰上课经常在睡觉，部活又老是找不到人……这更加进一步的杜绝了两个人相互认识更深一点的可能。 目前他们之间最多也就维持在互相知道对方名字，不至于查无此人的状态……当然，这是从虎杖的角度出发。 至于青峰，他可能甚至不记得‘虎杖悠仁’这个人了。 黑子完全没有因为他和青峰之间交情好，就对这个朋友口下留情。 “――青峰君是个篮球笨蛋。” 黑子哲也是这么评价的。 至于青峰到底是不是篮球笨蛋，虎杖并不了解。 他只知道青峰大辉声线和两面宿傩很像……不，倒不如说是一样。一想起这一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面宿傩？”黑子呆呆的，完全没往奇怪的方面考虑。 只是觉得现在的父母胆子真大，竟然给孩子取名成不详的都市传说中木乃伊的名字……这真的不是仇人吗？ 毕竟传说里，‘两面宿傩’会引起各种灾难。 “这么说也没错啦。”虎杖悠仁非常认同的点着头，“确实是会引起灾难的家伙。” 无法被摧毁的手指，被宿傩手指吸引聚集的咒灵。 涉谷，明治神宫。 步行街，封拢的［帐］。 伏魔御厨子。 死去的人。 少年脸色微沉，显然回忆起了那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黑子哲也有点担心。 “恩？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虎杖抬目看到黑子时目光晃了晃。 黑子摇摇头。 大概……没事吧。 总之！ 对‘青峰大辉’这个人几乎一无所知的虎杖悠仁，从黑子哲也那里听来了一个故事。 换句话说，是他们之间的经历。 喜欢篮球但是受制于天赋，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更进一步的黑子哲也，和一军首发，天赋过人的青峰大辉。 总是在部活结束后偷偷苦练，但由于本身的低存在感，反而闹出了‘幽灵’的灵异传闻。 无论怎么加训都没有任何起色，一直在三军打转，当黑子哲也就快要放弃的时候，他遇到了青峰。 正是因为有青峰的鼓励，黑子才坚持到了现在。 黑子哲也口中所描述的那个青峰，令虎杖有点意外。 “如果不是知道黑子你说的是青峰。”虎杖顿了一下，“我会以为你在讲完全不沾边的人。” 回想一下，青峰大辉表现出的外在是什么样呢……提不起干劲，一天到晚都很懒散，睡的很多，不怎么在意老师和其他人的目光，也没什么人敢去和他搭话。 “……青峰君一开始不是这样的。”黑子摇摇头。 青峰大辉是什么样的人？ 我行我素的天才吗？令人畏惧的天赋的怪物吗？还是说跟外表如一的凶横，令人畏惧？ 对于黑子哲也来说，他印象里的青峰，只是一个篮球笨蛋而已。 皮肤黑黑的，冷着脸就会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却总笑得很开朗，认为喜欢打篮球的都不是坏人，并将这一点当做自己的哲学。 他对那个时候想要放弃篮球的黑子哲也说—— ‘我不敢说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成功，但如果你放弃的话是什么也不会留下的。’ 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敬重后天努力的认真。 青峰会说没有哪个球员是队伍所不需要的，至少他在看到努力后就觉得这种人很值得尊敬，觉得自己还要继续加油。 青峰大辉，最开始只是这样一个人而已。 但是他太强了，能力开花后没有人能再跟上他前进的速度。 青峰远远地甩开了同龄人，一骑绝尘，连仰望背影都做不到。 他之前有在黑子的劝说下，即使没有人能胜过他也会尽全力去比赛，尊重对方。 但是。 ‘――青峰，你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与青峰大辉做对手的球员，会直接放弃抵抗。 强到令人绝望，过大的差距让人窒息。 “唔……”虎杖抓了抓头发，若有所思。 “如果有人能够打败青峰君的话，他应该还能够变回原来的样子。”黑子说出了虎杖正在进行的想法。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没有人能够做到。” 黑子捏着手里的杯子，仍然是一张淡然的脸，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 是的，没有人能做到。 即使是同为奇迹时代的人，也是这样。 青峰大辉是帝光的王牌，是冷酷无情的得分机器，先不说篮球方面的经验和技巧，单就身体素质来说，帝光篮球部没有任何人能够胜过他…… “但是。”清淡如水的蓝，无痕的映入早樱色的片影。 “但是？”虎杖跟着重复。 “虎杖君，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可能性。”黑子站起来，认认真真的对虎杖鞠躬，“请打败青峰君。” “我知道这个要求的无理，也因为我的无……”黑子刚想说‘无能’。 “――嗯！” 虎杖声音明亮如被风吹响：“可以啊！交给我吧。” 他笑得毫无阴霾。 这下，反倒是黑子愣住了。 他没想到虎杖会这么轻松的答应下来，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应该，没问题吧。 黑子想了想青峰大辉，又看了看眼前的虎杖悠仁。 “……总之，想要打败青峰君只靠弹跳力是没用的。”黑子说。 “弹跳力？” 虎杖回想一下后恍然，是之前的半场起跃扣球。 确实，毕竟普普通通的。 青峰作为奇迹时代的王牌，又是大前锋，一直以来也都是专心于篮球，应该很容易做到。 “那我应该怎么办？”虎杖侧垂着头，近乎温驯的看着黑子哲也，那双溶于琥珀的眼瞳，色如稻花。 黑子哲也面色自然的扭过头去，错过那双眼睛。 “所以。”黑子平抬手臂，“接下来就一起进行特训吧。” “哦！”虎杖笑着抬起手，用自己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黑子的拳头。 如果就到此为止的话，应该就是完美和温馨的，少年人们的为了友情而挥洒着汗水。 属于青春日常的盟约和努力。 但是—— [怪物] 关注这场one on one的人，无一不是心里这么想的。 篮球带着过重风压，砰击着球场的地板，鞋底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比青峰大辉，比奇迹时代更加可怕的人出现了。 那个有着早樱色头发的少年非常好相处，没有任何架子，是个性格开朗的好人。 可以轻易和任何人打成一片，融入其中。 就算向青峰提出one on one的挑战后，得到的是敷衍而无所谓的态度，他也没有生气。 青峰对这次比赛并不认真，甚至在开始前直接向虎杖丢了一句“能胜过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没错。 虎杖不会生气发火，他只是抱怨了一下青峰是个奇怪的人。 ——虎杖悠仁。 看走眼了。 绿间在场外推了推微微滑下鼻梁的眼镜。 他也是，赤司也是。 这家伙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比野兽，更加野兽的存在。 球场内的局势分明，一眼就可以看穿。 青峰的体能，敏捷。 不拘泥规则的球风，自由无限的超高速运球和无定式投篮——这一切，全都没有用。 他所面对的，是绝对的力量和速度。 蹂/躏碾压。 碾压在身体和篮球方面，蹂/躏的则是精神。 青峰大辉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他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败落，至今未进一球。 无论下一步是什么都无所谓，他甚至没办法判断虎杖悠仁是否是看穿了他的动作，也无法碰到对方和篮球。 作为裁判的绿间将篮球从两人之间高高抛起。 双方同时起跳，虎杖却游刃有余。 他的手掌直接从上方盖住篮球，压着青峰托起的力度，将球扣向地面。 ‘――砰！’ 青峰大辉靛色的眼瞳，只看到虎杖穿着那件无数字球衣的背影。 及微微转目四顾时，流溢锐金的眼睛。他跑错方向了。 然而，似乎为时已晚。 转瞬之间，虎杖已经带着球冲到了青峰大辉的篮板下，篮球即将脱手而出。 ――已在球筐上悬停。 “他在搞什么啊啊啊啊！” 黄濑要崩溃了，“怎么会有人在球场上搞出这种乌龙球？” 黄濑说完后才发现，刚刚他由于过于专注的缘故，忘记了呼吸。 现在，胸膛下正传来略沉的鼓动声。 场上情形急变。 腕力扭转，虎杖在球落空前左臂一伸，再次轻松拦截。 他的手指，擦过青峰的鼻翼。 虎杖悠仁向场外微笑。 全场――起跳！ 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虎杖悠仁轻易做到了任何人都没有做到过的事，到了现在他都神色轻松，呼吸自如。 虎杖悠仁不会街头篮球风的自由狂野，没有赤司征十郎的天帝之眼，没有紫原敦与生俱来极具优势的身高，不像黄濑一样可以看一眼就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虎杖的篮球风格说到底，就像是出自小地方的身世背景一样，没有任何令人眼花缭乱的技艺，土土的。 奔跑，跳跃。 运球，灌篮！ 虎杖悠仁只是将最基础的东西做到了极致。 但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不可撼动的山岳，是吹净阴晦的太阳。 ［5:0］皓日当空。 他宣告自己的到来――“我赢了。”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2 02:56:29~2021-02-03 08:5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莲柒 19瓶；我是全员吹!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再来一根 “――咚。” 篮球落地的轻滚如一记重锤砸下，唤回神游的围观之人。 一时间，似有无形之物辗转弥漫。 惊醒沉睡的目光，‘奇迹’睁开眼睛。这些天赋彪炳的少年们，终于恍然的正视了一些一直以来被忽略的东西。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错的，还是说一开始就已经走向了分歧？ 一分不多，一分不差。 虎杖和篮球一起落在地面上，连声音都完全叠合。 光芒万丈。 “――怎么了吗？” 虎杖悠仁朗空般的声音包容了流云般虚浮的静，似对自己的耀眼一无所知。 他眼瞳中琥珀清透，向场外投去，得到一干复杂的目光。 但他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唔，我来看看。”桃井说道。 接着，纸页翻篇的声音响起。 “虎杖悠仁，身高170，体重77，体脂率为个位数。”一时间只有少女甜美的声线，迅速念出虎杖现有的情报。 “曾通关过电视上的闯关节目，如同‘战警’米尔科·菲利普维奇再世，50米短跑成绩是3秒。” 以及―― “绰号，西中之虎。” 桃井五月看向站在场中的虎杖悠仁。 “啊，对哦。”当事人一副状态外的模样，“还有这回事来着，我都快忘记了。” 被称为‘西中之虎’的日子似乎已经非常遥远，这个绰号当时还被前辈们吐槽过。 “小桃井过分！”黄濑嗖的一下凑了过去，高高大大的男生，用那张闪耀的帅哥脸撒起娇来毫不维和，“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都没有说出来过。” “先不说你们已经多久没有对‘情报’感兴趣过了。” 五月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黄濑，禁止他光明正大偷看本子的行为，“何况这种事，很难当成是真的吧！米尔科还活着，50米三秒难不成是汽车吗！？” “怎么说呢……本来还以为有夸张宣传的成分，毕竟虎杖同学没进过运动社团，都是学生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桃井叹了口气，合起本子，“结果本人比传闻更过分。” ――将人生而不平等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讲道理。 这种优势奇迹时代的人都了解，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但‘虎杖悠仁’这个个体却格外不同。 他没有任何天才的通病，就算比任何人都更强，就算普普通通就可以做到任何事，他都不会自视过高。 虎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厉害，但他会说――“那没什么吧，大家一起玩不是很开心吗？”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赤司无声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目光追过去，只能看到开始半拢的门，和若有若无的蔷薇色。 “没问题吧？”虎杖有点担心。 “如果是赤司的话。”绿间推了推眼镜，和虎杖擦肩而过，“你的星座是什么？” 他问的很不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虎杖下意识回答：“是双鱼。” ……！ 出现了，和巨蟹座100％适配的星座！ 绿间极力克制住自己心底陡然升腾的情绪，“紫原，走了。” “好好――”小巨人一样的紫原敦声音软软的抱怨道：“绿仔好吵……对了，这个给你。” 他塞给虎杖一包薯片，自己则咬着‘鸭子嘴’走掉了。 咸蛋黄粽子味薯片……这是什么？ 虎杖眨眨眼睛，将这包看起来口味奇怪的薯片分给了黑子和青峰。 “――青峰君并不特殊。” 黑子仗着自己的低存在感绕后屈膝，直接让青峰大辉下盘失重，差点摔到，“看，能打败你的人，已经很快出现了。” “……” ［能打败你的人很快就会出现。］现在的青峰多少能够理解了，过去那些对手们在对上奇迹时代和他本人时的无力感。 那种无论如何也追逐不上的空虚，更何况这种存在还有六个――效果可不是叠加起来那么简单，一加一是大于二的。 没错，青峰自发的将黑子也纳入了这个范畴。 他很敬重黑子。 和虎杖悠仁、奇迹时代都不一样。在黑子哲也小小的身板里，总有无穷尽的勇气。 他努力实现理想，不管对方再强都不会绝望，而是全力以赴。 他的努力和不放弃，非常值得尊敬。 “……我也要继续加油。” 青峰扯扯僵硬的嘴角，似乎有些生疏，却又无比熟练的，露出了那个朝气风发的笑容――“喂！虎杖！” 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是？” “下次，再来one on one吧。” “嗯！可以啊！”少年欣然，“虽然还有差不多一周左右我就要回去了，不过应该没有关系！” 毕竟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嘛。 通讯很快，电车可以走得很远。无论双方在哪里都会非常方便，距离不再遥远。 “啊、对了！”虎杖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更换鞋子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 休息室。 青峰背对着虎杖和黑子正在找东西，虎杖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一愣。 “什么啊，别突然在别人背后说话啊！” “有什么关系，别介意啦！”虎杖笑着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肘拐了青峰一下，“下次可不要这么颓废啦。” “……啊？”青峰看向他。 “黑子那家伙，可是很担心你的。”少年挠了挠脸颊，“你们是朋友吧？” 黑子系好鞋带，插话道：“青峰君是光，我是他的影子。” ［――再来一根］写着这几个字的冰棒棍，突然出现在青峰眼前。 “请你吃。”黑子说道。 “……这算什么请客啊，太省事了吧！”虽然是这么说，青峰大辉仍然收起来了那根冰棒棍。 后来，很久很久的以后。 青峰大辉仍记得这时的眼下，日光熏淌的声音，他们人生中最好的时光在其中融化。 ‘――叮。’ 虎杖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他在靠近帝光大门的，树下的长椅边站着在等人，中也先生刚刚发了line，说今天他要过来接虎杖。 ［任务：用篮球与‘奇迹时代’交手（1/6）］“任务？”虎杖挠挠头，顺便把一直趴在他头顶上的白兽揪了下来，“只完成了六分之一……但是话说回来，这个任务是什么时候发布的。完全！没有印象！” “就在刚刚。”恶兽得意洋洋的在空中转圈圈，“如何？非常天才的主意吧。” “如果觉得奇怪的话，就理解成是隐藏触发的任务吧！级别可是超――稀有喔！” “提问！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会发生什么？”似乎只是好奇一样，虎杖举手发问。 “好耶！就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一千零一也像虎杖一样，举起短短的前肢。 “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去尝试哦。” 恶兽微笑着说――“悠仁是聪明的孩子吧？” 空气冷凝了下来。 少年瞬间睁大眼瞳，那双鎏金的虹膜上瓢泼了雪银色。 一只、两只……五只…… 密密麻麻的洁白的恶兽，铺天盖地的覆盖了目光所及的世界。 ‘祂们’有些飘在空中，有些挂在树上，但当抬目之时，一齐浩浩荡荡的，向少年奔涌而来。 虎杖看到雪银的洪流，点点苍蓝在其中晦暗。 接着。 被握住了手指，被攀附上脊背，柔软的触感覆盖了肩窝，脖颈侧被毛绒绒蹭的微痒。 堆在头顶上叠山山的丘比，像一顶无重量又绵软温热的帽子。 白絮风柔。 毛绒绒的洁白之兽像大群的蒲公英，将少年团团锦簇。 ……真暖和。 虎杖目光迷离了一瞬。 “痒遁――挠你痒痒之术！”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丘比大胜利！！ “哈、哈哈哈……住，住手！”虎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牙白，用毛绒绒的尾巴挠脖子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吧！ “我错了！对不起！！” “好，原谅你了！”随着一千零一声音的落下，视野内的群白之兽化光，缭绕在少年的身边。 日光烘燃，阳炎喧腾。 湛然晴空下，浩浩荡荡落了一场柔软的雪，如星屑群舞，素白飞光。 光子的洪流之中，白白软软的小兽向少年笑了，祂姿态轻盈的，飘在少年眼前。 “要好好完成任务呀，不然奖励可是会打折扣的哦？”一千零一在抹黑自己这一点上毫不客气：“毕竟一千零一可是黑心系统，会把你的财产通通私吞！” 不做任务怎么行？ 敷衍了事怎么可以！ 有些孩子啊。 会好好的替别人着想，有很强的共情能力。 他们正直，他们纯善，他们生来就有着远超常人的至高天赋。 如上天降世的恩慈。 但是，却偏偏过不好这一生。 所以。 一千零一轻轻拽了下虎杖悠仁的头发。 “――要好好完成任务啊。”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3 08:57:45~2021-02-03 23:4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固 9瓶；尘焰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辣味咖喱 “……中也先生，好慢啊。” 距离部活结束，放学已经过去要三个小时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虎杖不由的有些担忧。 是出什么事了吗？ 虎杖的目光渐渐沉彻下去。重生前的世界里存在着认知上的区别，这个世界的横滨治安不是太好。 “发生什么了吗？line的讯息也一直没有回复……”虎杖以大约每间隔一两分钟的频率，不停的切换手机页面。 他有些担心，又不敢走开，虎杖害怕中原中也过来之后会找不到他。 就在虎杖悠仁来回走来走去，已经忍不住想要报警……虽然知道失联时间不够警方无法立案。 这时候，系统带着电流的机械音响起――［任务：原定计划来接你放学的中原中也临时出差，取而代之的是……请帮助那个男人，或许会有意料外的收获。］“临时出差？”虎杖的目光在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盈蓝的光子投屏上停留了片刻。 ――当前任务进度：0％恰好裤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line也传来了新讯息。 帽子图案的头像……中原中也回复了少年十几分钟前的询问。 中也：［临时出差去国外，今天没办法过去接你了。］中也：［找了人替我过去。抱歉，下次一定。］虎杖松了口气，啪嗒啪嗒戳着键盘回复中原中也。 川七：［没事就好，中也太让人担心啦，之前告诉我横滨晚上治安不太好的也是中也自己吧？下次要早点告诉我。］川七：［以及！劳动就是狗屎！］中也：［……！］中也：［新世界的大门.jpg］没错！ 劳动就是狗屎！ 在经历过一些事后，虎杖越发觉得当初娜娜明说的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情不自禁的就把这句话刻进了dna里！ “……不要随便把奇怪的东西刻进dna里啊！”一千零一用短短的前肢敲着少年的脑壳。 “这才不是奇怪的东西！”虎杖反驳，“这可是人类圣经！” 哦，哈利路亚――少年摆出一个正沐浴在圣光下的虔诚表情。 “……算了。”一千零一叹口气，似乎是放弃了争执。 紧接着，祂指向一个方向，对少年说：“抬头。” 地上标出大大的箭头，虎杖下意识看了过去。 进入视线中的，是一双虽然很干净，但是看样子已经穿了很久的深棕色男式皮鞋。 男人身材瘦高，一身浅色风衣外套，里面搭着神色衬衣。脸上有些胡茬，泛着深红色的短发，以及……蓝眼睛。 “虎杖悠仁？”他问。 “啊、是！”虎杖猛地回过神来。 “我是织田作之助，是过来接你回家的人。”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气质意外的温和，“走吧，先去吃饭。” “好耶好耶！”虎杖举着双手欢呼，“织田先生喜欢吃什么？啊，顺带一提我不挑食，就算是千年古/尸的手指也可以吞下去，完全没问题！” “不，那个就算了。”织田作又想了想，平淡的说道：“如果是你的爱好，我会尊重，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有料理店售出这种东西……” “开玩笑啦，因为我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所以只是想吃一下织田喜欢的东西。”虎杖冒着冷汗打断了织田作之助。 看上去又酷又严肃的织田作之助，似乎在出人意料的地方有些呆…… “那就去吃咖喱吧。”男人提议。 “可以啊！”虎杖回到：“速度又快又好吃，咖喱真不错。” ――对不起！ 我后悔了。 虎杖顶着已经肿起来的嘴唇追悔莫及，开口大着舌头‘嘶嘶’抽气，“还（好）辣……” “没事吧？”织田作之助给少年倒了杯水。 虎杖现在已经被辣味激的上头，脸几乎快要和头发一个颜色。 虎杖悠仁大失败！ 赢了宿傩手指，输给激辣咖喱。 但是――！ 这一次，是人类的胜利！！ 战胜了激辣咖喱的织田作之助先生是绝对的！ 所以…… “这么强的人，真的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虎杖有点困惑的，又看了一眼那个进度显示0％的任务。 “作之助他可是把这么辣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哦？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哦？” 由于辣的太过，虎杖说话吐字本就变得含含糊糊，再加上有意压低音量的缘故，导致织田作之助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虎杖叫了他的名字。 “虎杖？”织田作之助看向他。 “窝（我）在想。”虎杖听着自己奇怪的发音，又感受着舌头的刺痛，露出一个丑丑的笑容，“等我一哈……” 虎杖喝了一口水，将水里的冰块含进嘴里，等待着那朵冰凉在他的嘴里融化。 织田作之助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尤其在发现虎杖悠仁是个他所认识到的人里，少有的性格明亮的好人之后。 织田放下碗筷，用他淬蓝的眼目，很静的等待着身侧正在倒抽冷气的少年。 他似乎已经缓了过来，最起码说话的清晰度已经恢复了正常――“我在想。” 虎杖回望着织田作之助。 那双和蜂蜜琥珀一样色调的眼瞳，轻易令织田作联想起长岛冰茶的颜色。 咖喱店昏瞑的灯光下，显得少年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 “我在想，有没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到作之助的。”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帮我捉虫的小天使！！ 川七上虎杖的别称ww以及！劳动就是狗屎――感谢在2021-02-03 23:47:30~2021-02-04 23:5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茉莉 22瓶；金固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天衣无缝 “……我在想。” 织田作之助看到身侧这个轮廓还很稚嫩的，只有14岁的少年，正无比认真的盯着作为成年人的他。 并且，少年向他问――“有没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助你的？” 这个场景看着非常有趣。 毕竟就算织田作之助塌着肩膀，也比脊背笔挺的虎杖要高。 在旁人眼里看来，或许会有种在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和忍俊不禁。 虎杖悠仁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更何况两个人今天还只是第一次见面。 反应过来后，少年瞬间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有点点别扭的盯着水杯里漾开的灯光，红着耳尖扭回头去，“抱、抱歉！” “……” 身侧的织田作之助非常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吃饭的声音。 虎杖偷偷地用余光去看。 随即，他瞄到了青年正沉思的侧脸。深红的发梢微微垂着盖住鼻梁与眼目，显得更加沉肃。 “作之助？”虎杖出声。 “唔。”织田先生顺势回神，“帮助啊……我想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虎杖的杯子里添了一回水，“总之，再喝点水吧。” “哦，好。”虎杖下意识接过杯子。 咕嘟咕嘟。 “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这个辣度。”织田作之助回想起太宰治。 那位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每一次都会被激辣咖喱辣的直吐舌头，无比嫌弃，却又乐此不疲的一次次尝试。 “我觉得还好？”虎杖又塞了一口，“辣是辣，但是很好吃。” 虎杖悠仁受不了这个辣度，仍然在勉强自己一口一口的往下塞。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挑食。 分情况来说，有些时候，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织田作之助反而觉得这种时候，如果虎杖能像太宰那样处理就好了。 “胃会受不了的。”织田作之助将虎杖那份咖喱拖到自己面前，“不要勉强。” 总之，最后结果是织田作之助又点了一份这家店的0度咖喱。0度就是0辣度的意思，是日式才有的口味。 “中原干部比较忙，可能会忽略一些东西。”织田作之助说道：“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在店家将新咖喱端上来之前，织田作之助问了虎杖一些日常生活方面的事。 譬如……学习成绩，擅长的科目，喜欢的东西之类的。 “我最擅长的果然还是运动，所以擅长的科目当然也是体育。”虎杖挠挠脸颊，向织田作之助一一回答道：“学习成绩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马马虎虎，平时喜欢看电视。” “这样。”织田作之助又问：“会自己做饭之类的吗？” “应该还算擅长？”虎杖说：“总之不难吃。下次织田作可以来试一下，我会用出全部厨艺，全力以赴的！” “――客人，您的0度日式。” 老板将咖喱摆在桌子前的台上后，就回了后厨。 “这次是普通人常规的口味了。”织田作之助隔着冒着热雾的咖喱饭，眼瞳中的浅水蓝显得清淡又温和，“好好吃饭吧。” “好！”虎杖垂下头，“我开动了……” …… 所以，是不是忘了什么？ 呆呆的虎杖，感觉自己遭受了挫折。 ‘笨蛋！’ 一千零一浮在虎杖旁边，无声的比了个口型，弹开任务列表。 ［任务：原定计划来接你放学的中原中也临时出差，取而代之的是……请帮助那个男人，或许会有意料外的收获。］当然，进度依旧是0％“……！”虎杖震惊，猛地抬起头。 这、这这这！ 这就是狡猾的大人吗？ 虎杖刚刚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目的，不知不觉就被牵着走了。 大人们好像就是一些这样的生物。 他们很狡猾，会把事情都推给别人，擅长带动谈话节奏，最后还会说别人‘真狡猾’。 可恶！我输了！ 作之助太强了！！ “……明明就是悠仁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一千零一吐槽。 虎杖反驳：“才没有！” “怎么了？”织田作之助正站在料理店门口等着虎杖，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后出言催促，“走吧，接下来是去超市。” “好耶！来了！！”虎杖下意识扬起笑脸，挥着手大声回应着。 ――这孩子没救了！ 一千零一感到心累。 虎杖推着购物车，跟着织田作之助咕噜噜的走着。 两个人现在正一起逛超市。 天花板上垂下来一只咒灵。 最低级的蝇头。‘凸’形的脑袋，长着一对翅膀，可以低空飞行。 现在正拍着翅膀来回转。 ‘去去……’虎杖小声驱逐着蝇头。 然并卵，没有智力的蝇头我行我素的扒在了织田作之助的背上。 虎杖看着他站在冷藏区的冰柜旁突然停下来揉了揉腰，抻了下胳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腰酸背痛。”织田作之助有点感叹的说道：“我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不，这位织田作之助先生请你醒醒，你才二十多岁花一样的年纪啊！” 虎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什么问题，被吐槽的织田本人也没觉得。 “是这样吗？”他神色平淡的回应道。 “这不是当然吗。”虎杖在他刚刚揉着的腰背处拍了一下，“所以说你需要的是少吃点激辣咖喱，小心肾虚和痔疮哦。” 蝇头在虎杖的咒力中消弥。 变得轻松起来了。 “你说的对，是时候应该健康饮食了。”织田作之助又活动了一下，想了想：“以后就一周两次激辣咖喱吧。” “针不戳！”虎杖学着最近看来的综艺，拇指迅速平移，连续戳上织田作之助的胳膊。 蝇头的拔除让虎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一件下意识被他忽略掉的事。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没在横滨和帝光中学见过三级以上的咒灵，就连四级的蝇头数量也只是寥寥。 尤其横滨地界，和错综复杂的各种人类组织势力相反，空气几乎干净到容不下任何诅咒。 黑手/党，火拼，爆炸。明明是最适合诅咒滋生的地方…… 帝光中学的话，虎杖还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毫不意外。 毕竟有三大财阀之一的赤司的继承人在，估计设下的保障只多不少，所以即使是在学校这种容易滋生诅咒的地方，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为什么会是横滨？ ‘叮！’ 系统的提示音恰好响起。 ［任务：熟悉这个世界，和新监护人交流沟通。］――进度：17％虎杖缓缓睁大了眼睛。 进度条，一下增长了5％。 洁白的恶兽在躲在堆满柚子的货架后面，卷着尾巴冲虎杖悠仁笑着。 那身素白的毛皮，在盈盈的诉说着绝对的偏爱，所有情绪都在灯光下鲜活，在游离人群之外变得透明。 恶兽看着人类的少年――“为什么呢？” 这不是暗示，而是疯狂明示。 少年琥珀色的眼瞳内一片澄澈，泛着人世的倒影。 为什么会是横滨，又为什么会是中原中也，那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他眼里有黄澄澄的柚子堆，有苹果色，有超市里来来往往的人影，有恶兽洁白的毛皮。 起码在这一刻而言，虎杖悠仁的眼中只有鲜艳的人世间，而没有诅咒的阴暗颜色。 ……这就够了。 是不是巧合，想不想的通，会不会被怀疑，这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虎杖嘀咕了两句，自暴自弃的抓抓头发，“我觉得中也先生反应过来之后，肯定想把我大卸八块再丢去沉东京湾吧。” 蒙蔽他人的感情，到时候不会被原谅也是正常的。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虎杖的声音沉甸甸的。 他眼中情绪荒芜空旷，却又欣欣向荣，为死而生。 一如过去一样，愿意为了‘正确’而死去的那一天。 丘比甩着长耳，遮挡在两人四目相对之间。 “啊，对了！”虎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抬头呼唤丘比，“一千零一，如果有一天我――” “他不会。”恶兽打断虎杖的话。祂语气如此笃定，而又如此孤独的傲慢着，“你也不会。” 所谓‘不存在的记忆’。 ――真的，没有存在过吗？ 恶兽从柚子中微笑。暗中观察。 “作之助，你知道中也先生去哪里了吗？”虎杖几番考虑之后，还是打算问一问。 “去国外出差了吧，怎么了？”织田作之助把牛奶放进购物车里。 “这个……” 就算只有一点也好，想更深入一点了解那个人，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虎杖想知道那增长的5％的原因，想知道‘中原中也’对横滨的意义。 现在的他了解到，中原中也绝不只是个普通人，但究竟是什么呢…… ‘不许了解！’ 另一边，一千零一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对这虎杖的脑袋敲敲打打。 “是在关心家里的大人吧。”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织田作之助的神色柔软了一些：“但是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毕竟我只是港……港口公司底层的员工，中原先生是干部，他的事我没有权利过问。”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又补充道：“抱歉。” “啊、那。”虎杖有点不好意思，“作之助你工作结束后还要来接我放学真的没关系吗？我自己来也可以啊。” “实际上，现在我还在工作时间内。”对此，织田作之助的解释是――“接你放学，买东西，送你回家。这些就是我今天的工作内容。” ！！ 虎杖震惊了，“啊……？” 这是什么样的公司啊――工作内容这么随便的吗！还是说中也先生是特权阶级？ 他真的没有压榨下属……吧？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少年变来变去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把事情想的奇奇怪怪的。 “别多想。”他向虎杖解释道：“因为我是底层干杂活的。” “平时的任务包括调节公司内部员工的夫妻关系，帮忙开车，查看货物，劝架……各种各样的。” “作之助的工作好有趣！”虎杖的眼神亮了起来，“竟然还能帮忙调节夫妻关系！” ……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 “这还是算了吧，实际上非常枯燥。”织田作之助和虎杖手里各拎着两大兜东西。 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下雨了。 织田作撑开刚刚在超市里新买的伞。 他的手很稳。 拎着重重的东西，一并撑着伞，在雨夜里身形不动不摇。 微微贴近，大伞将两个人一起遮住。 虎杖看了他一眼，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凑的更近了些，并且不顾织田作之助的反对，伸手摘下对方手里的购物袋。 “好啦好啦，这很公平。”少年在雨色里笑容依然明亮，“作之助打伞，我就来拎东西好了！我的身体很结实，对我来说和没有重量一样。” 青年摇摇头，没再回话。 纷纷的雨寂里，男人离开的背影在路灯有限的光照路过时被拉的颀长。 虎杖看着织田作之助的身影。 以及，伞下他左侧的肩膀，被雨水濡湿出沉暗的痕迹。 织田作之助为虎杖打伞。 他把虎杖悠仁浑身干爽的送回了家，自己被淋湿了一半，又重新撑着伞走回雨里。 虎杖在那个男人的身影即将消融进灯光以外的地带时，不禁又开口叫住了他。 “――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回过身，看向站在公寓楼门前，朦胧光芒里的少年。 现在的他脸上没有笑容，只有略带沉思的苦重，他对回头的青年扬声而问：“你还没有告诉我，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到你的。” 伞沿微微抬起，虎杖悠仁看到对方那双如同黎明前夕，带着最后夜色的眼瞳。 虽不耀眼，却足够明亮，也足够包容。 结果，虎杖万万没想到，对方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我已经告诉你了。”织田作之助说道。 虎杖悠仁和横滨这座城市的基调色完全不同。他是从仙台老家过来的，那个被称为森林之都的城市。 同时也是少见的，性格明亮的好人，会真心的关心别人，会理所当然的想要为他人做点什么。 他的确接下了系统的任务，任务上说要帮助织田作之助这个人。 但是说到底，任务不去完成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一千零一之前也说过了。 如果不完成任务，祂就会私吞掉任务奖励。 而除此之外呢？ ――虎杖悠仁不会损失任何东西。 但是。 在虎杖悠仁眼里。 他所看到的，不是‘任务’，而是‘需要帮助’。 那么。 有着深红短发的青年所说的，他已经告诉虎杖悠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织田作之助站在远雨的夜色中，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他用虎杖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和青峰大辉一样非常贴和宿傩的声线，揭示了正确的答案――“你要多喝水，好好吃饭。” “要努力学习，发挥自己的长处。”虎杖抬目，撞入对方认真的目光之中，“记得及时采买新鲜食材，注意饮食健康。” “好好上学，好好长大。”织田作之助再次转身，这次他遥遥的挥了挥手。 ［任务进度：50％］“――这就是对我的帮助。” 只是单纯的，希望对方能够更好，而没有任何索求。 虎杖在这一刻看到了他的部分信息。 织田作之助，五个孩子的‘父亲’。 异能力。 ――［天衣无缝］--------------------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任务，而是织田作需要帮助。 织田作对虎子说，你好好长大，就是在帮助我。 套娃.jpg以及！快夸扬子粗长――感谢在2021-02-04 23:58:21~2021-02-06 20:5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rep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非 20瓶；龙天灰 10瓶；花花花花花晚晚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被动技能 织田作之助，五个孩子的‘父亲’。 异能力。 ——［天衣无缝］能预知接下来5-6秒时间内发生的未来，常见预见为爆炸，狙击等致死的突然袭击。 惯用武器是双/枪，技艺精通。 并且―― 隐隐约约的。 虎杖悠仁似乎透过男人那身浅色的风衣，看到他挂在两侧腋下的枪/套。 似乎是现实，又似乎只是幻想。 二者相互喰叠的重影在少年脑海中花闪切换，直到，他看到一双浅水蓝的眼睛――“虎杖君，你还好吗？” 黑子哲也松开拽着虎杖衣领的手，他正吸着香草奶昔站在虎杖悠仁的身后。 “哦……哦！”虎杖甩甩头上滴下来的水，拧上咕噜淌水的水龙头，“刚刚稍微走了下神，你说了什么吗？” “今天下午篮球部部活结束后，大家要一起去聚餐。”黑子顿了顿，“虎杖君，会去的吧？” 黑子本来很确定对方会一起去的，但是就在刚刚，又不那么确定了。 “啊、抱歉！”虎杖‘啪’的一下双手合十举至头顶，开朗而讨饶的笑笑，“最近有点事需要解决，可能不能和大家一起了。” “下次吧。”虎杖和黑子并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下次我请大家吃烤肉！” “虎杖同学今天绷得有些紧……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黑子想了想，抬手想要拍拍对方的肩膀。 虎杖有些僵硬的，任由黑子轻轻拍在他的肩上。 他跟黑子不是同班，在分岔路上目送黑子走向教学楼另一端的门后，虎杖垂下挥着的胳膊，敛起笑容。 再之后，近乎落荒而逃的回了教室。 “――请假！？” 青峰最近状态开朗了不少，虽然依旧和之前一样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但是他不再翘课了。 “这么突然？”青峰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神色低敛了不少，“身体没问题吧？” “没有任何问题！”虎杖趴在课桌上，“只是去复查啦，安心吧。” “复查？” “嗯。”虎杖点头，“是眼睛。” “你眼角的伤疤……”在一边听了好久的黄濑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但是当开口后，反而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问下去了。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啦。”虎杖从桌肚里翻出一沓医疗证明，并用指节敲了敲：“看。之前出车祸的时候的住院和手术证明，等下拿给担任教师看就可以了。” 青峰沉默了一下。 他回想起来自己最开始对虎杖眼角底下那两道痕迹的印象，觉得很像祭神典上的特殊妆容，如果是红色就更像了。 今天乍听对方这么一说，就算是神经过于大条的青峰心里也有点复杂。 “……没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东西吧。”他神色有点别扭，显然是不习惯这么直白的去关心一个人。 “放心吧，恢复的很好！”虎杖比了个拇指，“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盯。 面对青峰和黄濑一起看过来的目光，虎杖悠仁心态依旧四平八稳，没有任何破绽。 “这次也只是过去复查一下而已，安心吧。” “那就好，你这家伙也真是的，别太让人担心了啊。”青峰拍了拍虎杖的背。 “就是说啊！聚餐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差这么一会儿。”黄濑贴过来，一把揽住了虎杖的肩膀。 “……”少年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副神态，就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惊吓一样。 “怎么了？”青峰被他的奇怪表现吸引了。 “啊呀，稍微有点受宠若惊。”虎杖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我之前认识一个和阿大声线很贴的人，脾气不怎么好，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和这个声音有像这样正常交流的一天。” 青峰是个篮球笨蛋，非常轻易的相信了虎杖悠仁，“那你之后就好好学着适应吧！” 深色皮肤的男生哈哈哈笑着，把虎杖的背拍的噼啪响，直到对方龇牙咧嘴让他适可而止。 ……这之后三天。 虎杖都没有再去过学校。 异状开始的那一天，少年并没有在意。 自从那个下着雨的晚上和织田作之助告别后，他依旧打算过着和平时一样的三点一线，那时候才是他意识到异样的起始。 只要和一个人有了肢体接触，虎杖就会被动的接受到对方的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对方擅长的事情，弱点，能力，身份……等等。 再之后，虎杖悠仁就没再去上学。 虽然的确是接受到了织田作之助要他‘好好上学好好长大就是对他的帮助’……这样的话。 但很显然，虎杖悠仁短暂时间内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他干脆集中起来一段空闲的时间去处理自身出现的问题。 去医院复查只是一个理由而已。 综上结果就是——他请假了。 今天，是第三天。 今天的虎杖醒的很晚，更不用说晨跑了。 他一直睡到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穿透而来，将他早樱色的发梢朦胧的几乎透明，这才眯着眼睛醒了过来。 第一件事，是抬手盖住过于刺眼的阳光。 日上三竿。 虎杖才刚刚转醒，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咒术师没有太充足的休息时间，就算是学生也是这样。 虎杖翻身下床，过去将窗帘卷了起来。 先洗漱，再打算去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早……午饭。 “早上好，悠仁。” 丘比像时钟一样精准的，在少年刷完牙后的第一时间飘去了他的肩膀上。 明明睡了那么久，虎杖看起来却依旧没什么精神，他站在那懵了片刻后才迟迟回应：“……早上好。” “最近玩的还开心吗？”恶兽拿尾尖去扫少年的脸颊，掠过时，弄乱了他满发的早樱色。 “开心似乎没有。”虎杖冲着镜子随便抓了两把头发，“老实说，感觉有点奇怪。” 前天他去了秋叶原电器街。 作为全世界都很火热的，集电器，高端电子产品，游戏动漫甚至餐饮于一身的娱乐帝国，无论什么时候都充满人群，喧闹而火热。 说不死心也好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 他为了印证一个猜测，来到日/本境内最繁荣的地带之一。 所以也就无法避免的……会产生碰到别人，擦肩而过之类的肢体接触。 铺天盖地的信息在他脑内不断展开延伸，虎杖当时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如果再不离开，他的脑袋就要过载了。 回公寓之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他闷在屋子里看了一天电视，调整状态。 而今天……似乎打算出门。 本就不多的交流生时光，经过这么几天的请假，变得只有最后两三天时间了。 校方原本对这次的请假颇有微词，但是被虎杖出示的之前在医院住院的证明给堵了回去。 和从前吞下宿傩手指后，导致眼角下出现的两道痕迹不同。 这一次，虎杖眼角下的痕迹完全是‘手术’所致，基本没可能把疤痕完全去除。 “总感觉有点奇妙。” 虎杖一边翻锅，一边自语：“或许之前我一直都没有什么真实感吧，最近发生这件事之后反而清醒了。” 迎着食物带了香味的热雾，少年隔着那层单薄的白与一千零一对视。 “――我，正在活着啊。” 虎杖悠仁会是个在某些地方迟钝到奇异的孩子，所以也就导致了他情绪的持续来的格外漫长。 但是不论迅速还是迟缓。 只要他意识到了，这就都不算慢。 ……太好了。 丘比有一搭没一搭的拍了拍少年的发旋。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虎杖有写崩溃的抬高声音，“这种变化真的没关系吗，不小心一点不碰到别人的话，就会一直被动接收信息。” “可我并不想知道一个人的袜子今天是不是穿反了这种事啊――” 是的。 即使虎杖他并没有主动想去获得，信息也会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大脑。 只要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最开始虎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作为一个50米短跑成绩三秒的人，他早上不怎么赶电车上学，毕竟又挤又堵，高峰期还有延迟。 直到，他在学校里和同学有了肢体上的互动――［黑子哲也］扑克脸，存在感薄弱，奇迹时代的‘幻之第六人’，擅长使用诱导视线辅助的单点拨球。 他甚至得知到了黑子的身体数据。 再之后是青峰和黄濑，以及去秋叶原那天遇到的更多人。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虎杖叹了口气，“真不科学！虽然咒术和诅咒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反科学，就是狗屎！” 少年的气势突然高涨了起来，他昂首挺胸的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专注于玩梗的虎杖并没有注意到一点。 那就是他的总结‘结论’――并·不·成·立！ 虎杖悠仁和织田作之助告别的那天雨夜，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产生［肢体触碰］。 但他不会想起来这一点，一千零一更不会去说破。 恶兽只会兴致勃勃的让一个谜题，变得更加浑水一片。 “关于这个呀！” 不知道哪里突然戳到了丘比的点，祂狂喜乱舞的挥挥爪爪，投影出来一块板子，“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条都市传闻！” 一千零一比划比划的，开始向虎杖科普。 传闻―― “如果三十岁之后还是处男，就会变成魔法师哦。” -------------------- 作者有话要说：1001:三十岁之后如果还是处/男就会变成魔法师！ 虎子（14岁）：……？？ 捏他自同名日剧――超好看der呜呜呜，大家快去看！ 以及！谢谢帮我捉虫的小天使们ww感谢在2021-02-06 20:55:05~2021-02-08 20:5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麻花藕、甜橙子、月亮湾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木木木 33瓶；鱼行不语 10瓶；瑶姚遥尧 2瓶；雨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愿意相信 ［都市传闻］――如果30岁还是处/男，似乎就能成为魔法师。 恶兽扛着祂的小板子扭出jojo立，洋洋得意的，等待着少年接下来的反应。 “……”虎杖眨了眨眼睛。 空气氛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随着时间推移，丘比逐渐开始心虚，就在快要维持不住jojo立的时候，虎杖才由目光空白回转。 虎杖可怜巴巴的开口说道：“但、但是我还没到三十岁……” “咳，这、这个啊！这个也是有解释的呢！”一千零一仿佛掩饰什么一样，干咳了两声：“唔……你看，你之前是17岁没错吧？” “嗯嗯。”少年很乖的点头。 “现在是14岁，对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总之一千零一用根本没有分指的爪爪‘啪’的打出一声响指，之后倾身飞近少年眼前。 当虎杖下意识向后仰头时，祂才施然拖着长腔，笑眯眯的总结道：“这样，加起来已经31了哟？” 