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总想推我上王座》 文案 mob小时候觉醒了无法控制的穿越能力，也因此经常被卷进奇奇怪怪的非日常，因为堆积的情绪而暴走的姿态，被无数人恐惧，也被无数人崇拜、拉拢。 那是降世的魔神，那是人类无法抵抗的天灾。 没有精神限制器，理论上成长的可能性是无限，暴走后可轻易扫清地表。 终于，这份力量被不止一个势力盯上了。 日本政府：终于等到你了，日本天选超越者！ 屑咒灵：大家好，这是我们新人类的王，超级强，咒灵的排面（死后），咒术界新天花板jpg 5t5：…… 高专众：…… mob：我不是我没有！qwq 在这无理取闹的世界，只有抱紧师匠才有一丝温度了。 阅读提示 1、cp师匠！双向救赎，双向暗恋！我要吹爆他们两个！ 2、荣誉属于one老师，ooc属于我，热烈安利原著 3、作者杂食系，灵茂/茂灵我都吃，反正没有肉，任君想象。 内容标签： 综漫 黑篮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mob ┃ 配角：很多 ┃ 其它：预收：【综】我欺骗了整个世界 一句话简介：他们捡到了彼此，都觉得如获珍宝 立意：人人平等 第1章 他的名字是影山茂夫，因为没有存在感经常被人叫做mob（路人、龙套）今年刚满十岁，上小学五年级。 虽然有点突兀，但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至少，没有普通的孩子会烦恼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又用超能力扭曲了勺子这种事吧？ 还有虽然这听上去很像炫耀，但mob逐渐的感觉到了超能力的不便。因为他根本无法自如地控制超能力，就会引发各种事故，在吃饭的时候把筷子或者勺子扭曲了还在其次，更严重的是在他情绪波动的时候周围会引发各种事故。 “喂，mob！你的文具又飘起来了！” “报告老师，mob同学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学习！” 课堂上哄然笑闹一片，mob紧张地站起来去捕捉漂浮在空中的橡皮或者是铅笔，却怎么都捉不完，眼圈憋得通红。 “影山，不准用这种恶作剧胡闹！”讲台上高度近视的老师挥舞着教鞭怒吼，“课堂上不是给你杂耍的舞台！” “对、对不起！” 又搞砸了。 放学后，mob低着头，一个人走出校门，周围的小孩都成群结队，或是等着父母来接送，或者是结伴一起回去。 唯有mob一人形单影只。 今天弟弟律生病了，父母要去医院照顾他，所以今天必须一个人回去。 没有人和他玩。 其他小孩都叫他‘怪人’，或者‘龙套’‘骗子’。 外表不出彩，撒谎能看到幽灵，超能力还时灵时不灵的mob在他们眼里就像个小怪物。 mob也感受到了这种隔阂，所以他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学校。 在街道上随意晃荡的时候，偶然下，他找到了一件名为‘灵幻相谈所’的事务所。 灵能……就是超能力吧。 他想着，里面的人也许会和他有一样的烦恼。 小孩推门走了进去。 事务所里有一名正在烦恼着未来、找不到目标的金发成年人，听到开门声后熄灭了手里的烟，露出职业的微笑：“欢迎光临。” 在这一刻，他们的命运交汇了。 …… “他说‘听好了，哪怕拥有超能力，你还是一个人类，这和脚程快、学习好、体味重一样，超能力也不过是一种特征，只能将它当作一种个性，接受并积极的生活。魅力的本质是人情味，做个好人。’” mob在说起前段时间的经历时，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好了好了哥哥，你已经和我说过好多遍了。”律无奈地笑道，虽然是弟弟，但神色间的包容反倒充满了长男力，眼神里含着期待，“他真的能激发我的超能力吗？” “一定可以的，师匠是个超级厉害的超能力者。”mob的言语中充满了对那个男人的推崇和信任，“而且律是我的弟弟啊，还比我优秀那么多，律一定能够觉醒超能力的。” “嗯，我很期待。”提起超能力，这位眉宇间和mob十分相像的少年终于露出符合年龄感的兴奋。 两位小学生背着书包，一路叽叽喳喳的朝着灵幻相谈所的方向走去，专注于聊天的两小孩并没有发现前方的路口站着几个眼神不怀好意的高中生。 “喂，站住。” 在他们快要经过路口的时候，几人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拦住他们：“看到前辈不过来打声招呼吗？” 影山律下意识将哥哥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紧张什么，只是来问你们借几个零用钱，就当是孝敬前辈吧，你们觉得呢？” “我们没有带钱！” “这个要找了才知道。”不知何时绕到后面来的胖子抓住mob的背包，毫不留情将他甩了出去。 “哥哥！”影山律扭头着急地喊道，回头一咬牙反抗起个头比他们大的高中生。 “律！”mob被推到在地面上，紧紧咬着牙，一抬头却看到律被不良少年的手肘击到额头，那一带瞬间红肿了起来。 【愤怒】 ‘mob，听好了，决不能将超能力用在他人身上，超能力就像刀子，决不能用来伤人，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师匠说过的话一瞬间闪过，但是被愤怒充斥了头脑的mob丝毫没有抑制自己的想法。 律！ 他的弟弟在被欺负啊！ 愤怒100% 等mob夺回意识的时候，周围已经遍地坑坑洼洼，几个高中生不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哥哥。” mob满目怔然，无措地看向律，却被弟弟额头上流淌的鲜血和眼里的恐惧刺痛了。 他伤害了弟弟。 mob崩溃了，一股更大的力量从他小小的驱壳中爆发，遵守着内心逃避的意志，一瞬间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前情提要，本篇设定是平行世界，mob在原著遇到师匠是在小学六年级，本篇是小学五年级，mob提前一年遇到师匠，弟弟被欺负的时候超能力爆发，获得穿越世界的能力，因为不能写原著剧情，所以会和原著有较大的区别。 【在意cp的看这里】有读者反应我改成了主受，但我其实没改，我也不记得一开始是啥标签了，可能标错了？（有记得的读者麻烦提醒我一下qwq）仔细想想，全文mob未成年不能正式交往，应该是不明（我文案上也写了随便想象），但在榜期间改不了标签，我去问问编辑啥时候能改，正确属性应该是【不明】。 第2章 十二月二十五日 继荒霸吐暴走事件后，擂钵街再次出现异能化的魔神，整个贫民窟被夷为平地，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不计其数。 经查证，本次事件原因为某位年幼异能力者暴走，该异能力者名【■■■■】，现处于失踪状态，生死不明。 事件被称为横滨第二次大崩坏 ——记录员，坂口 …… 影山茂夫，今年刚满10岁，上小学五年级，目前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危机。 是这样的，他是一个超能力者，不久前还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苦恼，但幸好遇到了另一位强大的超能力者，在他的开导下恢复了开朗。 然而，由于一次超能力的暴动，他伤害到了自己的弟弟，那一瞬间过载的无法控制的力量遵循潜意识中的‘想要逃避’的意志，瞬间移动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现如今，年仅10岁的超能力者环顾四方的贫瘠、混乱的环境，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mob茫然地站在原地，迎着四周隐蔽的目光，惊慌地缩了缩脖子。 他不知道，此刻的他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羊羔。 沾染了灰尘、但依然整洁的服装，带着婴儿肥的白净脸庞。 最让人瞩目的是那双如同森林中的小鹿一般纯洁无辜的眸子。 这一切都昭示着小孩的脆弱，从另一方面也代表了罪恶和金钱。 这里是横滨的贫民窟，是一个城市里最混乱、毫无道德准则的地方。 ‘狼群’在蠢蠢欲动，最后有几个成年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团团围住了mob。 “小朋友，是不是迷路了，叔叔们带你去找回家的路吧。” mob抬头看着几位把前路挡住的大人，眼里透露出迷茫之色，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小拳头。 妈妈说过，不能和行为可疑的大人走。 他抿紧了唇，一个劲的摇头，声音不可避免带着颤抖：“不用了，我记得回去的路。” “别害怕嘛，相信叔叔。”男人们充耳不闻，抬起手就要直接抓人。 mob是个敏感地感受到了大人们的恶意，他想起了父母经常挂在嘴边的专门拐带小孩的人贩子，紧张之下下意识用出超能力保护自己：“别过来！” 蓝边的近似万花筒般色彩的超能力包裹住几个成年人，阻止他们上前。 “这是什么？” “动不了了，这是异能力？！” 几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维持着伸手姿势的小孩，mob的手臂在轻微颤抖，瞳孔微缩，脑中闪过几幅画面。 不知生死的混混。 目露恐惧看着自己的弟弟。 还有他额头上流淌的鲜血。 ‘听好了mob，超能力不能对人使用，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mob一顿，手无力的下垂，师匠说的没错，都是因为他使用了力量，才会伤害到律。 超能力不能对着人使用，这是铁则。 “咦，那种力量消失了。” 几个成年人活动了下手脚，眼珠子转动，如果是成年的异能力者，估计现在他们早就跑了，但mob的外形太过无害。 异能力这个词语，在贫民窟只意味着两个意思：恐惧和金钱。 一个身怀异能力的小孩子在黑市最低能卖到十万美金。 “别害怕，只是个还无法自如操控力量的小孩，做完这一票我们就有钱了。” 贪婪的眼神落在了毫无防备的猎物身上，这一刻mob却低着头，沉浸在刚才那一幕的恐惧中。 弟弟，他的弟弟律现在还生死不知，他却没用的选择了逃跑。 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压力10%】 几个人贩子可不会管那么多，看到小孩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为首的男人悄悄拿出了满是碎痕的电击枪，一脸肉痛。 这把电击枪可是他悄悄在黑市里买的，已经半废了，也花了好大的价钱，现在估计只能用一次了。 面对一个异能力者，即使是个小孩，也应该谨慎为上，就算电击枪报废也没关系，只能他们能将小孩抓到手，卖给港口mafia，下半生的钱都不用愁了。 念此，男人眸光一厉，悄悄举起了手里的电击枪。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非苏爽风，我尽量不崩人设，更新需要评论夸夸！(○｀ 3′○) 12点更吧，不更会说明 第3章 “你在干什么？”少年带着沙哑的声线突然响起。 男人们和mob同时转头，一位衣着破旧的少年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面色苍白身材消瘦，用手捂住了嘴，时不时溢出一两声咳嗽，怎么看都是个病秧子。 mob满眼的茫然，他是谁？ 和mob不同，男人们几乎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跟在人贩子身后的几个大男人没出息地开始发抖，转身就跑。 这不仅是因为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还因为他认出了这位少年。 之前也说过，异能力者在贫民窟只意味着两个词语，恐惧和金钱，眼前这个看似病弱的少年却是毫无以为代表了前者。 贫民窟有名的少年异能力者，人称【不吠的狂犬】 “喂，你们这群混蛋！” 人贩子紧张的咬着后牙根，愤愤地瞪了一眼逃跑的手下，握紧了手里唯一的□□，正准备跑路，却发现少年眼中始终没有倒映他的身影。 对方从一开始，就只看着那个小孩：“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把他们干掉？” “欸？”mob受惊般在少年犀利的目光下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自然。” 男人的心一狠，毫不犹豫地按下□□的开关挥向少年：“你们这些可恶的异能力者！” 少年看似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实际上衣服下摆迅速作出了反应，柔软的布料迅速变成了锐利的刀刃，用力一划，男人的几根手指应声而飞，□□自然也掉落在地。 “……啊啊啊啊！” 迟了片刻惨叫声响起，男人捂紧了手掌，凭空而生的面对异能力者的勇气早已经不翼而飞，甚至连□□都不敢捡，低着头跑了。 mob面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整个人都看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做不出反应。 “喂，回答我。”芥川龙之介皱眉走近小孩，“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 “……不能对人使用。” “哈？” mob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断指，脸色白了几分：“师匠说过，超能力不能对人使用，这样是不对的。” “……”芥川龙之介眼里好奇的光芒消失了，转而是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里升腾，就像是被冒犯的野兽发出怒吼，“愚蠢之辈！” mob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芥川紧抿着嘴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孩道歉的太过干脆，让他有种一身力气全部打到棉花上的错觉，情绪更加不悦，转身就走。 几分钟后，身后跟上来一个小小的脚步声。 芥川龙之介回头，不耐烦：“不许跟着我！” 锅盖头小孩看上去要被吓哭了，抽噎着道：“对不起，啊，不是，我、我……” “啧，把那副样子收起来，真难看。”芥川龙之介嘴上这么说，脚步还是放慢，回头，“什么事？” “谢谢你救了我。”mob鼓起勇气说道。 他看上去甚至不敢和芥川对视，却为了一句道谢克服恐惧跟了过来。 芥川龙之介转过身，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外界来的？” “外界？” “就是贫民窟之外的世界。” “应该是…” 果然是这样啊，芥川在心里想着，也只有外界的娇养大的孩子，才会被这么教导吧。 ‘不要用能力去伤害别人。’ 何等奢侈的教导。 “那个，你知道该怎么去，去外界吗？”mob不安地扭着衣角，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大哥哥突然沉默了下来。 芥川龙之介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额……”影山被他问住了，在他呆愣的一秒，芥川已经转身离开，影山赶忙在自己口袋处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小袋面包，好像是中午学校里的营养午餐剩下的，“那个，我只有这个。” 芥川的脚步停下，目光在影山手上停留片刻，没有说话。 mob失落的低下头。 “跟上。”少年沙哑的声音差点被风吹散。 但是mob捕捉到了，脸上露出欢喜，匆忙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等等我。” 贫民窟的格局弯弯绕绕，龙蛇混杂，如果没有人带的话容易走到危险的地方。 mob一路上乖巧的跟在芥川的身后，眼睛止不住的望着周围。 有太多他没有见过的景象，饥黄枯瘦的小孩、满脸失意麻木的大人，还有穿着暴露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地方。 短短一段路，给mob的内心世界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芥川龙之介带领他走到贫民窟和外界的边界，指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说道：“就是这里。”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走入阴暗的地界。 mob感激地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地道谢。 少年没有回头。 第4章 虽然是从危险的地方出来了，但这里是哪里？ mob沉默地走在不熟悉的街道，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陌生极了，他从小生活在调味市，根本没有去过外面，下意识畏惧着这所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 他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mob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目露茫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方向，脸上透露着如出一辙的冷漠。 小孩畏缩地咽了咽口水，无措地站在街头，一阵风刮过，他搓了搓手臂。 好冷，现在不应该是夏天吗？ 红棕发色的青年在自己上班的路上看到了停在路边看上去迷路的小孩，脑中想到了自己收养的孩子，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在小孩身前蹲下：“你迷路了吗？” mob的目光扫过他不带一丝恶意的眼眸和脸上的胡茬，低下头：“嗯。” 青年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时间：“认识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mob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和戒备，他还没有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不可避免对成年人产生戒备，但此刻他也确实需要帮助。 织田看懂了小孩的顾忌，想了想：“我可以带你去警察局，就在前面。” 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现黑手党成员去警察局真的好吗？ 而且现在是他的工作时间，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手表，给上司打了电话，没有说明是要送小孩回家，只是说自己有点私事，在被痛骂一段后，织田作之助淡定挂断手机，牵着mob的小手：“走吧。” mob揉了揉眼睛，没有挣脱温暖的大手，他没有在这个大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应该……可以信任吧？ 警察局并不远，很快有人出来接待两人，在听说了是小孩走丢后，警察小哥熟练地询问：“你还记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影山回想道：“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弟弟，电话我记得，是xx……” 警察小哥照着这串数字打过去，结果全部是空号。 影山懵了：“怎么可能……” “别着急，有可能是记错了，这样吧小朋友，你还记得家里的住址吗？” “记得，我家是调味市xx街。” 调味市？ 警察慢慢觉得不对，日本哪里有那么随便的城市名？ “你确定吗？” “嗯！” 警察低头，钢笔在笔记本上点了点：“除了家里人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联系上的人吗？” “还有一个开除灵事务所的师匠。” “开什么事务所？” “除灵事务所，他是一位强大的超能力者。” “……那个，小朋友，我们警察是很忙的，”警察小哥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笔，笑容勉强。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叫” 碰！ 原本在一边围观的织田突然脸色大变，手臂一撑在桌面上，毫不犹豫拉着影山茂夫的手走出警察局的大门。 影山迷茫的跟着他出去：“那个，怎么了吗？” 织田走到门口就松开了影山的手，回头疑惑地看着警察局：“没有发生……” “先生？” 在那个警员说话的瞬间，织田的异能力天衣无缝发动，看到未来警察局突然发生了震动，年久失修的电灯砸下来。 他原本以为是地震，所以把影山带了出来，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说…… 织田低头看向小孩：“没事，我会带你回家，别担心。” 一阵寒风飘过，mob又抖了一下，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将人带到了温暖的咖啡厅，点了一杯热牛奶，还把自己的外套给小孩穿上。 “谢、谢谢。”mob磕磕绊绊的道谢，无措地捧着暖和的杯子，突然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影山茂夫，大家都叫我mob。” “mob？”织田作之助疑惑，路人？这听起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好名字，是故意取的外号吗，“我叫做织田作之助，叫我织田就行了。” “织田桑。”mob自然是按照日本人的习惯加上敬语，“谢谢。” 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感到了善意。 “不用客气，你的家在哪里，能找给我看吗？”织田作之助拿出手机，调出地图，同时紧盯着影山的反应。 mob手指颤抖地在小小的屏幕上搜索，地图上本应该是调味市的地方却显示了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或许找不到家了。 【压力20%】 一瞬间头晕目眩，mob不小心碰倒了热牛奶，因为没有波及到自己，织田作之助的异能没有发动，温度滚烫的液体眼看就要碰到小孩娇嫩的皮肤，他眼眸一缩，下意识喊：“小心——！” 宛若时光倒流，白色的液体在空中还没来得及完成自由落体，就违背物理定律，在空中划出一道水花，安稳落入杯子里。 织田作之助愣住，随即恍然：“你是异能力者？” mob脑子还很混乱，没弄清楚异能力者和超能力者的区别：“……嗯。” 难怪，看来刚才在警察局的动静确实不是地震，是这个孩子引发的。 影山从来都不觉得会超能力有什么特别的，正巧他面前坐着的大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得到答案后就平静地转移了话题：“那要去看看吗？” mob迷茫地抬头：“什么？” “去这里看看。”织田作之助指了指手机上的位置，“你也想去确认一下吧。” “啊，好的，谢谢。” 于是两人从温暖的咖啡厅离开来到乘车站，织田作之助去买票，mob乖巧的站在原地，大人的外套对于他来说过于大号了点，完全可以当大衣来穿，活似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奇特的装扮吸引了车站内乘车员的注意。 在mob给第三波来询问的乘车员解释自己没有迷路，也没有被拐卖/遗弃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终于回来了。 布满老茧的大手按住mob的锅盖头：“非常抱歉，我是这孩子的家长，之前去买票了。” “那就好。”乘车员多看了几眼织田作之助的脸和mob身上有几分破旧的外套，眼神柔和了几分，“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啊。” “还好。” mob默默感受着手掌的温暖，没有吭声，心里的不安和慌乱却不知不觉沉淀下来。 好似在这个人身边的话，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师匠。 师匠……会不会为他的失踪感到担心呢？ 会不会给他添麻烦了呢。 走神的代价是，mob一路乖巧的被织田作之助牵着走，等回过神来害羞地发现自己竟然坐在男人的腿上。 织田作之助解释：“现在人太多了，只能这样了，暂时忍耐一下吧。” 现在是日本的下班时间，在这个繁忙的城市，大多人结束了一天工作，只渴望着归家，电车上挤满了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属于社畜的疲倦，闭目养神，挤得满满当当的空间反倒安静下来。 再一次晃荡中，mob不得不抱着织田作之助的脖子，眨着眼睛从下往上悄悄打量男人的脸，却只看到了下巴冒出的胡茬。 不善打理形象，洗旧的西装，抱着自己的手很稳，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些细节，慢慢在mob脑海里勾勒了父亲的形象，看着电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悄悄湿了眼角，心里的渴望像野草一样疯涨。 他想自己的爸爸了，想回家了。 感受到衣料的湿度，织田作之助转动了下头颅，没说什么，大手从小孩的背部移到后脑勺，安慰地揉揉，淡淡的话语给人从容的信心： “会到家的。” 第5章 为什么？ mob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地址，和陌生的房子。 为什么他的家不见了？ 刚下电车时的期许和兴奋仿佛还停留在心间，他还在想要怎么和父母解释失踪那么久，要怎么和弟弟道歉求得他的原谅，但这一切在陌生的环境面前失去温度。 “不是这里吗？”织田作之助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 mob摇摇头又点点头，几度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表达，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脸。 “别丧气，还记得其他熟悉的地方吗？”织田作之助半蹲下来扶住了mob小小的肩膀，“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再继续找找。” 在成年男人成熟可靠的神情下，mob把哭泣的冲动憋了回去，擦了擦眼角用力点头。 于是大人牵着孩子的手走过了很多地方，学校、公园、大街和小巷，mob从一开始瞪大眼睛试图寻找相似的地方，到后来麻木的低下头。。 最后，他们停在一间陌生的废弃事务所前，陷入沉默。 师匠的事务所，也不在了。 一切都像噩梦一样，所有熟悉的东西消失，只有他被抛弃在原地，mob茫然地想，这是对他乱用超能力的惩罚吗？ 因为他不听师匠的话。 【压力30%】 因为他抛下弟弟逃走了。 【压力40%】 所以他的世界，消失了。 “mob，”织田作之助把手放在小孩的肩膀上，肩膀的温暖换回了mob滑落深渊的情绪，“冷静一点，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你离开家的吗？” “我……”在织田作之助包容的眼神中，mob积累的情绪瞬间爆发，化为泪水滚滚滑落，泣不成声，“我、之前……能力暴走……弟弟被坏人欺负……所以我、结果，弟弟被我打伤了，我……” 他说的话语颠三倒四，织田作之助却耐心的听完，整理出了事情的经过，他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此刻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个对于mob来说过于残忍的真相。 但事情还没有定下结论，不宜说出来。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去警察局寻求帮助吧。” 警察局有完整的人口登记，如果小孩的家在这个世界的话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但如果没有的话…… mob听到警察局这个词，连忙点头，心里重新升起一点希望。 师匠也经常将警察这个词语挂在嘴边，很多大人都曾经说过遇到困难可以去找警察叔叔。 去那里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家吧。 …… “不行呢，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录。”穿着警服的人在门口悄悄和织田作之助说实话，他再出门前小心关上了门，避开了在里面喝果汁的小孩，却不知道他前脚刚出门，后脚门就被泛着蓝光的超能力悄悄推开了一角。 “他说的信息在我们内部网络上没有任何记录，”警员犹豫了一下，“那个小孩还是黑户，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路边，他说找不到家了。” “难怪，可能是贫民窟里跑出来的孩子吧。”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继续问：“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一般会怎么办？” “嗯……大概会送到孤儿院去吧。” 孤儿院？ 听到这里，mob脑袋嗡的一声，再也没有注意到外面又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个词语。 他听弟弟说过，没有家人没有父母的孩子都会被送去孤儿院。 可他有家，他有家人，他不是孤儿。 【50%】 mob在混乱之下直接用超能力把房间内的上锁的窗户打开，跑了出去。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会，问道：“我可以收养他吗？” 警员一愣：“可以是可以。” 原本单亲或者尚未结婚的家庭是不建议收养孤儿的，但是横滨是个例外，之前的龙头战争，包括各种黑手党的动荡太多，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因此收养的条件一再降低，给孩子上个户口的事，直接在警局就可以解决。 刚这么想，警员推开门，沉默了。 里面空无一人。 …… mob浑浑噩噩地用超能力跑了出来，却不知该去哪里。 他只是一直走一直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脑中回想着找不到家、孤儿院的事，直到被人叫住，才从那种窒息的茫然和悲伤中晃过神。 “喂，你怎么又来了？”没有眉毛的少年皱着眉问道，“我之前说过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 最后一个词在看到mob的表情后收敛了，芥川龙之介沉默片刻，问：“你怎么了？” “我找不到家了。” “……” 过了很久，风里才传来芥川的回复：“是吗？” 比风更快的尖锐黑色利刃破空而出，毫不留情地刺向影山茂夫，芥川这才说完后半句话：“那么你就死在这里吧。” 影山震惊之下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利刃划破了他的脸颊，带出一点血痕，对面瘦弱少年身上传出的杀意刺痛了他的神经。 mob迟钝了半秒，大脑才消化完对面陌生的少年想要干掉他的信号：“为、为什么？” 好可怕。 【60%】 “弱者没有存在于世的价值。”芥川冷酷的道。 随之而来是他身后依据布料伸展而开的漆黑利刃，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不想死的话就和我战斗，罗生门！” 为什么他非要和同龄人战斗才能活下来啊？ 【70%】 小孩咬着下唇艰难地朝一边躲闪，罗生门划破了他的脚踝，影山倒吸一口凉气，眼里泛起泪水：“我不要，为什么我非要和你战斗不可啊，师匠说过，能力不能对人使用。” 芥川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小看我吗？那你就去死吧！” 罗生门的利刃撞击在超能力的屏障上，将屏障撞出裂痕，影山全力支撑也只是撑了几分钟。 影山的身体因冲击力撞到后面的墙上，背部一阵剧痛。 身体好痛，躲开好累。 为什么，偏偏自己会遭到这种事…… 【80%……90%……】 影山周身的超能力逐渐狂暴，他脚下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蓝色的光芒呈不规则的形状四处溅射。 “要动手吗？”芥川表情更加冰冷淡漠，身后的罗生门如同绽开的地狱之花。 滴答—— 一滴滴泪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 “不要再……逼我了。”影山茂夫抬起头，情绪突然失控了，眼里积累的泪水夺眶而出。 突兀出现在陌生环境的恐惧，找不到家的不安，对弟弟的愧疚，还有现在被攻击的害怕。这些情绪堆积在年仅十岁的影山茂夫身上，终于使他不堪重负了。 积累到90%的情绪压力如同泄洪一般从他身体里喷涌而出。 芥川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示，就听见耳边的巨响。 轰—— 大地撕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在芥川震惊的注目下，无数石块腾空而起，他们所在的空间像是变成了失重的宇宙，周围的废弃建筑被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揉碎撕裂，狂风席卷，如同下雨一般朝芥川所在的位置砸下。 宛如……天灾。 死！ 在这个瞬间，芥川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落石之下，难看地成为一团肉酱。 但是没有，所有落实轰隆隆地落下，却精准地避开了芥川的位置，在短暂的暴走停下后，芥川心有余悸地望向影山茂夫那里，却惊讶地发现他还在哭，还是嚎啕大哭。 那个拥有天灾一般恐怖的、让芥川从心底生出无可抵挡的强大力量的所有者，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年幼且充满稚嫩的脸上委屈巴巴，哭得都在打噎。 “你哭什么，差点死掉的人是我啊。”他忍不住问。 “呜呜对不起…我又用力量了，对不起…律、我想回家。” 芥川听了一阵，发现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胡话。 说来奇妙，芥川原本无比讨厌哭声，因为这在贫民窟代表的是无力，是任人宰割，所以贫民窟的小孩不会哭，因为哭泣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软弱的象征。 但在劫后余生的这一刻，他懵逼的看着刚差点把他活埋的强大超能力者，内心十分复杂。 无疑，他对影山的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但在恐惧之中又产生深深的不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又弱小又强大，感情如此充沛的生物，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生存观。 贫民窟有不吠的狂犬之名，被同伴称之为无心之人的芥川，头一次产生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小孩别哭了。 第6章 在原地僵持了很久，最终在有人前来查看刚刚造成的动静之前，两人离开了那里。 影山已经平复了心情，只不过还时不时打个哭嗝，回想起自己刚才哭得那么惊天动地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安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心里充满了迷茫，这人不是要杀他吗，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芥川不会跟他解释，在到达自己的地盘后，冷漠地丢下一句：“你先待在这里。” 有少年人和芥川打了个招呼：“欸，你刚带回来的是谁啊？” “我的猎物。”芥川姑且还是解释了一句，只不过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 少年：？ “总之，他暂时留在这里。” 听罢，其他人也露出无奈且惊奇的目光，无奈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芥川龙之介的态度，新奇的是那个芥川居然会让外人留下，这可是第一次！ 这里的少年平均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但依旧比刚满十岁的mob高一个头，此刻都好奇地围在这个新加入的孩子周围。 “你叫什么？” “看起来好小啊，几岁了？” “为什么会被芥川捡回来？” 少年少女们仿佛有无尽的问题，让mob非常不适应，磕磕绊绊回答他们的疑问。 “我叫影山茂夫，叫我mob就行了，今年10岁，嗯，我刚来这里……” “好了，别围着mob了。”看起来年龄稍大的少女叉着腰，“没看到他很不习惯吗？” “欸~花火好严格。” 名为花火的少女如同一路上看到的其他贫民窟孩子一样穿着破旧但维持了大体的整洁，面容秀美，眼眸明亮，怎么说呢，和mob看到的其他孩子相比有哪里的不同。 但是哪里不同，mob说不上来，他本来就不善于表达。 少女的年龄应该是这里最大的，身上有一种大姐姐的气势，她一说话，其他人再怎么不愿也没有热切地围着mob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右斗、幸太郎、瞬，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两个男孩子挠了挠头。 “真美和奈子的编织工作完成了吗？银的早已经完成了。” 女孩子俏皮地吐舌一笑，嬉笑着四散开，原地只剩下花火和mob。 花火歉意地看向mob，看到小孩呆呆的样子，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抱歉，因为你是芥川带回来的，大家都很好奇，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增加过新同伴了。” “芥川？” “是哦，带你回来的少年叫做芥川龙之介，他没有和你说吗？” 看着mob点了点头，少女嘴角一抽，无奈扶额：“好吧，别介意，那个人只是看着比较冷漠，其实是个重承诺的好孩子，既然他把你捡回来了，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就这样被收留了？ 影山茂夫懵逼极了，不懂为什么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现在突然就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他还来得及问出声，就被火花半推着进屋：“好了，现在天色也晚了，快进来吧，在这个地方晚上尽量不要呆在外面，特别是我们这些未成年，很容易被人拐走的。” 影山想起今天刚来时遇到的疑似人贩子的人物，没有反抗，默默跟着她进去了。 少年少女们的领地其实就是野地，周围非常空旷，中央有两个纸箱壳、透明胶带和木板做成的小屋子，一个用来摆放杂物，一个用来睡觉，这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 屋子面积挺大的，就是屋顶不翼而飞，可以直接看到布满星辰的夜空。 花火尴尬地解释：“前段时间突然来了一场大风，把我们的屋顶吹飞了，暂时还没找到东西来代替，幸好最近没有下雨，暂时就这样吧。” 她给mob找来一块纸板和破旧被子，做了个简单的床，这时候mob的肚子又开始叫唤——自从中午过后他除了警局的那杯果汁外，什么都没吃。 mob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惹得花火善意的笑了笑：“抱歉，现在已经没有吃的了，我们一天只吃一顿，请忍耐到明天中午吧。” “没、没关系。”mob连忙说道。 这时候其余少年少女也进屋来睡觉，太黑了看不清他们的脸，花火去找其他女孩子了，mob蜷缩在角落里，目光放空，嗅着味道奇妙的被子，身下的硬纸板咯德腰肢发疼，屋子里的其余人都睡着了。 在一片寂静和黑暗中，负面情绪慢慢爬上mob的心间，从温暖的家到寒冷的贫民窟，仅仅一天的遭遇让mob忍不住又酸了鼻尖。 但是这次他没有哭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哭泣，也不会有父母和弟弟温柔的安慰了。 【压力45%】 在压抑中，小孩的身体还是敌不过这一整天的疲倦，在月亮爬到屋顶上之前便沉沉睡去。 …… 龙卷现在很烦躁。 本来她在自家美美的做完面膜打算睡个美容觉，结果一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周围是一片黑色的空间，除了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她用超能力往上飞，却怎么也飞不出这片黑暗的区域。 是被敌人袭击了么？怪人的新把戏？ 身为英雄协会明面上的招牌，战栗的龙卷经常会受到各种自不量力的挑战，当然大多数时候都以怪人被她碾到地底变成肉酱而告终。 所以他们是换了什么新的招数吗？ 龙卷眸光一厉，强悍的念力从娇小的身体里迸发，全力撕开周围的一切事物，可是依然无效。 啧，该死，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这个时候龙卷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因为是抱膝蹲在地上，在龙卷听来就像是小奶猫一样小小的一团。 敌人的阴谋？ 这个念头在龙卷脑中转了一圈，还是决定前去看看，她自信只要能看到敌人的本体，无论是怎样的敌人她都会让对方后悔敢找上她。 战栗的龙卷这个名字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用无数怪人的鲜血堆积起来的威名！ 龙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去，看到的却不是凶残的怪人，自闭中的锅盖头小孩。 “喂，小孩，你是怎么进来的？”龙卷停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问道。 mob茫然地抬头，吸着鼻涕愣神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龙卷。 “喂，没听到吗？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看到奇怪的怪人。” 怪人？ mob默默看了一眼龙卷奇奇怪怪的发型和穿着。 龙卷恼怒：“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奇怪！算了，懒得搭理你，你就乖乖呆在原地吧，等我找到出去的办法再来找你！” 然后，龙卷就离开了，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mob目送她离开，继续吸着鼻子。 半个小时后，龙卷又回来了，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好，狂躁的念力散发着绿色的光辉，在黑色的空间里随意飘荡，美丽却又危险。 “喂，别沉默了！你到底是不是这个空间的元凶？！” mob抱着膝盖，没有理会龙卷，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说话啊！”龙卷对这种小孩子最没辙了，一挥手让绿色的念力捕捉mob，敷衍的带着他在空中上下移动，“好了，不开心是吧，来举高高！” mob一撇嘴，用自己的超能力抵消了龙卷的能力，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拒绝接受外界的决心。 而且据举高高这种游戏，他五岁的时候就玩腻了，律都不会被逗笑。 mob默默腹诽。 龙卷挑眉看着mob身上冒出的蓝色超能力：“哟，还是个超能力者。” 是挺厉害的，可惜遇到了她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念动力使用者，英雄协会s级第二位的龙卷！ 突然就升起好胜心的龙卷加大了超能力的输出，和蓝边的超能力开始较劲，蓝色和绿色在空中碰撞、抵消，迸发出万花筒般的光辉。 mob从膝盖中抬起脑袋，惊讶地看着龙卷。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同种类型的超能力者，而且还那么强。 “哼，终于肯抬起头了。”龙卷双手环胸，勾起嘴角，“我可是英雄协会的s级英雄——战栗的龙卷！想要签名也可以哦~” mob：…… 第7章 “英雄协会是什么？” mob眨巴着眼睛问。 “哈？连英雄协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从哪个乡下冒出来的啊？”龙卷难以置信的问。 “英雄，英雄是可以救人的吗？”mob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 “那是当然了！” “那你可以帮我找到家吗？”mob红着眼圈问，“我找不到家了，到处都找不到。” “哈？这关我什么事，我可是s级英雄，这种小事去找警察啊！”龙卷不爽的道，搞什么，她可是s级英雄，平日不会轻易出场，为什么她要去帮一个小孩找家不可？ “警察叔叔们也找不到我家。”mob低落地道，“自从超能力暴走之后，我就找不到家了。” “啧，好吧好吧，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再说罢。”龙卷敷衍的摆摆手，在她看来大概是小孩超能力暴走然后迷路了吧，这种小事只要借用一下英雄协会的信息库就行了。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mob疑惑地问，“这里是梦啊，只要醒来就行了。” “你说什么傻话，这里分明是……”龙卷还没说完，小孩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了。 她只来得及发出‘欸？’的疑惑，下一刻她也被这片空间弹了出去。 …… mob睁开了眼睛，此时屋顶的天空已经微亮，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其他少年少女还没有醒来，mob醒来后只觉得背后被硬纸板咯得生疼，再也没有睡意，索性轻手轻脚地从小屋里钻了出去。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人了，mob吓了一跳，以为是贼，下意识想要喊出声。 “嘘——”少女的小手连忙捂住mob的嘴，“花火姐和哥哥他们还在睡觉，别出声。” mob定睛一看，发现是昨天的女孩子，只不过一直在外面，直到最后才过来羞涩的打招呼，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名字好像是…… “芥川银，”女孩子小小声说道，“昨天很多人，你应该没记住吧，我的名字是芥川银，是芥川龙之介的妹妹。” 原来是妹妹啊。 同样有个弟弟的mob眼神柔软下来，同样压低了声音：“你好。”他看到芥川银手里攥着的由蓝色和银色图案组成的手链，“这是什么？” “是手工做的手链，”芥川银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条色彩暗淡，图案却别有一番风味的毛线做成的手链，“我们捡别人不要的材料做成的，等再编完一批就可以拿出去卖。” 芥川银没有说的是，这是他们仅有的财富来源之一。 “好厉害，是自己编的吗？”mob惊叹的看着这小小一条，手工却非常精致的编织物。 芥川银愣了一下，失笑：“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真是奇怪。” “因为我做不到啊。”mob理所当然的道，目光依然放在这条手链上，小学也有手工和家政课，当然小学生的作品只是勉强能看，用心做的没有几个人，就连公认被老师称赞的作品也仅仅能成型就不错了。 更何论是这种可以拿出去卖的手工制品。 这是mob看到过手最巧的同龄人，这让他感到了一阵羡慕，因为他的手工总是很笨拙，如果不用超能力的话每次上家政课都会把作品搞得一团糟，班里都没有人愿意和他组队。 “我能拿在手里看看吗？” “当然。” 得到许可后，mob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要拿起手链，却不料狂风乍起，突如其来的冷风扬起地面的灰尘，mob猛地闭上眼睛，手却抓了个空，再睁开的时候，狂风已经裹着毛线制成的手链吹到天上去了。 芥川银觉得遗憾，不忘安慰mob：“没关系，我再做就好了。” mob身上浮现了超能力象征的蓝色，朝着被风吹飞的手链伸出手，下一瞬间，手链违背了物理定律，安稳地落在mob手心里。 芥川银长大了嘴，甚至忘记控制音量：“你是异能力者？！” 这个时候正好其他少年少女也醒来了，听到芥川银的声音纷纷出来看热闹。 “什么异能力者？” “有其他异能力者来找麻烦了吗，喂，芥川，快起来！” “……” mob再度被包围，不善言辞的小孩瞬间紧张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手链，以为自己做了错事，连忙道歉：“对不起。” 真美噗的笑出声：“为什么你要道歉啊。” 花火：“好了，你们不要围着mob了，银，发生什么事了？” 芥川银睁大了眼睛新奇地盯着mob，又看了看倚在屋边的芥川龙之介：“哥，你捡回来一个异能力者？” 芥川龙之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众人哗然。 “真的假的？我们又有了一个异能力者？” “mob，你有什么能力？” “和芥川一样让布料变形吗。”真美一时嘴快，说完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猛地捂住嘴。 花火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幸好问题太多，mob没有多在意。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仿佛有无数的问题，拉着手足无措的mob说个没完没了，最后还是花火分开他们：“好了好了，你们那么多问题让mob怎么说啊。” mob松了口气：“异能力者是指我的超能力吗？没、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能够移动物体。” 这是真话，他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有了超能力也不会跑得更快，不会成绩突然变好，也不会变得受欢迎。 超能力不是他可以炫耀的本领，只是他需要小心保管的凶器。 但其他人好像误会了什么，花火的眼神里出现了怜惜的意味，拍了拍mob的肩膀：“没关系，能够移动物体也很厉害了。” “就是，我们都没有异能力，不照样活下来了吗。” “别伤心，谁也没有规定异能力者一定要多厉害不是吗？”芥川银也小声安慰mob。 mob眨巴眨巴眼，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他的超能力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啊，平常也不太用得到。 趁现在所有人都醒了，影山也从昨天的混乱中恢复过来，他再笨也发觉了芥川是好心让他留在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能在陌生的地方有一个避风港，对mob来说已经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了。 小孩拿出了勇气，主动向少年少女们说道：“那个，我是影山茂夫，昨天没能好好回答你们的问题很抱歉，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名超能力者，因为超能力的暴走突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等等，你不是这里的人？” “是的。” 银问道：“那你还会走吗？” 影山下意识看了一眼芥川：“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家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整个人充满了失落。 花火上来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别担心，你可以留下，我们大家都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大家都是同类。” “这里是没有家的孩子抱团取暖的地方，你既然被芥川带回来了，就是我们的一员，对吧芥川？” 芥川冷着脸反驳：“不是，他只是我带回来的猎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死他。” “又来了……”花火一脸受不了你的表情，叹了口气手搭在影山肩膀上小声说，“别被他这副凶样骗到了，其实芥川如果想杀谁的话根本不会带回来，他就是傲娇蹭的累，心软了还不承认。” 真的被袭击了的影山：……不，他觉得芥川大概是认真的。 “好了，既然大家都起床了，那就快点开始今天的工作吧，不然等太阳升起，我们的区域又会被其他人占据了。”花火大声说道，引起少年们哀怨的声音，“不准抱怨，你们还想不想吃午餐了，还有今天的任务还需要寻找能够充当屋顶的材料，不然天气冷了就难熬了。” “是~” 第8章 等到了目的地，mob才清楚贫民窟里少年少女们的工作是什么。 贫民窟旁边就是一个城市的垃圾池，这里游荡着许多拾荒人，空气中充满了恶心的恶臭，举目四望能看到很多和他们相似的贫民窟出来的小孩或者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这座城市光鲜亮丽，这里却是被这所城市抛弃的阴暗、肮脏的一面，居住在中心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想不到还有人需要在这种地方讨生活。 mob还看到有一个瘦小的孩子在和野狗抢东西吃，这种生存的艰难极度刺激到了三观尚未成熟的小孩的内心。 “好了，别再看了，该干活了。”花火将一块半新的布递给mob，“觉得难闻的话就绑在脸上吧。” mob看到其余的少年脸上都绑着相似的布料，不过好像少了个人：“那个……芥川桑呢？” “不用加敬语啦，叫他芥川就行。”花火露出的眼角弯弯，“他身体不好，不能长期呆在这里，一般负责在外面蹲守，等我们搬东西出去的时候他要负责把其他想抢东西的人通通赶走。” mob瞳孔地震：“还会有人抢东西吗？”为什么要抢垃圾？ “当然有啊，”花火无奈地笑，“别小看这些垃圾，偶尔也会有人能淘出好东西哦，以前甚至还有人淘出过没有兑奖的彩票，直接从贫民窟搬出去做富豪了，当然这都是几率极小的意外，我们主要是来找些能够拿去卖的空瓶子、易拉罐，如果能找到一些没有损坏太多的电子产品当然也是好的，不过要注意只拿自己能够搬动的。” “还有最重要的是找到可以充当屋顶的材料。” mob默默认真听着，记下来，然后就开始和大家一起捡垃圾。 那些垃圾堆的肮脏程度直接给mob上了一课，终于，在翻找一个垃圾堆的中途一个泛着尸臭味的肉块直接掉到他面前，mob忍不住大吐特吐。 花火随时注意着mob那边的情况，见此连忙上前给他拍了拍背：“别急，那不是人，只是野狗的尸体，冷静，深呼吸——” mob：“……呕” “啊，不对，唉快去空旷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幸太郎站在一个垃圾堆上面，听到动静往下看，撇了撇嘴：“果然是外界来的小少爷，这点苦都吃不了。” 花火没好气：“闭嘴吧你，谁第一次来不是这样。” “我就不是，”幸太郎骄傲的扬起下巴。 “因为你以前就住垃圾堆旁边，还骄傲起来了。”真美翻了个白眼，从后面使劲一戳幸太郎的后腰，“别在这站着，碍事。” “噢噢噢噢，别乱戳我啊！”幸太郎一下子失去平衡，下意识抓住脚下的凸起，可惜没能兜住他自身的重量，拉着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一起滚落下去。 真美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幸太郎摔得屁股有点疼，举起手臂示意没事，这才打量自己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质感……是铁？但是感觉比铁轻，害不管了，反正好像可以用的样子！ 幸太郎兴奋地道：“喂，你们快来，我找到好东西了！” 其他人好奇地凑上前，花火敲了敲这块宽而薄的铁板，神色间带着惊喜：“这个可以用，应该可以用来做我们的屋顶，快继续找找还有没有。” 一听说屋顶有望修复，少年少女们打起精神，继续在垃圾山里寻找，最后还真找到了好几块铁板。 但问题来了，怎么运输回去？ 少年们傻眼了，这些铁板不算重，但显然也不是营养缺乏的少年可以啃得动的重量，如果分批次倒是可以，但是…… 其他人也看到了周围虎视眈眈的视线，看上这些铁板的显然不只他们，说不定还没走出垃圾堆的区域就会被袭击。 花火也很苦恼，就这么放弃这些来之不易的材料感觉太可惜了，但是一次性又搬不完。 唉算了，这里果然还是谨慎一点。 “花、花火姐，你头上。” 花火沉浸在惋惜中，直到别人的提醒，才抬起头，长大了嘴，目瞪口呆看着凭空悬浮在她头上的铁板。 铁板周围包裹着五彩斑斓的蓝色磷光，花火看到了mob伸出的手掌上也浮现同样的光芒。 “……mob？” “是，怎么了？”mob歪了歪头，似是不解其他人为什么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是说过他的能力是移动物体了吗？ 其他人：……我们以为你只能移动质量微小的物体。 可恶，快把刚才他们的安慰还回来！ “mob……”花火也突然意识到了他们刚才好像误会了什么，“你、你的异能力可以移动多少重量的物体啊？” “没有具体算过，不过目前为止没有无法移动的。”mob很诚实地道。 他没有说除了移动物体外，他的能力还有其他作用，比如除灵什么的，这倒不是mob有意隐瞒，只是故意说出自己的能力总感觉有炫耀的嫌疑。 不过说来奇怪，好像他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幽灵之类的存在。 这代表了什么？ mob的脑子在艰难地运转，他本来就是头脑不算聪明的小孩，律很快就能想到的事情他还要思考很久，一点点回想来到这里后发现的怪异的地方，冥思苦想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如果他再长大一点，接触到网络上的轻小说文化的话，就能够知道名为穿越的概念。 可惜他现在不知道。 正在mob难得思维发散之际，少年们激动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mob太厉害了！” “这不是超级有用的能力吗？” “对啊，这样一来我们就再也不用抗那么重的东西了，可以把好多好多有用的东西抱回家！” “mob的能力好方便！” “……有那么好吗？”mob害羞地低下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那么直白地夸奖。 能够派上用场、帮助到大家，真是太好了。 “好了，那我们就把这些抱回家吧。” “稍等一下。”花火思考了片刻，“我们这样……” 蹲守在垃圾场边缘的芥川龙之介双眼扫视着走出来的人群，在他们或警惕或忌惮的目光中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垃圾场恶臭的空气钻入肺部，给原本就脆弱的器官增添负担。 这个时候，芥川终于在垃圾场的出口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刚要挥手示意，动作突然顿住了。 随着少年少女们的走近，他们扛着的庞然大物也露出真容，只见几个肩膀瘦弱的少年肩上扛着比他们还大几倍的铁板，少女们每个人手上也拎着好几袋一看就很重的废品，在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的视线中走到芥川身边。 “芥川？回神了，我们回家了。”花火还有力气提起废旧的冰箱笑眯眯地在他身前晃。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先是放在了少年们扛着的铁板，然后看了看和花火半个腰那么高的废弃冰箱，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小伙伴都变成了大力士，这个时候要做什么表情# “嘿嘿，吓了你一跳吧。”少年们纷纷笑了起来，满意的看到无心之犬满脸懵逼的限定表情，花火忍着笑，到他耳边轻声道，“好啦，这其实是mob的能力，暂时不要暴露比较好。” 