明明是离谱的要命的结论，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说的出口……但偏偏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原来如此！”虎杖松了口气，非常有精神的笑了起来。 是啊。 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可不就是三十岁以上了吗？ 想通这一点后，虎杖一扫之前的丧气。 不愧是魔法少女番剧里的必备萌物（？）轻易想到了他想不到的事情——少年目光亮闪闪的看向洁白之兽。 在崇敬的视线里，一千零一彻底膨胀了。 “哎呀呀，不用这么尊敬我嘛。”恶兽挺胸摆手，半点不谦虚的说道：“我也不过就是个一般般的世界第一而已啦。” ――呱唧呱唧。 “毛发好看，知道的很多，还会飞！”虎杖配合着鼓掌，“一千零一世界第一！” “……”一千零一僵了一下。 “所、所以说年龄刚刚好。”祂开始绕着虎杖飞来飞去：“综上所述，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处/男了！” “难道不应该是合格的魔法师吗。”虎杖有点崩溃的小声嘀咕着。 实际上，虎杖自己也知道这种说法的不可靠，并且直觉清晰的告诉他……在他的身上，正发生着令人心惊的变化。 但是说到底，这一点从重生的那一刻起不就是了吗，毕竟无论在哪个年代，死而复生和永生不死永远是人类最热衷的话题。 不过，只要是正确的活着，那就不是坏事。 虎杖自暴自弃的塌了下肩膀，算是接受了‘魔法’的这个说法。虽然处男什么的，真的很扎心。 毕竟虽然听起来很荒诞，但也没有什么别的说法更能符合眼下的情况了。 除了接受以外，似乎别无他法。 “对了，还有一件事。”少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甚至一个激动不小心手指蹭过了洗碗池水龙头道水口，飙起水花。 “小心一点啊！”丘比甩着长耳躲过。 “抱歉啦。”虎杖歉意的笑笑，擦手的动作微顿，沉肃开口：“一千零一……你说，中也先生和作之助的名字是巧合吗？” 丘比游来游去的身体在半空中狠狠刹住，一动不动。 “嗯……没有什么头绪呢。”虎杖决定不再纠结，总之还是先吃饭比较重要。 恶兽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显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祂的情绪是无法通过表情外显的，毕竟只是一张永远在笑着的，毛绒绒可爱的脸而已。 “毕竟也是被那样拜托过了，不好好生活的话会让作之助失望吧。”话是这么说的，当虎杖拉开冰箱冷藏区的时候他发现了最严重的的问题——冰箱里空空如也。 只有孤零零的最后一个土豆在里面滚了两圈。 “唔、今天就先出去吃吧。”虎杖关上冰箱，果断做了决定。 不得不说。 中原中也为虎杖悠仁所提供的住所公寓位置极其优越，位于横滨最繁荣的商业中心地段，楼下是便利店，再向前一点是商业街，附近还有大型图书馆。 现代化，又不缺少和风的雅致。 目光远眺，能隐隐看到神社朱红的鸟居，和横滨最大的摩天轮如时钟般转动。 毋庸置疑，这是最伟大的时代。 位于流行最前沿的涉谷，新宿的24所高等学府，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 西洋的学生听着本地人用贝斯吉他弹唱着北欧的空灵，电音亦能融入和风的灵魂。 就像是，现在虎杖正听着这家韩式烤肉店所播放的英文歌。 ——‘清晨时分，你逃离我的梦境。’ 我梦见你黑色的秀发，紫罗兰色的眼眸泪眼汪汪。 “你气息甜如丁香，苦如醋栗。” 虎杖跟着吟游诗人略带叹息的声音，与鲁特琴的拨弦一同轻哼：“星光交结，藐视命运。” “发音好标准。”一千零一有些惊讶。 “‘the wolven storm’游戏巫师3里的插曲，唱了叶和狼的故事……我是说，杰洛特和叶奈法。”虎杖悠仁的眉宇略沉，连带着眼瞳中浓稠的琥珀色都显得锋锐了起来，“剧情有点沉甸甸的，是最出色的游戏之一。” “――我永远都会记得游戏最开始，那个教授给‘我’如何打昆特牌的人。”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梅雨季里过暗的雨色，令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空气进入一年里最潮湿的时刻。 一人一兽听着那些滴滴答答，连心都要于此一同融化 。 “他是一位学者。” 少年一边向一千零一传达着心音，一边拆开搁在碟子上的筷子开始烤肉，“那时候他说想要去记录战争么……‘我’劝他别去，因为别人可能会为了靴子干掉他。” “那然后呢？”丘比用祂蓬松的尾巴卷在少年的脖颈间。 “啊，对。” 虎杖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弱到似乎只是一声略显冗长的呼吸，“还有然后。” 明明是两个存在，并且还在进行交流对话。 但落地的影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而已，将毛绒绒的触感，硬生生衬得像是如同幻想一样的存在。 或许正因为这样，才会愈发显得柔软。 就像是他们之间联系的心音，能听到的也只有对方而已。在外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这个少年看上去似乎在沉思什么一样。 实际上，他在向顶着魔法少女番剧中臭名昭著的恶兽外衣的一千零一，讲述一个不有趣也不好笑的故事。 ［在下一个任务的路上。］“觐见国王后去吊死鬼之树，树下有个道具叫《未写完的书》，上面写着‘我要去记录战争……’，向正上方看，‘我’发现一个死人，棕色的裤子，没有鞋。” ――他死了。 “但是我和那个人不一样。”虎杖开口声音略沉，如窗外阴云晦暗的天空。 “我知道那不是30岁的魔法，但我愿意相信。”他眼瞳色调如太阳，烧尽阴晦，点燃火海――“我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异常之处，但我愿意相信。” 一千零一顿足在空中悬停，祂与少年四目相对。 眼中所见，为勇武及星辰之子。 顶天立地的敞亮，干净爽朗的作风，有底线，却绝不是迂腐的固执。 “我察觉到你的异样，但我愿意相信没有恶意的你。” 一连三声‘相信’。 “我可以不穿鞋子，可以不做学者。”少年摸摸自己脑后的发梢，明快的笑了笑，“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被当做‘诅咒’都没有关系。” “――在完成‘书’之前，我不会死。” 有些人。 他们可以贫穷，可以一无所有。 但唯独，不会被现实打败。 不管是和别人肢体接触就会被动收集到信息，还是新任监护人的中也先生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23岁却有着五个孩子的英雄父亲作之助。 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异变，虎杖都会学着慢慢去适应。 所以。 “我们一起去看书吧！”他发出‘哦呼’的声音，把丘比揪到肩膀上。 接着，以50米3秒的速度，鲨向横滨最大的图书馆。 一千零一趴在少年因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肩上，抑制不住的发出了想要呕吐的声音。 “……yue！” 风水轮流转。 现世报，出现了。 --------------------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书’之前，我不会死。” 成为宿傩容器，吃完二十根手指，成功鲨死宿傩前，我不会死。 虎子讲的巫师3的这个片段对应到他自己，暗示性很强感谢在2021-02-08 20:56:15~2021-02-09 23:1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花飘零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大橘为重 图书馆。 近现代文学区。 “――没事吧？” 虎杖用手指轻轻拍着一千零一的背，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这像是好的样子吗……”一千零一有气无力的举起手，“没有下次了！” “所以，怎么突然就要来图书馆了？”小小的恶兽抱着尾巴，一副质问的语气，“悠仁是体育笨蛋，突然就用功起来我也是会困扰的。” 不符合人设！ 一千零一用爪爪比出‘x’，表示拒绝。 “因为啊！”少年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和一千零一贴贴，“我怀疑这个平行世界，没有作为文豪的织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 丘比因为枯燥转来转去的身形狠狠一顿，诧异地看向虎杖。 “这么惊讶？”虎杖被对方的过度反应弄的同样一愣，接着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因为一个人的话可以认为是对文豪的致敬，两个一起并且还互相认识就有点不寻常了……就在刚刚我还这么想的！” “但是一千零一这样，那果然还是我想的太多了吧。”少年捏手道：“并且竟然还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就把中也和作之助与我重生前在报纸上看到过的，那个全员用酒做代号的组织相关联想――” “不。”一千零一打断道：“我惊讶是因为你想的太少了。” “才发现吗？”恶兽居高临下的，用那双蓝汪汪的眼瞳看着少年，显的纯然又无辜，“中原中也就是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也只是织田作之助。” 一千零一肯定了虎杖悠仁道猜想。 没错。 这里，没有作为文豪的织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他们，就只是他们而已。 ……原来如此。 虎杖的神色没有诧异，依旧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奇怪的，那要从他‘看’到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天衣无缝］开始说起。 “我国文学的不是太好。”对于这一点，虎杖很坦然，“不过就算这样，我也知道《天衣无缝》是文豪织田作之助的代表作，单纯当做巧合有点太过了。” 虎杖悠仁在传统文学和近代文坛区穿来穿去，目光扫视过那些显得有些空的书架。 上面尽是些没见过的名字，和认知里完全不一样了。 “啊……都消失了。”虎杖收回视线，“就算有了猜测，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惊讶，程度比想象中要严重好多。” 他随便取了一本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坐去阅读区翻看。 说起来也算是有趣的一点。 这竟是虎杖悠仁唯一一个认识的名字，所以他决定要借走这本书。 “文坛瑰宝全空了喔。”虎杖突然开口：“这么一想，夏目漱石先生真是辛苦啊，最终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书架上夏目漱石的书，各种装订再版排了满满一架子，放眼望去乍一看会觉得很丰富，实际上一直都只是那几本而已。 其他那几个没有见到过名字的作者，也是一样。 这里的文学，似乎格外匮乏。 这个世界，大概不会再有他所熟悉的文豪们了。 虎杖想了想，很快又释然了。 他拿着那本《我是猫》走向借书办理处。 “悠仁不觉得遗憾吗？”一千零一跟在他后面，目光左顾右看，似乎只是出于好奇才这么开口问的。 “因为，你看啊。”少年比划比划的说着：“中也先生有专门用来储存高档酒的酒窖，有他最喜欢的摩托和跑车，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织田作之助是养了五个孩子的英雄父亲，还有超能力。” “虽然是同样的名字，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虎杖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人没有必要把‘认知’硬性的附加在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最强也是人类一样。”少年呼吸着图书馆外自由的空气。 无限延伸的天空流云在他眼底耀耀夺目。 看着他几乎要被阳光打的透明的轮廓，一千零一突然觉得，虎杖悠仁是个非常适合野雏菊的孩子。 云空明朗，阳炎安静。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这样坐在图书馆外的台阶上，似乎就可以过完一生。 直到―― 虎杖身边有道残影‘噌’的蹿过，他下意识歪着身体向旁边避了避。 却听到宿……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远远向他喊着：“虎杖，帮忙拦住它！” “哦！！”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虎杖的身体就已经跟着动了。 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跟上织田作跑了起来，算上虎杖自己，一行总共三个人。 “……所以，我们在做什么？”少年眨了眨迷惑期间限定豆豆眼。 “一目了然吧？”一旁黑发微卷的少年，语气抑扬，“在捉猫啦，捉――猫――” 恰逢时机。 前方橘色的胖猫用它肉敦敦的身体左腾右闪的跳上了巷子高高的墙壁。 好一个灵活的胖子！ 大橘为重的体重并没有磨灭它猫科的天赋，身手令人惊叹……但是！对于正在抓它的人来说，真的格外痛苦面具。 “啊，可恶，怎么又是这样！”黑发少年微微睁圆了他鸢色的眼瞳，“你有本事，有本事你就下来啊――” 虎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总之，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开始和小猫咪吵架。 “所以、为什么要抓这只橘猫？”虎杖问道。 “是某位公司高层的夫人的猫。”织田作之助蹲在墙下望猫兴叹，一边简单的向虎杖解释，“大概是第六七十次逃家了吧，我抓它的次数就已经不下四十多次了……顺带一提，它的名字是喵太郎。” “唔。”虎杖总结道：“总之就是抓住它就好了，对吧？” “啊，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织田作之助话音未落，甚至还没来得及点头――虎杖抓住了猫。 他跳上两层楼那么高的墙头，力气控制的很好的，拎住了喵太郎的后颈皮。 连猫咪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落地后，甚至犹有余力的向织田作之助露出笑容。 他说，“抓到了。” “走吧。”虎杖把猫咪塞进黑发少年的怀里，“接下来是不是要去交差了？” “……突然就不是很想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虎杖的错觉，对方的表情似乎有点精彩。 “――真是位难缠的夫人啊。” 事情结束后，三人摊在街边的休息椅上。 他们刚应付完猫咪的主人，那位骄傲又漂亮的夫人上来就对橘座一顿猛亲，然后开始向三人讲述自己家的猫balabala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小时。 走得时候意犹未尽，还邀请虎杖下次继续聊天。 “会吗？”捧场王的虎杖浑然不觉，“并没有难缠啊，佳子小姐是个好人。” “喂……真的假的？”太宰震惊。 “先不说那个了。” 织田作问虎杖，“怎么会这个时间在图书馆？” “最近两天跟学校请假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就去了图书馆。”虎杖隐瞒了一部分不能说的原因。 “之前看到的人果然是你啊。”织田作之助说。 “唉？什么时候？”虎杖愣住，他完全不记得之前有碰到过对方。 “你跑的飞快。”黑大衣的少年插话，比划了一下，“像一辆汽车――刷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以及，我是太宰治。” 鸢色眼瞳的少年，露出一个如沉溺在梦里的笑容。 他有着非常矛盾的眼神。 就像是站在‘梦’或者‘死’的边沿，看待现实和世人纷纭。 “――请多关照。” 那双眼睛，像是泪燃的夕阳。 -------------------- 作者有话要说：哒宰：是我太宰治哒――感谢在2021-02-09 23:10:50~2021-02-10 23:5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伟大时代 清晨六点。 虎杖正在进行每日晨跑，街边的树和天上的流云被他甩在身后。 他像一道风，在都市中穿息。 别人晨跑可能是在家附近公园绕着跑几圈，但虎杖不是。 他正在对横滨进行绕圈跑，仗着自己与生俱来被老天爷偏爱的身体素质为所欲为，丘比看了都直呼好家伙。 但是，话又说回来。 之前的虎杖悠仁明明也没有过这么疯批的行径，虽然也会每天雷打不动的晨跑，却并不会像现在这样绕着整个横滨打转。 这已经不像是在锻炼身体了，当然事实上也的确不是。 ——他在找人。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今天也是没有遇到太宰治的一天。 “唉，先去上学吧。”虎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快速洗了个战斗澡，“从捉猫那天过去之后只遇到过两次，之后就没有在遇到过了……真让人担心。”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丘比摊摊爪爪，“毕竟可是系统红点都没法定位坐标的人嘛。” “如果他想避开什么人，那么再想找到就会很困难了。”一千零一绕着虎杖的头顶转了一圈，“就算把横滨翻个底朝天，都有可能查无此人。” 虎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理解。 “换句话说！”一千零一发出了‘啪’的一声响指拟声词，指向虎杖，“悠仁，你被讨厌了哦。” 哼哼…… 没错没错，就算这样，快点放弃找那个臭家伙啦。 一千零一暗自骄傲，挺起胸膛等待虎杖接下来将要给出的结论――“原来如此，不愧是太宰先生！” 在恶兽的瞪视下，少年顶着一副眼神亮闪闪的表情夸道：“轻易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一千零一：…… “嗯？一千零一你怎么了？”虎杖半晌没得到回应，将目光放了过去，“表情好奇怪啊。” “虎杖悠仁！”恶兽语气悲愤。 “有？”虎杖应声。 “我恨你是个木头――” “木、木头！？”虎杖遇到了人生中的挫折。 虎杖悠仁，大失败！ 可能是因为被说了是‘木头’的原因，虎杖这一天都显得木木的。 不管是上课，午休，还是部活。 今日份篮球部部活，照常是在基础训练结束后的对练。过去是one on one，或者一军与二军。 不过最近不太一样了，正如‘奇迹们’之间的氛围越来越轻松一样，部活的对练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变化。 ――虎杖悠仁和奇迹时代之间，在进行1v5的活动，这已经是日常的一部分了。 但是今天虎杖像根木头似的，呆呆傻傻的愣在篮板下――被绿间的半场投球砸到了脑袋。 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露出突然回过神来的恍然。 更让人担心了啊。 “虎杖君、虎杖君？”黑子戳了戳坐在休息室长椅上发呆的少年，“你还好吗？” “还好？”虎杖不是很确定。手里依旧捏着校服衬衣，却没有要开始更衣的举动。 他还在走神。 “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浅水色发的少年不无担忧的询问道。 又被戳了一下后，虎杖才渐渐回神。 “发生了什么啊，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真苦恼。”他纠结的，连擦头发的手都更用力了几分，“似乎是、好吧，就是被躲着走了……但是放着不管又觉得不应该。 “真稀奇。”黑子将目光从正在换衬衣的虎杖身上挪开，“竟然还会有人绕着虎杖君走……不过，虎杖君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讨厌。” “不能这么想啦。”虎杖反而开始无奈的劝说黑子，“就像不存在绝对的完美一样，再说了总会有些相性啊，可乐党/派不一样之类的原因而没法好好相处的人哦。” “所以就算哪天被谁讨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方面，虎杖悠仁向来看得很开。 “但是对我来说，虎杖君想的有点多。”黑子想反驳对方，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用清淡如水的目光看向他：“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但是虎杖君只要按照自己擅长的方向去做就可以了。” “擅长的？” “直球克一切。”黑子别过脸去，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虎杖君和我的第一印象差别不大，是爽朗元气系的，自来熟又莽撞。” “喂……就算是我也会难过啊。”虎杖大受打击。 “听我说完。”黑子转了转护腕，“虽然第一印象也没错，但其实虎杖君有着反差很大的体贴和温和，以及从对方角度看待问题的共通感。” “这样的虎杖君，是不会有人讨厌的。”黑子想了想，补充道：“我的兴趣是观察人类，所以绝对不会说错。” 所以…… “无论是什么，都大胆去做吧。” ［――我们要心怀无限大的梦想，穿越这冷酷无情的世界。］部活结束后虎杖兑现了之前的承诺，请大家吃烤肉。 这家东京no.1的烤肉店意外的接地气，正在播放一代人的青春。 “诸君，我喜欢滚球兽。”黄濑左拥黑子右抱虎杖，脸上的表情好不嚣张。 最终青峰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糜/烂的作风，一记爆栗砸在了黄濑的头上，并且将他赶去了对座。 “欢迎回来。”赤司沉稳的向他点点头。 “呜……怎么连小赤司也这样。”黄濑开始假哭，一边还不忘记夸虎杖厉害，“这家店由于人气太高平时位置都很难抢，甚至一度到了需要摇号的地步。小虎杖好厉害，竟然搞到了免费券。” “预约很困难的说。”绿间操着奇怪的口癖，很严谨的将牛肉按照从大到小的次序依次放在烤盘上。 “是别人送的啦。”虎杖头也不抬，继续翻动半熟的烤肉。 “绿仔~你是在造福强迫症吗？”紫原‘啊呜’一口吃掉了最中间的那块。 “……紫原！”绿间低吼。 …… 嘻嘻哈哈一阵后，不知道从谁开始起的头。 等虎杖再跟上节奏，大家已经开始讨论起来升学的事情了。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如果各方面条件都允许的话，那他们就高中也都去同一所。 ‘奇迹时代’的光辉，将在帝光继续延续下去。 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清楚，但是就像现在这样大家部活结束后聚在一起吃烤肉，就是非常开心的事。 “毕竟帝光又不是没有高中部。”黄濑摊摊手，“我们可是最强，完全可以直升哎。” “不过考虑有可能会有家里人工作变动搬家之类的因素，所以话也不能说的太死——说起来，小虎杖要去哪里？” 虽然这么问了，但是正在说话的少年们显然只是随口一说。 他们不认为虎杖会去别的学校，就像是篮球部的首发不会分开一样。 毕竟帝光校方诚意这么足的向虎杖悠仁递了橄榄枝，而虎杖最终也在国三将要结业的时候选择来帝光做交流生，而不是其他什么学校。 “不如干脆这个时候就把学籍递交，直接转过来如何？”黄濑怂恿，“反正校方也不会拒绝啦，搞不好他们才是最开心的吧。” 但是—— “那个、对不起。” 虎杖说出了跟少年们心中板上钉钉的事情所相反的话，就如同只差临门一脚又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他说。 “我马上要回仙台老家了，之后升学会去其他学校。” 排在一起就像是彩虹一样的几个脑袋‘唰唰’看向虎杖。 气氛变得有点怪了起来。 最后还是青峰打破了现下状态，“决定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虎杖悠仁回答――“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不同于其他人几个人完全没听过这所学校的茫然，赤司抬目望向对坐的虎杖悠仁。 犀直，锐利。 蔷薇色发的少年，有一双足以看透一切的眼睛，气势威盛。 开口，语气极重：“决定好了吗？” 虎杖点点头，“决定好了。” “那么，悠仁。”锐利的金色和流转的瑰红，一同向他而来。 “――武运昌隆。” “哦！交给我吧！”早樱色发的少年在明快的笑着。 虎杖悠仁已经练习好，如何去与人生说再见。 “虽然之后不在一个学校大家也可以联系我出来玩！” 虎杖拿着手机，隔着远远一段距离向他们高高的挥着手，嘹亮的声音传了很远：“我还会回来东京的！！” 这是个伟大的时代。 电车很快，信号发达，只需短瞬的时间，就足够一次又一次的再次相遇。 也因此，可以减少大多数的遗憾。 快餐时代有快餐时代的优点，譬如炸鸡跟可乐非常好吃。 虎杖拎着m记的袋子，坐电车回了横滨后开始进行和早上的晨跑一样的行为。 仰赖好的身体素质，以整个横滨为范围疯跑。 这一次。 他终于遇到了想要遇到的那个人。 不过两天没见。 对方的脸就已经显得格外苍白。他如水藻一般飘漾的发，沉沉浮浮的累赘一样的大衣，泡鼓在水中。 ——躺在河川里，几乎要溺死的太宰治。 虎杖悠仁的眼睛‘霍’的睁大，他丢下打包好的m记。 头也不回的，扎进水中。 -------------------- 作者有话要说：虎杖悠仁已经练习好，怎样去与人生说再见。源自于死神的‘我只是在练习如何与你说再见’ 不过这一次已经不需要说‘再见’了！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此章下留评抽15个小天使发红包qvq！！新的一年多多关照啦！mua！ 感谢在2021-02-10 23:55:11~2021-02-13 23:5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帕吹是虎杖妈妈粉来哒 32瓶；人間開花 30瓶；咸鱼干粥 7瓶；高小小小燕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你的名字 ――［太宰治］1909年生人，本名津岛修治。 小说家，无赖派文学代表作家。日本近现代文坛的文豪大家。 《斜阳》、《奔跑吧，梅勒斯》、《富岳百景》……以及《人间失格》等等在内，一生作品颇多且极富盛名。 以上！ 为荣誉。 以下，则是人生――文豪太宰治一生五次自/杀。 第一次为服用安眠药，结果因剂量不够，未遂。 第二次于镰仓海边跳海，被救。 第三次因落选芥川奖而上/吊，吊绳断了。 …… 第五次，溺亡玉川。 文豪太宰治是在那之后，过了几日才被人发现的。 被发现遗体的那天，恰逢他39岁的生日。 ――还那么年轻。 这就是虎杖悠仁所了解的太宰治。 没错。 少年印象里正是这样。 在传记里的，作品里的，同代文豪的评价，被记录下来的――太宰治。 但是，这不是现在，正在他眼前的太宰治。 河波打乱少年早樱色的头发，他半拥着太宰治向岸边浮过去时，冒水而出。 令人怀疑，他湿乱的头发，是否会哭泣出血的鲜红。 说到底，他所了解的太宰治只是那位曾经印象中的文豪，出生即显贵，却一生悲荣。 长于富裕，却说不能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虎杖不了解现在正在他眼前的太宰，他知道的，了解的，只是那位作为小说家的，无赖派的大文豪。 ……不，甚至这么说都是不准确的。毕竟虎杖了解的也只是那位文豪的人生轨迹，而不是内心，因此用‘了解’来形容，就有点过于傲慢了。 虎杖悠仁所知道的只是这样而已。 以及关于这个世界并没有作为文豪而出现的他们……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太宰治，等等。 所以，更不应该将二者混为一谈。 他们是不同的人。 但就算是这样，虎杖在听到眼前这个人的自我介绍，和投来的目光的时候。 ――几乎是第·一·时·间·的联想。 文豪太宰治。 一生五次自/杀，最终在玉川溺亡。 ……没错，就是这样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事情而已。 因为这种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联想。 虎杖悠仁在早上和下午会绕着横滨疯跑，追太阳追星星追月光。 从风从云从流草。 虎杖向这整座城市去询问一个人的去路，又向鱼和水，去打听他一生的出处。 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他来了。 “――终于找到你了。” 虎杖浑身湿淋淋的，他早樱色的头发沥过夕阳，染上了几分浓赤的意味。 深深的，晕染开无味的土地。 “下午好，太宰先生。”少年蹲在太宰治的一侧，很有精神的向他挥手。 “……哈。”太宰治完全不顾自己一身湿重，就地一躺，“你来干什么？” 似乎是又嫌弃夕阳刺眼，他将胳膊盖在眼前。 “我不记得我们熟到这个程度。”少年的语气就像他身上的黑大衣一般沉坠，还带着浅浅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阴戾，“你在跟踪我吧，是小矮子派你来恶心我的吗？” 虎杖就乖乖坐在太宰治的一边听着。不承认，却也不开口为自己辩驳。 似乎无论对方对他究竟是摸黑也好，不领情也好，就算反捅一刀也无所谓。他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太宰，不劝告，也不说教。 最后，反而是得不到回应的太宰治率先悻悻的停了下来。 “……为什么。” 柔和着嘶哑的嗓音，压的极低。 “嗯？你问为什么……因为太宰先生你的名字，给人一种要死的感觉。”虎杖将目光偏向他，无比肯定的说道：“嗯，就是这样。” 大文豪［太宰治］一生五次自/杀，最后一次，成功了。 脸上褪了笑容的少年，少了两分健朗的傻气，神绪清正。 “要死的感觉什么的……这是诅咒吧。”太宰治盯着虎杖看了一会儿后移开目光，蔫哒哒的吐着舌头：“好恶毒。” “嗯？”虎杖一副没什么自觉的样子，“还好吧。” “所以呢？” 太宰扬了扬湿漉漉的袖口，“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你就天天在找我吗？” “真过分，这才不是莫名其妙的！我要生气了！” 就在太宰治期待虎杖悠仁生气发火的时候――少年起身，过去拾起刚刚被他扔下的m记。 他向着还坐在原地的太宰示意，“心情不好的时候，炸鸡和可乐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起吃吗？” “搞没搞错，谁要吃垃圾食品啊！” 虽然这样嫌弃了，但是太宰治现在吃的比虎杖开心的多。 他们就坐在河岸边上。 白葱葱的苇草覆没过少年们大半的身形。而身下是被残水殷湿的土地，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虎杖悠仁没有询问太宰治自杀的原因，只是把他从水中拉了出来，给他炸鸡跟可乐，向他露出笑容。 说太宰治这个名字给人一种要死的感觉，所以他就会花费时间一直找下去，直到确认［太宰治］还活着。 “……我知道了！” 安静到只有风在飒飒的氛围里，一侧眼睛缠着绷带的少年突然大悟，“果然，因为虎杖君是笨蛋吧！” “……哈？”虎杖不可置信的侧过头去。 太宰治端详着少年的脸：“是笨蛋呢。” “喂、等一下――” “果然，是笨蛋没错！”太宰治直接一套笨蛋三连，完全不理会虎杖想要制止他的心理。 虎杖：…… 害。和笨蛋计较什么呢，凑合着过吧，还能扔回水里咋滴？ “算了算了。”虎杖顺了顺发尖的滴水，彻底放弃抵抗：“虽然我不认同太宰先生的说法，但是看到你能这么有精神就太好了。” ……什么啊。 这，不就是笨蛋吗。 太宰治没能把人欺负到气哭出来，开始发散厌厌的气息。 没错。 虎杖悠仁是笨蛋小孩子，他学不会怎么成为聪明的大人。 那天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向太宰治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觉得织田作的工作非常有意思……总之，他参与了那天织田作的工作任务。 给一位上层的夫人抓逃家的小猫咪。 那天太宰治见到了织田作偶然提过一次的虎杖悠仁。 少年的眼睛，就像刚刚被他捉住的那只猫一样，都是同样明朗的，充满活力的琥珀金。 直到两双眼睛一齐抬目。 ――在那一刻，太宰治的脑海中出现了［不存在的记忆］。 他坐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的位置上，也就是现在森鸥外所坐的椅子。 抬头是室内暗色调的装潢。织田作之助在他旁边睡着了，长着胡茬的脸下压着一沓稿纸，是他最近写的新题材的小说。 落下目光后，是象征首领身份的，沉红的围巾。 ――以及一个少年人的死讯。 ［虎杖悠仁死了］多么滑稽，又多么可笑。 那是一个和太宰治完全不同的，性格明快爽亮的好人。 不会跳楼上/吊，不会入水，更不会想着把乱七八糟的药物混在一起吞下去。 会主动帮助别人，会主动去询问一个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情商很高，捧场王。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会认真的站在对方立场上思考问题。 ……这样的一个人，死了。 于是就产生了一种与现实割裂的，浓重的不真实感。 ‘太宰治’想过自己的很多种结局和世界的终末。 在风吹净的玉川，火烧毁的酒吧，歌舞伎町最热闹的横梁上。 又或者里世界阴谋和欺骗的种子在他体内生根发芽，直至在胸口结出一朵殷红的花。 但无论多少次的想往，那都是太宰治‘自己’，他从没想过虎杖悠仁会在他之前先行一步。 毕竟那可是，那个‘虎杖悠仁’哦？ 那个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去救一个热衷自/杀的无可救药的男人的……虎杖悠仁。 然而。 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孩子，他死了。 死因死刑执行。 但，他是自愿的。 ［这个世界……神，究竟在做什么啊。］衷于自杀的人，在一次一次的得救。 救了所有人的人，在为死而生。 虎杖花谢了。 在那个夏天，惊蝉第365次聒噪的瞬间。 究竟是谁点缀了谁的生命，又是谁荒芜了谁的人生？ ――［不存在的记忆］终了。 寂寂四散。 太宰治在浓烈夕光的映赫下，眯着眼笑了。 他谢绝了虎杖要送他回家的意愿。 轻飘飘的许诺最近会安分一阵子，语气听不出情绪真假。 “那，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尽管还是有些担心，虎杖依旧选择了相信对方，“回家洗热水澡，喝热水，注意保暖。”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你也是。”太宰情绪莫名。 尽管太宰治非常清楚，虎杖依旧还会延续‘晨跑’的习惯，但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将会令这个人无暇顾及这一点了。 官方已经得到并下放了消息，关于――国外异能势力的侵入。 横滨要乱了。 太宰治‘呼呼’的笑了起来，又沉静下目光。那里面淌了夕色潺潺的玉川之水。 一如虎杖捉到猫的那一天。 身着黑大衣，半侧眼睛盖在绷带下的少年，如同站在梦与死的边沿和他对话。 那双眼睛，盈着沉鸢色的荒芜。 被封锁进眼瞳中的，是少年穿着帽衫的背影，他早樱色的发梢毛毛跳跳，很快消失不见，远离了太宰治的视线。 “我会做完我应该做的，大概还有不该做的。” “而你，又打算怎么办呢。”出口的话，没有沉结半点疑问。 这位港口mafia历来最年轻的干部，目光辽远向云空之外――“神。” -------------------- 作者有话要说：文豪太宰一生五次自鲨哒宰：嗨~ 虎子（瞳孔地震）：你的名字给我一种要死的感觉哒宰：？还有这种好事.jpg扬子的貂貂最近生病长了皮下肿瘤，之前带去医院之类的有点忙orz今天开始恢复更新qvq感谢在2021-02-13 23:53:56~2021-02-17 02:2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舆水、虎徹大魔王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闲叹声 20瓶；布丁很好吃、一页纸鸢、千、甜橙子 10瓶；挖坑不填是坏文明 5瓶；咸鱼扛把子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禁止好耶 ［我会做完我应该做的，大概还包括不应该做的。］那么你呢？ 年少的太宰治，用阴坠坠的目光望向天空――“全知全能，无处不在的神。” 云风静了。 时间和空间一瞬停滞。 远处的叶之影，眼前的苇草，都已停止微晃的幅度。风已停息摆动，云也不再流淌。 一切都出离的静了下来。 于是，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一个声音。 “――你只要做好该做的，直到终结来临。” 那个声音有着奇异的韵律感。 似乎是由广宏的天而来，又好像是在地底某个极深的渊底冒出，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哦哦！”太宰治小海豹式鼓掌，睁得圆圆的眼睛非常可爱，而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满是恶意。 “真是奇迹，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将全部情绪都藏匿于额发垂落的阴影里的太宰，放轻声音，口吻带笑，“如果我拒绝？” ［抹杀］ ‘神’给出了干脆利落的回应。 天地沉肃，过重压杀。 太宰眼前能看到的一切开始褪色扭曲，冗杂成恶心的色彩。 唯有神的威仪庄严而质朴，带着时间的苦重。 对此，披着湿冷黑大衣的太宰治笑了。 当他心里的倒数结束之时――“不要紧张嘛~” 太宰治听到了轻如流雪的，‘神’的声音。 “我开玩笑的啦。”那个声音和最开始完全相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的意味：“要有幽默感，这可是很重要的哦。” 明明是恶趣味吧。 “可怕呀，可怕。”太宰治哼着自编的小调，步伐歪歪斜斜的走了。 ‘记忆’里太宰治和虎杖悠仁的第一次相见，就和这次的状况一样，非常老套的，自/杀的人被过路圣人救了下来。 太宰治现在就像是一个宿醉后的人，很慢的走在一地绿茵茵和有野雏菊盛开的河道边上。 他的目光清明而荒芜。 那里面，有过一只曾经摔死的鸟。 一路繁花――日光正恰。 虎杖从午睡中醒过来，他顶着一头被压的乱扭的早樱色发，靠着床角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儿后，虎杖打开手机，开始翻看line上的留言。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 ［织田作］：虎杖是国中在校生吧。 ［织田作］：图片.jpg［织田作］：图片.jpg［川七］：在在在！ 虎杖刚想解释一下自己这么久才回复的原因，就看到了织田作秒回的消息。 说起来，自从之前听到太宰治称呼织田作之助为‘织田作’之后，虎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跟着这么叫了起来，连带着line上的备注名都改成了这个。 明明作之助他的姓氏是‘织田’啊！！ ［织田作］：抱歉。我在辅导公司高层的儿子学习，不会的地方有点多。 ［川七］：好的织田作，交给我吧织田作。 织田是谁？ 虎杖心里只有织田作。 他点开了织田作之前发的图片，顿感头大。 经典的一边注水一边放水它来了，带着无数孩子的痛哭流涕来了，带着童年噩梦，来了！ ［川七］：空着吧，下一个……开玩笑的啦。交给我吧！ ……对方输入中ing织田作看着虎杖将解题步骤一步步的发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叮――’ ［任务：帮助那个男人，或许会有意料外的收获。］进度：70％做完题的虎杖，在听到系统提示音后叹了口气：“越是这样反而让人越在意啊……” 少年将笔夹在嘴巴和鼻子之间，向后仰倒，靠着墙壁。 虎杖看着那个进度数字，真的非常心虚。 织田作之助要虎杖好好照顾自己，进度50％。 虎杖和他一起抓了猫，进度就成了60，今天做了一道数学题，目前进度是70％。 但是抛开这些微不足道，从本质上来看。 ――他究竟帮助了织田作之助什么呢？ “织田作太好说话了。”虎杖有点着急：“这样的人在外面一定很容易被骗。” 那个养着五个孩子的英雄父亲，干着公司最底层的杂活，什么事情他都要做。 捉猫，修理管道，帮上司的儿子补习功课，来接虎杖上下学――他的一天，就被这些事堵满了。 虎杖甚至怀疑，如果他在遇到织田作几次，那这个任务很快就会完成了。 但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或者说，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啊……一点头绪也没有。”虎杖变成纸片状，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 “噫、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一下下没有注意我的悠仁怎么就这样了？虽然很可爱没错！”一千零一拖着任务栏板，柔柔软软的飘了过来，“哇！脸上有口水的痕迹。” “口水？啊，是午睡的时候……说起来！我做了个好梦！”虎杖一边说一边擦了擦嘴角，想了想又纠结道：“唔、大概有很多花吧，记不太清了。” 虎杖有些不太确定，那会是他的梦。 最初的虎杖很少做梦，在那段被同校生称为‘西中之虎’和更早的，精力旺盛的青春里。 虎杖悠仁的梦里没有白狼的杰洛特，没有信仰之跃，没有旋涡鸣人的大玉螺旋丸，更没有无所不能的蓝胖子和金刚宝剑。 他会一觉睡到闹钟响起的时候。 而后来时常做梦，总看到宿傩坐在诅咒的王座上轻狂的笑，或者看向某个地方发呆。 身下是尸/山血海，绝望沉寂。那些黑红的色调里，都是他没法握住的生命。 少年回过神来抓抓睡乱的头发，如释重负的评价道：“虽然是花还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感觉很开心。” 是个轻松的梦。 “是吗？”恶兽语气带笑，“那就好。” “都这个时间了！”虎杖的目光划过时钟，“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噜。” 他拿出来那几件一早叠好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外加充电器和证件，以及档案文件。 俨然一副要出远门……或者说离家出走的样子。 “要去哪里？” 丘比短短的爪爪滑动着板块，上面是虎杖接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 有些完成了呈现灰色，有些还在进行就是蓝色。 很长很长的任务条栏，一千零一拖了很久都没有到底，也是难为祂还在百忙中抽出空闲去关注虎杖。 “准备回仙台了。”虎杖手边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丘比问道：“一千零一有没有什么想要带上的东西，比如特产啊，新出的电子游戏之类的。毕竟仙台是个小地方，回去之后可能很多东西不像在东京发行的这么快这么全了哦？” “嗯……要不要买一台switch回去呢？”虎杖摸摸下巴回想，“之前在抓娃娃机的店里的时候，一千零一在看一番赏的switch吧？” “也、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啦！”被揭穿的恶兽脸颊上冒出两朵红圈圈，向一边撇过头去。 “欸？真的？”虎杖故意道：“那就算了。” 在一千零一猛地抬头的那一刻，虎杖贴过去，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现在想要买还来得及，因为我们还在大城市！离东京很近！” 虎杖悠仁。 连偶尔的恶趣味和开玩笑，都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起露出笑容。 虽然身体硬邦邦的很厉害，但内心一直都是个柔软的好孩子。 “……”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突然就出离的安静了下来。 一千零一也不再继续研究那些长长的任务条栏了，滑动的爪爪也停了下来。 雪白的恶兽垂着头，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漂浮在空中。 失去触控而飞速滑动的条栏速度渐缓，直到彻底停下来的那一刻。 位于最顶端的——［帮助织田作之助，完成进度70％］任务框的微光此刻正一闪一闪，安静无边。 “那、那个！”虎杖有点慌，他声音有点散乱的安慰着臭名昭著的恶兽：“会给你买的，一定会买的……别生气啊。” “……” 又过了很久，一千零一才重新抬头看向少年：“我不要switch，不要新出的游戏，也可以再也不和悠仁一起看cd。” 小兽抬起头，长长的飘耳微动。 虎杖在那张毛绒绒而可爱的脸上,莫名读出了肃重的，压抑至近乎于无的期望。 “我会很听话。”祂停顿了一下，“如果这样，悠仁可不可以，不回仙台。” 少年迎着那双目怀无限希望的，可爱的蓝眼睛。 几乎转瞬的，某个地方……心，或者更深的内里，被触动了一下，又一下。 “……不可以的吧，大概。”于是他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的移开目光，再抬头仍旧温和平稳的笑着。 “东京要更有趣吧？我知道，我从前的同学也非常喜欢东京，说是时髦的大城市。”少年‘哎嘿嘿’的笑着：“相比起来仙台是个小地方，可能会很无聊吧。” 一千零一没有回应。 只是安静的看着虎杖继续收拾行李。 “……抱歉。” 少年声音很轻，没有回头。 恶兽看到他柔软短发下的脖颈，以及微微露出的耳朵。 他开始整理之前已经在帝光办理好的离校和返回原校的手续了。 一沓沓的纸‘哗啦啦’的翻动，上面写着不明觉厉的规则和叮嘱，同样意思的话可以以不同的形式重复多遍，真正重要的只是最后一页的签名和盖章，但前面的部分却不能缺少一张。 检查完毕。 虎杖将它们重新放回旧黄的牛皮纸袋中，缠好线圈。 “走吧。”他向一千零一伸手，“我们应该回去了。” 少年宽大的手掌上落了午后的阳光，看起来温暖而净爽。 他说回去。 回仙台。 回吃下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的那一天。 回咒术高专。 回那些虽然悲喜嘲讽又诙谐的，却充满光亮的时光。 他脸上平和的笑容。 在小小的恶兽眼里，若短瞬早樱般的花。 但是—— “噫……噫哎哎哎！！？”虎杖在电车台发出惨叫。 不信邪的少年又徒步跑到横滨和外面的交界处——依旧，被封锁了。 黑西装们手持枪/支，一身防弹衣，防爆盾牌林立，墨镜只露出半张脸。 浑身散发着冷酷无情公事公办的气息，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果强行想要通过，一定会变成筛子。 虎杖可不想尝试这种事，逃亡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被通缉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 但是话说回来！ “为什么横滨会被封锁？”虎杖有点崩溃，“连提前通知都没有哇！” “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这样出现――”丘比棒读。 “为什么你说话可以让人唱出来哦。”虎杖吐槽。 不管怎么想都太突然了，纵使虎杖已经知道他重生后的横滨不一般这件事，但仍然有被现实魔幻到。 不，倒不如说为什么横滨本地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喝水吃饭一样的习以为常，甚至还向那些黑西装们打招呼！ 下午好啊，吃了吗？ 累不累，饿不饿，辛苦了！ 偏偏那些黑涩废老大哥们，一脸和蔼相的向市民们挥手致意。 真是核平的一天啊。 虎杖，地铁，手机（期间限定神啊，这个世界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奇怪的人到底是他们，还是他自己。 虎杖悠仁，大困惑！ 反倒是一千零一开心的正在一边挥舞着荧光棒打call。 “横滨，好耶――” 少年有气无力：“禁止好耶。” --------------------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回仙台1001：QAQ虎子：横滨封锁了？？ 1001：好耶好耶！ 哒宰那个地方‘被过路圣人救了’是玩的ff14的梗（？）有个成就是过路圣人，只要拉死在路上的玩家数量到一定程度就可以get最终幻想14神仙游戏呜呜呜我要向全世界安利！！ 感谢在2021-02-17 02:26:43~2021-02-18 23:5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一颗闲蛋黄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干粥、甜橙子 10瓶；一颗闲蛋黄 5瓶；阿卡在线劈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特殊触发 横滨封锁。 新干线，机场，出租车，步行。 全部！ 禁止通行。 短短的时间里，虎杖悠仁尝试遍了所有能想得到的交通方式。而横滨目前的情况，连只猫都别想偷溜出去。 少年叹了口气，撒掉从武装巡逻的黑西装们眼皮子底下抱走的三花猫：“下次多少感受一下氛围啦，贸然靠近两脚兽可不是聪明的小猫咪。” 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小动物友好。 “喵~”下次一定。 那只有点点胖的三花猫虫虫，摆出一副悠闲的亚子，甩甩尾巴就走掉了。 毕竟小猫咪是听不懂两脚兽在说什么的。 三花·夏目漱石·猫，毫无愧疚感的将锅丢给了全天下所有的猫。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jpg“那就当你答应了！”虎杖摇摇的喊道。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 日子依旧要过下去，该走的路也还是要向前走。 少年在路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后，起身拍了拍裤脚，总之还是先回公寓吧。 “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解封啊……” 一千零一小心翼翼的看了少年一眼，向他提议：“要、要不我们去玩小钢珠吧，或者去转扭蛋。” “转扭蛋就不说了，小钢珠也太过了吧！”少年垮下肩膀，“这是逼迫青少年堕落啊，真过分！” 小钢珠，也就是柏青哥。 弹珠放进机器，靠运气获得奖品。话是这么说，常年浸泡在抽卡类游戏里的少年早已看穿虚无缥缈的‘运气’。 会一无所有的。 “还是不要乱花钱比较好。”虎杖点头。 “哎~反正也不缺那种东西啦。”一千零一非常豪横，“小弹珠的光污染很有趣。” “这种话说出来，会被店子里的大叔打的。”虎杖一边吐槽，一边打开手机，“真是没办法，看样子这段时间只能先暂时呆在横滨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line的提示音开始跳动。 虎杖拖动联系条：“我看看……是中也先生！” ［中也］：在？ ［中也］：在吗？ …… ［中也］：算了，看见了回个消息。 ［川七］：啊，在！ ［中也］：接电话。 今天也是雷厉风行的中也先生，虎杖听到恋爱循环的铃声瞬间响了起来。他下意识按了接听键。 “嗨，好久不见！中也最近怎么样？”虎杖踢了踢脚边的河石，一边放慢脚步，沿着河岸慢慢向回走。 “还不错。”从声音听起来，对方现在的心情不坏，“暂时还没法回国，你自己在横滨最近多注意。” 竟然是特意打电话回来叮嘱吗……在横滨突然封锁的这个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也不是在国外出差吗？”虎杖按耐不住，有些好奇的问：“怎么突然打了国际长途，话费很贵哦。” “啊……竟然在意这种事吗？”中也声音微微压低，无奈的说道：“果然还是孩子啊。” 接着。 虎杖发现自己的手机话费——到账了一个可能这辈子都用不完的数字。 ……怎么说呢。 虽然但从那间公寓和中原中也收藏的红酒来看就知道对方很有钱，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有钱，并且大方到这个程度。 “谢谢。”虎杖心情复杂。 “小事情。”中也不在意的表示。 “接下来是正事。”电话对面的中也清了下嗓子，语气严肃起来，“喂，悠仁，听好了。” “是！”虎杖下意识立正。 中也叮嘱道：“这两天注意横滨的情况，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危险。” “你别乱跑，好好呆在……家里。”中原中也似乎有点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话。 说到‘家’的时候，他的吐字的断句是滞涩的，声音却爽快轻松。 如同在憧憬明亮未来。 于是，虎杖悠仁也觉得。 虽然眼下情况的确是稀里糊涂，但是就这样似乎也不坏。 “我会的！”虎杖干脆应声，接着简单的讲了讲现在横滨的情况，“横滨治内已经封锁了，进不去出不来，很多穿着西装的人在封锁线附近看着，还有武装警/察……到处都看的特别紧。” “嗯？”听语气，中也有点惊讶，却又有着意料中平静，“这次的动作比之前快了很多。” “这类事情经常发生吗？”不懂就问，虎杖是个好学生。 恶兽亲昵的蹭着少年的脸颊。 “不算经常，但是也不少就是了。”中也回答。 “有突发状况能控制及时，总不是什么坏事。”中也说道：“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没再出现过舆论炎上的情况。” 比起过去那几年慌乱如末日后的灾景，现在的横滨已经逐渐步回繁荣，重新夺回了作为靠港口城市的优势。 “那时候也是没办法。”中也无意识的多说了两句，“毕竟不管治安还是经济都乱到有史以来的低谷。” 那是要一群孩子组成‘组织’来保护自己的一段时间。暴力成为惯性思维，平衡崩坏。 贫民窟，贫穷，暴/乱。 这些都很可怕。现在的各方势力已经学会自发的令势力牵扯远离普通人，军警的反应速度很快，封锁越来越及时，还有失业救助和低保。 都是经验给出的教训。 “好、好厉害……”除了这句话，虎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能从中也平淡的语气里感受到那段日子的窒息，也有着当下在横滨的街上从容行走的真实。 虽然被一排持/枪墨镜大哥注视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一样，让人感觉非常微妙。 “怎么说呢！总之就是突然安心了起来。”少年明如琥珀的眼瞳映着不远处的大型商厦，玻璃的壁垒闪闪发光。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都在越变越好啊。” “啧。”中也小先生不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个时候给我反应的更有危机感一点！真让人担心！” “好好。”虎杖好脾气的顺着应声。 “……算了。”中也叹了口气，“总之最近尽量别外出，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少管闲事，等我回来。”趋于平淡的声线，令中原中也的声音听上去变得温和。 “啊，说到这个。”虎杖突然想起什么，有点好奇的问道：“中也平时会很忙吗？” 难怪虎杖会有这样的疑问。 毕竟他和中原中也在短短相处了两三天不到的时间之后，对方就一直在国外出差。 “差不多吧。”中也模棱两可的回复，接着又说道：“悠仁很清楚吧，只是因为抽了一张好牌而已。” 抽了一张好牌。 因为是最强，所以能者多劳。 只是这样而已。 中原中也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或者国内其他各种地方出差，真正呆在横滨的时间反而不多。 不过，既然悠仁会问出这种话――“你长大了。”中也欣慰，“已经到了会思念欧尼酱的年龄了啊。” ……不提那个我们还能一起愉快玩耍！ “不好意思中也大哥，我这里信号不太好。”虎杖面无表情，‘嘟’的一下挂了电话。 “生活终究是下了手。”一千零一夸张的抹着眼泪，“我可怜的悠仁呜呜呜，竟然逼迫靓仔dk当街喊‘欧尼酱’，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住口啦……”虎杖短时间内，真的不想面对欧尼酱这个称呼了。 不过说起来。 中原中也是那种，内在实际和外貌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当不符合的一个人。 他看上去精致而隽秀，钴蓝的眼眸如海，仿佛藏匿了整个苍老的宇宙，气势威盛而磊落，说话会不自觉的带上弹舌音以至于让人咋舌觉得‘可怕’。 但其实，性格上来说是个意外很会照顾人的好人。会把能想到的事都做好，直来直去，很好懂又好说话。 虎杖这么想着，又一边向一千零一吐槽：“但是不管怎么想，中也小先生的设定真的好离谱。” “设定？”从发现横滨被封锁之后，一千零一的心情一直很好。 祂几乎春风得意的，在虎杖眼前飘来飘去。 然后——被少年薅着耳朵捉住了。 “对不起，突然感觉很火大！”虎杖把毛绒绒的恶兽rua来rua去，继续道：“不觉得中也先生的设定，很像是那种因为过于强大的，天花板level级别的人物，所以必须进行物理超度。但是又因为人气过高所以只能暗搓搓的让他不能出场——” ‘咚！’ 虎杖被一千零一敲了脑袋。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一天到晚乱说！”恶兽摆出大人的姿态。 “好哦……”虎杖委委屈屈的闭嘴了。 丘比是坏文明！！ 虎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目光四望，眼里驰过街景。 发现着实没有人后，才敢向一千零一小声bb：“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受到了挫折，要一千零一抱抱才能好起来！” “……抱抱抱！！”恶兽扑上去，一把rua住虎杖的脑袋。紧紧抱住，再不放开。 加起来心理年龄没有十岁的两个人就这么闹了起来，或许因为今天横滨封锁的原因，这会儿路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其他人。 所以就算像现在这样，也不会迎来怪异的目光。 丘比趴在虎杖的头顶甩尾巴，一边四处张望。 “啊，找到了！”恶兽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笑意。 ‘叮’ ——［任务：请根据箭头标示行走，前往此行任务地点‘酒吧’。］［注：此任务为帮助织田作之助进度到达70％时触发，感谢玩家，请享受生活。］虎杖听到任务提示后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丘比开始催促他的时候。 少年才手指抖啊抖的：“我、我还没有成年！别想逼良为娼！我是不会去的！” “不可以乱用成语，而且这有什么关系啊。”一千零一超级理直气壮的说道：“进去之后不喝酒不就好了吗。快去快去。” “织田作之助的定位红标就在里面哦，说不定可以知道些什么呢！”恶兽催促道。 结果，还是进来了！ 其实丘比的怂恿只占一小部分，真正促使虎杖悠仁走进这间小酒吧的原因，实际上是这家酒吧挂牌的名字。 ――[lupin] 文豪太宰治最喜欢的一家酒吧。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8 23:58:58~2021-02-23 03:2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舆水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全员吹! 29瓶；青书铃 10瓶；月花飘零 5瓶；五a级景点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英雄父亲 ――［lupin］文豪太宰治最爱的酒吧。 这让虎杖悠仁有点好奇。 如同两朵相似而又不同的花，这个世界的横滨奇奇怪怪的，但是虎杖并不讨厌。 不如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看到了更多相似又不同的可能性。 虽然有些东西消失了，但他依然能以另一种方式再次见到他们，就像‘lupin’一样。 少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这间小酒馆的大门。 “——欢迎。” 吧台后的调酒师，向推门而入的少年点了点头。 跟虎杖害怕被拆穿年龄的紧张尴尬不同，对方完全没有在意少年那张一看就过于年轻的脸。 毕竟在横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就如同港口mafia的‘双黑’是少年一样。 这里很重视规则，又不那么重视规则。 与此一同的。 少年迎面看到吧台前，三个齐齐扭头看向他的脑袋。 虎杖开始悄悄打量……织田作之助，太宰治，以及一个带着眼镜的，不认识的人。 但他带给人的感觉让虎杖觉得非常熟悉，甚至很有好感。 没办法，那张脸一看就是老社畜人。虎杖悠仁想娜娜明了。 “――安吾，这是虎杖悠仁。” 织田作率先打破有点奇怪的气氛，“之前喝酒时提起过的孩子。” ……坂口安吾。 虎杖呆呆的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个名字。 酒馆暧昧的昏黄色灯光，将他早樱色的发梢模糊成橘子的颜色。 无赖派三人组，也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了虎杖的眼前。 “晚上好！”少年脸上绽出明快的笑容，“真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啊，对了！给我一杯‘教父’！” ［God father］教父，一款茶褐色的鸡尾酒。度数不算太高，因此不属于烈酒，因同名电影《教父》而出名。 人工凿制的冰球，在古典杯中沉浮，转出琥珀的微澜。 “好厉害――！”少年下巴抵在吧台上，看着那杯酒啧啧称奇。 “不喝吗？”太宰治撑着脸颊，笑着看他。 灯光的映衬下，缠着绷带的少年的眼瞳所冽出的色调，与那杯‘教父’所积淀沉郁出的颜色极为相似。 “不啦不啦。”虎杖拒绝，“只是好奇而已，好不容易进来一次这种地方，但是我还是未成年！” 未成年不能喝酒，要好好遵守合理的规则。 “嗨sir！”虎杖模仿着电影里看来的伦敦腔，“来一杯薄荷水！” 这次，才是他要喝的东西。 奇怪发色给人第一印象有点像不良，结果却是个认真又积极的人。 坂口安吾有点走神，没注意稍稍滑落鼻梁的眼镜，他在思考虎杖悠仁和中原中也的关系会不会影响什么。 但最后思来想去，跟他好像又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不是真的港口mafia的成员。 何况，那还只是个孩子而已……等等！这么想的话还是赶紧劝对方离中原中也远一点吧！ 还有太宰治！ 织田作的话……勉勉强强？坂口安吾不自觉的开始自我带入挑剔老父亲的角色。 “……”等等。 但当坂口安吾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对方已经和织田作之助太宰治打成了一片，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太宰拖着长腔，“老板，来一杯洗洁精兑酒。” “小店没有那种东西哦。”吧台后发调酒师，神色如常的应付着。一看就知道太宰的这种无理要求，已经是惯犯了。 “唉、真讨厌！”太宰一如既往的开始抱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干脆利落的――”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没有那种方法吧。”虎杖开始认认真真的思考，“不论这种也好那种也好，死亡应该都挺痛苦的，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消除自我感知……像是知觉啊，痛觉之类的。” “嗯？”太宰治问：“不对我的行为进行劝说吗？比如不要自/杀，珍爱生命之类的东西。” “唔，这个要怎么说呢。”虎杖按了按酒液里的冰球，神色有些纠结，“因为我觉得太宰你没有错！当然我也是对的就是了。”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大家的理念有分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多事没有必要一定分的你错我对，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对错。 所以虎杖悠仁不去否认太宰治，所以虎杖悠仁会拼尽努力去寻找，直到把太宰治救起来。 因为太宰治是对的，虎杖悠仁也是对的。 “不过啊，我还是觉得如果太宰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并且觉得这样不坏，愿意活的更久一点――就好了。”少年目光清正纯直，对于正在打出的暴击直球完全没有自觉。 “……这样。”太宰模糊不明的笑了，“那，在悠仁这里。如果有一天会自愿死去，那么原因是什么？” “毕竟死亡如你所说的一样痛苦。” “大概是因为，有件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并且那是正确的，或者因为背负了太多的罪孽。”虎杖想了又想：“除了这两种，我想不出来别的情况啦。” “喔！说起来，别看织田作现在这样，以前可是很厉害的杀手――”太宰治拖着长腔，像是正在炫耀自己家大人的孩子。 “杀手？”少年惊讶又欢畅的举手，“提问！为什么织田作现在变成咸鱼了？” “不是咸鱼，是干杂活的。”织田作之助认真解释道：“因为遇到了喜欢的作者，并且搭上了话，对方说那本书的结局可以由我来续写。” “‘写书即是写人’因为想要成为小说家，所以我决定不再杀人。”他语气平淡的说着，但是眼神是坚持的。 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会按照这个方向改变，并一直走下去，直至能写出那本书。 “呜哇，真厉害！”虎杖敬佩，“能像这样坚定的走下去，织田作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是吧是吧！”太宰治跟着一起吹彩虹屁，“而且织田作在那之后还收养了五个孩子，虽然作为黑手/党来说这真的很奇怪。” 因为这种奇怪，所以织田作是治愈系男子。 虎杖早就从一千零一那里知道这件事了，所以这一次终于能把压在心里的感叹，好好说出口。 他呱哒呱哒鼓掌：“是英雄父亲！” 太宰治跟风：“英雄父亲！” “织田作了不起！” 两个年龄差不了一两岁的少年，排排坐，手拉手，‘乌拉乌拉’的冲织田作之助欢呼。 ……你们两个，怕不是加起来年龄都没有十岁吧。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越发的秃然。 他长吸一口气，“先不说，为什么你们瞬间就变得这么熟了，为什么连‘杀手’和‘港口mafia’的话题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啊！” “这是能对普通人说的吗？”坂口安吾疯狂吐槽，“麻烦维护一下可怜运动系少年岌岌可危的世界观吧！” “唔、但是横滨的特产不就是mafia吗？”虎杖好奇的转过头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要把那种奇怪的东西当做特产啊！” “哎呀，安吾就是太认真了。”太宰治笑着，“放轻松一点啦。” “是这样。”迎着安吾看‘唯一靠谱人’的目光，织田作之助冷静的点了点头，“太宰和虎杖都还是孩子，也差不多还在会觉得mafia跟超级英雄很帅气的年龄，幸介也是这样呢。” “……”累了，毁灭吧。 “也只有你会把太宰治当孩子了。”坂口安吾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今天的工作比之前更多了。” “这样吗？”织田作神色淡淡的，“辛苦你了。” “你在说什么呢，织田作先生。”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折射出雪亮鬼畜的光，“上司们真的是太弱了！不堪一击！！” “只要不睡觉，就不用起床，只要不下班，就永远不会上班！” 虎杖悠仁：“……！” 信奉‘劳动就是狗屎’的虎杖震惊到掉色。 什么叫社畜啊？这才是真正的社畜！坂口安吾就是究极！ “……坂口安吾君。”少年颤抖着开口：“我虎杖悠仁，愿奉你为最强！” 只见发际线日渐后移的男子，跨越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两个座位，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虎杖悠仁的手。 “我觉得你是个人才。”英雄惜英雄，安吾邀请虎杖，“不如跟我一起来学情报卧底学吧。” “不、我……” “我是认真的，虎杖君你有了不起的才能。”安吾的镜片闪着诡异的光，“能随随便便和人像交往多年的好友，不论说什么都不会冷场，这是了不起的才能！” 适合卧底，套话，真的太方便了。 “可是我还要上学啊！”虎杖双手合十，“抱歉啦！等我毕业之后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哦。 怎么就忘了这是个正统学生，一定是横滨哪里不太对吧，毕竟特产可是mafia。 安吾默默收手。 虎杖完全没被这点小插曲影响，转头又跟太宰治和织田作聊的起劲。 “原来如此，最小的孩子名字是咲乐啊！”虎杖不住的点头，“而且还是唯一的女孩子！” “最近一段时间没办法陪着他们了。”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虎杖能感觉到织田作有点遗憾，“因为外来组织的原因，最近我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在查这件事，周期可能会时间比较长，幸介他们虽然不说，但应该不会高兴。” 小孩子总是会希望亲近的大人，能够更长一点的时间来陪着他们。 “那交给我吧！” 少年笑容明亮而热情，“刚好横滨封锁了嘛，也没办法回仙台老家继续上学。” “织田作很忙，而我却刚好在假期！”虎杖出主意道：“那就让我来陪着织田作家的小孩子吧，我们会一起等你回来的！” “为什么？”织田作顿了顿，“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更喜欢电玩，跟同龄人疯跑吧，不会觉得小孩子非常麻烦吗？” “之前作之助拜托我的事，我已经做好啦。”少年掰着手指，答非所问的数道：“我最近有在好好好吃饭，认真学习，每天都在锻炼身体。”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都可以来跟我说，我完全没问题！” 至于为什么。 虎杖无比认真的，说出玩笑话一样的理由：“因为织田作是英雄父亲。” ――我想要帮助你。 深红短发的青年，从虎杖悠仁的眼里读出了带着热量的情绪。 织田作之助松快而疏淡的笑了起来。 “那么，就拜托了。” --------------------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一起来学虎子叫，一起“英雄父亲织田作”――凑不要脸的推一下俺的完结文！ 冠位御主by南野扬新周目重回迦勒底修人理的故事，以及造谣cp太宰×咕哒君感谢在2021-02-23 03:22:48~2021-02-24 01:1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参商飏离 10瓶；阿卡在线劈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再快一点 惊蝉聒唤夏日，光拂林荫路。 今日的横滨依旧在与外界的封锁之中，而自从上次在lupin与‘无赖派三人组’离别后，虎杖第一次在街上遇到认识的人。 是坂口安吾。 “日安，虎杖君。”男人在便利店门口，向少年招手。 虎杖悠仁有一头极显眼的，早樱色的头发，和总是开朗的笑容。他在林荫下一站，就是理想中少年该有的模样。 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上上下下的将虎杖打量了一番，满脸仙气的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打扮？” 虎杖微微低头，学着对方的样子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抬头后相当自信的说：“完全没问题啊。” “……”坂口安吾。 如果你把穿着小黄鸡围裙，头上系着‘必胜’发带，手里拎着麻布购物袋――这些，当做没问题的话。 “……是人/妻吗？”安吾君颤抖了，“是人/妻吧！” “短短几天不见而已，虎杖君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欸？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虎杖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生活后回答：“只是很普通的和五个小孩子相处，然后做做饭陪他们玩之类的，还有帮楼下的咖喱店老板准备食材跟看店，别的就没有了。” 面对坂口安吾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虎杖又重复道：“真的很普通啦！” “……算了。”坂口安吾扶了一下额头，“那你现在呢？准备去哪里？” “去抢打折鸡蛋。”虎杖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是人/妻吗？ 是人/妻吧！一定是吧！！ 坂口安吾看着失足虎杖，痛心疾首：“不要被织田作先生那个男人骗了啊――” 好在岌岌可危的理智控制住了坂口安吾。 他提醒自己不能在虎杖悠仁的面前对自己的好友指指点点，这么想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坂口安吾决定趁自己还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之前，好好闭上嘴，就这么陷入沉默。 “那安吾先生呢？”虎杖没意识到对方就只想当一朵沉默蘑菇，笑着继续搭话问他，“准备去哪里？” “……去上班。”坂口安吾自暴自弃的答道。 “实际上一开始就没有下班，我只是趁着上司不注意偷溜出来了而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年那双温和明润的，蜂蜜琥珀般的眼瞳，安吾不自禁的开始了碎碎念，“那边的咖啡不合我的胃口，比起手工研磨的咖啡豆什么的……我更喜欢便利店这种普普通通的。” 说着，安吾向虎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半透的塑料袋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杂乱的，一兜全是罐装咖啡。 并不是什么昂贵的牌子，就像是对方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便利店中随处可见的咖啡。 唯一的优势，只是便宜而已，但是坂口安吾并不缺钱。 “……回去吧。”男人叹了口气，脊背不像那天虎杖在小酒吧看到他的时候那么笔挺，呈现出有点微塌的弧度。 就像是被某些重担，精神上的压力，或许是工作，也可能是生活……总之就是被一些东西生生压塌的疲惫感，扑面而来。 坂口安吾眼下的乌青很重，他不自在的，又推了推眼镜，“别在看了，多少给成年人留些体面吧。” 他错开了虎杖的目光。 “唔、工作辛苦啦。”少年伸手在购物袋里摸了摸，最后掏出来了一盒自热便当，“这个！就给安吾吧，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点烦人，但是安吾不那么努力也没关系。” 少年一边比划比划，一边向坂口安吾解释，“这个这个，就是，把水倒进去就会开始自热。” “开始的声音有点可怕但是没关系，很安全的，等弄好之后就可以吃到热饭了。”早樱色发的少年，笑容灿若朝夏，“总喝咖啡对胃不好，加班的时候就吃这个吧。” 坂口安吾：“……” 啊，是妻子吧。 安吾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社畜人的天国，尽头就是举着自热便当，笑容轻快的妻子。 ‘――啪。’ 虎杖轻轻拍上坂口安吾的脸颊。他不自觉的，把脑内妄想说出了口。 幻想□□dk的臭大人是屑！ 安吾颓了，“这么人渣真的对不起，我祸害了国家的绿萝，已经没有自处之地了……” “不要那么叫我啊，很困扰！”虎杖纠正道：“我可是男孩子。安吾先生也是，振作起来！” 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虎杖走上前两步，贴近了坂口安吾。 抬手，少年人特有的高体温，沾着手掌，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发顶。 那双来自少年的手掌，仿佛能够驭使轻快的魔法。 坂口安吾久违的，感觉自己这些天来一直不怎么清楚的脑袋瞬间通透起来。 明亮的，清醒的……那是喝再多咖啡也无法带来的感觉。一瞬间如海的涡流那般，澎湃席卷过全部的脑海，吹息过净爽的清明感。 蝉声唱出了游离人世的静。 坂口安吾突然间的，想要为自己而活……一次。 就一次。 他急急回头。 两个人隔着柏油路上白色的道标，三三两两的行人，及太阳如瀑布般的光芒相望。 少年也恰逢这时回目而望，笑得净淬如阳，有如雾霭流岚般，包容一切的的目光――“安吾先生，加油啊。” 而在坂口安吾所无法注视到的世界，虎杖悠仁所能看到的景色中。 男人的黑发上趴着的两只蝇头，正如雪辉般消散，不消片刻，就彻彻底底的在日光中融化。 满目薄雪色，吹过这个日夜忙碌的青年身前。 这一刻，虎杖悠仁因为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而高兴，因为他也看到了对方脸上那如负释重般的笑容。 带着些疲懒，又松快的怔然。 于是虎杖就跟着满意的笑了笑，“回见啦，安吾先……呃。” 少年的肩膀被撞了一下。 他旁边正是刚刚一头冲了上来的坂口安吾，可能是没有估算好距离的缘故，他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个人一并撞了个趔趄。 “怎、怎么了？”虎杖被坂口安吾拉着跑了起来。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跟上了对方的步伐，在太阳光浇融至炽烈的道路上，如理智被烧尽一般的奔跑。 “发生了什么，这么突然？” 面对虎杖的疑问，安吾迎着风有些狼狈的推推眼镜。 他抓住虎杖的手腕，迎着风和光，在横滨的街道上乌啦啦的跑着。 就如同久违的，回归少年时代那样，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只为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理想化的世界。 奔向未来。 “好了，小孩子家家的别问这么多！”男人一直用发蜡打理板正的背头也被强流吹乱，细细碎碎的搭在前额，扫过眼睑的一刹痒的心里发颤，“你跟着我一起来……就是了。” 这大概，是坂口安吾这一生中，行为最出格的一次。 男人长手长脚的，一身西裤西装，社会精英的模样，疯跑在太阳下。 眼里是焦急，是后怕，是惊醒的清亮感。仿佛薄荷在其中燃烧。 即清净，又炽烈。 “――劳动就是狗屎！” 他含着风的呜咽，含含混混的轻声说：“我不干啦，去他的。” “我就要做我想做的事，就今天，就现在。” 塑料的袋子破了一道口。 参叠的咖啡在其中坠落，先是一罐，再是更多。 叮叮当当的滚在柏油路上，发着沉闷又清脆的余音，夏日烧熔的烈意炽热，波澜的阳炎扭曲。咖啡露出，滋滋的升起带香味的白雾。 那是一个社畜在无数加班的日子里，用来支撑精神的廉价品，而现在，正如最昂贵的太阳，散发着一生仅有一次的香雾。 坂口安吾要去做该做的事。 就今天，就现在，就在这一秒。他紧紧拉着身后的少年一齐奔跑，抛下所有成熟和理智。 他们要奔赴一场营救，一次只有两个人的英雄主义。 而年龄稍小的，那个神的孩子一般的少年，在他身后紧随――“那、打折鸡蛋怎么办？” 坂口安吾：“……” “现在就不要管那个了！”他狼狈呵斥，“我们要去做的事可比鸡蛋重要的多！不，是再多鸡蛋都换不来的！” “快走！快走！！” 再快一点，更快一点。 比风更快，比光更迅疾，比流岚更锐利，比雾霭更行迹飘渺――坂口安吾灰头土脸的拎着一大堆东西。 孩子们的衣服，最喜欢的玩具，蜡笔，画本，奥特曼。 ――去成为光吧。 咖喱店的老板不是很情愿，“你疯啦，为什么突然就要搬家？” “这间店面还没有到期唉，房东是不会退给我们钱的。” “嗳，什么都不帮忙拎的人可没有资格抱怨哦。”虎杖说：“不要计较这种事情嘛。” 少年眼睛也不眨的撒谎道：“这可是织田作这么说的，退租什么的也在就跟房东商量好了，你就放心吧！” “……瞎话！”老板强撑着作为大人的底气，“我、我不是抱着真嗣吗？” “我能自己走啊。”真嗣眼神死。 虎杖扛着最多的东西。 有女孩最爱的那条裙子，男生最喜欢的那顶帽子，手腕上系着宝可梦氢气球的绳子。 还有咖喱店老板最看重的那口锅子，和骑在他肩膀上的，年龄最小的咲乐。 三个高个子的人，带着五个矮矮的孩子。 仿佛逃荒一般的离开了这栋屋子。 坂口安吾气喘吁吁的跑到屋外，迈入阳光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松了第一口气。 这时黄色的橡皮小鸭，从包袱的开口掉了出来，‘叽’的一下砸在地上。 男人推了推眼镜，弯腰去拾起。 当橡皮玩具被安吾捏在手里的那一刻――‘boom！！’ 身后一切尽归尘土。 硝哀弥散，风烟刺鼻。 猛烈的气流，打的男人一个踉跄。 安吾直接膝盖着地，背对爆炸跌跪。 咖喱店，连带着楼上孩子们的居住区域，这栋二层的小楼爆炸了。 板材和混凝土噼噼啪啪的落下，砸碎安吾脊梁的僵直，就算这样，他也许久未动。 “……都没事吧。”过了一会儿，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们，与死神擦肩。 然而―― 迎面，枪/支林立。 不远处，有辆白色的面包车。 -------------------- 作者有话要说：安吾：劳动就是狗屎，我要织田作！ 希望三个人能再去小酒馆喝酒qvq感谢在2021-02-24 01:17:20~2021-02-24 23:5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离风暴中心 4瓶；darkreunion 3瓶；阿卡在线劈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威风凛凛 有这么一个男人。 他是异能特务科的成员。嘴角有一颗痣，戴着圆形的眼镜，通身文质彬彬的气质，行事严谨，尊重生命。 年纪轻轻，任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mimic的三方间谍。 他按照首领森鸥外的命令卧底mimic，将之吸引至横滨，而后叛逃。 再之后，有着与mimic首领纪德类似异能力的织田作之助被其盯上。 最后，将迎来分崩离析的未来。 这个男人会失去最后那一点点休憩的地方，将加班作为最大爱好，永远沉沦在工作之中。 内心的一角，则会永远怀念过去三人组在酒吧里并排坐着的时光，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如果――今天他没有出现在这里。 一切，就会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三个人会永远缺少一个人，太宰治不会原谅坂口安吾。 再也没办法一起去lupin喝酒，只留着一张失色的照片被永远封存。 坂口安吾。 异能力――［堕落论］能够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 人生，正如论证堕落的过程。 * 此时，对某种未来可能性一无所知的男人，正于生死的间隙挣扎。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脑袋里似乎塞满东西，又似乎空空如也一般。 他额上滑着汗水，就这么怔在原地。 面前mimic的成员，如同死亡之森。 他在不远处那辆白色面包车的副驾位置，看到阴灰的车窗后，那灰发红目的死神。 严酷颔首。 ――‘砰’ 枪/支林立，轰鸣响起。 阴影一般的mimic的成员，目光如铁石般无情，身似行尸。 他们看不到生命，也看不见自己，只向着前方开/枪。 任凭枪/口炎迸溅喷薄，子弹飞出。 热血上头的状态被现实浇灭，坂口安吾僵直在原地。他突然发现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也救不了任何人。 ‘堕落论’不是适于战斗的异能力，他的体术也不算卓越，最起码无法在眼前的境地里突围。 坂口安吾是合格的间谍，能同时任三方卧底，搅动横滨局势。他自认最不缺少的，就是趋利避害的直觉。 但在这一刻。 奇迹一样，愚痴一般的，他没有躲。 坂口安吾的身后是织田作收养的孩子们，还有他们全部的财富和家当。 这一刻，竟如同与世界为敌。 枪/响了。 一声，两声……再如幕如雨。 倾泻而下。 ［结束了］坂口安吾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嘶，痛痛痛。” 少年活跃的嗓音萦在耳侧，与之对应的，坂口安吾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他下意识抬头。 斜上方，早樱色如勃发的生命，怒放至盛极。少年微微垂目，落下金黄的笑容。 半光半影，天色浓烈。 他们身前竖起高高的混凝土板，其中钢筋狰狞裸/露。 那石灰色的巨兽，在虎杖手里，如纸做的一样轻盈。 “这个、还给你们。”他朗声，向着楼板后的‘军队’，丢出那唯一一枚突破防线的子弹。 摊开手，掌心有被擦肿的痕迹，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了。 ――［怪物］一众人，无法遏制的，心里升起这两个字。 哪怕是如行尸走肉般的mimic成员们，也有一瞬气息不稳。 “不要露出那么害怕的表情。”少年人抬头目光凌冽，垂目笑得温柔。 “别怕别怕，不会死的哦。”他对刚刚脱离生死一刹的孩子们，和咖喱店老板并坂口安吾这两个大人一起，稳声安慰，“等一会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一下就是新的一天啦。” 别怕。 他的目光，如稻花那般的柔软。 刺鼻的硝烟不再恐怖，只交织成少年人浅麦色肌肤上漾开的温度。 “我会保护你们的。” 枪/鸣撕裂长空，他高高跃起。 还未落下之时，只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 那辆白色面包车，就这么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地方，就好像他们只是路过这里一样干脆。 mimic一行列整队伍，毫不犹豫的撤离，只留下松散的几个人围住他们此行的目的。 然后―― 在虎杖难掩震惊的目光中。 那几个人口鼻咯出鲜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告诉织田作之助。］在呼吸微弱的最后，将死之人说道：“如果不想再发生这种事，就来和mimic做个了断。” 他死了。 原因是牙槽后的毒药。 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早樱色发的少年垂下头去，背影仍旧无霾。 “……别太介怀。”坂口安吾一边痛嘶，一边挪到虎杖旁边，“这群人以前是军人，有点死板也是难免的。” “他们不是。”虎杖沉声道：“我生气了。” “啊，毕竟发生了这种事……等等，别把幼稚的气球系在我手上啊！” “稍微忍耐一下吧，我马上回来。”少年的将宝可梦气球从手腕上解了下来，系在坂口安吾的手指上。 “安吾先生已经做的很好了。”穿围裙的少年，露出了坂口安吾之前觉得自己看到社畜天国的笑容，“你不是战斗系的吧，那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虎杖在对方拉着自己在路上疯跑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坂口安吾的一些信息，包括他的异能力的本质。 作为情报系来说是顶层的，但是对于战斗来说则有些欠缺。 “安吾。”虎杖沉声唤道：“在这里等等我。” 下一刻！ 他以50米3秒……不，还要更快，更快的速度，冲刺而出。 虎杖悠仁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他高高跃起，在路灯之上奔袭，短短一瞬，就跟上了那辆白色的汽车。 如同金色的，神的孩子，向一切宣告自己的存在――“停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理所当然，没有被理会。 仿佛挑衅一般，汽车轰出更刺耳的嗡鸣，灰烟喷薄。 有人持枪打开车窗，向着少年扫射。 在汽车的后视镜中，看到那诚如鬼神般的少年，渐渐放缓的身影，直到在后视镜中变得遥远。 然而―― 一架贩售机，刺穿飙狂的气流。 凌空而来。 其中易拉罐晃动叮当，碳酸在缝隙中争先喷溅，泡沫流淌出夏日酷爽，和汽水的甜味。 与汽车，相撞。 虎杖悠仁想要带给那些小孩子们很多的东西。 彩色的蜡笔，可以飘起来的气球，填充色彩的绘本，跨页插画的北欧神话，还有除了咖喱饭以外更多口味的食物。 汽水，薯片，甜甜圈。 但这些人，却只带来伤害。 “不要跑啊。”虎杖踏上路正中的水泥隔离墩上，“安吾说你们以前是军人，军人怎么能跑？” “而且你们还对小孩子下手了。”没有人理他，他就继续自语。 “这不是军人所为。” 少年以蹲踏的姿势拦在报废的白车前。 脊背微弓，目光如炬。 他身上依旧是小黄鸡的围裙，为了抢打折鸡蛋而带的必胜头带。 和眼下沉肃的氛围分外不搭，显得滑稽又可笑，却如此坚毅，不可撼动。 净空耀耀。 ――威风凛凛。 --------------------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笑） 安吾：安吾睡了（awsl以及，我要挂我基友！这个过分的女人！ 扬子：我去睡一会然后醒了码字禾子惊（基友）：你这都不是咸鱼了，而是死鱼。 扬子：？你这是人身攻击禾子惊：我就人身攻击咋了，看你咸的扬子：你变了，你不再是之前挂请假条的你了。信不信我今天作话挂你？ 禾子惊：挂！不挂不是扬子！ 好，满足你（冷酷感谢在2021-02-24 23:50:29~2021-02-25 23:2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浅青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卡在线劈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明亮未来（修 “――你以为，我是在逃吗？” 烟尘散开后，内卷的车门震坠。 个子非常高大的男人，扶着凹陷的车顶，白灰的头发微长，束在肩侧。 “我等，只是在静候‘天命’。” 他手指在手/枪的扳机处，腕部抖动下，枪/口翻转。 安德烈·纪德。 任mimic首领的男人。 他向不远处冷目的少年游刃有余的笑了笑，“自以为是的孩子。” 接着，虎杖悠仁就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故事，或者说一段经历。 因高层间的交易而无处可回，被当做‘叛徒’，在世界各地辗转。 来到横滨后，他发现了能为mimic带来‘天命’的人――织田作之助。 已失去作为军人的荣光，至少要死在战场上。 “对不起。”少年抓了抓自己早樱色的头发，刚才因压低眉梢而略显沉戾的气质消散，“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所以我应该向你道歉。” 纪德愣住了。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似乎战前所固执的信条不值一提一样，会非常有同理心的认同对方的经历和内心――即使，是敌人。 “但是！” 一声高喝在极近处炸响。 虎杖一记下劈，毫不犹豫的踢向男人的头颅。 然后与对方的肩膀，微微蹭过。 “――你是对的，但我也没错！” 虎杖的脚踝触碰到纪德的肩膀的那一刻，看到了对方能力的本质。 安德烈·纪德。 异能力――［窄门］能力效果与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几乎一致，能够看到短暂的未来。 虎杖悠仁不是纪德，也没法变成他。 就算听了对方的经历，也没法变成故事中的主人公。 但是少年能够理解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被一切所弃，那就自我整合。 被污蔑成‘叛徒’，那么最后至少要以军人的方式死在战斗之中。 但正如虎杖自己所说的一样。 ‘你是对的。’ 他认可对方的理念。 ‘但，我也不是错的。’ 抛开一切的是非曲直，正确与否。 虎杖悠仁只是很难过，难过于那几个孩子年纪轻轻的生命。 他们还这么小，还没来得及长大。 “至少，我要对得起那几个孩子叫我的一声‘大哥哥’。”少年怒目，雄姿英发，“无论如何，我都要对得起他们信赖的眼神。” 是的。 没错，就是这样。 哪怕只是为了角色扮演游戏时，几个孩子看着他带着奥特曼面具时，如看着‘英雄’一般的目光。 超级英雄是存在的，奥特曼是存在的。 而魔法学院，也是存在的。 他们的父亲织田作之助，是个收养了五个孩子的英雄父亲。 英雄父亲会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直到他们都长大成人。上学，工作，有着自己的兴趣和爱好。 他的肩膀那么宽阔，身形挺拔。 ――怎么可能会因为异能力之类乱七八糟的原因，为孩子们招来灾祸？ “维护孩子们的天真，是大人应该做的事。”明明自己的年龄也还在‘孩子’的范畴，眼神却那么的坚毅认真。 虎杖悠仁。 他只站在那里，就会是孩子们心目中的‘超级英雄’，是每一个‘大人’，都应该成为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纪德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有点不可置信。 “就因为这种事？” 迎着纪德的目光，虎杖沉肃垂首：“就因为这种事。” “不要用看到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啦，在我眼里你才是比较奇怪的那一个吧！”少年最终没忍住，开始吐槽起纪德看向他的眼神，“我不是很懂夙愿啊，理想啊，这种很了不起的东西。” “我只是，真的很奇怪。” 虎杖有些失落的，微微垂着头，连上翘的眼梢都变得低垂，“对不起，我撒谎了。” “其实我没太有办法理解你们想要奔赴死亡的心情，也没法理解你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对织田作的孩子们下手的原因……” 他感到奇怪，而难以理解。 虎杖悠仁怎么也想不通。 怎么他视若珍宝的生命，在这些人眼里，就一文不值了呢？ “对不起，我还是很生气。”虎杖的目光再次冗沉，“所以我决定，要揍你一顿！” ――架势摆开·径庭拳。 “打他！打他打他！！” 恶兽摆着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缩在虎杖的肩膀上吆喝，“冲脸打！” 虎杖剪踢向纪德的卍字脚动作一顿，丧失了一个攻击的机会。 ……安静一点啦。 少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就是坂口安吾赶到后，所看到的一切。 这片地带的街区已经毁了。 四处硝烟弥散，充斥坑坑洼洼的弹孔，公路裂的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犄角旮旯里躺着mimic的人，晕的横七竖八。 虎杖正薅起那辆报废的白车向纪德砸去。 虽然虎杖对坂口安吾说等他回去，但是坂口安吾怎么可能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的呆在原地。 虽然是幻想人/妻dk的屑大人，也会对得起自己的心，做应该做的事。 他不能放任一个孩子，独自面对危险。 但是当真正赶来后。 安吾发现，自己做不到任何事。 他没办法插入进两人之间的战斗，甚至只能远远的看，再近一步就会干扰到虎杖悠仁。 “……虎杖君！” 男人嘶吼了起来：“纪德的异能力！可以看到短暂的未来！！” 虎杖悠仁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大声回答：“――帮大忙了！” 虎杖悠仁的体质很神奇。 无论力量速度，或者耐力，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在这种状况下，还要在加上无与伦比的反应力。 在进行快速判断的同时打击对手，过程中随时可以自如的调整攻击的力度，也可以在拳头马上就要命中目标时就停止攻击。 那么自然――也可以随时根据纪德的反应，进行拳脚的拐点。 有些时候。 即使看到未来，做出对策，也不意味着能改变什么。 “你的眼睛，究竟能看多远？”少年轻声询问。 眼睛看到，身体却跟不上。 除非――他能变得，像虎杖悠仁一样。 现在。 虎杖的拳头，击中了纪德。 “哈……不痛不痒、唔咕！”男人的口鼻喷溅出鲜血。 径庭拳。 本来出自于虎杖最开始没有掌握好咒力运用时的坏习惯，将咒力附加在拳头上，但是流动跟不上挥拳的速度。 于是会出现拳头先到，再是咒力爆发，造成二次打击。 纪德眼白一翻，倒了下去。 虎杖收回劈在他后颈的手，望天吹了声口哨。 安吾指着倒下去的纪德，手指抖啊抖。 怎么办，这要怎么处理。 港口mafia？异能特务科？ 安吾突然感觉到茫然，浑身的力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样。 坂口安吾，异能力‘堕落论’。 异能特务科的精英，年纪轻轻任三方卧底。 结果到最后。 他陡然发现，自己似乎……无处可去。 ［人生，正如论证堕落的过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找谁，又还能带着虎杖悠仁去什么地方。 横滨那么大，孤旷又虚无。 此刻坂口安吾裹在西装下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他脑海中涌出了唯一一个，无法遏制，也不想遏止的念头――“哟，安吾。” 太宰治，来了。 跟进的一队军/警越过他，对倒了一地的mimic成员进行收押。 太宰露出相对明快的笑容。 不同以往，这位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大人，少见的没有以绷带覆盖住一侧的眼睛。 他不再穿着森鸥外赠与的外套，也不再穿黑西装。 浅色的风衣，意外的跟这个人很搭。 他身前是带着眼镜，一身棕色侦探服的少年，身后是带刀的‘银狼’。 三花猫蹲在一侧咕噜咕噜，一派慵懒。 织田作矮下身，上手挠了挠三花猫的下巴。 青年那双冰石蓝的眼睛越过阳炎，清淡如水般的看向坂口安吾和早樱色发的虎杖悠仁。 他露出笑容。 ――‘叮。’ 系统的提示音，久违的响起。 ［任务：帮助织田作之助，或许会有意料外的收获。完成进度100％］“奖励发放！”雪白的恶兽拉起彩条欢呼，“悠仁，了不起！” 一千零一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虎杖悠仁感觉到自己手中突然多了点什么。 大小刚好能被少年紧握在掌心里，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他看到指间微淌的，星屑般的流蓝。 “虎杖？”织田作之助注意到少年因出神而掉队。 “来勒！俺来勒！”他三步两步，再次跟了上去，笑容明朗无霾。 虎杖穿着他的小黄鸡围裙，头上是必胜头带。 他肩上坐着咲乐，手腕上重新系好宝可梦的气球。 走吧走吧，到［lupin］喝酒去啦，让我们一起，去明亮未来。 然而―― “啊，嘎，噫唉唉唉！？？” 虎杖呆愣愣的站在那，因过于震惊而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单音。 明明前一秒还在横滨，结果瞬间就换了地图，这之间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眼前是深红鸟居，随着石青板的山路蜿蜒，一路直通云上的天空。 这是他梦不能忘的地方，是最想回去的时间，是一切的起始之地。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雪白的恶兽在一侧笑得狡黠。 他听到握不住的沙子在指缝间流出的声音。 阳炎晃动，一摇一叶影。 鸟居下，那有着淬蓝眼瞳的少年，正看着他。 “――新生？” --------------------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五条老师我来辣！ 高专5（颜艺脸）：啊？ 说起来qvq下一章就要入v了，到时候会有万字大长章的更新！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感谢在2021-02-25 23:24:40~2021-02-27 02:2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苏敛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凡 2个；麻花藕、一方世界、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类恶咕哒、野野野野野 10瓶；neet猫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敬，野犬 横滨。 时间［15:27:02］夏日天光炽盛。 即便已稍稍勾到夏末的尾巴，也依旧这样。 这片因刚刚那场战斗而损毁的街区，被太阳光烈晒出升腾的阳炎，如净罪之火。 蝉虫在疯狂嘶鸣。 后续跟进而来的，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军/警，他们二话不说，开始对一众mimic人员进行检查。 核对身份，押上警/车。 虎杖悠仁站在阳光下，嗅到洒了一地碳水饮料的清甜气味，与盛夏濒死的气息。 军/警们来来回回，将mimic的成员押送到全副武装的车上。 举目而望，如同置身事外。 斑驳陆离的叶影，在少年的脸上晃动，那双眼睛显出琥珀的清淡感。 纪德醒了。 在军/警将他的手臂反扭在背后时就已苏醒，灰白色发的男人一言不发，任由手铐锢住他的手腕。 或许不论是mimic，还是纪德本人，都只是在寻找一个停下来的理由。 那双红色眼瞳中，死意如灰。 街对过的少年，踏着树影斑驳，阳炎晃动而来。主动，来到纪德的身侧。 或许因为是这个少年控制住纪德的。 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军/警们对他的态度明显要软很多，扭着纪德肩膀的人动作顿了顿，留给虎杖说话的时间。 “纪德先生。” 少年冷着脸色，眼中没有半点疏朗的情绪，迎着阳光，沉晦如刀。 他向着纪德抬手――风声动了，惊起破空之鸣。 纪德下意识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感。 然而，时间停了很久，纪德迟迟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只有因闭目无法视物而带来的黑沉。 直到太阳穴的位置被触碰，他才睁开眼睛。 入目，少年人笑得明亮无霾。 虎杖有些上挑的眼稍因笑容不再有兽般的野性，与战斗时判若两人。 他将手势做成‘手/枪’，此时正低着纪德的太阳穴的位置上。 “――‘啪’，你死啦！” 纪德愣住了。 红色眼睛，长相很凶的男人，此时因错愕竟显得有点可爱。 “纪德先生刚刚已经死过一次了，啊、当然mimic的大家也是。”虎杖说着，松开比成‘手/枪’的手势，手掌落在纪德的肩上。 少年以掌心的热量，大声宣告：“现在开始已经是全新的人生啦！” “你……”纪德神色愣怔，大脑中一片轰鸣。 他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最后被押上警/车之前，只记得对方早樱色的头发，和脸上健气朗阔的笑容。 他说。 纪德先生要在狱里好好反思自己，积极减除被关的时间，早点出来。 他说。 不要偷懒，要对自己好一些，生命是最伟大的奇迹。无论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是至高无上的，希望纪德先生能把生命珍贵的放在心里。 他说。 如果有机会，还是去保护点什么吧，无论为国而死，为生而亡，或者为了寻找救赎而活下去……这些的本质都是为了能够保护些什么东西。 