芥川龙之介闻言，从妹妹手里接过一袋垃圾。 好轻，怪不得他们可以提的动。 他又看了一眼影山茂夫，什么都没有说。 第9章 少年少女们带着满满的收获一路走回到自己的据点，沿途惊呆了无数人的下巴，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似乎被震慑住了，没有敢过来刁难。 他们就这么一路顺利走了回来，留守的少年警惕的出来观望，发现是自己人回来了，松了口气，紧接着同样被惊呆了。 “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吃了什么大力丸吗？”瞬疑惑地问。 少年们面面相觑，接着开怀的笑了起来，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瞬一脸懵逼。 带回了收获，花火开始给其他人发任务，女生组负责把可以卖的废品分门别类，分类完后继续收集可以用来做饰品的小东西，男生组则是负责加固他们的房屋。 这原本是个艰难的活，但在mob的超能力帮助下，反倒是最轻松的也说不定。 “往左、太过了，往右一点，对，就是这个样子。” “芥川，麻烦你把铁板切割成正方形。” “mob抬一下这个，对对，轻轻的……” 原本需要大人来才能完成的活，在一位异能力者，一位超能力者的帮助下，少年们的房屋开始换新，当然依然很丑，但是坚固和密封程度上升了，最重要的是加上了屋顶，如果说以前只是个破烂的箱子屋的话，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称之为危房。 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了，至少少年们都很高兴，这意味着这个冬天他们可以住进挡风挡雨的‘家’里了。 看着完工的两个房子，少年们都生出了一种浓浓的自豪感，这里的每一个钉子可都是他们亲自钉上的。 主力人员mob累瘫在地上。 “辛苦了。”芥川银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残余着兴奋，“谢谢你。” “不客气。”mob在女孩子面前不好意思躺在地上，坐起身，“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已经很了不起了。”芥川银轻声说。 说完，气氛又一阵沉默。 “说起来，是哥哥把你带回来的吧。”芥川银努力寻找话题，脸上出现小小的笑容，“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哥哥他居然会带人回来。” “是啊！我们也吓了一跳！” 其他人的声音突然响起，mob和芥川银都吓了一跳，扭头发现其他人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 花火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大家都很好奇你是怎么被芥川带回来的，就不小心听到了。” mob想了想：“没事，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以为他很讨厌我，因为一开始相遇的时候，芥川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其实不只是生气，第二次见面还直接动手了…… “欸？生气？哥哥他？”芥川银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mob满头雾水：“是，怎么了？” “啊，抱歉，怎么说呢，”芥川银也坐在影山茂夫身边，目光柔和，“哥哥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好像都没有过高兴或者悲伤、生气的时候，其他人都说他没有心，当然我们都知道哥哥并不是没有心的人，他只是封闭了自己……” 说着说着，芥川银的情绪有点低落，mob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一时间手忙脚乱，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对不起！” 花火笑了笑：“哎呀，不用道歉啦，mob真是不懂怎么哄人啊。” 随即她看向芥川银：“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芥川是个好孩子。” 见芥川银恢复了情绪，其他人急不可耐，继续好奇地问：“mob你是怎么让芥川生气的？” “对啊，我从来没见过那家伙有情绪的样子，整天板着脸。” “我也不知道，”mob本人也满头雾水，“我只是说能力不能对人使用，这是不对的，芥川就突然生气了。” 几人面面相觑。 幸太郎不解：“为什么不能对人使用？” “因为它会伤害到别人。”mob神色低落，“我……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一生气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上次也是，我伤害到了弟弟。” 啊，戳到别人的伤心处了。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影山茂夫暴走的样子，所以对他的话没有多少实感，但这一点无疑是对方心里的痛楚。 “抱歉mob。”芥川银愧疚地道。 “没关系。”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氛围有点尴尬。 花火咳了咳，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不过如果mob你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的话，说不定就能回去了呢。” “欸？”影山茂夫愣了一下。 “你看，你不是因为能力的暴走才来到这里的吗，那么反过来说，你如果能完美的操控自己的能力，回去的希望不久更大了。” 影山茂夫的眼睛发亮：“说的有道理，我如果能控制自己的能力的话……”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瞬笑嘻嘻地抱来一堆材料，“mob，我的工作就拜托了！” “啊，还有我的！” 芥川银哭笑不得：“你们就是想偷懒而已吧！” 然而影山非常认真：“交给我吧。” “mob麻吉天使！” 晚上，所有孩子们躺在加固过后的房屋里，兴奋地讨论了很久，才逐渐入睡。 芥川龙之介依然躺在影山茂夫身边，只是姿态比起昨日放松了许多，偶尔发出细微的咳嗽声。 mob呆呆地看着遮盖天空的天花板，突然扭头看向芥川的方向：“芥川。” “嗯？”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为什么你要把我捡回来？” 一阵久久的沉默，就在mob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芥川压低的气音缓慢响起：“我只是不想黑手党的那些家伙得到那么强大的武器而已，别自作多情，而且我迟早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 这天突然就聊不下去了。 影山想起白天芥川银跟他说过的话，默默在心里催眠自己习惯芥川的说话方式：“我不会加入黑手党的。” “这不取决于你。”芥川依然背对着影山，声音低沉，“港口黑手党是这一块地区最大的势力，对这片地区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一旦你被他们发现，就会用各种手段逼你加入。就你这个样子，我不觉得这会是多难的事。” 迄今为止□□也有派人和芥川接触，只不过都被他拒绝了，而且芥川表现出来的异能力也没有很强，带着几个拖油瓶，也没有加入其他势力的趋势，所以才没有人动用过硬的手段。 mob似懂非懂，只记住了如果暴露的能力太强会被坏人抓走这个关键句。 “而且，弱者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你明明拥有那样的力量，却甘愿愚钝地伪装成羔羊，如果就这样死去，岂不是太过滑稽。” mob听得一脸懵逼，主要是他学习不怎么好，芥川一口一个‘愚钝’‘羔羊’之类的高级词汇，措辞也文邹邹的，比他的国文老师还难听懂。 沉默片刻，mob耿直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其他人没有异能的人不就是不配活下去的弱者了吗？” 房间内的呼吸声统一一顿。 芥川感受到了背后的死亡视线，这位被外界恐惧的‘无心之犬’‘不吠的狂犬’留下了大滴冷汗：“在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影山·读不懂空气·茂夫的继续问。 芥川：…… 作者有话要说：茂夫是个天然的鬼畜来着hhhhhh （更喜欢第二版的也别急，那一版的内容在后面，是的，我只是换了下顺序……） 第10章 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 有智力的差距，有财力的差距，有体力的差距。 但最大的差别…… 是划在普通人和异能力者之间的那条线。 男人将头伏地，做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头上的数十把对准他的枪口：“我说的都是真的，贫民窟里有两个异能力者小孩，他们现在组成了少年人小团伙，不过除了那两个异能力者外没有其他战斗力。” 他找上的这伙人是外国涌进来的武装组织，具体是黑帮还是雇佣兵，男人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将这条消息卖给急需在这块土地站稳跟脚，广招异能力者的组织后能获得多少钱，以及…… 让那个病怏怏的异能力者小鬼付出代价。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报复心，芥川龙之介削了他几根手指，这个不算什么，但真正戳心的是他从未将普通人放在眼里的态度。 异能力者……呵，该死的异能力者。 男人咬死了牙关，冒险抬头：“我可以带你们去他们的聚集地，我认得那两个小鬼的长相。” 银发灰色眼睛的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伏爬在地的日本人，在首领耳边用英语道：“我们还不清楚这片土地的势力分布，最好动作不要太大。” 金色短发的首领沉吟片刻，同样用英语：“日本就是个‘乡下地方’，能有多少强大的组织？相比较起来两个容易控制的异能力者小孩值得我们冒险。” 年纪小，容易控制，异能力还没有成型，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边还有洗脑专家，只要把人抓到，过几年就是他们手中的利刃。 风险当然有，他们初到这片陌生的土地，还没有来得及摸清楚这里的势力分布，也没有和占据这片土地的黑手党打招呼，贸然出手可能会结下潜在的风险。 但这里没有人在乎。 他们是战场上的雇佣兵，追逐利益的鬣狗，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但唯独不是顾头顾尾之辈，如果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们就不会放弃归乡，来到这里放手一搏了。 金色短发的首领思索着贫民窟的情报，主要是在考虑这附近的势力分布，以及这次出手可能会受到的阻碍和影响，唯独没有思考这两个异能力者小孩会给他们造成什么阻挠。 在他看来，哪怕拥有未来的可能性，但大多数异能力者小时候都无法自如使用能力，如果是强大的异能力者也不会至今龟缩在贫民窟这种地方，哪怕是稍微表现潜力，这里的龙头组织早就去抢人了，怎么可能仍其流落在外。 因此掳走这两个小孩也不会造成这里黑手党的不满甚至针对。 首领下定了决断。 他当然不知道，芥川和少年团体的羁绊，他也不知道mob是个跨越世界而来的超能力者。信息差和他们自身的自大，造成了一系列后果的连锁。 第二天早上起来，不知为何每个人都给芥川翻了个白眼。 影山茂夫满脸的不解，悄悄问花火：“芥川他做了什么事吗？” 花火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一眼mob：“嗯……没什么，mob你不用在意。” “不过话说起来，”花火看向外面的雨幕，“前一天加固完房屋真是太好了。” 今天从早上起就下了大雨，雨水打在屋顶上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下了大雨，自然就不能出去捡垃圾，少年们呆在屋里，少女们则是做着简单的手艺活。 mob抱着膝盖，眼也不眨地看着花火和芥川银手里翻转的毛线，不一会就成了图案样式精致的手链，虽然受限于材料没有那么光鲜亮丽，但就算以mob的审美都觉得它们很漂亮。 他忍不住说：“好厉害。” “噗，mob又在说奇怪的话，这种程度哪里厉害了？”花火一边编织一边悠闲聊天，“要说厉害的话还是你厉害吧，能让那么大的铁板漂浮起来。” “那不一样。”mob摇头，“超能力是我天生的，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mob呀，你知不知道太过谦虚的话也会让人火大的。” “？” “嘛，算了。”花火揉了揉mob的脑袋，看其他人都编织完了，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笑容软甜，“好了大家，我们开始学习了。” 正在屋子的另一边玩纸牌的少年们和闻言浑身一抖，表情欲哭无泪，发出了沮丧的声音：“欸~~” 这一幕，完美和mob认知中上课后的氛围重合起来，作为万年学渣的影山茂夫下意识一抖：“学习？” “没错，不光是教他们认字，还要学国文、数学和英语，”花火举起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学课本。 少年们：……救、救命啊！ 影山茂夫都被花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本小学课本。 影山茂夫：“……” 这一刻，影山茂夫眼里花火的形象逐渐和课堂上的数学老师重合起来，简直是对学渣特攻。 瑟瑟发抖jpg 幸太郎的作业再次被打回重做，充满了学渣的痛苦：“为什么我们也要遭这种罪不可啊qwq” 花火面色严肃：“别小看知识噢，知识可重要了，捡废品和手工编织都是我从书本上看到的，如果没有这两个财富来源的话，我们就只能和贫民窟的其他孩子一样去偷去抢了！” 其他人：……这个确实。 花火抚摸着书本，眼神里带着怀念：“知识给了我们堂堂正正活下去的能力噢。” 影山茂夫对这种话题只能保持沉默，只是心灵受到的激荡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始学习吧，啊对了，”花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饱含期待地看向mob，“mob你之前一定上过学吧，能不能当我们的‘老师’呢？” 影山茂夫一愣，看了一眼花火拿在手里的小学五年级的课本，没有想到正好是自己上的年纪呢。 mob有了点信心，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派上用场：“我没有当过老师，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你们学到哪里了？” “现在的进度是乘法问题。” “……打扰了。” 花火：？ mob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在其他少年们的目光下竟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我成绩很糟糕，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 “欸？明明是外界的人？”真美率直地疑惑击穿了mob的内心。 mob：“QAQ对、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花火连忙安慰：“没关系，那mob来和我们一起学习吧。” “嗯、嗯……”mob傻愣愣拿起了课本，看着上面熟悉的加减法，瞬间梦回课堂。 qwq为什么他都找不到家了，还是被数学找上门来了！ 第11章 影山茂夫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下听着花火的讲解。 只是看着周围少年们认真学习的神态，内心的自惭形秽没有减少半分。 日本也是民众虽然没有西方那么夸张的奉行快乐教育，但中产阶级以下的父母也大多不会对小学生的成绩有什么要求，成绩好当然是好事，不好也没有什么，影山茂夫一直也不觉得自己的成绩有什么问题。 但今日看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那么努力活着的同龄人，才惊觉迄今为止自己浪费了多少资源。 无比惭愧，无法释怀。 mob捏着破烂的书页一角，心烦意乱怎么也没有办法看下去，这个时候花火突然小声问：“mob，外界的校园是什么样子的？” “学校吗？”影山茂夫下意识回想，“就是……一群人聚集在教室里学习，教室很敞亮，课间可以和朋友聊天，也可以去操场玩，操场很大，可以容纳一百个人在里面奔跑。”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看到了花火和其他少年眼里亮起来的名为向往的光芒。 “你们都想去学校上学吗？” 花火点点头，抿着嘴，眼里闪亮亮的，阴沉的天空也没有办法遮挡她眼里迸发的光芒：“我想去大学，听说在大学可以学习到自己感兴趣的科目，毕业后能够在外界找到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我想去看看那里。” 影山茂夫没有办法对这份遥远的梦想抱有任何评价，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了这里的少年少女们，尤其是花火和贫民窟的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她的眼中还有光芒。 在这个连希望都被抛弃的贫困之地，这份光芒如同淤泥里开出来的向阳花，永远追随光芒传过来的方向。 然后这份光芒变成了燎原的星火，同样点燃了这个小团体里其他人的内心。 也同样震撼到了一直以来都随波逐流渡过的mob的内心。 “我们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了，但是mob你和我们不同，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mob你来代替我们看看大学的样子吧。” “欸？我吗？” “当然了，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啊？”真美笑着道。 “可是我成绩不好，头脑也不太聪明……”影山茂夫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花火和其他少年的目光中，他不自觉垂着头，目光却不经意看到了手腕上的蓝银色毛线手链，推辞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我想努力做到。” 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笑出来，一个个凑上去揉mob的脑袋。 这个新加入的最小的孩子，有一颗无暇赤诚的心。 糟糕，这让人怎么防备嘛，这孩子是天使吗！ …… 雨下到了傍晚结束，雨刚结束，其他人就迫不及待地冲出去，收拾好放在隔壁房间的废品拿去卖，mob这次没有跟着去，收废品的附近有很多人，人多眼杂，不适合异能力者出现，所以mob就和芥川乖乖看家， 等到其他人回来，还带来了今晚的食物，mob咬着香甜的面包，饿了很久的肚子终于得到抚慰，填饱肚子后夜色也深了，到了休息时间。 影山茂夫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要说为什么，是因为眼前又出现了眼熟的绿发萝莉…… “喂，我说你！”龙卷迅速飞到了影山茂夫身边，眼神怪异，“还真的是你小子搞的鬼啊！你不会是什么熊孩子怪人吧？” “什么意思？”mob满脸的疑问。 “这里是我们两个相连的梦境，既然不是我，那只能是你搞的鬼咯！” 影山茂夫还是一脸茫然，龙卷看他的表情就生气：“不管你在搞什么鬼，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恶作剧，别以为我不会揍小孩噢！” 说罢，龙卷还威胁似的周身浮现出超能力的绿色光芒，衣摆和发梢浮起，眸光幽深，精致的俏脸一片肃然，正是怪人们的噩梦——战栗的龙卷。 看上去特别吓唬人。 影山茂夫好似被镇住了，半响没有动作。 “喂，说点什么啊。” “不能……” “哈？” mob鼓足勇气小声道：“超能力不能用在人的身上，所以我不会和你战斗的。” 龙卷眼角抽搐片刻，说实话她并没有什么对小孩特别宽容的属性，就算是小孩子类型的怪人也下得去手，但这种类型还是头一次看见。 到底谁是英雄啊，她才不会欺负小孩好吗？！ 看着眼前小孩倔强的眼神，龙卷无力的收回了超能力，开始开动、脑筋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啧，意义不明啊！”龙卷烦恼地直挠头发，放弃似的用食指指向影山茂夫，“你，给我说明一下自己身上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会有突破口的！她和这个超能力者小孩，一定有一个是导致目前状况的罪魁祸首！ mob非常不擅长应对强势霸道的人，被龙卷这么一命令，就倒豆子似的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能力暴走，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龙卷分析着mob的话语，“原来如此，我大概懂了，梦境相连是因为你的能力的后遗症吧。” “你、啊 不对，您能解决吗？”影山茂夫期待的看向龙卷，“我想回家。” “哼，那当然，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超能力者，小子你问对人了。”龙卷骄傲地仰着下巴，不过转念一想只有梦境联通她好像也不能做什么，暴走的话应该只有他自己能解决吧。 那么她能做的只有…… “既然是你自己的能力把你移动到陌生的地方的，那么你应该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再回去才对。” mob直点头，眼里闪着微光。 “教你熟练应用自己的能力倒是可以，但是我最讨厌做白工了，由此我有一个提案，”龙卷扬起下巴，一副你小子走了大运的小表情，“你拜我为师，我就教你怎么用超能力！” 她早就眼馋徒弟这种生物很久了！这小鬼潜力不错，等□□完毕就可以把英雄协会的工作都丢给他，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摸鱼了！计划通！ 而且，她可是排行第二的s级英雄，世界上最强的超能力者，收个徒弟难道还有人会拒绝，根本不可能的嘛！ “恕我拒绝。”影山茂夫弯腰，礼拒。 第12章 “哈？”龙卷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拒绝了？” “是的。” “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龙卷不敢置信，头发都泛起超能力的绿色光芒，“我可是战栗的龙卷，s级英雄，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超能力者！” “……就算你这么说，”影山茂夫露出为难的表情，“英雄什么的，不是电视剧里的角色吗？” “电视剧？不是吧，你小子是从哪个山窝窝里出来的啊？连英雄这个职业都不知道？”龙卷围着影山茂夫满脸不敢置信。 英雄职业？ mob看龙卷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他上小学四年级的弟弟都知道世界上没有英雄了。 “总之，我拒绝。我已经有了师匠了。”mob礼貌又不失坚定地道。 被拒绝了…… 而且还是两次。 龙卷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憋得脸都红了，傲娇的撇过头：“哼，反正你的师匠也只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弱小能力者吧，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这个时候英雄协会的人看到的话，就知道这个时候要顺着龙卷的话说，对付傲娇的办法还是顺毛最有用。 可惜茂夫是个实诚的孩子，尚没有掌握和龙卷沟通的最佳技巧。 “请不要这样说，不是这样的。”影山茂夫抿唇，“师匠他，是非常强大，教了我很多东西的灵能者。” 接二连三被拂了面子，龙卷勃然大怒，很多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笨蛋！呆瓜！我还不稀罕你拜师呢，既然你师父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他来救你呢？！” 影山茂夫眼里的光暗淡下来：“师匠他只是……” “只是什么？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被抛弃了笨蛋！”龙卷做了个鬼脸，“你就在这里后悔去吧！我龙卷的邀请可不会说第二遍，你就一个人慢慢找回家的路吧哼！” 龙卷眨眼间用超能力飞走了，影山茂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抿着唇，垂下的手握成拳。 【压力70%】 …… “mob？”芥川银小声提醒。 “啊，”影山茂夫从自己的世界挣脱出来，低头看着被自己弄的一团乱七八糟的手链，缩了缩脖子，“对不起。” 今天的任务需要分工合作，女生们留守在据点做手工，男生们则是负责把之前女生的工艺品拿出去卖，还有部分人去采购物资什么的，mob则是选择了留守据点。 反正很闲，他就和芥川银学起了手工，但是他太笨了，怎么编都编不好。 幸好芥川妹妹非常有耐心，开始教他第三遍：“先是这条线串联，然后翻折过来，这样一个图案就完成了。” “这样吗？”mob笨拙的跟着芥川的动作，手里的手链开始成型，虽然看上去歪歪扭扭的，但还算是成功开了个头。 “没错，终于成功了~”芥川银微笑。 mob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指摸着刚编织好的小结：“我的还差得远呢。” “多练习的话就可以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芥川银鼓励了一句，手指灵活的迅速编织，在mob惊叹的目光下行云流水地完成了半条手链。 和课堂上敷衍就能交上的作业不同。 现实是，这是孩子们少数的饭碗，他们以此生活，为之付出的努力和认真是同龄人想象不到的。 即使是出生在地狱，他们也没有抱怨，没有自甘堕落，在认真地活下去。 mob对这个小团体的少年少女们，感到了由衷地敬佩。 不安的风开始吹拂。 影山茂夫还在一无所知的和自己的手链奋斗的时候，芥川银已经警惕地站起来，从背后摸出一把破破烂烂的匕首。 “mob，小心。” 街角处走来一群外表显眼的外国人，目标明确地朝这里走来，周围的人下意识避退，能在贫民窟讨生活的人不至于这点眼见都没有。 “就是这里吗？”为首的男人拿着枪械，戴着护目镜，镜片下鹰隼般的眼睛打量着坐在外面的影山茂夫和芥川银。 人贩子殷勤地凑到他身边，指着mob道：“没错，就是他，还有一个瘦弱的少年。” 影山茂夫在这突然的变故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芥川银在看到他们都拿着枪械的时候心已经冷了下去，只是徒劳的握紧手里的匕首。 “喂，把你们所有伙伴叫出来，不然我可不保证枪会不会走火。”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影山茂夫，停顿两秒后，转移向芥川银。 芥川银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狮幼崽。 如果哥哥在的话……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影山茂夫，发现锅盖头小孩已经被吓懵了，只好按捺住反抗的念头，把屋子里的其他两位同伴叫出来。 但在枪/口的威胁下，少年们站成一排。 “其他人呢？” 花火冷静地道：“其他人现在出去了。” 外国男人闻言皱了皱眉：“缺了一个，让他跑走就麻烦了。” 人贩子连忙说：“可以把其他人先杀了，留下那个异能力小孩，然后等其他人回来再一网打尽。” “也是，活着的人过多的话反而会引起变故。” 这伙人在商谈的时候没有放低声音，或许是根本没有把这几个小孩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几个营养不良的贫民窟小孩再怎么挣扎也是无力的，而那个异能力者听说是辅助性质的能力。 “花火姐，我们要怎么办？”真美害怕的流泪，“他们要杀了我们。” 芥川银默默握紧了匕首，目露决绝。 “冷静一点，”花火鬓角渗出汗液，内心同样害怕，但是不能表现出来，“mob，就算是你一个人也要逃……mob？” 影山茂夫现在已经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他看到了人贩子缺了三根手指的手。 他是……一开始的那个坏人。 mob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有这些大人眼里的贪婪，心想是他把坏人引来的吗？ 贫民窟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充满恶意的恶人，被掠夺的人，自甘堕落的人，还有掠夺他人的坏人。 这是个还遵循着丛林法则的世界。 师匠说过大人保护小孩是义务，但这里的大人不会保护小孩，还会掠夺小孩生存下去的资源。 【压力80%】 mob周围的一切声音好似都离他远去，视觉却异常敏锐，一切都被放了慢镜头，他看到自己被两个大人拖着向那边走去，他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花火姐他们，他还看到她们担忧中参杂着恐惧的表情。 【压力85%……90%……95%】 影山茂夫是一位天生的超能力者，并且随着岁数增长，他的超能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飙升，当然其本人并不知道，也不能自如地运用这份过于强大的力量。 自从自己的力量伤害到弟弟后，影山茂夫知道这股力量是凶器，自己一旦暴走会给周围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他本能地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任何事务都有一个极限，影山茂夫自己或许没有注意，每一分情绪的积累都是受到了外界的影响，来到陌生环境的害怕、迷茫，生活在贫民窟的不适应和委屈，来自陌生大人的恶意，必须保护同伴的压力。 这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以无可抵挡之势，爆发了！ 【压力100%】 第13章 和之前一次的爆发不同，这一次影山茂夫全程都是清醒的。 他是清醒的，尽管内心燃起无法控制的滔天怒火。 他清醒的看着那些大人恐惧的神色，大喊着开枪的命令，弹丸从凶器中发射，违背常识的停滞在蓝色护盾前。 他清醒的看着恶人们被余波掀翻，如同面对飓风的蝼蚁般狠狠砸到建筑上直至昏迷，生死不知。 然而内心积攒的怒火迟迟无法散去，不受控制的蓝色麟光如同鞭子般鞭挞大地，在这股力量面前土地都在发出悲鸣，地面龟裂，无数巨大的石块凭空升起，扬起的沙尘以mob为中心凭空升起小型龙卷。 宛如天灾降临。 在绝对的暴力、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人都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只是恐惧的看着沙尘中人影朦胧的存在。 这就是异能力者？ 芥川龙之介的能力虽然犀利，但是没有见识过它的杀伤力的人大多迷惑于使用者瘦弱的外表，只把其当作魔术把戏，没有多少实感，直到这一刻，贫民窟的其他人才真切认识到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差距。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mob！”花火不顾真美的拉扯，和芥川银一起冲进沙尘的范围，一左一右拉住影山茂夫的手臂，“已经够了！已经够了，mob做的很好了，我们已经没事了，所以快点清醒过来吧！” “……” 卷上天的风沙逐渐停下威势。 在两人惊喜的目光中，影山茂夫垂下的手指动了一下，似乎逐渐找回了身体的使用权，神色恍惚：“已经没事了？” “没错，这都多亏了mob保护了我们。”花火连忙说。 锅盖头的小孩艰难地勾起一抹软乎乎的微笑，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花火和芥川银连忙接住倒下的影山茂夫，漂浮在空中的石块失去超能力的依托，纷纷坠落下来。 又是几声轰鸣，地面震动，然后是一片平静，附近躲藏起来的人悄无声息探出头，或是探出半边身子查看动静，确认一切结束已经安全了，才三三两两走出来。 参杂着震撼、恐惧、敬畏的目光纷纷投向被两位少女搀扶的已经昏迷过去的锅盖头小孩。 尽管他看上去矮小瘦弱且不堪一击，但从今天开始没有人会这么想了。 异能力者。 这个身份从出生开始，就和普通人划下巨大的鸿沟。 那种宛如天灾般的具有强大震慑性的力量深深铭刻在所有目睹那一幕的人们的心中。 而mob造成的潜在影响，正在持续的发酵。 当然这一切目前都与昏过去的影山茂夫无关。 他发现自己又到了梦中那片白茫茫的空间，果不其然又见到了龙卷。 绿色女孩这一次倒是没有直接飞走，反倒是用一种复杂且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 mob没有想太多，他急得白了脸色，沮丧的瘫坐在原地：“我又搞砸了。” 明明已经和师匠约定过，不会将超能力用在人类身上，可是现在他又再一次…… 就在mob即将自闭的时候，龙卷终于受不了，一脚把他踹出去：“笨蛋！用超能力救自己有什么不对！你个驴脾气！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吧。” mob来不及想为什么龙卷会说出这番好似知晓了全程的话，就再次失去意识。 锅盖头小孩在现实中睁开眼，耳边响起一声惊呼，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紧接着一堆熟悉的面孔凑上前。 “mob你怎么样了？” “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恶，如果芥川在的话他们绝对不敢那么嚣张。” “大家……”影山茂夫虚弱的坐起来，满含焦虑，“你们没有受伤吧？” 花火带着芥川银从人群的缝隙里挤过来：“放心吧，我们没事，倒是你，突然倒下来吓了我们一跳。” 影山茂夫自动忽略了后一句，表情一松：“没事就好，” 其他少年少女七嘴八舌地问。 “外面的那些景象真的是mob做的吗？” “你保护了花火姐他们？” “真的好厉害！” “呐呐，mob你的能力还能做到什么？” 影山茂夫满脸茫然地面对大家的热情。 之前虽然也展现过能力，但只是抬起重物之类的表现并没有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强大，但现在不同，首先外面的景象已经证明了之前发生过多夸张的一幕，加上周围人的添油加醋，短短时间mob已经被传得像是魔神下凡，自然引起了其他少年人的憧憬和好奇。 花火记得影山茂夫并不喜欢吹嘘自己的能力，打断了其他人的询问：“好了，大家先不要问了，mob刚醒，现在可能还不舒服。” 其他人听后，虽然可惜，但也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mob松了口气，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花火，这时他像是突然注意到什么，扫了一眼围在他身边的人，发现少了一个：“芥川呢？” 提到这个名字，其他人一僵。 “他啊……” 花火急中生智：“芥川他身体不好，去诊所看病了。” 影山茂夫不疑有他：“原来是这样。” 这傻孩子……太好忽悠了吧。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钱看病，在这种关头那个芥川想也不可能去的。 花火哭笑不得，在mob看不见的角落朝芥川银眨了眨眼，变相地安慰她，没事，芥川他那么强，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芥川银勉强扬起一抹微笑，眼里却有散不去的担忧。 不久前芥川龙之介就和其他人一样听到消息赶回来，看到了现场的惨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粗暴地打醒了某个昏迷过去的人贩子，从他口中撬出了基地的所在地，然后就一个人消失了。 据人贩子交代，他找上的是刚从外国偷渡来横滨的国际雇佣兵，规模不大，平日里游荡在战场附近等人雇佣做些脏活，手里拿着的都是战场上淘汰下来的军火。 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不弱，他们之前就见过好几次芥川把试图抢劫他们的强盗割喉，比他们高大很多的成年人在如同黑色利刃面前比野猫好不了多少。 但是这次的对手可是手持军火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真的可以赢吗？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但其实隐隐怀着担忧。 而被众人所担忧的芥川龙之介此刻，身披着不知道从哪里捡过来的破布，脸隐藏在麻布兜帽中，一点一点靠近了那些外国人停留的据点。 守卫在大门口的人顿时用枪口对准了芥川龙之介，在看到他瘦小的身高后愣了下，皱眉：“小孩？” “咳、咳咳。”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咳嗽几声，漠然的黑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几人，低喃，“下地狱吧。” 黑色的利刃划过，几人的手指没能来得及扣动扳机，血溅当场。 正是因为自出生之后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紧紧握住手里仅剩下的东西。 同伴也好，容身之地也好。 芥川龙之介以手捂嘴咳嗽几声，布料变为的利刃毫不犹豫地切割钢铁大门，巨大的钢板倒下的声音震慑住了里面的雇佣兵。 不吠的狂犬踩过牢固的铁门，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脚下的钢板。 mob用能力抬起铁板的一幕从脑中划过，芥川思索片刻，用自己的罗生门干起了相似的事情。 感觉这个钢板可以用来做盾牌。 事实证明，从同伴身上浮现的点子派上了用场，在芥川踏入门内的那一刻，无数藏在暗处的弹幕向他袭来，子弹的速度万万不是现在的芥川可以抗衡的，这个时候刚才灵机一动的主意就打上了用场。 一轮扫射结束，武装人员熟练地更换弹药，沙尘散去，他们惊愕地发现原地除了那个破破烂烂的钢门板外已经没有芥川的人影。 “不好，他在”周围有同伴发出警示，话语未尽已经有人影倒在了地上。 瘦小灵活的身影如同死神一般，沿途收割着一切生命…… 第14章 就在少年们实在是担心的没有办法，准备外出寻找芥川时，芥川自己回来了。 杀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血腥的味道萦绕不散，尽管那件溅满了血液的破布外套已经丢掉了，衣角依然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泽，加上那双杀完人后无动于衷的眸子，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 除了妹妹芥川银后，其他少年少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大家自然让出了mob床前的位置。 “芥川？”有些昏昏欲睡的mob瞬间清醒了，他鼻间奇怪的铁锈味，但因为之前都生活在温吞的环境，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知晓芥川都做了什么，露出软乎乎的笑容，“你没事太好了。” 芥川龙之介沉默地看着mob，黑沉沉的眸子看得小孩有点不安，说道：“我们曾经约定过，如果同伴被伤害，剩下所有人要一起去复仇。”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 “你保护了我们的同伴。”芥川龙之介抬起头，眉眼罕见的有点柔和，“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 mob懵懵懂懂，其他人却发出惊呼，那个芥川居然承认了别人欸！ “太好了mob。” “嘛，虽然我早就把mob当成同伴了。” “呵呵，之前谁说看人家细皮嫩肉，肯定坚持不下去就要跑路的？” 影山茂夫怔怔地看着大家含笑的眸子，爆发之后的空无和不安突然消散殆尽。 他在这里有了一个容身之地。 仅仅知道这一点，就从内心突然生出的无穷勇气。 芥川龙之介在说完后悄然退出了人群中央的位置，仍由兴奋的少年们将mob团团包围。 他看得出来其实其他人早就接纳了mob，只是嘴上不说出来而已，经过了这件事，贫民窟的少年们才真正放下了戒备，将影山茂夫当作最小的弟弟，新的家人来看待。 事情圆满落幕，芥川开始功成身退…… “等等，”花火似笑非笑地在人群里看着他，“把芥川拦下。” 嗖的一声，几个少年人一齐上，把芥川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还想跑？我还没计较你一个人擅自行动呢，”花火冷笑着，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生出几分大家长的气势。 长姐如母，花火在这个少年小团体里又当爹又当妈，还兼职当他们的老师，靠的当然不只有活泼温柔，还必须有说一不二的气势。 “刚才你和mob说的挺好啊，‘如果同伴被伤害，剩下所有人要一起去复仇’，你一个人就代表了所有人啊？” 芥川龙之介不敢吭声，漠然的眸子罕见的流露出不知所措。 真美给花火递上一柄旧报纸做成的纸扇……他们居然还有纸扇，打人超痛的！ 花火啪的一声抽在了空气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听得影山茂夫下意识一哆嗦：“知不知道银酱有多担心你？你就知道埋头往前冲，考虑过身边人的感受吗？” 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双眼含泪的妹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他们是外来的雇佣兵，放回去必定后患无穷，甚至不用放回去，等他们得到消息，就更难对付了。” 就是说，他不是莽，难得还动了脑子，立下决断必须立刻去搞死那帮人。 花火气笑了：“所以你一个人去是觉得我们是普通人，到时候是你的累赘对吗？” 芥川这刚上线的智商此刻又下线了，耿直地点头。 花火都被他耿直的点头气笑了：“那伙人的首领呢，干掉了？” “没，不见了，估计先一步跑了。” “估计也是。”花火叹了口气，“他们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对危机的感应比常人要高，原本我们应该再好好商量的。” 她收起了纸扇，其他人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芥川就这么被轻轻放下了。 “芥川，所有人都在努力跟上你的步伐，包括银，她一直在背地里悄悄练匕首……也稍微相信我们吧，不是同伴吗。”花火神色有些疲惫地丢下这句话，刚才在纸扇威力下无动于衷的芥川龙之介头一次露出动容的表情，扭头去看紧紧捏着匕首的妹妹，嘴唇似乎动了动，“抱歉。” “800字检讨，口述。” 芥川龙之介：“……” 其他面色不善的少年们这才喜笑颜开，这才是他们熟悉的花火姐嘛，就没有花火姐治不了的刺头。 花火这才回头看呆在床上的影山茂夫，后者一触及到她的目光，下意识一抖，像面对老师一样挺直了脊背。 “mob以后千万不能学芥川啊，他是个坏榜样。”面对好孩子影山茂夫，花火重新恢复了和善的面容，还是原本的温柔的花火姐，“我知道mob是不会区别普通人和异能力者的对不对？” “是！”mob难得读懂了一回空气，回答得响亮又大声，成功夺得少女们欣赏的目光。 这一波啊，这一波叫一石二鸟，虽然这其中的意思影山茂夫并没有get到。 而在另一边，侥幸逃脱的首领在失去了大部分部下后，对日本这个乡下地方的蔑视随着野心一起燃成余烬。 说来丢脸，在监控里看到那个肆意杀戮自己部下的年幼异能力者时，他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战场上那些强大异能力者带来的阴影，杀人如草芥，主宰战场的强者，同时也是所有战士的噩梦。 在正面遭遇一次后，虽然失去了大半部分的部下，但还好侥幸活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始终没有摆脱那个噩梦。 因此，在那个小孩进攻据点时，甚至没有组织起一场有效的防御，像只丧家之犬灰溜溜逃走了。 直到夕阳落下，首领脚步沉重地回到被他抛弃的据点，里面已然血流成河。 呆站在门口半响，首领慢腾腾走进去，一路走过众多战士的尸体，最后停在了最中间的房间走廊，他的智谋倒在这里，到最后手里依然紧握着枪。 这群人跟了他很久，一路走出故乡，来到战场讨生活，到后来正面对抗异能力者，失去了大半弟兄，他们无颜回去面对家乡的亲人，选择远走高飞来到这里重新开始。 而现在，除了他这个逃兵之外，都交代在了这里。 首领在这里站了很久，眼球布满血丝，手指颤抖着将智谋的眼睛合上，在夜幕落下之前，他终于把所有人的尸首就近掩埋。 他带着脑子里的一堆情报和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身手，投靠了当地最大的黑手党势力，港口mafia。 出于内心的仇恨，他没有将mob和芥川这两位异能力者的情报告知，而是默默在港口mafia的附庸组织里混，像只隐匿在暗处的毒蛇，重新等待有机会复仇的一天。 第15章 事件的余波在贫民窟里回荡，最显著的影响在于每当芥川龙之介或者影山茂夫出门的时候，周围总是会投来若有若无的、敬畏中参杂着恐惧的视线。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出名了，贫民窟‘不吠的狂犬’和‘魔神’的名声不至于这片区域，甚至有朝周围发散的趋势。 ‘魔神’是其他人给mob取的外号，和‘不吠的狂犬’一个道理，主要来源于当时在场的人在面对暴走的mob的第一印象。 宛如魔神降临般不讲道理的力量。 于是，两人彻底在这条街道出名了。 芥川无所谓，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mob对别人的目光比较敏感，减少了出去抛头露面的频率，更多的时候选择待在据点里，其他人并无意见，反而觉得这样安全了许多，他们有了两个异能力者的威慑，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加上近来在垃圾场捡到了很多好东西，留一个看守据点也是不错的选择。 因此影山茂夫得以安心地等待在据点中，一边琢磨着怎么用超能力回家。 上次在梦里他和龙卷的交流得到了灵感，他是由超能力到这里来的，那么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通过超能力回去？ 影山茂夫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况且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只好这样了。 这一天他悄悄找了个距离据点比较远的空地，这附近是废弃的施工地，很多乱七八糟没有价值的大型垃圾和杂物堆积在这里，不知不觉成为了野猫野狗的地盘，但幸好它们白天一般都去找吃的了。 mob左右看了看，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可以用，然后就傻站着发呆。 等等，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超能力都像是他的手和脚，mob也没有特意思考过怎么使用这股力量，所以接下来他要怎么回去啊？ 附近的两三只小猫小狗疑惑地看着这个两脚兽幼崽，这人怎么回事啊，突然闯进来，又突然就站着不动了，怕不是个傻子哟。 某只悄悄跟来的三花猫心里同样有着疑惑。 他路过附近，听说了贫民窟出了两个强大的少年异能力者，所以来看看有什么好苗子的，结果就观察而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刚这孩子特意往没有人的地方走，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现在看来并没有。 那他在做什么？ 在三花猫人性化的疑惑的眼神中，锅盖头的小孩闭上了眼睛，身体周围浮现蓝色调的磷光，规规矩矩的头发飘起来，露出白皙的额头。 他在原地消失了。 不到半秒的时间出现在十几米外的地点。 这…… 三花猫下意识弓起脊背，瞳孔如针般缩紧，炸毛了。 瞬间移动！？ “咦？”mob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位置真的改变了，觉得好神奇，心里对回去的希望又大了一点，行得通，说不定他真的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回家！ 看到了希望，mob抓紧那转瞬而至的感觉，努力操控自己的超能力。 可惜，不知是不是联系方向不对，还是第一次就成功消耗掉了运气，之后mob再也没有成功使用出瞬间移动，再怎么努力充其量也只是老一套的让物品浮起。 时间消耗的很快，转眼间夕阳西下。 影山茂夫泄气地坐在原地，周围都是浮起的乱七八糟的垃圾和废弃物，粗略看过去能有几吨的重量，此刻像长了翅膀一样稳稳当当悬浮在空中。 三花猫注视了这孩子很久，最后迈着优雅的猫步像锅盖头的小孩走来，蹭了蹭他的裤脚。 感觉像是被安慰了，影山茂夫看着这萌物，心里的沮丧消散了不少，努力给自己打气：“加油，这才第一天，已经证明了这条方法可行，一定能回去的！” mob给自己打完劲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三花猫没有跟他走，留在原地，猫眸里闪过人性化的光芒。 很快，三花猫沿着人类想象不到的道路离开了贫民窟，在无人的地方恢复了真身。 正是已经退休的政府大佬，夏目漱石。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传言中的日本最强异能力者在退休后竟然化身成一直平平无奇的三花猫，终日游荡在街头，利用自己便利的身体收集情报。 而今，他捡到了大奖。 他用自己的秘密渠道联系上了政府，要求查一个孩子的资料。 虽然夏目漱石已经从政府退休了，但当年积累的人脉和渠道还在，很快他就如愿获得了一份少得可怜的资料。 第一次出现是在贫民窟，目击者口中得知似乎是凭空出现，而后离开过一段时间，很快又回来，加入贫民窟的一个少年小团体。 夏目漱石越看越皱眉，小孩的资料简直少的可怜，甚至身份还是黑户，来历神秘，第一次出现不过几个星期前。 但很快他舒缓了眉梢。 先不说来历，不管怎么样，他的猜测是真的。 使物体悬浮起来的能力。 还有突然出现在横滨，推测应该是远距离瞬间移动能力。 虽然目前来看这孩子的能力都没有能够完整的掌握，但已经可以窥探到未来的强大。 尤其是瞬间移动，夏目漱石从未见过拥有瞬间移动的异能力者，这种异能想一想其在战场上的用途，就令人毛骨悚然，一旦暴露出去，军部绝对会过来抢人。 实际上他刚才就再琢磨在要不要趁机表露身份把人带走了，老人家也有私心，日本在国际上一向偏弱，甚至因为没有超越者和一度被视为乡下地方，作为异能力战争的战败国，横滨也因此被当作外国租界，各种势力入驻，外国人肆意欺辱本地人，社会混乱不堪。 他提出三刻构想就是为了稳定横滨的局势。 但现在，似乎另一个更明亮的可能性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个熟练掌握瞬间移动的异能力者就是一张不逊色于超越者震慑力的王牌，其他外国势力想要对日本做什么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国度的高层害不害怕被暗杀。 夏目漱石早已在政府退休，也很多年没有过问世事了，但在这一刻，早已熄灭的雄心突然有了几分死灰复燃的苗头。 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直接收养影山茂夫的冲动，以他的身份地位必将给他最好的培养，而假以时日，日本必将摆脱如今被动的局面，他们明面上终于有了一张真正的王牌！ 如果是常人，肯定能够会迫不及待地将这个蒙尘的钻石收入自己的掌控中，但是夏目漱石良好的教养和高尚的节操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再看看资料，小孩之前说过的话语再次浮现，‘一定能回去’。 他想回哪去？ 他想，回家吗？ 三花猫沉默了，心里的热血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半。 不管怎么说，他不应该擅自决定一个孩子的未来。 再看看吧。 三花猫一甩猫尾，转身钻进巷口，跃上围墙，迈着猫步在曲折的围墙边缘经过，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他熟练地钻进了一家酒吧。 “丁玲~” “欢迎光临。”酒吧老板擦拭着杯子，见是猫咪，也不驱赶，仍由他跳上暂时无人的座位休息。 这只猫咪从某种意义上也是酒吧的常客了，当然它从不点东西喝，却是只非常懂事的猫咪，从不给客人添麻烦，酒吧老板也就任由它进来了。 等了一会儿后，酒吧的另外两位老顾客终于到齐。 织田作之助是最常来这间酒吧的人，日本人习惯在下班后去到酒馆喝上一杯，解除一天的疲惫和压力，织田身为黑手党最底层的员工一般不需要加班，也有足够的空闲来酒吧喝酒。 其次就是很会偷懒耍滑的太宰，虽然职位是三人中最高的，但他满格的划水技能可以让他在组织没有大事要忙的时候上班摸鱼。 最少来的自然是天选社畜安吾，不过今天他提前完成了工作，成功出现在了这里。 太宰治先是看了一眼聪慧的猫咪，坐在位置上照常点了一杯洗洁精鸡尾酒，遭到老板拒绝后，换的一杯加冰白兰地，也不挑剔，悠闲抿了一口。 “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听人说你一直在贫民窟附近徘徊。”太宰治关心的询问一句友人最近的动态。 “嗯，有一个孩子让我有一点在意。”织田作之助将当初遇到影山茂夫的事如实托出。 “你又要收/养孩子了？”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但眼里无疑透露出了心动。 第16章 自己的友人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但以太宰治对织田的了解，就知道这家伙居然真的动心了。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偏头看他：“你确定？我记得你现在养那五个孩子已经很吃力了吧。” “是有点，”织田作点了点头，“但是总觉得不能放任不管，那孩子是个异能力者，而且……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异能力者大多是极具个性的人，这样说或许不太好，但他们多少怀着‘自己拥有力量，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是特别的存在’之类的想法。 异能力者对普通人，就像猛兽看待弱小的食草动物一样，就算能够共存，那也是建立在主动庇护的基础上，总之，没有猛兽会惧怕食草动物，更不会把自己当成他们的一份子。 就像中原中也当初在不良少年团体中成为羊之王，连异能力的攻击性不算强大的太宰治小时候都敢一个人离家出走出来闯荡，就算后来没有遇到森医生，他一个人大概也能生活得很好。 异能力者各个叛道离经，个性桀骜不驯，但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得天独厚。 但是，织田作之助觉得那个孩子是不同的。 不知道以前是谁教导的他，明明能够出色地运用能力，但本身却和普通的十岁小孩如出一辙，稍微移开视线就会开始恐惧人群，甚至说得上是个有些怯弱的孩子。 强大的力量和无法支撑其力量的内心，宛如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幼苗。 所以织田作之助才会觉得无法放着不管。 “是个异能力者？”太宰治仿佛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最近贫民窟有一个很有趣的传言，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少年异能力者，被人称为‘魔神’，出道作就毁灭了一条街道。听上去好恐怖的样子，会不会是你寻找的孩子？” 三花猫默默竖起耳朵。 “那应该不是，”织田作之助想都没想就摇头，“那是个内向善良的好孩子。” 那种孩子怎么可能是‘魔神’呢？ 有了先入为主印象的织田作之助完美的错过了真相。 “那算了，”太宰治抿了口酒，“我们首领对他还挺感兴趣的，异能力者哪个组织都想要，正好我快升职了，需要个直属部下，ma/fia里现在还没有看上眼的，希望贫民窟里出来的小异能力者能给我个惊喜吧……咦，老师你怎么炸毛了？” 三花猫缓缓恢复了平常状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地从座位上跳下，优雅而不失迅速地离开酒吧。 他看上的好苗子要被这坏小子拐走了，能不急吗。 “猫咪老师今晚走的好早啊。” “嗯，快到春天了吧。” 酒吧门后传来闲闲的聊天声。 织田作之助喝完酒杯里最后一口酒，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拿出两颗糖：“吃糖吗？”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当然要吃~” 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太宰治无视安吾的眼神，欢快地捻起一颗糖放进嘴里，含糊地道：“我还是个孩子啊~” 织田作之助没有看安吾剧烈抽搐的眼角，点点头赞同：“确实，太宰还没成年，还是个孩子。” 坂口安吾：“……大概也只有你会这么想了。” “不过为什么会带糖？” “啊，这个是给孩子们挑选的圣诞糖果。”织田作之助解释，“最近不是快要到圣诞节了吗。” “噢，听你这么一说。” “时间过得好快呢。”太宰治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 “你也快要晋升干部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一杯庆祝吧。” “好啊~” 三个玻璃杯在空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喝完酒的第二天，太宰治捂着有些宿醉的头来到了港/黑总部的大楼。如果是没什么大事发生的话，一般他都是选择第二天翘班或者摸鱼的，但可惜最近因为快要晋升干部的缘故，没有办法愉快的摸鱼。 头疼jpg 正好这个时候看到前面某只漆/黑的小矮子的背影。 哎，太宰这个时候可就不困了。 “小矮子~” “你叫谁矮子！？”港/黑战力天花板·中原中也猛地转身，一看到悠闲地朝他挥手的太宰，脑阔就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啧，这该死的青花鱼，这两天明明都躲开他走了。 “别走那么快啊，莫不是因为我先你一步当上干部，所以这两天都躲着我？”太宰治轻描淡写地道出了真相，一脸欠抽的得瑟，“唉，没办法，谁让我比某个只会用暴力的蛞蝓厉害那——么多，先一步成为干部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以后中也记得叫我干部大人~哟，当然每天见到要鞠躬问好。” “梦话还是到梦里去说吧！”中原中也攥紧了拳头，糟糕，每次见到他都抑制不住自己揍人的冲动。 “这是了理所当然的吧，谁叫我以后就是中也的长官了~” “哼，你想都别想，我会很快追上来的！”中原中也强忍着往太宰治脸上揍上一拳的冲动，捏得手里的资料发出响声。 太宰治看向他手里的文件，良好的视力让他看到了有些眼熟的资料。 ‘魔神’和‘不吠的狂犬’ 近来在贫民窟里逐渐有些名声的两位少年异能力者。 近来他也收到了这样一份资料。 太宰治眯着眼，很快想清楚了森先生的用意。 晋升为干部后就要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选出直系下属，一般而言直系下属都是港/黑重要的潜力股，也就是干部候选人，就像中也和太宰以前一样挂名在某位干部麾下。 如果在港/黑里没有中意的人选，干部就会在外面物色人员进入港/黑，而现在贫民窟冒出的这两个潜力无限，关键是可塑性强的两个苗子的资料就顺理成章地送到了他们手上。 太宰治倒不是讨厌森先生推荐的人选，而是在意这份资料同样送到了中原中也的手上，意味着对方同样开始挑选直系下属了，也就是说不久后晋升干部也是板上钉钉了。 这太宰治就不高兴了，他还没来得及在小矮子面前耍耍威风呢，那么快又要和他平起平坐。 不行，他一定要恶心恶心这个小矮子。 太宰治勾起嘴角：“你也收到了这份资料啊，说起来还真是缘分呢。” 中原中也瞬间打起精神，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每当太宰治露出这种表情就是要搞事了。 “你猜，资料上的这两个异能力者现在在哪个组织？” “哈？资料上不是说他们没有加入组织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太宰眼里翻滚着恶意的黑泥，慢条斯理地道，“不过他们和其他八位普通的孩子形成了一个不良少年团体呢，哦呀，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呢？” “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不是也如出一辙呢。” 这句话一丢出来，太宰治满意的看到中原中也难看的脸色，发出一声轻笑，双手插兜离开了。 中原中也在站在原地，脸色一阵变化，他知道太宰治在故意恶心自己，但该死的他真的得逞了！ 第17章 另一边，听了一耳朵情报的夏目漱石知道留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贫民窟出现新的强大异能力者的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各种大大小小的组织，有的是武装组织对此感兴趣。 想都知道，如果得知了那孩子真正的异能，那贫民窟无疑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瞬移的异能力是一个大杀器，同时如果落入用心不良的人手里更是麻烦了。 就算是自己的弟子森鸥外，在夏目漱石心中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导者。 夏目漱石内心还是偏向自己，再不然让大弟子福泽谕吉收下这个好苗子。 但那孩子想要回家的愿望让他有些犹豫。 就连日本政府都没有查到的来历，难道是海外？又或者是哪个山窝窝里的孩子？ 应该不会是实验品，那个孩子身上没有那种痕迹，想要回去的渴望也不做假。 越想夏目越是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信息还没有浮现，因此他迟迟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于是他又来到了影山茂夫的面前，继续在暗中观察。 再次来到这片空地练习的影山茂夫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映入了某位大佬的眼帘，此刻他还是执着地努力怎么操控自己的超能力。 这两天他做梦梦到了那个绿发的姐姐，虽然对方好像还是很生气，但在他询问该怎么使用瞬间移动的技巧的时候竟然神奇的回答了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好歹是个英雄，当然不会丢一个迷路的小孩不管。”龙卷偏开目光，不自然地道。 这当然是谎言，虽说是英雄，但是龙卷自认为也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平日里仅仅是履行打倒怪人的职责而已。 她改变态度，自然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变。 她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眼前竟然看到了这小孩暴走的景象，在惊讶之余，对这小孩和这种奇怪现象出现的原因有了一点猜测。 只不过还没有捋清楚这几者的关系，龙卷选择按兵不动，顺便试探性教导影山茂夫而已。 顺带一说她原本已经打算将这种奇怪的现象上报给英雄协会让他们研究，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影山茂夫暴走的样子后，心情有点微妙，隐瞒了下来，打算自己寻找原因。 这种复杂的心境，龙卷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小屁孩。 mob不疑有他，崇拜的看向龙卷：“你真的是英雄啊，谢谢你。” 小孩的眼睛仿佛涌进了星光，闪烁着希望，让龙卷诡异地有点心虚。 …… 影山茂夫再次耗尽了自己的体力，今天他成功了两次，每次瞬移的距离都不超过十米，反倒是因为总是不自觉把物体升天，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行驶习惯的直道突然变成了岔路口，让人浑身变扭。 三花猫走上前，舔了舔茂夫的手指。 影山茂夫笑着把三花猫抱在怀里，见它没有反抗的迹象，小心翼翼摸了摸猫的下巴，生涩地学着以前看过的撸猫手法抓抓下巴：“你也找不到家了吗？” 三花猫轻轻叫了一声，棕色的猫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看到猫咪如此乖顺，mob的行动更大胆了一点，脸颊靠近猫咪蹭蹭，闭着眼感受小生命的脉搏：“好温暖。” “喵~” 突然什么摔倒在地的声音惊醒了这一刻的温馨，mob睁开眼，看到一个流浪汉正惊恐地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指向半空。 mob抬头，‘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把那些废弃物从空中放下来，连忙收起能力，让它们平稳降落，随后他看向流浪汉：“非常抱歉，我以为这里”没有人 “怪、怪物！” 男人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踉跄着从地上站起，鞋子掉了都不敢要，脚底抹油跑远了。 mob伸出手，却唤不回男人的背影，神色有几分呆愣，嘴几度张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怪物？ 这一刻，以前的经历涌上脑海，同龄人的孤立，还有最近贫民窟的人看他的目光…… 【愤怒10%】 “喵！” 一只梅花状的猫爪伸出来盖住mob的鼻尖，成功吸引了影山茂夫的注意力。 mob低头，和三花猫对视一眼，轻轻用手指摸了摸猫头，自言自语：“为什么那个人会叫我怪物，大家不都一样是人类吗？” 猫咪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那双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是因为看到了我的超能力吗，可是师匠说过，超能力也只是人类特征的一种，”mob低喃，似乎在给自己找信心，“和跑得快，腋下有狐臭没有区别，超能力也不过是一种特征，只能将它当作一种个性，接受并积极的生活。人的魅力本质是人情味。” 猫咪的瞳孔越睁越大。 “对，没错，师匠是不会欺骗我的。”mob吐出一口气，努力恢复笑容，不然等会回去的时候花火他们会担心的。 他把小猫放在地上，依依不舍地告别：“你也快找到自己的家吧。” 三花猫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夕阳下。 这番话语…… 原本他以为是蒙尘的钻石。 没想到看走眼了。 “人类的本质是人情味吗……”夏目漱石变回了原本的身体，摸了摸自己的一小簇胡须，“真是非常具有人生哲理的一番话，真想见见那孩子的教导者。” 是历经了多少岁月才能说出如此富含魅力和哲理的话语，想必一定是一名有着自己一套处世哲学的智者吧。 “不过，这可真让人伤脑筋。” 夏目漱石沉思一会，突然苦笑，彻底熄灭了将小孩拉进政府的念头。 那番话的本意，其实是包含宠爱啊，不知名的教导者希望那个孩子拥有一个和世界上所有幸福的孩子别无二致的童年和人生。 【不需要因为自己是特别的而感到苦恼】 【你没有很特别，和你一样的人到处都是，所以不用着急，不用觉得自己是异类，慢慢的长成内心从容的大人吧。】 小孩不一定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但一定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好人。 他的教导者的话语里包含着如此期许。 如果是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钻石就算了，但那位尚未谋面的智者已经成为了小孩的老师，他再插手的话，有夺人弟子的嫌疑，反倒不美。 只是可惜，错过了。 第18章 近来练习能力的进度得到了些许成果，不过今天mob没有去练习自己的能力。 因为今天是废品回收的日子，少年们要将自己找到的废旧品拿去卖，顺便换取钱和食物，以往都是一趟趟的搬运，但有了影山茂夫加入后，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辛苦你了，mob。”花火笑眯眯地道，“瞬也会去给你带路，要加油哦~” “好的。”影山茂夫的手掌上浮现出蓝色的超能力的光泽，身后一众废品凭空悬浮，名为瞬的少年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花火同款笑容，双手插兜轻身上阵，“还好有你加入，不然今天我们不知道要搬多少趟，mob的能力太方便了~” 因为不擅长被夸奖，mob脸上泛起红晕，挠了挠头。 “好了，我们出发了~” 两人走在街上，不出意外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主要是mob身后懒得掩饰的一大堆重物自动悬浮在空中的样子十分吸引眼球。 影山茂夫走着走着，在行人的目光中速度不自觉放慢，小声说道：“就这样去真的没问题吗。” “嗯？噢没问题的，花火姐说过现在你的能力已经显露出来了，那干脆就有事没事震慑一下外面那些家伙。”瞬回答道，“还是说你累了？我记得能力也是会有限制的吧。” “这种程度没什么。”mob大概感知了一下，仅仅是这种重量的话就算要他举一天都无所谓，根本没有平时练习瞬间移动来的累。 而且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这两天经常使用超能力，他的力量又有了增长。 “那就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很快靠近了回收废品的站点，瞬首先走进去和店主商量议价，mob独自在外面安静等候，就在这时，几个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凑了上来。 几人都是一副社会闲散人员的混混打扮，在附近还挺常见的，五人成包围圈状隐隐围住了影山茂夫。 “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魔神？’” “真的是这个小孩子吗。”戴着帽子的男人弯腰斜着眼打量影山茂夫，一脸犹疑，因为mob看起来实在是和那些偶尔被他们打劫的温室里的花朵没多大区别，比起传言中破坏了半条街道的可怖‘魔神’，更像是误入贫民窟的小白兔。 也不怪他的判断，因为影山茂夫在不使用超能力的时候确实和普通的小孩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有点缺乏自信。 “那个……你们有什么事吗？”影山茂夫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目光躲闪。 妈妈说路上遇到这种不良打扮的大人要快点离开或者报警。 但是在这里报警好像行不通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老大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帮派。”戴帽子的男人向小孩秀了一波手臂上的纹身，“怎么样，我们帮派的区域可是在横滨城中心，加入我们的话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享受城市里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很抱歉，请允许我拒绝。”影山茂夫小声但坚定的拒绝了。 被拒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老大没有下死命令过来招揽，纯粹出于一种捡漏的心理，但几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冒出一点不一样的想法。 阎王难见小鬼难缠，他们几人经常在街道上晃荡，敲诈勒索的事情也做了不少，欺软怕硬的本事也算是练到了一种境界，知道那些人可以招惹那些人不可以。 按理说异能力者毫无疑问也是被打上不可招惹的标签，但无奈mob的外表实在太具有迷惑性，单纯无辜的小白羊的样子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叫嚣着‘快来打劫我我绝不反抗’的典型，一时间老毛病冒上来，大着胆子一步步纠缠。 “欸~在考虑一下吧。” “就是啊，条件我们还可以再往上提嘛。” 几人嘻嘻哈哈地拿出了以往的做派，不动声色地近一步缩小了包围圈。 影山茂夫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他却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反而增长了这些混混的气焰，原本他们面对异能力者的心虚逐渐消散了。 “你们在干什么？！”瞬刚从废品回收站点出来，就看到自家最小的弟弟被一群人围着，当即炸毛，跑到影山茂夫身前张开了手臂。 他们一看只是个普通的少年，嚣张的气焰丝毫不减：“我们是问他，关你什么事？” “mob是我们的家人，你找我们的弟弟，我当然可以管！”瞬冷笑，挺起胸膛，双眼直视眼前的成年人，“而且mob……我身后的影山茂夫可是一名异能力者！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不然谁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被丢出去。”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还是有一点慌的，但为首的帽子男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从瞬的虚张声势中看出点别的东西来，要挟恐吓这一块他们才是行家，冷静下来很轻易就能看出瞬的底气不足。 身后几人被帽子男提醒后瞬间就支楞起来了，他们当然不知道mob的纠结，却猜测‘魔神’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虚弱，怪不得一反常态的从据点里出来就使用能力，很大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不得不说，虽然主要原因错了，但还真被他们误打误撞猜出了点东西。 “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伸出手推了一把瞬，“让开！” “瞬。”影山茂夫的目光紧紧盯着男人推搡的手。 “啧，暴露了吗。”瞬扯了扯嘴角，一把拉起mob的手腕毫不犹豫就是脚底抹油，“快跑！” 他这果断的架势着实是把几个小混混看得呆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跟着跑，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 他们可能真的撞上大运了，如果能把虚弱的异能力者绑回去，那才真的是立了大功！ 殊不知，从几分钟前，就有一个人将一切映入眼帘。 中原中也看了好几遍落荒而逃的瞬和影山茂夫，他现在不只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还忍不住怀疑□□的情报组。 被普通人追着跑的‘魔神’，他们是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7 12:39:07~2021-04-15 13:0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妙法明善 12瓶；梦中人、猫猫虫、最后的倔强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瞬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论起对这片区域的熟悉，那群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一窜进巷子里就跟猴子归山似的，拉着mob跑得飞快。 几个混混火急火燎地跟在后面，他们不是这片区域的帮派，对路线不熟悉，但好歹跑得快，一时间还没有追丢。 而瞬带着mob这个拖油瓶，也难以甩掉后面的追兵，内心焦急不已。 “为、为什么……要跑。”影山茂夫不一会功夫就气喘吁吁，真实体弱。 “哈？看就知道吧，我们后面那帮人明显不怀好意啊！”瞬焦急地喊道。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不让我出、出手。” “那还用问吗？！” 瞬回头，咧出个大大的爽朗的笑容：“想逃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们从小逃到大呢！” 影山茂夫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心脏随着剧烈运动跳得飞快。 “呼，应该摆脱掉那群人了吧。”瞬小心地趴在墙边往外看，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听到有脚步声，不禁得意地摸了摸鼻子，“嘿嘿，论逃跑我自信还没有输给过谁！” “噢，是吗？” 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瞬脸色一僵，猛地一回头，就看到这群人就从后面的拐角出现。 紧接着是前方也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刚才的帽子男。 被包抄了。 “呵呵，论巷口追逃，我们追过的债比你小子吃过的饭多。”帽子男啐了一口，“上，抓住那个异能力者！”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突然从屋顶跳下来，咂裂了地面，扬起一片沙尘。 众人吓了一跳：“谁！？” “我还不知道，有人敢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撒野。” 中原中也从半蹲的姿势起身，单手拽着大衣，压低了帽檐，橘色的头发从漆黑的大衣旁披散下来，周身的红光逐渐消退。 “大、大哥……”帽子男身后有人认出了中原中也的长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个人，好像是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 混混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谁都知道踢到铁板了，帽子男鬓角间冒出冷汗，目光一厉！ “非常对不起！” “请放过我们吧！” 集体做了个土下座。 相当的没有骨气。 中原中也满头黑线，他也认出了这些家伙的来路，估计是活跃在横滨大大小小帮派的附属组织，没别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墙头草。 最近确实有不少势力在试图接近贫民窟，因为港口黑手党还没有正式招揽这两位异能力者，估计是有人想来碰碰运气。 想到一早送到那条青花鱼手里的资料，中原中也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跟那家伙抢人，这些人真的不会哭出来吗。 他突然丧失了兴致：“滚吧。” “是！” 一群人连滚带爬逃出了这片小巷。 这时候中原中也才有空回头看看自己在意的目标，目光在接触到被瞬挡在身后的mob时皱了皱眉。 “喂，你躲在普通人身后干嘛，是男人的话就给我站出来堂堂正正地战斗啊。” 影山茂夫不自觉躲避中也凌厉的目光，瞬鼓起勇气问：“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 “啊，没错。” “那你也是来招揽mo……茂夫的？” 中原中也皱着眉，目光执着的越过瞬盯着影山茂夫：“不，我只是偶尔路过这里而已，话说小子，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身为异能力者，保护同伴才是你应该做的吧！” 瞬上前一步：“那个，中原先生是吧，你搞错什么了。” “哦？”中原中也终于把视线从影山茂夫身上移开，看向瞬。 “茂夫是我们的家人，不是我们的保镖，所以我才不想借助他的力量，拉着他一起跑的。”瞬退后一步，握紧了mob的手，“我是哥哥，是应该保护弟弟的，所以我不让他出手。” 影山茂夫迷茫地看向瞬。 “家人？你们？” “我们是胜似家人的同伴，”瞬毫不畏惧中原中也的视线，“我们不会滥用家人的力量，更加不会罔顾他的意愿，我们是平等的，不应该是单纯的一方依赖着另一方，互相帮助才是同伴。” 瞬说着说着，发现中原中也的神色有点恍惚，停了下来，心下忐忑，莫非是自己说错了？ “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中原中也回神，目光复杂地在瞬和影山茂夫相握的手上盘旋，半响后转身就走：“随你们。” 瞬松了口气，连忙拉着mob就走了。 mob好像这才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心里涌动的这份情感：“瞬……” “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瞬一确认刚才的那个人已经离开，就忍不住原地得瑟起来，“哈哈哈，我刚才那番话是不是超级帅的，不枉我之前背了好久。” “……背？” “啊，这是花火姐跟我们说过的。”瞬背着手在前面走，哼着小曲，踢着路边的石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誓言不就是个玩笑嘛，‘有一人死亡，剩余的人一起去复仇’。不是芥川一个，是大家一起。” “花火姐在一开始就和我们说过，一味的付出终究会消磨情感，真正的同伴是需要互帮互助的。” “可是我……” “别可是了，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不稳定，所以不能对人类使用，因为怕伤到我们，对吧？”瞬偏过头，“听起来让人好不爽，不过看在今天都是你出力抬废品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许多话语卡在喉间，这一刻mob什么都说不出来。 该怎么表达自己这一刻的感恩呢，总感觉直接道谢的话反倒太过生涩客气。 mob知道自己从来都是嘴上笨拙的人，他努力想了想，只憋出一句：“以后废品都交给我来抬吧。” 当然，是用超能力，不然自己也抬不动。 mob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能力在生活中还有那么大的作用。 “噢，以后就拜托你了！” 另一边，中原中也实际上并没有直接走掉，而是在这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追随两人打闹追逐的背影，直到他们安全回到据点。 啧，做了多余的事。 中原中也烦躁的在大衣口袋里找找什么能够发泄此时内心苦闷的东西，可惜翻了半天也没能找出香烟什么的，太遗憾了，他现在疯狂的想尝试一支烟。 搞什么啊，这种又酸又苦的心情。 很难说中原中也原本在瞬和影山茂夫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总之，他现在有点难受，转念又想到青花鱼手里的资料。 他后来在工作当中是慢慢理清楚了自己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过程有多少是青花鱼下的黑手的，只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羊的解散固然有太宰治从中作梗的锅，但更多是成员之间出了问题，裂缝早已产生，港口黑手党的到来只是将它恶化了。 他知道，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在太宰治口中得知了和自己相似的影子时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 当然最后他看到的和自己预想的截然不同。 真正的同伴么…… 如果那两位异能力者被港黑拉拢，失去了庇护，那群少年大概也会解散吧。 中原中也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今天看到的一切让他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但更多则是被理智按下，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是港/黑的一员，没有道理阻止组织招揽有潜力的异能力者。 “啧！”中原中也恶狠狠的一路飙车回家，“烦死了，果然等我升职了，一定要名正言顺揍那个该死的青花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15 13:05:45~2021-04-16 12:0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ω∩`) 50瓶；阿斜 20瓶；猫猫虫、＝w＝ 10瓶；安澜anlan 5瓶；谨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显而易见，中原中也的野望目前来讲并没有什么实现的可能。 近来港/口黑/手党内部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太宰治晋升为了干部。 虽然很多人对此早有预料，不过真的到了这一天，许多人多少还是心情复杂，年仅17岁当上干部，已经是破了港口/黑/手党的记录。 而太宰治本人毫无激动的心情，硬要说当上干部有什么好处的话，也就是能把更多工作丢给部下，以及…… “哟，中也~” 在可恶的中也面前耀武扬威~！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还得在转过来的时候压抑表情，拿下自己的帽子，深深吸了口气才压制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太宰干部。” “咦，只是干部吗，这个时候下属对干部应该有什么敬称吧~”太宰治一脸欠扁的抬起一只手放到耳边。 “干部·大·人。” 中原中也的语气听起来恨不得把这个词语咬碎在唇齿间，背后的部下们狂擦冷汗，感觉分分钟就要上演港/黑总部暴力事件。 “我听不见~” “太宰，想死吗！？”中原中也忍耐不住了，就算事后被罚也无所谓了，现在就让他揍上一拳！ “咳咳，好的，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太宰治见好就收，不管怎么说上任第一天他觉得还是不要顶着乌青眼眶比较好。 再一次被踩着底线跳舞，中原中也好半天没理顺这口气，转身离开。 青花鱼不知死活跟了上来：“别那么冷漠啊中也~要不要我分享跟你尽早成为干部的诀窍？” “不用！” “欸~真的吗？” “你走远点就是最好的诀窍。”中原中也咬牙，走到一半突然顿住脚步。 “嗯？”太宰治歪了歪头。 橘色头发的青年不知做了什么挣扎，回过头满脸郁闷：“你已经有直系下属的人选了吗。” 太宰治眼睛一眯：“还没有，你怎么会关心这件事？” “啧，那算了。”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迈开脚步径直离开。 站在原地的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消失在拐角。 莫非是已经去看过那边的情况了吗。 那是什么原因让中也表情那么复杂呢，很有趣的样子~ 太宰治笑眯眯地打了个电话，要求详细地把那两个异能力者的资料送上来。 …… 另一边，瞬一回来就大嘴巴的和其他人巴拉巴拉详细描述了今天遇到的情况，还不忘把自己的潇洒帅气反复描述几次，因此影山茂夫一回来就被少年少女们团团围住。 “你们真的没有被港/口黑/手党为难吗。” “没有。”影山茂夫反复说了几遍，“那个人只是来问我一些问题，虽然有点奇怪，但感觉不是个坏人。” “……你在开玩笑吗，那可是港/口黑/手党欸。”幸太郎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嫌恶和惧怕，“里面的人可都是杀人狂魔，听说以前还专杀小孩，你们能活着回来真是不容易。” 虽然他这么说。 影山茂夫回想着橘发青年凌厉清澈的蔚蓝色眸子，怎么都无法想象对方是鲨小孩的变态。 “会不会是对方想要招揽你，所以留你们一命？”真美提出一个可能。 “有可能欸。” “欸，这么说mob被他们盯上了，那芥川呢。” 众人看向倚在墙角的芥川龙之介，最近天气愈发的寒冷，身材消瘦的少年快把半张脸都裹在老旧的围巾里，时不时的低咳声像是坏掉的拉风箱的嘶吼。 “……在下，不会加入港口黑手党。”咳嗽努力抑制下去后，芥川龙之介冷冷地开口，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芥川，你没事吗？”mob忍不住问。 最近天气越冷，芥川咳嗽的频率越高，每每让人担忧少年的小身板是否还能撑过这个冬天。 “老毛病了。”芥川淡淡地回答。 或许是成为了伙伴的关系，他对mob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淡，至少会开口回答他了。 其他人也把担忧藏在眼底，花火最后叮嘱了mob几句：“最好不要和港/口黑/手党的人有什么接触，虽说他们新首领上位后作风改变了不少，但在以前，港/口黑/手党真的是恐怖的代名词。” 影山茂夫对花火的话没有什么概念，不过黑手党在电视里确实都很恐怖，乖乖点头。 其他人也就放心了，他们或多或少知道影山茂夫的目标是回家，想也不会加入黑手党的。 然而，他们却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第21章 “我回来了。” 这一天，不小心练习异能力忘记时间，mob小心掀开帘子，小声说道。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 以往花火肯定会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瞪视他，说一些抱怨他回来的太晚，担心会遇到危险之类的话。 但奇怪的是今天没有。 不仅如此，其他人好像也没有回来。 mob眨了眨眼，屋子里有些昏暗，他抹黑走进去，看到花火好像一个人在捣鼓什么。 “花火姐？” “呜哇！”少女发出一声惊叫，猛地回头，看到是mob才松了口气，“别突然出声吓我啊！” “对不起。”影山茂夫乖巧道歉，歪了歪头，“你在做什么？” 花火犹豫片刻，侧过身露出从陈旧的枕头中拿出的一沓日元。 “钱？” “是大家一起积攒下来的。”花火示意mob坐过来点，将昏暗的灯泡拿过来点，点点暖色的星光照亮了少女的眼睛，“是给芥川买药的钱。” 影山茂夫想起芥川龙之介时常咳嗽。 “mob也发现了吧，芥川他，身体不太好，每到冬天都很难熬。”花火端正坐姿，放柔了声音，“这些都是大家自发攒下的钱，如果有药的话可以让他好受点。” “如果不是我们的话，芥川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为什么这么说。”mob歪了歪头。 “嗯……怎么说呢，”花火好像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mob最近也受到了其他组织的邀请吧。” 影山茂夫想了想，最近确实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会突然在路上拦住他，当然他们的邀请都被自己拒绝了。 ‘妈妈说过不能在路上和不认识的陌生人走。’ 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那些陌生人的脸色都非常奇妙，不过mob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迟早是要回家的，当然不会加入那些奇奇怪怪的组织。 “很多武装组织都在招揽异能力者，如果加入那些组织，你们也很快能取得一定的地位和金钱，”花火紧紧攥着手里的布袋，“芥川他，是为了我们才不加入的，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mob怔愣了很久，内心深处好似有什么被触动了：“……那一定是芥川内心的想法。” “什么？” “虽然我也不清楚，但能和大家在一起，一定也是芥川自己想要的。”mob结结巴巴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和大家在一起很快乐，是家人，所以，我” “噗嗤~”花火捂嘴轻笑，“mob，是个连漂亮话都不会说的笨拙的孩子呢。” “……对不起。” “没事，不如说这样就很好。”花火弯腰摸了摸小孩的锅盖头，“mob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个可靠的男孩子，绝不会用花言巧语骗女孩子的好男人。” 这下影山茂夫整张脸都红了。 “好了，我知道mob想说什么了，说得也是，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花火绽开了一个开朗的笑容，“圣诞节就快到了，剩下的钱还可以买一些食物和小礼物，好好期待吧！” “嗯！” “那采购的任务可以交给你吗？” “采购？”mob指了指自己，“我？我可以吗，我不知道外面的路线。”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给你画一张简易的地图的。”花火说道，“我们之中只有你和芥川出去采购我比较放心，我们想给芥川一个惊喜嘛，拜托了！” 花火都这么说了，mob也不再推辞。 带上同伴给画的简略地图，影山茂夫就这样一个人踏上采购的路。 想要去药店和超市肯定是要离开贫民窟的范围。影山茂夫对附近的路段并不熟悉，不过幸好有地图不至于迷路。 刚离开贫民窟的地带，熟悉的圣诞乐钻入耳朵，俏皮温暖的音乐仿佛温馨了整个冬夜的寒冷，街道上的店铺家家亮着明亮的灯光，穿着整齐的人们成群结队在街道上笑闹。 影山茂夫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流很快在寒冷的温度下变成水雾，眼里不经意流露出一点迷茫。 和寒冷孤寂的贫民窟相比，这里简直是两个世界。 真不可思议，明明在一个城市里。 影山茂夫鼻尖一凉，迟缓的感到天上下起了雪，他裹紧了脖子上有些破旧的围巾，小跑着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他出门没带伞，得赶在下大雪之前采购完成才行。 在药店工作人员耐心的目光下磕磕绊绊买完花火嘱咐的药，就近去了一家便利店继续采购。 店里的暖气驱散了外面带来的寒冷。 影山茂夫贪恋了一秒这里的温暖，这才慢吞吞朝着生活用品走去，等采购得差不多，他数了数剩余的钱，扭头去了零食区，因为花火姐说过要把钱都花完，大家好好过一个圣诞。 不过便宜量少的糖果也不太好找。 正当影山茂夫努力搜寻之际，一个声音从旁边迟疑地传出。 “茂夫？” 影山茂夫顿了顿，抬头望见旁边红棕色头发的青年，很快从记忆里搜寻到了这个人：“织田先生。” 他很快不安了起来，当初是从警察局偷偷溜走的，不会被抓回去吧？ 幸好影山茂夫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织田作之助没有计较当初影山茂夫逃走的理由，平静地低下身看了看影山茂夫身前的标签：“来买零食？” “额，嗯……”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神转折把影山茂夫给问懵了，顿了好几秒才点点头：“我很好。” “那就好。”织田作之助语气平淡，“当初你匆忙就离开了，我一直担心你的处境。之前在警察局的时候我们可能有些误会，我从来没有说要送你去孤儿院，其实上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来我这里。”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收养他的意思：“……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已经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而且他从来没有放弃回家的念头，怎么可能接受换一个家庭。 “这样啊，那算了。”织田作之助没有勉强，淡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影山茂夫好久才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还没有向这个人道谢：“对了，非常感谢您上次的帮助，还有擅自从警察局逃走，非常抱歉。” “噢，没关系。” 又一次沉默。 非常不擅长聊天的两个人成功把气氛僵死了，幸好影山茂夫专心找零食，已经找到自己的钱可以支付的了，开心地拿着捧着一堆廉价零食跑去结账。 就这样，最后一点钱也用完了，可以回去了。 “等一下。”织田作之助从便利店追上来，从口袋中拿出几颗糖果塞到影山茂夫的手心，“拿着这个吧，圣诞快乐。” 说罢，他冒着雪又回到了便利店。 影山茂夫低头看着手里还带着温度的几颗糖果，用力向织田作之助挥手：“谢谢，也祝你圣诞快乐！” 这一趟旅程并非都很糟糕，他遇到了很多好心人。 圣诞节过后，应该就会向他们告别了吧。 第22章 雪有点大了。 街道上已经没有那么热闹，很多人撑起了雨伞，影山茂夫笨拙的迈动自己的小短腿，躲避一个个行人，想要快点回到据点。 带回那么多东西，大家会很高兴吧。 他怀揣着期待，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等进入贫民窟的区域，周围明显安静了很多，和外界比起来，一片荒凉和寂静。 周围黑到不同寻常，好似人都离开了。 影山茂夫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直到第一声枪响。 脚边出现子弹的焦黑痕迹，影山茂夫的脑子空白了一秒，紧接着周围突然冒出很多漆黑的人影，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茫然的小孩。 事实证明，即使是手/枪齐射，也能有机枪的连发枪响。 在第一轮齐射后，黑衣人身后走出了一位披着黑色风衣发梢凌乱的少年，鸢色的眼眸是和夜空同款的暗沉，他举起手，所有人便收起了枪，没有人认为有谁能在刚才的枪口下活下来。 除了不以为意的太宰治。 激起的雪幕落下，各种商品洒落了一地，影山茂夫怀里抱着药店的袋子，半跪在地上喘气，眼角浮现后怕的泪光，蓝色磷光的屏障完好无损地伫立在他身前，扭曲的弹头掉落在雪地上。 毫发无伤。 太宰治忍不住吹口哨：“真厉害啊，这等防御力，不愧是港口黑手党想招揽的对象。” 欸，所以您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想要招揽的人先乱射一通吗。 黑衣人属下默默在背后腹诽，但是不敢说出来，自从当上干部后，总觉得太宰大人更加可怕了。 “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不反击呢？”太宰治弯了弯腰，故意瞪圆了自己的眼眸，表示真的很好奇。 “哈……哈啊。”影山茂夫喘着气勉强站起，眼里残留着深深地不解和惧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用枪/口对准他？ 【愤怒10%】 好不容易买来的零食都毁了，怎么办…… 【愤怒20%】 “我说，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现在是我在提问哦。”太宰治从属下的枪带里掏出一把枪，指着影山茂夫，“反抗呀，不然我要怎么看你的【素质】。” “不要，暴力是不对的。” 师匠说过，暴力是处理事情最低级的手段。 “……” 太宰治居高临下和抬起头的影山茂夫对视着，仿佛看出了什么，神色闪过无趣：“原来是这种个性啊。” 他抬起手，属下们换好了弹夹继续射击，影山茂夫不得不再次张开蓝色的屏障，一手护住怀里的药袋一手忍不住挡在脑袋前，以一种被动防御的姿态。 枪林弹雨中，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走到影山茂夫面前，没有一颗子弹击中他，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影山茂夫的视野范围，枪声停止，他刚有抬头的趋势，太宰治已经一脚踹向他的肩膀，蓝色的超能力屏障在他的身体碰触到的那一刻突然被解除，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影山茂夫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倒在雪地上，没等他爬起来，太宰治从口袋中拿出手套，用戴着手套的手掐着影山茂夫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小孩白净的脸瞬间涨红，呼吸不畅，两只手用力推拒太宰治的手，但他这点力气跟一个经过训练的人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用你的能力反击啊。”太宰治收紧了力道，轻飘飘地道，“不然会死的噢~” “唔！” 呼吸不畅，大脑充血。 【愤怒30%】 【愤怒40%】 影山茂夫的脸色逐渐变得紫红，双眼翻白，根本无法撼动太宰治的力道。 不行了。 这样下去，会死。 蓝色的磷光浮现，太宰治眸光一亮，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另一只没有带手套的手随时准备好消除。 但是下一刻，蓝色的光消失了。 一滴滴温热的泪水滑落太宰的手指，影山茂夫抬头，泪光朦胧。 “我……果然……做不到。” 不行呢。 这孩子，完全不能用。 太宰治注视着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眸子，里面是一片全然的纯善和顽固，容不下一点黑暗，天生就是太阳底下的居民，和他们这些黑手党是完全不一样的生物。 如果一开始将其引导向黑暗的话或许会很有趣，但可惜已经有人提前刻画下光明的印记了，如果要重塑的话就要将其精神彻底弄得崩溃，或许还有改变的可能。 太宰治内心的恶意冒了头，一时陷入魔怔，毁灭这种稚嫩的、一心向善的花骨朵，欣赏他眼中求生意志的泯灭，会如何呢？ 在挣扎的过程中，影山茂夫的手逐渐无力地垂下，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掉落，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眼眸一缩。 就在影山茂夫的意识彻底模糊的上一秒，太宰治终于放手了，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咳咳！哈啊，咳咳咳——” 影山茂夫倒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努力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心脏剧烈地跳动，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太宰治弯腰，从雪地上捡起那颗糖放在手上仔细端详片刻，神色怪异：“你认识织田作？” 这个突兀的人名让mob愣住了。 “算了。”太宰治收起糖，转身黑色的大衣掀起一个弧度，“你走吧。” 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影山茂夫差点没反应过来，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你要、袭击我？” “啊，现在跟你没关系了，趁我心情好，快点走吧，不是要回去过圣诞夜吗。”太宰治看了一眼洒落的一地商品。 意识到自己劫后余生后，影山茂夫抿着唇，低下头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大多数零食都有包装，掉在地上也不要紧，太宰治就这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收拾，直到小孩晃晃悠悠地提着东西离开了视线范围。 “太宰先生，需要我们跟上去吗。” “暂时不用了。”太宰治耸了耸肩，表情玩味，“如果我没有计算错的话，复仇的戏码就要开始了，现在他回去大概也赶不及了。” 属下们面面相觑，没搞懂太宰治在说什么，他也不想再解释，哼着自创的小调：“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两个人就可以~” 稍微出乎他的意料，原来影山茂夫就是织田作之助之前想要收养的孩子。 但可惜来不及了 第23章 今年的圣诞夜比以往要寒冷得多。 刺骨的寒风只要有一丝缝隙就能钻入衣物让人生生打上几个寒颤，液体暴露在空气中不久就能结成冷硬的冰。 最要命的是冬天对一个身体不好的人来说非常让人难熬，鼻尖吸进去的寒风刺激他本就出于报废边缘的肺，每次咳喘都像是恨不得把内脏吐出来，呼出的气带走体内本就不多的暖气，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地狱边缘徘徊。 单单是活下去，就那么那么的痛苦。 芥川龙之介每每在冬天被病痛折磨的时候，都想过死去，至少安静的死亡不会有病痛，如果能在熟睡中死去，没有痛苦就更好了。 天生缺乏感情的少年，连求生欲都少得可怜。 但他总是能安全挺过寒冬，因为他有一群同伴，一群人互相取暖，顽强地把病弱的少年拖到这个残酷又美丽的世界。 于是他又想活下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处于被伤害、被大人掠夺的立场的贫民窟的孩子们除了生命和同伴以外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握住手上的这两样东西，并朝所有企图伤害自己和同伴的人亮出獠牙。 但在今天，似乎一切都被颠覆了。 芥川龙之介在回据点的路上遭遇了一点麻烦，回来晚了，加上天气寒冷，嗅觉迟缓，直到踏入了据点的那一刻，才察觉到里面的冰冷寂静，和结在雪地里的血泊。 “哥哥……” 九个少年少女，只有重伤逃脱的芥川银，以及采购未归的影山茂夫。 在那一刻，天生感情淡薄的少年的心间第一次涌上了强烈的憎恶。 在将妹妹带去安全的地方后，芥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不顾妹妹的挽留转身追击凶手。 据点里所有人的致命伤都是同一种子弹造成，枪械就被丢弃在中央，像是凶手堂而皇之的挑衅。 芥川认得那把枪，前不久他剿灭的外国雇佣兵势力用得最多的武器，那么凶手的身份也就浮出水面了，他是一位复仇者，现在把芥川也变成了复仇者。 他会去哪里芥川也知道，没有比那栋洋馆更合适的复仇地点。 等他赶到那里，最先看到就是站在门口的首领背对着他的首领，芥川眼睛瞬间红了，罗生门瞬间驱使衣摆华为刀刃就要取下仇人的脑袋。 就在这时，一个被首领的身形挡住的男人突然出手，徒手抓住了罗生门的刀刃，芥川龙之介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罗生门的效果就已经消失了。 芥川龙之介：“……” 他以前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一时间竟从满腹仇恨的状态退出来，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 “别着急。”太宰治一手搭在首领的肩膀上，手腕纤细，上面缠绕着绷带，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令身材高大的首领动弹不得。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瞳孔一缩。 这个名字，近来在黑暗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身上缠绕的恶鬼，手上沾上的鲜血骇人听闻。 “虽说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渣，但这个人毕竟还是我们港/黑的人。”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审视着面前宛如复仇的鬼的少年。 能力不错，但是太容易冲动，打磨后不失为一颗钻石。 他心里下达了如此判断，虽说没有完全达到他的要求，但直系下属总要找的，比起在港口黑手党里那些人，这个少年还勉强合格。 “杀害港/黑的成员的人，必定会付出相同的鲜血，被港/黑永久追杀，除非是组织的内部矛盾。” 芥川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好。” 此身如无垠浮萍，已是地狱爬出的复仇之鬼，完全复仇后，这具身体为谁效命都无所谓。 罗生门再次发动，这次太宰治没有阻止他，黑光一闪，首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欢迎加入——” 太宰治的话语突然顿住。 芥川龙之介茫然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他来时的方向。 …… 芥川不知道的是，他刚走没多久，影山茂夫就回来了。 他身上还沾着雪和泥土，围巾被留在了刚才的地方，没有遮挡地露出脖颈间青紫的掐痕，看起来狼狈非常，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 喉咙间传来一阵剧痛，但是现在mob没有心情在意，这份期盼和喜悦使得他无视了沿路走来的寂静，压过了心底隐隐的不安和迷茫。 大家都在等他回去吧。 那里会有温暖的灯光，瞬和幸太郎会急性子的跑出来迎接他手里的袋子，芥川妹妹会跟在芥川身后，最后花火姐会出来含笑望着他，摸摸他的头。 滴答 这会是个温暖的圣诞夜。 滴答 幻想在眼前消散，冰冷的风撕开了残酷的现实。 在影山茂夫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下意识流下，眼眶徒劳地睁大。 为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据点里的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血色染遍了每一张他认识的脸。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一刻，贫民窟的一幕幕飞快地闪过影山茂夫的大脑，和野狗抢食的孩子，被大人掠夺的少年，人贩子，手持精锐武器的外国人。 【愤怒50%】 弱肉强食才是这里的规则。 这就是理由吗，这就是花火姐他们不得不被杀死的理由吗？ 可是他们明明在那么努力的活下去，在这个地狱里拼命发光，结果确实在这里被杀死吗。 无数种负面情绪在疯狂撕扯着影山茂夫的心灵，狂暴的洪流不讲道理地涌入、拉扯、充盈、溢满，暴走的能量将名为影山茂夫的外壳完全撕裂开来。 【愤怒】【绝望】【杀意】【悔恨】 这种情绪，是什么———— 【100%——200%——555%——】 ———— —— — 【？？？%】 小孩睡去，怪物醒了。 那一瞬间，无比强烈的超能力席卷了周围一切事物，撕裂了空气，压迫着大地，周围的一切背景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唯有中心处，让人心灵震颤不已的魔神，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横空出世。 没有人知道影山茂夫的超能力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潜力的极限在哪里，能够轻易毁灭地表一切文明的小怪物藏在那平凡的外壳下，那既是保护也是自愿的束缚。 直到现在这一刻，绝望的负面情绪唤醒了【？？？%】 第24章 …… 距离影山茂夫暴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这一夜，无数沉浸在老婆孩子合家欢的圣诞气氛中的政府人员被迫召集。 没有人抱怨，通过政府的通知，他们知道这即将成为，或者说已经成为了一场灾难。 异能特务科的指挥室里，所有的高管都到场了，种田火山头神色严肃地拄着拐杖看着大屏幕的数据：“情况如何？” “灾害情况集中在贫民街一带，正在向城市中央靠近，受灾情况持续增加，还无法统计。” “民众疏散呢？” “正在和港口黑手党配合，但详细情报还没有传来。” “报告，d69的能量反应还在上升，已经逼近极限数值！” “我把无人机的拍摄影像投射到大屏幕！” 屏幕上画面一变，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一串串数据无法真实体现现场的情况，直到此刻画面带来的冲击力，直观地震撼到了人心。 现场情况不比龙卷风登陆好上多少，七彩的磷光四散，土地龟裂，风雪席卷着石块、泥土在空中失去了浮力般肆意飘荡，地上的一切建筑、树木被层层拔起，仿若被一种无可抵挡的力量裹挟，狂躁的破坏着所到之处的一切。 在天地裂变的场景中，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在无人机的镜头下小得像是玩具车，却散发着惊人的存在感，全身漆黑，红光覆盖身形，仿若失去了原本的身躯，只有眼睛的部位亮若白昼。 所到之处，大地震颤，天地失色。 ——他即为天灾。 指挥室的所有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光是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压倒一切的强大。 【这种存在真的是人类吗】 所有人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种田火山头没有色变，却也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拐杖，内心苦笑，老友啊，你可让我难做了。 灾难刚刚降临之时，种田火山头就收到了夏目漱石的联络，对方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说他刚从现场逃离，比所有人都要了解真相。 他把这些天观察到的关于影山茂夫的信息都告诉了种田火山头，包括小孩的心性和瞬移的能力。 ‘我原本是想要将他收纳进政府，他是个好孩子。’对方沉默了片刻，‘但我错估了他的潜力，以及危害性……如果可以，留住那孩子的性命吧。’ 现在哪还是他们留住影山茂夫的性命？种田火山头愁苦地想，能不能阻止这场灾害扩大才是难题啊。 “长官。”坂口安吾的呼吸急促，“再过半个小时，目标即将进入市区，人群疏散工作还没有完成！” “我知道了。”种田火山头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资料，这是名为影山茂夫的异能力者出现在贫民窟上的全部信息，远比港口黑手党的那一份要更加细致，他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小孩稚嫩的面容，“现场情况怎么样？” “至今为止的所有攻击方式都无效。”坂口安吾额头浸出冷汗，“地面武装部队被全面击溃。” “猎犬部队呢。” “五分钟前已经达到战场，但现在已经失去联络。” 指挥室里再次响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猎犬部队可以说是日本军队里的王牌，可是才过了五分钟就全员被镇压了？ “长官，我们必须快点下达决断。”坂口安吾语气严肃。 连猎犬部队都失败，也就意味着事情失去了掌控，至少目前的政府已经很难动用异能力者的力量解决，必须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但这也意味着无法让受灾情况减少，在靠近市区的地方动用导弹的后果谁也不知道，同时那位暴走的异能力者肯定留不住了。 种田火山头觉得头更疼了，他的手隐隐停在某个按钮上，同时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某个数值。 坂口安吾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目光同样看向那个数值。 能量反应数据似乎超过了某个极限，数据显示：？？？ 种田火山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从某个按钮上移开。 “长官？”坂口安吾不能理解。 手机上接上了另一个通讯，能在这个时候不经过通知直接联络的，也就只有政府高层。 “种田部长，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贵方还没有控制住事态。” “如果准许我们用导弹，或许情况会不一样。”种田火山头没好气地道。 “不，”对面的声音顿了顿，“上面的指令已经下达了，要求你们活捉那名暴走的异能力者，不能动用威力过大的杀伤性武器。” “为什么？！”坂口安吾下意识大喊，“现在目标已经靠近市区，如果不能将灾害源头消灭，将有成百上千的市民的生命受到威胁。” “安吾！”种田火山头低喝一声，“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没关系，还是太年轻了。”对面的声音和缓，“总之，尽快完成上级的命令，很多人都在关注这边，不要做多余的事。” 种田火山头苦笑：“我知道了。” 通讯关闭。 坂口安吾意识到了什么，抿紧了嘴唇：“上头是想要招揽这名异能力者吗，尽管对方造成了如此大的灾害？” 他分析道：“您一直盯着的数值，到底代表了什么？” 种田火山头无言地拍了拍坂口安吾的肩膀：“代表一种界限，和潜力。你以后会知道的。” 界限，潜力。 这两个词语瞬间疏通了坂口安吾的疑惑，他灵光一闪，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词语：“超越者！” 种田火山头没有否认，算是默认坂口安吾的猜测。 “我不明白，”相通了这一切，坂口安吾反而更加疑惑，“一名超越者，就那么重要吗。” “我只能说，至少对日本而言，很重要。”种田山头火苦笑，“上面的老人家已经将其当成一种执念了。” 坂口安吾苦笑：“是我暂时接触不到的层面吗，我知道了。” 坂口安吾很快调整心态，继续投入副指挥的工作，只是内心难免会怀疑，会失望。 种田山头火也知道对方的心态，却没有丝毫办法。 他知道，日本太需要一名超越者了。 异能力战争里，超越者才是主导战场的关键，堪比核武，虽然不一定丢出去，但摆在那里都是一种震慑力。日本因为没有超越者，甚至没有接近超越者层次的异能力者，在战争中接连失败，在国际上更没有什么话语权，就连横滨都让出去当作了租界。 多少人想要改变现状。 而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影山茂夫，或许在高层的很多人眼里这不是灾难，而是一种奇迹。 10岁，瞬移异能，达到超越者标准的能量反应。 这三种东西叠加起来，对方就算触犯了怎样的法律，国家都会为其大开绿灯。 经历过那种残酷战争的高层，会为了得到一名超越者而不择手段。 种田山头火正思考着解决方案，现在上面不允许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么也就只有那个办法了。 第25章 “快跑起来！成年人带着小孩和老人，不要掉队！” “往这边跑！” 在这个时候，早已不分官方和民间组织，以往相看生厌的警察和黑手党难得联起手组织民众避难。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身为黑手党的高层自然行动在灾难的最前方，也是首要目睹此次灾难冲击的人。 “啧，这个规模真是夸张啊。”疏散掉影山茂夫前进路上的这批人后，太宰治累的坐在地上，睁大着眼睛好奇地望着这难得一见的风景。 树木和石块在天上飞，是不是还伴随着七彩的光辉乱窜，如果忽略掉其中致命的危险性，倒是一副难得一见的天崩地裂的光景，可以直接拿去拍电影了。 “你知道你的那个同伴藏着那么恐怖的潜力吗。”太宰治头也不回的问。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怔然望着眼前的景象，始终没有松开紧握的拳头，心情复杂。 明明有着这种程度的力量，却是那副让人看不惯的样子。 太宰治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对面传来森先生凝重的声音：“太宰吗，你在哪。” “目前在偏东北方的位置，从我这里可以看到□□大楼。” “嗯，我现在让中也过来和你汇合，”森先生顿了顿，“听清楚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解决‘那个’” “欸~~真是看得起我们啊，”太宰治语气嘲讽，“刚才我还见到猎犬部队全军覆没，那种力量不是人类可以对抗的吧，森先生你这是谋杀部下。” “那没有办法，谁让太宰你的能力正好克制一切异能呢，”森鸥外的语气软下来，“拯救横滨就看你们了，我看好你哦。” 