你们是军人。 ――不是吗？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铁栏高竖的车里，纪德低声自语，那双无波无澜，存有死志的眼睛，再一次填充入灵魂之火。 人到中年的男人，回忆起自己的青少时光，和为国而死的誓愿。 以‘安德烈·纪德’之名起誓，愿以生命捍卫国/家的荣誉，人民的财产、健康、生命……荣光。 ――为国而死才是骄傲。 但重要的不是‘死’，而是‘为’。 为了比个人生死更重要的事物，为了能维护那些东西，所以才不惜豁出性命。 注视自己的一生，慌慌回目，纪德才惊觉，自己竟本末倒置。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哭了。 哭的畅快，泪如雨下。 男人呜咽出似人非人的低吼，像是把这些无处可去的时间，通通吼出心外。 之后的路。 还是就按那孩子说的话，去做吧。 “……醒醒！”纪德拍了拍身侧失魂落魄的同伴，“将功折罪的时候到了。” 或许纵一生也无法洗清浑身的罪孽，但在这罪孽还未褪色之前，mimic会一直为此而存在下去，直到心脏停止鼓动的那一天。 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改变了他们的人生，那或许不是最好的未来，却绝对不是坏的。 尽管可能依旧不够完美，却也的的确确比绝对的终结，要好太多。 许久之后mimic归为半官方的组织，成为横滨‘流动’的存在。 ――抑恶扬善，为民而生。 * 横滨。 时间［16：56：51］看着mimic的人被军/警陆续全部被带走，甚至连车都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一刻，坂口安吾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事真的结束了。 “没关系吧？”虎杖有些担忧的拍了拍安吾。 “……能有什么事。”坂口安吾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如临新生，“走吧，不是还说要去lupin庆祝一下吗？” 他有些尴尬，自己作为一个大人，却从一个少年的身上寻找‘安全感’。 他借着推眼镜掩饰自己的情绪，顺带转移话锋，将目光落在银发和服的男人身上：“对了，虎杖君你应该不知道吧，这是……” “福泽谕吉。”面色严肃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竹，腰间带刀，一身素衣，“初次见面，还多关照。” 看起来是个严谨又认真的人，或许还有些寡言。这让虎杖想起了娜娜明。 “我是虎杖悠仁，目前是个学生，喜欢看电视，请多关照！”少年露出略带雀跃的神色，向福泽谕吉躬身致礼。 他早樱色的头发随动作幅度一晃一晃，如日光跃动。 只需一眼就能得知。 这是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好孩子。笑起来如生命在狂野生长。 福泽谕吉不由得也随着和缓下来目光。 “我就不参与你们的庆祝了，接下来还有些事，而且我也不太适应那种氛围。”福泽谕吉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向众人提出告辞，“乱步他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目光移向穿着侦探服的少年：“好好放松，但是不许跟着喝酒。” “失礼。”福泽社长向他们点点头，打算离开。 “福泽先生等一下！” 虎杖再也压不住激动的表情叫住了福泽谕吉，在安吾错愕的目光里提出：“福泽谕吉！请跟我握手！！” ……全名！？ 成熟稳重的精英安吾先生，露出了口这样一点也不稳重的表情。 在虎杖有点过分热情和狂热的视线下，福泽先生沉默了，半晌后有点犹豫的握住了虎杖悠仁伸来的手掌。 虎杖握住不撒，上上下下晃了好久，最后放开时还透着点意犹未尽的意味。 福泽谕吉在少年亮闪闪的眼神下败走。 离开时的那个背影，怎么看怎么都让人感觉透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呼……看到了有意思的画面呢。”太宰治笑着上前，站在虎杖悠仁的旁边，“回魂啦，人已经走没影了哦？” 少年看着福泽谕吉离开的方位，迟迟收不回目光，然后，他‘刷’一下流出泪来。 “虎、虎杖君！？”安吾被吓愣了。 “我这辈子都不要洗手了！”虎杖泪目道：“你们不懂！那可是福泽谕吉！！” 是福泽谕吉，是那个福泽谕吉哦。 虎杖已经幻想出了金光灿灿的未来，他手里捏着虽然不会抽烟但是很贵的万宝路，身后是宾利。 开车的是伏黑惠，保镖是五条老师，钉崎野蔷薇是拎包丫头。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钱搞不定的！那一定是给的还不够到位！！ 风水轮流转，今天财运到我家。 “转发这个福泽谕吉，未来一个月财运通达。”虎杖在推特上留下了今日心情。 “福泽先生看起来非常有钱吗？”坂口安吾发现自己没法理解少年的脑回路。 “大概是钱财的象征？”太宰眯着眼睛笑了笑，鸢色半敛着其中情绪：“谁知道呢。” 安吾纠结又带着急切的开口：“太宰先生，我……” “快走啦，去那个……lupin，对！去lupin酒吧。”穿着侦探服的江户川乱步打断了安吾，他过去踮着脚拍了拍虎杖悠仁的发顶，“名侦探大人生气了，要甜甜的东西才能好起来。” “哦哦哦……”虎杖悠仁猫着腰，凑过去和带着些孩子稚气感的名侦探咬耳朵，“那我就难过好了！也需要点心才能好起来，所以我们一起去吃点心吧？” “说起来，酒吧会有点心吗？”虎杖有点担心，“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啦，交给我来跑腿好了，我速度超快！” “哇，你真上道。”乱步小先生翘着下巴，“那你之后就跟着名侦探吧，我会保护你的啦！” “好耶好耶！”虎杖拍手。 “悠仁才不要你保护！” 一千零一仗着别人看不到他，飘过去凑着江户川乱步做鬼脸，把弧度像是在微笑的嘴扯的大大的，直到耳朵的地方。 并且，还发出了‘tui！’的一声。 因为恶兽做出来的鬼脸过于精神污染，虎杖只好假装看不到祂。 结果得到的效果好的出奇，一千零一委屈巴巴知道错了的样子，又飘回虎杖的肩膀上趴着，不再做奇怪表情，软趴趴的。 “理理我嘛，理理我嘛。”祂在少年的耳边不断骚/扰着。 “嘿呀。”虎杖在心中向丘比发出回应。 “嘿呀嘿呀，这样才对！”一千零一重新雀跃了起来，拿小小的前爪拍着少年的脸颊，“之后也要一直理我才可以。” 太阳投下光影，晃过树顶。 落下的斑驳，在少年脸上分隔出明锐的光和影。 恶兽坐在少年的肩上。 影子投映于地面，最终只有虎杖悠仁一个人的影子。 “之后，也要一直理我才可以。”恶兽的声音轻飘飘的消融进风声之中。 “好好。”虎杖缓声。 他们就这样，仿佛一起走过了，过重的光阴。时间还久，天空漫长。 少年握在手中的‘任务奖励’，流溢清蓝，一路微光。 * 横滨。 时间［18：58：19］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拎了很多东西。 有点心，一兜棒冰。 一些波子汽水，还有织田作家大包小兜的行李，和五个年纪很小的孩子。 虎杖很担心这副样子真的能进去lupin的大门吗，更何况还带着明显年龄很小的五个孩子。 但是看到除他以外所有人，就算是对‘常识’的认知最正常的坂口安吾也一副淡定，没有表露出任何担心。 于是少年就也按耐下心中忐忑，神色如常，眼见着［lupin］的挂牌，近在咫尺。 ――意料外的情况发生了。 就在lupin的门口，太宰揍了安吾一拳。 坂口安吾垂着头，被整齐向后梳好的头发在额前垂落下细碎的几缕，大半张脸盖入阴霾之中。 “没有下次。”太宰越过安吾，两人擦肩。 被打了一拳后，安吾觉得自己今天一直云里雾里的状态被打破了。 身心从云端上重归现实，于是，开始感到后怕。 看似一切顺利，实际上走错一步，一切都将向着另个方向狂飙而去，再也没办法挽回。 这段任三方卧底的时间里，只有下班后在这间酒吧三人小聚的时间，才真正属于坂口安吾自己。 可能身份是假的，但是三个人之间的友情无疑是这段虚假时间里唯一的真实。 只差一点，他就会永远失去两个朋友。 一个生离，一个死别。 心中的不安如此真实，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 安吾看着太宰的背影，半飘的风衣衣摆。 他觉得自己可能得不到原谅，虽然就算这样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仍然会感到沮丧。 他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进去。 然而。 “――安吾先生？” 穿着小黄鸡围裙的少年，猫着腰蹲在青年的一侧，正向他笑着。 “走啦走啦。”虎杖一把将安吾拽了起来，上手给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巴的衣领，又拽了拽被蹂/躏的像抹布一样的西装下摆，“这样，安吾先生看上去就和之前一样精神又帅气啦。” 这样才对，这样才好。 虎杖悠仁觉得坂口安吾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社会精英，人也很聪明，稳重又成熟。 就算同时担任三方间谍，他也没有迷失本心，依然会善良的尊重别人的生命，对朋友也是真心相待。 “大胆的抬头挺胸！”他敲了敲安吾先生的肩膀，示意他向前看过去。 于是坂口安吾，随着对方的目光――抬目而去，所有人都在lupin的门里停下脚步，几个人将酒吧本就不大的门堵的满满当当。 他们一同在那，看向坂口安吾。 “安吾先生是很厉害的人。”少年悄悄的，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所以一定要活得非常幸福，这才可以。” 目光相对。 大家都在等着他。 年纪比他小的友人太宰治，手里拎着活螃蟹，正静静的看着。 那里面，没有排斥的态度。 虎杖悠仁又拍了拍安吾的肩膀。 坂口安吾下意识顺着力度追上了酒吧内的灯光，这一次，终于谁都不缺了。 一行人落坐。 “哎呀！蟹之助！”太宰撒开了手里的巨大螃蟹，语气浮夸又造作的大声道：“你怎么了，你怎么跑了？快回来――” 手臂那么长的螃蟹挥舞着一双钳子，在酒吧里横着走，气势汹汹，逮着谁扭谁。 很快客人们就苦不堪言的逃走了，太宰治这才将螃蟹捉起来。 一分钱不花就包场。 “好，不愧是太宰治大人！”虎杖疯狂捧场，“轻易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来人啊！把蟹之助做成蟹肉料理！”太宰举着螃蟹，毫不犹豫的斩杀‘功臣’。 “抱歉，小店做不到。”吧台后的老板依旧轻车熟路的拒绝者太宰治的任性发言，但这一次只是口头上。 实际对方笑着，拎过了太宰治手里的螃蟹――“欢迎光临。” “那家伙，是笨蛋吗？”乱步小先生惊奇的看着太宰。 “不是笨蛋，是太宰。”织田作回答道。 有虎杖悠仁这么个跟谁都能说得来的性格的人，再加上五个超有活力的可爱的小孩子，氛围很快热了起来。 在酒吧喝酒，却把一家喝酒的地方弄得像快餐店那样热闹，或许也就只有这群人干的出来了吧。 “看在今天肯定是发生了好事情的份上。”店老板叹了口气，“下不为例哦。” “要四份雪布蕾！”乱步小先生向侍者比出四根手指，“每种口味都来一个！” “呜哇，乱步大人也很爱吃点心啊。”虎杖开始热情安利，“我老家是仙台那边的，特产的毛豆泥鲜奶油味的喜久福超――好吃！” “对对，我吃过那个！”说到点心，乱步小先生完全精神了起来，“超级好吃！” “哇！乱步大人不愧是名侦探，超级有品位！”虎杖比着拇指称赞道：“衣服也超厉害，很衬名侦探的气质！” 被夸奖了的乱步小先生超级开心，骄傲的笑着，下巴要昂到天花板上去了。 “啊，这份雪媚娘也给乱步小先生！”虎杖悠仁神色无霾的笑着，将侍者刚刚放在他面前的甜点推向江户川乱步，“我之前吃过这个味的，很好吃哦。” 乱步被夸的超级开心，而在收到虎杖将自己的那份雪媚娘后，对他的好感更是到达了顶峰。 “你来你来，小花！”乱步在知道虎杖悠仁的姓氏之后，就一直称他为‘小花’这个过于可爱的昵称，“让名侦探大人来看看你。” “嗯？”尽管不知道小伙伴要做什么，虎杖依旧非常配合的凑了过去，顺带奉上一份笑容，“这样可以吗？” “完美！”乱步拿出黑框眼镜带上，摆了超帅的pose。 “异能力――超推理！” 少年睁开他翠色的眼瞳，如无渊般的美丽，将虎杖悠仁的样子全部看了进去。 在江户川乱步碧潭般的眼瞳中，是一个有虎杖悠仁存在的世界。 就这样一直看着，没有再说话。 “啊……乱步小先生？”虎杖忍不住用手在乱步的眼前晃了晃。 “……”乱步摘下眼镜，重新眯起眼睛。 接着就像是生闷气一样把自己埋进点心堆里，也不理虎杖悠仁了。 虎杖哄了半天依旧无果，乱步小先生‘哼唧’一下背过头去，告诉虎杖他要开始认真吃点心，不能随便说话。 “好吧……有事情要叫我哦，还有之前约好了一起去仙台吃限定特产不要忘记啦。”说到这，虎杖突然他想起来了一件事，嘀咕说：“也不知道横滨最近是因为什么封锁的，又什么时候才能解封，像现在这样真的太不方便了。” 不肯理虎杖的乱步小先生啃着仙贝，却在听到虎杖的话后，似乎是不经意的看向他一瞬。 “你不知道吗？”安吾有点诧异的扭过头来，而后反应过来对方的确不知道，掩饰一般的推推眼镜：“横滨封锁的原因就是mimic，外来异能组织侵入。” “不过你也参与了，事情已经被你解决了。” “啊、那什么时候能解封呢？”虎杖又问。 “不好说……”安吾有点犹豫，“因为还有后续的善后问题，说不准是十天还是半个月。” “这次是安吾的情报落后了哦。”太宰洋洋得意的凑过身体，支着下巴插话道：“已经解封了，就在今天。” 闻言，虎杖心中一动。 “那么，你在想什么呢？”太宰虚浮着笑意的目光，落向虎杖悠仁。 “在想升学的问题。”虎杖揉了揉真嗣的发顶。 太宰治微微笑了笑，没再追问。 织田作的五个孩子也都在，他们的那一份是老板特意热好的牛奶。 看上去不像是会受孩子欢迎的太宰治，却意外的被织田作家的孩子喜欢着。 “饶了我吧，小孩子真的太难搞了。”太宰举手投降。 幸介和咲乐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咲乐甚至试图咬一咬太宰的头发。 虎杖看着那边热闹的气氛，悄悄窝在角落里，在吧台下展开紧握的手掌。 被他紧握着的，是先前一千零一提示任务进度100％后发放的奖励。 虎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之后就一直那么紧紧的攥着，之前包括给安吾先生整理衣服之类的，都是用的另一只手。 他下意识的觉得，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先前，在一行人来酒吧欢聚的路上，他偷偷看过一眼。 盛夏喧烈之刻。 那道冰凉的吹息在少年的掌心不断浮起，招彰着存在感。虎杖就那么默默的跟在众人身后，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 就像现在一样。 他偷偷的，悄悄的看着。 那是一枚蓝色的石头。 像水晶，像天空的泪雾，又如同行星的颜色。 少年捧着那抔清蓝，如掌握整个世界。 小心翼翼的，如捧着此世再无第二份的光。 无法遏制的，被手心里的晶体吸引，禁/锢全部的目光，以至于错过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 ――［CG进度1/4］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杯底磕在桌面上的声音。 虎杖陡然回神，下意识再次握紧手心后，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太宰。 “我不干了啦！” 太宰来回挥着手，又没骨头一样的软在桌子上，“我之后要加入横滨武侦社！已经跟织田作商量过了，要一起去救人的那一方。” 然后就开始吐槽起森鸥外是糟糕的家伙，天天在首领办公室给萝莉换小裙子。 “而且那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异能力，四舍五入就是自己……最劣！” “还有中也那个小矮人，粘粘糊糊的蛞蝓竟然和我是搭档！太过分了！”太宰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港口mafia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蟹肉呢？快端上来――” 虎杖悠仁：…… 少年悄悄凑在乱步小先生的一边，“太宰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应该不多。”乱步小先生表示自己吃点心已经很忙了，没法随时看着太宰，“但是喔，他喝的是长岛冰茶。” 一款叫做‘茶’，实际度数断片的酒。 “可怕！”虎杖喝了口可乐，对那些颜色很像甜味饮料的酒敬而远之。 太宰治应该是没有醉的，最多是微醺而已，那双眼睛仍然是清醒的。 无赖派的三人组正聊到未来规划。 “我打算开始写小说了，等在武侦入职完，住处和孩子们也安排好之后就开始。”织田作之助这一次终于还是定了决心，“安吾呢？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太宰君还是少喝点吧，等下吐了就不要上我的车。”坂口安吾取下眼镜，揉了揉额角，一边回复织田作：“我吗……大概会回异能特务科吧。” “mimic的事情既然得到了解决，上面就不会多说什么。”他又带回了眼镜，遮下眼底情绪，“还能来这里喝酒，已经很好了。” “以后也可以，一直都可以。”织田作神色依旧很淡，却令人能够理解太宰从前说过的话。 ――织田作之助，是治愈系男子。 “跳槽随时欢迎哦。”太宰举起他的酒杯，里面是他今天特意点的长岛冰茶，“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祝福安吾失业吧。” “太过分了！”安吾的面部表情管理失控了一瞬，“哪有说这种话的，这是诅咒吧，是诅咒没错吧！” “不要在意那些啦。”太宰只举起手背，向他们扬声示意，“来不来？” “……来。”安吾诚实的将杯子凑了过去，和平时不一样，这一次里面是酒。 ‘――当啷。’ 酒杯轻磕，碎冰碰壁。 虎杖很喜欢听别人聊天，就算是酒后的状态他也不讨厌。 尤其是在谈论关于未来的事，想要做什么，职业和生活的打算之类的，他相当喜欢听这些，从来不会觉得无聊。 就像是只要听过很多，就能同感身受那样的未来一样，只要这样听过之后，就能不后悔的继续走下去了。 那样，就是属于虎杖悠仁的明亮未来。 他将盛着可乐的杯子跟着凑过去，与大家轻碰在一起。 敬明亮未来。 敬长岛冰茶晃动的声音。 ――敬，野犬。 * 横滨。 时间［03：12：11］凌晨，聚会刚散。 虎杖踏着月光来到横滨的封锁线处。 那里之前竖起的路障封线都已经解除，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仙台了。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虎杖因为心里那种摸不太清缘由的情绪，没有跟在横滨认识的人们说这件事。 他不太擅长当面的告别。 现在还是夏天。 也正是升学的时候，他要抓紧回仙台去办理高中的择校入学。 再等到夏末，就是开学的时候了。 之后再过一段时间，他会捡到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并与伏黑相遇。 虎杖悠仁会吃下宿傩的手指，开启那段非他不可的命运。 少年紧了紧指节，大步流星的走向横滨边界。 出了横滨，就是未来。 这一刻他心里什么都没有想。 “哟！你来了。”一个带着孩子气口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果然像名侦探大人想的一样，你会今天就离开啦。” 是江户川乱步。 “啊……”虎杖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尖，“对不起。” “不许道歉！”乱步小先生气鼓鼓的，“谁都可以道歉，小花不可以道歉！” “小花不觉得自己对生命的态度有一点点问题吗？”乱步的手指捏了个‘一咪咪’的距离，“你想着别人的时候太多啦。” 虎杖悠仁是一个有着牺牲人格的存在。 他会为了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会毫不犹豫的向深陷危险的人伸出手，就算那样的危险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范畴。 虎杖悠仁是一个过于好的人，好到江户川乱步都有些惊讶的地步。 他不是神，也不是天空上没有任何差别照耀着众生的太阳。 他只是人，有着最璀璨的‘人性’，悲悯，理解，同情，牺牲。 但除此之外。 乱步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小花，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他问。 “这个……对我来说有点哲学，我不怎么聪明啦，想不出来。”虎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想明白，“不过！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去后悔自己的选择就对了吧。” “……笨蛋！”乱步骂道：“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回去好好想！” “我也要回去啦！”乱步小先生叉着腰转身跑掉了。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小花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 虎杖在夜色里看着乱步离开的背影，当再也看不到之后，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很久。 他只是在看江户川乱步吗？ 还是在看着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横滨？ 又或者，只是看向曾经没有办法选择，而今又被放弃的，另一种可能性的人生。 他走向横滨之外。 回忆告一段落。 ――戛然而止。 眼前鸟居朱红。 鸟居下，是有着苍天之瞳的银白发的五条老师。 虎杖勾起滞涩的声音：“我――” 声音卡住了。 鸟居下已经没有人在了。 肩膀处传来布料蹭动的触感，那道白银的流光，与他错身而过。 转目看去，是那个人已经走远的背影。 高高的个子，被风吹得翻飞的雪银色头发，被拉的瘦长的影子。 脊背有些塌着，手插在裤袋里，敞开前扣的外套被吹得向后翻飞。 虎杖突然想起来，他的老师是很忙的。 因为是最强。 但是前生最后那段一起度过的日子，让虎杖几乎忘了这一点。 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的五条老师，时时刻刻的跟在他的旁边。 但这是不对的，虎杖心里明净的发亮，五条老师是自由的人，应该去所有他想要去的地方才对。 “五条老师很有精神，真好。”虎杖倚着鸟居的长柱，刚刚五条悟站过的地方，笑容明快而放松。 “所以，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啊……” 刚刚一直在一边转圈圈的丘比，举起手抢答：“是我把你传送过来哒。” “悠仁是要回收宿傩手指吧。”一千零一举着白手套的手指教杆，“那直接入学高专，时间到了去仙台一趟不就好了？” 人生没必要循规蹈矩，一定和从前一样。 虎杖恍然。 “一千零一老师！我悟了！！” 明明这样才是更节约时间的做法，之前是他太拘泥于过去记忆里的经历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更节能高效的！”虎杖干劲满满。 “……切。”恶兽背着少年发出了不妙的声音，“才不是这么回事。” 呆在外面吹风的虎杖，最后是被夜蛾正道领进学校去的。 “那个、刚刚……” “是悟吧。”夜蛾了然，“别在意他，就是因为要出任务正在不爽而已。” 夜蛾以为虎杖被恶劣颜艺脸dk吓到了，在心中叹息他带班的三个学生。 虎杖牛头不对马嘴的理解了‘夜蛾校长’说的话。 五条老师因为任务数量正在闹脾气，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虽然五条老师看起来轻浮又不可靠，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推脱过真正需要他做的工作，丢给学生们的任务等级也都是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 总之，这次和五条老师的相遇似乎只是个意外，他在赶去任务的路上。 虎杖没能和对方搭上话，五条老师的背影过于匆匆，将少年一切未能开口的话堵回心里。 不过话说回来――虎杖一边算着试卷上的方程式，一边光明正大的开始跑神。 这次的入学过程比起曾经的经历来说，要正常得多。 先是笔试，后是面谈考核。 笔试结束后，夜娥校长没有看，直接收起来后就带虎杖去了另一个地方。 典型的和式木制，室内空旷。 “虎杖悠仁。” 夜蛾正道严肃开口发问：“――你成为咒术师的理由，是什么？” 终于到了这一步。 虎杖心中一紧，却有种诡异的轻松感向着全身漫延。 ……要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乱步：小花！ 虎子：侦探大人！名侦探！乱步先生！乱步小先生！ 乱步：（开心） 夜蛾正道：悟他balabalabala虎子：五条老师太辛苦了（担心论那些年夜蛾校长和虎子的大型跨服聊天日常.jpg这篇文入v了qvq，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在这一章下面留言的小天使们抽30个发红包――之后也多多关照啦！谢谢你们支持正版（比心感谢在2021-02-27 02:21:27~2021-02-28 23: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2个；eagle、阿卡姆小病人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梦羽 38瓶；滨湖岛、墨浅青 30瓶；麦麦尔、eagle、千闲叹声、不明真相青蒿素、斯·我是乐色·泣 10瓶；我永远喜欢小奈布 9瓶；喜久福 7瓶；冰糖葫芦、五a级景点 2瓶；肩上梅枝、gogo咔嘶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还给我。” 虫鸟啼鸣，树摇光影。 梳着丸子头的男生抻了抻四肢，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他算了算时间，准备动身去找夜蛾老师。 学校制服下装被改制成宽阔的灯笼裤，耳钉，丸子头长发，再加上超规格的身高，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个不良少年。 但偏偏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带着温缓的笑容，以及优等生的气质。 这样的矛盾冗杂下，融混出特别的气质。 即使是在苦夏，男生依旧令人觉得像是处在林荫之下，极包容，且富有温和感。 ［夏油杰］最近是新生入学的日子……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届新生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也是三四个人就顶天了。 毕竟这一届的高专3年级只有两人，而2年级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五条悟、家入硝子、夏油杰。 冥冥和歌姬最近一直在外面。 五条悟今天有外派的任务，硝子不是战斗系，只有夏油杰还算有时间。 “……夏油？” 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后，夏油杰回身看了过去，是同窗的硝子，正在班级门口看向他。 “下午好，硝子。”夏油杰向她笑了笑。 “下午好。”丧甜系美少女jk叼着戒烟糖，“准备去哪里？” “你知道的。”夏油杰扬了扬手机，“夜蛾老师让我过去一趟。” “新生的入学测试？”硝子勾着唇角，“那加油。” 加油啊……加油放水吗？ 夏油杰看着少女进去教室后，停顿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 “――你成为咒术师的理由，是什么？” 被这么问了。 和从前发生过的一样。 虎杖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错愕，反而因为夜蛾正道的提问而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轻松感。 他甚至还有余地看着夜蛾正道开始发呆走神，虎杖漫无边际的想着，夜蛾校长的新发型看起来更清爽一些，不带墨镜时候的脸原来是这样子的，意外的很普通。 带上墨镜就会很极道，所以还是现在看起来更亲切一些。 “思考结束了吗？”那边，夜蛾开始催促，“只要你下意识的，第一时间的反应。” “现在，告诉我。” “……”虎杖脸上的笑容和轻松感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肃穆的目光。 这一刻。 有着早樱色头发的少年，仿佛不再是名为‘虎杖悠仁’的这个人类个体，而是天选的牺牲品。 其中侵染了，为死而生的意志。 “――因为，我很强。” ［虎杖悠仁，你很强大。］少年露出了一个转瞬的笑。 夜蛾正道错愕了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什么作为新生的虎杖悠仁，而是自己带班的学生里的五条悟。 御三家，五条家的六眼。 无下限术式的继承者，有一张过于清俊耀眼的脸，以及与之相反的恶劣性格。 五条悟入学时的答案，就是‘因为老子是最强的’，跟现在的虎杖悠仁说出来的话是一个意思。 因为强，所以成为咒术师……吗？ 夜蛾正道久违的头疼了起来，由于当时五条悟炸了半个学校的壮举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让他下意识的将虎杖和五条悟划去了一起。 是刺头！ 但很快，夜蛾意识到了自己错了。 虎杖悠仁和五条悟两个人，不能说完全相反，只能说哪哪都不像――少年没有低头，他用那双明润琥珀金的眼瞳，笔直而坚定的，看着夜蛾正道。 “我要去拯救他人，就算得不到感谢也无所谓。” ［你要去拯救他人，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如果说成为咒术师将会常跟生死打交道……那也，没关系。”他顿了顿，继而说道：“我要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 ――［你要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因为很强，所以拯救。 因为很强，所以悲悯。 因为很强，所以牺牲。 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这种人。 他很强大，性格很明朗，就算放在普通人里也是少见的非常敞亮的好人。 死亡没关系，得不到感谢不会介意，永远会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就像是为了让世人相信这样的好人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所以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降生于世。 为了让世人相信就是会有人无条件的为你而来，他会先成为那样的人。 原来。 ‘因为我很强’，还有这一种释义。 不是高傲，而是温柔。 “因为我很强，所以我来成为咒术师。”虎杖悠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如此清亮，“抱歉啊，这么说的话果然还是会让人觉得太自大了吧。” “但是就算再问一次还是这个答案，所以我会道歉，但是不会改。”虎杖非常理直气壮的说‘不会改’。 但站在门框外的夏油杰，只觉得这种理直气壮非常有意思，并不讨厌。 他觉得，自己在咒术高专里，终于有一个理念共通的同学了。 “杰，进来。” 察觉到咒力的气息后，夜蛾正道叫了门外的夏油杰，转而向虎杖继续说道：“‘心’合格了，那么接下来是实战。” “如果你能成功入学，这会是你2年级的前辈，他的名字是夏油杰。”随着夜蛾正道的介绍，丸子头灯笼裤的少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撑着门框走来。 “你的任务，是在杰的手下撑过15分钟。”夜蛾正道对这空气挥下手刀。 “――现在，开始吧！” “请多关照，我很欣赏学弟的理念……名字是虎杖悠仁对吧？”长发发梢微垂的高大少年，有一双眼稍上斜的细长丹凤眼，笑起来像是神社外的狐狸。 “因为很喜欢你，所以不会放水。”夏油杰笑眯眯的说道：“要加油哦。” ……但是。 当夏油杰从门后冒头的那一刻起，虎杖悠仁早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不，这么说不够准确和严谨。 正确来说，虎杖已经听不到夜蛾正道在说的话了，也听不到夏油杰带着善意的招呼声。 耳中充斥着涡流逆卷发声音，如海的澎湃悲呼，夜蛾校长的声音在其中远如螺骨的消融，夏油杰的温润的声音变得刺耳又尖锐，铿锵出金属般的质地。 虎杖生生呆滞在原地。 现在的夏油杰是个会体贴他人的三好少年，他觉得自己欣赏的小后辈因为刚刚入学，测试又还有实战，并且对手还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前辈。 会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事，理应给对方适应的时间，来做好心理准备。 目光睽睽之下――呆立半晌的虎杖悠仁终于动了。 只见少年在未来老师和前辈期待的注视下。 他微垂着头目光散乱，指节微颤的，摸了摸自己鼻翼侧与眉骨之间的地方，约半指的长度，来回摩挲。 那里一片光洁，什么也没有。 “……还给我。”嘶哑的嗓音。 现实犹如在眼前切裂。 花闪的回忆，魔方一样的匣子。 少年抬头时，目光中充斥着冷锐感，眼睛中似浮沉着涡流的螺旋。 在他的视野中，眼前笑容疏阔的这个人。 身上的衣物从高专的制服和僧衣中来回叠替，额上似乎是有着缝合的虚线，又似乎一片光洁。 那个人召出一个脑袋像蝠鲼一样的咒灵身上，并坐了下来，鳍尾游过浮空。虎杖悠仁看到了列车，轻轨如咒灵划过的轨迹。 耳中污糟糟充斥着人声，而细听下去，又似乎只是海流般的错觉。 虎杖悠仁无法遏止的，感受到了［疼痛］。 或许是脑袋，耳朵，胸膛，喉咙。 又好像是感知到这一切的，全部的身体。 “把，&@*老师――还给我！” 少年的声音由角鸮呜啼般的含混不清，渐渐清晰至震怒。 夏油杰没听清他所说的人，只听到了一句‘还给我’，再接着他也没有去思索的时间了。 ――迎面而来一记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虎杖悠仁的一切举动似乎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拳脚简单而干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夏油杰虽然口上不曾说过，实际他心中认定与五条悟所说一样，他们两个是‘最强’。 但是―― 短短一瞬，他甚至来不及眨眼的时间里。 速度过快到无法看清的新生后辈，在模糊残影里只能看到那抹虚虚流流的樱色，没有任何术式，仅凭天赋的肉/体。 夏油杰发现自己躲不开，适应过后就算能够看到也没有意义，因为身体跟不上对方的动作。 咒灵撕裂空无而来，肉盾一般将夏油杰紧紧包裹。 即刻而来的，是被连劈四次的黑闪，在耳蜗中刺出尖锐鸣啼。 实打实的伤害招呼了过来，咒灵的鲜血溅了一地。 自成为咒术师……不，自诞生以来，夏油杰都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失败。 但是偏偏有一点非常令人挫败的，虎杖悠仁现在的状态与他已经熟练成型，简洁流畅的战斗不同。 他一句句吼出的话，仿若一个稚气的孩子一样。 那个少年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心里已经被过去所盈满。 他的老师。 人类最强，既帅气，又强大。 性格很有趣，虽然最强但是为人没有距离感，会捉弄学生们，但是也会记得学生的生日。 会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剧透，但是也会找来新电影一起安静的看到结束。 五条悟是最好的老师。 但是，虎杖悠仁却不是最好的学生。 少年头脑混沌的想着。 直到最后，他都一直在接受着五条老师的照顾，直到最后，都没能为五条老师做到任何一件事。 五条老师拯救了他，但是他什么也没能做好。 少年弓背深踏。 向后而越，踩在虹龙双角间的颅顶之上。 高高的站在风空上，借由坠落的惯性，进行膝撞。 虎杖悠仁不需要任何兵刃咒具，他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 是最厚重的盾，是最锐利的枪矛。 演练场被虎杖踏着虹龙冲击出贯穿东西的沟壑，沟壑外一侧是虎杖悠仁，一侧是夏油杰。 屋脊坍塌了。 上方蓝空云白，光芒万千。 而他们之间则浮现出翠赤的螺旋。 ――［扭曲吧］-------------------- 作者有话要说：夏油：我很欣赏你。 虎子：欧拉欧拉欧拉，木大木大木大――夏油杰实惨（。） 现在的夏油杰还是个超好的少年，如果不是虎子对涉谷的脑花记忆太深刻，其实初次见面就能好好相处的。 之后就会好起来，放心吧qvq有小天使好像没有理清……稍微解释一下！ 就是虎子在看到夏油杰那张脸的时候就实际上就被冲击了，然后现实和记忆里的涉谷在来回切换，看夏油杰一会儿有虚线一会儿没有，出现了幻视幻听的一点症状（这个跟别的东西有关系再加上虎子还没有发现其实现在是高专5的时间线，然后就，“还给我”……大概这样说起来上一章有小天使问，为什么乱步叫虎子小花。因为虎子是‘虎杖’，虎杖花嘛，所以是小花感谢在2021-02-28 23:59:10~2021-03-02 01:2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困困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麻花藕、甜橙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叶白 20瓶；梧桐疏雨 5瓶；柠檬桑、镜·默 4瓶；莉璐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痛觉残留 ――［扭曲吧］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连虎杖自己都愣住了。 眼前浮现起翠赤双色的螺旋，交缠扭曲，空间逆卷出恐怖的波动。 脑海中浮起无法忽略的痛觉。 从似乎是很久，又似乎没有那么久的从前延续残留，流淌到现在。 有些东西可以被掩饰太平，有些东西可以被忽略甚至连本人都说‘遗忘’。 但是，却永远也不会消失。嘴上说着没关系是没有用的，身体会为你记住一切。 疼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爷爷睡过去的那一天，可能是夸下海口后却没能救下顺平的那一天，娜娜明说‘以后就拜托你’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宿傩导致涉谷大范围伤亡，无力的对被一个大脑形状的东西占据死后身体的夏油杰嘶吼数次‘还给我’…… ［痛觉残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等。 死后被·占·据·身体的夏油杰。 于无法遏制的疼痛的间隙中，略微清明过来的少年，他早樱的发梢一晃一晃，如春末盛极未朽的花。 ――散乱的视线重新归拢收束。 意识在清醒和疼痛中来回切换叠合，而虚虚流流的翠赤双色之后，是夏油杰年轻到有些青稚感的脸。 虎杖悠仁是性格坚定明亮的好人。 咒术师的力量本就来源于负面情绪冲击的萃取，所以咒术师们在精神方面或多或少是有那么点不正常的，通常表现形式为被戳到某个点后展现出的疯批行径。 但是虎杖悠仁，从始至终都没有。 他一直是那个会笑着不冷场的孩子，总是很明亮很平等的看待他人，会因为别人的遭遇而真心实意的感到难过。 即使有了能够摧拉枯朽毁灭一切的力量，他也会很好的控制好自己。 既然已经分清现实，就不会对一切还未发生之前的夏油杰蓄意做些什么，即使他一时间还是不能适应对方的那张脸。 虎杖看到对方身上过于熟悉的高专校服。 年轻的夏油杰在阳光中黑发微垂下的肌肤晃的刺眼，脸上带着清正的笑容。 少年宛如被刺痛一般的偏移开了目光。 翠赤双色的涡流逆卷，与丸子头的少年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轰！’ 他们听到扭曲的声音。 玻璃的破碎，木材的崩毁，风光声动。 炸裂的玻璃如钻石星屑般虚虚扬扬的飞舞，倒映着少年人们无数支离破碎的面孔。 本就只剩四壁的训练室，又被洞穿了一堵墙，这次波及范围极广。 扭曲的螺旋卷起地上的一切――泥土，植被，碎裂的屋瓦。 直至远处的山脚，轰鸣直上，坍塌了半座山宇的丛林，裸/露出土地扭曲的褐色。 虎杖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之中，他看着随目光而销毁的一切，直直的，始终没有错开视线。 于是，扭曲的螺旋再次欲动。 夜蛾正道带着一队的丑萌咒骸蹿了过来，试图阻止高专进入核平的一天。 “――你们不要打了！要打就去高专外面打！” 是夜蛾校长。 虎杖如当头一盆冷水泼过来那样，短暂的清醒了一下，而后那双明润琥珀般的眼瞳中映入眼前七零八落的一地狼藉后，他呼吸一窒。 以及坐在咒灵上，苦笑着飘向他的，高大的丸子头少年。 白净的脸，疏阔清直的目光，没有任何侵略性的气息，没有任何恶意。 即使，他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真是了不起的天赋。”对方非常直白的夸赞了他，“有你的加入，一定可以保护更多人了吧。” “虎杖君……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更想偏向于称呼你为悠仁。”夏油杰脸上是伤，高专的制服也有不少破损，手臂似乎也被扭伤了，行动不太灵活。 但他笑得很开心，没有任何生气和不满的味道，圆润的福耳看起来会运气很好的样子。 “我……”虎杖干涩的开口。 夏油杰指挥着咒灵凑了过去，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虎杖的头发。 虎杖浑身僵了一下，没有动。 “你很强大，有了不起的才能，但是‘得不到感谢也无所谓’是不对的。”高高大大的男生笑着说：“最起码，我想我会感谢你。” “咒术师很重视同伴，你也是。”熏风拂过夏油杰额前垂下那那缕头发，狐狸眼的少年笑起来透着慈悲。 “――谢谢你，愿意选择这条路。” 虽然有着一样的声音和脸，但是眼前的人明显轮廓来得要青稚一些，周正的气质如玉的堆砌，笑得疏阔而温和。 明明是有点奇怪的灯笼裤，却意外很衬对方的气质，就连不良标配的耳钉，在这个人身上只会令人觉得如同佛饰。 男生笑起来很好看，成熟而自持，非常理智，却又如佛子看向空蝉的目光。 虎杖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最初的时候，夏油杰和五条老师，同样都是高专的学生。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年的那些当事人以外没人知道。 但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也不会开口说出。 虎杖又一次的，摸了摸自己眉峰和鼻翼侧的位置。 约半指的长度。 是的。 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少年清明的目光里，染上了名为后悔的情绪。 他差点杀了这个人。 但他笑着对他说，谢谢你。 脑袋还在疼痛，还有无法消却的疲惫感，这让虎杖很想什么都不管的睡死过去。 但是不可以，他还没有道歉。 于是―― 在夏油杰错愕至极的目光中。 他看到虎杖悠仁直挺挺的，做了个异常标准的土下座。 并且，他开始在旁边的堆积的灰尘和薄土上用手指写字。 ［把夏油前辈和一个人弄混了，非常抱歉你打我吧，我身体很结实所以非常耐打不要手下留情！但是长得和那个人那么像是夏油前辈自己的问题！以上！对不起！］夏油杰：“……” 哇哦，是感觉自己不对后会果断承认错误的类型。 笨蛋吗。 这样还有什么理由去怪你啊，话说回来作为一个dk你是不是坦率的有点太可爱了，跟某个白毛变异dk是两种东西啊！ “原谅我――” 虎杖抱着夏油杰的大腿，下一刻，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丑萌的布偶咒骸绕着虎杖跳跳哒哒，夜蛾上来翻了翻虎杖的眼皮，“透支到失去意识了啊……太乱来了。” “杰，你还好吧？”夜蛾老师叹了口气，今年的新生依旧不省心，“他刚刚的态度，就像失去了所有东西。” “大概还好。”夏油杰举起手，“我错了……嘶，真疼。”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肋骨好像断了，我去找一下硝子，顺便把他也带过去。” 医务处。 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好夏油杰断掉的骨头后，正用酒精处理他脸上的伤痕。 “好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今年的新生真不得了，以及……”夏油杰拉住硝子的手腕，“换碘伏吧。” “否决。”硝子晃了晃手里的棉签，“只剩酒精了。” 夏油杰看了眼不远处操作台上满满的两瓶碘伏，最后选择默默闭嘴。 “……下手轻点。”他叹了口气，“悠仁怎么样？” “他状态比你好。”硝子说道：“只是有点透支才睡过去的，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叫上新学弟的名字了？” “他和我很像。”夏油杰诚恳的答道：“我有预感，未来我和他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你很欣赏他？”硝子问。 “是。”夏油杰点头，“悠仁他跟夜蛾老师说，因为自己很强所以要拯救他人，得不到感谢也无所谓……硝子你没看到夜蛾老师的表情，很有意思。” 丧甜系美少女，用她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看着夏油杰，仿佛已经看穿一切。 “大概明白了。”硝子点点头。 “嗯。”高大的少年明明有一双狐狸眼，笑起来却没有狡猾的腻感，“强者要保护弱者，咒术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 硝子看着夏油杰离开的背影，直到医务处的门‘咔哒’一下关上，她才戳了戳虎杖的脸颊。 天才啊…… “加油哦。” 硝子小姐也出去了，虎杖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啦！” 一千零一像架小机关枪，哒哒哒，哒哒哒。 浅上神也［Asagami kamiya］浅上为长野一代的名门‘浅神’的分家，没落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 浅上与浅神两个姓氏的发音相同，只是写法不一样，所以那个人的名字完整的念出来才会那么奇怪。 如果不按照写法，只听发音就是‘浅神神也’，有着发音完全一样的两个字节。 但是结合家族关系，就能看出这个人曾经一定深受家族的期待，以至于被给予了这样的名字。 但是有些东西，或许并不是那个男人想要的。 他会咬着一口关西腔开出租车跑来跑去，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写完遗体捐献的自愿书，会每一年都去无偿献血。 “很多事本来也没必要被他人理解吧。”一千零一意犹未尽的补充，“虽然可能跟他先天性的无痛症有关。” 究竟是浅上神也放弃了‘浅上’，还是‘浅上’放弃了浅上神也？ 浅神家的‘歪曲魔眼’，从一开始就需要痛觉才能触发，使用过度后也有着副作用，会对身体和精神产生负荷。 不过―― “悠仁，现在是不是没有那么‘痛’了？” 恶兽的嘴角是微笑勾起的弧度。 “……”沉默好一会儿后，虎杖声音很轻的开口：“一千零一，再说点什么吧。” “什么都可以。”如同请求一般，少年一样一样数着：“时间，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抱歉。”恶兽柔柔软软的蹭过少年的掌心，毛发雪白到发光：“这里即是过去，也是现在，同时也可能会是未来。” 这里是所有一切所想，非所想，空想都成现实的时间。 是不可能的可能，是梦一样的奇迹，是绝对的真实。 “那、人呢？”虎杖磕磕绊绊的问道，他眼中是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期望。 “这里暂时没有五条老师啦。”一千零一‘啪’的一下发出了打响指的音效，“你应该称呼为――” “我知道我知道！”虎杖神采奕奕道举手抢答：“是五条前辈！” “……什么呀，竟然这么开心！”一千零一不满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难过更久一点、啊，不是说要你难过哦。” “其实是有难过的啦。”少年坦诚道：“但是一想到可以跟过去的五条老师相遇，看一看那些我没有见到过的他的人生，就会感觉很开心。” 重要的不是‘五条老师’还是‘五条前辈’这种问题，也不是未来28岁的五条老师和过去的他的年龄差。 重要的是，无论是10岁，15岁，或者25岁……他都只是五条悟而已。 “五条悟就是五条悟。”虎杖笑了起来，“五条老师就是五条老师，他就是他，也只是他。” 雪白毛发的小兽似乎是愣住了，断电一样的悬浮在空中，平时总是闲不住的尾巴和耳朵再也没有动来动去的意思。 他听着还卷在病床被子中的少年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情疏朗又心酸的笑意。 明亮，又固执。 “嘿呀，你知道我的老师吗？”虎杖兴致勃勃的，用手指在空中划着‘五条’，“我的老师，人类最强。” 既帅气，又强大。 比任何人都辛苦，比任何人都更耀眼。 “之前没能跟老师一起学会怎么成为‘最强’是我的错。”风吹过玻璃窗的缝隙，少年早樱色的发梢摇摇晃晃。 “――现在我，想和现在的五条前辈一起变成最强。” * “哈秋！” 某知名颜艺dk在返程的路上打了个喷嚏，心里美滋滋的。 他一边回想着在学校门口看到的，今年的新生，一边在手机里疯狂艾特夏油杰。 “啧，杰这家伙。”五条悟分外不爽，“他是把手机扔马桶里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五条悟买完了大福和限定口味的布丁，摇摇晃晃的走到高专的鸟居下。 夏油杰才迟迟回复了讯息――［精灵宝咒灵训练大师］：刚才有点事。 ［老子无敌你随意］：杰，我对今年的新生一见钟情了。 ［精灵宝咒灵训练大师］：？？？ ［精灵宝咒灵训练大师］：我知道灰原的脸很可爱，眼睛很亮很大，但是悟你也不能干这种事啊！ ［老子无敌你随意］：？ -------------------- 作者有话要说：夏油杰：报警了.jpg呜呜呜呃呃不小心就写长了，结果现在才写完qvq以及非常谢谢留言的小天使们！挨个抱着亲！！ 推基友的文：《开局掘了宿傩坟头》by妖茗酒id：5344304 cp虎子横滨的中华街开了一家小饭馆，每天都有各种诱人的味道从中传出，可惜，要价死贵，除非有矿:) 很少有人见过老板，平常都是两个充满了成熟气息的男人在门口看店爹咪：要拍照合影？盛惠，十万一张，消费满一千万可以免费赠送一个拥抱猴王：多消费一点吧（猴子:)） 每种咒灵都有自带buff，经过料理烹饪都是顶级食材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东西可以支付，诅咒之王的手指也能无副作用的食用，那可是能够直接增加实力buff的特级料理食材，不来尝尝吗？ 现在真人和脑花已经加入特级料理菜单行列，任君品尝*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一朝苏醒，还来不及大开杀戒就发觉哪里不太对劲，那个千年前骗身骗心又骗钱的女人为什么和他的容器在一起了！ 「小子你给我理她远一点！！」 他的女人，哪怕他恨到想要杀了她，也绝不允许他人碰触。 虎子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室友，只是很单纯的和他新上任的女朋友玩贴贴「混蛋啊！！！」 五条·吃瓜看戏·猹：“打起来打起来！” 