太宰治嗤笑了一番森鸥外故作讨好的语气：“是把我们卖了个好价钱吧，政府真是大方。” “别这么说嘛，你们的胜算还是很高的，毕竟我们这边不是也有‘神’吗。”森鸥外低笑，“对了，那名异能力者必须活捉，需要的武器我已经邮寄给你了，我期待你们凯旋。” 电话挂断了。 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赶来的中原中也，哀叹：“森先生越来越黑心了。” 宁愿和黑手党合作，让森先生占到一点便宜都要让他们双黑上场，最后的利益…… 是要那名异能力者吧。 太宰治心思急转，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 其他人是没到过现场，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 太宰治可是一开始就在这个危险区的边缘，目睹了影山茂夫的暴走导致的后果有多可怕。 当初荒神降临的场面也不过如此了，只不过前者是出现了一瞬，破坏力极强，这边是就没有消失的迹象，和龙卷风登陆差不多。 太宰治撇了撇嘴，虽说他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但也不代表能消除那些飞起来的石块啊。就像遭遇龙卷风的时候知道风眼是安全的，但是也没有命走到那一样。 这是凡人能完成的任务？ “森先生太黑心了……”就算有中原中也帮他开路，成功率也不大啊。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中原中也走到他身边，“任务来了，走吧。” 太宰治抬头看他，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万一我死在里面你的污浊解除不了，四舍五入我岂不是被迫和一个男人殉情？” “哈？！你以为我乐意吗？！”中原中也立刻炸毛，“别废话，这是boss的命令！” “知道了知道了。” 太宰治站了起来，正巧这时候森先生说的快递也到了，分别是一柄匕首和带有□□的子弹，另外还有防弹衣什么的。 太宰治一一装备在身上，嘲讽：“你们真的以为救下来会为你们所用？” “这不比您费心。”负责递交快递的政府人员拉着一张脸，目光看向太宰治身后呆立着的芥川，“我听说他是那位异能力者的同伴，能用吗？” “如果你说的是凭借同伴之情将人换回来的话，还是别做春秋大梦比较好，”太宰治阴阳怪气，“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半年，而且现实又不是漫画。” 当然最主要的是，芥川那样子明显不像和影山茂夫关系多好。 “那非常可惜。”政府人员随即收回了视线，目光若有所思，显然还没有放弃打芥川的注意。 太宰治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那些无聊的政客想干什么，不由得冷笑。 还没有成功，就已经在以得到一名强大的异能力者为前提，并且在思索怎么把他绑在政府的战车上了吗。 这就是政治家的傲慢。 小心阴沟翻船啊。 就算这次任务能成功，太宰治也不觉得影山茂夫会如他们所愿，那可是个死倔死倔的臭小鬼。 不过他也懒得说什么，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呢，谁有空管政府的那些糟心事。 “准备好了吗？” 种田火山头通过无人机查看现场的情况，面色严峻：“目标的能量反应持续升高，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会进入市区，到那时就麻烦大了，必须在进入市区前将其拦截。” “现在，出击！” “不用你说。”中原中也解下自己的大衣，和双手插兜的太宰治并肩走向能量风暴的中心。 双黑，再一次并肩作战。 两人逐渐靠近了能量风暴的范围，中原中也甚至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受控制。 他深吸了口气。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 勿复吾之觉醒” 红癞的斑痕层层覆盖上皮肤，中原中也猛地抬头，眼里一片疯狂。 …… 如此同时，影山茂夫的精神世界同样处于崩溃中。 如果说外界是天崩地裂的局面，那么精神世界就是无形的情绪风暴在肆虐，连整个白色空间都出现道道裂痕。 和现实世界比起来，这里或许是因为是精神世界的缘故，情绪在这里几乎具现化了一般，绝望死寂的黑色，愤怒暴烈的红色，负面情绪的超能力几乎狂乱的摧毁周围的一切。 围绕在其中的，是一个漆黑的周围泛着红光的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只不过不同于外界无意识地走着，精神世界里的人影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这个世界的中央。 “那是什么啊？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熊样。”龙卷漂浮在半空中，周围支撑起绿色的屏障，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唯有眼神的波动象征着内心的不平静。 什么啊，这种恐怖的潜力，说不定还在我之上。 但是这个臭小鬼怎么回事！ 龙卷努力不去想，但越是想要逃开，过往的回忆越是追上来。 在她眼里的影山茂夫慢慢和当初那个被丢弃在牢房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一样的超越众人的超能力。 一样的，疑似被舍弃。 “真是滑稽到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啊！”龙卷咬牙，“你这……死小孩！” 她周身的超能力屏障更强大了，同时绿色的超能力波动开始抢占空间，和影山茂夫的能力开始抗衡，互不相让，激射的超能力波动如果在外界足以让数栋大楼坍塌。 “你这算什么样子！快给我醒来啊！”龙卷张开四肢，全力发动自己的能力，才堪堪和影山茂夫的相抗衡，在屏障内挥舞着小拳头，超能力撞击着对方的支起的屏障，“你现在不醒来，绝对会后悔的，听到没臭小鬼！” 龙卷因不明的元素，每当睡着时有很大的概率和影山茂夫的精神世界相连，小孩情绪波动剧烈时甚至一度能看到对面的光景。 因此她也算了解这小孩，善良到愚昧的地步，连快要被杀死了都不肯使用超能力的笨蛋！ 却像极了以前被父母卖到研究所自暴自弃的自己。 龙卷自被人从研究所救出来后，就斩断了和他人的联系，除了妹妹和恩人以外，她甚至觉得此生都不会因他人产生什么情感。 但在这一刻，她冰封已久的内心，突然就被过去的幻影突破了。 她想唤醒影山茂夫。 不止是因为身为英雄的职责，而是…… 她要把那个胆小的臭小鬼从那副躯壳里叫出来，狠狠揍他一拳！ 最大输出！ 龙卷眼睛都冒着代表极限的深绿色光芒，周身的能量层层压缩，色彩绚丽而危险，纤细的手臂一抬，危险的超能力团被压缩成□□的模样，形似神话中弑杀神明的昆古尼尔。 第26章 外界 开了污浊的中原中也在超能力的领域重掌了重力因子，狂笑着投掷出一个又一个压缩的因子球，造成了更大的破坏。 随即，他似乎注意到了这条路线上的影山茂夫，咧出一抹狂笑，宛如兽类一般俯下身，在重力加持下像个小超人般弹射出去，粗暴地挥出一拳！ 超能力裹挟着石块和钢筋，在影山茂夫面前形成了强劲的盾牌，却被拳头的力量击溃，中原中也的攻势不散，奋力向影山茂夫冲去。 【？？？%】抬起手。 撕裂空气的爆裂声响彻每个人的耳朵，超能力和重力因子的碰撞激发出一个个大型爆破，中原中也的身形倒飞出去，【？？？%】仅仅是倒退了数步。 围观的政府和港/黑众人差点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幸好中原中也再次站了起来。 不似人类的的吼叫声从中也嘴里倾泻而出，战败的屈辱和愤怒更加激发了他的力量，毫不犹豫再度对目标发起攻击！ 轰鸣声不断传来，驻守在远处的政府军和港/黑的成员脸色一变，立刻将防线继续拉远。 “这简直是……” 有人在现场发出感叹：“他们和我们真的是一个物种吗？” 这真的是人之间的战斗吗。 说是神话中的诸神之战都有人相信。 很多人没有说话，紧绷着神经，但也目露赞同。 怪物果然只能和怪物战斗！ 在发现普通的攻击奈何不了对手后，中原中也好像更愤怒了，双手撑地，下一个瞬间地面疯狂的龟裂，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中原中也生生从地面撕开一大块口子，举起手中的大地的一部分，怒吼着撞向影山茂夫。 超能力和重物叠加的重力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分出结果，双方对峙下，所有人明显看到两种能量中红黑色的重力隐隐占了上风。 所有人松了口气。 不，有个人没有。 太宰治依然身在最危险的地区，虽然他可以免疫那些能量波的冲击，但乱飞的石块和钢筋依然十分危险，在躲避的同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中也已经七窍流血，心里一沉。 中也已经到极限了。 这个时间比他们预估的来的快，只能说是对手太强，荒神发挥的力量越多，名为中原中也的容器碎裂得越快。 顶多在这次胜负后，就必须行动了。 太宰治做出判断，从藏身之地跑了出去，赴死般朝着能量风暴的中心冲去。 他当然不是要自杀。 下个瞬间，中原中也火力全开，硬生生撕开了超能力的屏障，巨大的风压使得影山茂夫附近的杂物一空，给太宰治制造了一个近身的机会。 一个黑色少年的影子迅速逼近，【？？？%】早已作出反应，但让人震惊的是，刚才中原中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开的超能力屏障在这个人轻轻的触碰下如同泡沫一般消散。 “……” 这个事实像是震惊到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做不出什么反应。 中原中也的一击把周围碍事的石块清空的原因，无人机此刻也清楚拍摄到了这一幕，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呼吸急促，同一默念一句话：“好机会，快上！” 太宰治也是这么想的，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指尖眼看就要碰到【？？？】 正当所有人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太宰治的身形一个猛顿，脸色难看地低下头。 地面不知何时裂开，他的双腿正好卡在地缝里。 这当然不是巧合，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可以消去超能力，却不能消去物质，唯一的机会已经过去。 现在，太宰治面对的是超能力托举起来的钢筋和尖利的石块。 指挥室里的人脸色惨白。 “完了……” 太宰治一死，中原中也也活不了，就再也没有可能阻止影山茂夫的暴走，上层的计策失效了，但为此买单的是横滨的所有民众。 ‘这里就是终点么……’就连太宰治自己都这么想，不过他本人反倒没有什么内心波动，反而感受到了一种期盼已久的宁静。 一秒、两秒…… 几秒钟过去，太宰治没有等到预料当中的死亡，反倒发现【？？？%】的所有动作都停下了。 太宰治睁开眼，第一次如此之近的目睹‘魔神’之姿，这一眼看去，他愣住了。 “你是，在哭吗？” 被黑色和红色笼罩的人影，从配色上有点像是当初暴走的荒神，只不过压制力更加令人窒息，没人能看穿其本质，仿佛他的诞生对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个‘异常’、不明物。 他当然没有眼泪，只是眼部的白光四溢，仿若在脸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泪痕。 一种莫名的直感，太宰治看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在哭泣。 …… “……你这家伙，是时候醒过来了吧！” 龙卷浑身的血迹，如果叫外界的英雄协会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成为英雄那么久以来，没有人见过她受伤，甚至全力出手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但这一次，她的对手是【？？？%】，无法用常理判断的存在。 空间停止了崩坏，能量的波动也不再爆发，这当然不是停手了，而是双方的超能力已经僵持到了某种程度，所有的内敛都是在抗衡，仿若静止。 绿色和蓝色的屏障互不相让，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龙卷为了到达这里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而影山茂夫却依旧抱着膝盖，一副拒绝与外界沟通的姿态。 让人看着……太火大了！ “砰！砰！” 龙卷徒手在超能屏障上敲打，一下比一下用力，超能力还在僵持状态，她却直接用肉/体和屏障杠上了，娇嫩的小手鲜血淋漓。 一滴血滴到人影身上，他抖了抖，下意识抬起头，不小心目睹龙卷的惨状，瞳孔一缩。 “终于给我看过来了混蛋！” 龙卷激动地直接用头撞向屏障，人影的瞳孔颤抖了一下，蓝色的超能力屏障瞬间消失，龙卷一头撞上了黑红人影的额头。 “唔……”痛楚让白色的眼部第一次出现动摇之色，身上的黑色逐渐散去。 龙卷一看有戏，双手捧着影山茂夫的脸，抵着他的额头。 “快点醒来啊笨蛋！再这样下去你一定后悔的！” “……” 现实中，太宰治敏锐的感受到了某种压迫力正在逐渐散去，纯白一片的眼部竟然浮现出了人类的情绪，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用力一拔自己的腿，鞋子卡在了裂缝里，但是太宰治奋力扑了上去，摸到了影山茂夫的身体。 一瞬间，空中的所有物体失去了托举的超能力，纷纷依照重力坠落，太宰治轻而易举将影山茂夫压在地面，单手握着小孩的脖子。 上面还残留着青紫的手印，完美和太宰治的手指贴合，小孩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脸色苍白，甚至有几分可怜。 太宰治心情复杂地移开了手，想了想保险起见又抓住影山茂夫的手腕，翻过身体躺在他身边。 结束了。 风暴消失的之后，在指挥室里翘首以盼的众人安静了一瞬，下一刻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喜。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了。 “真的在哭啊，还是个小孩子。”太宰治抬头看着已经露出黎明的天空，没头没脑的发出感慨。 …… 十月二十一日 继荒霸吐暴走事件后，擂钵街再次出现异能化的魔神，整个贫民窟被夷为平地，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不计其数。 经查证，本次事件原因为某位年幼异能力者暴走，该异能力者名影山茂夫，现处于失踪状态，生死不明。 事件被称为横滨第二次大崩坏 坂口安吾在档案室记录这次事件的资料，在写到【失踪状态】的时候，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在知道造成本次事件的居然是个才10岁的孩子时，坂口安吾内心是无法言喻的，同时他顺势明白了为什么政府宁愿扛下那么大风险也要保住他的命。 可惜讽刺的是在将人带回总部的过程中失踪了，政府半根毛没捞着，还要面临财产损失和人命的一系列后果。 此次事件和第一次的崩坏，也就是荒霸吐降临事件不同，爆发的前因后果都有迹可循，总体上来说是一次复仇引起的悲剧连锁，不知为何上层有人牵扯出了政府对贫民窟孩子的人文关怀和保障依然不足等问题，现在正在着手一系列灾后重建措施。 坂口安吾画下最后一个句号，吐出一口气，将资料整齐放好，走出资料室。 作者有话要说：回去喽，回去看师匠了~ 还会回横滨的，不过是后期了，主世界是灵能、黑篮还有咒回 第27章 夜色微凉，已经进入了秋天。 白天残留的暑热已经随着晚风吹散，萤虫在路灯照耀下来去飞舞。 灵幻新隆刚刚关闭了事务所，最后一单跑了很远的地方，委托人口口声声说屋外的林子里每逢夜晚必有异动，怀疑是吊死鬼作祟，结果灵幻踩点了一天发现是有一窝新的鼹鼠在那里扎了窝，把这个结果告诉委托人，结果他们立刻变了脸色，连说好的委托费也给减少了五层，据理力争反正没有真的灵作祟。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幽灵？不过是不想付那么多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还住那么大的屋子，真是小气到骨子里了。 灵幻新隆烦躁的点了根烟，这趟委托跑了一天只赚了个来回车费，即使脾气再好的人也要炸毛了。 但更多的是心里的疲惫。 原本收了个会超能力，貌似可以看到幽灵的弟子，原本以为这种生活会发生什么改变，结果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来了，果然小孩子的耐心就是不可以信任的。 还是关了事务所吧，这份工作也早就腻了，下次去尝试什么类型的工作呢…… 灵幻新隆吞吐着烟雾，消解着成年人的烦恼，突然眼角看到路边好像躺着一个小孩。 喂喂喂，怎么睡在这里，家长呢，把小孩丢在这里不管吗。 灵幻新隆皱眉靠近，刚走了两步，突然加快脚步，连嘴里的烟掉在地上都没有在意。 “喂，mob？！你怎么在这里？！” 躺在地上的正是好久不见的弟子，灵幻新隆赶忙扶人起来，一看小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心下一凉，颤抖着手放在鼻子下。 ……还有呼吸。 他紧接着把头贴在小孩的胸膛聆听片刻，又看了看小孩安详的脸色，松了口气：“只是睡着了。” “你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灵幻新隆嘴上抱怨着，为了以防万一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嘴边却不知为何带着笑意：“好久不见了。” …… 影山茂夫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陌生的、洁白的天花板。 “哟，醒了？”灵幻新隆坐在床边陪护，削了个苹果，嘴上抱怨，“我送你到医院，结果你家长来后都哭了，我才知道你小子居然失踪了一个星期，到后面警察都来了，你到底是” 后面的话突然没说下去，小孩坐起来，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掉了眼泪。 “喂，mob？” “师匠、师匠……”影山茂夫抽噎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这一下如同开匣的洪水，停不下来了。 灵幻新隆一脸懵逼，赶紧放下苹果，试探性地拍了拍小孩的背部：“好了好了，我在呢，你哭什么。” 影山茂夫一边哽咽一边说：“我也、也不知道。” 好奇怪。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股连自己都不明白来源的悲伤，像火山爆发一样不断涌出来。 灵幻新隆也有点慌，他从来没有小孩子哭了该怎么办的经验。 ……但是哭得那么惨，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吧。 犹豫片刻，将小孩抱在怀里：“哭吧哭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mob将头埋在师匠的肩膀上，像好不容易倦鸟归巢的雏鸟，缩在家长怀里大哭特哭了一场，直到发现自己都把师匠的西装濡湿了，才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 病房门口打开，听到影山茂夫终于醒来的消息，刚刚换班的父母和律火速赶来，看到影山茂夫恢复意识坐起来，惊喜的捂住嘴，当母亲的已经眼角含泪：“茂夫！” “妈妈、爸爸，还有律。”影山茂夫唤道。 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的声音也哽咽了：“你这孩子这一个星期到底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 影山茂夫注意到两人眼下都泛起了青黑的眼圈，满脸倦色，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心下泛起愧意。 但是自己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吗？ “我……不记得了。” 影山茂夫没有丝毫记忆，那一个星期的画面一片空白，他上一刻的记忆还是律满头鲜血地倒在地上。 “对了，律！”影山茂夫急忙看向自己的弟弟影山律，“你没事吧，我、我上次……” “我早就没事了，哥哥。”影山律走到病床前，一个星期过去，撩起额头的头发，头上的疤已经差不多康复了，“医生说也不会留疤，我什么事都没有。” “太好了……”影山茂夫颤抖着张开手臂，抱住了弟弟，“对不起，给你造成了伤害。” 你没有事太好了。 兄弟间的距离亲密无间，影山律敏锐地察觉到了哥哥的愧疚和感谢，无言的抬起手反抱住哥哥，感受他颤抖的身体。 这是担心自己的兄长。 嘶——嘶—— 但是那一天。 影山律在影山茂夫看不到的背后，垂下了眼帘。 宛如魔神降临般以摧枯拉朽之姿将靠近的一切掀飞，代表了世间绝对的力量的存在。 人类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脆弱，包括自己，影山律在他身上只察觉到了冰冷，和心脏骤缩的恐惧。 那不是哥哥。 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哥哥的身体里。 影山律轻轻环抱着影山茂夫，动作无比小心，表情一瞬间被恐惧扭曲。 这一刻，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情，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 第28章 两年后 “妈妈，我去上学了。” “噢，去吧~” 影山茂夫穿着银灰色的校服，走出家门。 两年过去，那件事件阴影已经不再笼罩这一家，影山茂夫失去的那一个星期的记忆迟迟没有恢复，他们一家因父亲的工作调升搬家到了东京，换了新的住址，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影山茂夫和以前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成绩好了很多，一开始转学到了新的环境还非常不适应，但不久后就展露出了让父母都惊讶的毅力努力学习，在升学考试上成功考上了帝光中学。 “哥哥，等等我。”影山律跟着影山茂夫出了门。 影山茂夫站在原地等弟弟追上，目光看了一眼律包里露出的纸张：“最近学生会忙吗？” “还好，哥哥的社团怎么样？” “嗯……也还好。” 现在两人都是初一下学期，影山律在哥哥六年级的辅导了他一年，早就把六年级的内容融会贯通，和父母商量后也参加了升学考试，因此两人都上了帝光一年级。 学业和各方面都更加优秀的影山律顺势加入了学生会，而影山茂夫出人意料地参加了篮球社。 当然，影山茂夫并没有什么运动天赋，他参加篮球社团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打篮球，只是单纯的是因为朋友也在篮球社团，现在也只是个三军小透明。 两兄弟干巴巴地了解完彼此的情况后就没有其他话题可聊了，一路略显沉默的走到校门口，周围人的同龄人越多，就越能看出社交的差距，影山律一路上明显有许多人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我没事的，律，和你的朋友一起走吧。” “好吧，”影山律也不勉强，临走前嘱咐了一句，“哥哥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记得多和我商量。” “嗯。” 得到保证后，影山律就去和自己的小伙伴汇合了，影山茂夫再次恢复一个人，毫不起眼的走进教学楼，换上室内鞋，来到自己的班级。 拉开门走进，一路来到自己的位置为止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完完全全的班级小透明。 “黄濑君，早上好~” “早上好。” “早呀黄濑，作业写没，借我一下。” “哈哈，我怎么可能写了。” 稍后一步来到教室的现充组代表黄濑凉太真实上演一波人缘的差距，好在影山茂夫已经习惯了自己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包，影山茂夫对自己的同桌道：“早上好黑子君。” “早上好，影山君。” 影山茂夫的同桌是黑子哲也，同样是班级小透明，其存在感比影山茂夫还要低，不过这并不是他有多不善交际，纯粹是天生的体质问题，影山茂夫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黑子是幽灵什么的，差点就要把他除灵了，闹了个乌龙。 不过后来了解到这位真的是天生存在感低，点名被掠过是基本操作，甚至在课堂上公然睡觉老师都不会看一眼，实属神奇，让影山茂夫羡慕不已。 黑子哲也因为第一天差点被除灵的乌龙事件也知道了影山茂夫超能力者的身份，对他非常好奇，一来二去，两个人群中的怪胎就成为了朋友，没错，黑子就是之前那个影山在篮球社的朋友，也是他无意中一句会打篮球的男生也许会更受欢迎把影山茂夫给忽悠进了篮球社。 影山茂夫也是一名正常的中学小男生，如果硬要说他对变得受欢迎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而且想想打篮球还能锻炼身体，一时经不起诱惑，就被黑子忽悠进篮球社了。 虽说现在他也不会后悔就对了。 “影山君，今天放学后你有时间吗？”黑子哲也发来邀请，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能把问号变成句号，但影山茂夫还是get到了他眼里的期待。 “今天师匠好像没有说要去事务所，应该有时间吧。” “那我们练球吗？”星星眼。 “可以。”影山茂夫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上课的老师来了，两人停止对话，开始记笔记。 国文课普遍很无聊，很难让人集中精力，但是影山茂夫克制住了，努力在国文老师让人昏昏欲睡的语调中握着笔。 课上到一半，影山茂夫突然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四下张望。 然后他在窗外看到一团绿色的鬼火，睁着椭圆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还搞笑的有两个红彤彤的小酒窝，配色非常神奇。 小酒窝也注意到影山茂夫停留的视线，慢慢咧开笑容：“你看得到我吧，小子。” 影山茂夫：“……” 刚一下课，影山茂夫站起离开座位，吸引了黑子的注意。 “去厕所？” “嗯。” 影山茂夫神色如常地穿越走廊，走出教学楼来到无人的角落，停下步伐：“出来吧。” “嘿嘿嘿~” 绿色的鬼火从他背后凭空出现，长得好似小孩涂鸦画的灵幽幽地道：“果然你小子不简单……欸欸欸等一下！” 小酒窝看到影山茂夫凝聚超能力准备动手的样子，吓了一跳：“别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啊，我虽然是恶灵，但是没准备做坏事！” 影山茂夫没有收起超能力，对恶灵依然心怀警惕：“没准备做坏事，你干嘛在课堂上盯着我。” “我、我只是觉得你和一般人不一样，有点好奇而已，不是所有恶灵都会干坏事的，我可不想被除灵！”小酒窝立刻强调。 “真的吗？”影山茂夫将信将疑。 “真的真的。”小酒窝看到人收起了超能力，松了口气，其实他来这所学校是怀着弄出点什么校园传说好恢复力量什么的，幸好还没来的及实施，谁知道这所学校里居然有超能力者，这要是被除灵了他就亏死了！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如果不是倒霉被那群家伙盯上，他小酒窝何必连个中学生超能力者都害怕。 影山茂夫打量了一下这个恶灵，有点相信了：“你看上去那么弱，应该也做不出什么坏事。” 小酒窝：“……” 硬了，拳头硬了！ “哼，少看不起人，告诉你我以前可是大恶灵，如果不是遇到了” 额，糟了。 “遇到了什么？” “没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小酒窝闭上嘴，打死都不提那个名字。 “好吧，再见。” 幸好影山茂夫也没什么好奇心，确认小酒窝并没有什么威胁后，就离开了，下节课快开始了。 小酒窝愣住了：“欸，你就这么走了。” 这么天真的吗。 “嗯，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如果你做了什么坏事，我会除灵你的。”mob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像午餐吃什么差不多，至少在没有了解他的实力前，小酒窝没有丝毫被威胁到的感觉。 看着锅盖头少年离开的背影，小酒窝摸了摸不存在的下巴，突然产生了个想法。 上课前，影山茂夫回到了座位，继续自己好学生的职责，听课。 放学后，他和黑子结伴去进行社团活动。 帝光是篮球豪门，光是社团活动就分为一到三军，有不同的体育馆训练，光从这点来看就壕无人性，不过跟尖端的一军相比，三军的训练就散漫了很多，甚至有很多人分到这里后就不怎么来训练了。 只有黑子是个例外，他不仅每天都来，而且基本是训练最认真的那一个。 影山茂夫属于陪朋友来的，但他想长肌肉，所以训练的也非常认真。 “黑子，影山，”监督训练的教练叫了两人一声。 两人停下训练来到教练面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教练摆摆手：“我知道你们每次训练都是最认真的那一批，但是……” 他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上次已经提醒过了，黑子君你付出的努力放在任何一个其他的运动项目上都能得出点成绩，但是篮球就……所以你真不考虑老师的建议吗。” 黑子陷入了沉默，教练见状调转了注意力朝向影山茂夫：“影山君你的问题也和黑子君差不多，我可以问问你加入篮球社的初衷吗。” 他已经做好了劝导的准备，想也知道无法做出成绩还那么努力训练，肯定是因为很喜欢篮球吧，可惜篮球是个无情的运动，太多看重先天条件，作为老师，他肯定是不希望那么努力的孩子一次次失望，倒还不如趁早让他们放弃。 “我想变得受欢迎。” “是吗，你很喜欢篮球……等等？” 教练傻了。 神特么你想受欢迎，这么功利的理由吗，啊不对，这话是该这么答的吗。 他情绪都不连贯了。 黑子哲也赶紧拉了拉影山茂夫，对这位日常读不懂空气的小伙伴非常无奈：“教练，我知道了，但是我已经有决定。” 教练无视了让人一言难尽的影山茂夫，心情复杂地拍了拍黑子的肩膀，也没有再劝了。 教练走了，训练差不多结束，一年级留下来打扫体育馆。 这次正好轮到黑子和影山打扫，体育馆里非常安静，影山茂夫突然问：“黑子君，你要放弃吗？” 黑子抱着球一顿，指尖泛白：“……我不想放弃。” 影山茂夫看他。 “我知道我打球的天赋很差劲，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是白费功夫，但是我不想放弃。”黑子哲也背对着mob，不想让好友看到自己眼圈红了，“死也不想放弃。” “抱歉，我很傻吧。” “不会啊。”影山茂夫也抱着个篮球，真挚地道，“我觉得能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事，并且为之奋斗的人都很了不起。” “别安慰我了。” “我没有，我是真的这么想。” 影山声音不大，却能让人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坚定。 黑子哲紧紧闭着嘴，也不说话了，他怕一说话声音里的哽咽会暴露，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擦眼角，整理好情绪后才道：“今天也可以陪我加练吗？” “当然了。” 现在也没有人了，影山茂夫直接用超能力让所有的球自动归位，一下工程量少了很多，两人打扫完了体育馆，锁好门，黑子哲也带着影山一起去了他们加练用的第四体育馆。 这个体育馆已经不用作日常训练了，是黑子专门拜托老师才拿到的钥匙。 黑子练投篮，弹开的球被影山茂夫的超能力牵引回来，就少了捡球的功夫。不仅如此，影山茂夫还能用超能力控制假人模拟抢球什么的，非常好用。 顺便一说，这种训练方法是黑子想到的，不仅方便训练篮球，还可以顺便训练超能力在现实中的微操，两人都很满意。 训练到中途，影山茂夫突然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旁边的虚空：“出来。” 没有动静，黑子停下训练，气喘吁吁：“怎么了？” “周围好像有恶灵的气息。”影山茂夫手上又浮现出蓝光。 “欸等等等等！”小酒窝见势不妙，赶忙出现，“我就是来看看，我没做坏事！” mob见是小酒窝，收起了超能力：“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我比较闲嘛，没人规定恶灵不能到处转悠吧？”小酒窝忙着解释。 “影山君？” “啊，没事，这个恶灵没什么威胁。”影山茂夫注意到自己和小酒窝聊天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在和空气对话，也不怎么爱搭理他了，“我们继续吧。” 就这样，影山和黑子练习篮球，小酒窝旁观，看了半个小时，小酒窝开始打哈欠了。 两人停下来休息，小酒窝忍不住对mob说：“你们也太菜了。” “我知道，所以才要努力练习。” “不是，这个程度是努力练习可以弥补的？”小酒窝指着黑子哲也正在投篮的动作，正好这个球也没进，能进就怪了，小酒窝从开始看到现在，十个里面能进一个就走大运了。 这几率就特么离谱，给个外行人练个几天十个都能进个三四个吧。 影山茂夫沉默了。 “我说，你不是超能力者吗，何必要那么辛苦练习呢？”小酒窝压低了声音劝诱，仿佛哄骗人类吃下禁/果的蛇，“直接用超能力进球不就完了吗，我看过了，你们篮球部除了你以外都没有这种资质，没人能看穿你，那还练习什么，直接上就完了呀。” “我不会用超能力作弊的。”影山茂夫毫无所动，休息结束后就继续和黑子练球了。 “切，榆木脑袋。”小酒窝嘟囔。 练习到一半，影山茂夫的电话响了，通讯显示‘灵幻师匠’ “mob？现在有空吗？” “师匠，我在和朋友打篮球。” “嗯？我记得你们部门活动已经结束了才对。” “现在是陪朋友加练。” “那就是没什么事吧，”对面随意说，“实际上我这里有个紧急的单子需要借用你的力量，你快点过来一趟吧，就这样。” “欸？等等……” 电话挂了。 影山茂夫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抱歉黑子君。” “是打工的地方吗？” “嗯。” “那你快去吧，我这里没关系的。” 影山茂夫神色挣扎：“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 最后用超能力帮黑子哲也捡回几个球，影山茂夫离开了体育馆。 小酒窝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跟了上去。 影山茂夫来到一所写着‘灵幻相谈事务所’的办公室，灵幻新隆正在里面打电话，看到推门的是mob，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等一下，一边用不耐烦的声音说：“所以我说了，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不不不，我对抱团没有抗拒，但是你们的条件有点过了，我不喜欢被人约束，也没有什么兴趣加入什么协会，哈，那就可凭本事吧，再见。” 挂断电话，灵幻新隆不耐烦地道：“来的太慢了，时间不等人，我们走吧。” “师匠，不要突然把我叫出来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次的情况比较紧急嘛。”灵幻新隆表面敷衍道，随即兴奋道，“我在网上查了，这次的客户要求我们除灵的地点好像在网上挺有名气，说不定是真家伙，干完这一单我在东京的名气肯定能打开，我们快走。” 自将事务所从调味市迁移到东京以来，积攒的信用度和知名度全部清零，很难找到客户，灵幻迫不及待要将这一单作为自己打开口碑的第一站。 “是。” 师匠？原来他还有老师，而且这里居然是一所除灵事务所啊。 悄悄跟上来的小酒窝觉得自己有点莽撞，就算这小孩不理他，万一这里的人顺手把他除掉怎么办，能被一个超能力者叫做师匠，这个事务所的老板一定很强。 可是他左等右等，发现灵幻新隆的眼神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咦？小酒窝冒了点险，主动出现在灵幻面前，没想到这个金发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从门口出去了。 “喂，茂夫，你师父真的有能力吗？”小酒窝沉默片刻，发现了端倪，“他连我都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12点还有一更 第29章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影山茂夫顿住了。 走在前面的灵幻新隆注意到后面没有脚步声，回过头问：“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 “师匠，你看不见他吗。”影山茂夫指向小酒窝。 “什么？”灵幻新隆一愣。 “就是一个恶灵。” “恶灵！？”灵幻眉头动了动，“那你还不快把他除掉。” “可是他没什么危害，目前还没有做坏事。” 灵幻新隆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徒弟估计被忽悠了，呵了一声，一副老生常谈的语调说道：“这只是那个恶灵的一面之词，现在不做坏事说不定之后会做呢，听我的，直接把他除灵就好了。” 小酒窝额头弹出个井字，冲到灵幻新隆面前左右摇晃，确认这个人的瞳孔始终没有倒映自己的身影，不屑道：“明明你才是骗子吧，茂夫，别被这家伙骗了。” “那个恶灵说什么？” 影山茂夫额头上冒出一滴汗：“额，师匠，他说你是骗子。” 灵幻新隆心一下提起来，面色严肃：“我怎么会是骗子呢，是这样的，我太过强大了，那个恶灵太过弱小，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所以我看不到它。” 影山茂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酒窝眼睁睁看着灵幻忽悠小孩，都震惊了：“喂，这家伙明显是在忽悠你啊，这你也信？” “我相信师匠。”听到灵幻的解释后，影山茂夫没有再把小酒窝的话放在心上，一个陌生恶灵的信用度明显比不上他的师匠，跟着灵幻新隆离开事务所。 小酒窝无言以对，抽搐着眼角跟上。 灵幻拦截了一辆出租车，顺口问：“把那个恶灵除了吗。” “还没有……” “那随便你。”灵幻也不勉强。 两人在出租车上沉默一会，影山茂夫突然问：“师匠，刚才那通电话是？” 一般来说问别人电话的内容很不礼貌，但是mob从来没有看到神色那么阴沉的师匠，一般就算面对再胡搅蛮缠的客户，师匠脸上都会带着得体的笑容。 “啊，那个啊。”灵幻新隆挠了挠头，“是东京这边的除灵协会打来的，想要我遵守‘规矩’入会，但是被我拒绝了。” 调味市也有类似的协会，不过大多是骗子的组合体，话说这个行业大部分都是骗子，这种协会的性质就类似于互相通个气、介绍客户，甚至内部订一些高价的法器出售什么的，大多是骗钱的勾当，规矩还贼多，灵幻看不上。 本来以为来到东京这种事会少一点，没想到这边的除灵协会规模更大，而且作风霸道专横，灵幻想起那些人电话里传出的优越感就一阵头疼。 影山问：“会有麻烦吗？” “哈，当然不会，你以为你师父是什么人？我可是灵幻大师，和那些骗子不一样！”灵幻毫不在意。 “不愧是师匠。” 另一边，被挂断的电话的除灵协会通讯员脸色难看。 旁人问：“那个新来的灵幻拒绝了？” “嗯，”通讯员冷笑，“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小地方来的就是眼高手低，”有人嘲讽，“不过也没事，我听说过他在调味市的事迹，估计又是个骗子，没有传承的外行人就是没见识，不懂规矩。” 另一人毫不在意地道：“别管他，这种人年年都有，以为这行好赚钱，呵，以为东京和小地方一样能混，我估计他在东京活不过三个月。” “附议。” 和灵幻以为的全员骗子的情况不同，其实东京的这个除灵协会是个正儿八经的灵能师协会，当然，里面的成员水平良莠不齐，真有天赋的谁出来干除灵大师啊，早就去当咒术师吃国家饭了。 这个世界存在恶灵，也存在咒灵，前者是人类死亡后怨念不散而成，后者是人类群体散发的负面能量，也就是咒力的集成体。一般来说恶灵的数量远超咒灵，但唯有东京这座城市是个例外，或许是生活压力太大，繁华的背后深藏着无数黑暗，更为轻易诞生强大的咒灵。 两者强度而言，咒灵普遍强于恶灵，当然也有例外，不过一般来说三级的咒灵已经可以秒杀大部分恶灵了。 有咒灵、恶灵，自然就会有对付他的咒术师，但是能够成为咒术师的人太少，这一点从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每年才多少人入学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咒术师消耗过大，极易死亡，整体来说咒术师的数量总是稀缺的。 而这时，所谓的‘除灵大师’就诞生了，他们大多是有点灵能但又没有成为咒术师资质的人，活跃在电视或者民间开的除灵事务所，顶多能对付点弱小的恶灵什么的，并不强，遇上个三级咒灵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基于需求，又不得不允许他们的存在，毕竟需要有人来处理那些弱小又麻烦的恶灵，总不能把珍贵的咒术师资源浪费在那种地方吧？ 于是除灵协会就此诞生，和政府保持着合作，一方面接收着来自政府的信息，知道那些地方能碰，那些地方不能碰，另一方面也是给咒术师机构提供情报，有哪些地方可能会诞生咒灵什么的。 因此通讯员嘲讽灵幻可能活不过三个月还真的不是乱说，东京和其他地方不同，诞生咒灵的可能性大多了，没有除灵协会的庇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踩雷了。 其实除灵协会也没判断错，灵幻新隆一开始确实是打着赚钱、新奇的心思进入除灵这行的，因此也对除灵圈的这些规矩一无所知，毕竟他不是真的内行人，又是初来乍到，除灵圈这边极为封闭且自视甚高，一来二去，就造成了当今的信息差。 不过好在，灵幻也不需要在意这些，因为他有个挂逼的弟子。 半个小时后，这对师徒来到了某座废旧的小型游乐园。 “就是这里吧。”灵幻新隆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大门口的疑似委托人的中年男人，赶忙迎了上去。 “您好您好，是灵幻大师吧？”委托人擦着脑门上的汗水，现在太阳落山，温度已经下降了许多，但可能是体型的原因，这胖子还在不停在擦汗。 “您好，我是，这位是我的弟子。” 灵幻新隆熟练地和委托人交换卡片，一看上面写着地产公司，挑了挑眉：“原来是房地产行业的老板，失敬失敬。” “哈哈，也没有，我们公司最近破产了，我早就不是什么老板了。”中年胖子干笑道，不然谁会请一个新人大师来做法事，如果不是除灵协会的价格他实在请不起，也不会愿意选择没有什么名声的灵幻事务所。 “事不宜迟，还是早点开始工作吧，实不相瞒这里到天黑以后就会变得特别吓人，灵幻大师大概也知道网上那些谣言。” “啊，略有耳闻，不过请放心，这种问题交给我的弟子处理绰绰有余。” 灵幻新隆一副高人的样子，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 “喂，茂夫，你就任由你师匠吹牛？” 影山茂夫不明白小酒窝的意思：“师匠确实是个很厉害的灵能力者。” “……你开心就好，不过，”小酒窝面色凝重地看着黄昏下的游乐园，常人眼里只是有些阴森的场所，但在他们这种灵的眼中，就是另一个世界了，“我感觉到了很不好的气息，这里还是先跑……喂，你干嘛就进去了！” 小酒窝话说到一半，惊愕地看到影山茂夫已经一马当先走进了游乐园，灵幻新隆见状也只能无奈和委托人结束话题，跟上去：“喂，mob，别那么没有礼貌啊，没看见我还在和委托人聊天吗。” “不好意思师匠，但我觉得这里还是快点解决比较好，我还要回家写作业。” “唉，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快点解决吧。” 快点解决？他们是认真的吗？ 小酒窝压力山大，自从进入游乐园的范围，一种莫名的压力就如影随形，他知道他们侵入了强大的灵体占据的领地。 虽然在他全盛时期，这种程度的灵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不同，就连有点超能力的小鬼都能除灵他，现在找上强大的灵体就是去送菜的份！ 偏偏他看上的超能力小鬼和那个装模做样的骗子已经走进深处了，简直要命！ 小酒窝一咬牙，飞到影山茂夫再次现身警告：“别再往前走了，这里是一个强大的咒灵的地盘，听我一句劝，你打不过它的，咒灵和普通恶灵的强度根本不一样，趁现在它还没出现，快点跑！” 影山茂夫不明所以地看着小酒窝：“可是，它已经出现了。” “哈？” 小酒窝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癞□□形状，浑身长满了肿瘤和眼睛的怪物突然从他背后出现，一口把小酒窝吞下。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人觉得这两张看过，没错不用怀疑你们的眼睛，蠢作者在开文初纠结两版开头不能自拔，曾经改过的某版开头就是现在的情节。 看过这个开头的小天使们不用担心，我会在明天开个抽奖，请务必订阅或者留言。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有人应该看到我文案上挂着的入v通知了，没错我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入v，qwq然后首订也就是头几张的订阅数关乎到后面一个非常重要的榜单，因此你们的支持真的对我很重要呜呜呜，答应我，至少在我刚入v的时候不要去看盗文，好吗？qaq 还有就是更新的问题，明天万更，不出意外是中午12点更新，再后两天是三千更，然后等上完夹子后我会日六的！绝对不会像入v前那么短小，以我20w存稿为证！所以可以不要养肥么（轻轻） 第30章 “一起玩吧？呐，大哥哥们，一起玩吧。” “小孩什么的太烦人了，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男声、女声，小孩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癞□□状的咒灵身上张开了三张嘴，每张嘴都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让人作呕。 “发生了什么！？这个怪物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灵幻新隆大惊失色。 “师匠也可以看到吗？” “那当然了！这么大一坨！”灵幻新隆迅速闪到影山茂夫身后，“mob，快上！” “欸，可是这不是师匠的工作么。” “额……”灵幻想了想，这样确实有损当师父的尊严，左右看了看，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只貌似很弱小的小型灵体，眼睛一亮，“我们分工协作，你对付这只大的，我去对付那边的，别看它小，其实都是伪装，那只才是真正的大家伙。” 影山茂夫看了一眼和宠物狗差不多大小的杂鱼灵：“原来如此，不愧是师匠，我都看走眼了。” 如果小酒窝还在，他肯定会发出一声灵魂吐槽：不，他明显是骗你的啊！ 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咒灵吞噬入腹了。 曾经身为超强恶灵的小酒窝没有那么容易被完全消化，但是他现在也没有挣脱出去的力量。 没想到还是栽了啊，而且是栽在以往自己看都不屑于看一眼的杂鱼嘴里。 小酒窝努力对抗着周围侵蚀的咒力，内心惆怅。 他原本也算是占据一方的大恶灵，而且和那些到处杀戮的咒灵不同，具有生前的智慧，一直保持低调，从未吸引官方的注意，就这样苟了几百年，直到差不多成为恶灵中的扛把子，心态飘了，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存在。 直到遇到了那个男人，被一招秒杀，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辛苦修炼来的力量全部耗尽。 但是没关系，只要还有命在，他就可以东山再起，不就是再苟个几百年吗，他耗得起。 谁知，他在调味市经营教会经营的好好的，突然又被某个组织找上门，然后又被他们的boss削了一顿，甚至一度被里面的某个干部抓获，想要将他练成傀儡。 这谁能甘心，他小酒窝历经千辛万苦，甚至连本源灵体都割裂成两半，才好不容易逃出来。 谁知道，最终会栽在这种小角色嘴里，早知道当初就不跑了，起码栽得体面。 周围的黑暗渐渐将绿色的灵体吞噬，小酒窝不甘心极了，真的就这么完了，他做鬼都不甘心啊，虽说他本来就是鬼。 就在绿色灵体岌岌可危之时。 蓝色的超能力波动从咒灵一片漆黑的体内渗入，小酒窝眼前一片差点将他闪瞎眼睛的白光，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全身包裹着蓝色的锅盖头少年。 “咦，你还活着啊。”影山茂夫随手一击将咒灵消灭，这才发现那个绿色的恶灵居然还在。 “噢……嗯。”小酒窝整只灵陷入呆滞状态。他在恶灵里面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外面在战斗，原本以为超能力小鬼被秒杀了呢，结果被秒杀的居然是咒灵，而且完全没有伤到里面的他。 好强，这小子居然那么强？！ 影山茂夫也没有在意，扭头去看灵幻除灵得怎么样了。 “必杀——烈盐乱舞（Salt Splash）！” 将手里的盐胡乱撒到咒灵身上，用盐本身的神圣性来达成净化的效果，乃灵幻的必杀技是也。 “哼，居然没用，这只咒灵有两下子。那么这招如何，必杀——盛盐飞拳！” 用沾满盐的拳头猛击咒灵，在盐的神圣性之上添加拳头的力度，乃灵幻的必杀技是也。 “啧，是个硬茬子啊，看来我要动真格了。必杀！咒术冲击！” 咒灵：_ 影山茂夫：…… 小酒窝：？ “那个，师匠，”最终还是影山茂夫忍不住出声了，“需要我帮忙吗？” 灵幻新隆看着和一开始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小咒灵，陷入沉默，不自在的咳嗽两声：“既然你有这份心，当师父的就不和徒弟抢锻炼的机会了，它已经被我削弱到一定的水平，我们打完快点收工吧。” “好的。” 影山茂夫自无不可，随意将小咒灵秒杀掉。 清扫完附近的咒灵，连游乐园内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灵幻新隆松了口气，拍了拍影山茂夫的肩膀：“完事了吧，我们走吧，等会回去请你吃拉面。” “不必了师匠，我还要回去吃晚饭，现在太晚了。” “额，好吧，那下次请你吃。” “谢谢师匠。” “话说回来，东京的恶灵感觉怎么样？比调味市的强吗？” “嗯……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影山茂夫努力和记忆里除掉的恶灵比较，感觉也没有强多少，大一点的蚂蚁对他来说也是蚂蚁，都是一击秒杀的份。 而且他最近的超能力一直在变强，如此一来更加不清楚到底哪边更强了。 “哈哈，是吗，不错不错，已经有我的半分强大了，为师也是，因为太强了完全搞不懂哪边更强一点，差点将它们当成路边的石子一样忽略了。”灵幻新隆不动声色松口气，面不改色地继续吹牛。 小酒窝：……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种拙劣的借口傻子才会相信吧！ “原来如此，不愧是师匠，我什么时候能像师匠一样强大就好了。”傻小孩毫不犹豫就信了。 小酒窝还能说什么呢。 这对师徒……简直全方面都充满了槽点！ …… 在灵幻他们走后，很快有穿着黑西装的人来到这个废弃的建筑物附近，为首的辅助监督抬起眼镜，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建筑物。 “你们确定这里有疑似二级咒灵的存在？” “是的，除灵协会是这么跟我们汇报的。” 辅助监督皱眉：“是被路过的咒术师顺带拔除的吗，可是没有接到通知啊。” “总之先上报吧，让高专的人来决定。” “被消灭了？不，不是我的学生做的。”五条悟坐在甜品店吃完最后一杯巴菲，正打算起身去工作的时候，就接到了辅助监督们的电话。 “唔……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五条悟想了想，万分可惜地推开桌上的甜品单子，转而去到了现场。 亲眼所见这里‘干净’的场所后，五条悟观察出了更多的东西，夸张地挑挑眉：“哇哦，处理得很干净嘛。” 他脑子里很快出现今早才在某个校园里遇见的具有强大潜力的孩子，迅速思考帝光距离这里的路线，顺带蹲下来查看有没有什么残秽之类的。 残秽没发现，五条倒是发现了地上散落着什么晶莹的白粒，迟疑地蹲下身，捻起一些在指尖摸了摸，迟疑地道：“这是……盐？” 为什么现场会有盐？ …… 灵幻新隆从委托人那里得来一笔丰厚的报酬，随后又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影山茂夫回家。 “对了，这是你今天打工的报酬。” 600日元硬币，孤零零摆在影山茂夫手中。 “车费就不用你付了，因为今天是突然叫你来，多给你200日元，够意思吧，记得不要乱花钱。” （注：日本600日元购买力只能吃最便宜的拉面） “嗯，谢谢师匠。” 小酒窝：……不是，这点钱，还能怎么花吗。 回家路上一人一灵相对沉默，影山茂夫不懂为什么这个恶灵还在跟着他，也没有问，下车后径直用钥匙开门进屋。 陷入沉思无法自拔的小酒窝下意识想跟着一起进去，啪的被屋子的结界拦在外面。 注：因为影山茂夫无意识地散发灵能的原因，在整个房屋形成了简易的结界，一般的恶灵无法进入影山宅。 小酒窝历经沧桑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伤害，尤其是在看到影山茂夫没有任何给他开门的动静后。 “妈妈，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就等你吃饭了，快点去洗手。”在厨房忙活的影山妈妈正好端出最后一道菜。 饭桌上影山律和父亲已经在等着了，影山茂夫露出小小的微笑，去厨房洗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影山家没有食不语的习惯，吃着可口的饭菜，影山爸爸顺口问起两个孩子的情况。 “茂夫今天为什么那么晚回家，社团活动吗。” “不是，是打工的地方，师匠突然叫我去帮忙。” “啊，那个灵幻什么事务所，不是在调味市吗。” “最近搬来东京了，师匠说是想趁机开拓新市场之类的。” “真厉害啊，那么年轻就是事务所的社长，好像他和你一样是超能力者吧，茂夫要多向长者学习。” “好的。” 影山律眼角抽了抽，低头吃菜。 妈妈笑眯眯地道：“茂夫最近很少弄弯勺子了，果然是那位师匠的功劳吧，要好好感谢人家。” “额……这个应该是前辈的功劳。” “前辈？” “不，没什么。” 发现茂夫不愿意说，影山爸爸和妈妈疑惑地对视一眼，也不深究，青春期的孩子嘛，该有点自己的笑眯眯。 影山爸爸调转话题到弟弟身上，绝不厚此薄彼：“律最近学习还跟的上吗，跳级了一年不容易吧。” “还好。”影山律含糊道。 “律这次期中考又是年级第三，很厉害。”影山茂夫立刻说道。 “不错啊，继续保持，茂夫你也要加油。” “好的。” 一顿温馨的晚饭后，影山茂夫先去洗澡，洗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带换的衣服进来了。 大囧jpg 没办法，只好敲浴室的门，不久后影山律发现了：“怎么了？” “律，不好意思，我忘记带睡衣了，能帮我拿一下吗？” “哦，好。”影山律自无不可，去到影山茂夫房间衣柜翻找，睡衣倒是不难发现，只是接下来找到的东西让影山律愣了一下。 衣柜的下面压着一套破破旧旧的衣服，和周围的衣物格格不入。 影山律看了这套旧衣服一会，沉默着关上衣柜门，给茂夫递衣服去了。 影山茂夫热气腾腾地从浴室出来：“谢谢律，麻烦你了。” “不，这倒没什么，”影山律双手环胸，眼神忽闪，“哥哥，你还没有丢掉衣柜里那套旧衣服吗。” 影山茂夫擦拭头发的动作逐渐停下，有些尴尬地将毛巾放在脖子上：“嗯……” “医生不是说过，失踪的一个星期的记忆找回来也不一定是好事吗。” “我知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找个时间丢掉吧。”影山茂夫干笑道，从律身边走过，径直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没有去看弟弟担忧的眼神，影山茂夫深吸了口气，像是要鼓起勇气，这才从衣柜里拿出那套衣服。 衣服很小，很破，他这两年身体发育后明显已经穿不上了。影山从衣服口袋里精准地找出一串有些破旧的蓝白毛线编制的手镯，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影山的额头突然隐隐作痛。 呲——呲呲—— 有什么画面迅速在脑海里闪过，但仔细追寻又留不下任何踪迹。 仿佛身体还在提醒他什么，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压力10%】 影山茂夫强忍着头疼把衣服放回衣柜，那种疼痛才停止。 他在原地呆了一下，注视着衣柜门的目光无比复杂。 他到底……遗忘了什么？ …… 房间内一片昏暗，被窝里的人呼吸浅浅，进入了深眠。 这时，窗户外突然飘来绿色的鬼火，小酒窝卵足了力气，拼命朝里面挤，终于从他好不容易发现的漏洞中挤进来了。 太不容易了！ 短暂喜悦过后，小酒窝脸上浮现一抹邪恶的笑容，漂浮在已经睡着的影山茂夫上方，居高临下看着他。 真的睡着了，毫无一点防备。 那么没有警惕性，这可是你的过失！ 小酒窝嘿嘿一笑，钻入了影山茂夫体内，正好他还差一具身体，这小子的超能天赋那么强，白白便宜他了！ 只要得到这具身体，小酒窝就有把握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然后再去找那些人算账，觉悟吧小子，能为他恶灵之王献出身体是你的荣幸！ 小酒窝志得意满进入了影山茂夫的精神世界，接下来趁这个身体的主人疏忽大意偷袭他，就完美了。 他的小算盘打得美，然而下一秒，浑身僵硬在半空中，堪称惊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小萝莉。 光从外表看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非常可爱，如果让萝莉控看到肯定会很兴奋，但小酒窝丝毫没有这种感觉，甚至满心满眼的害怕！ 精神世界不同与现实世界，通常会反应一个人的真实，而在精神空间里，龙卷的气场宛如龙卷风一般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与其比起来自己就像风中烛火般羸弱，小酒窝瑟瑟发抖。 在他眼里，这根本不是什么柔弱的小萝莉，而是史前巨兽啊！ 这特么是人能拥有的力量！？这是个什么怪物啊？之前的咒灵跟她比起来都算和蔼可亲。 “嗯？你是什么？”龙卷发现了小酒窝的存在。 被绿色的超能力裹挟在半空，小酒窝挣扎都不带挣扎一下，开玩笑，这位大佬吹口气就能把他灭干净了。 “大佬饶命，我不是恶灵！啊呸，我虽然是恶灵，但是没有做坏事！” “哦？那你附身进来干嘛？”龙卷似笑非笑。 “我……我说就进来看看您信吗？” 小酒窝跪的标准。 “滚吧。” “好咧大佬！”小酒窝麻溜滚了。 龙卷猜出了这个恶灵想干嘛，但弱成这样，她都不屑于出手。 况且…… 龙卷低头，目光洞穿了地面，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算那家伙捡回一命。” 在这片空间之下，精神世界的深处，潜藏着真正可怖的存在。 他还在沉睡。 “前辈。” 影山茂夫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刚才我好像看见什么绿色的东西？” “你的错觉吧。”龙卷不以为然，“好了，快点开始我们今天的训练。” “……”又要挨揍了吗。 影山茂夫的眼眸逐渐空洞。 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在梦里和龙卷训练（挨揍），但是没有办法。 龙卷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他梦里并且自称是他的前辈的超能力者，比他要强很多，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执着于训练他的能力，影山反对都没有用。 一开始当然是很懵逼，很排斥，但相处了两年，也正是多亏了这两年龙卷的教导，影山茂夫已经可以熟练掌控自己的能力，甚至还开发出了很多其他的功能，逐渐的，他的能力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和控制，至少不担心在平常生活中会不小心伤害到其他人了。 