感谢在2021-03-02 01:25:54~2021-03-03 23:2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33、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奈奈孙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妖茗酒、甜橙子、吃土少女会吐土、叶微青今天死了吗、蓬松、秋舆水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沐沐啊、落花流水、甜橙子、困困、19、我是猫、今天也是想哭的一天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荷包蛋桑 50瓶；bunny君 48瓶；甜甜的信息素 40瓶；27852222、灌灌灌灌灌、华生与Friday 30瓶；暖零、水亏君、藤丸任夏、暱稱太長也不好 10瓶；梧桐疏雨 5瓶；立夏·真冬、漫漫幽 3瓶；五A级景点 2瓶；元气少女、咸鱼扛把子、楚镇灵、安倍三日月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一见钟情 夏油杰看到屏幕上那个大大的‘？’，想到之前在歌姬那听来的阴阳怪气。 ――‘当我发问号的时候，我不是觉得我自己有问题，或者没听懂你说的话，而是觉得你有问题！’ 为什么五条悟总能那么自信，这个问题大概可以当选咒术师迷惑行为大赏了。 夏油杰眯着眼睛对着五条悟的小墨镜头像看了很久。 对方正在输入中…… ［精灵宝咒灵训练大师］：灰原那么好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祸害青春期的dk不可饶恕，报警了。 ［老子无敌你随意］：你有病.jpg［老子无敌你随意］：老子是说，那个粉毛的。 ［精灵宝咒灵训练大师］：悠仁？那岂不是更可怕，报警了。 “哦――”拖着长腔的声音在夏油杰的头顶上方传来，“原来如此，名字是悠仁啊，谢了。” 雪银色发的少年，脸上笑意微薄的时候，在盛夏的光下，有着一种几乎澄净的透彻感。 可惜下一刻，他就换上了恶劣的表情，嘴角扯的大大的，淬蓝的眼瞳淌出有点点疯的目光。 五条悟在夏油杰眼前晃了晃手机屏幕，说出了和他最后发的那条讯息一样的话：“一句话，帮不帮。” 夏油杰：“……” 这厮什么时候过来的。 夏油杰在贩售机旁边的长椅上起身，向着贩售机的投币口扔了两个500日元的硬币。 ‘当当’两声后，掉下来一罐拿铁和一罐草莓牛奶。 “给。”夏油杰把草莓牛奶丢向五条悟，“说说，怎么回事。” “别想用这个就收买老子，你以为自己是在小看谁？”五条悟压着眉梢，凶横的拉开了草莓牛奶的拉环，“杰，想看热闹起码得两罐吧。” “帮你。”夏油杰细长的狐狸眼中，情绪清淡，令人一时摸不透他的承诺是真是假。 “一罐，说说什么情况，我了解之后才好判断。” 你最好不要想着玩弄新后辈的感情！ 虽然在心里腹诽和威胁，夏油杰表面上依然笑得安适而清正。 “……也对！”五条悟接受了这个解释，他顿了一下之后‘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整罐草莓牛奶全部灌了下去。 易拉罐发出脆弱的啪啦声，被白毛暴力dk用咒力蹂/躏成一团后，远远丢向垃圾桶。 金属相撞的脆响后，五条悟陷入沉思。 “悟？” “别吵，老子还在思考怎么说。”五条悟支着下巴，再次陷入安静。 奇了怪了。 夏油杰也是头一次看到五条悟这副样子，他看着现在的五条悟突然觉得这或许是真心的也说不定。 毕竟在五条悟这个人身上不管发生什么好像都是荒谬的，但好像又全部都是合理的。 于是夏油杰想，那就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一次吧，总归会有他在一边，如果过分的话也能及时制止。 夏油杰想到虎杖悠仁土下座时候的道歉信，感觉自己有责任在五条悟手里保护那个坦诚到过分的新学弟。 “还在想？”夏油杰脸上挂着笑容，“竟然会在一件事上纠结这么久，还真不像你。” “在想了在想了，杰真啰嗦。”五条悟回答的吊儿郎当的，但是表情却意外很认真，没有任何的漫不经心在其中。 “算了，我来问你来说吧。”明明比五条悟年龄还要小两岁的少年，叹一口气，就成熟的像个大人一样自持，“悟是一见钟情吧，当时想了什么？” 夏油杰将手掌吧嗒一下盖在五条悟的一头白毛上，“或者说，对方在哪一方面吸引了你。” 今天的云空格外净朗，夏日辉煌。 雪发少年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中，此时只残留有最清亮的真挚，及对未来的热诚。 那双眼睛，是色调清润的天上蓝――“我想带他去北海道吃团子。”五条悟回答。 现在的他脸上没有以往的仗着脸好就恶劣颜艺，也没有嘴臭，只是清清淡淡的看着眼前。 就像发色一样，如霜胜雪般的净澈。 夏油杰在夏天的大太阳底下拎着一罐咖啡，坐在被晒的发烫的长板椅上等了又等，始终没有听到五条悟的嘴里再说出第二句话。 “……啊？”五条悟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说话，你不热我还热呢。” “什么破天气，热死老子了。”五条悟用手掌对着自己的脸颊扇风。 就这？没有了？？ 而且嘴里喊着热，脑袋上一滴汗没有，这是人干事？ 夏油杰瞬间觉得自己傻透了，至少应该买一罐冰可乐，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顶着燥热在这里干等这么久。 “行，我懂了。”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默默点点头，“你想带他去北海道吃团子。” “杰你还能不能行了，除了复读以外说点有用的吧。”五条悟给了夏油杰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这家伙！ 夏油杰按耐着脑袋里暴跳的情绪，“然后呢？” “第一眼，悠仁在哪里吸引了你，让你觉得这个人是‘特别’的？” 五条悟：“……” 就在夏油杰以为自己就算再等下去也只会得到沉默再沉默的回应，觉得这么认真的自己就像笨蛋，打算随便敷衍一下回宿舍吹空调的时候。 ――五条悟开口了。 “我喜欢他有樱粉色的头发，接近发根的部分是黑色的。” 夏油杰将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了，于是就很滑稽的，半起不起悬在长椅上方。 “我喜欢他有琥珀一样颜色的眼睛，在光下像是被晒到发暖的玻璃。”而说了这话的少年，微斜半敛的素白色下，如潺潺流雪，盖住了冰淬般的蓝眸。 令人无端联想起，玻璃花窗里的圣堂。 无论上层那些老橘子承认也好嫉妒也好，五条悟都是近五百年来，资质无限接近于神的天才。 他高傲，他不可一世。 他嘴臭，他不屑正论，但他有嘲笑整个世界的资本。 如此的耀眼，而不可一世。 但现在。 这样的，最强的‘五条悟’说，自己对一个少年一见钟情。 他语调款款，目光清烈的，说着他那有琥珀色眼睛的爱人――“我喜欢他眼角下的两道细痕，虽然我觉得没有会更好看，但是像现在这样也不赖。” 五条悟碎碎念一样，一一说着。 “他比我矮，但是应该还会长高。” “脚踝很细。” “他在对我笑。” …… 话说到这一步，夏油杰反而有点犹豫要不要打断五条悟了，对方很明显陷入只有一个人的状态里，似乎不再需要其他人。 “我想带他去北海道吃团子。” 五条悟像个正常人一样笑了笑，“大概就这些，之后想起来的可以再补充。” …… 夏油杰隐约觉得，好像还忽略了什么，或者哪里不太对，但是具体感觉又说不出来。 最后，夏油杰只是很严肃的点点头，“现在我相信了，你是一见钟情。” “……感情你之前没在信的？”五条悟不可置信的吊起眼稍，面部表情直接崩坏。 “只是有点难以想象而已。”夏油杰很熟练的把自己摘了出来，“毕竟不管实力、性格还是颜值，悟都不像是会对某个人一见钟情的类型。” “你懂吧。”夏油杰的目光在五条悟的脸上顿了一下。 “那当然！”五条悟下巴快翘到天上去了，“老子可是最强！” 啊，果然。 自称词又变回去了。 “提问。”夏油杰用咳嗽掩盖了有点压不住的笑意，“你当时有向新学弟搭话吗？” “反应怎么样？”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瞬间空白，“没……有……” “悟？”夏油杰没听清。 “没有，没有行了吧！”五条悟像在掩饰什么一样喊道：“老子直接走了，杰你有什么意见吗！啊？” 夏油杰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拳捶在贩售机上，叮叮当当掉下来一堆的饮料。 五条悟也被这个情况弄得一愣，接着又非常自然的随便拿了其中一罐。 “早看这个东西不顺眼了！” ‘咕噜咕噜’，喝完之后五条悟的脸扭曲了，夏油杰看到罐体上很清楚的写着100％黑咖啡。 他别过眼去，没法直视五条悟脸上强扭出来的狰狞笑容，“但是我很确定悠仁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饶是早就知道五条悟的本性，夏油杰也被他这么一句话弄得错愕了一下。 “他回头看我了，就在我走过去之后。”五条悟摘下墨镜晃了晃，“老子的眼睛不可能看错。” 五条家的六眼。 可以轻易看穿术式和信息，解析本质，以及广角的范围视线。 即使那个时候两个人是错身而过，他相背走远，但是却也始终还在看着那个人。 “有可能是觉得你奇怪才回头的。”夏油杰平淡的说道：“怪人前辈。”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怎么可能！”五条悟像个小学生一样大声bb，反驳着夏油杰。 夏油杰举手表示投降：“悟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设吧。” “哈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五条悟不耐烦的回答道：“除了性格以外无论什么都是完美……的。” 五条悟，悟了。 “杰，大师！教教我！”五条悟揽上夏油杰的肩膀，“怎么做才可以达成双向明恋！” “好说。”夏油杰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笑，“悟啊，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嘴？” 不待五条悟发火，夏油杰继续说道：“综上所述，只要不说话，别做任何表情，你就是完美的。” “真的？”五条悟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夏油杰很诚恳，“现在白发的冰山帅哥就是最热门的，你看哪个乙女游戏没有这样一个冷面酷哥的男性角色人设？” 五条悟有点动摇。 “你的白发和脸可是天然优势。”夏油杰趁热打铁。 “有道理！干了！” 从今天起，我五条悟就是高专最冷的崽，谁劝都不好使！ 最后，五条悟仿佛掩饰什么一样，又扇了扇风，“今年真热啊。” “是啊，真热。”夏油杰附和道。 口可，天真。 悠仁学弟就由我来守护！ 夏油杰在背后露出了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 “悠仁――” 早樱色发的少年吧嗒吧嗒戳着手机屏幕，他正在挨个回复line上的聊天讯息。 和帝光篮球部的朋友们相互问好，简略的说一下最近情况，和成功入学的消息。 他那些发色像彩虹战队一样的朋友们还在群组里问他，这周末要不要出来压马路。 向在国外的监护人中也报备一下最近的去向。 织田作告诉他乱步小先生那天晚上迷路了，结果第二天早上才回去，虎杖现在才知道乱步是个路痴。 “早点知道的话，那天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回去的。”虎杖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一千零一，“我在哦。” “再偷懒一天嘛！”恶兽拽住虎杖的袖子，“有什么事情丢给二年级的那两个人不就好了！” “不·可·以――之前说过了吧？”虎杖戳着丘比的脑袋，把祂在空中戳了个仰倒，“最强可是很辛苦的，所以我也要快点努力才可以。” 额…… 少年即将迈出医务室时，脚步猛地一顿。 “怎么了？”一千零一疑惑。 “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虎杖拢了拢领口，“奇怪，明明是夏天。” “冷气开得太足了吧。”恶兽无辜的甩甩尾巴，“我绝对不知道什么幼稚dk的心思和他的狗头军师这种事啦。” “总感觉你无意间说了什么很过分的东西……搞不懂！”虎杖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总之还是先去教室吧，有点期待新同学耶。” “……悠仁。” 长长的走廊里，少年耳边传来状若空明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想想啊，嗯……该怎么说呢？”虎杖托着下巴，冥思苦想的说道：“一千零一认为‘夏油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啊、不用回答也没有关系！”不待一千零一回答，少年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因为，就算是只认识了这么短短一小会儿的我也能看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很有责任和使命感，坚信正论，认为作为强者的自己理所应当要去为弱者的安危负责。”少年略带感怀的说道：“没错啦，现在的夏油杰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 所以，虎杖悠仁想要知道。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样。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影响他……他们本该一生明亮，意气风发的未来。 “我要加入他们。”虎杖神采奕奕的说道。 加入他们，找到事情的真相。 虎杖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细细展开一二三四，甚至更多的计划条，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捏住了手腕――白发·伪酷哥：“……” 有着苍天之瞳的，很年轻的，他的老师。 五条悟捏住了少年的手腕，一言不发，目光清泠的看着他。 接着。 他把一脸呆相的虎杖悠仁拽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你们不要怀疑高专5的一见钟情啊――（尖叫他不止一见钟情还害羞了（bushi） 感谢在2021-03-03 23:24:43~2021-03-05 02:0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韵瑶、乖乖老小孩 2个；困困、默陌、阿卡姆小病人、蓁蓁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3 110瓶；竹子 45瓶；云韵瑶 30瓶；小面包、世界第一侦探大人、乖乖老小孩、白夜骨骰 10瓶；坲舜 7瓶；accelerator.、taekook_、腐邂子 5瓶；鶄珂、我挂太阳上了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酷哥五条 蝉鸟很聒噪的叫着，却带来盛夏里独有的，与尘世剥离的静谧感。 高大的少年拽着虎杖悠仁的手腕前行。 虎杖看着他的背影，风吹的他的发梢泛着微澜的雪银。 如果一方不配合，是没法这么顺畅的一起走的，总之要多花费些功夫。 换句话说。 虎杖悠仁在配合五条悟。 无论五条悟要做什么，虎杖都会去百分百的捧场。 “――后山树林。” 一直沉默的五条悟突然开口。 虎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年轻的老师是在告诉他，他们现在正在行走的地方。 早樱色发的少年，向着五条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快速走了两步，与他并肩。 “我是虎杖悠仁，五条老……前辈，认识你很开心。”他大力的点了点头，“非常开心！” 五条悟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非常沉默的，和虎杖悠仁印象里完全是两个性格的五条悟。 但是这却令虎杖有些开心。 他发现年轻的五条前辈和后来是不一样的，有了全新的，他没有见过的一面。 “校舍，室内课。”五条悟指了指高丘下，被老植被覆盖的地方，“走了。” 很显然，五条悟是在带着虎杖熟悉学校，但是他没有留给虎杖在那里停留的时间，看起来比模式化的公事公办更加不耐烦。 “好！我记住啦！”虎杖热情而积极的回应着，并且在心里悄悄记下来现在的五条悟。 他在不想笑的时候，是不笑的。 不想做出回应的时候，他就不回应，尽随心意的不开心或者无所谓着。 肆无忌惮的沉郁，不用顾忌任何东西。 虎杖第一次有了实感的意识到。 他活在了五条悟的少年时代，那个可以随心所欲意气风发的青春里。 虽然28岁的五条老师给人的外在印象往往是孩子气，不成熟，恶劣。 但其实那时候的老师比任何人都成熟，早就做好了一个人承担一切的觉悟，因为他是最强。 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可以不用成熟，可以不那么适应所有东西，游刃有余。 虎杖悠仁很开心，因为他在高专，而五条悟就在他的旁边。 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日/本仅有两处的咒术师培育学校之一。 朋友、伙伴、老师。 虎杖上辈子最深刻的记忆和羁绊，都是围绕着咒术高专展开来的。 这里有着温柔又奇怪的同学和前辈，有强到不像话的老师，靠谱的成年人娜娜明。 这里的一切，都是虎杖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的地方，硕大的学校内部地图在心里记得烂熟。 “啊，是校门的方向。”虎杖脚步停顿，指向山下更远的地带。 视线尽头，是他一定会来的地方。 这里是东京都的郊区，重山深林环绕层层树立。 少年人满目意气风发，指向遥远的地方，他指着顺山而上的石头台阶的山路，和那重重深红的鸟居。 发如雪雾的高大少年，微微侧头，注视着虎杖悠仁的侧脸。 于是他瞧见对方琥珀色的眼底情绪清澈见底，如朝拜岁月的信徒。 五条悟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沉沦永寿，愿意再停留一生，和他看一样的风景，试着去相信和他一样的信仰。 “前辈？”他的少年半举起胳膊，带着他箍住他手腕的手掌一起轻轻摇晃，“不再继续走了吗？” 五条悟顿了一下，好不容易还算是记得自己目前的‘人设’，自认冷冰冰的哼出非常吝啬的一个字：“走。” “谢谢五条前辈！”少年想要双手合掌拍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五条悟捏着，他也不尴尬，非常自然的将手指放在面前，向五条悟晃了晃，“今天也是，明天也是，以后一直都是。” “……”五条悟没理他。 虎杖悠仁用明朗的目光，看着线条显得格外冷淡的五条悟。 他的老师……不，现在是前辈。五条前辈依旧是和虎杖印象里一样体贴的人，他虽然不会留下参观学校各处的时间，但是如果虎杖的脚步停顿的话，他就会跟着放慢步伐。 “男子宿舍。”五条悟停下来，又指了指隔壁的房子，“女子宿舍。” “哇，离得很近呢。”虎杖非常配合的欢呼，“我看到了贩售机！很方便耶！” 五条悟很负责的带着虎杖去了宿舍，并且推开其中一间的屋门，他告诉虎杖，“以后你住这里。” 隔壁紧邻的门牌是‘五条’，再远一间是‘夏油’。 至于夏油杰本人，他不远不近的跟了一路，五条悟趁着虎杖像小狗一样撒欢扑进宿舍的那点时间，隐晦的向着夏油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nice！’ 夏油杰果断的向五条悟比了个拇指，要他继续保持。 ‘nice！’ 五条悟回了个‘ok’的手势，脸上笑得非常颜艺，真实的牙白。 在虎杖悠仁将目光再投过来的那一刻，五条悟立刻恢复成冰块脸，并且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又捏住了他的手腕。 “校服。” 他带着虎杖来到了定制校服的地方。 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熟练的测量了虎杖悠仁的身体数据，确认无误后，即将收回填写表格的一刻――被五条悟捏住了纸张的一角。 年近中年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这个活在高专的活祖宗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那个人是五条悟，一时兴起的找茬也不是不可能。 夜蛾怎么让这家伙来带新生，真是活见鬼了！ “还、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吗？”男人硬着头皮开口。 “不要默认款。”五条悟带着对高专老土校服的怨气，背对着虎杖，对男人笑得令人心里发颤，“改。” “是、是是，校服在制作前有一次更改权。”男人麻利的递来一张图纸，心下长舒一口气。 虎杖瞪着豆豆眼，看五条悟三两下就改好了他的校服――是熟悉的样子。 图纸上是在基础款上改制的低领口长袖外套，搭着有高专特制纽扣的连帽衫，和的阔腿中长裤。 颜色也已经在一边标注好。 虎杖现在莫名的有点想要笑起来，五条老师的审美果然十年如一日。 于是少年就带着笑容看向五条悟，“前辈的眼光很好。” 那当然！我可是最强！ 下意识想开口却碍于‘人设’不能说的五条悟，憋了个半死。 高冷面瘫池面的设定就是狗屎！ 想多说几句话都不行，这么下去怎么才能和悠仁的关系更进一步？啊、可恶！好想说话！！ 他仗着墨镜带在脸上，向着夏油杰在的角落处狠狠瞪了一眼。 夏油杰才不怂这个大龄儿童，笑眯眯的指了指校门的方向，做出口型。 ［该带他去做入学后第一场测试了。］看着夏油杰脸上的笑，五条悟就气的要死：“该死的……” “前辈？”虎杖愣了愣。 该死的杰，我忍！ 五条悟在心里把自己的帅脸揉圆搓扁，做了好多现实里的自己都做不出来的表情，把夏油杰打了八百遍，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该死的咒灵。”五条悟生硬的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对、该去祓除咒灵了。” “原来如此！是入学后的第一次测试之类的东西吧！”早樱色发的少年似乎格外好骗，只要五条悟说了，他就相信了，“这么说是五条前辈带我去现场吗，多多关照――” 虎杖悠仁很有精神的向五条悟敬了个礼，因为他的右手手腕被牵着的原因，所以是用的左手。 这令这个动作在认真之余，还多了一分又不那么一本正经的可爱感。 “……嗯。”五条悟绷着高冷人设，学着‘可靠’的前辈大概会有的样子开口道：“这是你入学后的第一次测试，加油。” 至于过不了就会被退学这种事？ 管他的，没有什么是一发‘苍’搞不定的，五条悟就是扶着也会把虎杖悠仁扶上高专。 不，自信点，扶上特级！ 也不对！他喜欢的悠仁非常强，不论是顺利毕业，还是成为特级术师，他一定都可以做得很好。 五条悟漂亮的淬蓝眼瞳如在闪闪发亮：“十分钟后，高专门口见。” “好耶好耶！”虎杖飞奔向宿舍……楼底下的贩售机。 他买了两罐草莓牛奶，再用line回复了一下把两个人的聊天栏当朋友圈用的太宰治。 ［绷带卷］：今天早上在武侦门口看到了蛞蝓，真像某个小矮人。 不，这个蛞蝓才是本体噗嗤（图片.jpg） ［绷带卷］：成功骗了乱步先生――［绷带卷］：织田作为什么不会吐槽？ ［绷带卷］：噫呃，他真的开始写书了，还不让我看！ ［绷带卷］：安吾真啰嗦。 ［川七］：不要总欺负安吾先生是老实人啦。 不愧是摸鱼第一名的太宰治，虎杖瞬间就看到了对方输入中的显示。 ［绷带卷］：下次一定――不过，虎杖心里明白，其实太宰治真正想问的，应该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川七］：马上要进行开学测试这类的重要考试啦，太宰先生乖乖工作，等我假期带特产回去！ “嗯……其实一直觉得太宰先生和五条老师微妙的有一点点像。”虎杖用手指捏了个‘一咪咪’的距离。 听他这么说后，一千零一也不飘着转圈了。 祂停在虎杖的脑袋上趴着，有点微妙的开口：“哪里就像了啦。” 虎杖想了想，说：“大概是在‘轻飘飘’这一点上？” “……那你直接说做事为人轻浮，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就好了。”一千零一大度的表示理解，“毕竟五条悟那家伙的人设就是除了性格以外的绝对完美，什么都会。” “老师真厉害！”虎杖呱唧呱唧拍手：“其实性格也很好，起码我觉得不坏！” “毕竟是最强嘛！”恶兽兴致勃勃的，同时又补充道：“不过！现在的那个人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为什么？”虎杖有点不解。 “因为像那种生物，存在的本身就是个灾难。”一千零一毫不留情的开喷，“那种狗屎一样的性格，颜艺怪，自大鬼！” “鲜花插牛粪的牛粪，癞□□吃天鹅肉的癞□□！” “不、不要这样啊！”虎杖眼睛里浮现出有些纠结的，却十分明亮的怒意：“五条老师、不，五条悟是非常好的人！” “我要生气了！” 有点孩子气的，直白的发言，但是可以做到对一千零一特攻。 雪白的小兽蔫巴巴的，“我不说了嘛，但是悠仁也要离他远一点，我们孤立他！不要理他！” “别想啦，我才不会那么做。”虎杖缓下目光，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恶兽，“我要去袚除咒灵了，不能让五条前辈等太久……啊。” “五条前辈！” 早樱色发的少年向着依靠殷红的五条悟，遥遥挥手，以及握着的草莓牛奶，“久等了！这个给你！” 一如那天所见。 朱红的鸟居下，神子一样的少年。 眼瞳净淬得像是天上蓝，发丝如堆叠的银雾。 阳光似雨般淋湿在五条悟身上。 ――净空凛凛，朗风飒飒。 -------------------- 作者有话要说：wtw：酷哥脸（装的虎子：呜呜呜我老师可怜，我前辈无敌青春可爱，我希望他好好的在高专5听了狗头军师夏油杰的话还在想怎么攻略虎子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攻略进度一开始就是100％感谢在2021-03-05 02:09:27~2021-03-06 03:3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困困、阿卡姆小病人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 40瓶；我挂太阳上了 19瓶；月樱 10瓶；甜橙子 6瓶；撑伞小僧 3瓶；立夏·真冬、深海 2瓶；安倍三日月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是‘私情’ 东京，到仙台。 最便捷的交通方式莫过于新干线。 此次任务地点并非是虎杖悠仁设想里就近原则的东京范围内，而是在他的老家仙台。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虎杖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知道了’。 MLX01系列的磁悬浮列车以581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在轨道上飙驰，到达仙台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窗’所收集的任务地点和信息也早已被虎杖悠仁和五条悟拿在手上。 他们趁着抵达仙台之前的这段时间，会最后一次对任务信息进行查看。 “唔……”虎杖悠仁看着标注的地点，稍稍出神。 一路来，话非常少的五条悟抓住了虎杖不太对劲的情绪：“怎么了？” “也没什么啦。”早樱色发的少年将视线投向窗外，城市的轮廓在不断飞驰而过，“只是突然发现，这次的任务地点距离我家那边还挺近的。” “要回去一趟吗？反正距离‘窗’给的情报里咒灵活跃的时间还差好久。”说出这话的五条悟，看上去依旧情绪平淡，他并没有自己在鼓动新学弟在任务时间摸鱼的自觉。 这种姿态才是虎杖最熟悉的，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摆了摆手，“不用了。” “为什么？”不知道什么原因，虎杖在五条悟清淡的目光里，硬生生读出了点不满。 ……错觉吧。 虎杖心里的小人嘀嘀咕咕，现在的五条前辈是个情绪很淡的人，不会对外面的东西表现出什么起伏。 五条悟拽了拽虎杖的袖角，“告诉我。” “就算前辈这么说也……唔，倒是也没什么啦。”窗外的光透过玻璃淋在少年早樱色的发梢上，如金色的雾霭流岚，“回去的话估计还要花费时间打扫卫生，这次做任务时间比较紧，还是等之后空闲了再回去吧。” “――我家里没有人了。” 少年眼里是明亮无霾的笑意，非常灿烂。 在这一刻。 五条悟以为自己看到了早春的花，在阳春三月，晴空下。 明明开得繁盛，却只需要被风一吹就会落下。 生来带着赞誉而降生的苍天之瞳，拔高了整个咒术界的上限的五条家的六眼。 五条悟的眼睛里的世界，没有人能了解，他所看到的万物也不为人所知。 在旁人猜测里，六眼之中的世界就像是高纬度的生物俯视蝼蚁一样。 五条悟因而被人畏惧，也因为这双看的太过清楚的眼睛而一直以来在情绪方面不太近于常人。 但是。 年轻的六眼之子在这一刻，从虎杖悠仁的笑容里感知到了，非常清晰的‘寂寞’。 即使他笑得很明亮，即使他笑得很释怀，即使他的情绪里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悲伤的意味。 但是，就是非常的寂寞。 因为没有任何人了，因为已经没有人再等他回去，又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依旧非常漂亮。 所以可以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的，按照被‘需要’的方式走完这一生。 不畏惧活着，也不畏惧死亡。 28岁的五条悟会嬉皮笑脸，会把一米九的身体委屈巴巴的蜷在虎杖的一边，然后向他道歉。 但是16岁的五条悟会感到‘不知所措’，他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更何况对面是他一见钟情的对象。 “前辈？”虎杖看着他那还呆坐在位置上的，年轻的老师，“该下车了哦。” 少年再走回去牵起五条悟的手腕，将他拽下人潮拥挤的列车。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两人身侧流动，却自始至终相隔‘无限’。 万人之人中，能触及五条悟的，只有虎杖悠仁。 “距离‘窗’给出的情报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五条悟在虎杖悠仁带着他出了车站后松开手的那一刻，反手箍住少年的手腕，“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随便想去做点什么都可以。” “是‘私情’。” 那双淬蓝的眼瞳，色调非常轻盈的注视着他。 虎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五条悟。 对方清淡的神色，令虎杖觉得眼熟……曾经在伏黑惠身上感受到的。 虎杖悠仁在错误的方面瞬间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伏黑惠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这不就是年轻版的五条老师吗？ 原来如此！ “嗯！可以啊！”少年向着五条悟神采奕奕的笑了，“那五条前辈就跟我来吧！” 当五条悟反应过来时。 他已经像是在对方明亮净淬的笑容下迷失了自己，毫无顾虑的跟着虎杖悠仁走出好久。 他们坐在电车上，这个时段有轨电车里的人很少，上了年纪的婆婆和爷爷们零散的坐着，闭目养神。 空气安静的，就像是只剩他们两个人的呼吸。 脚下传着细微的‘嘎哒’声，齿轮转了一轮又一轮。 虎杖带着五条悟走下电车，市区就在眼前。 他们在一间老店前停下，质朴的建筑，装潢和挂饰又不失新潮。 仙台的特产是毛豆泥，自然也会有毛豆泥生奶油味的喜久福。 五条悟本来对‘毛豆泥’有点敬而远之，但是对到手的新甜点的好奇心胜过了对黑暗料理的敬畏。 ――吃了。 “感觉怎么样？”早樱色发的少年看着五条悟，笑得很明亮。 “真、真厉害。”五条悟打了一下结巴，接着他意识到不太对，立刻又把冰山人设粘了一下。 “……还不错。” 五条悟抑制住想要直接把喜久福整个丢进嘴巴里的冲动，小口小口的，吃的非常矜持。 虎杖悠仁看着他墨镜镜片后，情绪在闪闪发亮的净空色的眼瞳，心知肚明。 “那就好。” 虎杖悠仁趁着五条悟吃得专注，又悄悄去买了一袋，打算拿着给五条悟在回程的路上吃。 之后是薄荷味的冰沙，现做的可丽饼，怪味的糖果。 虎杖悠仁带着五条悟走遍了仙台最好吃又最有特点的店铺，最后再塞给了他一杯柠檬味的奶茶。 他的老师嗜好甜食，却不只是因为喜欢，其中还有术式的原因在里面。 五条悟是最强没错，但是他的术式消耗极大，不间断开启的无下限加上无法关闭的六眼。 如果不摄取大量能量作为消耗，就会感到无比疲惫，并且会很快烧完脑组织。 ［我的老师，人类最强。］――最强，同时也最辛苦。 虎杖悠仁想给五条悟很多东西。 甜味也不只是单一的味道，可以在‘甜’中融入额外的，更多的口味。 咸甜，酸甜，都是其中之一，也可以加入巧克力微苦的醇厚，而各类水果的感觉则会令甜味变得更清爽。 虎杖悠仁希望五条悟，能尝试更多的可能性。 结果等五条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瞬间觉得果然是哪里不太对吧。 只见高大的银发少年身上挂着各种小吃点心，手里还捏着一串轰炸大鱿鱼，脸上带了一副‘cool’的墨镜，口袋里还别着一副同款‘look’的墨镜。 好家伙。 任务地点还没赶过去，点心吃了一大堆。 “……”五条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合理怀疑，虎杖悠仁对他下蛊。 但是当看到走在他前面的少年回过头来，瞧着他笑的那一刻，五条悟又觉得这样不也挺好的。 虎杖悠仁他笑起来可爱，下蛊就下蛊喽。 “唔、是普通人的学校啊。”五条悟嗦了一口冰淇淋。 似乎恰好到了放学的时间，穿着统一制服的少年少女们如鱼潮涌，在清越的笑声里走出学校。 ――［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虎杖略带恍惚的看向那所高校。 “说起来，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我本来应该在这个学校就读的。”虎杖说道：“原本交接的档案文件之类的也都准备好了，也问校方商量过了。”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把轰炸大鱿鱼塞进了虎杖嘴里，“这间学校侧后有诅咒的气息。” ……是有这回事来着。 虎杖想起来自己从前参加灵研社的时候和前辈们调查过的讯息，那边的操场下埋着尸/体，当时还被学生会主席反驳了。 结果后来伏黑告诉他，下面真的埋着东西。 顺手解决一下吧。 虎杖带着五条悟从后面穿过去，他心里刚这么想，结果还没抬头就听到一声‘boom’。 逆风席卷，瞳孔地震。 五条悟直接一发‘苍’把诅咒炸了，虽然因为对方太弱不成气候的原因，他没有输入多少咒力，但是闹出来的动静也是相当可怕。 虎杖看着眼前那个半径起码半米向下凹陷的龟裂继而塌陷，一阵沉默。 这会儿的五条老师竟然是这种性格的……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淡又自持，结果还是和未来一样的超规格。 脚步声渐响，领头的来者依旧是虎杖熟悉的人。 田径部的顾问，高木老师。 比他印象里要年轻很多，目光对上的那一刻，虎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严厉而热情的，还有恨特不成钢的期待感。 “虎杖悠仁――别跑！！” 高木老师哪里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想逮住这个明明和校方对接好结果又半路跑去宗教学校的小鬼头。 然后压着他改学校再转回来，抬也要把人抬进田径部！ 至于地面上的窟窿和爆炸一样的动静？ 那算个锤子，不就是地下水管儿年久失修结果爆了吗，和他一个田径部的顾问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归校方后勤管吗！ 虎杖悠仁的dna动了。 他瞬间抓住五条悟的胳膊，带着这个人类最强以50米3秒的速度，像汽车一样撞了出去。 五条悟被扯的飘了起来，像一面旗子跟着虎杖一起飙行而过。 “――高木老师，对不起！！” 虎杖就这样一直拽着五条悟奔跑，沿着高校前的街市而长奔，跑向任务地点，跑向未来。 远方是高低比邻的房屋，眼前是闭拢的百叶箱，近在咫尺的这栋带着阴森气息的房子，就是‘窗’的情报中的任务地。 但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虎杖突然发现，那个箱子，是他从前捡到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的地方。 ――他想要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唾弃这两个公费恋爱的家伙！！！ 调作息成功！从今天开始阳间时间更新，乌拉！ 感谢在2021-03-06 03:30:54~2021-03-07 20:5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困困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山白石、无you、浅瞳、吃土少女会吐土、秋舆水、阿卡姆小病人、幸村厨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执。、風月雩零、十一 10瓶；幸村厨、墨懿、andromeda 5瓶；听说mafu是小天使 3瓶；清。识 2瓶；鶄珂、花溪墨、呜呜呜呜呜呜呜、酱油皮蛋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空无一物 “虎呼、虎杖悠……仁！” 晴好的天空下。 杉泽第三高中的田径部顾问，高木老师正望着虎杖早就跑的没影的方向气喘吁吁，心想不愧是他看好的苗子。 但也因为这样，所以他愈发觉得可惜了起来。 虎杖悠仁是百年……不，是千年一遇的天才！ 像他那样的人转投宗教学简直就是浪费才能，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在各个体育运动赛事上尽情的挥发才能才是正道。 高木无法想象，自己某一天会在神社里看到那个少年年少老成的持着御币为前来参拜的人祈福。 浪费，彻彻底底的浪费。 高木蹲在学校外面守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他看好的好苗子就是不会回来了。 太阳渐渐西坠。 各个部活时间较长的社团的学生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原本热闹的高校彻底沉寂。 “已经这个时间了啊。”高木老师看了眼手机，“……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校前的长街染了似泼血一般的浓金，高木最终也没有等到虎杖悠仁。 看向满地夕光的那一刻，高木无法遏制的产生了一种‘即视感’。 总感觉，这样的事情似乎发生过。 此时，高木老师的脑海里，出现了‘不存在的记忆’。 杉泽第三高中的田径部顾问高木，曾经有过一个名字是‘虎杖悠仁’的学生。 他只教了虎杖很短的一段时间。高中刚开学没多久，甚至那一届还没升到高二，虎杖悠仁就转学了。 一个学校每年都会有新生，田径部每年也都会纳新和为高三毕业的前辈开送别会。 高木是个没什么架子，又很好相处的老师，也是个非常合格的田径部顾问。他教过的学生有些进军了国家级别的田径队，也有后续不再触碰相关领域的。 每年，都有以往教过的学生回来杉泽第三高中探望高木。 按常理来说，高木本应该在可惜一段时间虎杖的才能后，就将这个学生忘在脑后。 让虎杖悠仁成为那些有印象，但是很难将脸和名字对上号的记忆。 但是高木老师没能做到。 ［因为做不到。］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像虎杖悠仁一样好的孩子。 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赐的才能，却从不恃强凌弱。 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不管是男生女生，学习好的或者是擅长运动的，甚至还有那些天天无所事事的‘不良’。 都能很自然的向虎杖搭话，进而聊在一起。 他短短一周就记住了全校几乎所有人的名字，他是全校最受欢迎的人，却不会利用这份‘受欢迎’而去排挤霸凌他人，反而会为了被欺负的学生而出头。 有很高的情商，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会真心的因为他人的遭遇而愤怒。 虎杖悠仁会因为其他人的难过，而难过。 会因为其他人笑了起来，就跟着一起非常的高兴。 体贴他人，运动全能，料理满分。 明明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会为了求助的人出头，从不会高高在上的置身事外。 当时学校出过一件事。 被校外不良欺负了的一个学生，再也拿不出钱，最终只能狼狈的躲在学校里。 他不敢回家。 而那些三五成群持着棒球棍的混混，大摇大摆的站在学校外面，哄闹着嘲笑。 踩烂了一地的，园艺部的学生们摆放在校门口点缀学校的野雏菊。 所有人都在畏缩。 那个时候，只有虎杖悠仁站了出来。 平时向来温良友善，笑着和每一个同学打招呼的少年，锋锐的目光点燃了高校生们骨子里的热血。 自己的同学，再怎么懦弱也轮不到外面的人来说三道四。 只要穿了一样的学校制服，未来的三年大家就都是一起的。 学生们敲着课桌椅，老师大声呵斥着跟在了一起。 运动部的学生也拎起了棒球棍之类的‘武器’，高木老师也在其中。 ‘杉泽第三高中’，赶走了那群小混混。 从那件事起。 非常神奇的，杉泽第三高中再无校园霸凌事件发生，如果有人露出了这样的苗头则会被同窗和老师轮番说教。 而这样的传统，则又由高年级的前辈言传身教的传授给新生。 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 一个人，就是可以改变一整个群体。 杉泽第三高中因为虎杖悠仁，变成了听说过的人都会说一句校风优良的好学校。 高木在这个学校呆了很多年，如果没有意外，他会一直干到退休的年龄为止。 不……就算到了退休的年龄，学校的学生们可能也会时不时看到有个身体很结实的老人，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他会向过来过去的学生，讲一讲他最得意的学生。 ――虎杖悠仁，西中之虎。 高木老师的教学生涯里，本来应该像这样没有意外才对。 但高木没有想到，两年后再听到‘虎杖悠仁’的消息时，却是他的死讯。 带来这个消息的少年也很年轻，问一问年龄也不过17、8岁而已，跟虎杖是同届，在虎杖转学后和他就读于同一个学校。 发型像海胆的少年自称‘伏黑惠’，说两三年前见到过高木和虎杖在橄榄球场上的比赛。 ‘就算不是关系特别好的老师也无所谓。’ 黑发的，面容隽秀的少年说想让更多人记得虎杖，尽管他只是一个笨蛋。 海胆头少年走了。 留下高木一个人在橄榄球操场上，如遭雷击。 高木记得几年前，自己和虎杖悠仁在这里曾展开多次的比赛，内容各不相同。 他没有一次赢过虎杖。 高木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虎杖那小子肯定会回心转意，在体育竞技的领域将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 虎杖悠仁会在田径、游泳……排球篮球足球网球，跳水跳高举重跳远上揽下全部的奖项，拿遍奥运的所有金牌，风光整个日/本。 高木老师知道虎杖可以，他能做到，他会永远向高中时代那样笑得明朗，像少年一样永远的意气风发。 但他没有。 虎杖悠仁死在17岁的夏天。 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参加奥运会，没有成为世界冠军。 ――［高木老师，对不起！］高木脑袋里又响起那个少年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的苦恼着，目光敞亮，没有成年人的驳杂。 他很有活力，拽着同校的学生跑在长街上，卷起的飙尘如风。 远远的只能看到他一颤一颤的，樱色的发梢，毛毛刺刺，充满生机。 身后，同校生发色流银如光。 高木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是因为虎杖不管之前还是现在，都没能按照那位老师想要的样子，在运动领域上发光发亮吗？ 是没能作为普通人度过一生吗？因为想要拯救他人吗？ 还是因为，总有些事，比在擅长的方面安分的度过一生要更重要呢？ ――［不存在的记忆。］高木老师哭了，兄贵硬汉哭起来多少沾点好笑，但是因为过于沉郁的缘故，显得无比狼狈。 涕泪横流。 虎杖悠仁是高木最期待的学生。 就算不加入田径部，不去奥运会，不在体育的领域里显赫，不作为世界冠军风光日/本……这都没有关系。 想去读什么样的专业就去吧，想要参加能早点回家的社团那就去参加吧。 浪费天赋也无所谓。 高木老师只希望虎杖悠仁能在众人的拥簇下，活到成为牙齿掉光的老爷爷为止。 夏日白昼的一部分尤为的长，黄昏也是。 泼血的色泽已经消退，只剩残暖的金色还挥发着盛夏的温度。 ‘滴滴答答。’ 天空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夕光溅落，暮云辉煌。 “啊、下雨了。” 虎杖悠仁感受到的第一个雨点是擦着他鼻尖坠下来的，他缩回已经搭在箱子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指腹蹭上濡湿的痕迹。 “过来。”站在屋檐下的五条悟正看着站在雨里的虎杖，墨镜镜片后的眼睛蓝如流萤：“祓除完咒灵就回去了。” “别站在雨里。” 五条悟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当时信了夏油杰的鬼话，并在心里又把夏油杰打了八百遍解气。 他只想把虎杖悠仁从光秃秃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拎到屋子下面来，赶紧用一分钟把咒灵祓除之后带着悠仁回高专吃西瓜吹空调，而不是端着什么冰山酷哥的狗屎人设。 那些女性向的游戏都是疯了吗！ 这种人设哪里吃香了，还经久不衰的经典设定，呸！ 不行，等回学校之后他一定要让夏油杰再重新参谋一下，换个设定。 维持着冷脸的五条悟已经快被‘面无表情’这四个字逼疯了。 在这一刻，五条悟前所未有的体会到了自己诞生在世界上的那一刻起，诅咒师和咒灵们的感受。 他曾经是如此的自由。 “稍等一下哦，我看看我看看。”虎杖隔着雨脆的滴答声，维持着富有元气的嗓音，“说起来前辈不会有这种感觉吗？看到盒子和门之类的东西就想要打开一下……万一会有什么线索之类的，电影里都是这样的！” 虎杖一边说着，还一边给自己配了bgm。 但是可能是因为声线的缘故，他哼出来的调子并不会有氛围紧张的恐怖感，而是很活泼。 五条悟：“……” 谢邀，有被可爱到。 虎杖放缓呼吸，半敛着目光，将手指叩上了箱子。 不远处的上方，五条悟还在看着虎杖，他用那双蓝碧玺一样的眼睛，清冽着少年在太阳雨里的轮廓。 ‘吱呀。’ 虎杖打开了，他曾经捡到宿傩手指的箱子。 ――空无一物。 “……”虎杖。 即使早有预料，但都没有现实摆在眼前的一刻来的清晰。 他目光散乱了一瞬，又重新收敛得很好，抬头向着已经向他走过来的五条悟笑了笑。 “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虎杖招了招手，跟上五条悟。 “我们走吧，前辈。” 他毕竟是在十几年以前的时间线上。 这时候的伏黑和钉崎按正常情况还是小孩子，他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五条老师还是高专的学生。 夏油杰前辈也不是后来涉谷里被寄生操纵的状态，他还活着，并且是个和善成熟的好人。 咒胎九相图还在高专的某个收纳库里尘封，十几年后捡到宿傩手指的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就连这次的任务地――这栋传闻‘闹鬼’的房子。 虎杖记得很清楚，他以前捡到宿傩手指的时候，箱子附近是没有这栋屋子的。 可能是在这十几年间经历过拆除。 就像箱子里没有宿傩手指一样，这间房屋正存在于虎杖悠仁的眼前。 一切的一切，无不指向一句话。 ――天命能改，未来可期。 早樱色发的少年，露出一个带着轻松的笑容。 他向旁边的五条悟问道：“五条前辈也跟着进来吗？在外面等是不是更好一些？” “你不想我跟着。”五条悟语气冷冷淡淡的。 “啊、没有这回事！”虎杖解释道：“‘窗’给的规定不是要负责观测成绩的五条前辈跟我保持一定距离，避免干扰吗？” 五条悟卡壳了，后一刻他灵光一现。 只见他素雪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向着虎杖摊开手掌：“……手，伸过来。” “是？”虎杖把手放了过去，触及到了熟悉的无限，他瞬间理解到了五条悟的意思，“原来如此！不愧是五条前辈！” 五条悟满意的解除术式，与少年十指交握了一下后又轻轻松开，“这样不就好了？” 别问，问就是隔着‘无限’。 “只是准二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五条悟率先踏出一步，“跟在我身后。” 我可是最强！ 五条悟在心里超大声bb虎杖揉了揉脸，忍住笑，看破不说破。 藏在晦暗里的诅咒，滋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之中，所以咒灵最厌恶的，就是像现在的这种情况。 轻松的，明亮的。 浅浅的开心，起起跌跌的一路扶持。 像泪水一样温柔，如悲伤一般温暖。 既不会滋生烈火焚烧的炽热，也不会有任何遗憾的不甘。 ‘这样就可以’是诅咒最想破坏的东西，最起码对于窝藏在这间房子里的咒灵来说是这样的。 阴流晦动。 积尘的瓷地砖上，陡然浮现出无数的眼睛，一齐盯上了五条悟。 他们听到笑声。 千只眼目，同时开合。 瞬息不到的时间，地面将五条悟吞噬。 虎杖脑袋一空，身体早已冲了过去。 ――晚了一步。 他的手，只触及到带灰的地面。 手指空抓一把后，扭曲纠缠的五道指印在投过来的微光下泛着冰冷的瓷白。 五条悟，消失了。 虎杖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想起了从前的记忆，少年院的那一次，钉崎在他和伏黑的眼前，硬生生被特级咒灵拽下泥潭般的黑暗。 诚然。 无论五条老师还是五条前辈都是最强，但是现在的五条前辈不一样。 现在的五条悟还没有办法做到随时随刻，一息不停的开着无下限术式，何况刚刚在握住虎杖的手的时候，他还特意解开了无下限术式。 “老实说，我生气了。”虎杖敲了敲地砖，略微感知了一下厚度后直起腰，“接下来，不会手下留情。” 少年周身旋燃起靛色的咒力，腰腹微缩，弓膝起跃。 ‘――轰！！’ 虎杖一记下劈，踢碎一层和地下室之间的楼板。 他还记得自己的前辈还在下面，即使愤怒也好好控制了力气，踢碎的区域将将好能让他从窟窿里跟着一起坠下去。 混凝土和瓷砖的碎块，被咒力扭断的钢筋，尘土飞扬微遮住他沉锐的目光。 少年从天而降。 ――如狮子怒发。 -------------------- 作者有话要说：wtw：英雄救美，好耶（坐等虎子：啊啊啊啊我那么大一个五条前辈――杰哥：？（地铁，老人，手机说好的阳间时间，结果我，没收住写长了（流泪上一章有小天使奶中了，箱子里啥也没有！想不到吧.jpg感谢在2021-03-07 20:58:24~2021-03-09 00:2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困困、嘎嘎、布布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怨嗟 20瓶；安眠于深海 10瓶；星凡 9瓶；无夜@冶、真谛十三 6瓶；月花飘零、三古三圣 5瓶；乾燥玫瑰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术式反转 “――术式反转·赫！” 于是。 虎杖在坠下来的那一刻，所看到的画面就是这样的。 随着一声贯通楼板的巨响，虎杖从天而降，少年樱色的发梢被风吹息，目光如沉怒的炬火。 他所担心的人就在不远处。 “嘁、还以为这次可以成功的。”五条悟单手插在裤兜里，摆着非常帅气的姿势，右手比着像‘手/枪’般的印，指向蠕虫一样的咒灵。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六眼有着全范围的广域视角，不存在任何死点。 因此即使虎杖是在五条悟后方的位置，他也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到了，以及正投向这边的视线。 