这个出现在梦境里的前辈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虽然脾气很暴躁，还自称是s级英雄这一点很奇怪以外并不难相处。 总之就像故事里的妖精小姐一样神奇！ 影山茂夫：“前辈，我要上了。” “来吧。” 精神世界变了个样，原本只是灰蒙蒙的空间，在影山茂夫的念头之下变成了黑夜下的荒漠地区，两个超能力者在虚构的空间里尽情使出自己的力量。 风卷四起，沙尘遍地。 影山茂夫的正面超能力对抗不是龙卷的对手，于是努力将能量压缩，手上出现蓝色□□，念动力自动瞄准射向龙卷，龙卷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躲避，护盾一开，就粉碎了影山茂夫的攻击。 下一刻，影山茂夫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处龙卷身后，无数能量收缩的□□袭向龙卷身后。 两人的力量、攻击手段都无比相似，影山茂夫当然知道一般而言超能力护盾的能量分布都是不均衡的，刚才的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手锏现在的招数。 龙卷不会瞬间移动，但是他会。 没错，这也是影山非常奇怪的一点，他丝毫没有印象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瞬间移动。 他的记忆空缺了一角，本来以为不过一个星期的记忆而已，每当影山想要忽略的时候，身上突然冒出的陌生的地方却时刻提醒着他，让他无比在意。 “会耍心眼了，小龙套。”龙卷嘴角一勾，一抬手，能量流动瞬间构建了更出色的双层护盾。 影山茂夫预判的没什么毛病，可惜的是龙卷比他更熟悉掌控自己的力量。 “我要认真了。”龙卷发出预警，双手一抬，地面裂开了。 按理说，全是沙子的区域，龙卷很难用什么当投掷物，嗯，影山茂夫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龙卷用超能力撕开了沙漠下的岩层，无数密密麻麻的石块升天，几乎将他们头顶的天空都挡住了。 影山茂夫：“……” 铺天盖地的石块朝他投掷而来，mob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接下，大部分都是用新开发出来的心灵传输能力闪避，偶尔实在是太密集躲不开才会开护盾硬抗。 “等等，前辈，我输了。”超能力也是有限度的，第三波扛不住的时候，影山茂夫果断认输。 “这样就扛不住了？”龙卷撇了撇嘴，双手环胸，不是很满意，“都那么长时间了，怎么感觉你的力量没怎么增长呢？” “我当然比不上前辈，可能我的天赋就这样吧。”影山茂夫毫无波动，事实上，他对自己目前的力量已经很满意了，要那么强的力量做什么，他还嫌超能力太麻烦呢，又暴走了怎么办。 “……” “前辈？怎么了？” “臭龙套，今天加训！” “欸？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龙卷就呵呵了，比不上她？你自己的天分你心里没有数吗，在嘲讽谁呢？ 有一说一，虽然龙卷也对自己在超能力上的天赋很有信心，甚至是傲慢的，在原本的世界非常看不起除了自己妹妹外的超能力者，但傲慢归傲慢，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从见识过影山茂夫暴走的姿态后，龙卷自认在潜力上比不上影山茂夫。 但两年过去了，影山茂夫的超能力没有明显的增长也是事实，对此她有了点猜测，却也不敢确定。 被迫又开了一轮训练后，影山累瘫在地，感觉自己的每一丝精神都要被榨干了。 “这就不行了？” “嗯。”mob干脆承认。 龙卷砸了咂舌，倒是没有硬是拉他起来继续练习，龙套知道这是默认今晚的训练结束了，顿时松了口气。 精神世界恢复原貌，影山还躺在地方恢复精神力，看着龙卷的侧脸，突然问道：“前辈到底是怎么来到我的梦境中的？我以前问过这个，但好像总来没有得到正面回应。” “额，”龙卷噎住，“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是跟……我空缺的那一段记忆有关吗？”影山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第一次在梦境中见面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意外，而且似乎以前就认识我。”影山犹豫了一会，将困于心底许久的猜测说了出来。 “如果我说是呢？你既然以前就发觉了不对，为什么今天才来问我？”龙卷挑了挑眉。 “我现在想要找回记忆。”影山茂夫轻声道，“以前不问，是因为想要逃避过去的那件事，但现在……” “不想逃避了？” 影山茂夫沉默着点了点头。 龙卷咧开一抹笑：“不错啊，行，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就是在你失忆期间认识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失忆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影山茂夫眼前一亮。 “但是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影山茂夫眼睛直勾勾盯着龙卷，“我已经不会逃避了，告诉我吧，龙卷前辈。” 龙卷嘴角勾起一抹笑：“行啊，只要你能达成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 “打败我。” 影山茂夫的脸垮了下来，龙卷无视，继续说：“嘛，想也知道对你很难，给你个优惠吧，我想想……你的瞬间移动已经很熟练了吧。” “是的。” 心灵传输，或者说是瞬间移动，基本原理是脑子里出现一个去过的地方，然后咻——的一声就去到那里了。 好吧，就是玄学，也是影山茂夫迄今为止掌握的最好的技能，主要是龙卷一直压着他练，在现实中用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很好，”龙卷非常满意，“那么，我可爱的后辈哟，是时候沿着前辈的道路，作为英雄出道了！只要你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英雄，我就告诉你过去发生的事。” “？”影山茂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打问号是什么意思？” 影山茂夫有几分一言难尽：“前辈，我小学已经毕业了。” 潜台词，这套英雄的中二说辞，大概只能唬唬小学生。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我成为英雄？” 龙卷一噎，眼神偏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影山茂夫：“咳，因为我是s级英雄，作为后辈的你出道成为英雄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影山茂夫这两年也听过不少龙卷那个世界的事，接受了他们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设定，毕竟都有超能力了，异世界算什么：“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英雄这种职业。” “那你就去成为第一个英雄！” “……” “怎么，你不愿意？” 影山茂夫内心有几分挣扎。 谁都有憧憬英雄的时候，小学的时候看着电视上的特摄剧，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更别说是本身就具有超能力的影山茂夫了。 但是，拯救世界的机会没有来。 期待成为英雄的小孩会逐渐长大，逐渐失去成为英雄的勇气，久而久之也不会提起这个话题。 影山茂夫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英雄，所以龙卷的这个条件让他十分为难。 “让我考虑一下。” …… 第二天清晨。 闹钟响起，影山茂夫眼睛都没睁开，闹钟的开关就自动按下了。 这两年来经过龙卷的锻炼，他对自己超能力的掌控力大大提升，基本不会发生什么把勺子弄弯的事，早期起床气也不会把闹钟弄坏，进步相当大。 就是容易迟到。 “我出门了。”影山律刚准备出门，就听到楼上一阵混乱的脚步，影山茂夫慌乱地把校服往上套，头发凌乱，跌跌撞撞奔向洗漱间。 “要迟到了！” “哥哥，还有20分钟，你慢慢弄，我先走了。” “好的，你先走吧律！” 影山妈妈放下烤好的吐司：“真是的，又用超能力把闹钟关掉了吧，你这样闹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唔……”影山茂夫努力和自己的校服搏斗，好不容易穿好外套，抬头一看还有十分钟就上第一节 课了。 影山茂夫心态崩溃，直接拿起一块面包叼在嘴里就冲出了家门：“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这孩子真是的……” 影山茂夫跑了一段就气喘吁吁，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迟到，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了自己还可以瞬间移动的事。 拐角处有个绿色头发的男生刚拐过弯就正巧目睹了活人消失的这一幕，震惊的久久不敢出声。 见鬼了？ 第31章 影山茂夫当然不知道被人看到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校门口附近的电线杆后面，趁人不注意混入了人群。 今天的课程，mob罕见的没有怎么认真听，脑子里全是昨晚龙卷对他说的话。 成为英雄，对一个还没有渡过中二期的小孩而言是有吸引力的，哪怕是习惯被人当作‘mob（路人）’的影山茂夫。 但是，自己真的能成为英雄吗？ 影山茂夫不自觉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笔画的自己，加上个红披风上去。 英雄…… “喂，想什么呢，老师都说到后面一页了。”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哇！”影山茂夫吓了一跳，不自觉张嘴叫了出来，引起老师的注意。 影山茂夫赶忙低下头，用课本挡住嘴，小声道：“你怎么还跟着我？” 说话的是小酒窝，昨天还被大佬吓个够呛，今天又胆大包天凑了上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帮你走上人生巅峰。” mob呆了呆，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恶灵。 “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小酒窝循循诱导，“我观察了你一天，明明是个超能力者，在现实中却没有丝毫存在感，你这混的也太low了吧，有我就不同了，你的力量，我的经验，咱们联手绝对能建成一个新的宗教……咳咳，我是说成为新时代的现充！” “哦，”影山茂夫点了点头，翻开了新的一页笔记本，“别打扰我，我要学习了。” 小酒窝：“……” “你、你难道就不心动吗？你不想在现实中受欢迎，成为人生赢家吗？” “想。”影山茂夫承认自己的心动，非常向往那样的生活，“你可以让我不用超能力也能变得受欢迎吗？” “额，不能。” “那算了，”影山茂夫摇摇头，书写笔记，“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变得受欢迎，就毫无意义。” “超能力不也是你的力量吗。” “那不一样的。”影山茂夫顿了顿，“而且，我也不觉得你能够做到帮我成为人生赢家什么的。” “你怀疑我的能力？” “嗯，否则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 样子。 影山茂夫一脸天然的话语，给小酒窝造成了成吨暴击。 以前好歹是占据一方的大恶灵，他小酒窝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扁过。 扎心了。 小酒窝不服气：“你等着！不给你露两手，我还真就过不去了！” 今天对绿间真太郎觉得自己非常倒霉。 早上的晨间占卜显示巨蟹座的运气是最差的，并且今天的晨间占卜幸运物是‘第一眼让你觉得特别的人的一根头发’ 绿间真太郎就懵了，到底什么样的标准算得上‘第一眼觉得特别’？他拿到了家人的头发做尝试，但是从一出门就被邻居的水管袭击，浑身湿透，走了半个学期的路段突然迷路，等等一系列意外事故来看，家人的头发是远远不行的。 可恶，要迟到了！今天也太不幸了吧！ 绿间真太郎心态爆炸，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扫视周围的行人，有什么特别的人的话就快点出现啊！ 然后刚过某个拐角，绿间真太郎眼睁睁看着有人突然消失了。 超能力者？！被外星人绑架！？还是魔术师！？ 绿间真太郎的不信邪的走到刚才那个人消失的地方踩来踩去，硬是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于是他的三观开始发生震荡。 真的有人凭空消失了！ “这就是你今天迟到的理由吗？”赤司征十郎冷静地听着好友的一系列胡言乱语。 “我是认真的。”绿间真太郎目光严肃，“不然你怎么解释我今天上学路上的那么多不幸？既然晨间占卜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能力者、外星人和幽灵也不是不可能。” 赤司：“……” 青峰插句嘴：“以前只是觉得你是个怪人，现在真的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精神科或者眼科。” 紫原敦对他们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我要去便利店买美味棒，你们去吗。” “你还要吃啊？！” “当然了，便当那点的量根本不够。” 天台干饭人拆伙，绿间真太郎和赤司回去教室的路上还在纠结今早的事：“我没有记错，也没有看错，而且我想起来那个消失的人身上的制服是我们帝光的。” “所以呢。” “所以我要找到那个人！”绿间真太郎斩钉截铁，“没有比他更特别的人了，我一定要拿到那个人的头发，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赤司还能说什么呢，已经和绿间真太郎搭档了一个学期，多多少少了解他对幸运物的执着，也就懒得劝说什么：“那祝你好运吧，除了帝光校服外，他还有什么特征吗。” “啊，好像是个锅盖头……” 说着说着突然没有声音了。 赤司征十郎疑惑地回头看他，只见绿间真太郎突然呆在原地，僵硬着不动了。 “绿间？” 绿间真太郎浑身一抖，脸上突然冒出两个红色的腮红，绽放出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赤司征十郎：？？？ 只见他大步走过，径直冲进了旁边的班级，赤司都来不及拦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可靠的队友突然走到正在聊天的几名女生面前，保持着那种无比灿烂的微笑开口：“同学，能交个朋友吗？” 女生们：…… 赤司：…… 说实话绿间长得不差，但是绝对不适合这种灿烂过头的微笑，好好的一张帅哥脸硬生生挤出一种难言的猥琐。 女生们呆了片刻，大叫：“不要！” 小酒窝：“啊，这样啊。” 小酒窝遗憾地从绿间真太郎身体里飞出去，留本人独自面对这尴尬的场景，飞到影山茂夫面前努力挽尊：“咳，这个是失误，奇怪了，我当教宗的时候每次挤出这个微笑都没有人能够拒绝我的。” “那是因为你用了灵能催眠吧，下次不要擅自附身在别人身上了，会给他人带来困扰的。”被迫围观了绿间真太郎社死现场，影山茂夫心虚的挤开人群离开。 “不过我觉得我的话还是有参考价值的，你看，带着笑容和别人搭话成功率肯定会增加的。”小酒窝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教，“你总是板着脸才会交不到朋友。” “我有朋友啊，黑子君就是我的朋友。” “因为他和你是同一类型的人吧，话说他真的不是幽灵什么的吗，那个存在感是怎么回事？”小酒窝吐槽。 “个人体质问题吧，黑子君是个很神奇的人，你不要捉弄他哦，否则我就把你除灵。” “喂喂喂，我们都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就不必威胁我了吧，多伤感情啊。” “没有啊，我们昨天才认识。”影山茂夫丝毫不给面子地回答。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交不到朋友啊，”小酒窝指了指自己，非常无奈，“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了吗？” “是吗？”影山茂夫愣了下，朋友吗，他还从来没有和幽灵成为过朋友。 “当然了！”小酒窝装模做样地拍了拍影山茂夫的肩膀，“以后我罩着你，安心吧。” “说反了吧。” “不要计较那么多嘛。” 于是，不知怎么的，影山茂夫的生活中多了个满口胡言的幽灵作为‘朋友’ 绿间表示很淦。 “绿间……我觉得……” “赤司，什么都不要说了。”绿间真太郎原地自闭，“我一定是被诅咒了。” “那你要怎么办？”赤司征十郎虽然相信科学，但今天的事着实有点邪门，他认识绿间那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失态。 “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今天没有找到幸运物！”绿间真太郎眼睛都红了，“我有预感，如果没能找到今天的幸运物，我就无法摆脱这个诅咒！” “……你加油，我去学生会帮你查查学校里有没有类似的事情。” “非常感谢。” 午间休息还没有结束，在又目睹了绿间走路滑倒，天降花盆等等一系列霉神附体，走哪哪倒霉的现状后，赤司不动声色离开了绿间身边，去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副会长，今天那么早开始工作吗。”今天是影山律坐班，赤司来的时候他正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文件，看到推门而入的赤司，惊讶地打了声招呼。 “啊，算是吧。”赤司没有把绿间糟心的经历分享出来，想了想，拿出了花名册，边翻阅边道，“最近学校里有什么有趣的传闻吗？” “有趣的传闻是指？” “比如幽灵附体、或者超能力者之类的。” 影山律眉头一动，表面平静地道：“没有吧，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信这种东西。” “说的也是。”赤司征十郎也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不过这种事确实不得不防。 赤司的家族已经到可以接触那种层次的地步，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个世界的另一侧，不过大多是听说，从来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一时有点反应过激。 想通了这点后，赤司便停止了翻花名册的动作，合上文件重新放回抽屉里，正好错过了提前得知影山茂夫的信息的机会。 第32章 日本的初中下午早早放学，开展部门活动，篮球部的体育馆里开始热火朝天的训练，只不过今天一军体育馆里训练的人都忍不住若有若无看向绿间真太郎的方向。 无他，往日里三分神射手的绿间，今天居然一个球都没有中，简直邪门。 “绿间，你有认真训练吗？”教练无语地在一旁问。 “我当然很认真在训练。”绿间炸毛，不停推着自己的眼镜，“但是今天不一样，我找不到我的幸运物，简直是巨蟹座最不幸的一天。” 教练从一开始就关注着绿间他们这群一年级，也知道他没有偷懒，只是听他的理由，神色颇为无奈：“那只是玄学……” “不，晨间占卜是真实的！”绿间真太郎坚信。 好好的学霸加神射手，怎么就是个神棍呢。 教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能怎么办，谁叫绿间是个天才呢，天才就是有任性的特权，只好试探性问：“那你今天的幸运物是什么，我们给你找找？” “不用了，我说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我要自己找。”绿间婉言拒绝，他又不傻，怎么会分辨不出其他人的目光，但这是信仰，没得谈。 说是要自己找，不过篮球部的训练还是要继续完成，于是众人强势围观绿间坚强地投篮，并且连一个都没有中的奇迹。 “从某种意义上也是蛮准的吧。”青峰抱着球吐槽，“姿势那么标准偏偏一个都没中，实在是厉害，我都做不到。” 紫原敦：“反正都不中，不练不行吗？” “别看热闹了，先完成自己的训练吧。”赤司道。 “我早就完成了，部活时间快结束了吧？”青峰蠢蠢欲动。 “青仔你要干什么？” 青峰耸了耸肩：“桃井那家伙跟我说最近有传言说第四体育馆闹鬼，硬是要我陪她去看看，真是的，怕鬼还偏要往那边去，真搞不懂女生都在想什么。” “传言？”赤司挑了挑眉。 “是啊，最近在我们班流传得挺广的，怎么，赤司你也感兴趣？” 赤司征十郎没有说话，他想起青峰和影山律好像是一个班的。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对方恰好没有参与类似的话题呢。 不过青峰说对了一点，他心里确实有一点在意。 “有其他人要一起来吗。”青峰邀请道。 绿间：“不要，我要去找人。” “pass，我要去买零食。” “那赤司呢。” 赤司征十郎本来想答应下来，却看到了绿间的无言但期盼的目光。 赤司：…… 叹了口气：“我陪绿间去找人。” “行吧，那我和桃井去。”青峰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愁苦。 他对这些神神怪怪的完全不擅长，但又不肯在青梅竹马面前露怯，太难了啊…… 只能希望那个谣言是假的了。 部活时间结束，众人各怀目的地分开了，绿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完美地错过了要找的人。 “阿大，你别走那么快嘛！”桃井五月跟在青峰大辉身后，浑身上下写满了怂字。 “害怕的话你干么非要等到天黑啊？”青峰大辉一手抱着篮球吐槽。 “你懂什么，天黑才有鬼故事的气氛！” “……不是很懂你们女生！” 明明害怕的要死，还偏偏非要作死，这是怎样的抖m精神？ 青峰大辉理解不能：“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我不！”桃井五月这个时候不怂了，抱着青峰的胳膊不肯放手，“你不能抛下我，来都来了，就看一眼嘛！” “……” 有一说一，他的青梅竹马桃井实际上很有料的，刚上初中就发育得可以吊打百分之九十的女生，但现在青峰根本没有空体会手臂上的柔软。 因为其实他也怕鬼，尤其是天黑了，这条没什么人来的小道还真有点鬼片的气氛，加上他们去的第四体育馆据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原本废弃的原因不明什么的，听上去就很有恐怖片背景的感觉有没有！ 青峰大辉也有点怂，还不敢让桃井发现自己怕鬼的弱点，努力挺直胸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啧，快点看完快点回家了，我还要回去看小麻衣呢。” 两人缓缓靠近体育馆门口，周围一片寂静，走进了，里面传出若有若无的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 如果说桃井还有点不确定的话，青峰是真的慌了，他那么篮球那么多年，这点熟悉感还是有的，里面真的有人在打篮球！？ 或者说，里面在打篮球的真的是人么？ 青峰和桃井面面相觑，后者脸色苍白：“难道说那个传说是真的？” 青峰下意识：“什么传说？” 刚问完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破嘴啊，这是现在能问的问题吗，没见恐怖片里这么问的就铁定会见鬼吗？！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桃井，后者就已经说了下去：“据说，第四体育馆之所以会被废弃，是因为里面有一位喜欢打篮球的学生在比赛前一天出车祸去世了，然后每天晚上，这里就会传出打篮球的声音，队员都说他回来了……” 刚一说完，两人都打了个寒颤，青峰的脸色刷的惨白，在黑夜里特别明显。 两人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可这时，原本关的好好的大门突然自己往外面打开，青峰和桃井看到里面有两个篮球凭空升起，可里面分明没有人。 “那个，你们是……” 影山茂夫刚一出声，就看到那个粉色头发的女生吓得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然后一扭头就跑了，黑色皮肤的男生倒是没跑，但看上去吓得魂都没了，呆滞地站在门口，虎目含泪。 影山、黑子：…… 许久之后，看到两人的影子，加上解释，青峰大辉才缓了过来，委屈得像个200斤的孩子：“所以说你们不是鬼？” “不是。”黑子哲也非常淡定，他已经不知道被人误解多少次了，非常有经验，“我只是存在感稀薄而已，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手腕，有脉搏的，影子也是有的。” 青峰大辉信了，转头看向影山茂夫：“那他呢？” 影山茂夫：“我也是人呀。” 青峰大辉悲愤地指向漂浮在mob身后的两个篮球：“那这个你们怎么解释！？” “哦，我是个超能力者。”影山茂夫抬起手指，两个篮球瞬间升空，自动将自己投入篮筐。为了防止青峰不信，他还让整框篮球全部漂浮在空中，排排队一一个个钻进篮匡里，又自动整理回该回的地方。 青峰大辉的三观碎了一地。 你tm比鬼还离谱。 过了很久，他才艰难收拢自己碎了一地的世界观：“所以，一直都是你们在这里搞的鬼？” “我们只是在练球而已。”黑子哲也声明。 “练球？你们也是篮球部的，那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们？”青峰愣住了。 “因为我们只是三军的，平常不在一起练习。”黑子哲也的目光些许的黯淡，“平日里我和影山君会在这里加练。” “训练之后还自主加练吗，好厉害。” 青峰丝毫没有因为黑子他们是三军而改变态度，反而大加称赞两人对篮球的热爱：“你们肯定很喜欢篮球吧，哟西，决定了，我们来做朋友吧！” “欸？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喜欢篮球的肯定没有坏家伙。”青峰弄清楚事实后，就恢复了以往的态度，抱起篮球冲两人勾勾手指，笑容爽朗，“来一局one on one呗，我想试试和超能力者打篮球是什么感觉！” 有些人的笑容天生能感染别人。 黑子和影山对视一眼，也露出了微笑：“那以后请多指教。” 影山茂夫：“不过先说好，我的篮球技术真的很菜。” 青峰不以为意：“别谦虚了，你可是超能力者欸，能弱到哪里去？” 黑子闻言嘴角抽了抽，抱歉青峰君，可能真的能超乎你的想象。 “那我上了。”mob受到了鼓舞，拍着球上了。 他勇敢的A了上去，左脚，右脚依次踏出，啪叽！ 他倒下了。 mob打出了gg。 …… “青峰，你也中邪了？” 第二天篮球部一军训练，教练吹出一声哨声，不满地看向不自觉发呆的青峰。 “没事……教练，原来真的有人能够拍球拍着拍着就平地摔啊。” 青峰大辉发誓自己从打篮球以来，就没有见过那么菜的人！让他至今难以忘怀那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一对一。 “你说什么？”教练怀疑青峰的脑子出问题了。 “额，我没事！什么都没有。”青峰大辉猛地回神，干笑着挠了挠头发，运球绕过几个阻拦的人，潇洒投入篮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展现出了原本的水平，才让教练稍微满意地挪开严厉的目光。 赤司不动声色靠近青峰：“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昨晚上那里传出女性的尖叫。” “呵，那是桃井那家伙，居然不讲义气地直接丢下我跑了！”青峰大辉大吐苦水，“我一回头人都没了，吓得半死，还以为她被鬼叼走了呢，结果之后她给我打电话，她吓得直接跑回家了……” “所以，你看到体育馆里有什么了吗。” “啊，那完全是谣言，”青峰大辉神色有点闪躲，“里面什么都没有，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 “这样啊。”赤司征十郎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最坏的结果就好。 青峰大辉这个时候想起来什么，看向在体育馆角落里独自做练习的绿间真太郎：“他今天怎么还和昨天一样。” 说起这个，赤司的脸色有点无奈：“绿间他说最近他的运气可能被诅咒了，找不到昨天的幸运物，这运气就回不来了。” “……教练就这么惯着他！？”青峰无法理解。 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没办法，你也看到了，最近他投篮的命中率比外行人还夸张，他自己也很崩溃，教练也不好说他。” 青峰还真就不信了，拿着篮球去找绿间one on one：“不行，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封建迷信了。” 十分钟后，看着不断拉大比分，青峰惊呆：“你真的中邪了。” 正正十分钟，绿间一个球都没有进，明明姿势非常标准，体育馆也没有风，这球就抽风了似的，每每要投进的时候都飞出去了。 “都说了，我今天被诅咒了，”绿间非常悲愤，刚才两人亲眼目睹他在篮下投球，球都硬是拐了个弯投出框了，非常邪门，“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者？” “没错！” 青峰大辉面色怪异，正要开口，一旁的虹村队长把他拉了过来：“暂时别管他了，让他一个人调整吧。” “队长……你也相信超能力者的传说吗。” “嗯？当然不信，你别被绿间影响了，”虹村手持篮球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监督，小声说，“监督也觉得绿间的迷信太过火了，想给他矫正，先不管他，看他能否自己醒悟过来。” “可是他最近的进球率真的太低了，会不会真的是诅咒？” “想什么呢，肯定是心理作用！”虹村毫不犹豫地道。 青峰半信半疑，说实在的，作为一个昨晚上亲眼见过超能力者的人，现在对世界的看法都要重塑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把影山茂夫的存在说出去，打算等会去第四体育馆的时候好好问问当事人。 第33章 第四体育馆。 “欸？被诅咒了？” “是啊，你不知道，平日里绿间的命中率可是我们队伍里最高的，这两天中邪了似的怎么投都投不进，跟黑子差不多了。”青峰大辉皱眉道。 黑子幽幽地看向他：“青峰君……我真的那么差吗。” “哈哈，我只是做个比喻嘛。”青峰大辉赶紧解释。 “晨间占卜的话我平日里没怎么注意，不过应该是假的。”影山茂夫说，“至少没有诅咒一个人的能力。” “哦！那我就放心了！果然是那家伙的心理作用，那就不用管他了，纠正那家伙神棍的性子也好！”青峰大辉笑着揽住影山茂夫的肩膀，“放心吧，我没有把你们的存在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其实我无所谓。” “我也是。” “喂喂，别那么不给面子啊，你是超能力者欸，真的可以让其他人随便知道你的身份吗！？” “可以吧。” 青峰：“……” 不爽地揉乱影山的头发，然后放开他冲黑子勾勾手指：“来，我们切一盘。” 影山茂夫在一旁看着他们打球，说来奇妙，昨晚青峰大辉还被吓得魂飞魄散，今天就已经自来熟地加入他们一起练习的队伍了。 根据对方的理由，喜欢打篮球的都不是坏人，尤其是黑子的努力让他非常欣赏，然后就主动提议要和他们一起玩，于是这里就变成了三个人的秘密。 和黑子君说的一样，是个彻彻底底的篮球笨蛋呢。 影山茂夫不自觉露出微笑，感觉又交到了一个朋友呢。 就在mob要加入他们一起打球的队伍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一看来电，灵幻师匠。 “……”又是突然把他叫过去。 “怎么了？又是打工？”黑子哲也看过来。 “嗯，抱歉，下次再一起打球吧。”影山茂夫无不遗憾。 青峰大辉心直口快地道：“不想去的话请假不就好了。” “算了，我还是去吧。”mob摇头，去收拾书包，用里面的汗巾擦了擦脖子处的汗水，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离开了体育馆。 “原来超能力者也要打工吗。”青峰大辉看着关上的门感概。 “嗯，听说是除灵方面的工作。”黑子补充道，“咦，青峰君，你怎么了？” 青峰大辉突然僵在原地：“……所、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有、有……” 黑子偏头看他的反应，仿佛明白了什么：“青峰君你莫非”怕鬼？ “咳咳！”青峰大辉连忙打断他的话，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打球吧，我想过了，今天应该早点回去，快来，我看看你的不足点在哪里。” 看在指导的份上，黑子好心没有揭穿他，内心默默记下青峰的弱点。 老腹黑了。 再次来到灵幻事务所，影山茂夫推开门，正好看到师匠在服务客户。 “原来如此，您是因为今日肩膀无故酸痛，所以觉得是被人诅咒了？”灵幻新隆严肃的和客户交谈，无论是多扯淡的内容都没有动一下眉头。 “没错，一定是和我作对的同事有意害我，才诅咒我肩膀酸痛。” “我明白了，姑且问一下最近您工作很忙吗？” “你怎么知道？不愧是灵幻大师，我最近一直在加班，累得不得了。”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这就为您准备除灵套餐，请您闭上眼睛等一下。”灵幻站起身，随意叮嘱影山茂夫等一下，然后站在客户背后深呼吸一口气。 气氛凝重。 小酒窝浮现在影山茂夫身边：“他要干嘛？这个人并没有被诅咒噢。” “嘘，这是只有师匠才能接触的领域。”影山茂夫同样满脸肃穆。 小酒窝：……你们够了。 下一秒，灵幻新隆睁开双眼，手掌呈刀状果断向客户的肩膀位置劈来，疼痛还没有降临，灵幻化力道为柔劲，有技巧的按捏关节部位：“客人感觉怎么样？” “啊…唔…好舒服。” 十分钟后，原本一脸疲倦的客户容光焕发地离开了事务所。 mob感慨道：“你看，师匠很厉害吧。” 小酒窝：“不是……这不就是普通的按摩吗？” 灵幻新隆把钱收到抽屉里，才对影山茂夫道：“就等了，我们快出发去赶下一单吧。” “最近的委托很多吗？”mob好奇地问。 “是啊，嘿嘿，多亏了上次游乐园的委托，我们的名声开始流传了，最近有不少客源。”灵幻新隆满脸干劲，“快走吧，我查过了，这次的委托是发生过多起杀人案件的公寓，这次除灵后我们的事务所一定会更有名气的，出发！”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栋有些阴森的公寓。 灵幻新隆介绍道：“这次的委托是委托人在网上发布的，他本人似乎根本不愿意靠近这一带，说是这附近安装有监控器，只要除灵完一个星期后再也没有发生什么灵异现象，就会自动把钱打到账上，怎么样？是真家伙吗？” 影山茂夫微微仰头，遥望着这栋公寓。 在他的视角里，崭新的公寓墙体上萦绕着不详的黑气，几乎要将这一片的天空染上阴霾，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嗯，里面孕育着不好的东西。” 小酒窝再次现身发出警告：“这里面给我的感觉超级恶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强大的咒灵快要孕育而出了。” “咒灵？是说恶灵吗？”影山茂夫一愣。 “不是，咒灵和恶灵是不同的东西，前者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几乎没有理智，但是非常强大嗜杀。后者你应该比较熟悉，就是人类个体死后的幽灵，保有记忆和理智。” “原来如此，是东京这边的特产吗，我就说之前的恶灵给人感觉怪怪的。”影山茂夫感慨，之前在调味市他从未见过咒灵这种东西，东京不愧是大城市，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有。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快动手啊，快点除灵完毕我带你去吃章鱼烧。”灵幻新隆在一旁催促道。 “师匠你不动手吗？” “咳咳，这种级别的恶灵用不着我出手，就让给你这个锻炼的机会了。”灵幻新隆一脸义正言辞。 小酒窝吐槽：“明明只是个骗子。” “好的，师匠。” 小酒窝无奈地叹口气。 影山茂夫判断了一下负面情绪聚集最浓郁的地方，径直看向天台，随后他身形周围浮现出蓝色的超能力光泽，整个人直接飞上楼顶。 浓郁的咒力已经凝聚成了咒胎，如同真实的婴儿般随着呼吸跳动，像是察觉到了威胁，此刻强行想要出生，一条手臂已经破开胚胎壁，再后来是伸出了一颗丑陋的头颅。 但是它没有机会再次呼吸到外界的空气了。 影山茂夫悬浮在空气，伸手隔空一点，强大的超能力瞬间将这只尚未完全出生的咒灵碾压至渣。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龙争虎斗的小酒窝：“……你原来这么强啊？！” 虽然上次那个三级咒灵也是被这小孩一招秒杀，但由于没有看到全过程，小酒窝对影山茂夫的战斗力始终存疑。 而现在这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特级胚胎，虽然因为强行孵化的缘故退到了一级，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一级咒灵！如果仍由它胡闹的话甚至可以在方圆十公里内制造出人类禁区的强大灵体，现在简简单单的就被影山茂夫一击秒杀了！ 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好吧，小酒窝想到了那天晚上潜入mob脑内看到的大佬，跟那种存在扯上关系的人，那么强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更让小酒窝坚定了抱紧影山茂夫的大腿的决定。 “师匠，解决了。”影山茂夫从天而降。 “哦、哦……”灵幻新隆还没来得及拿出打火机点根烟，除灵就结束了，快得他猝不及防，只好收起烟，“那我们走吧，请你吃章鱼烧。” “嗯。” 走回去的路上，灵幻新隆想了想，叮嘱一句：“对了，下次还是不要那么引人注目了，随便飞起来什么的太惹眼了。” “好的。”影山茂夫无所谓，主要是想快点除灵完，能够快点回家写作业。 “还有最近你的超能力是不是又变强了？感觉除灵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给我两份章鱼烧。” 前一句话是对影山茂夫说的，后一句是对卖章鱼烧的老板。 “嗯，前辈在梦里给我特训了。”mob想起昨晚龙卷说起的英雄的话题，一时心情复杂。 他还没有找到答案。 “又是你说的那什么梦里的前辈，我说mob啊，这种梦话小时候说说就算了，现在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可别跟其他人这么说，会被人嘲笑的……mob？” 影山茂夫在出神，灵幻叫了两次后才堪堪让他回神。 “不好意思师匠，你刚才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给你的章鱼烧。”灵幻新隆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第一份完成的章鱼烧，转交给手不够长的影山茂夫，随口问，“最近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谢谢。”影山茂夫接过章鱼烧，神色有点犹豫，不过想想师匠是唯一一个自己能够商谈的对象，还是决定坦白。 “师匠，你觉得我可以成为英雄吗？” “哈？”灵幻愣住了，差点没接住下一份章鱼烧，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周围的行人，将小孩拉到附近人少的地方。 “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吗，比如你那个所谓的前辈？” “……” 影山茂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反倒是从刚才就保持沉默的小酒窝突然激动起来：“对啊，还有这招！” 他原本想唆使影山茂夫开创一个教派成为教宗，方便他收集信仰之力恢复原本的实力，教宗什么的想想就很难吸引住现在的年轻人，毕竟时代变了。 但是成为炒作成为英雄就不同了呀！粉丝群体同样可以产生类似教徒的效果，而且受众人群更广阔！ 他越想越觉得有门，激动地凑到影山茂夫的耳边说：“成为英雄好啊！我觉得你应该成为英雄，只要你我联手，我保证你就是下一代超级巨星……” 不管小酒窝说了什么，影山茂夫充耳不闻。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灵幻新隆，像是在等他的判断，目光是全然的信赖。 纯粹的、像是一张白纸，等待灵幻的作画。 灵幻新隆的小心脏颤动了一下，咳了咳，脸色严肃下来：“听好了，mob，不要去相信那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英雄主义台词。” “这是现实，不是电影，我们生活中或许有坏人，但是也有相应的好人，去对付那些恶人的是警察，是秩序，而不是个人的正义。我们没有去审判某个人的权利。” “这个社会没有恶劣到需要你这种小孩子去当英雄的程度，天塌下来有大人顶着，你要做的只有好好上学，努力在将来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就好了。以上。” 影山茂夫的眼睛亮了：“是！” 全程被无视的小酒窝：…… 明明是两人一灵的场景，却不配拥有姓名。 他不该在这里，他该在车底。 …… 另一边，灵幻新隆他们走后的一个小时。 “这是怎么回事呢~伊·地·知~”某个银发眼罩帅哥站在公寓面前，声调欢快，“明明叫我快点过来，结果却扑了个空，而是连续两次，这是什么最新的恶作剧吗？” “不不不不！”协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疯狂摇头，瑟瑟发抖。 别看某人的语气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但深受迫害的伊地知知道，每次他这个语气，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很显然，现在倒霉的可能是自己。 “我绝对是调查好了，这里正在孕育特级咒灵才上报的！”伊地知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哭丧着脸拿出之前特制照相机的相片，“您看。” 五条悟却挥手：“不用啦，刚才是逗你玩的，我感觉到了残留的咒灵的气息，是有人刚刚拔除完毕吧~” 伊地知松了口气。 “不过，是谁抢先除掉了我的猎物呢~”五条悟点了点下巴，“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咒术师最近应该都没有空，就算是没有出生的特级，也应该是至少一级的水平才对……” 如果那些老头子能叫其他人来处理的话，就不会特地推给他了。 五条悟咧开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嗯，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伊地知嘴角一抽，内心默默为被他看上的人点蜡。 被这种人缠上，一定是倒了大霉。 “伊~地~知~，你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吗。” “没有！”伊地知立刻反驳。 “哈哈，声音那么大一般都是因为心虚哦，嗯，就罚你帮我找出之前拔除掉咒灵的人好了，不然你的奖金就没了~” 伊地知：…… 第34章 丝毫不知道被人盯上的影山茂夫，今晚进入睡梦中后郑重地拒绝了龙卷的提议。 被誉为‘战栗的龙卷’的s级英雄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审视着影山茂夫，散发着属于强者的压迫感。 “是你那个师父说了什么吧。” “嗯，不过这也是我的判断。”mob丝毫没有受到龙卷气势的影响，纯粹是习惯了，“我也有想过，成为英雄绝对不是那么儿戏的事，我还有很多不足，所以……” “但是一步也不迈出，仅仅是懦弱而已。”龙卷打断，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mob低着头，无法反驳。 麻烦的孩子……龙卷很是心烦，如果是在她的世界的话哪会有那么多事，早就一脚踢给英雄协会了，不想注册也要给我注册！ 但是在影山茂夫身上行不通，他们的世界甚至没有怪人，更加没有英雄，那里的人没有成为英雄的必要。 偏偏龙卷有不得不让影山茂夫成为英雄的理由。 该死的灵幻新隆！她在心里唾骂一声，脑子开始难得地努力运转寻找说服影山茂夫的办法。 “你不做英雄也可以。”龙卷说道，“但是、但是……” 影山茂夫目露疑惑。 有了！龙卷突然灵光一闪，接下来的话顺畅了很多：“但是你要成为志愿者，嗯，没错，志愿者，这是我辛苦帮你训练的条件。” “志愿者？”mob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那些自愿去做好事的人，就是志愿者。” 是这样吗？ 影山茂夫迷惑了：“所以你要我去做志愿者？” “没错，不过是稍微特殊一点的志愿者。”龙卷越说越顺，甚至觉得自己开启了新的特长，循循善诱道：“你可以用你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处在灾难中的人。” 影山茂夫诚实地发问：“……那和英雄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啊，你又不需要去打击坏人，只是‘救人’而已！就和消防员做的事差不多，没错，你就是去做消防员志愿者的！” mob恍然大悟：“但是，消防员叔叔大概不会同意我这样的小孩去做志愿者的吧。”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做他们做不到，或者来不及做到的事，而且谁说做好事一定要留名了？”龙卷觉得自己实在太机智了，都不像自己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影山茂夫实在不好拒绝。 而且他内心也并不抗拒做些好事，反正只要其他人不知道，也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 只是志愿者的话…… mob点点头：“好，我有空就去做志愿者。” 龙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结果是好的嘛。 “不过前辈为什么一定要我做好事呢？”答应下来后，mob有些不解地问，他并不反对做好事，只是龙卷执着的劲儿让他有些莫名。 龙卷目光闪烁，避开了mob的视线：“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个英雄，要求后辈走我的路很难理解吗？” “……” 影山还想问些什么，龙卷突然说：“好了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之后你肯定会更加忙碌，今晚就不用训练了，你睡吧！” 说完，就从影山面前飞走了。 影山也只好离开。 他走后，龙卷又回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倔小孩，你以为是为了谁啊。”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龙卷为人处世的方法非常糟糕，尽管活到了28岁，依旧非常自我，性格像个孩子般恶劣。 但就算是这样的龙卷，为了影山的事还特意去问了其他人生经验丰富的英雄，如果能力暴走造成了很多损失，要怎么去弥补。 英雄们的看法一致：用这种能力，去救更多的人。 受到的伤害不会改变，但是赎罪任何时候都不会迟。 “笨蛋mob，倔小孩，死小鬼。”龙卷叹息，“如果你的记忆恢复，绝对会崩溃的吧。” 他的内心，现在绝对承受不住这个事实。但是龙卷不可能一辈子封印他的记忆，过往的事无论过了多久，都会像亡灵般如影随形。 她能做的，只有在那之前，让mob去救更多的人。 …… 早晨。 影山茂夫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错过闹钟，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弟弟影山律。 对方似乎有点惊讶，很快笑着和茅夫打招呼：“早上好，哥哥。” “早上好，律。” 两人坐在餐桌上，母亲端来两份日式早餐，满怀笑容地打趣道：“茂夫今天难得起那么准时呢，以前都是勉强起得来。” 看报纸的爸爸说：“是啊，看样子昨晚睡得不错？” “嗯。”影山茂夫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以后会努力早点起来。” “是呀，早起才能好好吃早餐。”影山律也笑着说，“最近哥哥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如果有的话可以和我商量哦。” “如果有的话我会的，不过我没有什么烦心事。” “那最好不过了。” 妈妈忍不住笑：“律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缠着哥哥啊。” 爸爸也说：“是啊，想当初律明明要读六年级的，却为了要和茅夫读一个学校而选择跳级参加升学考试，我和你妈妈都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你们关系那么好。” 影山律唇边的笑容压低了少许，不过很快又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是啊，我和哥哥关系很好，对吧哥哥？” “嗯……”影山茂夫跟着点头。 餐桌上，一派家庭和睦，兄友弟恭。 …… 影山茂夫和影山律一起来到学校，分开找各自的教室，开始一天的学习。 放学后，日常进行部门活动，之后三人齐齐在第四体育馆汇合。 这已经是他们的默契。 “我来晚了，今天监督突然提出一个新的战术。”青峰大辉抱着球姗姗来迟，从喘气的迹象看来还是跑来的。 黑子：“没关系，不过真的好吗，你们过几天不是要练习赛了吗。” “就是因为练习赛才要多加练嘛！”青峰大辉比划了下肌肉道，“反正在哪练习都一样，不如跟你们一起。” 三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那我们开始吧。” 加练结束后，影山已经完全累瘫，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连连喘息，这时候青峰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 “我们队里的绿间还在找你。” “绿间真太郎吗。”影山努力把喘息压下，一边回忆起那个人的脸，稍微有点心虚，好像是小酒窝曾经捉弄过的人。 “嗯，最近他一直在倒霉，不过我估计是心理作用吧，不是有人说越是在意就越会发生吗。”青峰耸了耸肩。 “需要我去见他吗，我其实并不在乎有谁知道我超能力者的身份。” “嗯……”青峰大辉思考片刻，勾起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嘿嘿，暂时不了，等练习赛之后吧，这段时间先放放他，说不定他自己醒悟过来迷信占卜是要不得的呢。” “确实，电视上的晨间占卜并不准。”mob点了点头。 小酒窝突然出现：“不好说哦，还是叮嘱他小心一点。” “嗯？为什么？” “越是在意，越有可能引来不好的存在，如果能就此摆脱迷信占卜便是再好不过，但是如果过于沉浸……”小酒窝故意做出吓人的脸，“——会招来诅咒的。” “噢，”影山点了点头，转过头对青峰说，“还是让你的朋友不要太在意占卜比较好……青峰君？” 青峰脸色僵硬了：“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 “小酒窝啊。” “哈？” “小酒窝，一个恶灵，不过别担心，他不会害人的。”mob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体贴的安慰道。 说完后，他就站起身，露出笑容：“学校快锁门了，我们走吧……嗯？怎么了？” 青峰感觉自己的大腿在打颤，“鬼鬼鬼、就在这里！？” mob歪了歪头，“是啊，但小酒窝不会伤人的，青峰君，你莫非是……” “咳咳没什么。”青峰大辉不好意思地拍拍大腿，强行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转移话题，“走吧，我请你们吃雪糕。” 现在已经是晚夏出秋。 夜风吹散了白天的炎热，三人运动后的热气在咬了一口冰棍后瞬间化为清凉入喉，直叫人打了个冷颤，说说笑笑，直到某个路口分开。 这种放学后一起吃雪糕的场景，对影山来说，也是难得珍贵的经历了。 回到家吃过饭，影山准备开始第一次行动，从衣柜里拿出压箱底的几件黑色衣服。 小酒窝纳闷：“你拿出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我想选出弄脏也没关系的，最好能遮盖下身份……” “你要去当英雄了！？”小酒窝立刻反应过来，神色激动，“哈哈哈，我就知道，以后本大爷和你组合，我们一定会出名的！” “不是，是去做志愿者。”mob淡定地浇灭小酒窝的热情，看着榻榻米上的几件衣服，犹豫不决。 “什么？什么志愿者？” “我做不了英雄，只是想去帮助大家而已。”影山有些别扭，“不过，如果被周围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所以要悄悄去做。” 那你做的事不就是蒙面英雄吗？ 小酒窝在心里吐槽，不过他也没有笨到说出来，茂夫肯去做英雄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暂时隐藏身份也没什么，等人气兴旺的时候再站起来一定能收获很多忠实粉丝，到时候他就能吸收那些信仰之力了！ 计划通！ 小酒窝立刻将自己代入了军师的位置，以严谨的态度审视英雄之路开始的第一步：“既然你要隐瞒身份的话，我觉得最好瞒过你的年龄，毕竟中学生、超能力者这两点太有指向性了，你的父母先不说，灵幻那家伙肯定知道是你。” 影山茂夫恍然大悟：“是哦，那怎么办？” “嘿嘿，带我去你爸爸的衣柜。” 十分钟后，影山茂夫站在镜子前凝望自己。 镜子前是一个身高一米八，戴着帽子，风衣领立起，用超能力模糊了面貌，如同迷雾一般的男人。 小酒窝炫耀到：“怎么样？只要用超能力撑起风衣下的空间，谁都看不出你居然是一个中学生！” “厉害，谢谢你，小酒窝。” 这下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影山茂夫打开房间的窗户，准备直接飞出去：“那我先走了，如果有其他人来找我，记得帮我掩护一下。” “欸？等等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吗？！” “你跟去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做军师了！”小酒窝不自在的咽下自己的目的，“你看，你根本没有做英……咳志愿者的经历吧，这里就由我给你出谋划策啊！不然发生一些突发症状怎么办，你能处理过来吗？” 影山茂夫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你有经验吗？” “那当然，我以前可是教祖，教祖你知道吧，管理整整一个教会，什么事我没有经历过？”小酒窝嘿嘿一笑，钻入影山茂夫风衣下的空间，“带着我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好吧。” “那么出发！英、志愿者组合第一战！” 第35章 “这里是樱花居民小区，这里是樱花居民小区，火势过大，请求更多支援！” “救命！谁都好，快点救我！” “我要坚持不住了！” 某座小区内部，十六楼房间里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染红了一小片夜幕，不少区域都遭到波及，浓烟滚滚，被火势困在里面的居民为了躲避浓烟纷纷吊在窗户外面，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形势危急。 现场指挥的消防员鬓角浸出了汗水，上面好几条人命吊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火势还没有得到控制，楼层太高救援困难，再这样下去受害者会先坚持不住。 这时围观群众发出了一声尖叫，指挥员立刻往上望去，刷的白了脸色。 上方已经有人抱着孩子的女人不堪重负，身形摇摇欲坠。 “天啊。” “我不敢看了！” 下方的群众有人捂住了眼睛，上方的女人半边身子悬空，用一只手死死扣住墙边，指甲盖翻起，另一只手抱着怀里的婴儿，目光含泪。 下一秒，手指在墙边留下血痕，一点点滑落……深渊。 “啊啊啊啊！” 女人抱住怀里的婴儿，背部朝下，死死闭上眼睛。 两三秒过后，没有坠落感传来。 女人惊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像是羽毛般轻柔的逐渐靠近地面。 蓝色的光泽温柔地包裹着她，怀里的宝宝也不哭了，好奇地朝着天空伸出手，没心没肺的笑出声。 女人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悬浮在十六层的高度，一只手遥遥指向她，手上同样浮现蓝色的光芒。 女人轻柔地落地，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但是更多的人震撼的看着天空上的人影。 “超能力者！这一定是超能力者！”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 “卧槽，快录像，这一定能火！” 突然的变革让周围的人都疯狂了，而上方的人更是看到了希望，冲神秘的男人喊道：“请救救我！” “我出钱，我出一百万日元，救救我！” “不要着急。”影山茂夫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下意识出声安慰，双手一抬，所有人被超能力包裹住，缓缓降落地面。 确认了所有人都下去了，影山茂夫紧接着闭上眼，一种看不见的波动从他身上传出，扫荡过这一片着火的楼层。 还有三个生命活动的迹象，是被火势困住了吗，影山皱眉，周身覆盖超能力，就这么闯入大火里。 周围因为浓烟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幸好影山有探测的能力，从浴室里揪出了……两猫一狗。 好吧，原来是宠物，怪不得没逃出去。 影山茂夫将昏迷过去的猫狗抱在怀里，冲出火场。 “出来了，他出来了！”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惊呼。 影山茂夫缓缓落下地面，这时候怀里传来小声的咳嗽，原来是浅度昏迷的猫咪醒了，一醒来就在茂夫怀里大声咆哮，声音因为浓烟的缘故非常沙哑难听，像极了骂街。 “喵！喵嗷！咳咳咳——” 影山茂夫试图将它交给医护人员，但无奈这只猫现在不安极了，爪子死死勾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还对试图过来抱它的医护人员动口，超级凶。 影山茂夫也没有被猫缠上的经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想开口让医护人员拿来笼子，却发现对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头顶。 头顶？ “啧，茂夫，你的帽子掉了，应该是落在火场了！”小酒窝出声提醒。 影山茂夫下意识摸了摸头顶，是真的……糟了，他可能是救猫咪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得回去拿才行。 这时小酒窝突然出声：“该走了，茂夫，其他人要围上来了，记者也来了！先别管帽子了！反正也看不清你的脸。” 影山不疑有他，连忙用超能力把猫咪递给医护人员，然后趁其他人还没有围过来连忙用瞬间移动跑了，这个时候消防队的人也已经赶到，用消防车冲着着火的楼层喷洒着泡沫。 影山茂夫远远站在乌云后的天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取回帽子。 “别管了，反正你用超能力模糊了脸，有没有帽子都一样。”小酒窝劝道。 “好吧。”影山茂夫不舍地消失，他还要去下个地点，也没有多想，小酒窝默默在心里比了个耶的手势。 本来想采访的记者遗憾的没有赶上，脑筋一转，去采访那些被救下来没受什么伤的人了。 “真的不敢置信，我居然从十六楼被慢慢放下来了。” “到现在都像做梦一样，对，我特别感激那个神秘人，可惜没有看清他是谁。” “听声音非常年轻，甚至给我感觉和我儿子差不多，不过看那个身形应该至少是成年人吧。” “英雄！他是我的英雄！”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超能力者！” 与此同时，一段超能力者救人的视频开始疯狂在网络上转载，热度迅速上涨…… …… “哥哥，你快看这个视频！” 绿间真太郎在房间里学习，妹妹突然闯入，兴奋地指着手机上的正在播放的视频。 “真尤，都说了不要再我学习的时候” “是超能力者！超能力者真的存在！” “什么！？”绿间真太郎大惊失色，失手打翻了书桌上的水杯，洒出的水瞬间打湿了完成一半的作业，这种程度的不幸他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飞快抢过妹妹的手机，屏幕上的视频只有短短三分钟，清晰地录下了超能力者出现，和救下悬挂在窗外的受害者的经过。 下方的留言迅速刷新。 ‘真的假的？’ ‘不会是p的吧。’ ‘笨蛋，视频怎么作假？’ ‘我作证，我就在现场！吓尿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 ‘只是炒作吧。’ 相信和怀疑的各执一词，但是绿间丝毫没有留意评论，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模糊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超能力者！” 他果然没有看错！ 绿间果断拨打了赤司的电话，声音止不住上扬：“赤司，你看到手机上的视频了吗。” “啊，看到了。” “所以我真的没有看错，那绝对是超能力者，超能力者就在帝光！” 妹妹被吓了一跳：“哥哥你说什么，超能力者在你们学校！？” 电话对面传来叹息声：“所以呢？” “什么所以。”绿间不明。 “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能力者，又能怎样？”赤司冷静的语调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绿间的激动之情，“先不说视频是真是假，就算超能力者确实存在，你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找到他，我必须拿到他的头发作为幸运物才能破解厄运！” “那么问题回到原点了，你找不到他，那么多人，太难找了。” ……是哦，他原本就一直在找，没有什么变化。 绿间想明白了这点，顿时有点泄气：“是我太激动了，抱歉。” “没关系，不过和隔壁学校的练习赛马上要开始了，你现在的状态……” “我知道。”绿间真太郎苦笑，他依旧很倒霉，甚至这种霉运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就连篮球部的人都对他有意见了。 赤司也知道他的情况，沉默片刻，劝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可能是因为你太过执着于占卜和幸运物。” 绿间的声音有些疲倦：“当然想过，但是不幸的巧合太多了，这真的是因为偶然吗？” 两人都沉默了。 “我会努力调整好状态的。”绿间以这作为结尾结束通话。 妹妹担心道：“哥哥……” “我没事。”绿间想摸摸妹妹的头，却犹豫地收回手，“我还要继续学习，你回去房间吧。” “嗯，那我走了哥哥。” 房间内的门一关，又只剩下绿间真太郎伏案学习。 书桌上各种各样的幸运物堆成一座小山，灯光下，他的影子缭绕着不祥的黑气。 …… “你们有没有觉得青仔最近有点不对劲？”紫原敦在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说道。 赤司抬头：“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的不应该是绿间吗？”有人说道。 紫原敦摇摇头：“绿仔是因为最近倒霉，但是青仔不一样，最近他好像一直热衷于往第四体育馆那边跑。” 闻言勾起了赤司的兴趣，最近他经常被绿间拉去找人，倒是没有注意到青峰的动向。 第四体育馆，这个词语勾起了赤司的回忆。 “他有说去做什么吗？” “没有，每次说起这个话题青仔都会跳过。”紫原敦懒洋洋地道。 由于绿间最近的霉运，正选的训练氛围比较压抑，但这不包括青峰，对方好像找到了什么乐子，最近都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这才引起了紫原的注意。 赤司若有所思：“等会青峰也会去吧。” 紫原敦：“……赤仔，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青峰最近的行踪有点感兴趣，”赤司没有说的是，第四体育馆的谣言、超能力者还有青峰近来怪异的举动，这些都让他觉得过于巧合了，“要一起来吗？” 紫原敦想了想，待会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无所谓地点点头。 赤司紧接着去叫了绿间真太郎，后者原本想要拒绝，却听他如此说道：“你最近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人，有没有想过找第四体育馆？” 那里会有人吗？ 绿间心里秉持着怀疑，却也没有反驳赤司的好意。 …… “哈？你要放弃，为什么？！” 第四体育馆爆发了争吵，原因是黑子说想要退出篮球部。 影山茂夫最近也多多少少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原本以为黑子是着急自己的篮球技术毫无进步，但没想到居然到了要退部的程度。 “为什么？”影山抱着球，无法理解地看向黑子。 他是被黑子邀请才加入篮球部的，也是无比清楚黑子为了篮球付出过多少汗水的人：“是教练又对你说了什么吗？” 黑子摇了摇头，心下的又开始浮现出阵痛：“我、没有办法对队伍做出任何贡献，所以……” “才不是这样。”mob立刻反驳，“黑子君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每天都训练到最晚，无论多少困难都克服过来了，你是我非常尊敬的人。” “没错，我不能说不放弃就会获得什么，但是放弃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青峰大辉无比认真地道。 听了这番话，黑子很感动，刚想说什么，体育馆里突然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青峰。” 赤司带着两人走进来：“最近你都在这里啊，我说每次训练完你怎么都不见人影。” 说着，他的视线先是看向了影山茂夫，只能说是普通的面容，在他的发型上停留了两秒。 锅盖头……他记得好像是…… 不用赤司多说，绿间真太郎从进来开始目光就死死黏在影山茂夫身上，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颤抖：“你、你是……” 影山茂夫正好也看向了他，神色缓慢变得惊愕。 没错了，对方这不是也认出自己来了吗。 这个认识让绿间真太郎的心跳加快，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对方带着惊讶的声音。 “你被诅咒了。” 第36章 “你被诅咒了。” “……” 如果是普通人听到这话，估计会充满怀疑和惧怕，但绿间的反应却相当激动：“没错，你看出来了吗，我最近一直在走霉运！” “欸等等等等！”青峰震惊，“你之前不是跟我说那个晨间占卜是假的吗？不是说绿间这家伙仅仅是心理作用……” “我没有说是心理作用，是你说的。”影山茂夫矫正，“晨间占卜确实是假的。” “哈？” “不可能……”绿间是最无法接受的那一个，“那我的不幸是怎么来的，你不是说我被诅咒了吗？” “你是被诅咒了，但是这个诅咒不是因为什么占卜，”影山茂夫顿了顿，双眼看向绿间真太郎，“是你给自己下了诅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绿间真太郎僵在那里：“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诅咒？ “语言、想法、制约。”影山茂夫缓慢吐出这三个词语，“你平时总是携带幸运物吧。” “是的，但是这个很多人都会做吧。” “嗯，这个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一旦你缺少了一天没有带，是不是觉得那一天过得非常不幸。” 绿间被问住了，仔细想想确实是的。 “仅仅是一两天的话其实也无所谓，但你太执着于某一个了，觉得自己一定会倒霉，所以你在潜意识里对自己下了诅咒。一开始可能只是被水呛到，踩到香蕉皮这种不幸，但是最近你的执念越来越深了。” 在影山茂夫来看，绿间整个人已经被不祥的黑气笼罩住了，再这样发展下去，有可能会出大事。 “那我该怎么办？！”绿间慌了。 “别躲开就行了。”影山茂夫抬起手，尾指和无名指微微弯曲，其他三根手指上浮现出蓝色的光芒。 就在他即将进行除灵的时候，突然黑烟四起，绿间身上未成形的诅咒强行飘散开来，消失在空气中。 影山茂夫立刻跟着跑出去。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眼，纷纷跟上。 影山茂夫一路从第四体育馆追到教学楼，因为时间已晚，一路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在影山眼里一朵黑烟急速在前方逃窜，而走廊前面还有一个金黄色头发的人影。 “小心！”mob忍不住出声提醒。 黄濑凉太是有东西落在教室这才回来了一趟拿东西，晚上的学校安静地让人心里直打鼓，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悄悄提起警惕心，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锅盖头的男生冲他叫喊。 他在说什么？小心？小心什…… 黄濑背后一凉，一股黑烟从头顶灌溉下去，整个人都失神了，回过神来后人已经半个身体在窗外。 “！”黄濑一张嘴就是一声惨叫，影山茂夫赶来，却没有立刻救下黄濑，冷声道，“从那个人身边离开。” 什么、什么这都是什么鬼？！ 黄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摇摇欲坠的感觉从身下传来，更为惊悚的是他的嘴竟然不受自己意识地张开。 “放我……离开……” 这声音低沉诡异，出口的霎那黄濑自己都打了个冷颤。 影山茂夫沉默了。 这时候赤司他们也从拐角处出现，一现身就看到黄濑整个人差点跌落高楼的场面，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这什么情况！？” “这人是谁？” “他是被附身了吗？” 黄濑欲哭无泪，别光在那里说，救救孩子啊，还有附身……他居然真的遇到灵异事件了吗！？ “黄濑君。”在混乱的现场，影山一张口，其他人就自动安静下来，全场的人目光都看向影山茂夫。 锅盖头小孩抬头，目光冷凝：“黄濑君，稍稍忍耐一下可以吗？” 什么？黄濑在心里疑惑，下一刻，他整个人突兀定格在半空中，睁大眼睛看着影山茂夫浑身冒起蓝色万花筒般的光芒，抬起手指轻轻一点。 在他眼中，黄濑肩膀处的诅咒已经呈现出了人脸的样子，同样被固定在空中动弹不得，随着超能力的攻击，人脸发出一声尖叫，黑气消散。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尖叫，满脸的震惊。 黄濑凉太作为当事人只感觉身体一麻，然后直直向身后的高空倒去。 失重感遍布整个身躯，他怔怔地看着漆黑的夜空，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早知道生命那么轻，就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自己很快会腻的运动项目上了。 活那么久还找不到一个真正热衷的东西，还没有恋爱，感觉人生好失败啊。 “黄濑君？”影山茂夫站在窗内，朝黄濑的方向伸出一只手，蓝色的超能力笼罩着他，悬浮在半空中，超能力者歪了歪头，“你刚才说什么？” 没掉下去？ 黄濑凉太猛地惊醒，摸了摸自己的完好无损的身体，松了一大口气，然后火速否认：“啊……啊哈哈，没什么！”他脸上烧着红云，完了，丢脸丢大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超能力者和鬼，今晚真是大开眼见……欸等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居然是超能力者？！而且刚才是不是叫了我名字？！” “黄濑君，我们是同班同学啊。”影山茂夫疑惑地看着黄濑。 黄濑凉太傻眼：“欸、是、是吗？” 仔细一看的话，好像确实有点印象…… qwq呜哇，超能力者竟然我身边？！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 看黄濑的表情就知道他似乎想到了其他地方，影山茂夫顿了下：“没有超能力战争，没有超能力学院，不是签订契约的魔法少男。”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黄濑凉太大惊失色。 “因为有不少人问过我……好了，其实这只是绿间同学不小心给自己下的诅咒罢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我的三观，好像要重新构建了。”紫原敦喃喃。 赤司征十郎面色复杂，他虽然之前多多少少知道，但无论是身边的人缠上诅咒，还是亲眼目睹超能力者除灵，都还是第一次。 同理，事先知道的影山茂夫身份的青峰和黑子也是一样。 绿间真太郎深吸口气，深深朝影山茂夫鞠了一躬：“非常感谢。” “啊，没关系，举手之劳。”mob连连摆手。 “不，这可能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绿间真太郎认真地道，“因为这个诅咒的原因我进来一段时间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嗯……嗯。”影山茂夫看了一眼小酒窝，后者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请让我报答你。” “就、就算你这么说……”mob哪经历过这阵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报答什么的以后再说了，大家都是同学，有的是机会。”赤司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有认识。” “啊，还没有介绍给你们，”青峰大辉挠挠头，“他是影山茂夫，你们也都看到了是一名超能力者，这边是黑子哲也，然后他们是我的队友，赤司征十郎，紫原敦还有绿间真太郎。” “还有我，黄濑凉太，一个无辜卷入的人。”黄濑听了半天，终于知道今晚的遭遇只是自己倒霉撞枪口上了，神色忧郁。 “哈哈，不好意思啊同学。”青峰大大咧咧地道，“认识一下，我是青峰大辉！篮球部的。” “黄濑凉太，足球部。” 双方认识了一轮，赤司等人不由得把目光看向黑子，不是因为他有多特别，而是他们现在才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幽灵？”紫原敦下意识说，还看向了影山茂夫。 “经常会有人弄错。”黑子哲也苦笑，“但我不是幽灵，只是存在感稀薄了一点。” 听到这里，赤司有点感兴趣：“原来如此，是因为你们经常在第四体育馆打篮球，所以才会传出幽灵的传说？” 黑子哲也淡定地点头：“是的，我的存在感很弱，有人往里面看经常会看不到我，经常造成篮球漂浮起来的假象，所以经常有人看错吧。” “噢？”赤司的眼睛逐渐亮了，“能详细说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黑子哲也习以为常地解释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赤司越听越感兴趣。 “很有趣的才能，也许是你的话，或许有可能将这份才能融入到一种新的球技中。” 赤司和黑子去一边商量去了，剩下影山被青峰和黄濑他们团团围住，乐不疲此地询问有关于超能力的事，眼里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影山茂夫很少被同龄人这么热情地对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磕磕绊绊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喂，你们问题太多了。”绿间在他们围着影山唧唧歪歪地说了一大堆话后忍不住黑着脸挤了进来。 “你刚才不是听得津津有味吗？” “青仔，绿仔是有事情要说吧，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 青峰秒懂，大气地让出来一个位置，忍不住用一种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绿间。 绿间无视青峰的目光，深吸口气，走到满脸迷茫的影山面前。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绿间真太郎似乎下定了决心才问出声，“晨间占卜和幸运物……真的是不好的东西吗。” “对你来说它们很重要吗？”影山静静地看他。 “是的。”绿间艰难地道，“我曾经，非常坚信。” 影山茂夫静静地看着绿间，想到了师匠，如果是师匠的话会怎么回答呢。 “嗯……怎么说呢，它们并不会给人施加诅咒，当然也不会增加幸运，”影山努力组织着语言，“诅咒是只有人才能施加给人的，所以……就是……” 青峰忍不住说道：“你不要那么执念就行了？” “对的！”影山松了口气，劝解他人什么的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 “是这样么……”绿间看着自己的手。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投球成功率归结于运气啊，不都是你的努力吗。”青峰吐槽。 “不是运气，是尽人事以待天命！”绿间推了推眼镜强调道。 “青仔你别管了，这是绿仔的‘安心’嘛。”紫原敦拍拍肚子，跑了那么久有点饿了，从兜里掏出两根美味棒，想了想，递了一根给影山，“这个给影仔。” 影山迷茫的结果：“影仔？” “影仔就是影仔。”紫原敦叼着美味棒含糊地道。 青峰嘿嘿一笑解释道：“这是紫原对承认的人的称呼，今晚多谢你了，影山。” “只是小事而已。”影山茂夫羞涩地道。 “话说东京有很多诅咒或者鬼吗？”紫原突然好奇地问。 “额，这种东西平常是不会影响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的。” 众人松了口气。 影山犹豫道：“至少在我以前生活的调味市是这样，但在东京我有点不确定了，这里咒灵和恶灵的数量有些超乎寻常的多，我刚来的时候在帝光也发现几只。”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我已经清除干净了。” 众人又松了口气。 “但是咒灵是清理不完的，一段时间后又会孕育出来，”影山茂夫忍不住感叹，“东京人民真是危险，不愧是大都市。” 众人的这口气差点哽在喉间，为什么这个人可以一脸天然的说出那么恐怖的事？！ 青峰颤颤巍巍地道：“影山啊，那么恐怖的事一点都不厉害啊……” “欸，是这样吗。”影山无辜地歪了歪头，“不会恐怖吧，因为看不见，一下就结束了。” 青峰他们：“……” 赤司和黑子商量完事情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场景。 青峰望天，喃喃：“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光，我想和篮球一起渡过，从明天开始住在球馆，打篮球。” 黄濑帅哥泪目：“我现在搬离东京还来得及吗，我还那么年轻，还没有谈过恋爱，我这张脸长了有什么用。” “我突然觉得嘴里的美味棒都不香了。”紫原惆怅地吃完最后一截，还把袋子里的碎屑抖进嘴里，“我的生命是不是要倒计时了啊，在我生命的最后，我想吃巴拉巴拉巴拉” 紫原开始报菜名。 赤司就：“？” 你们集体被附身了吗？ “绿间？”赤司看向在场唯一靠谱的人，却发现绿间紧锁着眉头，似乎在做人生重大选择题。 “我以后到底是信佛，还是信天主教，日本的八百万神明可以保佑我活到成年么。”他想着。 “影山君，他们这是？” “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罪魁祸首一脸茫然。 “……你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嘛？”小酒窝一脸震惊。 好不容易从影山嘴里知道了来龙去脉，赤司征十郎一时间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夸张？” 也不至于到路上走着走着飞来横祸的情况……吧？ 想了想东京每年的失踪人口报告，赤司征十郎沉默半响，突然扭头对影山说：“影山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第二天 影山茂夫刚走进教室门口，轻轻说了一声：“早上好。” “早上好~影山君！”黄濑元气满满地打了声招呼。 影山茂夫忍不住盯着黄濑眼下的青黑：“黄濑君，你没事吧？” “额呵呵，还不是你昨天说的话太吓人了，我一个晚上都觉得天花板上有咒灵盯着我，吓得睡不着呜呜呜qwq”黄濑自来熟地贴了上来，假哭。 影山安慰道：“没关系的黄濑君，遇到咒灵的几率很小的。” “嗯嗯。” “而且你如果真的能看到，那……应该也没什么办法。” 黄濑：？ “影山，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不会安慰人。” “有的。”影山茂夫失落，“对不起，我不太擅长读空气。” “噗，没关系没关系。”黄濑扑哧一声笑出来，没觉得什么，反倒觉得影山一下子从昨晚那个神秘的超能力者形象变成了身边的普通的不善交际的朋友，感觉更加自在了，开玩笑似地说，“超能力者也有做不到事啊。” “当然了，超能力有很多做不到的事。”影山认真地道，“既不能变得聪明，也不能跑得更快，只是普通的一种特质而已。” 黄濑没想到会得到这番回答，一时间忍不住看向影山的眼睛，后者眼里满是一望到底的理所当然：“怎么了？” “不，我就是突然觉得这番话感觉好有哲理。” 影山茂夫忍不住微笑：“嗯，这是我的师匠说的。” “小影子的师匠？” “是我打工的事务所的所长，是个很厉害的人。”影山说着，突然注意到称呼问题，“不过小影子是？” “噢！是我对尊敬的人的昵称，很可爱的吧？” “……额，还行吧。” 就这样，黄濑非常自然地挤进了影山和黑子的小圈子，这一点变化虽说不起眼，或许mob要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又多了一个朋友。 放学后，影山和黑子直接去了第四体育馆，那里已经多了很多人。 “哟，黑子，影山。”青峰正在热身，看见两人顺便打了个招呼。 除了他以外还有绿间和紫原，赤司还要处理学生会的事回来的晚一点。 至于赤司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官方回答是第四体育馆偏僻人少，可以专心训练，他们一年级已经和教练打过招呼，相当于要进行封闭式训练。 真正答案是，自从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后，突然觉得有影山在的第四体育馆特别的安全。 影山和黑子自然也非常欢迎他们一起训练，于是第四体育馆的人变多了。 对此，最开心的反倒不是影山，而是小酒窝。 “我早就说吧，一旦你的能力暴露出来，一定会变得受欢迎的！”放学路上小酒窝比以往更加兴奋，“你那个同学的存在感都可以利用，你的超能力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你用超能力辅助，早就可以杀入一军了，说不定可以直接拿全国冠军呢！” “我不会在打篮球的时候用超能力的。”影山茂夫平静地拒绝了小酒窝的提议。 “为什么？你不想让其他人刮目相看吗？” “我很想，但是不应该是用这个方法，这对其他爱好篮球的人并不公平。” 小酒窝：…… 行吧。 还以为茂夫答应了那个红发少年的邀请是因为开窍了呢，结果还是倔小孩一个，算了，反正日常校园生活怎么样也不重要，只要英雄活动有序进行下去就行。 “今天不用去灵幻那里打工吗？” “嗯，师匠没有叫我去。” 影山茂夫也不是每天都会去事务所那里，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以外，平日里灵幻事务所也不会经常有委托，就算有大多也不是真正的灵异事件，不需要茂夫在场。 所以今天放学后他直接回家了。 “我回来了。” “哥哥，今天好早啊。”影山律坐在沙发上打招呼，他每天都会比茂夫早到家，学生会除了大型活动外并不会很忙碌。 “嗯，今天没有加练。” 影山茂夫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和律坐在一起。 “没有加练？对你来说还真是罕见，发生了什么吗？” “嗯，”mob点了点头，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顺便叮嘱律如果遇到类似咒灵的东西一定要快点跑。 影山律听后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不过哥哥超能力者的身份被那么多人知道真的好吗？” mob想了想：“应该没关系吧，大家都是好人。” 不，这可不一定。律眼神深沉，哥哥对陌生人太没有防备心了。 “你开心就好。”影山律表面上这么说，“不过哥哥还是不要将自己的能力暴露给太多人比较好，说不准有坏人盯上你呢。” “这一点我会注意的，我平日里也不怎么用超能力。” 影山茂夫话刚说完，电视里就插播了一则新闻，而且新闻的内容非常眼熟，这不就是他前几天去救火的地方吗。 “据现场报道，神秘人悬浮在半空，不知道用何手法救下了被困在十六楼的火灾中的民众，有关这位神秘人是否是超能力者的说法在网上引起相当的热度，并且根据市民拍摄到的内容，最近一段时间这位神秘人经常出没于各种灾难现场救人，并且救完人后立刻消失……” 啊…… 刚说完不会用能力，下一秒新闻就打脸了，影山茂夫的小心脏立刻就紧张起来了，偷偷看了一眼律的神色。 虽然屏幕上自己做了很多掩护，但这真的能瞒住日夜相处的家人吗，mob对此不是很有信心。 影山律面上没有什么波动，谈论新闻的语气和平常也没什么不同：“又冒出来一个超能力者吗，最近社会上也不是很消停呢，哥哥外出要小心啊。” “啊……嗯。” 看来是瞒过去了吧。 影山茂夫松了口气。 “孩子他妈，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长风衣去哪了？噢，茂夫你回来了，看到爸爸的长风衣了吗？” 影山律一挑眉：“我记得好像是黑色的那件吧……” “没、没有！”影山茂夫心虚极了，那件衣服被自己压在衣柜底下。 律看了一眼哥哥，神色古怪。 到了夜晚，10点之后，影山茂夫将门关好，再关上灯装作已经睡了的样子，悄悄打开窗户飞了出去。 不用说，是在进行志愿者活动。 影山律的房间就在隔壁，开门去上厕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门缝，去敲门：“哥哥，你已经睡了吗？” 没有人答复，影山律稍微思量片刻，从自己的房间拿来备用钥匙开门。 果然，里面没有人，窗户大开着，律还发现上面有几个脚印，像是有人经常踩着窗户出去。 不过他什么也没动，什么也没说，像是没有进入过房间一样退出去关好门，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 心里的思绪纷乱，书上的知识自然也看不下去，影山律嗤笑一声，放弃了和书本挣扎，躺到床上拿起手机，打开了他经常逛的论坛。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驱动，刷了一会帖子后，律犹豫片刻，编辑一个新帖子。 第37章 ‘超能力者作为亲人，你会怎么想？’ 1L：泻药，这题我会，我爸是超能力者，我妈是四国特工，我家每天不是拯救世界就是在拯救世界的路上，对了，我马上就要去异世界开启龙傲天之旅了（狗头） 2L：别听楼上胡说，有个超能力者的亲人可爽了，要什么有什么，天生的人生赢家。 3L：呵呵，你们都是冒充的吧，告诉你超能力者也是有苦恼的，必须小心隐蔽自己的身份不让其他人知道，不然就会有研究所拉你去做实验！ 4L：你们就瞎说吧，一群沙雕，根本不知道有个超能力者家人的痛苦！ 4L：我爸就是超能力者，那么大人了还犯中二病，总是认为超能力者应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还搞了个危险的组织捣鼓什么阴谋，每次会议都要阐述他的宏图伟业，简直是中二病处刑现场。 4L：最致命的是他捡来的那些下属也都被他洗脑成了中二病，天天捣鼓征服世界的大计，我都担心迟早有一天去给他送牢饭…… 这个id一开麦就停不下来了，接下来几楼都是他的抱怨，当然其他网友并不相信，各种插科打诨，影山律看着看着觉得有趣。 他一开始也以为是网友胡编乱造的，但是文字中透露出来的真实感逐渐引起了他的怀疑。 从网友的抱怨来看，他也在切实地烦恼有一个超能力者亲人的事情。 影山律犹豫片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他拉进了新建立的聊天室。 ————小将星进入聊天室———— ————影子进入聊天室———— 小将星：哟，你是刚才的楼主吗，拉我进来干嘛？ 影子：嗯，我是楼主，拉你进来是想问问……你真的有家人是超能力者吗？ 小将星：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撒谎？ 影子：不是，只是我的哥哥也是一名超能力者，我为此也有很多烦恼，所以觉得你可能也是这样。 小将星：哦？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万一你只是耍我玩呢。 影子：我可以说一些和超能力者相处的细节，就我哥哥来说，他以前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弄弯勺子，还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好能力，使用超能力的时候头发会飘起来。 或许是面对着屏幕，或许是知道对面是个陌生人，在现实中无法敞开心扉的律在聊天室里反而比较健谈，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小将星：你很爱你哥哥吧，真羡慕你们的感情，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从爸爸身上见到过，因为他很早就是一名成熟的超能力者了，不过我相信你。 影子：谢谢。 小将星：所以你和他相处有什么烦恼吗，为什么会上论坛发帖子，总不能是炫耀吧。 影子：该怎么说呢，实际上是有的。 小将星：哦？莫非你哥哥也是中二病吗，整天想着征服世界之类的。 影子：那倒没有，我哥哥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平日里几乎不会使用超能力。 小将星：这么说你哥哥是个正常人？那你有什么烦恼…… 影子：你不会觉得，很恐怖吗。 影山律打字的手顿了一下，神情挣扎，半响后他继续打字 影子：超能力者和普通人，简直像是狮子和兔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样，哪怕对方没有那个意图，但一想到他随时都可能暴走……我就不寒而栗。 小将星：还好吧，虽然我没有我爸那么强，但逃走还是做得到的……等等，你没有超能力吗？ 影子：我没有。 小将星：…… 影山律仿佛从对方发来的六个点中明白了什么，羞恼的关掉手机。 真是疯了。 …… 第二天早上。 影山律带着一双黑眼圈走下楼，影山妈妈第一个注意到，关心地问：“律？昨晚没有睡好吗？” “嗯，”影山律自然不可能说是昨晚上和一个陌生网友聊天后突然后悔，为此懊恼了大半夜，“最近快要期中考了，有点紧张。” “啊，是为了考试啊，不过一定没事的，我们家律那么优秀。” “没错，放轻松放轻松。” 影山律露出微笑，随手从餐桌上拿了一块面包：“今天学生会里有事，我先走了。” “欸，就吃那么点吗，带瓶牛奶吧。” “不用了，我走了。” 影山律刚离开家门，就听到二楼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估计哥哥又起晚了，无奈地摇摇头，独自走向学校。 “欸，你听说了吗，那个第四体育馆的传说。” “啊，是有幽灵出没的那个？” 校园内影山律不经意听到了路过的学生的谈话，听到某个关键词忍不住竖起耳朵。 “你的消息太落伍了，其实啊那其实是一年级正选训练的秘密基地。” “哈？真的假的？” “是啊，所以晚上才会有打篮球的声音。” “什么啊，所谓的校园传说的真面目果然就是这种程度的事情。”短发学生失望道。 “谁说的？还没完呢，你知道为什么一年级要专门去那个第四体育馆训练吗？” “为什么？” “嘿嘿，这可是小道消息，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我们篮球部的秘密武器，听说是这次冬季杯的王牌，所以才在保密的前提下让一年级的那些天才球员去第四体育馆训练，培养默契。” “哇，真的么，好期待这次比赛……” 影山律越听越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第四体育馆不是哥哥在的体育馆吗，为什么又变成什么篮球部王牌了？ 到底是谁…… 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影山律在里面昨天开会的文件，大概十分钟过后，有人推门而入。 “影山？早上好。” “早上好，赤司君。” 影山律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今天那么早来学生会是有什么事吗？” “嗯？没有，我只是有事提前来找白金监督，顺便来这里拿一份文件。”赤司说着开始翻找部门的文件箱，随意和影山律聊天，“影山君才是，还是来的那么早呢，今天好像不是你值班吧。” “有人跟我换了。” “原来如此。” 赤司刚拿出自己要找的文件，眼前的抽屉突然啪的一声被一只手推了回去。 他神色微动，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影山律：“这是什么意思？” “赤司君，我好像记得你就是篮球部的一年级正选吧，听说还是副队长？” “是的。” “你最近一直在第四体育馆训练吗？” 这种类似盘问的话让赤司皱起眉头，慢慢站起身，直视着影山律：“你想说什么？” 影山律心里一沉，没有否认。 “我最近听说了一些奇怪的传闻……关于什么篮球部的神秘王牌的事情，你有印象吗？” 赤司哑然。 他显然没想到谣言变得那么快。 事情是这样的，要说为什么谣言会从校园传说类直接转到篮球部的秘密王牌，是出于一次偶然。 影山茂夫可以用念力操控一个人的动作，这一点赤司他们是一次偶然下知道的。 只不过平日里对方并不喜欢用这种能力，不，按照他的话应该是用不上才对。 不过偶尔，影山也会因为龙卷的要求在现实中锻炼自己的能力，比如用超能力操控身体之类的。 他以前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仅仅局限于日常所需的简单动作，还会有不和谐的僵硬。 但在龙卷的训练下，影山茂夫对超能力的掌控大大增加，甚至可以操控人去绣花了，只要□□的各项能力跟上，用出录像里的各种球技也不是问题。 黑子是第一个知道并体验超能状态下的影山的人，可以这么说吧，感觉多了一个怪物陪练。 奇迹的世代等人同样在第四体育馆训练后也碰巧知道了影山的这项技能，几人轮流体验一番后心情非常复杂。 紫原心直口快：“影山你平时这么打球的话早就进一军了。” 结果影山摇了摇头：“不了，我不会用超能力来作弊的。” 众人哑然，于是不再说这个话题，倒是赤司非常感兴趣地问能不能偶尔也用这个状态来一起打球，影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顺便也要练习一下超能力，操控自己的身体这一项是对周围影响最小，最无害的方式了。 于是，影山在需要训练超能力的时候，就和赤司他们一对一打球，影山必须非常小心地控制自己的超能力输出，才不会用出过大的力量伤害到他人，一段时间下来操控力突飞猛进。 赤司他们也因为有一个无比强力的陪练，在压力下进步了不少，所以外界才会有他们一年级在进行秘密特训的传闻，额，从某种程度来说也不算错。 至于为什么影山的存在会暴露出去……纯粹是因为青峰某一次在一军篮球馆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幸好绿间在一旁看着，才没有把影山茂夫的名字暴露出去。 之后，传闻就这样了，赤司也没办法。 回忆结束，赤司听着影山律咄咄逼问的问话，微微眯起眼：“你似乎很不想我去第四体育馆，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去那里打扰哥哥。”影山律沉声说。 “我没有打扰他，我只是……” “你只是想利用他的超能力。”影山律冷冷地回答。 赤司征十郎为影山这副充满攻击性的样子诧异，也收起了笑容，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周身充斥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这是从小的精英教育培养的猎食者的气势。 “你误会什么了，我并没有这种想法。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一提起你哥哥就那么激动。” 影山律被赤司的气势压低了一头，拧着眉寸步不让地道：“那关于那些传言呢？” 赤司恍然，随即失笑：“是说篮球部的秘密王牌这件事？没这回事，我也并没有在利用影山君。” “但是你确实将一年级正选训练的地方改在了第四体育馆吧，除了哥哥以外，还有什么理由吗，”影山律并不相信。 理由啊，理由是在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后，突然觉得影山身边充满了安全感…… 当然，赤司是不会这么说的，或者说最开始确实是这个理由，但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已经改变了，不只是因为影山是个超能力者，而是单纯因为他是影山茂夫，所以想要和他成为朋友。 “哥哥他需要稳定舒适的环境，请不要擅自将他拉入话题的中心。” “……我说啊，你难道想让他一直困在第四体育馆吗？”赤司征十郎回过神，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影山律，打断了他的话，掌控了对话的节奏，“而且，影山君的决定应该不需要你来干涉吧。” 影山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那是你还没有明白哥哥的恐怖之处。” “他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说完，影山律就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 赤司征十郎在原地若有所思。 影山律走出学生会办公室，垂下的手紧紧握成拳，该死该死该死！ 偏偏是被最麻烦的人发现了哥哥的秘密。 影山律脸色阴沉，如果被他的朋友们看到肯定会无比惊讶，让同学老师赞不绝口的三好学生也会有这一面。 他跳级和哥哥考一个学校，才不是因为什么兄友弟恭的理由，单单只是不放心让影山茂夫独自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罢了。 不能让哥哥积累压力。 不然【那个】会出来。 影山律背后靠在冰冷冷的墙壁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死死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盖。 他至今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两年前的回忆依然化作了噩梦缠绕在他身边。 那不是他的哥哥。 那是怪物，是异常，是不明物。 狮子怎么会和兔子是兄弟？ 影山律在外面的走廊呆了很久，直到有脚步声传来，才压抑下回忆带来的恐惧，脚步踉跄地离开，眼神暗沉而坚定。 他要排除一切，可能让哥哥感到不安的因素。 …… 部活时间，篮球训练正在有条有序地进行，不仅是使用超能力的特殊训练，还有体能训练也是篮球部的必修课。 第四体育馆已经几乎被划为一年级正选的专属场地，教练对此宣称在全国大赛之前要对他们进行秘密的地狱训练，因此没有人敢来打扰。 黑子和影山最近都非常努力，只不过前者忙着训练自己的特技，后者忙着训练自己的肌肉。 还记得么，影山当初之所以会加入篮球部，就是因为黑子一句无意间的话，打篮球或许能变得受欢迎。 于是，影山就被忽悠进来了，只不过在认识青峰他们之后，青峰捏了一下影山的手臂，委婉劝道：“影山，我觉得你还是先打好身体基础比较好。” 影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开始了体能训练。 “呼……呼……”影山茂夫的喘息声无比粗重，脚步已经累到变形，整个人无比狼狈地在体育馆跑圈。 青峰在一旁看着，时不时魔鬼地督促道：“继续继续不要停，这还只是正选训练量的一半而已。” 黑子哲也同样在旁边跑，他的体力比没有经过太长训练的影山茂夫好一点，但也好的有限，同样呼吸粗重。 砰—— 是影山茂夫倒地的声音，他已经连手指都快抬不起来了。 “嗯，先休息吧，等会再进行蛙跳和深蹲。”青峰点头，“影山，再坚持几个月你就能长出肌肉了~” “肌肉……”影山茂夫恢复了意识，艰难抬起头，“我还能行。” “嗯嗯，等你恢复体力我们再继续，黑子也是。” “好的。” 旁边已经完成了体能训练的紫原绿间等人在喝水休息，紫原敦把零食塞进嘴里嘟囔道：“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啊，用超能力岂不是更加轻松？” 绿间看了他一眼：“正是因为他觉得‘使用超能力作弊就毫无意义’才会约束自己吧。” 说到这，绿间有些感慨。 当初赤司邀请影山茂夫用超能力为他们训练，并且希望他提出交换条件，影山一开始并没有要求任何东西，但在赤司的坚持下，只好说想要训练出肌肉。 这个要求一开始当然任何人都会感到不解，毕竟跑步、跳远什么的对超能力者来说都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吧，但影山他这么说了，如果用超能力作弊的话就毫无意义，而且超能力也没有办法长出肌肉。 从那时起，绿间就觉得，影山是一个值得自己尊敬的人。 “但是不用超能力的话影仔也太弱了，就算训练出肌肉也不可能上场吧。”对于独具天赋且不喜欢努力的紫原来说，影山的行为确实无法理解。 “不，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绿间显然能理解影山。 “切，我果然和绿仔合不来。” “彼此彼此。” 在绿间和紫原闲聊的时候，赤司同样也在看着影山茂夫，并且内心其实有些赞同紫原的观点。 在他看来无论用什么手法，获得胜利才是关键，像影山茂夫这种明明可以轻易成为人群的焦点却偏偏选择隐藏自己的行为让他无法理解。 但是，却又不可避免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觉。 虽说是为了应付家里，但赤司他对于篮球的热爱不会减少半分，别人如此尊重你热爱的事物，又怎能不对此产生好感呢？ 其他人虽然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已经不可避免地将影山茂夫纳入可以深交的朋友范围。 不然青峰也不会如此热情的帮影山训练，紫原嘴上抱怨，偶尔也会将珍视的零食分给影山茂夫，绿间就更不用说，突破了自己傲娇的本性，直白地说出自己尊重影山这种话。 “没事吧？” 体能训练之后，影山茂夫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黑子哲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但吐过一轮后还是恢复了些许体力，看影山依旧很难受的样子，拿了一瓶水递给他。 “嗯……”影山茂夫面如土色，体力已经被彻彻底底榨了个干净，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欠奉。 训练是青峰督促的，但训练表是赤司帮忙，在询问过白金教练后制作的，完全卡在影山茂夫的极限上，差一点他都要做不完这套训练了。 他几乎没有什么运动上的才能，黑子还能发掘发掘用存在感作为武器，而影山是真的全方位的菜…… 训练过后，影山在旁边稍作休息补充体力，看着黑子继续琢磨自己的球技，忍不住问：“黑子君真的可以加入一军吗？” “这要看他能不能发掘出自己存在感的潜力了。”赤司没有胡乱做出保证，因为他也不确定，“不过目前来看，是有希望的。” 影山茂夫闻言露出真心的笑容：“那太好了。” 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黑子哲也，对方的努力和付出他都看在眼里，比谁都高兴他能得到这次机会。 赤司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尤其是从气势、神色、肢体语言等方面，暗自皱眉。 不怪绿间真太郎之前迟迟没有找到影山茂夫，实在是对方实在太普通了，面容算得上清秀，脸蛋还有着婴儿肥，但是发型太减分了，整体看上去简直像个椭圆的鸡蛋。 当然赤司看人也不光从外表看，但就连气势对方也没有任何闪光点，就和班级里平平无奇的学生没有什么两样。相比起来影山律还要更为优秀，成绩体育样貌都非常出色。 可为什么，作为弟弟的律却那么害怕影山茂夫呢，单单因为对方超能力者的身份？ 赤司想不通，他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秘密。 …… 结束一天的学院生活，影山茂夫惯例在写完作业后在东京各处查看有没有人需要救援什么的，这些天在东京各处的行动已经让他在网络上颇具名气，也许是那天火灾现场的视频给人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又或者是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了发型这一个显眼的特征。 于是，无聊的沙雕网友们给这位到处救援的神秘人取了一个‘锅盖头侠’的名头。 并且这个名头随着影山茂夫的行动已经越传越广，逐渐有了成为都市传说的迹象。 然而，平日里很少上网的影山茂夫对自己多出来的名头一无所知，他只是惯例使用类似雷达的超能力波动，捕捉极端的求救情绪，赶去救人，然后再用心灵传输跑路。 这一套他已经逐渐用的纯熟，东京那么大，灾难每日都会发生，于是影山茂夫的夜晚过得非常多姿多彩。 这一夜，mob带着到处跑后的疲惫回到房间，入睡后再一次见到了龙卷。 “前辈！”自从上次见面后，影山茂夫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龙卷，倍感亲切，“我已经成为了志愿者。” “是吗，”龙卷满意的点点头，“那么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进步吧。” 说罢，她就直接动手了。 影山茂夫：……？ “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好……” “战斗的时候有人会给你时间准备吗！看招！” 梦境里的时间流逝并不清晰，mob又一次被龙卷打趴下，只能祈祷快点到天亮。 受尽了训练的苦qwq 龙卷从天空降下来，皱着眉看着被她打入地下的影山茂夫：“你怎么回事，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什么进步。” mob：“……我上次都说了，可能我没有什么天分吧。” “呵呵。”龙卷发出了和上次一样嘲讽。 “前辈才是，为什么那么笃定这不是我的极限呢。” “……” 龙卷想起了影山茂夫暴走时的强大，面无表情地降落下来把人拉起来。 假设那个暴走的影山茂夫能够发挥的力量是100，那么平时的影山茂夫能够发挥的力量只有10，她都训练得让他完全掌握这10了，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让影山发挥出11的力量。 为什么会这样，龙卷也有所猜测。 “你根本不想变强吧，或者说没有动力去变强。” 影山茂夫一愣，却也没有办法反驳。 说到底，他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从来没有遇到过强敌，也没有必须变强的理由。 他训练超能力，只是想要一个发泄压力的渠道，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力量让其不要暴走，这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虽然我知道你们那边没有怪人需要打，但如果你一直保持现在这种心态，迟早要吃亏的。”龙卷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别小看人类本身的恶意，只要你没有强大到镇压一切的地步，就迟早会有吃亏的一天。” mob不太相信：“不会的吧。” 龙卷和影山茂夫相处了两年，自然也猜到了如今他这个咸鱼的心态，恨铁不成钢地道：“算了，随便你吧。” 说罢，她就消失了。 影山茂夫有些不知所措，理智告诉他前辈好像生气了，但是他真的不需要变得更强啊，为什么要因此生气…… 果然师匠说的没错，女人心，海底针啊。 第二天。 省略朴实无华的上课过程。 影山在进行今天的训练途中，电话响了，他艰难地抬起手打开手机，发现上面写着师匠，接通，下意识抱怨：“师匠，都说了不要突然叫我过去啊，而且我现在还在部活时间。” “mob！”对面一接通就传来师匠急促的喘息声和风声，似乎是在剧烈的奔跑，“抱歉，能请你马上过来吗，最好用瞬间移动！拜托了！真的十分紧急，回头我请你吃” 话还没说完，对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手机摔在地面的声音。 影山心里一沉。 “如果有要紧事的话你先去忙吧。”赤司征十郎突然说道。 “抱歉……训练我下次补上。”说着，影山茂夫直接消失在原地。 绿间的水瓶掉在地上，目瞪口呆：“这是瞬间移动么？” 其他人同款惊呆。 虽然知道mob是个超能力者，但居然连瞬间移动都能做到啊。 第38章 “嚯，这就是那个传闻中闹鬼的烂尾楼？”灵幻新隆站在楼梯的入口询问委托人。 这次的委托人有点奇怪，介绍说是地产商，但是身上没有商人那种市侩圆滑，反而有点像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公务员，一板一眼的。 不过灵幻也懒得深究，反正只要给委托费就行了。 “没错。”伊地知点了点头，就是有点心虚，干巴巴地念台词，“里面好像有恶灵作祟，能拜托你把里面弄‘干净’吗？” “这个，有点难度啊，”灵幻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道，“我能感觉到里面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波动，里面肯定是有强大的怨灵。” 准确来说是接近特级的一级咒灵。 伊地知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礼貌地说道：“那么就拜托灵幻大师进行除灵了。” “交给我吧！”灵幻新隆胸有成竹的走进了这栋废弃的大楼。 伊地知松了口气，无奈地看向自家上司的方向，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远处，五条悟正带着三位一年级学生光明正大的偷懒。（注，这个时候骨子哥已经去国外了） 熊猫忧心忡忡地道：“把我们的任务外包出去真的好吗，不是说那些开除灵事务所的大师都徒有其表吗。” 狗卷棘：“鲑鱼。” “话说这本来就是五条老师的任务吧，推给我们就算了，现在还直接外包出去了吗？” 一年级三人组凑在一起讨论。 “哈哈，我听到了哟~”五条悟阴森森地从后面出现，被自己的学生投以鄙夷的目光，“诶呀，不要这么看着老师我嘛，这次是有需要确认的事情才这么做的。” “真的没问题吗，”禅院真希提出疑问，“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啊。” “嘛，你们就等着看吧，万一不行的话我会出手的。”五条悟神秘地笑笑。 另一边，灵幻新隆也已经进入了咒灵的领域，里面的咒灵确然还不是特级，但也已经相当接近了，散发的灵素已经能够影响到现实世界，废弃大楼里的环境阴森恐怖，角落里还有着血迹。 但更多的是层层覆盖的蛛网，窗口和门之类的都被巨大的蛛网笼罩，不见阳光。 “这栋大楼的光线怎么那么暗，不小心建在背阴的地方了吧，怪不得建到一半就放弃了，连铁锈都到处是，还有那么多蜘蛛丝。”灵幻新隆走在大楼里就像散步一样，丝毫没有恐惧，甚至还津津有味地审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不时提出批评的建议。 说真的，这种行为在领域主人看来就像是陌生人擅闯自己家，并且还自作主张的各种点评家里的不足一样，是为挑衅的行为。 这种悠闲的态度好似惹怒了咒灵，它直接从墙壁内现身，这是一只下半身是蜘蛛，上半身是扭曲的类人形的咒灵，可以看出它已经在朝特级的方向进化了。 咒灵一出现，灵幻的冷汗就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哈、哈哈，居然是真家伙啊。” 在咒灵的领域里，灵幻也看到了其扭曲的身姿，沉思片刻，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食盐：“必杀——烈盐乱舞（Salt Splash）！” 蜘蛛咒灵猝不及防下被撒了一大把盐，顶着满身白色晶体沉默地看着灵幻新隆，却发现原地已经没有人了。 “啧，居然无效，那个死秃驴还骗我说开过光了！”灵幻新隆早就跑路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第一个必杀技就没用，那就不用尝试之后的了，现在唯一的逃生之策只有…… “……抱歉，能请你马上过来吗，最好用瞬间移动！拜托了！真的十分紧急，回头我请你吃” 灵幻话还没说完，脚下突然传来被什么黏住的感觉，低头一看悲剧的发现自己脚上沾上了蜘蛛丝。 这个蜘蛛丝粘性极大，他根本挣脱不开，就耽搁了几秒钟时间，后面的咒灵已经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完了，他灵幻大师就要栽在这里了吗…… 灵幻新隆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绝望地闭上眼睛。 远处，五条悟站了起来，刚抬起手指，突然顿住，露出一抹笑容：“真家伙来了。” 熊猫左顾右看：“谁来了？没有人进去大楼啊。” “因为他是直接来的。”五条悟微笑，摘下了遮盖眼睛的黑布，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边的方向，吹了个口哨，“哇哦，秒杀~” 不过12岁的年纪，不经任何训练就可以秒杀一只接近特级的咒灵，还有瞬间移动的能力……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灵幻新隆久久没有等到疼痛降临，心虚地睁开眼睛。 穿着运动服的影山茂夫挡在他面前，手指一挥便将扭曲的咒灵炸得稀巴烂，转过头面带担忧：“师匠，没事吗？” “噢……咳咳，我当然没事。”灵幻新隆尴尬地站直身体，整了整西装的衣领，面容严肃，“这是我给你的考验，如果你来迟半秒为师就要亲自出手了，幸好你没让我失望。” 影山茂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没说什么：“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书包还放在体育馆里。” “稍微等一下~” 成年人轻佻的声音出现在这个房间，一个可疑的眼罩男带着三名疑似高中生的少年少女突兀的出现在了灵幻他们面前。 影山茂夫下意识开始凝聚超能力，警惕地打量来人。 “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超可疑的眼罩男举起双手，可爱地在脑袋旁边挥了挥，“介绍一下，我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五条悟，这三位是我的学生。” 灵幻新隆愣了一下：“东京咒术高专？没听过的学校啊。” “那是因为我们是只招收咒术师的学校~一般人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 灵幻新隆察觉到了不对：“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啊，我也只是想验证一下我之前的猜想，你也不会真的出事的……当然前提是你真的具有那种能力。” “师匠当然是一位很强的超能力者。”影山茂夫说道。 五条悟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噢，原来是这样吗，好吧、好吧。总之我们重新回到正题。”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提出了自己的邀请：“影山茂夫，你有和我们一样的特殊才能，怎么样，要不要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来上学？这里的人和你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学校？是学怎么除灵吗？” “嘛，算是吧，看来你对世界的了解还不太深，我们主要拔除的咒灵，我们这种人也被称之为咒术师。”五条悟简单介绍了一下咒灵和咒术师，顺便用自己身后的几位学生来举例，“比如我身后的少年少女们就是这一届的候补咒术师。” “原来还有这种学校吗……”影山稍微有些吃惊，不愧是大都市，连类似超能力者的存在都有一个学校那么多吗。 说实在的，五条悟的话挑起了影山的好奇，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和自己同龄的超能力者。 “是的呀，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我们学校待遇很好哦~” “可是我才国一。” “唔……我觉得你可以干脆跳级来我们学校，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这边会为你免除一切麻烦，包括升学考试之类的都不需要。” 影山茂夫有些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这种邀请，而且咒术师什么的也是第一次听说。 “能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吗？” “当然没问题，我今天也只是来混个眼熟而已。”五条悟说着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张纸条，“请问你们谁有笔吗？” 灵幻新隆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 “谢啦。”五条悟刷刷刷在上面留下一个电话，“如果决定了就打上面的电话就行，我等着你噢。” 影山接过纸条，和灵幻一起看看，五条悟完成了今天的目标，也带着学生离开了。 从五条悟开口邀请影山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灵幻问道：“你怎么想，想去这个学校吗？” “还不知道。”影山很是犹豫，实际上犹豫也说明了他确实有点心动。 “嗯，虽然他们这么说了，但总觉得还是很可疑，毕竟是人生大事，还是好好考虑比较好，我会在网上找找这所学校的信息，帮你参考一下。” “好的，谢谢师匠。” …… “五条老师，你很看好那个小孩吗？”禅院真希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 倒也不是她有多八卦，实在是五条悟整个人看上去心情好到爆，像是买到心爱东西的jk一样，一路上时不时还期待地看向他们，就差明说‘你们快问问好让我炫耀一下’了。 “嗯哼，没错哦，老师我很久没有看到那么好的苗子了，然后在这里提问——”五条悟勾起嘴角，“超能力者和咒术师的区别是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 “答案是——没有区别！这两者的能力都是从情感上衍生的，那么为什么会有咒术师和超能力者的这两个称呼呢，真希酱！” 突然被点名提问，禅院真希嘴角抽搐，努力想了想：“……有传承和没有传承的区别？” “bingo~就是这样，众所周知咒术师三分靠努力，剩下七分完全是靠与生俱来的天赋，也就是继承到的术式，而超能力者，就是一群非咒术师世家出生，因此虽然天生可以从情感中衍生出咒力，但是并没有相应术式的人。” 五条悟语调轻快地给自己的学生科普超能力者和咒术师的关系：“而想当然的，没有相应训练方法，也没有术式和传承，甚至大部分人的能力只能稍微移动橡皮擦这种程度。以前陈旧古板的咒术师们鄙夷这样的存在，高傲地与之划分界限，这引起了那些民间觉醒咒力者的不满，改称自己为超能力者或者灵能力者，这就是这两种称呼的由来。” “那么，刚才你招收的小孩就是民间觉醒的灵能力者？” “可以这么说，不过别急，我还没有说完。” “民间觉醒的超能力者数量其实不少，但大多不成气候，以前的咒术师们也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完全颠覆了咒术界的认知，一人镇压了整个咒术界，这个成就只有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才能做到，他是第二个。” “哎呀真是太好笑了，那些古板的老头被自己以前从来看不起的存在掀翻，跪在他脚边俯首称臣，真是想想就觉得好笑~你们知道吗，现在咒术界的高层都曾经被他压在地面上吃灰呢。” 