五条悟的‘赫’用的非常不熟练……不，说不熟练都是抬举了基本每一次都是哑炮的状态，而所谓的成功，也不过是之前一次电火花一样啪啦一下就消失的情况。 以往五条悟会习以为常的，扯着笑容直接接上顺转的‘苍’，或者干脆打一拳过去。 而这次，雪银色发的少年意识到身后的，那双蜂蜜琥珀色的眼瞳正注视着他。 ……是不是有点，太丢人了。 五条悟触电般的收回手，在初次暗恋对象的面前，头一次捡到了耍帅不成的尴尬。 是最强，也是青少期年的dk，少年人总希望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喜欢的人，或者说希望对方眼里看到的永远是最帅气最装逼如风的自己。 五条悟现在又尬又气，背对虎杖的那张脸颜艺到扭曲，笑得令诅咒浑身发麻。 开口，嗓音压抑着微微含混的颤抖。 “早知道……”老子上来塔玛头给你踢飞！ yue！ 咒灵就是狗屎！ 五条悟在心里对着长满眼睛的蠕虫咒灵疯狂国际手势。 早樱色发的少年，担忧的看着他的前辈的背影。 令人非常担心的声音，和轻颤的发梢，微微塌着的脊背，略垂的脑袋。 虎杖几乎潜意识里的，有什么东西被触犯了一般，因生气而沉下去的目光硬生生烧出了错愕。 他左手虚握着五条悟那副看起来有点奇怪的，镜片圆圆的墨镜。 那是五条悟被咒灵拉下去的一瞬间遗落的，在虎杖起身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捡起。 跟力速双A可怕的力量相反，虎杖在捏着五条悟的墨镜时，手下动作极轻。 只短短一刻。 虎杖与五条悟蹭肩而过，少年的唇角抿着，琥珀的眼瞳因地下室稀缺的光线而偏于锐金般冷硬的色泽。 可他的发色过于温柔。 如春日早樱披戴的流转辉光，他语调明朗。 “你这家伙在对别人的前辈做什么？”虎杖大声呵斥着咒灵，紧密的将五条悟护在身后，“真失礼！” “我的前辈他啊――可是很辛苦的！”少年拳脚的姿势过于流畅，像电影上那些特殊动作演员才能做出来的架势，“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奉陪，少给他添麻烦了！” “径·庭·拳！” 落地极稳。 咒灵的千只眼目因痛苦而扭曲，特殊的咒力操作方法造成的二次打击破坏了咒灵的内里构造。 蠕虫的身上开始喷溅出浓黑的物质，彻底停止了蠕动。 正如之前虎杖所说的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少年微微侧首，五条悟看到了他战斗之余略带冷厉的眉峰。 那真的，非常帅气。 “――给！” 早樱色发的少年，他与咒灵搏杀时目光锋锐如刀，转头看向五条悟时柔软似温阳。 他摊开的手心上，是五条悟圆片的墨镜。 很干净，没有任何损毁。 哦呼！ 悠仁，我的超人！ 五条悟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对面部表情的管理，不然对方为什么看他的眼神那么古怪。 啊…… 高大的少年，突然在对方那双色调过于澄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要笑不笑，有点扭曲的脸。 “唔啊……等等，我想想，前辈先不要看我！” 果然是觉得讨厌了吧。 看来杰说的的确还是有道理的，白发面瘫的帅哥才是经典人设……五条悟维持着变得有点僵的脸这样想着。 五条悟看着虎杖绕着他一圈圈越走越快，最后一圈转到他面前停下。 “五条前辈！”少年突然超大声，眼神亮闪闪的看向五条悟，“你可不可以再来一次那个！那个术式反转！” 虎杖比划着五条悟之前的动作，“赫――” 五条悟：“……” “来嘛来嘛！”他的少年吵闹又可爱的绕着他转圈圈，还扑上来揽着他的肩膀贴贴。 “……好。”五条悟咬牙切齿的妥协了。 不就是术式反转吗！ “要来了。”五条悟面沉如水，端着他的高冷人设，随便向着旁边一指：“术式反转·赫！” ――翠赤双色的螺旋轰然，如扭曲世界的箭矢。 在他指尖前端开始，如雷鸣跃动。 光如镭射。 “成功啦！”关了螺旋魔眼的虎杖，在一边小海豹拍手，“五条前辈不愧是最强，又强大又帅气！” “笨、笨蛋！”感受到头顶上方的震动之后，五条悟被小碎石子砸了一下脑袋。 他离开上前拉住了虎杖，“这是在地下室啊！！” 虎杖豆豆眼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拽着五条悟，两个人开始狼狈逃窜。 别开玩笑了，会被埋在下面的好吗！ 就算是有无下限术式也会啊！最坏的情况就是两个人卡在碎砖里当山顶洞人，开路开到明年！ ――轰。 地底逃生的两个dk，在灰头土脸跑上来的一刻，立刻就感受到了身后的震动。 这栋楼，塌了。 “结果把这栋屋子弄没了的人竟是我自己？”虎杖悠仁无语子，“呜啊、总之没出什么事就好……给，这是五条前辈的墨镜！” “这种东西无所谓。”虽然这么说着，五条悟还是相当诚实的接过了圆圆墨镜带回脸上，“比起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东西想问你。” “……悠仁。” “有！”虎杖积极的举起手。 “为什么不离远一点？”五条悟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离远一点，为什么过来，为什么把‘五条悟’挡在身后。 冷静下来之后，五条悟有点怀疑虎杖的神奇脑回路。 但这不能怪他。 因为五条家的六眼之子，从小所接受的信息就是这样。 他是最强的，因为他是五条悟。 “我知道五条前辈是最强啦。”但是这难不倒跟五条悟相性很高的虎杖悠仁，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但是这跟我要过去没有任何关系吧？” “我会过去的，我不想让前辈太辛苦。”虎杖笑着摸了摸自己脑后，“五条前辈只要一直是最强就可以了，我会很快过去，放心交给我吧！” 知道一个人是最强，跟自己也成为最强并不冲突。 就像是知道五条悟是最强，但是虎杖悠仁想要保护五条悟，这也是不冲突的。 “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啦。”虎杖·跟特级论打互殴·随便一跳二层楼·悠仁，近乎温驯的微微垂着头，看向坐在混凝土碎块上的五条悟，“我又弱又没用，老爱掉以轻心，还害怕寂寞，随便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 “但是五条前辈不行。”少年的目光认真到几乎沉肃，“我的前辈，是最帅气的。” “既帅气，又强大。” 谁敢让五条悟变得狼狈，虎杖悠仁就敢过去豁出命去战斗。 他相信不只是自己，实际上伏黑和钉崎也是这样。 “啊、喔……”五条悟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他苍蓝的眼眸藏在墨镜的镜片后面乱看。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去看虎杖那张情绪过于干净的脸。 少年人爱憎分明，情绪炽热。 “毕竟我是五条悟派阀的！”少年将手插在制服的口袋里，“怎么可能不站在前辈这一边啦。” 哎嘿嘿。 虎杖神绪明快的笑着。 支持就是支持，热爱就是热爱，还有感激。 全部的，绝对正面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在为五条悟这个人而燃烧。 五条悟突然就不敢开口了，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对方这样，似乎是愿意为求道而死的注视里，在过于复杂又过于简单的明烈情绪中。 ‘喜欢’，有点点像是强硬的给这份纯粹加进去的杂质。 虎杖悠仁，有着坚定的人性，却也因此……像神一样。起码在五条悟眼里是这样的。 五条悟觉得虎杖悠仁像一束冬阳。 他从前，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人。只有腐烂的废物，发臭的废物，愚蠢的废物。 以及跟一堆烂橘子不一样的东京咒术高专的同窗。 但是虎杖和杰跟硝子又不一样。 虽然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虎杖和夏油杰有着类似的行事标准，他们都是会去主动保护普通人的类型。 但是不一样，跟他同样是最强的杰会更高傲一点。 而虎杖，则是‘平等’……不，是对自己会更看轻一点，虽然这个人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得看着他。］五条悟意识到，如果注意不到，那么虎杖悠仁很可能就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掉。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前辈？” 五条悟看到他的少年，在不远处黄昏的夕光下，在看着他。 ‘我要做这个人的锚点。’ 雪银色发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啃着虎杖给他的喜久福，一边头脑风暴，一边不忘端人设。 唾弃夏油杰的主意八百遍！ 虽然第一次出任务就弄塌了一栋楼，但是虎杖悠仁意外的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他知道高专那边的相关人员会过来处理后续，而去这里因为一直以来的‘鬼屋’传言也早就没有人居住了，因此并不会造成太大损失――才怪！ ‘咚！’ 两声巨响，夜蛾老师把两个人一人锤了一拳。 “我说过什么！不要忘了放‘帐’！”夜蛾心疲力竭，“帐啊！！” 啧，烦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该死的人设，回去就打杰八百遍！ 五条悟端着冷脸，在夜蛾正道惊恐的目光里――“对不起。” “夜蛾校、老师对不起！”虎杖猛虎下伏，“没有下一次！” “但是这种事平时不是交给辅助监督吗？这一次我和五条前辈从头到尾连辅助监督都没有见――唔！” 五条悟一把捂住自己的傻子小后辈。 笨蛋，当然是因为这次带你的前辈本来应该是杰，中途换人当然要抢跑，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等监督过来。 五条悟食指低在唇前，对虎杖无声的‘嘘’了一下。 夜蛾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小动作。 他只觉得今天太阳是西边出来的，孩子也都长大了。 五条悟，那个五条悟。 他认错……了？ “下不为例。”夜蛾恍恍惚惚的，根本没有听到虎杖在说什么。 五条悟快乐的拉着虎杖溜走了。 路过办公室门口的一刻，他们和今天的监督擦肩而过。 “呼呼……夜蛾老师！全校都没有找到虎杖悠仁，作为任务陪同前辈的夏油杰在宿舍打游戏！” …… “――五条悟！！！” 壮汉破音。 * “杰，我悟了！” 脑袋上顶着两个包，手里写着一万字检讨的五条悟他悟了。 “你又悟了？”夏油杰头也不抬的写着自己的五千字检讨。 “冰山面瘫脸帅哥的人设是行不通的，我路走窄了！” “……”夏油杰。 “杰，我们换人设吧！”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慈悲的看着牵连自己跟着一块写检讨的五条悟，“霸道总裁？” “不！”五条悟大声反驳，“从今天起，我很柔弱。” ？？？ 夏油杰震惊的眼睛都睁大了。 五条悟，柔弱？ 你在说什么屁话.jpg“我好柔弱哦……”五条悟身体矫揉造作的扭来扭去，声音矫揉造作的拿腔拿调，“人家家要悠仁酱抱抱才能起来。” “诅咒真的好――可怕哦，悠酱快保护我嘛！” 五条悟直接开始示范什么叫柔弱。 夏油杰：“……呕。” “杰，你根本不懂。”五条悟深沉的推了推墨镜，脸上扯着标志性带点神经质的颜艺笑容，“这样才能激发悠仁的大男子主义心态，会不自觉的被我五条悟激起保护欲！” “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夏油杰也不写检讨了，他扔下笔托着下巴，一脸正经，“听起来可实行度很高。” “bingo！”五条悟‘啪’的打了个响指。 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的挚友似乎大概八成沾点智商问题。 他深深感觉到之前把五条悟当正常人对待，如临大敌，还担心虎杖悠仁识人不清……这是哪里来的笨蛋。 五条悟一个人就能一路作到黑了，完全不足为虑，不如担心一下明天要上交的检讨。 “……悟，加油啊。”夏油杰换上了五条悟同款的深沉脸，“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待。” “明白！”五条悟不伦不类的敬了个礼。 高专的某两位最强dk，非常矜持的相视一笑。 从今天起。 五条悟，柔弱！ 某白毛不良dk如是说。 “我好柔弱哦~” -------------------- 作者有话要说：wtw：我好柔弱哦杰哥：你在说什么屁话.jpg虎子：我前辈他暂时没学会用赫，我前辈好柔、前辈啊――放着我来！ 扬子调作息大失败！ 呜呜呜呜qvq调作息就是狗屎！jojo（把家里貂貂举起来对视）我不做人了！我欲成仙！ 感谢在2021-03-09 00:25:05~2021-03-11 05:4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无you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卡姆小病人、胖丁今天也在躺尸、命中注定、困困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rde 30瓶；可丽饼、月花飘零、是沐沐啊 10瓶；我玛卡巴卡今天就要灭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为你而战 “呜呜呜，悠仁――” 早樱色发的少年，近乎无奈的看着身高有一米九，还要硬挂在他身上的银发前辈。 “好热啊……”虎杖试着推了推就放弃了。 夏天很热，却也很明亮，一切都是鲜艳的。 虎杖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五条悟的眼睛，如青金石般深澈，如天上蓝般广阔。 虽然很热，但这也是夏天的魅力。 从那天任务结束后五条悟基本上就像是长在虎杖身上了一样，虽然不合时宜，但是虎杖仍忍不住想推特上的大家说的没错。 如果身上很暖和，就会长出猫来实际上虎杖乐得如此。 比起之前高冷发五条悟来说，现在这样才更像是少年所熟悉的，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距离感。更不存在谁会去拒绝谁的这种情况。 五条悟将尾音拖的甜腻绵长。 他一边假哭，一边把自己的下巴搁在虎杖悠仁的发顶上，随着抽泣的频率一蹭一蹭。 “悠仁不要丢下我自己去做任务嘛！” 原来这才是最近五条前辈格外粘人的原因吗？ 虎杖自认为找到了症结所在。 “好啦好啦，我在这里。”虎杖在这个紧密的拥抱里艰难转身，正对五条悟。 少年仰起头，微微踮着脚，反手拥抱了他。 “五条前辈不要哭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秋叶原之类的商区吃东西？”虎杖垂下眼目，那张少年感失足的脸软和下英气和硬朗，变得比描摹树梢轮廓的阳光更温暖。 “上一次任务的钱我有好好攒下来，这一次任务的也不会乱花，前辈说过对最近的网红新品感兴趣吧？” 哦呼！是妻子耶！ 性格和身高极其不搭调的幼稚dk五条悟，心满意足了把脸凑过去跟虎杖贴贴。 他蹭了蹭心爱的，少年的脸颊。 “……虎杖。” 三年级的歌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这样估计到死都攒不下钱了啊！清醒一点！不要被这种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男人给骗了！” 接着，在歌姬极度震惊的目光下。 五条悟没有跟往常一样和歌姬呛声，也没有故意为了唱反调而唱反调，而是声音软绵绵抑扬顿挫的，非常委屈的看着虎杖。 “悠仁呜呜呜，歌姬前辈她好会欺负人喔。”银白色发的高大少年，用他圆圆墨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瞳，比天上蓝还要深刻，“我们孤立她，排挤她，不要理她好不好？” “……五条悟！”歌姬气抖冷，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撕了五条悟的脸让他原形毕露，“你这个时候倒是学会叫人前·辈·了啊，想打架吗！啊？” “噫额，好可怕的脸！”五条悟扭来扭去：“歌姬前辈好可怕，吓到人家了啦。” 歌姬先是瞳孔地震，然后后知后觉的领悟了最近夏油杰那副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五条悟他最近没吃药就被夜蛾撒出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某白毛dk故意吊着眼稍用恶劣笑容对着她――‘打架？就你？’ ‘你好弱哦。’ 他扯着嘴角咧的大大的笑，无声的，一字一字缓慢的比着口型。 但是偏偏在虎杖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歌姬炸了，她向着五条悟直接竖了中指，“五条悟就是狗屎！” ……你完了。 五条悟用很恐怖的眼神盯了歌姬一下，垂下头却向着虎杖抿着嘴角可怜兮兮，“你看她啦！” “呜呜呜而被可怕的前辈校园欺凌了，我的心受伤了！要悠仁抱抱才能好起来！”说完，五条悟直接把自己强行塞到虎杖的胸膛前。 多年来良好的相性，让虎杖下意识就抱住了五条悟。 “唔啊……” 虎杖其实有点困惑五条前辈为什么短短一两天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再仔细想想，似乎也合情合理，一定是因为一起做过任务就熟悉起来了吧！ 毕竟。 不管五条悟变成什么样，是什么性格，恶劣或者幼稚，虎杖悠仁都觉得不坏。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是―― “五条前辈不能太过分哦？”虎杖摸了摸五条悟的头发，然后试探的，很轻很轻的拽了拽，“歌姬前辈是个好人。” “呜哎？”五条悟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哭了，“但是，明明五条猫猫就已经很柔弱了，歌姬前辈还这样，是她先不好的！” 草（一种植物这都哪里来的野绿茶，敢勾引我可怜可爱的正直纯洁的后辈！ “……我懒得理你！” 今天的歌姬第八百次想要打死五条悟，但是打不过，她真的怀疑五条悟之所以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套麻袋纯粹就是因为他太强了，不然早死八百万次了。 “我要去做任务了。倒是你啊五条悟，任务已经迟到了吧，反正跟我没关系，迟到的又不是我！”歌姬怒极反笑，“杰和硝子去出任务了，夜蛾老师最近在为晋升校长做争取。因为最近没人降得住你，你就开始作福作威？” “五条悟，你有本事就装一辈子！” “略略略。”五条悟对着歌姬的笑得非常恶劣，转过头的那瞬间又换回委屈巴巴的样子，“悠仁不要自己去出任务，这次任务跟我一起嘛，我很柔弱的哦？” “悠仁你看我连术式都用不好，还得要你用自己的眼睛陪我，没有悠仁的话我很快就要在任务里死掉勒――” “五条前辈一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虎杖眨了眨眼睛，他心底敞亮明净的知道一切，却依旧乐意百分百配合五条悟拙劣的谎言，“不要随便说奇怪的话，五条前辈会长命百岁的。” “为什么相信我啊。”高大的少年一扭一扭，他干脆蹲在地上抱住虎杖的小腿，就是不要他走，“明明我那么弱。” “因为！”早樱色发的少年，嗓音昂扬而明亮，“五条悟是世界上最好的五条悟。” 苍雪色的覆盖下，少年五条悟的耳根微红。 “那悠仁不去出任务好不好？”他期期艾艾的，“我刚刚撒谎啦，其实我是最强的！” 明明下定决心要维护好自己的‘柔弱’人设，之前假装冰山帅哥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寡言也没有透露过实力，所以五条悟觉得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变得‘柔弱’起来。 但是，一切的，所谓‘人设’和在喜欢的人面前的‘完美伪装’，都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被相信了，被回应了，被前所未有的纯粹热诚拥戴了。 “――我会保护你的。” 五条悟对他的少年，如此允诺。 虎杖的眼底清冽的映出五条悟的脸，雪银如薄雾，流蓝如星屑。 蒙盖上一层单薄的琥珀色后，连带着冷色调的银白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像是飞在冬阳下的雪绒。 这个年纪的dk，总是会有些超脱现实的浪漫幻想，譬如觉得老死在那双眼睛里……或许是个不错的死法。 15岁的五条悟，想了很多很久的以后。 他会努力出任务，但是又不要太忙碌，最好能让效率又快又好。 他会带虎杖悠仁一起做任务，不让他落单。 因为五条悟是最强，最强的世界能非常轻松的护住想要保护的人。 不让虎杖悠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伤，也不会让虎杖悠仁死去。 未来的五条悟还会举荐虎杖悠仁进行等级提升，让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不好不好啦。” 但是他的少年双手交叉，在胸前划了大大的‘X’，“我已经定好目标了！” “我啊――” 少年也学着他的前辈一样，将尾音拖的绵长，“我想和五条前辈一起过完那些短短长长的时间，一起成为最强。” “我也要保护你啊。” 保护你。 短促又温柔的音节，普通又平常的话。 但是，这的确是……第一次有人对五条悟做出这样的回应。 五条悟。 五条家的六眼，无下限术式的继承者。 天生为胜利而生，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强硬的拔高的咒术界的天花板，令诅咒颤栗。 悬赏赏金，至今居高不下。 五条悟讨厌那些‘保护’的正论，因为没有人对他那么说过……你瞧，这个世界多不公平。 但是现在，从这一刻起，终于是公平的了。 那双神之六眼中，到底是在晴空下拂照出樱吹雪的纷扬。 高傲且傲慢的碾压众生，居高临下的将所有人远远甩在身后，五条悟的诞生如神子的降临。 但就算是这样的五条悟，也学会了什么是‘钟情’，也会小心翼翼的想要摸索一个人的喜好，想学着成为一个人可能会喜欢的类型。 会正正常常的向着一个人露出好看笑容，也会自然而然在对方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将自己的神色放的柔软起来。 这是反差，也是喜爱。是高傲的六眼之子，十几年来唯一的独一无二。 尽管不可思议，但他在学着‘温柔’。 “那你要早点回来。”五条悟直视着少年的眼睛。 他一点一点的，先是松开拥抱，再是松开拽着虎杖衣服的指节。 五条家的六眼之子用从未有过的乖顺语气，又一次的重复――“你要早点回来。” 虎杖悠仁看着眼前眉眼微垂如薄雪，发丝柔软，似乎没有半点脾气，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不会有任何负面情绪的，他年轻的老师。 他硬生生在五条悟背过身走开的那一瞬，如被冰冽的冷水浸泡，仿佛身处与现实盛夏所割裂的寒冬之外。 他想，他曾经欠了一个人这句话的回应。 那是十几年后的五条悟，也在同样日光明亮的一个夏天。 “没关系嘛。”白白软软的恶兽，将自己的身体盘在虎杖的头顶上，同时也安慰着他：“因为，悠仁不是有好好反省自己吗？” 虽然迟来了十几年。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形势使然。说到底无论是虎杖悠仁还是五条悟，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做错任何事。 伏黑惠没有，钉崎野蔷薇更没有，所有人都是……这就是咒术师。 “你的心在下雨哦。”一千零一念着jump系少年漫《bleach》中的台词，后来被年轻的中小学生滥用成伤感文艺的句子，“如果是为了阻止那场雨的话，不论什么力量我都会借给你。” ――久保带人是个伟大的诗人。 “那、如果一千零一拿走我的全部。”少年的目光清正平直，如能贯穿世界的箭矢，“能不能让五条老师那里，每天都有个好天气？” “……可以哦。”恶兽悬浮着雪白柔软的身体，停在虎杖的眼前，与他目光相对，“那悠仁同学可以给我什么呢？” “我可以给你我的人格，在这个社会上存在的记忆。”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一次是停止呼吸，一次是葬礼，最后一次是被整个世界遗忘。 虎杖悠仁接受遗忘。 “不可以不可以。”恶兽将脑袋晃的像拨浪鼓，“那样我做的一切就都变成白工啦！还是说悠仁想要白/嫖？可怕，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虎杖想了想：“……厨艺？” “不。”一千零一摇头。 “我可以教你一点粤语……还有电视模仿的技巧！” “不要！” “啊、我在仙台老家的枕头下面还藏了一张京都百年老店的免费点心劵。”那是虎杖悠仁的人生中最幸运的一次抽奖，直到死亡都没能用掉。 他觉得，那应该是珍贵的。 “不。”一千零一还是摇头。 虎杖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突然灵光一现：“全心全意的忠诚？” “有点诱惑力了……但是我拒绝！”依旧此路不通。 虎杖有点茫然的垂着头。 或许是林影内的光斑晃动的过于驳杂，或许是夏日阳炎过于扭曲。 少年突然意识到，他拥有的东西其实很少，其中能拿来做筹码的，更是寥寥无几。 “对不起，我好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东西了。”他讷讷道歉，“我只是想让五条老师开心，却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是我太自大了。”少年轻松的笑了起来，比阳光下的花和水更加鲜明，如云奏的朗风。 “……悠仁同学，我恨你是根木头！” 恶兽咬牙切齿的，愤恨的扭过头去，“谁要管五条悟啦，我可是你一个人的宝可梦！那种自大鬼随便他怎么样吧，我不想管，我只想管好你！” “唔啊、那就没办法啦。”虎杖永远不会察觉到，他自己所说的话，在含义上的无奈。 惯性使然。 虎杖悠仁从15岁开始，就再没有享受过可以任由他胡来选择的人生。 不，其实15岁之前也没有过。 没有双亲参与的童年令这个孩子懂事和早熟，又因为爷爷的脾气和性格，他很小就知道怎么和人相处。 虎杖悠仁是好孩子，心如明镜，举止清正，言谈不伤人。 好孩子的人生里，恰好没有任性。 “……等等。”一千零一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改变主意了，你说的我会答应。” “你刚刚说的所有，我全都要――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双盈蓝如钻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虎杖悠仁，“我要你的‘人生’。” “人生？”虎杖愣住了。 “意思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直到死亡，你都属于我。”那双蓝眼睛如宣告一般，居高临下的孤独着，“我要你的一切。” “你不需要现在就回答，这个提案会永远有效。”像是在害怕遭受拒绝，又像是在畏避现实。 一千零一自说自话的补完所有设定，接着又转移话题，这一系列操作一气呵成：“总之，先做任务吧。” “不是支线，而是主线哦！” 恶兽自带滴滴嘟嘟的特效声，绕着虎杖悠仁转了一圈。 ――‘叮’ ［再回仙台一次吧，独一无二的少年，再开一次魔盒吧，命运的执旗手。 在那里，或许有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就算我们因无形的命运而扭曲。］任务进度：（0/1） 虎杖看着那段文字描述：“一千零一，你最近是不是补死神补的有点太过火了……” “可恶！被看穿了！”一千零一用他的小爪爪捂住心口，“这个时候应该继续捧场才对嘛，还是不是一千零一的好宿主了！” “哦！”虎杖呱唧呱唧拍手。 “顺带一提，任务地点‘也’是仙台喔。”恶兽笔直的盯上虎杖悠仁，祂看着少年下意识抬起头时的琥珀色眼瞳，“打开那个百叶箱吧，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一个。” 虎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被看穿了……不，不是‘感觉’，而是事实。 没错，虎杖接的祓除咒灵的任务地就是仙台。 但是此行不可能只是为了几只三级诅咒那么简单，少年别有目的。 或许是不甘心，又可能是因为些别的什么原因，或者只是冥冥之中命运推手的安排。 恰好系统也给出了让他再回去看一次百叶箱的任务。 但是文字描述里‘真正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手指吗？ * 在短短几天而已，虎杖又一次坐上了去往仙台的新干线。 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 按条例来说，任务地是不能任由咒术师随心选择的。 一是为了出现特殊状况的时候可以进行人员的就近调任，二是为了人力资源分配的均衡。 不过不进行条款限制，恐怕会有相当一部分咒术师因为咒灵层次的问题不愿意留任京都东京一类的大城市，或者有人嫌弃小地方的繁荣度而不愿意来回奔波。 一切都是为了合理的管理，和人员的最大化利用。毕竟咒术师是稀缺资源。 但是如果能提交合理的申请理由则可以有例外，某些时候咒术师的条款也是相当人性化的，虽然这依旧无法掩饰高层的腐败。 虎杖在高专那边进行任务选定的时候提交上去的理由非常充分。 回老家照顾一下老房子，做个清洁之类的，这之间停留的两天时间可以顺带祓除附近的诅咒。 而投递下来的任务内容也很简单，他需要拔除夜间特定时段在路上制造‘鬼打墙’的咒灵。 ‘窗’给的情报非常精准，任务等级也不高，没有出现实际和标注等级不符的离谱情况。 没有高层故意使绊子的任务经历对虎杖来说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他花一天打扫了一下老房子，晚上去祓除了那几只在街上乱晃不停念叨‘夜班西内’的三级咒灵。 新干线的票是明天上午，虎杖趁着祓除完诅咒后的时间，又来到了位于杉泽第三高中附近不远的百叶箱。 之前对系统任务的推测是什么来着？ “……结果还真是手指啊。” 饶是已有猜测，当结果摆在面前时虎杖仍止不住的震惊了。 其实他内心中早就明白，这个时候的宿傩手指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回仙台再想看一次也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而已。 毕竟从前的时候，把他作为普通人的未来弄得乱七八糟，结果说不见就不见。 所以真的在箱子里发现点什么之后，才会有这种几乎是错愕的心情。 那是一根手指。 但是虎杖悠仁很确定，这不是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 至于原因……一目了然吧。 “宿傩的手指根本不长这样啊，跟这个比起来宿傩那家伙他的手指简直像奇行种一样……” 虎杖回想了一下宿傩手指千奇百怪的形状，诡异的颜色，还有手指根部或者是细小晶体或者是植物芽茎之类的东西。 少年在恶兽的目光里，脸色难看的打了个哆嗦，“糟糕，想起来宿傩手指的味道了。” 虎杖的dna动了！ 他想起来宿傩手指的味道，仿佛是生涩的陈年肥皂水一样，还带着过期变质的腐败臭水气味。 “这是谁的手指呢？”少年用自己的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百叶箱里的那根手指。 肤色很白，手指很长，骨节优美得清晰分明，姿势是弯曲的。 “是能去当手模的手呢。”一千零一声音轻飘飘的，“感觉很适合带戒指耶。” “虽然不是很了解那个行业，但是的确很好看没错啦！”虎杖点头赞同，“如果是这只手做模特推荐的戒指我应该会心动吧。” “啊、这里有张纸，有留字……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少年捞起丢在箱子角上的，折了四折的白纸，“是手指的主人留下的信息吗？” “说实话真的很容易联想到不好的事情，比如类似山O组的手指切除之类的……”虎杖一边担忧碎碎念，一边展开了折叠的纸条。 ――［我将为你而战，直至燃尽最后一滴热血。］虎杖手里拿着纸条，看到那上面的字后微微一愣，晚风抖起纸条的边角。 风拂过百叶箱，吹出微噪的弱音。 虎杖之前玩过这款叫碧蓝航路的游戏，里面是世界各国战舰的拟人化角色设定，人设丰富多样，立绘好看，出货率非常良心。 其中，斯佩伯爵是德意志级的袖珍战列舰。 在她的好感度达到［喜欢］的时候会问作为指挥官的玩家，这一次可不可以不用孤独，而在指挥官的陪伴下直到最后。 ［爱］的时候，她会说原来战斗也无法弥补的空虚，根源就在这里。 ［誓约］的时候，她会抱有期待。 即使她无法拥抱‘你’，‘你’也可以拥抱她，希望这个时间只要再长一点就好。 内心渴望普通的日常，厌恶战争，用坚固的舰装作为外壳保护着自己。 脱下舰装就什么都不能保护，穿上舰装就无法拥抱。 既不柔软，也不可爱，但是――‘我将为你而战。’ “干的不错嘛！” 恶兽的尾巴吹过少年的眼前，在视野中涂上失色的白。 百叶箱中的手指被恶兽艰难的用两只短小的前爪抱住……接着，祂把手指吃了下去。 ――‘回收成功。’ ［任务进度（1/1），CG进度（2/4）］恶兽飘回了虎杖的肩膀上。 祂雪白的皮毛与少年早樱色的发梢交缠，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目光散乱的看着眼前的狼藉。 最终虎杖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去问。 他只是神色有些苍白的，将那张纸条放进了高□□服外套下，红色卫衣贴近胸口的口袋里。 虎杖默默的合上百叶箱。 现在开口，什么答案都不会得到，但是那个CG的进度总觉得非常可疑。 如果将4张CG都收集起来，一定会触及到‘真相’。莫名的，少年有了这样的预感。 “查看现有CG……我能看吧？”虎杖顿了一下。 “当然可以。”一千零一用祂的微笑嘴卖萌，仿佛读不懂空气的ky一样。 第一张CG［明光］ 流蓝的灵子合拢又分散，分散又聚起，如拖着光矢的星屑从天而降。 降临在有琥珀色眼睛的少年身侧，如被行星吸引，轮转环绕。 “啊呜！”一千零一将那颗圆圆的晶体状珠子吐了出来。 现在，正如CG流淌的画面，恒久不变的，在虎杖周围飞转。 ［缓慢的，流动的。 无法被握住的，不仅仅是沙与水。］第二张CG［温度］ 那是仿佛在触摸向什么东西的手指。 最后究竟触摸到了什么？ 是水滴，还是琥珀的颜色？ ［触及冷如寒水的温度。 交结的星光，亦无法藐视命运。］“……” *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男子宿舍。 下了新干线，回到高专之后，虎杖就开始发烧。 他很少生病，更不用说是在夏天感冒。 但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病情来势汹汹，少年的额头热的可以把鸡蛋摊熟。 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只针对有流血表现的伤生效，说到底发烧是身体发热的一种症状，反转术式并不能起作用。 虎杖在医务处吊着点滴，今天已经呆了第三天了。 期间虎杖看到最频繁的人就是五条悟。 这位最强dk试图拙劣的掩盖自己的焦急，却根本做不到。 最后反而是虎杖安慰了他。 “我没事啦，前辈放心吧。”虎杖哑着嗓子，接过来五条悟倒给他的水，“夏季流感而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说的倒也没错。 毕竟已经退烧了，接下来只不过是等喉咙痛结束而已。 最后还是靠谱的夏油杰拎走了五条悟，他还给虎杖带了汤。 “把任务全都丢给我很开心吗？”夏油杰对待挚友毫不留情，“一个人的效率怎样都比不上两个人，正好赶上夏天的诅咒爆发高峰期，别想偷懒。” “诅咒爆发高峰期？”虎杖一边喝汤一边问。 “其实每个季节都有这么一个时间段。”夏油杰拽着五条悟的后领，任凭五条悟张牙舞爪也不把他放过去继续骚扰虎杖，“毕竟不一样的季节，人们就会有不一样的烦恼。” 春天会因为花粉症跟春假的结束。 夏天会因为气温太高和西瓜的价格，还有空调病。 人们总是在很辛苦的活着。 “过两天就是和京都那边的姐妹校交流会了，今年的场地是在东京。”看到虎杖从重感冒里恢复精神是件好事情，夏油杰温和的向他笑笑，“悠仁，加油好起来吧。” “……我会的！” 少年肉眼可见的神采奕奕了起来。 “姐妹校交流会姐妹校交流会姐妹交流会姐妹交流会……哎嘿！”虎杖欢呼，“好耶！会有特产吗？京都的特产！” “煎饼，抹茶煎饼――”樱色短发的少年，用还带哑的嗓子唱了起来。 “不是姐妹交流会，是姐妹校。”夏油杰有点头疼的扶额，“最近的忙碌也有交流会的原因，总得在活动之前把积压的任务清一清……煎饼这种东西不好带，太容易碎了，抹茶兔糖应该还可以。” “……恩？”夏油杰看到五条悟在疯狂戳手机，“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叫京都那群弱……我是说让那群人带贡、特产！带特产过来！”五条悟改口飞快。 “悟，欺负弱者可不好。”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行动并没有制止。 进贡？什么进贡？ 五条悟不知道！他只是跟姐妹校的同学友好交流罢辽，过来走动不带特产说的过去吗？ “连点东西都不想着带一带，还是不是好姐妹了！”五条悟超大声。 “五条前辈说得对！”由于嗓子疼，虎杖小小声附和。 夏油杰分别看了两个人一眼，叹了口气，“适可而止吧你们两个。” “那我们去出任务了，过两天的交流会悠仁就跟在我们的身后吧。”夏油杰向他笑着，紫色的眼睛中全是粼粼的温和，“作为前辈，要关照后辈。” “这是正论？”五条悟挑着眼稍。 “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夏油杰回答。 “这是正论。”五条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夏油杰吵嘴，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讨厌正论’。 “啊、对了。”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年级的七海和灰原说等下过来。” “你还没有见过他们吧。”夏油杰接道：“七海在你之后入学，灰原跟你的时间刚好错开，结果也没有见面。” “我和悟先去清任务。”夏油杰一把扯住想继续叨叨叨的五条悟，“晚点再过来看你。” 医务处的门被咔哒一下关上，白色占比极多的房间内只有虎杖还留在这。 少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敛。 大脑中被一件很久之前的，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占据了。 以前还有空闲时间的那段日子，虎杖在排行榜上随便下载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游戏，后来就没有时间再玩了。 本来顺应时间洪流快要被遗忘的小事情，却在最近几天一直反复的被加深着印象。 他记得里面一个角色的立绘。 斯佩伯爵是个银发为基底，其中一缕红色挑染，有一双蓝眼睛的角色。 登录游戏时。 那句‘我将为你而战’的语音，令人印象深刻。 ――总感觉，似乎遗忘了什么。 不过很快的，连这段小插曲也被少年遗忘在脑后。 毕竟，马上就是和京都姐妹校的交流会了。 -------------------- 作者有话要说：bleach其实就是死神啦。 你的心在下雨那段出自斩月和一护的对话。 碧蓝航路是碧蓝航线，立绘真的，超绝呜呜呜然后是关于有小天使说jjxx说不存在的记忆不是虎子的术式，我知道qvq但是暂时就不剧透辽彻底放弃调作息，白天昏昏沉沉，0点一过猎杀时刻qvq怎会如此――感谢在2021-03-11 05:43:17~2021-03-15 07:1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 3个；aaa 2个；冬眠兽huhu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光、困困、执。、没粮吃每天都很饿、是沐沐啊、是阿摇不是阿瑶、alouette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芥子戒子 38瓶；幽梓不是柚子 12瓶；33、世界第一侦探大人、meng100、月花飘零 10瓶；抄袭biss 8瓶；默陌 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熊熊燃烧 “――轰！！” 黑闪刺出，舞动雷鸣。 夏日的雷云总是压抑的可怕，虎杖收拳，于此一同将目光从重坠的诅咒身上收回。 赤黑的污秽残渣，被雨从他的额发上滴滴答答的冲刷。 下雨了。 少年看了眼天气，决定先去附近的m记避雨。 “虎杖！” 脚步还未抬起，虎杖悠仁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呼唤，回头后他看到黑伞下，他同年级的同学在那向他招手。 在撑伞的是七海健人，挥手的是灰原雄。 两个人并肩而立，一个笑得开朗，一个神色板肃。 “虎杖真厉害！”灰原的眼睛里一直带着笑意看着早樱色发的少年，“看到‘窗’那边的消息后我跟七海就赶过来了，这可是二级。” 其实是准一级。 由于特定天气的情况产生了异变，不能小看害怕打雷的人的恐惧……不过这件事没必要说出来白让他们担心。 虎杖觉得，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快要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娜娜明了，明明一直惦念着。 所以那天还躺在硝子小姐的医务室里看到七海健人，听到熟悉的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差点丢脸的哭出来。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在这个没有谁死去的，大家都还好好活着的世界。 “哟！”少年大幅度的挥了挥手，“下午好！” “没事就好。”七海远远的，向虎杖点头。 高大的，金发的，年轻又帅气的七海海。 北欧和东洋的混血带来了先天性的优势，七海有着立体而英俊的五官，头发梳的很整齐。 严肃的神色总是令人觉得很可靠，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以及有着一双圆圆眼，脾气很好，爱笑又开朗，对待事情总是看得很开的灰原雄。 ……是的。 还没有在涉谷先一步死去的七海海，没有消亡于未来不曾相见之前的灰原。 这就是虎杖这一次的，同年级的同窗们。 命运像是开了一个玩笑，而时间则抛出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虎杖其实很庆幸七海的气质和脸，不像五条悟那样仿佛是什么不老的童颜妖精，与十几年后的他有点判若两人的意思。 不然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七海海。 但就算这样，也依旧很好的提醒了虎杖。 毕竟曾经有那么一位可靠的成年人对他说过――‘今后就拜托你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年少的七海海被虎杖看的感觉有点奇怪，下意识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啦。”虎杖意识到自己沉默太久，他笑笑后移开目光，“只是有点意外你们会赶过来，两边的任务地点还挺远的，尤其是娜娜明的那边。” “的确是呀。”灰原撑起另一柄伞，走向‘拆除’警告红字下的虎杖，“不过就算虎杖同学又强又可靠，但是这跟我要担心你不冲突喔。” 虎杖头顶上方的雨，被伞的边沿遮住。 灰原在阴霾无光的天空下，向他微笑。 虎杖看到灰原那双圆圆的，很有活力的眼睛，正清澈的倒映出他的脸。 “走吧，先去附近的m记等等看雨停。”少年左右看了下虎杖和七海，向他们确认：“大家的任务都完成了吧，今天还有其他待处理的任务吗？” “我没有了。”虎杖摇摇头，“七海海呢？” 七海的嘴角向上扬了一度，跟上两人的步伐，“准时下班的一天。” “嗯！”灰原积极的回应道：“我明白了，那就一起去休息一下吧？” “好啊。”因为抖在睫毛上的雨，虎杖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残流的，雨的碎屑在虎杖的发梢和脸颊滴落。 于是七海丢了一块儿手帕，盖在虎杖悠仁的发顶上。 “你早上没有带伞。”七海补充道：“你是那种不会看天气预报的小孩子类型的人，事实证明你的确不擅长照顾自己。” 金发少年神色严肃，他顿了顿后，微微放缓眉梢，“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嗯！谢啦！”虎杖对待七海的性格和说话方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轻车熟路，“不过话说回来，我以为七海海会先制止‘七海海’这个称呼。” “所以说是下不为例。”七海叹了口气，看向虎杖的目光中的情绪，沉稳而敏锐，“虎杖，你有心事。” “……唔。”虎杖没有反驳，“被看穿了啊。” “那是当然的吧？”灰原语气轻快：“之前虎杖做任务可不会像这样，任由咒灵的血泼在自己身上可是笨蛋行为喔，虽然普通人看不到就是了。” “呜啊，灰原观察的很仔细啊。”这令虎杖多少有点诧异。 “因为！”眼睛圆圆，非常明润的少年，他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喜欢人类，也喜欢看别人露出笑容。” 灰原雄。 喜欢白米饭，喜欢人类。 家里还有一个能够看到诅咒的妹妹，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接触到咒术师的世界。 单纯、明亮。心中将一切都看得清晰而透彻。 “我也喜欢人类。”虎杖回应着。 所以他会尽力的，去帮助更多人。 ――［得不到感谢也无所谓。］七海叹了口气，毫不留情的评价道：“两个笨蛋。” “耶？”虎杖塌了塌肩膀，拖长声音：“娜娜明好过分――” “逃避话题是没有用的。”灰原看着虎杖，目光明快而敏锐，“虽然不说出来也是合理的，但虎杖其实是想说出来的吧。” “……” 早樱色发的少年陷入沉默。 那段沉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没有在脑海里沉思任何东西，只是目光放空了而已。 就像是透过这层串联天地的雨，看向某种似是而非的存在……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少年人摊开手掌，探向伞外的世界。 那里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流淌过虎杖掌心的纹路，留下冰凉而明亮的啜吻。 “如果有一个人……我是指非常要好的那一种。”他看着手掌中被濡湿的痕迹，“如果七海海和灰原发现，突然有一天那个人隐瞒了一件事，该怎么办？” “看优先级。顺带一提，袖子要湿了。”七海拖着虎杖的袖子，把他的手掌拽回伞内，一边问道：“被隐瞒的那件事，是非常重要的吗？” “那当然――” “很重要对吧。”七海打断了虎杖急促的声音，“所以在被隐瞒的事，隐瞒的原因，以及对这个人的信任度里，你选择哪一个？” 虎杖张了张嘴，他想反驳复杂的事情和心情没办法这么简单的去思考。 但是最后又发现，其实不论多麻烦的事到最后分解开来后……大概，也只是这几个步骤而已。 以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答案。 “――我相信他。” 话音落下，虎杖愣了愣。 他感受着一千零一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的，柔软的盖在他发顶上的身体，不用看也知道，对方有着雪白的毛发。 雪与樱，缠绕冗杂。 小小只的恶兽，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向来基本是不说话的。 这时候的祂就像是真正的玩具，除了虎杖，也没有人可以看到祂的存在。 莫名的，虎杖心里感受到了轻飘飘的，像薄荷一般的情绪，有点像是悲伤和难过这一类的感情，但又似乎完全不对。 并不厚重，却足够持续很久。 不过，这都没关系。 因为虎杖选择了相信。 纠结了那么久，其实答案就这么简单。 隐瞒的是什么，原因又是什么，这根本不重要，既然选择相信，那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 虎杖悠仁释怀的笑了笑，自以为明快轻松，直到被灰原戳破。 “你笑得很寂寞啊。”他说着，“如果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可以不用强迫自己也没关系。” “因为会担心啊。” 少年和着雨唱的声音，琥珀色的眼目中伸展了理所当然的坚定，“相信和担心并不冲突嘛。” “雨是不是又大了点？”虎杖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虽然有伞，但是老呆在雨里也有感冒的可能。” “……说的也是。”灰原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顺着虎杖的意思，“马上要交流会了，再这个节骨眼又感冒可不好。” “虎杖。” 即将推开m记的拉门时，七海最后一次开口叫住了虎杖悠仁。 “不要想太多，也别去背负更多东西了。”这时候的七海脸很年轻，行事风格却也已经有了十几年后的影子，“你只是个孩子。” 虎杖‘霍’的一下睁大眼睛。 随之而来的，是感觉到喉咙间一片干涩。 ――你只是个孩子。 曾经的虎杖不满过一次被娜娜明看作小孩，但是现在的虎杖不会。 “没错，我是小孩子。”他将快餐店的门堵了个结实，“娜娜明也是，灰原也是。” “所以我要吃麦旋风，还要儿童套餐里的玩具！”少年说这话时，笑容纯然。 稚气温柔，而又不讲道理。 桌子上是虎杖说的麦旋风和儿童套餐，灰原点了巨无霸，七海选择了咖啡――没有花钱。 虎杖掏出一把优惠券，笑得很满足。 这些都是‘日常任务’发放奖励的一部分。 这一次，虎杖有在好好听话，好好长大，好好的体验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有一个好老师。” 虎杖的手掌探向一侧的落地窗，似乎是隔着这层玻璃，触及到了那双熟悉的手掌。 店外沿着垂直的玻璃滚落的雨水，恰好蹭过少年指腹的压痕。 如同神的眼泪。 * 虎杖转着圈，将灰原丢飞出去。 夏油杰召出的咒灵正在咀嚼七海的头发，硝子咬着戒烟糖悄悄远离了诅咒滴滴答答的口水。 今天是姐妹校交流会开始的日子，直到开始之前，他们都还在进行特训。 直到昨天为止他们都还在处理诅咒相关的任务，训练也是找清晨和下午傍晚之礼的时间挤压出来的。 由于京都校传递来的消息，说是下午抵达东京校区，所以上午的这段时间就可以由他们自由支配。 “这算个锤子的自由支配！”连续几天的连轴转让五条悟一脸暴躁，“明明往后拖几天再开交流会不就好了，非要在‘高发期’，有病吧！” “随便。”七海一脸菜色，“我先回去洗头。” “慢走哦，娜娜明！”五条悟对着七海健人的背影挥手，看到对方猛地一顿后才满足了恶趣味。 每个季节都有诅咒高发期，这时候也是咒术师们最忙碌的阶段。 今年高专一年级的新生对此深有体会。 入学没多久的他们就被迫陷入加班地狱，就算是任性如五条悟也会被人强行拉走。 整个高专都处于连轴转的状态，在高发期的基础上还要为了两天后即将到来的交流会加班加点，挤压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 “没办法呢。”夏油杰眯着眼睛笑，“毕竟京都家的校长是个顽固的老爷子，说高专建校来的传统规定日期不可改。” “乐岩寺嘉伸那家伙……”五条悟脸色沉的可怕。 “悟，你的脸变奇怪了。”夏油杰提醒他注意表情管理，“悠仁在旁边……啊，走过来了。” 五条悟一秒泪眼汪汪，“人家好累喔。” “五条前辈？你还好吗？”虎杖拽着灰原凑了过来，接着非常自然的让五条悟将重量压在他身上，“但是乐岩寺校长他不是很潮的来着？朋克和电音吉他什么的……” “实际上为人古板又严肃啦。”灰原敲了敲虎杖的肩膀，“京都那边的大家对他都很敬畏，虽然我觉得应该是有点害怕吧。” “没有人会想面对阴沉老头呗，多好理解。所以我才难以理解这些上面的老家伙在想些什么啊！” 五条悟蹭着虎杖，故意用自己耳侧的碎发去刺的少年的下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一个一个的外表比谁都要新潮，结果内里一个比一个迂腐不堪。” 只能说一代代的思想模式堆压起来，真的很可怕。 或许这些人年少的时候，也有过不羁浪漫的叛逆时代，但最终都在庞然大物的阴影之下云散烟消。 只留下可怜的一点点残余，还证明着那段时间曾存在过。 “今年京都那边也有新生吧。”夏油杰拖着下巴，“有御三家的人吧。” “大概吧。”五条悟撇嘴。 “没有情报分享吗？”夏油杰问道：“年龄差距不大的话，悟应该会有所了解吧。” 御三家。 禅院、加茂、五条。 虽然明里暗里的互相谁也看不上，但同为咒术界的古老氏族，总少不了打交道的时候。 尤其是年轻一代，交流的总会比年龄差距过大的多些，年会的时候也是同龄的扎堆聚在一起。 大人们虚与委蛇，小孩子们会有真心，但迟早也要因为各自的家族派系而分道扬镳。 不过，扎堆的人里并不包括五条悟。 他太强了。 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天赋，所以格格不入。 弱者嫉恨，神子却并不会为此低垂眼目。 所以。 五条悟对这一代同龄的禅院和加茂的印象…… “哦！我想起来了！” 雪银色发的高大少年，迎着同窗们的一众期待，高昂着下巴，眼睛就差抬到天上去了。 “禅院、什么来着，长得像个人。”五条悟对大家掉了一地的下巴一无所知，他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从大脑里挖出来的少到可怜的情报，“加茂……也不记得，没有眼睛。” “……” 这不就是什么都没说吗，简直浪费感情！ “好，我明白了！”只有虎杖一如既往的还在捧五条悟的场，“禅院的外貌相对出色，但也就这样了，里面不是人！加茂的眼睛很小，实力不足为惧。”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五条悟欢呼，“比杰的眼睛还要小哦！” 夏油杰：？ “悟，想打架吗？”夏油杰抄着口袋，“这是怎么听懂的啊。”硝子小姐吐槽出了大家的心声。 “五条前辈这么说的啊。”虎杖眨了眨眼睛。 直到下午。 和京都方碰头接触后，他们才意识到五条悟说的，或者说虎杖翻译的，一点都不夸张。 “女人就该站在男人三步之后的位置，乖一点，少说话，像个昂贵的物品一样就可以了。”染了一头金发的池面，语气恶劣，眼神令人不适。 他捏着硝子的手腕，“尤其是像你这样有珍惜术式的女人……如何，来做我禅院家嫡子的妾室吧。” “如果你表现的更惹人怜爱，正妻也不是不可能哦――开玩笑的。”他松开了捏在硝子腕部的手，向东京高专一方说道：“我是禅院直哉，你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懂幽默可是会被社会抛弃的。” “你生病了。”家入硝子看禅院直哉的眼神仿佛在看脏东西一样，“只要把下面那根切掉就会痊愈，放心，作为医者，我会救你。” “嘶……”禅院直哉低声咕哝了一阵，“所以我才讨厌这种女人，再珍惜的术式又怎么样，完全不懂本分。” 他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看着东京校的人，随后刻意而针对的投向人群间的那抹雪银色。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五条家的‘六眼’吗？”他嗤笑一声，“听说你这些年愈发的荒唐了，跟普通人出身的猴子混在一起还开心吗？” “术式反转学会了吗？”禅院直哉扯着恶劣的笑，“我这么问，可都是为了你好。”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因自己‘禅院家嫡子’的身份而傲慢着，目中无物，看不起任何人。 至于五条悟……禅院直哉看不起的人理没有五条悟，但是没有看不起不代表看得上。 不甘，嫉恨，厌恶。 而这一点在知道对方跟普通人家出身的咒术师混在一起后，更是扭曲到了极点。 你看，那个‘六眼’也不过如此。 夏油杰和硝子却在这一刻对这家伙改观了，他们看禅院直哉的眼神仿佛在看混在人群里的大猩猩一样。 敢这么跟五条悟说话，也是很勇了，估计是没有经历过‘苍’的毒打才这么无所畏惧。 京都那边，禅院直哉的二年级学长们在向他拼命使眼色。 平时在学校里仗着破嘴荼毒全校也就算了，这会儿能不能读一下空气，去年交流会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把京都校区几乎整个轰平了，再这么说话是挨打没够吗！？ 五条悟额头上‘duang duang’爆了几条青筋，怒极反笑，“你――” 他话没说完，愣在原地。 其他人的反应，则与五条悟一样。 ――虎杖悠仁挡在了五条悟的前面。 就像之前面对咒灵一样单臂半展，以保护的姿态。 是的，他在保护‘最强’。 禅院直哉。 在涉谷的时候虎杖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恶劣扭曲的人，但很显然，对方总能更加突破虎杖对他的认知。 “向五条前辈和家入前辈道歉！” 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如被点燃的松脂。 沉锐，冷静，熊熊燃烧。 --------------------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呜呜呜，生理期血崩咸鱼躺平了好几天（瘫挨个抱抱我的小天使们禅院直哉在高专5时期是京都一年级这一点是二设的ps：禅院直哉真的，欠社会主义毒打 143情报直接给我看傻了（带剧透，不想知道的小伙伴可以略过这段吐槽qvq啊啊啊我要疯了脑花是什么阴间男妈妈，胀相大哥和虎子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直呼好家伙，不要脑花不要脑花不要脑花呜呜呜jjxx你没有心！这是碳基该有的脑洞吗？ 感谢在2021-03-15 07:11:29~2021-03-19 08:2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子、华生与Friday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2个；麻花藕、执。、困困、东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利莱瑟斯·斯塔瑟 40瓶；江山怀旧 22瓶；真谛十三、琴酒gin、陆沉 20瓶；六月·风扬、桃花坞、幸村厨 10瓶；催更永不停歇、夜灵、归期不定、老爷的猫耳/ 5瓶；玉箫 4瓶；苑凌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黑箱操作 “――向五条前辈和家入前辈道歉！” 面对虎杖悠仁几乎要被点燃成实质的怒火，禅院直哉的反应是冷淡的。 “啊？”他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放在眼前吹了一下。 那是一个狂肆的，不屑的笑容。 连他同为京都校的同级们都不忍直视，更不用说作为前辈的……看起来真的很想直接上手揍他。 “什么啊这种表情。”禅院直哉对待自己同校的同学，进行无差别攻击，“你们是在不满吗？” “――对身为禅院家嫡子的我。” 来了。 京都一方敢怒不敢言的隐忍神色，连加茂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他不会阻止禅院直哉。 因为这一届京都高专入学的加茂是庶子，即使有着跟家里同龄人相比起来算是出众的天赋，但对方是禅院家的嫡子。 只这一点，就是不对等的存在，这就是出生在大家族的孩子们普遍的状况。 从小就会被灌输这些念头，即使不满也会渐渐习以为常，变得平淡。 “喂，那边的粉毛。”禅院直哉的笑容里掺杂着阴戾，居高临下的命令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啊。” 虎杖愣了一下，他有点不能相信的打量了一下禅院直哉。 他知道这个人很差劲，过去的时候就是，毕竟禅院直哉他是那种完全不介意使用恶劣手段的肮脏大人。 不过还是不一样的，少年心想。 他印象里的禅院直哉是个性格恶劣，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识时务的人。 面对作为特级的乙骨前辈，会近乎示好的先行开口解释自己在做什么，以及在那个地方的原因，跟禅院真希的关系等等。 而现在的禅院直哉，敢于挑衅五条悟。 比那时候趋利避害的油滑，虎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时候的禅院直哉的确还是个少年的年纪。 但就算这样，禅院直哉果然还是个恶劣的家伙，虎杖回想起之前他的恶臭发言――“我说，要你道歉。”早樱色发的少年毫不示弱的瞪着他，“向五条前辈和家入前辈道·歉·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他着重咬着那两个字，寸步不让。 “……噗。”禅院直哉面无表情的笑了出来。 他将目光跨越虎杖悠仁，故意夸张的歪着身体看向虎杖护在身后的五条悟。 “真有出息呢，六眼――”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贴住少年的背脊，垂下头，埋进心爱的少年人的肩窝之中。 樱色发的少年顿了顿，近乎安抚的抬手摸了摸五条悟的发顶。 在虎杖悠仁的视线无法抵达的角度，他微微抬目，用那双苍空一般的神之眼，冷冷的盯住禅院直哉。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如庞然大物，如野兽，如神威。 禅院直哉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不再与那双苍空之瞳对视。 “都、都说了是开玩笑的了吧，真是没有幽默感……等等。” 虽然直觉不妙，但很显然dk时代的禅院直哉比未来的他要头铁的多，分分刻刻甩掉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接着，他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闪瞬在少年的一侧，凑过来盯着虎杖悠仁上上下下看了一翻，“原来如此，这么一来也不是不能理解了呢。” 金发挑染，穿了不少耳环的不良，将句尾的‘呢’拿捏的阴阳怪气。 “颜色土土的像个土豆，发色搭配也很奇怪呢。”他脸上挂起了奇怪的笑容，语调拉长“你――小时候一定是那种撒尿和泥玩的乡下小子呢。” “猴子一样的出身，难怪不懂咒术师的规矩呢。”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跟普通人出身的虎杖混为一谈的优越感，“不过比较好心的我倒是可以免费教教你，比如……从先向‘禅院’道歉作为开始，如何呢？” 一连串的‘呢’加在一起，阴阳怪气的令人火大，京都校方的学生已经不忍直视的回避了视线。 禅院直哉作为咒术师的才能好不好另外说，惹祸能力一直以来都是一流的。 “……哇。” 跟京都那边意料中完全相反。 虎杖悠仁没有直接发火揍人，甚至于他的神色目光无一不明亮，就连生气也是这样。 最后他也只是很直白的评价道：“你这人真恶劣啊。” “自我意识过剩了吧。”虎杖开始跟凑过来的夏油杰，以及挂在他身上的五条悟交头接耳，以对方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 “是吧是吧？”银白的碎发一晃一晃。 “真的呢。”家入硝子跟着说道：“还以为是五条在夸张，或者虎杖的翻译理解错了，结果见到真人后反而理解为什么说他只有外表像个人。” “悟难得说了句真话啊。”夏油杰以叹气作为总结。 “是吧！超过分的！禅院家的刚刚是在欺负我吧，哇好难过。” “五条猫猫那么柔弱，竟然还要欺负我。”被五条家期待了几百年的天才，最强的五条悟这么说道：“我在人生的道路上遭遇挫折了！要悠仁抱抱才能起来！” ……？ ？？？ 柔弱？ 五条悟，你有病吧！ 禅院直哉无语子。 他根本不明白五条悟到底在讲什么屁话。 明明从小到大，家族间每次集会的时候，他说烂话从来没有赢过五条悟。 骂不过，更打不过。年会的时候甚至被‘六眼’栽进大门前的土里过。 当禅院直哉真的看到虎杖悠仁开始认真耐心的哄着五条悟的时候，他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 “……喂。”禅院直哉几乎是带着隐秘的快意，狞劣的笑着，“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拥抱了什么样的怪物。” ［怪物］ 他是如此形容五条悟的。 虎杖猛地顿了一下，引起了五条悟的注意。 高大的雪银色发的少年，有点紧张的看着虎杖。 “怎么了吗？” 五条悟用那双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像苍空一样，清澈又无辜的询问着他。 五条悟不在意禅院直哉说了什么，类似的句子他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要起茧。 作为一降生就拔高了咒术界的上限，出生起就被巨额悬赏的五条悟，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就像是路上的小石子一样。 ――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不。 这次似乎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无澜外表下，倥偬汹涌的心河，随后他意识到，他不想让虎杖悠仁听到这些东西。 高中的dk们正处于人生中最好的年龄。 从不够成熟向着成熟的大人发展，如果在最虚荣的年纪一无所有，那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们走路带风，想象自己目光如刀，无所不能。这一切的本意是想要更帅更亮眼――而不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出丑。 恰好。 五条悟喜欢的人，是个好孩子。 他知道那是不好的话，就去反驳。 虎杖悠仁才不会管五条悟是不是最强，他总会固执的站在五条悟的前面。 虎杖和五条悟两个人，相性极好，而且也足够了解。 樱色短发的少年几乎一瞬间就看穿了五条悟的心情，他看着这样的五条悟，心中渐渐烧起了一簇新火。 他最强也最辛苦的老师，在假装自己是猫，不在意两脚兽们所说的任何话。 “怎么说呢、你不管怎么评价我，我都不在意啦。”虎杖微微展开一侧的手臂，将五条悟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尽管一个一米七几的少年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将一个一米九的前辈遮起来，看上去是个蛮搞笑的场景。 但他的背影如此威风凛凛，像不可撼动的山岳，如悍勇的战车。 叨叨叨的吐槽在五条悟身前传来。 “任何评价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我的死法已经决定好了……而且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虎杖眼角下的浅痕，衬得他的目光无霾无欲，如同为道殉难的人，“毕竟我之前的朋友也说过我绝对是那种小时候会吃鼻屎的类型，看起来就土土的。” “……哪里会有这么说自己的。”夏油杰的表情笑眯眯的，令人看不出喜怒，“不要轻言自己的死亡。” 暗下，他向五条悟比了一个手势。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看到对方目光中的微沉的情绪。 家入硝子看到后，开始在心里让禅院直哉自求多福，东京咒术高专的最强幼稚鬼dk组合要开始找麻烦了。 精通作死技术的禅院直哉并不在意。 就像是瞧不上虎杖悠仁一样，他同样瞧不起普通人家出身的野路子的夏油杰。 即使对方有着强有力的术式，但那又怎样。 跨入咒术领域不足两年的人，不足为惧。 “哈……看样子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禅院直哉昂着头嘲讽虎杖：“我喜欢有自知的人，坦白来说而甚至开始欣赏你了，比起五条家的六眼，来我的这边如何？举荐名额、荣誉、财富――五条家的六眼给了你什么？” “禅院一样可以。” 居高临下，自以为看透一切。 名为禅院直哉的个体如此可怜，他试图用一些身外之物来比拟真挚的感情。 “六眼六眼的、五条前辈的眼睛是很好看，但是你太过分了！” 少年的语调陡然昂扬了起来，随着明亮的愤怒感，眼神愈发澄明。 “你说我怎么样都可以，虽然听着失礼又讨厌，就算是我也会觉得不高兴，不过这都没关系。”继而，他嗓音微沉，“但你不能这么对我的前辈。” “和我不一样，我的前辈们人很好又正直。”少年的背影，他的发色如煌煌燃烧的生命，“硝子前辈是美人没错，但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五条前辈也不是什么‘六眼’这样的代称，这只是他天赋的一部分，他就是他。”虎杖很认真的纠正着：“先是五条悟，才是五条。” 少年的拇指叩击胸膛，神色正直而明亮，有着愿意豁出一切的一腔孤勇。 “如果是五条前辈的话，那即使我为他拼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虎杖又一次重复道：“因为他是五条悟，而不是因为他是五条，更不是因为六眼。” 五条悟就是五条悟。 他就是他，他只是他。 起码在虎杖悠仁的眼里，就是这样。 “悠！仁！”五条悟一个飞扑挂在虎杖身上，他矮着身体让自己和虎杖贴贴，搂着少年蹭来蹭去，“虎杖悠仁是好文明！” 虎杖气息一顿，无奈的放松身体：“好痒啊，前辈。” “……” 禅院直哉的表情扭曲了。 老实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生气，如果说之前只是为了挑衅东京校区才说的垃圾话。 那么现在这一刻起，禅院直哉才真正的，感受到心底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 ［凭什么。］他终于正眼看向了虎杖悠仁，几乎愤恨的，将对方刻入目光的视野之中。 毕竟。 从来没有人对禅院直哉说：直哉先是直哉，才是禅院。 禅院直哉。 禅院家的嫡子，上面还有一大帮不怎么成器的兄弟，只有他一个人继承了投射术式。 虽然比不上‘十种影法’的知名度，但是那毕竟在现阶段的禅院家已经是传说级别的东西了，投射影法也是禅院的传承术式。 如果不出意外，禅院直哉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 禅院直哉是禅院家的直哉，是‘投射咒法’的继承者，是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儿子。 但是抛开这一切。 禅院直哉，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么坚定的选择过。 ……不。 这已经不是选择了，而是虎杖悠仁坚定的向五条悟走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彻彻底底的单行道。 禅院直哉看着五条悟得意满足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胃里翻涌的想要吐出来。 禅院直哉讨厌五条悟。 五条家无下限术式的继承者，看穿一切的苍空之瞳，六眼的神之子。 五条悟教会了御三家年轻一代所有人，什么叫嫉妒。 然后他独自一个人将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任由这些情绪变得阴暗，腐烂发酵。 今天。 五条悟教给了禅院直哉，什么叫做‘羡慕’。 * “……喂。” 禅院直哉坐在场地边缘，向外看过去，是参与这次交流会的人在进行热身。 他的术式特殊，几个运转就可以让身体全面活跃。 于是，禅院直哉就成了唯二坐在场地外的人。 至于另外一个――理所当然的，是乐岩寺嘉伸。 京都校区的校长。 他会站在禅院直哉的这一方。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传统派向来厌恶五条悟的荒唐行径，更看不惯他的嚣张派头。 何况，也是为了这一次交流会的胜利。 “暗箱吧。”禅院直哉说道：“东京今年的一年级新生全都参加了交流会。” “就由我们这边二年级废物们来对付他们吧……对了，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小子留给我，庵歌姬留给加茂。”禅院直哉的眼神驳杂而沉郁，“我会教给他什么叫尊敬，‘御三家’的千年传承不容挑衅。” “不要失手。”乐岩寺校长默认了他提出的黑箱操作，语气微顿，“直哉，要尊敬你的前辈。” “……是是。”禅院直哉吊儿郎当的回应道：“二年级的前·辈·们。” 这是胜利最大化。 由京都的强对东京的弱，至于对面最强的二人组合则派一年级随便打一下认输。 ――十拿九稳的胜利。 今天是单人赛，明天是团体。 夜蛾老师的丑萌咒骸小队拉了一条彩旗，挣断的那一刻，交流赛正式开始。 家入硝子作为珍贵的医疗人员，则开始念出之前抽签抽好的对战名录。 “这里是硝子――”丧甜系美少女jk一副懒懒的表情，微微扬高音调，“那么，开始吧。” “第一场。” ――［虎杖悠仁vs禅院直哉］迎合着家入硝子的名单公布。 雪白的恶兽举起小小的手牌，永远微笑的嘴看起来非常可爱，看着走向场中的虎杖时，高喊‘加油’。 少年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高高的扬了扬手，回以致意。 与此同时。 在虎杖后方，场外边缘处的五条悟，则微微睁大了墨镜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上了虎杖肩侧不远的位置。 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双可以看穿微观物质的眼睛。 究竟是看到了宿命，还是未来。又或者，只是看到了无限大的世界中，属于他自己的缩影。 “如果我赢了。”禅院直哉的语气依旧恶劣，“你接下来的几年高专生涯就任我差遣。” “你果然是奇怪的小说看多了吧。”虎杖大无语，“虽然我不认为自己会输，但还是配合一下你的方式吧？” “――如果是我赢了，你要向五条前辈和家入前辈道歉。” 禅院直哉：“……” “你这家伙到底谁有多纠结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啊。”他抓了抓自己挑染成金色的头发，那双禅院家标志性的狭长美人眼总吊着眼梢看人，透着一股子嫌弃的意味，“算了，无所谓。” “总之你不会赢，我不会输。”禅院直哉向虎杖招了招手，挑衅道：“我赶着去买新发售的cd，随便吧，快一点结束战斗。” 虎杖有点诧异道看了禅院直哉一眼，“……那我直接开始了哦？” 见他这种姿态，禅院直哉反而谨慎了起来。 能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兄长里脱颖而出，稳坐禅院家嫡子之位的禅院直哉当然不是什么蠢货。 他嘴臭，人烂，似乎除了仗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再没有其他的优势――如果真这么想，就会败的很惨。 他只是外表看上去会轻敌大意而已，实际上禅院直哉算是个谨慎的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 而恰恰不巧的是。 虎杖悠仁在涉谷的那段时间，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虎杖看着对面一副无所事事样子的禅院直哉，突然灵光一现。 少年强压下忍不住想要勾出笑容的嘴角，琥珀色的眼睛里折射着笑意微光：“没办法了！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我最近新领悟的――领域。” “看好了啊，接下来千万不要眨眼！”少年目光凌冽，手中结印：“毕竟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什么、这怎么可能！？”禅院直哉震惊了，他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 京都一方惊异于虎杖悠仁的年龄和天赋，东京的同窗则愕然于对此的一无所知。 夜蛾老师捏扁了半成品的毛毡娃娃，乐岩寺校长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只有五条悟是个例外。 “真有你的。”五条悟微愣后了然，压低声音叽里咕噜的开始自言自语，“简直是个天才的主意……好，决定了，下次我也要试一试！” 虎杖双掌拍合之下，咒力磅礴呼啸。 一瞬澎湃，威仪如海。 微闷的脆响后，少年双手间勃发着咒力的流动，由左到右，互通有无。 早樱色的发梢，在咒力洪流所掀动的风里猎猎。目光明锐，笑容敞亮。 “――领域展开·空无生妙有！” -------------------- 作者有话要说：虎子：领域展开！ 禅院直哉：你不要过来啊――之前肚子贼痛完全没法集中精力码字，结果错过了虎子生日（抹眼泪今天肚子终于不像前几天那么痛了，我又觉得我行了！从今天开始日更，乌拉以及！推神仙太太的文！快帮扬子去催更呜呜呜qvq《黑泥精拒绝雾白改姓哒宰》 by 胖奶油作为武装侦探社普通事务员的鹤见川雾白是个强大的空间系异能力者。 虽然异能力只能在晚上使用，身边甚至跟着一只疑似平行世界首领宰的特级过咒怨灵，他仍然坚信自己的生活非常安定。 下至解决组织纠纷，上至祓除特级咒灵，他唯二的烦恼就是总有人希望自己跳槽，以及担心与某绷带精同事的办公室恋情会曝光。 某位致力于让害羞的恋人公开恋情的绷带精暗中扔光了来自其他势力的邀请函：“雾白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我们翘班去约会吧！” “嗯，我是你的。” 正在兢兢业业工作的雾白语气平静：“但是翘班就算了，我们一起加班吧。” ———————————— 成为首领的那天，首领宰在弥漫着雾气的鹤见川边捡到了一个孩子，给他起名“鹤见川雾白”。 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培养成人，从大楼楼顶一跃而下的首领宰眼睛一睁一闭，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平行世界，甚至已经不是人类。 但更糟糕的是，自己捡到的孩子也缩水来到了这个世界，丢失平行世界记忆的同时还被人拐跑了。 首领宰：……我倒是要看看哪头猪啃了我家的白菜！ 一朝相遇，两个哒宰面面相觑。 好家伙，啃白菜的猪果然是我自己！ 感谢在2021-03-19 08:28:58~2021-03-22 02:0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困困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横滨大小姐chuya 40瓶；言肆 30瓶；执。、陆沉 20瓶；藤丸任夏 10瓶；田野和稻草人 7瓶；kjj 2瓶；哒宰的绷带、eden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欢迎回来 ［领域展开·空无生妙有］朗澈的少年嗓音，在禅院直哉的耳中掀起轰鸣。 什么是‘空无生妙有’？ 禅院直哉的额头滴下冷汗，他被这之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弄得几乎要窒息。 传承千年的咒术师大族，在宗教玄学方面向来从小培养，族内藏书尽是古籍。 就算放在咒术高专，不管是身为咒术师的必须也好，还是糊弄外界的名头也罢。 总之，佛理是项必修课。 空无生妙有，妙有归空无。 是佛谒，是一境地，是佛教中归于宇宙的真理。 万物从‘无’而生。 世间一切，皆从无到有。 一切空想，都为现实。 胆敢以此为领域冠名――何等恐怖。 瞧，眼前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改变的风景，不就恰好印证了这一点吗？ ……不，不对。 某屑禅院嫡子的喉结因紧张，微微滑动，他发现虎杖悠仁消·失·了。 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样，他在这个世界上不见了。 禅院直哉无法捕捉到作为他本次对手的虎杖身上，任何一点的咒力气息。 在这一刻，他真正慌乱起来。 除非是甚尔那种极端特殊的天与咒缚体质，一个人的咒力气息要如何才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禅院直哉的视线开始左右游移。 “――你在看哪里？” 散碎降落的叶子，带着盛夏浓重的绿与生机。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强烈光影里与他对视，双方所在一上一下，虎杖悠仁樱色的短发因重力关系而直垂向地面的方位。 少年的小腿勾着古树苍老的横干，从天而降，连带着咒力爆发微刺的声音。 ［黑闪］ 第一记的黑闪正中禅院直哉的右脸，他试图反击。 在投射咒法的术式下，他的速度一瞬拔高至一秒24帧，只剩残影。 接下来只要用手碰到那个粉毛土豆…… 禅院直哉的头脑开始高速运作，投射咒法的应用下，他可以追踪目标物体的运动轨迹。 换而言之，禅院直哉对自己的速度有着绝对的自信。 然而，这一次，令他引以为傲的术式并没有挽救接下来的颓势。 他没有捕捉到虎杖悠仁的运动轨迹，视野里，那个人又一次消失了。 这次，虎杖悠仁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铁拳制裁！ “吔屎啦，禅院直哉！！！”樱色短发的少年用了带着口音的，听起来有点可爱的粤语。 ――黑闪·男德修正拳·四连！ 原来如此，领域的效果竟是‘无限黑闪’。 虎杖悠仁，恐怖如斯。 “可……恶……” 竟然败给了土豆一样土里土气的臭小鬼！ 禅院直哉直哉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迅如雷霆的时间里，禅院家的嫡子顶着鼻青脸肿的一张脸，站着失去了意识。 “辛苦了！”虎杖用一根手指戳上了对方的肩膀，“现在的游戏都要60帧才可以流畅哦，不然的话就会非常缺乏打击感。” 禅院直哉被戳翻了，当场躺成咸鱼被抬了下去。 虎杖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很快就偷偷缩回背后。 跟十几年后涉谷那个时期相比，现在的禅院直哉要弱很多，起码刚刚那几拳换成未来的他，不会像现在这么干脆扑街。 “……活该。” 京都的二年级们开始带头鼓掌。 “好拳！”加茂赞许着点头。 “干得好！”夏油杰在京都那边浑水摸鱼，向虎杖挥手。 “……不愧是禅院直哉。”虽然两个人完全不能混为一谈，但是虎杖久违的感受到了那时候在面对倒下去的东堂的无力感，“大家都超讨厌你啊，但如果是你我完全理解。” “――所以。” 家入硝子一边对着禅院直哉使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一边问虎杖。 “其实完全没有‘领域’那种东西吧。” “被发现了！”虎杖很有精神的笑着，“从随便扯的名字应该可以看出来？” “确实。”夏油杰身上缠着虹龙，“空无生妙有，只从字面意思解释的话，单纯不过是无中生有而已。” 他刚结束与京都方一年级的……不，那根本称不上是战斗。 对方是今年新入学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有校长或者老师的授意，上场后躲了两下就很干脆的认输了。 “无中生有的领域，自然就是不存在的领域。”夏油杰笑着，微眯的眼睛将目光投向歪在一边的禅院直哉身上，“不把他完全治疗好吗？硝子？” “那种事随便啦。”家入硝子叼着戒烟糖，“比起对他使用反转术式，我更想要把他丢去东京湾一点。” 说着，硝子‘咚’的一下就将禅院直哉推到了一边。 “五条前辈他……”虎杖的视线一直焦聚在场内的五条悟身上。 “嗯。”夏油杰颔首，“悟他遇到了跟我这边一样的情况。” 琥珀色眼睛的少年，露出了有些生气，又难过的眼神。 令人不爽的手段。 不能被正确对待的强者，以及对京都今年入学的一年级的新生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交流赛为的是交流，是双方实力的展示。 而不是以弱碰强的碰瓷，以此换来场次数量上更多的‘整体’胜利。 不应该这样。 “真让人觉得不舒服。”丸子头的少年看向场地另一侧边缘处的乐岩寺校长，复又收敛目光，“……好热。” 夏蝉聒噪，风吹热浪。 少年少女们站在老树的阴凉下，看着光影外的阳炎扭曲。 “那、结束后去喝冰可乐吧！”虎杖恢复精神，笑得比盛夏天光还要夺目，“我请客，到时候叫上五条前辈和娜娜明灰原他们一起。” “是庆功宴！” 被嘲笑长得像土豆的少年。 笑容明亮，足以刺穿太阳。这个夏天的回忆似乎变得鲜艳了起来。 “……那我就出钱大家去吃烤肉吧，烤肉和冰可乐是绝配。” 夏油杰觉得自己因深刻记忆所造成口腔中常年无法消失的咒灵味道的错觉，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苦涩。 听着蝉鸣喧烈。 夏油杰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像五条悟那样的人也会按耐下脾气苦思人设，说出想要带虎杖悠仁‘去北海道吃团子’这样的话。 如果这孩子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一直明亮，不与咒术师们的颜色同流合污，一直做勇敢正直的自己。 * “哈――是这么回事啊。” 咒术界的天才，最强的六眼之子五条悟，脸上挂着反派一样疯且狂肆的笑容。 “简直是烂橘子级别的天才构思。”银白色发，清俊绝俗的少年，只一开口就将那张神子般纯圣的脸毁了个气质全无，“用一年级的新生来对付‘最强’的我们，让二年级那些稍微大只一点的废物来对付最强的五条悟的后辈。” “是禅院家的废、禅院直哉摔得不够惨吗？”话说到一半，五条悟才记起来自己得捂住岌岌可危的人设。 “――五条前辈！” 五条悟喜欢的少年，站在盛夏阳光浓丽的光影下，嗓音朗澈的向他笑着挥手，“五条前辈加油！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喝可乐啦！” “我会给前辈多买一听的！” 直白的宣言，明目张胆的偏爱。 夏日光影下，少年脸上的笑容如此清晰而真实。 “……”五条悟。 “哼，真是拿家里的后辈没有办法。”五条悟看着对面瑟瑟发抖的京都一年生，几乎炫耀的扬了扬下巴，“你听到了吧，悠仁可是对我说加油了。” “是、是？”飞机头的一年级哆哆嗦嗦的，他莫名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想到乐岩寺校长叮嘱的事情后，他略带颤抖的举起手――“我弃……” “那么就稍微粗暴一点好了。”五条悟直接打断了对方。 睫毛似雪雾般的高大少年，在垂目的一瞬，那双蓝眼睛如流云无限的天空。 “术式顺转·苍！” 他手中结印，术式苍的咒力在指前爆发。 那不只是一次的炸裂。 而是由数发无间断的‘苍’，所构筑的围城。 土地崩解，天空失色。 遥远的丛林惊起狂舞的群鸟，朱红的鸟居也因此而动摇。 ――声声爆鸣。 开裂坍塌的地面，直至虎杖悠仁的脚下才停止。 虎杖红面的鞋子，如一道绝对的天堑，所有的伤害从此之后，都绝不被允许存在。 而樱色短发的少年，就如早知如此一样，连唇角略微带笑的勾起都没有任何改变。 场地正中的地带，只有五条悟独立之上。 他脚下所踏，如高长的塔。向下展望，深渊沉寂，唯有京都一方高亢的咒骂，后知后觉的彼伏而来。 “五条悟，你有病吧！”一声怒吼，伴随着随后而来的吃痛声，“嘶……我的肋骨。” “我的胳膊。” “我的脚！” 底下的人纷纷开始抱怨，“来人拉一下，再不快点就要被活埋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五条悟贱兮兮的笑着，故意拿下墨镜垂下头看着在地底半截入土的京都生，“要不要再送你们一程？” “呜哇……”虎杖下意识说出来了从前东堂的评价：“超规格！五条前辈好厉害！” “别再夸他了。”夏油杰不忍直视的捂住额头，“不存在的尾巴已经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是嫉妒吧――” 五条悟的声音远远的，在还略微弥散烟尘的中心地传来。 某超高专级的白毛dk几乎炸了全部场地，成功的将全部京都生拖下水，也成功的把被波及的乐岩寺校长气得心脏病几乎要发作……当然，夜蛾老师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五条悟炸的是自家的场子，修缮的费用当然也是东京这边自己掏钱。 说到这，夜蛾正道想起来自己自从带了这一届学生后，就再没有领全过工资。 “悟，别太过分了――”夏油杰略微拖长声音，以便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欺负弱者可不好。” ……好家伙。 虎杖看着京都方几乎要实质冲天的怒气，磕磕巴巴的说道：“真、真厉害。” 不愧是夏油前辈，轻易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好说好说。”丸子头福耳的少年笑得云淡风轻，“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作为东京的这边我们就是必胜了。” 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的黑发丸子头少年，对待眼前乱七八糟的一地狼藉，笑得慈悲。 “休想！” 朋克老爷子满是褶子的脸，抬起的那一刻布满阴桀的怒火，手杖敲得脚下尘土一震。 “夜蛾，管好你的学生。” “我会的，他们是我夜蛾正道的学生，管好学生是作为老师的义务。”不待老爷子神色放缓，夜蛾老师直接一句话火上浇油：“相对的，成年人也应该管好自己。” “大人之间的名利争斗不应该扯到孩子，否则就是失格。”夜蛾正道黑着脸：“我说的对吗，乐岩寺校长？” 在边上看热闹的dk和jk们则保持着吃瓜专用表情。 “吵起来了呢。”夏油杰。 “吵起来了。”硝子。 “会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虎杖有点纠结要不要过去劝一下。 “咒术师就是狗屎。”娜娜明露出嫌恶的表情，仔细看一下还有点委屈，“五条前辈把我和灰原的对手一块揍了。” “哈哈……不是挺好的吗！而且七海自己也是咒术师哟。”灰原倒是很开心，“节约了很多时间耶，比起个人赛，我更期待明天的团队战斗啦。” “啊、五条前辈回来了。”圆圆眼的少年笑得清澈干净，那双眼睛里的光，善恶分明的像国界线。 “哎嘿，哎嘿嘿嘿……”某最强发出无敌的笑声，向着吃瓜组蹭了过来。 “五条前辈，欢迎回来！” 对于迎面而来的五条悟，虎杖向他展开手臂。 高大的银发少年愣住了。 那双墨镜镜片后，如夏夜流萤般的眼目，微怔的看着虎杖悠仁。 仿佛面对的不是前来迎接他的，心爱的少年，而是什么无法理解的存在。 “五条前辈辛苦啦，欢迎回来！”于是少年主动上前一步，拥抱了他年轻的老师。 那双如无限延伸的，苍空一般的眼瞳中，被少年早樱色发琥珀眼目的身影牢牢占据。 在五条悟的眼中，虎杖悠仁笑得净淬，无比夺目。 “……我回来了。” 五条悟回过神来红着耳根，自暴自弃的将脸埋在少年的肩窝里。 五条悟。 五条家的六眼，无下限术式的继承者，神之子。 人类最强，既帅气，又强大。 幼时满目清贵，少时任性恶劣，青年时趋渐成熟，以虚浮的笑容掩盖疲惫的沉重。 从前没有过人对他说‘辛苦了’，也没有人说过‘欢迎回来’。 但是在这一刻，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五条悟想。 他喜欢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高大的少年觉得自己的喉咙处泛着微微的麻痒，那里就像是有植类的种子在生根发芽，想要破土而出。 年轻的五条悟，想要告诉他眼前这个跟他同样年轻的少年。 ――‘想带你去北海道吃团子。’ -------------------- 作者有话要说：y1s1我要挂一群没有心的女人，情况是这样的酒酒（妖茗酒）：扬子什么时候帮我占塔罗我：呜呜呜我等一会儿，我被仙人球扎屁股了奈奈（奈奈孙）：？啥玩意秋秋（谢后知秋）：比起安慰你，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仙人球蹭掉了，坠落的过程扎到了我的屁股qvq酒酒：哈哈哈哈哈哈奈奈：哈哈哈哈哈秋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灯灯（素手引灯）：你对朕的干儿子做了什么！！ 我：？ 你们，干点人事吧！（痛哭流涕感谢在2021-03-22 02:09:33~2021-03-24 23:5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半盏清茶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 2个；执。、琪琪圈圈熊熊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上 40瓶；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14瓶；鲭鲢 10瓶；格瑞尔 6瓶；笑小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虚影之尘 蝉声聒噪，盛夏正浓。 乐岩寺校长现在的心情非常不爽，这个朋克老爷子烦躁的几乎快要梦回年轻时的不良状态。 他在胡子微微抖动后，极力克制的压下了抵住上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弹舌音。 “几点了？”乐岩寺校长冷声问。 没人回答。 京都的学生们基本都沉着气息，因为他们的校长现在所需要的，并不是对于时间的回答。 “哼……连夜蛾正道也迟到了啊。”禅院直哉冷笑一声，看向房间内的另一端：“喂，歌姬，你们那边的其他人去哪了？” “哈啊！？我怎么知道！”气息温然，静若抚子的少女，实则一开口就破坏了这种气质，“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五条悟那种人渣的想法？还有！你讲话最好客气点，我跟你是平级同辈。” “不。”加茂试图阻止眼前即将一触即发的气氛，“没有人问五条悟，你清醒一点。” 歌姬眯了眯眼睛，变得更警惕起来：“夏油杰我也不知道。” 也没有人问他啊！ 东京的那边的到底这些年都过了些什么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辛苦你了。” 京都那边一齐拿同情的目光看向庵歌姬，天下苦五条悟与夏油杰久矣。 乐岩寺校长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慈祥的笑容，向少女招手。 “乐岩寺校长？”歌姬。 “拿去吃。”朋克老爷子塞给了歌姬一把昭/和时代流行的糖果，老式的包装，清甜的气息。 “好孩子，辛苦你了。”乐岩寺校长叹了口气，“帮我去看看夜蛾那边的情况吧，再不开始今天都要过去了。” “好的。”歌姬微微欠身。 不提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时，不会过渡敏感的歌姬一如她的外貌和气质一样，如在神社侍奉神灵而长大的少女，有平安的千年风雅。 她步履缓缓，向外走去。 直到加茂的视野里，歌姬的背影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时，他才向禅院直哉问道：“你的脸，没关系吗？” 金发少年那张隽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乌青。 “之前不是被家入同学治疗好了。”他顿了顿，又问：“直哉君的表情很难看，是发生什么了吗？” “你看我像是没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吗？”禅院直哉嗤笑一声。 加茂微微皱眉。 不用猜他也知道，会做这种事的只可能是五条悟。 毕竟在说了那些话之后，想也知道，禅院直哉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毕竟禅院家这一代的嫡子是个嘴臭美人这件事，在他们这一代同龄人耳中的传闻程度，完全不亚于六眼的那双眼睛。 “大度一点吧，直哉君。”加茂想了想，转移话题沉声安慰着禅院直哉：“单人赛也按照公平的抽签重新比过一轮，团赛今天可以结束，马上就可以离开东京，再忍一会儿吧。” “实际上黑箱抽签结果，本来也是我们这边不对。”加茂家的光风霁月的教育，尽管是伪善，也克制的拢盖着这个孩子，“这是不公平的。” 他知道，禅院直哉看不惯五条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继续这样下去，显然也得不到任何东西。 ……蠢货。 禅院直哉心下暗骂。 “别天真了，重要的是结果，是‘赢’本身。”禅院直哉顿了顿，“而且你真的认为后面的这一次，就是‘公平的抽签’了吗。” 禅院直哉语气淡淡的。 他回想被五条悟按着头打，被家入硝子治个半好，单人赛结束后又被五条悟单独堵上门单方面‘切磋’。 他很确定，这是故·意·的。 “怎么了？”加茂察觉到他的走神。 ……啊，没错，就是这样。 偏偏这件事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有苦也没处说。 “没·什·么！”禅院直哉恨恨咬牙，耳边是加茂吐槽他笑得恐怖。 “东京的混蛋们怎么还没过来，歌姬也一去不回。”禅院直哉转移话题，“这都几点了，眼里还有没有作为姐妹校的我们京都校区？” “简直看不起人！” ……你是在说自己吗？ 加茂回想起之前的禅院直哉，堪称在死亡边缘疯狂横跳。 他叹了口气：“直哉，你何必这样。” “哈啊……你倒是把话说清楚。”禅院家的那张祖传美人脸一瞬间扭曲起来，禅院直哉居高临下的微微垂目，“我怎么了？” “你知道的。”加茂并不为他的气势所慑，“何必跟五条悟针锋相对。” “他是这代御三家最出色的，我们都不如他，未来几十年，直到死都是这样。” 说着这种话的孩子，脸上的神色不是悲观，而是心死到几乎超脱的淡然。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禅院直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反而笑了起来。 “那我应该怎么做？”恶颜系池面，目光锐利的像刀，几乎可以将加茂纯的胸膛剖开，“或者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直哉君……”加茂有些慌了。 “唯五条家的那个六眼马首是瞻，就像你们做的一样？”禅院直哉笑得轻盈又漂亮，充满恶意，“少做梦了，顺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反着来我又没什么损失。” “和你不一样，我是禅院家的嫡子，下一任的家主。”他脸上扯着恶意的笑，“我跟你们不一样，听明白了吗？” ――废物。 他无声的，吐出这两个字。 “……当然不一样。”加茂依旧神色淡淡的，像是感受不到对方的鄙夷。 纵是庶子，依旧举止清贵通达，颇有旧时遗风。 “五条悟起码有人真心实意的畏惧他，不论是天赋还是性格，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那双眼睛。”加茂看着禅院直哉。 “你呢？” “……噗。” 禅院直哉面无表情的笑了出来，“竟然在对我说教，这还真是让我感到发笑。” “等你敢和六眼对着干的时候再来和我说话吧，废物。”禅院直哉摆手。 “你管那叫对着干，是吗？” 加茂纯对着他这个勉强算作是‘青梅竹马’的人的背影，语气依旧平淡。 禅院直哉顿了顿。 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脸上挂着又烂又招人厌的笑。 * 国王游戏。 东京高专二年级教室。 二年级的三人和一年级的虎杖正在聚众玩纸牌游戏。 上一轮输的是灰原雄，现在被五条悟指使出去绕着女子宿舍边喊‘八嘎、hentai、无路赛’，一边跑圈。 七海健人跟着夜蛾老师出紧急任务去了。 也就是说――“今天妈妈不在家，高兴高兴真高兴。”声音在五条悟的衣兜里响起。 他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后，果断挂掉，并且开始睁眼说瞎话：“完全不认识的人耶，估计是诈/骗电话吧！” 说完，五条悟果断而豪不做作的摆出了颜文字一样可爱的表情。 虎杖也摆出了和五条悟一样的表情，两个人同步wink，眼里有星星。 “jk和虎杖这样是可爱，五条你是变/态。”家入硝子毫不留情的吐槽。 这一轮是她抽到了鬼牌，硝子向对面的三人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牌后，稍微想了想。 “4号说一下他眼中的6号是什么样的人吧……要讲真话。”丧系美少女jk露出颓美的笑，“也就是即使游戏结束后会被暴揍，也要说出来的那种程度才可以。” 无论是来自天使后辈的暴击，还是挚友组合的相互插刀，这都会是非常有趣的场景。 “哇，硝子的恶趣味耶。”五条悟自得的将牌摊过去，“跟我没有关系喔，悠仁快来狠狠打击坏心眼的前辈吧！” “……”虎杖悠仁。 早樱色发的少年僵着身体，一点点把牌摊在桌上。 虎杖悠仁是4号，夏油杰是6号。 虎杖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夏油杰。 “大概……是狐狸吧。”吞吐片刻后，少年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笑得超级猖狂，家入硝子也在一边笑得肩膀发抖，忍得相当辛苦。 “也没有夸张到这个程度吧。”虎杖嘴角抽了抽。 如果歌姬前辈在这里的话，大概会一手刀敲在五条前辈的脑袋上，虽然一定会被无下限术式隔开就是了。 但现在在这里的只有虎杖悠仁自己，所以他只能独木难支（划去“听我解释……”少年开口，弱弱的伸手试图阻止两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前辈们，“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想了什么，但是事情绝对，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悠仁，别说了。”夏油杰散发出扑面而来的圣洁，像一尊活佛一样可以原谅一切，“我都懂，真的。” 这一刻，他成为了光。 …… “不，你不懂。”虎杖重重叹了口气。 “不要挣扎了嘛。”五条悟凑过来用手肘拐了拐虎杖，又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其实仔细看一看杰还真像狐狸喔，说起来我最开始对他也是这个印象……你看！黑头发怪刘海，眼睛像狐狸一样细长细长。” “不愧是悠仁嘛，跟我超级合拍！”五条悟呱唧呱唧开始鼓掌。 “算了吧。”硝子完全不给五条悟面子，“你当时明明说的是眼睛小的像狐狸，结果开学第一天就跟杰打了起来，夜蛾老师罚你们两个扫了一个月操场这件事都忘了吗？” “怎、怎么可能！”五条悟真想把硝子的嘴捂住，“五条猫猫是全高专最和善的大好人，怎么会做出和同学打架这么不友好的事？” “哇，真的吗！”虎杖的思维还停留在硝子的话上，“不愧是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连切磋都是超规格的！” “没错是我，打架的是我！”五条悟瞬间改口：“我超厉害！” “是是是……”少年脸上的笑容在透窗的光里显得格外柔软，“能遇到五条前辈真是太好啦。又强又帅气，可靠又平易近人，性格非常亲切。” “耶嘿――！”五条悟超高兴的笑着。 大型猫科一样的高大少年，把自己扁扁的瘫在虎杖身上，他坐在虎杖身后，双臂紧束着，餮足旖旎的用鼻尖蹭了蹭少年人耳后樱色的发梢。 是猫咪的粘腻，和若即若离，同时也是大型猫科的贪婪。 那双被半敛在素白睫毛之后，又被重重垂雪般的额发所遮盖的眼睛，在微光的折射下从层叠中跃动出点点星星的蓝。 如辽远而略带阴戾的天空。 那其中，是想要拥有一束琥珀岁月的等待，任凭白云苍狗，云卷与舒，也一直如这样的凝视着。 偏偏被他汲取的少年，似乎全然感知不到来自身后的危险，视深渊如无物。 虎杖悠仁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抬手拍了拍五条悟的发顶。 他银发素洁，穿梭在少年的指间，猫一样柔软。 “结果最后变成了对悟的初印象啊。” 夏油杰眯着眼睛笑着，就像是少年口中所说的‘狐狸’一样。 “抱歉呀，夏油前辈长得像狐狸。”高大的少年笑了笑，“但是不用太警惕也没关系，因为是列那狐一样的好狐狸。” 夏油杰打破了两人几乎要自成世界一般的氛围，他从其中嗅到些许不寻常的气息……或许是危险，但又不是。 ――最后，只能归结于‘深刻’。 虎杖神色微怔。 “不是指外貌……真的！”少年有点悻悻的垂下头，“啊、可能多少有一点？但真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夏油前辈多少也相信一下我啦。” “我指的是，神社里石雕的奉狐。” 夏油杰看到了虎杖悠仁的笑容，他看到早夏般的初阳，和被光所困的苍蓝流云。 少年人的嗓音明朗娓娓。 “温柔，纯圣，而慈悲。”虎杖悠仁琥珀金的眼睛看向夏油杰，清透明润，“我在夏油前辈的笑容里，在你的语气和所说的话，以及举止之间，感受到了这些。” “成熟，稳重，而又可靠。”虎杖想了想，继续道：“大概是在神社里看到狐狸石雕后，会双手合十拜拜，许愿幸福和庇佑之类的？” “那种注视着人间微笑，却又始终有种……唔、神性？”少年纠结道：“抱歉，我不太会形容。” 光线垂过少年人们交叠的身影，折射起樱与银的色泽，在苍蓝与琥珀的贴合里，如普世的华彩。 直至传来浮冰在晴川下的融化曝震。 夏油杰感觉到，内心中似乎有什么一直以来过于顽固的东西……被撼动了。 但是那感觉并不坏，甚至还隐隐令他轻松。 “……是这样的啊。”他轻叹，微微闭目，“你是这样看我的。” “很好的答案。”夏油杰如常的笑着，像玩闹一样轻松，“将这个作为之后要努力达成的目标，似乎也不坏――开玩笑的，悟别瞪了。” “继续游戏吧。”五条悟移开目光。 沉默而喧哗的洗牌声，直到夏油杰宣布他抽到王牌为止。 “那就让3号去跑腿好了。”夏油杰说道：“一罐咖啡，两罐可乐，和一个乌龙茶。” 五条悟从容起身，长手长脚的抻了抻四肢，“那我去了哦。” “慢走――”硝子懒懒的拖着声音，“乌龙茶要正常温度。” “不送。”夏油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追加道：“咖啡正常，可乐要冷的。” “前辈加油！”这是虎杖。 “说起来冥学姐这几天去哪里了？”夏油杰用魔术手法将扑克牌洗出了花，一边问道：“连交流会都找不到人影。” “她嫌交流会是做白工，今年人数也够用，干脆就不来了。”硝子解释道：“和七海那样的紧急调用不一样，冥学姐是为了钱接了一个长期任务，一周后才回来。” “今年交流会就别想了，赶不上的，虽然这本来就是她的本意。” “真是符合她的风格。”夏油杰见怪不怪，“继续游戏吧。” “说起来几点了……”虎杖有点惴惴，“是不是到团赛的时间了？我们要不要早些过去。” 夏季天光长。 尤其正午和太阳西坠之前，看光照明亮度很难分出准确时间。 虎杖今天被前辈们拽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拿上手机，导致现在没有了看时间的工具。 “时间还早呢。”夏油杰和硝子都这么说。 他们催促虎杖赶快把注意力拉回游戏里。 另一边――‘轰！’ 五条悟又双叒把学校炸了，他一人结束了团队赛。 没错，不需要一年级的后辈们出手。 任性的前辈们提出了这个提议，虽然是五条悟单方面的恶趣味，不过夏油杰和硝子配合了他。 三人是共犯。 他们的后辈只要在一边享受正常而明亮的青春就足够了，像是京都方那些不够光明的手段……起码不该是现在。 不过。 “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我也另有目的就是了。”五条悟勾起笑容，“不好意思啊，我赶时间。” 京都校区的学生们像一根根的葱一样，被恶劣的白毛不良dk栽进地里。 五条悟手里拎着一兜刚从贩售机里买来的饮料，整个人悬在天空上。 白发微扬，意气风发。 今年的交流会团赛依旧没什么新意，和以往完全一样，就是比祓除咒灵。 在作为场地的森林里，有事先投放的，作为比赛用的咒灵，数量不等。 祓除数量多的一方获胜，准许对敌对方使用非常手段，这也算是竞争的一部分。 那些东西对五条悟来说很弱，‘苍’所炸开的轨迹直接令咒灵和范围内的植类化为飞灰。 六眼之中，已经没有任何诅咒。 包括―― 生在丛林里游荡的［影英灵］。 或许是自救的手段，这片土地上的灵脉，开始呼唤那些存在。 被笼盖在黑影里的英灵，没有正常状态下的真正实力，甚至没有多少理智，只是残次品一样的灵体而已。 更何况本身强度也不是很高的百貌哈桑，尤其在影化后……数量多但是很弱，原本值得称道的速度也大大衰减，更是直接失去了作为暗杀者的隐匿性。 跟游荡在光下的靶子，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普通状态的‘苍’也足够了，被五条悟肆无忌惮的粗暴手法犁了一遍的土地，正冒着残存的烟气。 某些不起眼的地方，遗留下某些存在最后的产物，一撮细小的黑紫色灰尘。 ――为，虚影之尘。 * 叮。 ［日运抽取奖励已收入仓库（1/1）］“噫？”虎杖愣了愣。 他看了看周围。 毫不例外的，入目即是时与空的停滞，白白软软的小兽绕着虎杖飞了一圈后，光明正大的停在夏油杰和硝子的眼前。 祂看了两个人的牌，抬头向早樱色发的少年笑得纯然。 “家入硝子是方块4，夏油杰是桃心6――待会记得对号入座喔。”恶兽勾着不变的微笑嘴，萌哒哒又无辜的看着虎杖，“系统升级啦，这是新功能！” “每天一次日运抽卡机会，根据欧气领取奖励！” “虚影之尘？”将物品从系统仓库拿出来后，虎杖对着桌子上的一小撮……灰？ 虎杖：呆呆“这是什么？”他看着说明上简简单单的‘素材’，“做什么用的素材……咒具吗？可是我不会制作咒具啊。” “那就先留起来嘛。”恶兽用祂短短的前肢叉腰，“有没有用处又重要！” ［虚影之尘］虚空之影消散时四散的尘埃。 虚空之影是什么很重要吗？虚影之尘本身又很重要吗？ 是做什么的素材，又或者会不会制作咒具……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虎杖悠仁应该拥有一切。 不论是轻松的青春，或者幸福的人生，又或者是这一撮普通又不普通的尘埃。 他应该富有，有明亮未来。 --------------------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我最近有了新技能那就是！可以一眼秒出四则运算的答案，jj回评机制的验证码培育出了我这个平平无奇的数学天才（抹眼泪之前咒回代理商搞出来的事情真的让我心态崩了，我发现我真的是，一言难尽。 之前写综英美，结果综英美半边天塌了，漫威1968（还是61？）之后的英雄不能写，变形金刚也不能，我的大纲直接全崩他英事件，涉及原则的问题，不行就是不行。当时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然后爬起来把冠位御主的那本涉及到的部分全改了然后咒回前几天 一瞬间心态就崩了，在基友小群发出暴言“搞同人死路一条，我要去原创” 然后接着就丧了，又把自己窝了起来，直到前天说同人文没事，心情渐渐平复（吸气希望之后别再有什么波动了，球球qvq感谢在2021-03-24 23:54:12~2021-03-31 23: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子、困困、旺财、吃土少女会吐土、胖丁今天也在躺尸、魔镜自闭了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淡蓝蓝 58瓶；北城霜 46瓶；公子止杀 40瓶；啦啦啦啦啦、陈盈盈他姐 30瓶；sylvie 28瓶；华生与Friday 20瓶；即墨风炼 10瓶；不可思议 8瓶；ghost、尘汀、下降 5瓶；烟、月花飘零 4瓶；锦依卫、肩上梅枝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人事已尽 五条悟被打了。 这如果放在以前，虎杖是绝对不会信的。 少年愣呼呼，几乎是有点傻的被眼前状况将思绪从神游里剥离。 上一刻，虎杖所关注的还是今天的日运抽卡，今天也像昨天的‘虚影之尘’一样，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素材……虎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学制作咒具。 ――日运抽卡（1/1） 枪阶银棋。 一枚类似于国际象棋中的棋子一样的东西。质感不像金属，也不是石头，银色的半身象的执枪棋子。 令人联想起奇幻故事里的骑士。 一声巨响，虎杖目光几乎是被迫的从系统面板上抽离。 “那个、是我的错！”少年举起手，“我忘记带手机导致错过时间迟到。” 昨天玩国王游戏到很晚，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外已一片夕红色。 那时候五条悟不在意的继续抽牌，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让虎杖不用在意。 “虎杖悠仁，你的确有错。”相貌相当大佬的夜蛾老师，在沉下脸色的时候愈发的气质冷厉，“你的错误是总将过错放在自己身上，再加上过高的同理心和正直。” 即使相处时间不长，夜蛾老师也已经发觉眼前的少年的本质，身为老师的责任就是纠正学生的行为和矫枉过正的思想。 还好，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现在的你可能暂时无法体会到。”夜蛾老师将语气放温缓，“这样很好，少年人的青春是非常可贵的，正直更不是坏事，尤其对咒术师而言。” “未来几年，我会教会你这之间的‘适度’。”夜蛾老师将目光重新放回五条悟身上，“现在，先解决你的事……悟，要去哪里？” 五条悟将手指从勾着的门把上撒开，并发出不爽的声音：“啧。” 畏罪潜逃，当场抓获。 虎杖总感觉，现在的状况就如同见证历史。 五条悟不止被打，并且还被打了两次，夜蛾老师干的。 虎杖悠仁记忆里多看到的是五条老师坏心眼的样子，比如欺负伊知地，或者又因为迟到之类的事让夜蛾正道叹气。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位愤怒的班主任对任性学生的铁拳制裁。 “悟，我走得时候说过什么！”夜蛾老师身前是学生们正襟危坐的身形，他对着五条悟又锤了第三拳。 “有什么关系嘛，明明是那些家伙太弱了！京都的家伙们被我一个人围殴啦啦啦。”五条悟一边嘀咕，一边却乖乖的撤掉了自己的无下限术式，任由夜蛾的教育修正拳捶在他的脑袋上。 被瞪了一眼后，五条悟不甘不愿的重复先前夜蛾老师说过的话：“不搞事，不炸学校，按部就班的根据规则来，在后辈面前做好表率……” 塌了一片的学校后山区域，被栽进地里的京都学生，气到胡子发抖的乐岩寺校长。 五条悟不讲武德。 一个人群殴了京都的学生，大不敬！不利于姐妹校双方友好关系的交流发展！ 夜蛾老师带着娜娜明回学校后，发现了五条悟做的好事。 所以―― “这就是你的保证！？”夜蛾老师的血压动了，“还有！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说着，夜蛾正道掏出手机按上那串熟悉的数字。 ‘今天妈妈不在家，高兴高兴真高兴。’ 极具挑衅性的铃声从五条悟的裤兜里响起，安静的空气，显得那段响铃格外尴尬。 “……悟。”夜蛾老师微吸一口气，“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还有什么想吃的？” 吃饱喝足就上路吧，夜蛾老师无慈悲。 “夜蛾老师你冷静点！”虎杖拼命拖住夜蛾老师的大腿。 五条悟看了眼夜蛾正道，又看了眼虎杖悠仁，顺带用余光扫过吃瓜的硝子和夏油杰，一瞬间福灵心至――五条悟，悟了。 只见一米九大高个的白毛dk向后退了两步，顺势往地上一倒，在少年身后的位置攀上他的脖颈。 “呜呜呜，夜蛾老师好恐怖。” 夜蛾正道顿住后陷入沉默，一张严肃的硬汉脸硬生生扭曲成吃了屎味巧克力的感觉。 “好丑。”硝子笑了。 “好了，不要揭穿夜蛾老师。”夏油杰式的，语气温柔着阴阳怪气，“毕竟面对悟这样的问题儿童，老的快一点也不奇怪吧。” ‘――咚！’ 夏油杰也被锤了，五条悟幸灾乐祸。 他们在青春深处笑闹，盛夏意浓。 有人起哄笑着，有人假哭，有人安慰，每个人……都不是孤身一人。 就算咒术师总与生死未卜的未来打交道，就算时刻有可能会面对‘自己无能为力，无法救所有人’的冷酷现实。 但他们都不是孤独的。 直到死亡，将生命剥夺。 时间就此定格。 “――悠仁，悠仁。” 白软的恶兽，用最无辜的表情看着有樱色发的少年，淬蓝的眼睛如在冰里沥出，湿漉漉的，如蓝调雾霭。 祂语调有点急促，又带着奇异的韵律抑扬。 恶兽小小的前爪捧起枪骑士的银棋，银像的小人的帽子，轻轻触及少年人的鼻尖。 一千零一，试图以此吸引虎杖悠仁的全部注意。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个时候……” 恶兽小小的，而又洁白柔软的身体，却仿佛用尽了足以荒芜世界的意志。 仿佛站在原初的起点而呐喊，又似乎只是站在终焉的，周而复始的平淡一问。 “一千零一。”虎杖悠仁制止祂。 被那双如宇宙星河般璨蓝眼目注视着的少年，如金秋一样。 “不行。”虎杖悠仁笑了笑，眼里的意志清晰明亮，而又坚定：“不可以。” 以虎杖花作为姓氏的少年，想要帮助很多人。 那里面有五条悟，也有夏油杰。 有七海健人，也有灰原雄，更有多得多的，暂时还不知道是谁的人。 ［不可以］即使前路是被恶人否决的荣光。 * 不知道夜蛾老师和乐岩寺校长私下究竟如何达成的共识，总之他们最后一致决定以开盲盒的形式来进行昨天团队赛的替代。 至于为什么不重来一次团赛……因为场地和道具都被五条悟毁了。 重建期间，表示理解。 经过双方友好探讨后，一致决定经过盲盒形式抽取比赛形式。 ――篮球。 虎杖悠仁萧瑟的捏着那张纸片，想起从前最后变成棒球赛的交流会。 “啧！” 五条悟在底下一脸不爽，仗着自己长的帅就随便把五官扭曲重组，“为什么要弄篮球这种团体运动，明明我或者杰随便一个人就――！” “冷静点，悟。”夏油杰笑眯眯的，“虽然很显然你是对的，但是爱护弱者也没有错，强者应该温柔。” “这是正论？”五条悟挑眉。 “不，这是事实。”夏油杰看着京都那边沸腾的怒火，依旧不温不火。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觉得夏油杰的论调这么让人舒服，他发出反派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啊哈哈哈！” 五条悟。 一个表面上去买饮料，实际上把学校炸了的狠人，现在要在篮球场上作福作威了！ 禅院直哉磨牙，“我们赢定了。” 加茂顿住，“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虽然这么说着，禅院直哉依旧解释了一下，“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弱点和不擅长的东西，五条悟在咒术上不像人，那他在其他方面肯定也不像人。” 阴阳怪气，语言艺术博大精深。 同样是御三家，谁还不了解谁呢。 传统礼仪，术式，咒力，体力训练，还有其他各种需要学习的东西……篮球这种东西恐怕也只是存在于‘听说’的阶段吧。 禅院直哉，普通又自信的上场了。 接着―― 下场不到五分钟，禅院直哉昏厥。 禅院家不可一世的嫡子，正头冒黑烟躺在那，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虎杖拼命道歉，“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冲上来！” 能把篮筐指节撞弯的高速篮球，怎么会有人想不开上来截球？ 虎杖也不知道，虎杖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伸jio绊了禅院直哉的罪魁祸首五条悟，在那边哼哼着黑人抬棺。 一直走在音乐潮流前线的乐岩寺当然知道这是什意思，老人家脸色难看的要死，拎着吉他的手抖抖嗖嗖，恨不得直接上去hang五条悟一吉他。 “夜蛾！”他低吼，“关于禅院直哉的心性问题我们之后再说，你还是先管管五条悟吧！” 任性的，随心所欲的，六眼的神之子。 银白色发如流雪，眼目里似有无限天空的延伸，与外貌相反，性格极为恶劣。 但是这种恶劣和禅院直哉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硬要形容……大概就是清爽的恶劣。 更何况。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六眼，是五条家期待几百年的神。”夜蛾老师说道：“而实际上五条悟只是个应该享受青春的青少年，他只是个长得受小姑娘们欢迎，性格有点恶劣的开朗小子。” “我是他的老师。”夜蛾正道的目光肃直清正，严谨而不古板，“教育是我的责任，你也是。” “……不敬重长辈的家伙。”乐岩寺校长沉了脸色，不知道是针对夜蛾正道，还是禅院直哉。 五条悟才注意不到老师之间的气氛。 那双苍天之瞳中没有映入任何世人怨愤，没有纷杂繁复的情绪，通透如世界之窗。 五条悟在看着一个人，一个名字是虎杖悠仁的少年。 他于中线处扬臂，投射出击穿半场的投球。 在惊诧的视线之下。 少年发梢拂出早樱色的弧度，如宣誓盛夏将至，笑容明烈。 他做出一个推眼镜的动作：“人事已尽，只待天命。” 虎杖悠仁在模仿绿间真太郎。 模仿的像不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擅长模仿的小孩子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感到开心。 篮球坠落后经过几手互传，被虎杖投在五条悟的眼前。 银白色发的高大少年反射性的微展手臂，将橘色的球抱了满怀。 ――少年是什么？ 少年是反戴的鸭舌帽，少年是及膝运动短裤下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腿，是套着护腕的手腕。 是笑容，是虎杖悠仁。 没错。 这就是属于五条悟的少年。 这次京都和东京姐妹校之间的交流赛，胜利毫无意外的归入东京一方，明年的场地也依旧划在东京地盘上。 至于场地的修复，和学校的经费，这些东西都不归于学生的考虑范畴之中，高专后续会安排好一切。 所以五条悟现在正在想的事……只是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去邀请。 他想带虎杖悠仁一起，去参加一次夏日祭。 苹果糖和章鱼小丸子。 捞金鱼和狐狸面具。 烟花大会。 五条悟想和虎杖悠仁一起。 之后无论做点什么，那都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痴呆之前的手机坏了，彻底没法开机，我在便签里的好多脑洞和梗，写的灵感碎片景色描绘，大纲，设定（哇的一声哭出来带去修，告诉我只能把主板换了，然后主板店里没有，要等仓库发货黑塔利亚出第七季了呜呜呜，养老院狂喜，露中我还能再磕一百年！震声！！ 感谢在2021-03-31 23:57:50~2021-04-08 23: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海纸、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魔镜自闭了 4个；困困、胖丁今天也在躺尸、叶小埋、星凡、妮子加叶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鵻 74瓶；伊诺千缇、陈盈盈他姐 50瓶；笙拂兮、是沐沐啊 30瓶；渊澄橙 24瓶；carde 20瓶；民政局它自己会来、梵窨、是槿柒呀、雪梦音 10瓶；风夕瞳、野野野野野 5瓶；悠仁是天使啊 3瓶；禾子木 2瓶；芜湖、命中注定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夏日祭 祭典就像夏天一样，来得很快，走得悄无声息，怅然若失。 交流会结束了。 当五条悟说起祭典的时候，虎杖以为要过几天。 虎杖悠仁原定的计划是今天早休息，明天去买一件浴衣……或许还会被硝子前辈和冥前辈喊走拎包？就像是曾经的钉崎野蔷薇一样。 但眼下的情况，打破了少年的一切原有计划――五条悟正站在虎杖的宿舍门前，递出手上的礼盒。 没错，出乎虎杖的意料，夏日祭就在今晚。 白檀木制的礼盒，雅致的纹路，若有若无的沉香，及白发高大的少年，墨镜后那双蓝如幻想的眼瞳。 虎杖看着五条悟的手发怔。他莫名觉得，盒子里，一定是一件浴衣。 “我全部都准备好了喔。” 五条悟笑着，语气里带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自得，他骄傲的微昂着头：“毕竟悠仁是第一次嘛，所以不清楚时间！” “所以，我准备好了。”他推了推，把盒子塞在虎杖的手中，“毕竟哪里会有在交流会累了一天之后紧接着又是活动。”五条悟毫不留情的吐槽着：“还真是不合理的时间安排。” 不过，这大概也从另一角度证明了，东京高专对于他们的学生能够取得胜利这一点从未质疑，于是就某种角度来说，这其实是交流会后的放松与庆祝。 虎杖很轻松想通其中缘由，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无论是校方半官方化的庆祝活动，还是夏日祭会在交流会当天晚上进行……这些都是。 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曾经死的很年轻。 在他短短17岁的人生里，曾经也只是参加过一次咒术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而已，而那一次的交流会又恰好出了意外，估计‘夏日祭’也因此而不了了之。 想到那次交流会，虎杖微微垂下头，目光里流出出茫然和低落。 在交流会上遇见的同校生，还有京都那边的前辈与同级，有人还在，有人失去了些什么，有人已经不在。 少年想起来入学时，夜蛾校长会问的那句话――‘你为什么成为咒术师’。 因为…… 似有某种洪流郁结于胸，汹涌于喉咙悲鸿勃发，却只带来一片滞涩。 少年的目光，清泠微惘。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宽大的手掌落在虎杖的发顶上，微微施力打破了虎杖此刻的状态。 早樱色发的少年向上看去，他看到光从五条悟的身后而来，对方逆光的发梢如银风飒飒的星河。 “没问题啦！”五条悟语气欢畅，圆圆的墨镜挡住了他的目光，但从语气足以体会到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没关系，因为有我在，所以一切都来得及。” 他抬手去拍了拍虎杖的发顶，如因小心翼翼而略带笨拙的大型猫科动物。 年轻的，他的五条老师。 ――他说，一切都来得及。 那双手落在头顶上的温度，如此轻盈，又如此熟悉。 令虎杖几乎是舒适的，微微半阖起眼睛，再抬头，目光清明坚定。 “我知道。”如黄金琥珀的眼目，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熠熠生辉，理所当然，“因为我的前辈们是最强啊！” 最强的五条悟，和最强的夏油杰。 现在他们两个都是最强，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少年们还掌握着时间。 “这就对了。”五条悟语气缓和，将手中的礼盒再次递出，并且打开盖子，将之中的内容，展现在虎杖的眼前。 “无论什么，都可以相信我。”银白色发的高大少年摘下墨镜，微微弓背，贴近了虎杖。 素白的睫毛几乎要轻蹭在对方的脸颊上，将他拥簇进无限延伸的天空。 “你永远可以相信五条悟。”他语气轻松，脸上带笑，却如庄严宣誓。 盒子里是一件素色的浴衣。 虎杖花的底纹，萤的点缀，看上去附加了更多的夏日气息。 “呜哇。”少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感觉清清爽爽的，非常适合夏天。” “那不是当然的吗？”五条悟嘴角噙着的笑意，在少年垂下头去的一瞬间带上了些莫名的意味。 或许是怅然，也有可能是遗憾。 也可能是如神佛一般，略带隔世感的通透。 眼目中的清水色令他显得遥远迷离，但唯有看向虎杖的那一刻，无比真实，如看向人间。 是的，一切都来得及。 那双能看穿一切的六眼，蓝的意蕴悠远，仿佛岁月。 没有时间留给夏日，正如没有时间留给青春一样，稍纵即逝的不止是时间，还有记忆。 所以他要做的，是抓住夏日，杀死夏天。 恶兽甩动祂雪白的长耳，看向身形懒散立于门前的五条悟，他眼中情绪微明，正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向樱色发的少年展示着手中的浴衣。 明目张胆的暗恋，这正是青春。 银白色头发，年轻又英俊，笑起来很张扬的五条悟。 无论是28岁，还是18岁，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外貌都有着相当程度的自觉。 他往往也毫不吝啬这样的优势，于是五条悟将墨镜微微下挪，露出一汪蓝色的星河。 这一瞬，两双同色调的眼睛如不经意一般轻轻对视，而后不约而同的向另一端偏移。 他们不在意对方，只在意目光尽头的那个少年，只在意虎杖悠仁。 “五条老师？”虎杖的语气里带着困惑，直觉令他嗅到氛围里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没有任何事喔。”虽然说着这种话，但是像做贼心虚的猫一样左右飘游的视线就像是在对虎杖说‘就是有问题，快来问我啦’之类的话。 但他没有留给虎杖发问的时间，而是飞速的扭过头，认真的看着虎杖：“我会告诉你的，等一切结束后，一定会的。” 可恶，要怎么告诉悠仁有一只奇怪的漂浮物在跟着他啊！而且那个东西明明就是……！ 六眼可以解析，但现实令他无法相信，所以大脑中留下来的，就只有空白。 这时候的五条悟，下意识的遵从了自己的直觉――不可以让虎杖悠仁知道。 于是，就表现的像是落荒而逃，远远的，只门外的走廊传来一声“我在高专山下的鸟居那等你。” 虎杖听着‘砰’一声甩上的门，有些担忧的微微皱眉，“五条前辈真的没事吗？” “大概是尿急吧。”恶兽毫不在意的开始在虎杖这里诋毁五条悟的形象，“毕竟现在的青少年就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要这么说啊……”虎杖弱弱的抗议，“也可能是去换衣服之类的吧，毕竟五条前辈来的时候身上还是制服。” 说着，虎杖的语气肯定了起来，“原来如此，就算是五条前辈也是会有没有提前准备好的情况。” 他看向窗外，看到颜色逐渐黯淡的天空，夏日祭即将开始。 “算了，就当是那样好了。”雪白的小兽甩了甩尾巴，选择了妥协，“那么，悠仁是不是也应该去准备一下了？” 祂打量着虎杖身上的制服，“说到底你和那家伙也没区别嘛，都没有换上浴衣。” “唔，可恶……不愧是五条前辈！如果不是前辈的话，今天我大概也只能穿制服了吧。”虎杖佯装心痛。 “才不会！！”雪白的小兽一副被戳到炸点的样子，“明明我也有准备，我要生气了！” “噫……”虎杖看着像炮弹一样弹过来的丘比，脑袋下意识向后仰了仰，“对、对不起！” 祂举着电子屏，投影出非常灵性化的‘QAQ’，“悠仁倒是看一下奖励面板嘛……” “好好，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虎杖在对方不断的贴近和迫切的催促下，一边往后仰一边模仿着最新的网络用词，戳了领取奖励。 ――他愣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8 23:59:21~2021-12-12 05:0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甜橙子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德理希尔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52851702 2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受伤的高贵凹兔党 5个；今天熬夜了没、りょうめんすくな–三、甜橙子、德理希尔、伊伊、奈奈、困困、紫魅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夜行 113瓶；甜橙子 84瓶；夏日酒冻 53瓶；叫我橘座吧 50瓶；墨韵茶香Q 32瓶；墨尘 30瓶；柒无酒 26瓶；七天季节 20瓶；专注写作指导二十年 19瓶；洛雪、宰厨 15瓶；梦的拥抱里一只牧云鲸、烟、献给祭日 10瓶；野野野野野、桃花坞、布布、深海、旭子酱、永恒之木 5瓶；树下吃糖的娃 4瓶；无夜@冶、love&money 3瓶；殊候、真谛十三 2瓶；忘川、橘子辉煌、指尖渡鸦、喜欢糖讨厌刀、河渡口、莹、阿卡在线劈叉、你别笑啊、Law、东隅、大祭司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慢慢长大 ――他愣住了。 入手，是温凉光滑的触觉。 同样的衣料，同样的花纹。 袖下的虎杖花，飞舞的萤，夏日的视觉气息。 这是一件非常适合祭典的浴衣。 如同曾经某个人，没能送出去的，予以少年的梦，又像是遗憾那样，在月下折射出同样的华彩。 ……怎么会这样。 虎杖琥珀色调的眼瞳中泛起非常含蓄的诧异。 在未开灯的宿舍中，黯淡的月色下。 少年的眼瞳金如涟漪，收敛着，重归平静。 “如何……非常好看吧！” 恶兽在一边非常自得的喋喋不休着，像是在炫耀一样：“经过精心挑选之后，我可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喔！” “总觉得，非常的衬你。”恶兽蓝如流萤的眼瞳，甜蜜如歌，苦涩如爱。 “……” 他说了什么。 他和祂又说了什么，后来室内安寂，没有任何声音。 年少的孩子拾起其中一件穿在身上，他将浴衣的阔袖系在手肘下，露出一节小臂和手腕。 最后踩上木屐，哒哒哒的向外跑去，兽在窗子里注视那逐渐远去的少年，树叶莎啦啦的相互婆娑，兽消失了。 祂再一次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少年。 高专外，鸟居下。 五条悟等到了那个人。 他看到少年的那双眼睛。 比夏日祭打的灯笼，更加明亮。 在星群燃烧出的光下浇筑成的琥珀色调，明如黄金。 ――“五条前辈！” 他眼中神色明亮，笑得夺目向年轻的五条悟挥手。 “浴衣！真的非常好看！” 白毛猫猫先是低头，后又抬起。 一副尾巴要翘到天上去的自得，满是‘继续夸不要停’的意思。 “就像前辈说的一样，我第一次参加高专的夏日祭，对于夏日祭竟然和交流会紧接这件事也让我有点意外，本来以为还要相隔几天。”少年笑得明净，眼瞳色调如光，“所以，今天就请多多关照啦！” 双手合十，拜托拜托，虎杖悠仁如此说着：“带我去夏日祭吧？” “真、真拿你没办法！” 一切都在夜色里如此清澄，他说：“交给我吧。” “……谢谢。” 樱色发的少年回目，“我非常开心，五条前辈。” 五条悟也穿了浴衣，同样的纯白打底，不同的是蓝云纹。 五条悟离开说在山下等虎杖，留给虎杖换衣服的时间，那之后，丘比给虎杖准备了和五条悟送的一模一样的浴衣。 虎杖悠仁什么也没有去问，他心知肚明的，去维持了这样摇摇欲坠的日常。 他非常开心，也十分幸福。 “――几点啦？” 早樱色发的少年向身侧的他年轻的老师露出笑容，一并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手机在虎杖的口袋里，但他没有看，而是选择了向身旁的五条悟询问时间。 或许是因为被爷爷养大的缘故，虎杖偶尔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地方作风老派，譬如更习惯手表和钟表所显示的时间……不过也没有执着到绝对的地步。 他只是想要跟五条悟说更多的话，哪怕只是问时间这样的小事。 “接近八点四十，还有二十多分钟。”白衬衫的长袖半拂过系在手腕上的腕表，盖住百达翡丽星河蓝的表盘。 那上面是月相，是星轨，是天狼星的几度明灭。 高达七千万日元的价格上，是转动百年的光阴，及以昂贵定制的时间。 似乎，也可以是一个宇宙的概念。 ――‘春天呀。’ 遥遥石阶下，远灯中的祭典摊位长如流水，人来如龙舞，似乎远远的传来绵长颂唱。 “春天？”虎杖愣了一下，再仔细听，小调里仍然还是若隐若现的‘春天’。 “可现在不是夏天吗……” “是夏天啊。”五条悟含混的哼着同样的调子，一边用无比认真的视线对上了少年的眼睛，“是夏天没错……啦！” 他换上轻快的笑容接着又说：“虽然是这样，但是祭典本身可是为了收获而举行的庆典，所以无论是春天还是夏天，或者秋天，那都同样重要。” “冬天呢？”少年又问。 “冬天也是。”年轻的五条老师回答。 他们相互说着这些没营养的句子，仿佛只要像这样你来我往的，就可以过完余生一般，如白水一样清澈平淡。 恶兽趴在少年樱色的发顶上，传来绒软的触感，没有一丝温度，却彰显着无法忽略的存在感，祂的尾巴一甩一甩，有永远微笑的嘴角。 五条悟那双如蔚蓝流动的眼睛，目光淌过虎杖悠仁的发顶，不经意，却又全是在乎，如此夺目。 暗沉流转。 九点是夏日祭准时开始的时刻，在此之前小摊子的老板们都还在进行着准备工作，而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尾声。 他们从八点的时候就在进入高专前的第一鸟居下，并肩而坐，早樱色与银白冗杂，蓝与琥珀相互投映。 少年们说着别人听不到的话，蝉鸣窃窃。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在沿着山的石板台阶上坐了很久，久到产生了似曾相识的即视感，于是向下不远处去看。 粼粼光火，灯如白昼。 身后是山林深重，鸟居殷红。 和最重要的人，一起等祭典的开场。 ――［20:50:02］“说起来，最开始见到前辈好像就是在这里。”少年在繁星的天穹下转头微笑，“但是那一次五条前辈走得很急，回过神来之后，只看到了越过去的头发。” ［20:49:11］少年笑容葱茏，如在原野。 年轻而鲜活，如同不老的星之子，在光芒万丈的时间外回望。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他真的看了他很久。 ［20:48:00］“――但我看到了很多喔。” 银白色发的高大少年轻笑着，如是说道：“毕竟我的眼睛超好用……你看你看！” 五条悟贴了过去，额头微低着虎杖的额发，于是少年看到了一片冷淬的碧青色，如雪川跌撞的冰海。 他的确看到了很多。 太阳光倾斜的角度，风卷尘埃的弧度，少年人浅麦色的肌肤，樱色的发梢和眼角下的痕迹。 深红的鸟居下，他神色被光照出几分懵懂，如误入神社的深林之子。 一切最终钩织出名为‘初遇’的CG，六眼如实的渴饮成为无法褪色的记忆。 “我可是最强。” 五条悟。 六眼之子，人类最强。 虎杖濡嗫片刻，语气微顿：“五条前辈的眼睛非常漂亮。” 那双苍天之瞳中始终明汇着虎杖的笑容。 六眼带给五条悟的，是绝对广域和无死角的视野，因此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腕表指针的时间，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到的细微方式注视着这一刻――连着齿轮比纳米更精细的转动。 ［21：00：00］倒计时中绽放的烟花，与一同起舞的神乐。 恶兽趴在少年的头顶上，仿佛半透明一边在微微发光，细看只是夏夜流萤。 这个祭典是中型规模。 但虎杖依旧看到了熟悉的人，此时他与五条悟两个人端坐朱红鸟居之上远望，仿佛遥遥的看向人间。 他见到了之前篮球部的朋友们，黑子的存在感依旧稀薄而不可缺少，如王將般走在最前的赤司征十郎，头发红如蔷薇，同色调的眼目明润而威严。 青峰与黄濑有一搭没一搭的争吵着设计奖品，桃井五月咬着章鱼小丸子在笑着。 绿间依旧那么严肃，紫原也还是拎着他不离手的零食袋。 金鱼游动，纸网破碎，烟火明烈。 他们抬头看向青春――早樱色发，眼瞳清亮的少年人如误入人世间的山林精怪，有着野性的美丽。 他端坐在鸟居的顶上，向他们露出笑容。 他在说话，和轰然腾空的烟花将一切声音掩盖，于是只能看到明烈在光中的口型。 似乎在说烟火盛大，祭典很美。 说好久不见。 定下未必会有未来的未来，每一年，都会在此相见。 ――我们一起去夏日祭。 “蓝色的烟花真耀眼啊。”虎杖。 “樱红的那一束才最夺目吧。”五条悟。 而在烟花燃烧的此刻。 夏夜的祭典唱着赞颂春日的歌，而这一次虎杖悠仁终于听清了全部的词句。 神乐铃，祭鼓，礼神舞。 悠悠千重的鸣奏，巫女的嗓音如空谷回唱。 虎杖悠仁看到红衣绯垮，在灯火密集之间的跃动――［春天啊春天，你快快来，我心爱的小孩子啊……］“你要慢慢长大。” 恶兽与年少的五条悟，与烟火湮灭之时，说出了同一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本可能还是要坑了……本来想慢慢填完，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决定脱坑咒了orz过段时间会把大纲放出来。 一直等到现在的小天使……非常抱歉，对不起。 第40章 残酷童话 在得到来自五条悟的邀请之后，虎杖才刚知道，咒术高专每年交流会后不久，会有一场规模不小的祭典。 但是很显然，作为‘后来’的虎杖并没有体会过前辈们口中一年一次的夏日祭。 他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年特级咒灵入侵的缘故。 夏日祭。 在鸟居上和五条悟一起看烟花，看完烟花一起去逛夏日祭。 遇中也和奇迹时代。 几句话的短暂交谈后中也被森鸥外的电话叫回，他对虎杖说又要去出差了，要赶四十分钟后的飞机。 双方错身而过时候五条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虎杖收回高挥的手臂时恰好看到他脸上残余的笑，于是有些茫然的开口发问。 “――前辈？” 少年的手掌着五条悟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五条悟微微施力，箍住虎杖悠仁的手腕。 只是…… “看到神走向人的过程而已。” 五条悟垂下头，在虎杖所无法触及的角度，露出一个稍显奇怪的笑。 “……看到人走向神的瞬间。” 另一边，中原中也挂断手机通话。 黑外套微微扬起，这位以绝对武力震慑横滨的港/黑干部，有一双钴蓝入宇宙般深澈的眼睛。 他盯着手机屏幕，静待五秒后的屏幕光熄。 那双眼睛，蓝得，好像一声叹息。 神乐铃，祭鼓，礼神舞。 悠悠千重的鸣奏，少女巫女的嗓音如空谷回唱，她们在歌唱春天。 祭典结束。 任务·准特级咒胎于未远川降临。 因为只是咒胎状态，只要赶在孵化前解决貂，就不会造成重大损失。 没来得及换下浴衣，虎杖被监督载着连夜驱车赶往东木。 这看似是一场诅咒造成的事故，实则是［外界］向里侧发起的定位探测，迦勒底在锚定坐标。 蓝胡子元帅依旧思念着圣少女的传说，虎杖使用螺旋魔眼，看断跨海大桥。 咒胎，魔物，英灵……或者恶灵，一切都在翠赤的螺旋之中消失。 但另一方的迦勒底，灵子投屏上，赫然出现了元帅消失（回归）时的地点坐标。 “准备好了吗。” “两天之后，进行灵子转移。” 黑发蓝眼的少年蜷缩在像是车……却又奇异宽阔的角落里，发顶上盖着毛巾，没有回答。他在睡觉。 ［里部］ 虎杖似乎有所察觉，他看向黎明前的天空，又垂下头，沿着石板路向山上走。 入目鸟居深红。 系统的奖励音弹出提醒。 “锵锵……！”丘比比划起短短的前肢：“是绘本啦！” ［回收成功］［CG进度（3/4）］CG的碎片又增加了一块，虎杖隐隐有着正在通向结局的感觉，但是却莫名的生出一种情绪。 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瞬间，但却又本能的知道不能这么去说，不然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怀玉起点，护送星浆体。 听着夏油杰的理念，虎杖悠仁意识到异常，直白的向夏油杰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读懂了，一直以来从前辈身上感到的……‘神性’。” 这句话让夏油杰一时间有点诧异，并且还带有新奇。 因为‘神性’这个词汇，向来是堆砌在五条悟的身上，似乎从来都不属于夏油杰，更何况他诞生于一个普通人的家庭。 但是虎杖悠仁说，他从夏油杰的身上看到神性。 “为什么？”五条悟问。 “因为过于平等的爱着人类。”虎杖回答。 “如果未来发生了什么的话……我希望夏油前辈能记得这一天。”樱色发的少年，在和他眼瞳色调相近的阳光下笑得通透，“再然后，可以决定去不平等的爱着人类。” “……” 五条悟看着他们沟通，现在的他像是局外人，有着凌驾一切之上的视域，如同正看着无法更改的过去。 六眼神子的眼瞳中不存在贪婪，那种情绪只属于未来，而不属于‘现在’。 间奏·一起在海边。 虎杖和两位同期一起去找高年级的前辈会和，一行人和星浆体的天内理子一起在海边。 五条悟神秘兮兮的拖出一个手提箱，说要给虎杖补过生日，里面是一枚枚的炮弹。 理子一副想立刻报警的表情，用吃了一头鲸鱼的眼神看着虎杖超开心的向五条悟表达对这份礼物的喜欢。 ……仿佛在看两个奇行种。 “听我说，这不是一般的炮弹。” 神奇小悟感觉自己的品位被质疑，巨大不满的开始解说。 十年火/箭/炮的炮/弹。 从意大利搞过来的，具有前所未有的，穿梭时间能力的特殊炮/弹。 因为绝对相信着五条悟，所以才更震惊于‘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虎杖没拿稳，手一抖……炮弹掉在脚边。 “怎么会有这东西！”理子觉得是五条悟被骗了。 “那你以前肯定说过怎么会有诅咒吧！”五条悟反驳。 “……”理子。 “真的假的，原来你真说过啊。”那种语气。 “那个、虎杖他似乎消失了。”夏油杰提醒。 没错。 按照五条悟所说的功能，将‘现在’和十年后的自己相互置换的十年火/箭/炮炮/弹，弥散开的粉色烟尘之后，那里没有任何人。 只有一封信。 五条悟拾起那封信，径直离开。 “他……” “让他去吧。”夏油杰说。 “按照那样的说法，进行置换后没有看到任何人，只能说明――” 天内理子反应过来。 “十年后的虎杖已经……？” “离开了吧。”夏油杰不说死亡，只说离开，“……抱歉，我想我也需要冷静一下。” 咒术师，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是尸山血海。 五条悟拿着那封信缩在沙滩上的一颗椰子树下，他取出信封里的信纸。 本来以为是遗嘱之类的东西，展开后却是五条悟自己的字迹，他愣了片刻，摘下墨镜。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只有一个人，是真实的。 与此同时，虎杖在十年后的未来。 他看到自己呈现着半透明的模样，却片刻后仿佛被某种意志所接纳……最终凝实，再次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 眼前一片纯白，虎杖看到一个纯白的世界……呼吸之间也是苍白的吐息，这里像是永恒的冻土，寒冷的荒原。 眼前有且只有一条路，虎杖沿着那条路向前。 他看见空荡荡的白色之中，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椅子上搭着一件深黑反蓝的外套，是高□□服，有着特质的纽扣。 虎杖上前拾起桌子上的信纸――［为你讲述一千零一夜的残酷童话］世界的真实在少年眼前展开。 他曾死过……不止一次，他死过一千零一次，永远十七八岁，永远年轻。 现在所处的世界也并非真实，而是［领域］，咒术界有史以来的天才，五条悟的领域之内。 时间到了。 粉色的烟雾在纯白的荒原上爆裂，只有洁白的纸页零落，似神的羽翼。 虎杖悠仁再次回到十年前。 在那个……似乎一切正常，拥有一切的世界、时间线里。 “五条……老师？” 冲上来抱紧他的他，虎杖低头看到熟悉的银白色头发，那人浑身一顿，却似乎对于称呼上的错误一无所察。 “你要长命百岁。” 他浑身伤痕，虎杖撩开五条悟的额角的头发，是血迹，血迹下的六眼蓝到净粹。 有着看穿一切的眼神。 蓝眼睛的丘比漂浮在虎杖的肩上，祂贴着少年的耳朵说话――‘你要慢点长大。’ 第41章 异闻带之神 “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虎杖听得一愣一愣，从星浆体到天与暴君，再到五条老师的钞能力。 现在理子已经改名换姓，人在国外。 “毕竟我可是最强嘛。”五条悟一如既往的说着这句话，但和这个年龄段的他所应有的姿态不同……更像是十年后的五条老师那样。 轻飘飘，不安定。 “不过……不是说十年火箭筒的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吗？”虎杖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张薄薄的‘说明’。 少年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在［未来］呆的那么短短几分钟里，十年前的时间就过了一个星期。 ……不。 或许是知道的。 樱色发的少年难得流露出稍微晦暗的神色，那瞬间仿佛错觉，一瞬即逝。 他抬头，露出明亮笑容。 “大家都没事就好啦。”少年抓了把头发，“今天接到了任务，我就先过去娜娜明他们那边了，地方有点偏，还是早点准备出发会比较好。” “回见啦！” 银色发在盛夏晒到发烫的玻璃下微微摇晃，他向那个永远年少的孩子挥手。 镜片后的眼瞳似乎注视，似乎深爱。 虎杖走到宿舍下后，他看到夏油前辈拎着一罐冷饮站在走廊口，有点发呆的看着窗外。 “前辈？” “是悠仁啊。”夏油杰回神，面对少年毫不掩饰的担忧神色，他眯着眼睛笑笑，“别担心，只是苦夏。” “真的吗？”樱色发的少年，用非常固执的眼神看着他，“那真的，只是苦夏吗？” 夏油杰看了他一会儿，放弃一般的叹了口气，“真的是……其实，我最近在考虑一个问题。” “就像你之前说的。” “去不平等的爱着人类。” “欸？”因为断层的时间代差，虎杖一时间没有完全意识到夏油杰身上的变化。 “是好事。”夏油杰这样总结，又将目光移向虎杖，“但是，你自己却无法做到。” 虎杖悠仁。 因为察觉到了某位前辈身上潜在的问题，而去劝说‘可以不平等的爱着人类’的少年……其本身，却并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 像是会永远沉沦在爱即死亡的诅咒里那样明亮，闪耀的活着。 “武运昌隆。” 笑容像狐仙的前辈，目送着虎杖的离开。 这是一次所在地较为偏远的事件，诅咒诞生于对土地神的信仰。 被诅咒拉入［领域］时，虎杖意识到了这个诅咒的麻烦之处，或许是被当作神去信仰过的缘故，祂可以看到人类内心潜在的渴望。 虎杖悠仁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五条悟。 那是28岁的五条悟。 却并不是五条老师，而是身披红色羽织，面贴咒纸，正中写有‘目’字。 像是在浮世绘画卷上走出的神明，又或者……妖鬼。 ［祂］自称此方河神，又说虎杖悠仁是献祭给河神的新娘。 与五条老师总会轻飘飘的语调不同，对方声音显得威盛而庄严，就像是真正的神明一样。 神明与失去记忆的少年，一起生活了七日。 在第七天，少年因回忆起过去的焦虑里，最后的时间之中。 ［祂］问虎杖是否快乐。 ［祂］问虎杖是否幸福。 ［祂］问虎杖能否――“活下去。” 神明的幻境在大火里燃烧，土地神柭除成功，虎杖睁开眼睛对上五条悟的目光。 六眼的神子展开的手指，是［茈］的手势，虎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下意识向对方露出笑容。 他很确定，在最后的那个瞬间……那的确是五条悟没有错。 五条前辈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开口的话音和灌木丛的窸窣声重叠。 夏油杰夹着两个后辈，七海和灰原走了过来。 “没事就好。”他说。 “……回去吧。”五条悟。 在愈发趋近普通校园风的日常里，这个夏季过的无比平淡，蓝眼睛的丘比似乎也在这样平和的氛围中愈发懒散。整日昏昏欲睡，到后来干脆留了句‘系统更新’，就一睡不起。 时间是夏末初秋。 空气里的风变得略微萧瑟，带上了秋后微冷的气味。 愈发平淡的，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生活终于还是被打破。 虎杖在学校的后山捡到了一个人……字面意义上的，那看起来是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年，黑色头发蓝色眼睛。 他正在摆弄一辆……车？ 那或许是车，只是外型十分奇特，有着中世纪的复古感……动物、齿轮，神学的元素符号。 对方像是突然发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一只手还拎着扳手，就向虎杖所在的方位扭过头来。 “啊……下午好？”少年说。 “现在还是清晨。”虎杖回以友好，“早上好。” “不，是下午没错。”黑发蓝眼的少年人，露出沉肃的神色。 “流速是不一样的。” 接着，虎杖在他那里听了一个故事……关于爱和希望的旅途，烧毁人理的兽。 特异点、人类史……异闻带，空想树。 这个世界的真实，终于完完全全的在虎杖眼前展开。 这里是异闻带，经历过向左向右的选择后错误的历史发展到极致之后的后果――白纸化的世界。 “但只有这里是特殊的。”少年咀嚼着面包，向虎杖继续解释，“这里是异闻带没有错，却在‘中心地带’还留存着完整运转的人理概念。” “那么说我所看到的一切都……” “是虚假之中的真实。”名字是‘藤丸立香’的少年如此回答：“通俗易懂一些的话，大概就像是存档了一样。” “迦勒底……不，是人类。”他说：“人类需要这份［概念］。” 至于为什么。 为了令［外界］的白纸化，消却，一切重归自然，回归到人类史本应拥有的形态。 与此一同的，虎杖终于意识到。 因为自己所生活的区域，或者说［里面］是五条老师的领域，正因为这样，才能够完整的保存下来一切。 与此同时，天空开始一片一片的剥离。 从云白缭绕的湛蓝，逐渐成为一种毫无生机的……苍白，如同藤丸立香所说的，白纸化的世界。 虎杖见过这样的颜色，就在被十年后火箭炮的炮弹级击中后，所看到的十年后的未来里。 起风了。 从微小至浩瀚，从广鸿的天，到渺远的地。 虎杖放下遮盖在眼前的手肘。 他看到天空上，脚踩如天空镜碎般残片的五条悟。 早樱色发的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瞬绽放出光彩，他在地面上向着天空大力挥手，又想要向着那边奔跑。 ――“别过去！” 立香脸色略沉，抬手阻止了虎杖。 身份已然明了。 五条悟。 异闻带之神，诅咒之王。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是大纲的最后一部分了……谢谢每一位小天使 第42章 祝福之子 “……不，我要过去。” 樱色发的少年人，以一种奇异的，明亮的愧疚注视着那和他同样年少的救世主。 他坚定的走了出去，只留给对方、及这世界一个背影。 “那是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人类最强］［最强，也最辛苦］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宿舍里睡觉的兽，此刻通过瞬移出现在虎杖的身边，于此一同的。 那脚踩天空的［神］端立于远天，向下投以注视。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此世最强向少年发问，他有着一双蓝如流萤的眼瞳。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蓝眼睛的丘比，则说出同一句话。 他和祂。 他们一起看着那个琥珀色眼睛的孩子，在这世界上，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唯有他是真实存在的。 CG在虎杖的眼前转轮，回放。 ［目光］ 锚点，以‘虎杖悠仁’为基点向外散射，苍天之瞳中是一个有‘他’的世界。 ［手指］ 修改，曾一次一次修改着‘他’的命运，直到找到正确的路径之前都不会停止。 还记得那些‘不存在的记忆’吗？ 那些并非少年的术式，当然也不是虚假，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生，在那一千零一次的循环之内。 ［绘本］ 记录，梦的碎片，‘神’看着他的少年那一次又一次的人生。 蓝色的光点、手指，绘本哗啦啦的翻响，流光一般汇入毛皮洁白的兽的身体之中，那是作为‘五条悟’此人的灵魂碎片。 祂睁开蓝色的眼睛。 蓝眼睛的丘比――五条悟的记忆。 高专时代作为dk的‘五条前辈’……五条悟的肉/体。 早樱色发的少年人，站在两道银白色之中，他悠长而明亮的笑了。 “我想要一个有着五条老师的世界。” “一次又一次的死掉……对不起。”最温柔的孩子向这世界致以歉意，他看向他的老师，“这一次，我想和老师一起活走向那个什么都拥有着的世界里，或者和老师一起走向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也可以。” “外面已经是白纸化的荒原了吧。”虎杖说，“我在藤丸那听到了一些事……所以，放手吧，老师。”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少年的语气依旧明亮，他的眼里没有伤怀，只是非常平淡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现在的我是诅咒，即使是这样，我也想试着和老师一起继续存在下去。” “这一次，不会再‘消失’了。” 他不说‘死亡’，只说‘消失’。 毕竟啊……虎杖悠仁并非被五条悟所诅咒，而是祝福，他延续自当代人类最强唯一的祈愿。 “你要长命百岁。” 那一千零一夜的残酷童话终究结束，两道银白叠合，兽化作光，融汇进‘人类’的形体之中。 天空、大地。 暴风、海洋。 虚空镜碎一般的化作残片，炸裂、炸裂，清脆的声音。 来自迦勒底的最后御主扬起手臂遮盖在眼前，他眯起眼睛，强风劲流里传递着滚烫。 ‘里部’与‘外界’终于对轨，再次成为同一个整体。 ［人理归还值A++］［祝福之子与异闻带之神］白纸化的世界，像是被逐渐蜡染，由红黄蓝的三原色交织融汇出多彩绚丽的世界。 那之中，他们都在笑着。 樱色发的少年，给了他年长的老师一个拥抱，在那之后，他们一同走向明媚春/光。 在全新的世界里再次相遇。 春天啊春天，你快快来。 我心爱的小孩子啊…… 你要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