五条悟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但是一年级的三人不敢笑，毕竟不是谁都是五条悟，根本不怕上层的刁难。 但面上不敢笑，不妨碍他们心中对这个存在的心驰神往，强者总是能引起旁人的憧憬，尤其是曾经将名字刻在一个时代的至强者。 禅院真希双眼发亮：“他是谁？” 五条悟嘴角边的笑容逐渐上扬：“我也是从资料中知道这个人的——上世纪最强灵能力者，最上启示。” 三人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自最上启示横空出世后，咒术师和灵能力者的关系就不再是绝对的上下位，现在那些世家也经常收养外界天生觉醒灵能力的小孩，想要复制那个奇迹，当然他们从来没有做到过。” “那刚才那个小孩？” “嗯，我运气真好，那么久了居然能遇到那么有潜力的超能力者，哎呀哎呀，真想把他带去那群高层面前看看他们的表情，噗噗~” 众人黑线，原来你纯粹是打着看高层笑话的念头吗！ 熊猫突然问道：“那么强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就没有后来了。” “咦？” “不知道，据说他失踪了。” “欸——”三人发出失望的声音。 五条悟笑笑，却没有跟他们说某个被老古董们埋藏起来的传说。 其实那位最强的灵能力者上吊自杀了，并且留下遗言，等他再度从地狱中归来，将摧毁整个咒术界。 当时咒术界因此人心惶惶，甚至不少咒术师因此隐退不管世事。 因为没有人愿意面对死后更为恐怖的最上启示，整个咒术界无人能和他匹敌，甚至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 直到，五条悟的出生。 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和他们讲了，毕竟只是个流言，而且直到现在，那个据说成为了怨灵的最上启示也没有出现。 新一代的咒术师成长起来，新神崛起旧神退位，如今的咒术界也再也没有最上启示的传说。 “啊，对了。”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狗卷棘道，“棘，我之后会把你推荐给影山君，你们都是同龄人比较好交流一点，他大概对我们有很多疑问。” “鲑鱼。”狗卷棘点头应是。 “还有，稍微委婉地提起他可能被骗了的事实，”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影山茂夫说他是超能力者，可是很明显他只是个普通人。” 三人一熊一惊：“这是遇到骗子了？” 以往在外的野生超能力者或者咒术师被发现天赋后最常见的就是两个选项，恐惧疏离或者被有心人利用，按照五条悟收集来的资料，影山遇到的很有可能是后者。 只不过五条没有在当场提出，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些人对于影山来说还是陌生人，信用度不足，不过可以暂时旁敲侧击一下。 “鲑鱼。”狗卷棘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会照拂后辈的。 …… 回去之后不久，影山就接到了推特的好友邀请。 头像很眼熟，是今天遇到的人，虽然一直用衣领遮住下半张脸，但影山对他还是留下了印象。 狗卷棘：你好，我是咒术高专一年级的狗卷棘。 影山：啊，前辈你好。 狗卷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影山：嗯，谢谢前辈，我想问一下有关于咒术师的事情。 今日五条悟虽然大概给他解释了一边咒灵和咒术师是怎么回事，但因为时间问题只是笼统解释，到现在影山还对东京咒术界的事情知之甚少。 狗卷棘于是给他科普了一下咒术师的等级和构成，以及东京咒术学校的事情。 影山：那超能力者和咒术师，恶灵和咒灵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狗卷棘：这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超能力者的数量似乎很少，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五条老师，就是你今天遇到的那一位，他是现如今最强的咒术师。 最强啊…… 影山对强大与否没有什么兴趣，在得知了咒术学校里学生同样非常少且经常要去出任务后，对这个学校的好奇心直线下降。 “小酒窝，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这个学校？”影山茂夫有些迷茫地问小酒窝。 “这要看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额”小酒窝说到一半，面色突然一肃，等等，万一影山真的去了这个学校的话，岂不是遍地都是咒术师到处走吗。 对他这个恶灵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今天遇到的那个白毛的咒术师，感觉强得离谱啊。 “我觉得还是别去比较好。”小酒窝瞬间改口。 影山‘嗯’了一声，确实他对咒术界还是蛮感兴趣的，但要跳级入学的事情还是有点犹豫，于是去问了一下这个好像挺靠谱的学长。 狗卷棘：我不建议你那么快跳级直接进高专，咒术师的伤亡率非常高，而且任务的强度也非常大，进入高专后你就和正常的普通人生活脱轨了，我建议你还是想清楚比较好，不然你会后悔的。 狗卷棘：毕竟这是你的人生，慎重做出选择吧。 影山：谢谢狗卷学长。 影山忍不住说：“感觉狗卷学长是个好人呢。” 小酒窝：“你发好人卡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没听过吗，这样子你很容易被骗啊。” 等等，这小孩本来就容易被骗。 影山茂夫摇头：“不是，我能感觉到。” 小酒窝一时槽多无口，那灵幻骗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感觉到呢？！你这是选择性失灵的雷达吗？ 嗡嗡，又收到了一条私信，影山赶忙点开，发现同样是狗卷发来的。 狗卷棘：对了，今天你救下的人是你的师父吗？我听你好像是这么说的。 影山：是的。 狗卷棘：你真的见过他使用超能力吗？ 影山：师匠说他的能力太强了，所以平时不会用。 狗卷棘：……那你想过这有可能是谎言吗？ 谎言？ 影山看着这条信息陷入了沉思。 小酒窝瞥见了屏幕，专门飘到影山耳边念叨：“对啊，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其他人的判断吧，万一你的师匠一直在骗你呢？” 这一次影山没有立刻否定，但也没有肯定，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半响后关掉了手机。 …… 灵幻相谈事务所里。 现在已经是深夜，事务所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只有打开的电脑，屏幕的光芒将灵幻脸上照得明明灭灭。 他已经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很久了，上面显示的就是传说中的东京都立高等咒术专门学校。 虽然表面上只是宗教类学校，不过实际上在听了五条悟所说的话后，灵幻知道这所学校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而是一所真正的培养超能力者，或者说咒术师的学校。 怎么说呢，灵幻新隆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来到东京后会遇到这种展开，超能力者这种传说中的存在都多到可以开学校了吗？ 一查，好家伙，教学的各种资格一应俱全，正规到不能再正规的学校，有可能还是国家包办的，最重要的是…… 灵幻将鼠标移动到某一行，瞳孔微微一缩。 它是一所寄宿类学校，远离市中心。 也就是说如果mob去上学的话，很大可能就不能兼顾打工了。 想到这里，灵幻愣愣地往后靠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电脑的散热箱慢悠悠的工作着，发出嗡嗡的嘈杂声。 灵幻想起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他很难能去游乐园玩，节假日总是羡慕地看着其他小朋友被父母牵去游乐园，游玩结束后拿着游乐园门口大大的彩色气球在街道上宣泄着笑声和欢乐。 那个彩色的气球，对那时候的灵幻来说就是一个象征着未知、梦幻和快乐的东西。 在长大后，进入社会，逐渐变成一个圆滑的大人，灵幻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能迅速上手，无论是技巧也好，社交也罢，他迅速将在社会上生存的一切要领通通掌握，如果在一个公司里安分就职的话迟早能升到管理层，成为一个世俗上的成功大人吧。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世界就变成了没有生机的灰色。 无论是什么行业都能迅速上手，因此很快就容易陷入厌倦，换一个全然陌生的行业，然后再重复这个过程。 像是在寻找什么，却始终没有找到。 直到，某个自称超能力者的小孩推开了事务所的门的那一刻。 小时候憧憬的游乐园里才有贩卖的一只彩色气球，又突兀地飘回了灵幻灰色且一尘不变的世界。 从此，整个世界重新拥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但现在，气球似乎又要飘走了。 …… 三天后，影山茂夫再次来到事务所打工，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灵幻左灯右等也没有等到mob主动跟他说自己的决定。 于是，灵幻等不及了，他都顶着个黑眼圈纠结了三天了，终于还是在事务所外挂上有事外出的牌子，冲影山招了招手：“先别收拾了，过来我和你说一件事情。” 影山茂夫乖巧的走过来坐下，灵幻坐在他对面：“有什么事情吗师匠。” “是关于前几天的事……” “噢。”影山茂夫努力回想，“是上次公司出现骚灵现象的事吗，那是假的啊。” “不不，我不是说那个，”灵幻扶住额头，严重怀疑mob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上次那个邀请，“是说好了要帮你调查一下那个学校的事！” “啊！”影山想起了，“多谢师匠。” “这种客套话就不用了，mob，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灵幻无意识地双手交叠，指节泛白，“你想去吗？” 他看着mob陷入思索的脸，感觉空气都要静止了，秒针哒哒哒的声音逐渐和心脏的频率重叠。 “我应该是想去的。”影山想了想，说道。 灵幻的神色闪过怔然，然后不知为何又扯了扯嘴角：“那好，我也觉得你应该去。” 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mob的肩膀，但沙发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一时又没能站起来，最终手放回自己的脑后，装作挠头的动作：“嘛，对你来说这应该才是明智的选择吧，那边有和你一样的同龄人，嗯，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来看还是个国家支持的机构，有官方背书，你以后也不愁工作，你能力那么强，一定能在那边出人头地。” “那个白发的老师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毕竟是大人，遇到困难多依靠人家一点。” “唔，还有虽然咒术师什么的似乎在世俗上没有被广泛承认，应该是类似背地里的英雄之类的存在，记得以后除灵动静小一点啊，还有别被外面的人骗了，长点记性……” 影山茂夫静静地听着灵幻滔滔不绝地训话，心里很暖，不过也有些不解，歪了歪头：“师匠你是要出远门吗？” “什么？” “因为这些话我在电视上看都是离别的时候说的。” 灵幻哑然，苦笑不得地道：“算是吧，毕竟你不久后要去那所高专上学，就没有空来我这里打工了吧。” “没有很快就去啊，我才国一，至少还有两年呢。”影山茂夫一脸迷茫。 灵幻：“……你不跳级吗？”他似乎记得那位白毛教师是这么说的。 影山摇头：“我和学长交流过了，我决定还是过两年再考虑。” 要问为什么的话…… “咒术界似乎因为很缺人的原因，预备咒术师也需要完成很多拔除咒灵的任务，这应该算是雇佣童工吧？” 一把刀子插在了灵幻的良心上，他猛地咳了咳，站起来拍拍影山的肩膀，一脸正色：“没想到那所咒术学校居然那么不靠谱，嗯，我赞成你过两年再说。” 小酒窝：“这句话应该由你说吗？” “话说回来，既然你没打算去的话至少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啊，害得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灵幻打了个和哈欠抱怨道，不好，感觉精神一放松下来就困了。 影山歪了歪头：“师匠，莫非是很舍不得我吗？” “……咳咳！怎么可能！”灵幻被这神来一问差点咬到舌头，“我只是可惜……可惜以后除灵就找不到你那么好的助手了而已。” 原本以为要自己飘走的气球，又飘回来了。 影山信以为真，有点感动：“原来我那么重要吗。” “那是当然了，你可是我第一个弟子！”灵幻忽悠成功，松口气，消去了这几天的烦恼，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走了走了，我请你吃章鱼烧去。” 小酒窝虚着眼吐槽：“是怕他走后你的事务所开不下去吧……” “小酒窝，别说了。”影山小声道。 “为什么不问，就算再怎么强，展现一点超能力也好啊。”小酒窝不解影山茂夫对灵幻的盲目信任，“被骗了你也无所谓吗？” 影山茂夫微微摇了摇头：“不会的。” “什么？” “如果师匠骗我，一直在利用我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说刚才那番话呢。” 为什么不是利用他们的关系劝他留下来，而是希望他去追寻自己选择的未来呢。 影山茂夫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也能分清周围的人对他的善意、恶意。 小酒窝哑然：“这个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以进为退？” 这个虽然也有可能，但是影山并不觉得师匠会用这种把戏。 分明……只要他一句话，影山就会无条件留下来。 ‘因为他是师匠啊。’ “反正他从来没有给你展现过超能力也是事实吧。”小酒窝真是为这倔小孩的想法感到无奈了，堪称被骗了接着帮人数钱的典范啊，“为什么只有这种时候，你脑筋转的那么快啊。” 影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灵幻没听见影山跟上来的声音，回头一看小孩还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了？一起去吃章鱼烧啊。” “啊，来了。”听到灵幻的催促，影山赶忙追了出去。 不过偶尔，他脑海里也会闪过和狗卷棘学长在昨晚发来的信息。 【我们老师有一双可以分辨咒力或者灵力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出那个金发的男人是普通人，如果你被骗了，请务必小心。】 第39章 这一天，影山在去学校的路上被堵了。 被一只猫堵了。 是一只黑猫，只不过身上的毛很丑，红一块秃一块，像是刚从医院跑出来，或者感染上什么皮肤病的猫猫。 黑猫优雅地走到影山茂夫的脚边躺了下来，再仰头送上一声猫叫。 “giao~” 和小奶音几乎没什么关系的沙哑烟嗓，蓝色的猫眼执着的盯着影山茂夫。 mob从来没有遇到过被猫打劫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悄悄移到旁边试图离开，这猫也会跟上来，持之以恒地躺在影山茂夫脚边，生动形象表现出了什么叫做碰瓷。 小酒窝：“茂夫，你被猫缠上了欸。” “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影山茂夫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尤其是这只猫还试图扒他的裤脚，似乎是想要抱抱。 “可能是饿了吧，随便拿什么东西喂它试试？” 于是，影山茂夫中途去了趟便利店买猫罐头。 黑猫吃是吃了，依然赖着不走。 “这个伤口不是皮肤病，是烧伤。”小酒窝趁小猫进食的时候凑近观察，结果黑猫警惕地抬头，冲小酒窝超凶的‘哈~~’气，还试图伸爪子。 “哟，还是只能够通灵的黑猫，而且资质不低，平常的猫见我不怕就不错了，还敢伸爪子。”小酒窝的兴趣来了，“茂夫，你觉不觉得这小家伙有点眼熟？” “眼熟……”影山茂夫低下头仔细观察，这猫也是奇怪，小酒窝凑近它哈气，影山茂夫凑近反倒是热情地伸头，试图贴贴。 “啊，是你吗？”影山茂夫忍不住心软的抱起猫猫，从它被烧伤的地方认出了是那只从火场里被救出来的猫咪。 小黑猫凑近舔影山的脸。 “你的主人呢，没有回到主人身边吗？” “giao~” 猫咪回答一声不明所以的猫叫，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坏了嗓子，猫叫声沙哑且奇怪，好好的‘喵’变成了‘giao’ 别说，还挺魔性的。 “可能是被舍弃了吧，房屋里起火本来损失就大了，还是只黑猫。”小酒窝出着馊主意，“既然它来找你，就顺势收养一只黑猫呗！” 影山茂夫摇头：“我们家以前没有养过小动物，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同意的。” “嘛，随便你吧。” 尽管很心动，影山茂夫在原地纠结了很久，还是离开了。 他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小丑猫还是执着地呆在原地，盯着他看。 直到学校放学，影山茂夫再次经过这一段路，发现那只黑猫依然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有移动过。 “还真的一直在等你啊，要不你就养了吧？”小酒窝蹿使道。 “可能他已经有了主人呢？”影山茂夫摇摇头，抱起小猫打算去找找。 不管小酒窝怎么劝说，影山茂夫还是找到了当初着火的小区，并向那里的人打听这只猫的情况。 “喔，是这小家伙啊。”保安面色怪异，“它在这附近还挺有名的。” “欸？为什么？” “诺，你看，就是这样表情包。”保安在手机上操作片刻，给影山茂夫展示，屏幕上正是影山刚把黑猫从火灾现场就出来的图，猫猫面目狰狞地嘶吼，有人在上面配上了‘谁tm放的火’的表情包。 别说，还挺应景。 影山忍着笑意：“那太好了，它一定有主人吧。” 保安听到这里面色怪异：“不，火的仅仅是表情包，实际上它的主人在火灾第二天把它丢在宠物救助站离开了，而这只猫它，怎么说呢，因为太凶了没有人肯领养。” 说着，他向猫头伸出手，黑猫温顺的表情瞬间变了，凶狠地冲保安亮爪子。 “你看！”保安连忙收回手，“就是这样，至今没有人肯收养它，所以我一开始看它窝在你怀里还以为是认错猫了。”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这只猫估计是从救助站跑出来的，你想养的话就去那里办个手续吧，不想的话丢在那里也行，不过流浪猫太久没有人领养的话大概会被安乐死。” 听到安乐死，影山茂夫不动声色紧了紧怀里的乖顺的猫咪，根据保安所说找到了小区附近的救助站，工作人员和他说的一样，这几天不是没有人试图领养这只猫，但不是被它抓伤咬伤，就是运回家中途咬破笼子逃回来，甚至经常逃离救助站，饿了才回来吃东西。 “可能是在寻找自己的主人吧。”工作人员开玩笑道，“不过它居然在你怀里那么乖，说不定你就是它在寻找的主人也说不一定，怎么样，要领养吗？” 领养…… 影山茂夫和怀里的猫对上视线，不知怎么的真的有一种钦定的感觉，在领养说明书上签下了名字。 ……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咦，你怀里抱着什么？” 影山茂夫尴尬一笑：“我可以解释，妈妈，我们家能养猫吗？” 经过漫长的劝说，和家庭成员的开会，终于，影山家多了一只名为‘火花’的猫咪，顺便一说火花是因为当初影山就是在火灾现场捡到的它。 带去宠物医院检查过后，医生说除了烧伤的地方需要静养以外没有别的伤口了，影山便放心地将猫咪带回家。只可惜火花除了他以外对任何陌生人都抱有警惕，回到家一放到地面就跑的没影了。 影山妈妈：“可能是还没有习惯陌生的环境吧，总之先让它自由探索吧。” 影山茂夫点点头。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 “哎呀，今天茂夫吃那么多啊。” 又帮自己的大儿子盛了一碗饭，影山妈妈调笑道。 影山茂夫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今天的训练太累了。” “哥哥，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是妈妈烧的饭好吃吗。”影山律提点道。 “啊，妈妈烧的饭每天都很好吃。”影山茂夫连忙补充。 “噗~吃你的饭吧。”影山妈妈说道，嘴边止不住的泛起笑意。 晚上，影山茂夫休息好了，准备开始志愿者工作。 小酒窝问道：“你真的还可以吗，白天累成那样。” 说实话，mob现在都还感觉有点抬不起手，也很想把今晚的活动撬了，但想了想还是坚决起来：“没关系，全程我都是用超能力的，应该不会太累。” “嘛，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小酒窝藏在影山茂夫的衣领下，“那我们出发吧！” “嗯。”影山茂夫闭上眼，无形的波动从身边传递开。 类似雷达波的能力是在成为志愿者不久后他自己探索出来的，能感应到人类强烈的情绪，方便他寻找事发地点。 无数细碎的声音传入耳朵，mob努力分辨出其中无用的，专门看向其中情感激烈的声音。 嗡—— “住、住手！你怎么会……” “怪物！”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闭嘴！】 影山茂夫猛地睁开眼睛，怔愣地看向某个方向。 刚才他好像不小心触及到了某个强大灵能力者的领域，他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负面能量。 恶灵？咒灵？还是灵能力者？ “喂，怎么了茂夫？”小酒窝看影山茂夫久久未动，发出的疑惑。 mob没有说话，下一秒他立刻传送到了方才给他很不好的感觉的地方。 …… 这里是千代田区，也是东京的政治中心，这里的居民人均收入比排名第二的世田谷区收入高一倍，皇居和国会议事堂同样位于这个区域内，当之无愧的日本中枢，豪宅别墅林立，随便一个砖头下去都能砸到某个日本高官。 而就是在这日本的中枢，某个宅邸内，一个男人端着红酒杯俯瞰着窗外的大好夜景，从他的角度能够完美看到东京塔，轻摇着酒杯叹了口气：“权与力的滋味确实无比美好，所以才会滋生那么多的蛀虫。” 在他身后，躺着数名已经失去意识的保镖，前来开会的官员们瘫软在地，无法理解为什么刚才还好端端的同僚突然变了一副嘴脸。 “你们知道为什么日本正在逐渐失去活力吗，正因为社会的财富和权力百分之七十都在你们这些社会毒瘤身上，你们这些寄生虫汲取了这个国家的血液。” 其中一个在新闻上数次露面的议员鼓起勇气喊道：“你疯了吗？你到底是谁？！” “我有让你说话吗？”男人转过身，眼睛一片血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倾听，是一种礼仪。” 他话音一落下，刚才那人说话的嘴啪的一声被粗暴的合上。 某位刚想打电话报警的保镖手机和对讲机全部被看不见的力道挤压得碎裂，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如果是在期待那些咒术师来救你们的话，还是趁早消灭这种想法吧。”男人淡淡地开口，“在摧毁你们之后，下一个就轮到那些人了。” 下一刻，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大厅的角落。 影山茂夫瞬移出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无数拿着手枪的保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议员和官员也被固定在墙壁上不知生死。 唯一站着的人是一位面容和善的男人，也非常眼熟。 “佐藤一刀……先生？” 影山茂夫平日里并不关心政治，但是这位政治家确实非常眼熟，听说是内阁选举的热门人选，平日里在电视里的形象非常亲民热情，但现在…… “你被恶灵附身了吗？” 影山茂夫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的身体里寄宿着一个强大的恶灵，光是他散发的气势就让人不寒而栗。 “茂、茂夫……不妙……” 小酒窝颤抖的声线传来，mob低头，惊讶地发现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直勾勾盯着被附身的佐藤一刀。 “快跑！他是……” “哦呀，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位‘锅盖头侠’吗？”佐藤一刀转过身来，表情还是和善的，和周围散发的邪恶扭曲的气场非常不协调，“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小孩子。” 影山茂夫瞳孔微缩，一见面就被看穿了真身让他心头一沉。 “最上……启示！”小酒窝克服了莫大的恐惧，艰难将那个人的名字吐了出来，“上世纪最强的灵能力者！你果然变成了恶灵！” “欸？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总之他就是那个将我削弱到这个地步的家伙，你打不过他的，快跑！” “这可不行，既然被你们看到这幅场景了。”佐藤一刀，或者说他身体里的最上启示突然出现在影山茂夫面前，血红色的灵能覆盖在他的拳头上，一拳打向影山茂夫。 mob反应迅速的抬起双手格挡，超能力屏障上传来一股巨力，他顶多抵挡了两三秒，就被冲击力压向一旁的墙壁。 这个时候龙卷训练的成果就出来了，如果是以前毫无经验的mob的话估计会被直接装上墙壁，但是现在他熟练地将超能力覆盖在脚边紧紧抓着地面卸力，成功接下这一拳。 “倒是有点本事。” 最上启示闪现到影山茂夫面前又是一拳，这一次mob有了防备直接闪过，超能力化作绳索牢牢缠绕住最上启示的身体，结果对方毫不在意这具身体的疼痛，强行用□□的力量绷断绳索。 影山茂夫甚至听到臂骨绷断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放开超能力，又气又急：“你怎么可以这样肆意弄坏别人的身体？！” “为什么不行？”最上启示甩了甩断掉的手臂，毫不在意地用超能力强行操控这具身体追上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不让他轻易近身，一直用超能力加速到处躲闪，最上启示也不在意和他玩躲猫猫，超能力集中在手指发射出去，形成弹药一般的效果，没射中也无所谓，就是周围躺一地的保镖官员啥的中了枪，因为最上启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性命。 但是影山茂夫在意，所以他不得不停下，用超能力屏障挡下最上启示的射击，一连攻击下去他的屏障出现裂痕。 这样下去不行，其他人会死的。 影山茂夫焦急得不行，这种情况他没有办法和最上启示打持久战，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 想法坚定下来，影山茂夫毫不犹豫地撤销了屏障，对方一惊，几颗超能力子弹眨眼间就要射中小孩，下一瞬间他原地消失了。 瞬间移动？ 最上启示怔愣了几秒钟。 这几秒的时间，影山茂夫瞬间出现在最上启示的身后，迅速肘击他的后颈，致使他失去意识。 两人的攻防和战斗进展得太快，让小酒窝看花了眼，回过神后战斗已经结束了，看到影山把最上打晕，小酒窝倒吸一口冷气：“结束了？你赢了？” 那可是最上启示啊！上世纪最强灵能力者的最上启示，现在的后浪都那么猛吗？ “没有。”影山茂夫摇头，庞大的念动力迅速输出，趁最上启示无法操控身体，将他死死压制在地。 半分钟后，最上启示的意识再度接管这具身体，却惊讶地发现不能动了。 影山茂夫的念动力已经提前牢牢禁锢住每一个关节，多亏了这几天偶尔的超能力特训，他现在对人类身体的关节部位非常熟悉，保证最上就连手指都动不了。 最上一开始还想尝试用自己的念力覆盖掉影山茂夫的，但对方的超能力庞大得令他感到惊讶，更何况是对方先占领了每一处关节，如今他还真是落入了下风。 龙卷对影山特训的成果终于体现了出来，如果是原来没有实战经验的他的话，一定做不到这种程度。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再度尝试失败后，最上启示放弃了，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没有丝毫慌张，就连夸奖都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喂，现在可是茂夫赢了，你还嚣张什么！”小酒窝暗爽不已，他和这混蛋可是有仇的，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最上被人摩擦了吧！ 最上启示的眼皮一掀，上下打量小酒窝。 小酒窝霎时有种被毒蛇舔舐了一下的感觉，从头冷到脚底，虽然他没有脚。 “我想起你来了，那个配色奇丑的恶灵。”最上启示好似在回忆什么，“原来你还没死啊。” 小酒窝：“哼，这和你没关系，反正现在是你输了！” 影山茂夫摇头：“小酒窝，我没赢。” “哈？可是你已经……” “我无法把他驱逐出这具身体。”影山茂夫额头冒着冷汗，刚才他就一直在尝试将名为最上启示的恶灵驱逐出这具身体，但是他失败了。 “哼哼，”最上启示哼笑出声，“明白了吗，他现在光是压制我就竭尽全力了，但是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呢，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但是你们没有，一旦我脱困，就会立刻破坏这具身体。” “你！” 不光是茂夫，就连小酒窝也不知所措，这样最上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你为什么要附身在这个人身上？”影山茂夫皱眉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该死。”最上启示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人虽然明面上是个事事为民众鞠躬尽瘁、光明磊落的政治家，但背地里截然相反，雇凶杀人、强/奸、虐/杀少女、污蔑政敌，不知道做了多少极尽人类底线的事。”最启示淡淡地道，“他表面上有多光明，背地里就有多脏。” 影山茂夫一瞬间被他说的话语吓到，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一派温和作风的议员私底下会是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犹豫：“但是，只有法律可以审判一个人，而不是你。” “他们勾结的团伙，同样是日本的高层，他们就是日本制定法律的人。”最上启示嘲讽道，“这样的人你真的觉得可以用法律制裁他吗？” mob沉默了，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小酒窝想说，但在最上的威压下不得已强制闭嘴。 最上似乎突然对影山感兴趣起来:“既然你答不上来，那轮到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什么？” “救人、灭火、高空援救，这些事你做了又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能力用在这种地方，还是说是正义感？” “……” “怎么？连这种事也会回答不出来吗？”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当然不是因为正义感，mob自认为并不是那么有正义感的人，同理也没有善良到会主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帮不了那么多。 他就像是毫不起眼的路人，正义感不强，有点善心，但这点善心也不足以让他主动去做些什么，因为他本身并不喜欢用超能力出风头。 那为什么会走上帮助别人的道路呢？ 影山茂夫迷茫了片刻，才恍然，因为他习惯了随波逐流吧。 因为打篮球可以锻炼肌肉，而且自己的唯一的朋友也在篮球部，于是就去打篮球，尽管他并不喜欢篮球。 因为前辈强硬的要求，加上自己也有能力做到，也没有太多干涉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于是就开始到处救人，尽管他也没有多大的正义感。 虽然很丢脸，一直都是别人的推动，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 “我不知道。”最终，影山茂夫只能这么说。 最上启示嗤笑：“是吗，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我说你，是因为有人叫你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影山茂夫没有办法反驳，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我改变主意了，”最上启示突然说，“我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我本来打算之后扭断这个人的脖子，但是现在，我决定给你一次救人的机会。” “我可以告诉你，除了在外面驱灵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灵魂出窍，进入这具身体，和我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小酒窝猛地拉高警惕：“别上当噢茂夫，这家伙肯定没有那么好心。” “只要你能战胜我，我就退出这具身体，怎么样，很公平吧，你已经在外面赢过我一次了，不至于没有胜算。” 影山茂夫承认，自己确实心动了，但是他又不傻：“你为什么要主动告诉我？” “因为我很想跟你面对面交流一次。”最上轻笑。 第40章 “茂夫，这很明显是个陷阱啊！”小酒窝着急地劝说影山茂夫，“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我们创造机会，一定是故意引诱你上当！”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小酒窝你有办法将恶灵从这个人的身体里驱逐吗？” 小酒窝沉默了：“你应该也听到了吧，这又不是什么好人。” 影山不是没听出小酒窝的潜台词，但是……“可是他今天离开了这个人的身体，还会去附身其他人吧。” 额，这倒是。 小酒窝讷讷：“那你的身体怎么办，就这么放着很容易被其他恶灵侵占。” “嗯，所以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你那么信任我！？”小酒窝惊了。 “也没有，反正如果我赢了，你也打不过我。如果我输了……就随你吧。” 他这么一说，小酒窝反倒心情复杂，摆了摆手：“算了吧，你可是有大佬罩着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影山一脸疑惑，什么大佬？ “快进去吧，不然等会本大爷就要改变主意了。”小酒窝确实不肯再说了，其实仔细一想输的可能性也不大，影山体内可是还有那个他都看不清底的大佬在。 “嗯。” 影山茂夫闭上眼睛，按照最上启示教的办法魂魄离体。 一团柔软的白色小生物从影山茂夫的身体里钻了出来，mob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这是你吗，茂夫。”小酒窝看得新奇，还是第一次见有谁的灵体呈现那么洁白的一小块，看上去可可爱爱的。 “嗯，感觉好神奇，我要进去了。” 白色生物颤颤巍巍地进入佐藤一刀的体内，而小酒窝则是为防止其它恶灵偷家，提前进入了影山茂夫的身体里。 影山茂夫进入的过程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哟，我是最上启示。”自称为最上启示的青年男人向他打招呼，面容顶多清秀，不算帅气，甚至有点亲切，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大佬。 “我是影山茂夫，你想和我谈什么。” “嘛，先坐下吧。” 最上启示打了个响指，一套桌椅凭空出现：“对了，还有你的衣服。” 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影山茂夫不知道为什么是全/裸，对方倒是有好好穿着衣服。一个响指后他身上出现一套平平无奇的校服。 “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救人，是有人要你这么做吗。”最上启示好像真的没有动手的念头，桌上甚至出现了两杯茶，看起来真的像是单纯想和他谈一谈。 影山茂夫抬头看着最上启示，青年的脸上没有邪恶的气息，也丝毫没有身为恶灵的感觉，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小哥。 “一开始是一个教导我使用超能力的前辈的要求，她希望我成为英雄，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英雄的能力，于是退而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其他人。” “然后呢。”最上启示示意影山继续。 “虽然一开始是前辈推动的，但我觉得能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没什么不好的。”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最上启示放下了茶杯，下一个瞬间突然消失，影山茂夫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影就瞬间出现在身后，双手放在小孩的肩膀上，“瞬间移动，是这么用的吧。” 好近。 影山茂夫浑身紧绷。 就在影山做好再次开战的准备的时候，最上启示再度放开了双手退后：“哈哈，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我可以清楚地说，你被利用了。” “这是什么意思？”影山茂夫转过身，警惕地看向最上启示。 “很简单，你被那个前辈以冠冕堂皇之词诱导，你的能力被利用了。”最上启示的左手抬起按着胸口，“我很清楚，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经历，自从我发现自己可以看到灵，驱逐灵以后，我经常听世人的烦恼，帮助他们，名声越大来找我的人就越多，然后不知何时起，我就被名为道德绑架的绳索困住，挣脱不出来。” “一开始，他们会给你鲜花和掌声，但是时间一久，他们就习惯了你给的帮助，甚至一旦你来迟，或者没有及时救下受害者，他们就会反过来追讨你，他们会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最上启示点了点影山的胸口，像是在说影山的未来，又像是在说自己的过去，用嘲弄的语气：“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力量应该为自己所用。” “所有跟你说你的力量应该为世人所用的人，都是伪善者。” “不是的！”影山茂夫下意识反驳。 “什么不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最上启示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影山茂夫身后，“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残酷，它根本不值得你为世人付出。” 他说完，纯白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幅幅景象，上面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认出他了吧，名字是佐藤一刀，表面上是一个受人爱戴的政治家，但实际上呢。”最上启示一挥手，画面动了起来，那位政治家受人贿赂，抽取公费，剥夺灾民维持生命的物资的画面一一闪过。 “像这种渣滓，这个世界上数不胜数，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会那么糟糕。” “……”影山茂夫张了张嘴。 他想说这个世界并不糟糕，但看着画面中面带绝望的灾民，话却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头好疼，为什么他好像看到过这种事…… “如果你想做好事的话，我告诉你一条捷径。”最上启示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诱惑，“只有消灭这些社会的蛀虫，这个世界才会变好，我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化身恶灵，给那些人带去制裁。” “你和我很像，所以我不希望你重走一遍我的人生。”最上启示冲影山茂夫伸出手，“来我身边吧，我会教导你一条正确的道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才是同类，你也将成为我唯一的理解者。” “……” 影山茂夫看着最上启示伸过来的手，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怎么了，你在迷茫什么。” “我嘴比较笨，时常不懂得说话，经常被人说过不懂得读空气，”影山茂夫突然说道，“但是至少有一点我觉得你说得不对，世界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还有，不管你怎么说，恶意毁坏他人身体是不对的，请将这具身体还给佐藤一刀先生。” 最上启示叹了口气：“果然光凭语言还是太薄弱了吗。算了，我放弃说服你了。” 影山茂夫提高了警惕，下一秒却愕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动用超能力了。 最上启示瞬移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睁大了眼睛，身体呈弓状，吐出一口酸水，无力的倒在地上。 “比起用语言，果然还是实际体验一番更有说服力。” 最上启示居高临下审视着小孩蜷缩起来的身体，踩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翻了个身，右手抓起影山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告诉你一件事吧，我是故意输给你的，你的那个恶灵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陷阱，而你傻傻的闯了进来。” “让我看看，你的那套思想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吧，影山茂夫。” 一股浓重的睡意传来，影山茂夫徒劳的想要睁大双眼，眼前的最上的脸逐渐模糊，直到意识沉于海底。 意识在精神海里越沉越深，于此相对的还有一股充满了暴虐邪恶的力量粗暴地试图入侵进来，影山茂夫拼尽全力想要反抗，却像溺水的鱼一般被这种力量纠缠捆紧。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最上想要做什么。 对方想要潜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读取并篡改他的记忆。 不妙…… 影山茂夫的反抗越来越无力，这个时候他想到龙卷的教导。 【从某种程度上讲超能力者能做到的事非常多也非常恐怖，比如我认识的一位超能力者可以催眠他人，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当然这是建立在超能力差距悬殊的基础上才有可能成功。你的话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我敢打包票在超能力上能胜过你的存在要么死了要么还没有出生。】 【不过，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无法反抗的时候，你就要找到一个锚点，这个锚点能让你保持自我，寻找反抗的机会，那个机会就是……】 影山茂夫默念着龙卷的话语，再又一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以控制的时候，小心地睁开眼睛，默念这是幻境、这是幻境、这是幻…… “哥哥……” 影山茂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影山律，自己的弟弟倒在眼前，额角流下鲜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是…… 他的噩梦。 最上启示无声的咧开嘴。 ‘找到了。’ 影山茂夫心中最薄弱的点。 …… “医生、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很抱歉，我们还在手术中。” 手术室的红光常亮，每一个医生或者护士走出来，母亲都着急地凑过去询问，得到的永远是冷漠平静的回复。 “你都做了什么啊？！” 父亲扬起手，狠狠扇了影山茂夫一巴掌，mob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手术室里的灯光，心脏缓缓下沉。 灯黑了，医生走出来，父母连忙凑上去询问，得到的却是面色沉重的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还不确定。” “……什什么意思。” “有一定几率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啊。 这一定是噩梦吧。 影山茂夫感觉自己沉到了海底，周围一片死一样的漆黑寂静，医院的气味，父母的哭声，绝望的味道已经将他彻底拖入名为现实的灰暗。 …… “两位，在这个时间段来打扰真是非常抱歉，实际上鄙人除了政治家的身份外还投资了这个研究。”某一天，佐藤一刀带着两位黑衣人保镖突然造访影山宅。 面容带着疲惫的父母接待了这一位近年来在政坛颇具名气的政治家，看着他递来的卡片面面相觑。 父亲忍不住问：“超能力是一种病吗？” “是的，基于大数据的研究，我们已经确定这是一种基因突变并发的精神病状，病发的时候病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情绪极端暴力，并且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佐藤一刀意味深长的说，“两位已经看到这个后果了不是吗？” 父亲和母亲面露复杂之色，却没有反驳。 “请放心，我们是一家正规的治疗机构，迄今为止已经接纳了不止一个病患，里面有国际知名的精神病专家任职。”佐藤一刀显然非常擅长带动周围人的情绪，眼神坚定地道，“堵上我政治家的未来，一定会研究出治疗或者抑制这种疾病的方法，请放心将孩子交给我吧。” 之后双方又谈了什么，影山茂夫已经听不清了，他缓缓后退，脚步轻缓地上楼，关上房门，把头埋进了双膝之间。 两天过后，父母主动找茂夫谈话。 双方坐在餐桌上，影山茂夫始终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餐桌上的名片。 父亲看了一眼垂头落泪的母亲，主动开口：“茂夫，我们已经调查过这家机构，里面都是国际认证的专家，而且佐藤一刀先生的为人还不错，蛮靠谱的。” 影山茂夫终于抬头，一接触到父母仿若老了十几岁的面容，心脏猛地一抽，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们呢，最近要忙着看护你弟弟，可能没时间照顾你，这样，你先去里面治病，等律的状况好转了，我们就去看你。” “你看怎么样？” 影山茂夫好半天，才从堵塞的气管中，吐出一个声若蚊蝇的：“嗯。” 他的世界，突然灰暗下来了。 一只蜘蛛从椅子上爬上来，复眼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影山茂夫，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幕，被自己伤害过的弟弟再也睁不开眼睛。’ ‘以及，自己身为怪物，被周围的人抛弃。’ ‘这样他就完全沉浸在虚假的现实里了，剩下的……’ “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佐藤一刀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配合上他憨厚朴实的面容，一如电视上挣得很多人爱戴的模样，从影山宅接走了影山茂夫。 他们驱车开到了东京郊外的深山，里面真的有一家精神病院。 从头到尾，佐藤一刀一直非常亲切地和影山茂夫套近乎，可惜影山茂夫的状态一直浑浑噩噩，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心情，这位政治家丝毫不恼，等到了地方，亲切地抓着影山的手将他带下车。 病院里有人出来迎接，为首的是一个濒临秃顶，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佐藤一刀连忙带着影山茂夫上前，亲切地叫他中野博士。 中野博士‘嗯’了一声，用一种饶有兴趣地目光打量影山茂夫，直叫人寒毛竖立：“这就是那个具有超能天赋的小孩？” “没错。”佐藤一刀将影山搂紧了些，笑容依旧爽朗，“他就拜托博士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哈哈，没问题，他可是我们珍贵的‘病人’，我会小心对待的。”博士意味深长地道，随即从佐藤手上接过影山茂夫，“跟我来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影山茂夫呆呆地跟着他走，像是丢失灵魂的人偶。 “茂夫君，”呆在原地的佐藤一刀突然叫了一声，“在这里要乖乖听大人的话，好好治病，你父母也是这么期盼的，只要你的病好了，你的爸爸妈妈回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影山茂夫的肩膀抖动了两下，哽咽着点了点头。 于是，影山就在这里暂时落脚了。 这里与其说是精神病院，更像是什么研究所，病人很少，反倒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到处走，到处都充满了一种冰冷的声音，每到特定的时刻都会传来惨叫，影山茂夫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害怕的不得了。 中野博士安慰他：“没事，嗯，这是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案，以后习惯了就好。” 影山茂夫以为自己也要经历，顿时脸色更白了。 不过其实并没有。 他来这里第一天，就进行了一系列测试，中野博士说要他全力发挥，他照做了。 全程充斥着白大褂们的各种惊呼和不可思议的叫声，每个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什么怪物或者珍宝，充斥着莫名的狂热，让影山茂夫很不舒服。 结束后就被送往了一处特别的房间，之所以说特别是因为这里的墙壁包括地板都特别柔软，整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密不透风的铁门，天花板有换气口，除此之外就是一片让人看花眼的白色。 影山茂夫很讨厌这里，但是他没有选择。 研究所的日子很无聊且痛苦，没有太痛苦的治疗，常规的抽血、打针还有吃药，就是频率有点高，一些药吃了以后会头晕脑胀，但是博士说是正常现象。 在那之后茂夫还是经常听见有惨叫声，但他除了日常放风和吃药打针的时间外都不能出房间，根本没有见过其他病人。 他尝试申请给家里打电话，但是每次都没有人接，博士说他家里太忙了没有空接电话，茂夫信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影山茂夫习惯了周围人冷漠的神情，习惯了研究院里时不时的惨叫，也习惯了吃药时身体忽冷忽热的难受。 他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把‘病’治好，父母什么时候会来接他回去。 还有律，不知道他醒了吗，他想和律道歉，为此再也不用超能力了也无所谓，只要律能原谅他。 某一天，影山茂夫在研究员带领下做常规检查，意外地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看面容好像是他的同龄人，只是头发全都剃光了，面色带着深深的倦意和麻木，看到他眼都不抬一下，跟着研究员身后走了。 “他是谁？”影山茂夫有些急促地询问给他扎针的男性研究员。 “他？和你一样的病人。”研究员含糊地道。 影山又问：“那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他。” “你们活动的区域不在一块。” “我能和他说说话吗。”影山茂夫已经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聊过天了，平日里那些研究员都不会和他有过多的交谈。 研究员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去向博士申请。” 中野博士知道了这件事，很快同意了。 于是放风的时候影山茂夫被带去了另一片区域，这里明显多了很多人，不同年龄阶段的人，都各自在一个角落做自己的事，有的人在和石头较劲，有的人在对数喃喃自语什么，和普通的精神病人没什么两样。 影山茂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光头的和自己同龄的男孩，犹豫了片刻，凑上去试探道：“你好，我是影山茂夫。” 没有回复，影山茂夫气馁地就要缩回去。 “这里没有人会报真实的名字，我们只有一个编号，我是7号。”光头少年说着看向他，似在用目光问‘你是几号？’ “我、我不知道。”影山茂夫愣住，喃喃。 “新来的吗？” “嗯……应该是吧。”mob也不确定，他来到这后差不多丧失了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光头少年不说话了，这时候铃声响了，自由活动的时间结束。 “我还能再来找你说话吗？”影山茂夫小心翼翼地问。 “随你。”光头少年走向来接他的医护人员。 从此之后影山茂夫多了一个小伙伴，尽管每天只有少数的说话时间，对方通常很沉默，确实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影山茂夫偶尔会和他交流一些无聊的日常生活，对方很少给回应，听的很专注。 他的生活多了一些人气，至少不会让他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影山仅仅这样就很满足了。 大概是影山持续不懈来找7号的原因，有一天他终于主动和mob说话。 “我很想出去。”光头少年盯着头顶上的天空，突然说道，一字一顿，无比认真，“靠自己的飞上天空，如此才能迎接自由。” “欸？”影山茂夫呆了呆，“自己飞吗？” “嗯，一般来说做不到，但是在这里的话就能做到。”光头少年说道。 影山茂夫察觉不对：“这里……这里不是治愈超能力这种疾病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这里是研究激发出超能力的机构。”光头少年奇怪地看向他，好似察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问，“对了，当初我不是问过你的编号吗，你是几号？” “博士说我是0号……” 影山茂夫刚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光头少年平静的神色霎时变了，突然把他扑倒在地，双手捏着他的手臂，指甲恶狠狠地嵌入肉里。 “好痛！你干什么”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这家伙啊！” 光头少年面目狰狞起来，眼里充斥着疯狂和嫉妒，他发作的太突然又太快速，影山茂夫完全反应不及，倒是在一旁监视的护工急忙赶来拉开他。 “真好啊，天生的超能力者！你不要的话把力量给我啊！” 光头少年疯狂在护工手下挣扎起来，周围的东西隐隐有颤动的迹象，护工眼疾手快给了他一剂麻醉针，这才让他昏迷过去。 但是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深深种在影山茂夫的心间，成长为一颗怀疑的种子。 第41章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治疗机构吗？”影山茂夫在博士的办公室里质问道。 中野博士摸了摸胡子，耸肩：“这里确实不是治疗机构，而是研究人造超能力者的研究所。不过我们并没有欺骗你噢，只有了解一种事务，我们才能找到办法纠正、抑制他，我们找到创造超能力者的方法后，自然也能让超能力消失，所以这里对你来说是治疗机构也不算错。” 完全是诡辩。 影山茂夫的胸口起伏，回想起日日夜夜听到的悲鸣声，还有7号疲惫的面容，咬牙：“那编号是怎么回事，实验到底是什么？！” “不要那么激动啊，影山君，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看看吧。”中野博士摇摇头，一脸淡定地背着手走出了办公室，影山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平日里没有去过的区域。 两人站在玻璃墙壁前，看着里面的场景。 刚才发疯的7号正在被紧紧束缚在试验台上，太阳穴处连接着电极，旁边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机器，按下开关后，少年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 “快住手！” 影山茂夫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情绪不停地起伏。 【20%】 “别害怕影山君，他是7号病人，一直想要飞上天际，他是自愿接受我们的实验的。” 【50%】 “当然，你和他不同，你天生就已经是完美的超能力者，不需要这种多余的实验，不过向他们这种残次品，就需要更多的打磨，我们数据已经证明只有在更大的刺激下才有可能觉醒强大的能力。” 【90%】 “我不是，让你们住手吗。”影山茂夫的瞳孔缩小成针状，头发隐隐浮起，充满敌意地瞪视中野博士，正要出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用不出超能力了。 中野博士淡定地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既然是研究机构，自然不可能没有抑制超能力者的措施。” 他看向影山茂夫脖子上项圈状的装置，微微一笑：“可惜这并不是我们研究所发明的技术，不过有你这个真正的超能力者在，我们迟早也会产生类似的技术。” “而且影山君你也不必如此敌视我们，我都说了，他是自愿来接受实验的，如果不相信，你之后可以问问他。我能像你保证，这里所有的实验体都是自愿接受实验的。” 博士后面说了什么，影山已经听不清了，他怔怔的看着玻璃墙内面带痛苦的光头少年，心里被疑问充斥。 第二天，影山茂夫还去是见7号了，地点还是自由活动的区域。 “我当然是自愿接受实验的。”7号如此回答。 “为什么，不痛苦吗？” “当然痛苦，每次实验都痛不欲生。”光头少年笑了笑，“所以我做梦都想在天空自由飞翔，最好能成为一只鸟，飞离这里，想去哪就去哪。” 说着，他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别阻止我，0号，我们和你不同，你是天生拥有力量却不珍惜，但你躲闪不及的东西，却是我们要用生命去争取的。” “可是，做人体实验是犯法的。”影山茂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除了这里以外，我们无处可去。”7号张开手臂，笑容悲哀，“包括我在内，大家都被父母抛弃了，我们是人群中的‘怪物’，除了这里之外没有地方可去了。” “……什么意思？”影山茂夫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被舍弃了，你不也是吧，在这里的孩子都是被父母丢弃的怪物，当然你是其中最大的怪物。” “不是！”影山茂夫白着脸大喊，“我没有舍弃，我才不是怪物！” “随你吧。”7号冷笑，“你怎么想都和我无关。” 说罢，他径直离开了，徒留影山茂夫傻傻的站在原地，心脏被揪紧般的刺痛。 他缓缓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 不是的，他没有被父母抛弃。 他们只是要照顾弟弟，太忙了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 活动区域的草地上，一只七星瓢虫缓慢爬上树叶。 ‘佐藤一刀，背地里一直在进行非人道的人造超能力者实验，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普通人和超能力者，人造超能力者和天生超能力者的矛盾一直存在，这是他不曾接触到的世界的另一面，影山茂夫，你迄今为止成长的环境遇到的似乎都是好人，但在现实中，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 ‘不经常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力量，甚至视这种天生的力量为累赘。这正是‘被眷顾的人才有的想法’’ ‘是时候进行下一个阶段了，该给你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我听博士说你一直想逃离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影山茂夫第三次试图从研究所逃离，但是带上抑制环后成为了普通人的他，每次都会被轻易抓住去。 第三次后，佐藤一刀来到了他的房间。 影山茂夫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眼下有青黑之色。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睡觉了，夜里隐隐传来的惨叫，还有7号的言语屡屡在脑海中徘徊，甚至连这个纯白的病房，在他眼中也变成了怪兽的胃袋，光是呆在这里就令人作呕。 “……我想出去。”他声若蚊虫，“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佐藤一刀深深地凝视他，叹道：“好吧。” “……欸，可以吗。”真的答应下来，影山茂夫反而充满了不可思议。 “当然了，我们这里可是正规机构，不可能做出囚/禁这种事的，不过呢……”佐藤一刀摸了摸小孩的头，笑容温和，“可能需要影山君帮我做一点事情。” 做事？ 影山茂夫的眼神警惕起来：“我不会用能力去伤害别人的。” “哈哈，那当然，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怎么会做那么可怕的事呢！”佐藤一刀故意搞怪般做着鬼脸，看上去真的像是喜欢小孩的好人，但是知道了这件研究所的真面目的影山已经无法用最开始的目光看他了。 “只是去除灵而已，这个你没问题吧！是做好事噢！” “只是除灵？” “当然，用你的能力让大家免去困扰，很不错吧？” 听他这么保证，影山茂夫逐渐放松了下来，抿着唇点点头。 佐藤一刀满意的摸了摸影山的脑袋，语气柔和：“去到外面我会给你摘下抑制环，影山君要乖乖听话哦，还记得最开始你的父母对你说什么吗，只要乖乖治疗，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影山茂夫一抖，眼眶霎时红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向你保证。” 再次得到了保证，影山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逐渐沉底，至少现在，他自愿沉浸在这个美好的谎言之中。 从这时起，影山茂夫就经常跟在佐藤一刀身边外出。 他不想回到研究所，更加不愿见到7号，还有其他病人，于是无论被安排多少除灵工作都无所谓，只要能在外面，减少回到研究所的时间。 跟在佐藤一刀身边的时间，一开始对方还有所掩饰，直到后来影山见到的越来越多，他已经完全放弃遮掩自己的真面目，毫不掩饰那张和善面具下的狡诈和贪婪。 受贿、贪污、豆腐渣工程、强行驱赶村民、压下丑闻、操控舆论。 影山茂夫这段时间见到的政治的黑暗，比他一辈子听到的都多，但是他只能听和看，不能说出来，更加不能做什么。但他感受到的东西不会消失，这一切都化作负面情绪堆积在心间。 只有除灵的时候，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在做好事，或者用恶灵发泄压力。 回家……他想回家。 不过两个月，影山茂夫感觉像是渡过了两年那么漫长，这两个月他习惯了堵住耳朵，这样就不会听到让人难受的事，闭上眼睛，这样就看不到现实。 活得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 “影山君，这次也拜托你了。”佐藤一刀微笑着拍拍影山茂夫的肩膀。 “这就是你身边的那位超能力者，真是让人羡慕。” “哈哈，过奖了，只要项目成功，我们就可以批量生产超能力者，再也不用受那些咒术师的制约，那些恶心的恶灵也不会再威胁到我们了。” “没错，我很看好你的项目。”同样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大佬坐在办公桌后，和佐藤一刀谈笑风生。 丑恶。 在影山茂夫眼中，他们的脸和恶灵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快点除灵，离开这里吧。 他抬起手，手指对准了缠绕在大佬肩膀上那只全身流脓、无比丑陋的女性怨灵。 “我好恨……我好恨……”怨灵眼睛里留下血泪。 一发超能力冲击过后，怨灵还在，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扣住大佬肩膀的衣料。影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一般这种程度的怨灵挨了他一击后理应魂飞魄散的。 再来一击。 怨灵再次发出一声尖叫，黑气消散了不少，竟然露出了和生前没有什么变化的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依稀能看到秀丽的眉目，只不过大部分面部区域都遍布血淋淋的刀伤，七横八纵，狰狞可怕。 “我好恨……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已经死了，不要再停留在世间。”影山茂夫突然觉得她好像有点眼熟，但又说不上在哪里眼熟。 “他这种恶人都可以留在人间，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拖他下地狱！”怨灵的像回光返照，指甲更加尖锐，眼看就要狠狠刺向大佬的脖子，“还有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灵能力者，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影山茂夫没有再补上一击，因为这个怨灵已经没有办法再碰到活人了。 在第二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魂飞魄散，所以最后恢复了理智，但也…… 影山茂夫的指尖无比冰冷，他在这个瞬间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 因为大佬的办公桌上就摆着这份报纸，上面的女孩笑颜美好，上面黑色大字的标题无比醒目。 【女孩生前被虐杀，凶手疑似xx政治家？！】 大佬笑着弹了弹报纸，吩咐下属：“去给这个报社的负责人打电话，不要乱拍这种引人误会的照片，她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是。” 影山茂夫像是大夏天突然被丢进了冰窖，浑身发抖，从心底里泛起深深的寒意。 女孩……复仇……杀手凶手！ 恶灵真的都应该消灭吗？ 他迄今为止的除灵，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影山茂夫的脑中回荡着女孩充满怨恨的双眼，和她吐露的诅咒，某种一直坚持的东西，突然间崩溃了。 办公室里，鱼缸里混蹦乱跳的热带鱼吐出一串泡泡。 ‘一直对除灵这个行为没有抱有任何疑问的你，远远高估了人性的底线。’ ‘除灵原本是好意，但这份好意被人性的恶践踏的结果就是这样。迄今为止你好像一直在被谁推动着，总是为他人使用力量吧，所以，没有任何思考就选择了被利用的你，同样是造成了这个局面的凶手。’ ‘呵呵呵，已经快要完成了，影山茂夫心里积累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只要轻轻一推’ ‘他就会从悬崖，摔向深渊。’ …… 他逃走了。 丢脸的、没有敢做任何事，甚至不敢细看报纸上女孩的脸，一头脑破开了建筑的玻璃，就这样逃走了。 一种隐隐的感觉在脑海中叫嚣，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深思下去，否则…… 他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有着温暖气息的家了。 影山茂夫从空中降落在地面上，无视了周围人惊疑不定的眼神，执着地认准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 回家吧，要向律道歉才行。 还有爸爸妈妈，擅自从那里跑出来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他只想回家。 影山茂夫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陌生的门牌。 日向宅。 欸，为什么，不是影山吗？ 屋子里有人开门走出来，注意到他，影山茂夫主动问道：“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影山宅吗？” “啊，你说那家人，早就搬走了。” “……搬走？” “大概有半年了吧，搬家得很匆忙。” 【99%】 已经够了。 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视野模糊成方块状，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影山茂夫的心，逐渐从悬崖滑落，一点一点，滑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走吧，走吧。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影山茂夫迈开僵硬的步伐，毫无目的，机械地在街道上走动，神色麻木绝望，宛如行尸走肉。 天空上，一只蜻蜓飞来，悠闲地停留在电线杆上。 ‘已经相当接近完成了，只差一个引爆点，就这么结束未免可惜，安排他回去见见那个7号的尸体吧。’ ‘快来吧，我等不及你成为我的理解者了。’ 最上启示从未有这一刻这样渴望影山茂夫能够站在自己身边。 小孩和他太像了，一样深不可测的潜力，一样迷茫的少年期，一样被人利用的现状。 他从前也是这样，甚至更糟，被电视的追捧迷昏头，像个小丑，或者观众的傀儡，因为被追捧而自得，因为被诋毁而暴怒。他倾听人们的烦恼，见识过了一边又一边人性的黑暗面，却没有人回来听自己的烦恼。 到了后来，母亲生了怪病，治疗费要花一大笔钱，不得已他接了黑活，但是母亲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 直到母亲死了，他才知道，自己的行为引来了【魔】，那些诅咒无法附身在他身上，却隐藏在了母亲的身体里，一日一日将她折磨致死。 已经够了，他甚至已经懒得追究有多少人下了诅咒，他嚣张的那些年得罪了太多人，知道了太多秘密，阻碍了很多人的路。 无所谓了，只要将他们全都杀掉就完了。那些肮脏的政治家，那些腐朽的咒术师，那些社会的癌…… 他会一点一点，成为他们无法忘却的噩梦。 最上启示附身在蜻蜓身上，俯视着下方。 影山茂夫前往的方向，在他的操控下已经指向那间研究所，差不多该收尾了。 嗯？等等……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红绿灯一闪而过，人群拥挤地过马路，影山茂夫机械地迈开步伐，根本不在乎自己正在去往何方，也不在乎周围的事务。 突然，他和一个路过的行人撞了一下。 “啧……”灵幻新隆手中的咖啡撒了一身，这可是今天刚烫好的西装，等会他还要准备一个面试，当下不爽的伸手抓住那个停都没有停下的小孩，“喂，你妈妈没有教过你撞到别人要道歉吗？” 影山茂夫被迫停下脚步，压抑麻木地抬起头，这一眼，却愣住了。 阳光穿过层层乌云，来到人间。 这一抹阳光眷顾地洒在这个男人金色的发丝上，充满男子气概的立体轮廓都染上一层金边。 影山茂夫在这一刻，已经沉入谷底的心突然闪过一丝悸动。 已经枯萎的心脏顽强地跳动，拼命挤出最后一点血液。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泪流满面。 “救救我，师匠。” …… 真是疯了。 灵幻新隆在自家沙发上坐立不安，浴室里水声不断，因为咖啡同样洒到了少年的肩膀，所以就带回来，然后让他先去洗了。 灵幻自己只是换了身衣服，然后打电话给面试方道歉，对方骂骂咧咧的挂断后，久违地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为什么会突然带一个陌生的小鬼回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当时被这小鬼突然哭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放着不管嘛，又有微妙的不忍心。 捡了个麻烦回来啊。 灵幻新隆看着打开的浴室门，小孩穿着他以前的T恤和他自己的裤子就出来了，T恤长到了膝盖，刚洗完澡出来整个人红彤彤的，终于冲淡了那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这才像话嘛，一个不过小学的小鬼哪来的那种表情，那种……仿佛失去灵魂的表情。 “喂，小鬼，为什么叫我师匠？” “我不知道，突然脱口而出的，”影山茂夫犹豫一会，低下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是啊，好大的麻烦。”灵幻新隆感到一阵牙疼，扶着额头，点了点沙发对面：“总之你先坐下。” 影山茂夫乖巧坐下。 “你家在哪里，有家里人的电话吗，我叫人来接你。” 影山茂夫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了。” “啊……那监护人呢？” “不想回去。” 头又开始疼了。 灵幻新隆按着额头：“啊啊，我这里可不是托管所……” 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影山茂夫露出的皮肤，视线在他布满针孔的手臂上停顿片刻。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做灵幻新隆，你呢。” “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么……算了，我叫你mob吧。”灵幻新隆脑中突然多出一个称呼，他下意识就这么叫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孩还是乖巧点头。 “好了mob……你不愿意回去，是因为生病了吗？” 摇头。 灵幻有种不好的预感，联想到不正常的针孔和小孩声称没有家人……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最糟糕的那个可能吧。 “唔嗯，你周围有没有那种穿着白大褂，会让你吃奇怪的药的人？”灵幻新隆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孩依旧摇头，证明他猜错了。 然而，影山茂夫这次点了点头。 “哈、哈哈，你不会是从研究所逃出来的吧？” 点头。 好吧，真的是把天大的麻烦捡回来了！ 灵幻新隆简直头皮发麻，不死心地追问：“他们为什么要拿你做实验？” “因为我是超能力者。”影山茂夫淡定地开口，为了避免他不相信，还伸出手让毛巾凭空悬浮了两三秒。 好吧…… 超能力者、小孩、人体实验 这三个词在灵幻新隆脑中组合，自动拼接成了‘天大的麻烦’这五个字。 灵幻新隆已经不是一开始初入社会的小年轻了，他换过很多工作，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跌摸爬滚过一遭，自然清楚在这个资本主义国家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有这种手笔，说句不客气的，那种大人物一根手指都能捏死自己，最好的办法是当作不知道，把这个麻烦推出去。 正巧这时，屋外突然传来门铃声。 屋里没有人动，门铃响了两声，随后外面传来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影山茂夫在这里吗？”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影山茂夫抱着自己被咖啡沾染的旧衣服，眼神恢复了麻木，“我先走了。” “啊……噢。” 灵幻新隆看着影山茂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理智告诉他这样就好了，这种大漩涡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够进入的。 才从上一份工作辞职，接下来还有两个面试，这个时候视而不见才是王道。 这样的选择没有错。 没有…… 灵幻新隆脑海中突然闪过毛巾凭空悬浮在空中的画面，转而被热茶取代，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能让热腾腾的茶自己回到杯子里，应该是很厉害的超能力者。 门从里面打开，门口站着的正是佐藤一刀的司机，面无表情道：“你该走了。” 影山沉默的跟上。 “等等！”灵幻新隆在理智回炉之前，本能地抓住了影山茂夫的手臂。 影山茂夫微微侧头，眼神里闪过疑惑。 灵幻新隆什么也没说，上前两步，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中猛地把门关上了！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灵幻新隆挠了挠头发，“你就当我在发疯了。” 他蹲下身，无视外面的叫喊声，双手放在影山茂夫的肩膀上认真地道：“不想走的话，就留下吧。” 小孩的睫毛颤了颤：“但是，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以为我是谁啊，不可爱的臭小鬼，”灵幻新隆用大手挠乱了影山茂夫的头发，“区区小孩，不要小看大人啊！” 话音刚落，灵幻新隆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个未知来电，灵幻多少有了数，接起。 “是灵幻新隆先生吗，您好，我是佐藤一刀，我是那个被你捡回家的孩子的监护人，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能否将我们家孩子还给我呢？” 第42章 “啊，没想到是新晋议员先生，这可真是失敬，”灵幻新隆一手插兜，眯起眼，“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倒是没想到佐藤先生居然还涉及人体实验这种东西，广大选民知道后肯定会大吃一惊吧。” 对面沉默片刻：“灵幻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哦哦我当然不会，谁不知道您的能量大于天呢，”灵幻阴阳怪气，“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我要影山茂夫留下来。” “不可能。” “那咱们没得谈了。”灵幻新隆果断挂掉了电话。 “……” 灵幻新隆长舒了一口气，扭头就看到小孩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斗不过他的，让我走才是正确选择。” “你不是不想走么？” “……”影山茂夫低下头，“你是个好人，所以”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真是的，我还真是被小看了个彻底啊。”灵幻新隆泄愤似的把小孩的脑袋压低，没好气地道，“听着小鬼，这个社会确实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但还没有人能说自己只手遮天，听说过厚黑学吗？” 影山·小学生·茂夫懵逼。 “他们没有出事，那代表确实有不少人站在他身后，不过也就代表了他的敌人也有不少。”灵幻新隆得意地坐回电脑前，“我想那些佐藤一刀的政敌肯定会很想看到他的丑闻吧，人体实验这种东西一旦曝光足够那些派系的人统统进牢房，正好我有媒体方面的人脉，我看看……”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影山茂夫又问：“你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跟在佐藤一刀身边的这段日子，影山早就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他非常清楚佐藤一刀在日本的能量。 “大人帮助小孩不是理所当然吗？”灵幻新隆随口说。 久久没有回复。 灵幻扭头一看，小孩别扭的站在原地，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明显不认同他刚才敷衍的回答。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已经不接受毫无代价的帮助。 被那些人伤得相当深啊。 灵幻新隆叹了口气，在脑中组织语言：“好吧，我是在利用你。” 果然…… 影山茂夫浑身一抖，捏紧了拳头。 “但是这个利用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这和以前利用你的大人是不一样的，单方面从小孩身上吸取利益的大人只是单纯的寄生虫而已，但我们之间的利用更像是自然界的犀牛和犀牛鸟，你知道这两个动物吗？”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 灵幻新隆笑了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犀牛拥有很坚硬的皮，但是皮肤褶皱处容易引来吸血虫，这就需要犀牛来帮助它捉虫，而且犀牛是个近视眼，如果有肉食动物来袭很难注意到，这时候犀牛鸟就会帮它警戒。” “就这样，犀牛给犀牛鸟提供食物和安全的庇护所，犀牛鸟也为犀牛清理身体，警戒敌人，这是一种良好的利用关系，或者说是自然界里的一种特殊的共生关系。” “我们就和犀牛和犀牛鸟一样，你手中的证据，还有我手中的人脉，我们两个叠加就能度过这次危机，你可以拥有自由，我做成这一票也会在业界名声大涨，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你懂吗？” 影山茂夫从头到尾都是默默倾听，没有反应，灵幻新隆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我们……是共生关系吗？”小孩突然问。 “唔，这样说也没错，我已经被佐藤一刀记住了，没有你的帮助估计也够呛，你呢，没有我的帮助也很难逃离研究所，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灵幻新隆摊开手。 “我明白了。”影山茂夫点头，突然问，“我可以叫你师匠吗？”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觉得这个称呼很……熟悉。” 熟悉，灵幻咀嚼着这个词语， “那随你吧。” “师匠。”影山茂夫认真地叫了一声。 灵幻新隆有点脸红，他从小虽然成绩不错，但还没有没有当过谁的老师的经验，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噢，有事吗？” “师匠，我没有你想要的证据。” “……哈？” “但是我能够认出佐藤的支持者，还有我还记得研究所的位置，以及那些研究员的脸。”影山茂夫认真地道，“还有佐藤一刀这些年做过的事，这些足够吗，其他的我也会认真回忆的。” 灵幻新隆这才知道小孩想要努力表达自己很有用处，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摸了摸影山的脑袋：“嗯嗯，我知道了，等会有的是机会让你帮忙，现在先去睡一觉吧。” 灵幻指了指影山茂夫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吧。” 影山茂夫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其实不光是睡眠，这半年时间，小孩脸上的婴儿肥几乎都消失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身高几乎没怎么长。 “那你……等会记得叫我。” “好好，不会忘记你的。” 得到了灵幻新隆的再三保证，影山茂夫这才安心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屋顶上的结网的蜘蛛死死地盯着在电脑上打字的灵幻新隆。 ‘该死，明明就差一点，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无法掌握他的行动，灵幻新隆，他到底是什么人……’ ‘呵，不管你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变的。’ 影山茂夫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从白天到了深夜，他刷的从床上坐起，匆忙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灵幻还坐在位置上敲打着键盘。 “噢，你醒了，正好过来帮我看看。”灵幻冲影山招了招手，小孩乖巧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物资料，“帮我看看这些政治家和议员有哪些是佐藤派系的，有哪些是敌对方的，如果能知道他们背后都是哪些财阀支持就更好了。” 影山茂夫点了点头，看着灵幻满脸的疲倦，说道：“师匠先去休息吧，等我标记好再叫你。” “唔，也好，我先小眯一会。” 灵幻捏了捏太阳穴，起身就近在沙发躺下了。 换作影山茂夫坐在电脑前，吃力地用鼠标在他认识的脸上做标记。 公寓内逐渐变得安静，只剩下鼠标按键的声音，一个小时后，影山茂夫终于把自己脑袋里对得上号的人名和样貌做完标记，放开鼠标松了口气，扭头就要去叫师匠。 才发出了一个音节，影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沙发上灵幻新隆睡得正香，呼吸绵长，睡得很沉，想想他至少已经通宵到了4、5点，影山茂夫就舍不得叫人起床了，看着灵幻的眉眼发起呆来。 发呆着，竟然也酝酿出困意，趴在桌子上眯起眼。 到了7点，阳光透入窗户，屋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灵幻新隆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头发乱糟糟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孩，见到他完好无损趴在桌上睡觉，这才放松下来，打着哈欠走到门口：“谁啊，大清早的。” 打开门一看，是房东，稀奇了，平常如果不是收房租的时候一般是绝对见不着人的。 “灵幻啊，”房东是个中年男人，头发有点秃了，平日里收租时趾高气扬的，现在却不敢看灵幻的眼睛，“是这样，嗯，我有国外的亲戚要回来了，可能要住这套房子。” “嗯？可是当初的租房合同上规定了如果有不可抗力要求我搬出去的话……” “我知道，我明白的，我会付三倍违约金的！”房东打断了灵幻慢吞吞的话语，抢先回答。 灵幻盯着房东大叔的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那我没问题了，会争取在一个星期内搬出去的。” “……实际上，我希望你能在明天前搬出去。”房东咬牙说道，他也知道灵幻估计已经猜到了，干脆坦诚，“对不起，我真的惹不起那些人，我还有家人要照顾，希望你能谅解。” 灵幻新隆没有什么意外，叹了口气：“我明白，我早就有准备了，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关上门，灵幻看到影山茂夫站在身后：“噢，你醒了吗，正好我们要出门了。”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了。”灵幻失笑，“放心吧，我早就预料到会来这手了，不出预料的话，房东赶我走只是第一步，之后还会有比如面试都泡汤，行业拒绝我，租不到房子之类了，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qwq真的真的是我的错！”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在责备你，”灵幻新隆哭笑不得，蹲下身嘿嘿一笑，“相反，敌人越是针对，就代表了他越是忌惮我们，想要我们投降，怎么能让他得逞呢？” 成年人脸上尽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神采飞扬和自信：“放心吧，我们和他之间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呢，而且不都说了是共生关系吗，我也拿到了三倍的违约金，足够撑过这段时间了，就是你接下来可能会比较辛苦。” 影山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你能看得到灵体，而且基本都知道这本年来佐藤的那些事，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找明确的证据。”灵幻新隆摸了摸下巴，神色玩味，“不说全部，只要能找到百分之五十，他也得在监狱待个十几年的，墙倒众人推，那些玩政治的见风使舵比我们厉害多了。” 影山茂夫似懂非懂：“所以不用联络那些敌对的政治家了吗？” “当然要，还要联络媒体，我们路上就可以做这事，两手准备，走吧，这些家具不用管了，我会叫搬家公司来处理的。”金发的成年人一挥手，发号施令道。 …… 灵幻新隆小时候曾经捡到过一只小猫。 小小的，瘦弱得可以摸到骨头，看起来一场风寒就能把它带走的小猫。 他从外面捡回来，看病、藏在床底下偷偷抚养，和小猫培养了一段感情，但家里人发现后，直接把小猫丢了。 灵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过一段时间后听人说那只小猫被车撞死了，难过了好久。 那时候起，灵幻就知道，要负担一个生命绝不能凭借心血来潮，要思考很多东西，设想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动物都是如此，何况是人。 灵幻将影山茂夫捡回家后，趁着小孩睡着，就已经预想过了各种可能发生的预案，比起最糟糕的直接杀手上门、□□灭口、出门被车撞啥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所以他非常淡定，人有底牌心不慌，况且他还有好几手底牌。 现在师徒两人正坐在租来的车上，绕着东京转悠取证。 影山茂夫虽然跟着佐藤跟了半年，但很多事情人家也不可能一五一十地都跟他说，某些丑闻，影山只能根据自己记忆中的蛛丝马迹，还有灵幻的分析、当时的资料努力还原。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去到那边的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灵体在晃荡，这也是他们租车到处跑的原因。 这已经是他们跑的第三个区域了，前两个区域并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影山茂夫有些着急，死死咬着指甲盯着地图看。 显然，他完全没有把灵幻的话听进去，并且在这几天还愈演愈烈了。 灵幻这几天也忙着在在网上捣鼓什么，没有及时注意到小孩的情绪问题，只知道后面几天他们收获到了大量的证据和有实锤的丑闻，并且不少受害者愿意出来作证。 灵幻新隆相当兴奋，以致于忽视了影山茂夫逐渐沉默的表现。 直到某一天晚上，他们留宿在某个民宿，灵幻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影山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小猫似的哭声。 灵幻新隆这才从这几天收集到许多证据的兴奋中清醒过来，呆站在门口许久，还是敲了门。 “mob，可以稍微和我聊聊吗？” 里面的哭声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几分钟后才传出声音：“我没事。” “那让我进来看看。” “……” 门自动开了，灵幻探头进去，结果发现床上没人，他走进房间关上门，环视一周，才发现衣柜里有睡衣的一角露了出来。 灵幻新隆一时间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也不打扰他自闭，靠着衣柜坐下。 “怎么了？” “……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衣柜似乎动了动，小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弱，“如果我不只是研究所的超能力者的话，你、你会不要我吗。” 灵幻新隆诧异：“什么意思？” 又是漫长的沉默，好半天，影山茂夫才把自己为佐藤一刀除灵的事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只是被他利用了吧。” “我也是帮凶。”小孩的声音低低的声音充斥着痛苦和无助，“我现在还记得那些灵扭曲的姿态，我、只顾着自己的痛苦，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却看不到那些灵的求救。” 这一定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恐惧。 迄今为止，他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原以为除灵是为人解决了困扰，到头来却是恶人的帮凶。 受害者们死后也无法向那些恶魔报仇。 这都是，自己的错。 灵幻静静地聆听影山茂夫断断续续的声音，只感觉自己的内心也被什么触动了。他原本有无数种办法安慰他为他开脱，比如说他只是个小孩，无法反抗大人什么的，但是听了mob的话，他知道这种逃避似的话语一定没有办法让他接受。 这个孩子的内心太过赤诚，不会用任何借口逃避错误。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啊，太容易了吃亏了啊，一定是个大好人吧岂可修。 灵幻新隆又想抽烟了，拧了一下手背的肉抑制住这种冲动，缓缓开口：“mob，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衣柜里的小孩愣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犹豫着：“是个好人。” “好人啊，那你觉得我有正义感吗？” “肯定有。” “才怪，我才不是这种烂好人呢。”灵幻新隆嗤笑，突然自得，“其实我是个天才噢！” “……” “喂，说点什么啊，这样我很尴尬的！” “嗯，师匠是个天才。” “谢谢你敷衍的捧场啊，”灵幻新隆无力，努力回忆道，“我以前是做什么都很擅长的类型，但也是无论做什么都很快厌倦的那种人，无论是社交，还是社会上的人际交往，对付上司和同事之类的都能很快掌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火大。” “别打断我，话说既然你都叫了我师匠，你还有得学呢。”灵幻笑笑，继续说，“进入社会上当然也会遇到种种不公，我为了融入集体，当然都无视了，毕竟我也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厌倦这样的自己，总是很快辞掉工作进入新的行业，待了一阵子后又很快离开，最终一事无成。” “但是这样的我，在遇到你之后也发生改变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我投入了以前从来没有的热情。所以我很确定，既然连我都能改变的话，那任何人都可以，你也可以的。” 说完，灵幻新隆就离开了影山的房间。 影山茂夫在衣柜里想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用一夜去记住师匠说的话。 …… 第二天。 灵幻新隆打着哈欠出了房门，正好隔壁的房间也开着门，小孩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师匠，早上好。” “早上好。”灵幻新隆定睛看了一眼小孩，发现他的精神气比前几天好上了不少，终于放下心来，“你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啊。” “多亏师匠的那番话，我决定改变了。”影山茂夫挠了挠头，“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但至少我想朝这个方向改变。” “唔，那很好啊。” “所以我今天也会努力回想的！” “那个啊，今天可以稍微休息了，顺利的话之后应该也不需要了。” “欸？” 灵幻新隆看着茂夫疑惑的表情，眉眼处染上得意之色：“嘿，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已经联络好了佐藤派系的敌对政党，还有我以前从事媒体的同僚，我们的反击从今天就开始了！” “等着吧，佐藤做过的事和相关证据应该今天就会上报纸头条，他完蛋了！”灵幻新隆拉着小孩坐在民宿一楼的餐桌上，意气风发地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拿来一份今天的报纸。 服务员依言拿来今日份的报纸，临走前颇为怪异地打量了几眼灵幻新隆，小跑到柜台前和同伴窃窃私语。 而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胜利的灵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甚至没有看报纸，闭着眼睛道：“你读出来。” 影山茂夫拿起报纸，眼神突然变了，陷入亘古的沉默。 “嗯？怎么了？”久久没有听到小孩的声音，灵幻睁开眼睛，察觉不对。 影山茂夫眼帘低垂，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报纸，沙哑着声音念道：“无业游民化身人贩子，绑架政治家之子，多次向媒体宣称手里掌握多重丑闻证据，是精神病还是妄想症？” 灵幻呆住了。 “人贩子行事嚣张，绑架孩童后逼问政治家丑闻。” “多次向受害者亲属造谣生非，给政治家投递威胁信。” “报警就撕票？人贩子手里的孩子的安全问题让人担心。” 灵幻新隆手指颤抖的抢过报纸，快速阅读，今天的头条确实如他所料爆了，整个版面都是政治家的丑闻，只不过是以受害人的形象。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把所有证据都给他们了！”灵幻不敢置信地道，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个行业同僚，却没想到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了。 这下最后一点侥幸心理都消失了，毫无疑问他被人出卖了。 民俗外面突然传来警车的鸣声，接下来就是用扩音器叫喊的警察。 “里面的罪犯，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灵幻和影山茂夫对视一眼，小孩嘴唇嗫嚅，刚想说话，就被灵幻制止。 “没事的，我们先出去，我电脑里还有备份的证据，只要出示给警察看，我们还能翻盘。” 灵幻新隆迅速在手提电脑上操作，随后一手拿着电脑，一手拉着影山的手，走出民宿。 他的脚步毫不慌乱，影山却能感受到成年人手心湿湿的，于是他无言地拉紧了师匠的手，仿佛要把力量传递过去。 两人走出民宿，周围果然已经被警察包围，两人刚一出现，身穿防暴服的刑警便冲了上来，丝毫不给灵幻辩解的机会，暴力地把他压制在地，灵幻的脸都要被压扁了，完全无法动弹。 强人所男 男上加男jpg。 “放开师匠！” 影山茂夫抬起手，抑制住了颤抖的弧度，死死盯着那些压在灵幻身上的警察。 “要使用吗？用你的能力去对付普通人？” 警车中间突然走来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两名保镖，正是佐藤一刀。 “茂夫君，我记得跟你说过很多遍吧，只有当个乖孩子好好治病，你的父母才会把你接回家。” “那是假的！”影山茂夫咬牙喊道，“我去过家里了，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他们早就已经……” “早就已经抛弃你了。”佐藤一刀摸了摸头，“没想到被你发现了，真没办法，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谁让你是‘怪物’啊，无论是谁和怪物生活在一起都会觉得不安吧。” 佐藤一刀的话语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影山心脏上。 “喂，你在小孩面前说什么混账话！”灵幻新隆挣扎起脑袋骂了一句，又被狠狠压住了。 “你才是给我闭嘴！”佐藤一刀，或者说附身在他体内的最上启示从兜里掏出一把□□对准了灵幻的脑袋，旁边的警察就像没看到一样。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成功了！” 如果不是灵幻插手，现在最上早就将影山茂夫引导进入黑暗了，又怎么会和原来他预想的局面差那么多。 可是现在，小孩眼里又有光了，都是因为这个灵幻新隆！ 佐藤一刀收敛起狰狞的面容，深吸口气，对影山茂夫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吧，灵幻新隆已经是一名罪犯了，还不快过来！” “mob，千万不能过去！”灵幻奋力喊出声。 影山茂夫僵在原地的身形一动，抬起头看着佐藤：“我和你回去的话，能不能放过师匠？” “不能过去，我们还没有输！” “没有输？”佐藤一刀被灵幻的坚持逗笑了，手下给他递上从灵幻那里抢过来的手提电脑。 他面带嘲讽的笑容，就在灵幻新隆面前一字一句删除了他们辛苦寻找的证据。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那些和我在政治上敌对的人突然站在了我这边？很简单，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朋友。”佐藤一刀死死盯着影山茂夫，残酷地揭露这个世界的真相。 “自诩争议的记者能够轻易被金钱买通，道貌岸然的政治家也会因为共同的利益选择站在我这边，资本家只要有百分之两百的利益，就能践踏世间一切法律。”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正义，只有腐朽不堪的空壳。” 佐藤一刀说着，背后的声音突然喧哗起来，他皱起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吵？” 前去查看情况回来的保镖凑上前小声说道。“boss，周围突然有一大群人围住了我们。” “为什么？” “喔，那大概是我的援军到了！”灵幻趁其他人发呆的间隙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两指向上一戳！ 惨叫声响起，灵幻新隆灵活的左右腾挪，终于摆脱了强人所男的警察，气势汹汹地用手指指着佐藤一刀：“别小看人啊混蛋！这才是我的底牌！” “是灵幻大师的声音！他们在里面！” “可恶的警察，都给老子让开！”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站在警察包围圈中间的人都能够看到众多的年轻人聚集在警察圈外，有人指着佐藤一刀喊道：“就是他，那个黑心的政治家！” “黑心政治家滚出来！敢收买媒体不敢承认事实吗！” “把我女儿的命还回来！” “混蛋！垃圾！人渣！快点去死啊！” “拒绝人体实验！这种人应该被判死刑！” 佐藤一刀脸色难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网络！”灵幻新隆三步作两步，理直气壮从保镖手里夺回自己的电脑，特意开了一个网页展示给他，“看吧！我早就将所有证据上传了！” “你既然说世界上没什么正义，那就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那些沙雕网友虽然不靠谱，但在触及人类底线的问题上，全人类都会统一共识的！” 屏幕上正好是灵幻新隆最新上传的动态，简单的陈述了现在自己被打成罪犯的现状，并且精明地挑选了佐藤一刀最臭名昭著，也是最严重的一条罪责提出了一个直击人心的问题。 人体实验。 问题：【都说科学是人类进步的道路，那么如果牺牲几个无辜的孩子来换取人类的进步，你愿意吗？】 获赞最高回答：哪个臭傻逼敢把科学进步作为拿孩子做人体实验的借口，老子当场把他骨灰给扬咯！ 网络？ 最上启示懵了，在他的年代网络这个词还是小众的小众，他本人也是不擅长电脑的，于是，网络反而成为了最上的盲点。 事实上，这几天灵幻新隆也不只是呆呆地到处跑，他本人做了三处后手，一处是跟佐藤一刀对立的政敌，一处是自己媒体的同僚，还有最后一处，就是网络！他每天都会把自己调查的进度上传，从一开始就引爆人眼球的人体实验开始，迄今为止已经吸引了无数的关注！ 这也算是灵幻新隆误打误撞，这最上启示一直在监视他们，不过他更想要在灵幻新隆得意的时候将其打入深渊，所以没有急着出手，却没想到由于时代和眼界的束缚，造成了死角！ 而现在，两处后手都被对方开透视封了，却误打误撞在吃瓜群众眼中成了对方心虚的铁证，灵幻新隆匆忙将事态上传后，引爆了群愤，这才造成了如今的现状。 第43章 人群还有源源不断地赶来。 这是空前的盛况，吃瓜群众眼尖地看到了佐藤一刀在警察的包围下还掏出了枪，更是铁证如山，对网络上的内容没有任何存疑：“快来人啊，警察包庇政治家，公然在大庭广众下开枪！” “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警察简直是资本的走狗啊，我们这个国家还有救？！” 人群吵吵嚷嚷，最上启示头额上青筋跳动，喝道：“通通给我闭嘴！” 灵幻新隆都惊了，都这个地步了，这人怎么还能这么嚣张？ 最上启示冷笑：“你以为你赢定了？就凭这些乌合之众？！” 他脸色扭曲，原本和善的面貌恐怖如恶鬼，头发无风自动，灵幻新隆的电脑上突然响起提示音，他低头一看，眼睛一瞪，像见鬼了一般。 网络上的风向像是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几秒的功夫，就把灵幻新隆花费了一个星期苦心营造的声嘲统统推翻，网络上的那些网友的留言像是疯了一样快速刷新，全部都是对灵幻新隆造假的追讨。 这已经超出黑客范围，简直是灵异事件，洗脑都没有那么快的好吗！ 不止如此，灵幻抬头一看，那些围观的群众调转了目标，无数双恶鬼般的眼睛瞪视着他，万夫所指！ 无数恶毒的、指责的话语扑面而来，而灵幻新隆还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身后传来脚步声。 影山茂夫越过了灵幻身边，金发成年人这才清醒，下意识地拉住小孩想把人护在身后。 “不用了，师匠。”影山茂夫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摇摇头，走到灵幻新隆面前，挡在他身前。 正对着，人群层出不穷的责难。 原本指责佐藤一刀的人又站在了他的身后，还有警察、保镖等等。 和他们比起来，影山和灵幻区区两人，简直势单力薄。 “看吧，要操纵那些乌合之众的意见简直再简单不过，终究是我赢了，”佐藤一刀朝影山茂夫伸出手，“来我这里吧，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摇头：“不对，赢的人是师匠，你作弊了，最上先生。” 最上启示的手一僵：“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就在刚才，你大规模使用超能力洗脑人群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影山茂夫的眼里已经不再有迷茫，他的身姿逐渐抽长，直到成长为和外界一般无二的身高，“所以我才说，是师匠赢了。” “原来如此，他就是你的后手吗。”最上启示仿佛懂了什么，怪不得他无法操控灵幻新隆的行动。 “不，师匠他……”影山回头看了一眼懵逼的灵幻新隆，目光柔和，“是我的锚点。” 无论去到哪，无论变成谁，都不会丧失本心的，最重要的锚点。 “记忆恢复了又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了吧，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确实，这个世界有错误的部分。”影山茂夫无法否认这一点。 “那么……” “但是，也同样有美好的部分，”影山茂夫抬头，露出了释怀的笑，“这个世界有佐藤一刀那样恶劣的大人，但是同样也诞生了像师匠这样的好人。” “我不后悔为守护那些好人而使用自己的能力。” “别说了。” “还有一件事，师匠说过，他因为和我的相遇改变了，但是这也是我想说的话，因为和师匠遇见，我也改变了，比之前的我要稍微变得坚强了。所以我觉得，无论是谁，至少都应该有一次可以改变的机会。” “别再继续下去了，”最上启示身上爆发出摄人的气场，红黑色的光芒呈烟雾状散发，在他的上空呈现诡谲的恶鬼像，“你要和这个世界为敌吗？” “如果是以前的我确实会逃避吧，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影山茂夫微微一笑，“只要师匠还站在我身后，我就不会恐惧任何事物。”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本质后，仍然热爱它。 这是因你而生的 ——【勇气1000%】 随着影山茂夫的话语落下，最上启示身边的警察、人群，统统脸色齐变，狰狞又恐怖，他们的眼眶睁大到突破了脑袋的束缚，整个人拉长，呈黑红色只有五官的人影，朝影山茂夫扑过来。 他们都是恶灵，这个世界全都是由恶灵组成！ 灵幻新隆震惊得说不出话，就在这时影山茂夫回头轻轻将他一推。 “现实再见吧，师匠。” 金发成年人的身影如同泡沫般消失在这个世界。 同时，无数恶灵凭空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灵体，举起手掌向影山茂夫重重拍下，巨响过后，巨大恶灵的手掌突然从底下爆裂，蓝色的超能力凝聚成弑神之枪，贯穿消灭了恶灵。 然而，最上却诡异的沉默了。 “你是什么人，刚才的少年去哪了。” 少年漂浮在空中，脸上婴儿肥消失的无影无踪，下巴瘦削，形成了v字脸，发丝无风自动，宝石红一般的眼瞳熠熠生辉。 和原本泯然众人的影山茂夫相比，实在精致俊美了太多，完全符合红颜美少年的标准。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我啊。” “……” 最上启示反而陷入了谜之沉默，半响后似乎觉得这个大决战的时候谁吐槽就先输了，索性放弃了纠结。 总之，大决战正式开始。 “算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可能赢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时最上启示比谁都要清楚影山茂夫的强大，眼前的少年体内蕴含的能量甚至比外界的还要强大，而且和他的不同，这种强大之处宛如天空之上煌煌太阳，没有丝毫的阴霾，干净澄澈，充满了能够渲染每个人的正能量。 他不可能承认。 灵能力的强大来源于极端的情感，因此只有历经痛苦的人才能获得极致的力量，他一直这么坚信过来的。 而如今，他怎么能承认，影山茂夫的这份由正面情感催生的强大！？ 最上启示的嘴越张越大，宛如名画呐喊般整个人被扭曲，成为了血红和深黑参杂的人影，最终化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也是最邪恶的恶灵！ 恶灵之王，最上启示参上！ 如果说刚才的战斗虽然夸张，但还在世人理解的超人范畴之内的话，现在开启的战场无疑是神仙打架。 随意一击便是撕裂大地，威震长空！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作为观众，有的只有无数的恶灵，它们还在蛰伏，静静地等着胜负分晓。 两人的战场由地面来到天空，刚才还是一碧如洗的天空布满了灭世的阴霾，血红色和湛蓝色的光芒每次闪动，便有一座座山脉、一栋栋高楼被瞬间摧毁！两道光芒碰撞、闪避，死死纠缠跟随，从天空打到地面，大地撕裂，城市毁于一旦，打到天空，龙卷风凭空而现，气象絮乱！ 两人的力量几乎是旗鼓相当，这是影山茂夫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毫不保留的战斗，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他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可以尽情挥洒自己的力量。 对方也是一样。 这是精神世界，这是心相世界，两人同为由情感催生力量的超能力者，每一次交锋、战斗，是觉悟之战，都是信念之问！ 战斗过程中，对方的思想都会渗透过来，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也会传递过去！ 最终，就看谁的觉悟更胜一筹！ 影山茂夫从未有今天这种感受，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属于另一个人的情感不受控制的传递过来。 这是上世纪最强灵能力者的人生。 被人追捧、被人背叛，被大众推上巅峰，又被母亲的死、被这个世界的黑暗打入深渊。 多么绝望，多么空虚，外面有什么好的？ 原来，他一直这么想吗？ 他在恐惧外面的世界。 确实，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它有太多不公平的地方，人心催生咒灵，咒灵又为祸世间。 但是，正因如此，才更不应该就此认输！ 影山茂夫奋力凝聚自己全部的力量，蓝色的超能力几乎铺满了整片天空，宛若万花筒般闪烁着不同的色彩。 宛如感受到了影山拼尽全力的打算，已经被力量吞噬心智的名为最上启示的恶灵也发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体型膨胀到铺天盖地，一个手能遮天的红黑巨人伫立于天地之间。 少年睁开了眼睛，眼里精芒一闪，所有力量在少年身后汇聚成太阳般的耀目光辉。 “最上先生，你在里面吧，现在，我就去你那里。” 耀目的光辉从天上降世，无比美丽的背后是割裂大地的光炮，光辉和巨人在一起，爆炸声将整个天地渲染成无声的白色！ 最上启示在巨人的核心，最深的黑暗处抬头，一丝光芒渗进了这里。 那一丝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满目都是光。 名为影山茂夫的少年的心情，少年的觉悟，穿透时光的长河，穿透无数黑暗，传递到了最上启示的心里。 这就是你的勇气吗？ 好耀眼的光。 恶灵巨人消失在世间。 恶灵之王落败，除灵完成。 表面上看是这样。 影山茂夫刚喘了一口气，脚下又传来无数恶灵的哀嚎。 他低头一看，这才惊愕地发现，这个由无数灵体组成的世界，开始暴动了。 “这是我生前吞噬，死后一直压制的数万计的恶灵。”最上启示的声音回荡在世间。 “现在我再也无法压制住他们了，真可惜，这场战斗很愉快，但是我们大概要在另一个世界见面了。” “不！”影山茂夫神色坚毅。 “我还没有在现实中和师匠亲口道谢，怎么能倒在这里……” 无数的灵体拧成了一股巨大的手掌朝他拍来，影山茂夫深吸口气，再次凝聚超能力，耀目的光辉再现世间，击溃了那巨大的咒灵之手。 但是更恐怖的东西正在凝聚。 那是比最上启示还要大得多的恶灵巨人，整个世界的恶灵组成了这个庞然大物，头颅甚至蔓延云霄，它低下头，张开嘴，里面是层层狰狞獠牙，其中聚合着拥有毁灭之力的光炮。 轰—— 地表崩塌了！ 整个精神世界的地球化为了火球，如果从外太空看上去，地球原本的配色已经不见，光炮毁灭了地表，也摧毁了地球的大气环境，世界在这一击之下彻底崩塌，在这种攻击下，没有人能够幸存下来。 ‘结束了么……’ 最上启示缓缓闭上眼睛，心上竟然第一次涌现出浓浓的后悔。 那个少年应该…… “还没有完……我还没有……” 还有声音？ 最上启示猛地睁开眼，只见在这个精神世界被恶灵彻底同化之前，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在刚才攻击中心的地方浮现。 ‘他’没有了任何人类的形态，却令最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惧！ 那是……什么？ 【？？？%】 悄无声息地，所有恶灵在无声无息之间开始溃散。 没有声响，没有爆炸，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 正是这种没有声息的逝去，才是最大最无法想象的……恐怖。 数以万计的、最上启示曾经试图吞噬，却躲在了他的心里，逐渐无法压制、失去控制的恶灵们…… ——在被‘他’汲取。 最后的最后，一切都消失在了，无声的宇宙里，【？？？%】就静静地存在于中心，这一景象也深深地、深深地被最上启示记录在脑海里。 …… 外界，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两人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小酒窝觉得应该是没戏了，正在思考要不要带着这具身体开始逃亡。 影山茂夫猛地睁开眼，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诈尸了！”小酒窝猛地发出吐槽。 “小酒窝？” “啊，是本大爷我，怎么了？一副我们很久没见过的样子。” 影山茂夫捂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呼吸，才好不容易把泛上来的泪水压下去。 终于回来了。 “话说你赢了吗，最上呢？”小酒窝当然不懂影山复杂的心情，在他看来外界半个小时都没到呢。 “我不知道，应该是赢了。”影山茂夫同样左右观望，但却没有看到最上启示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了某个试图逃跑的佐藤一刀。 “等一下。”影山茂夫用超能力定住了他。 佐藤一刀浑身僵硬，见到影山茂夫看过来，用尽全力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 “可是在那个世界，您不是说可以宽恕我……” “没错，但前提是偿还完你的所有罪恶之后。”影山茂夫手指一抬，从地板下面拽出了一个令佐藤一刀万分眼熟的保险箱，对方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这个……这个请等等，只有这个不行！” 影山茂夫没有等，直接操控异能力掀翻了保险箱里的门，拿出里面的文件、资料。 这里面全都是佐藤一刀受贿、以及参与投资人造超能力者的证据，一旦公开足以把他打入万丈深渊。 “砰——” 豪宅的大门突然被暴力开启，全副武装的武警部队突入其中，为首的自卫队队长一眼就看到了各色官员倒地的场景，脸色大变：“里面还有人活着么？！” “有的有的！”佐藤一刀连忙回答，神色放松下来，不管怎么说噩梦总算是结束了。 一转眼，影山茂夫他们已经不见踪影，天上突然散落各种纸张，他脸色一变，连忙扑向这些资料，同时大吼着让人不准看，不准捡！ 武警成员愣了一下，有人捡起一张，防爆面具下的脸色变得怪异。 佐藤一刀在做最后无用的挣扎，直到被武装部队镇压后才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心如死灰。 噩梦，才刚刚开始。从今天开始他必然会为自己以往的行为付出代价。 另一边，影山茂夫解决完了后续的事情，带着满身心地疲倦回到家里，刚沾上被窝就无知无觉地昏迷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精神世界的半年加上后续的爆发已经完全消耗了少年所有的心力，一回到现实的家就实在支撑不住困意卷席，昏睡过去。 小酒窝也知道精神世界必定是发生了大战，他本来还想询问最上启示最后的下落，但看到茂夫累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叫醒他询问，无奈地耸了耸肩，贴心地把窗户关上。 门外，影山律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影山律刚要回床上休息，自己的电脑突然响起来，他闭着眼睛没有去管，结果接连响了几十声，影山律睁开眼睛，烦躁的打开了电脑。 小将星：嘿，你还在吗，不要不理我啊。 小将星：还在吗，别走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同龄人。 小将星：好吧，我说一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消息怎么样，人造超能力者，这个你感兴趣吗。 小将星：我可以让你和你哥哥一样获得超能力哦~感兴趣就快点回我吧。 影山律看到最后一条消息，呼吸骤然急促，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打字。 影子：你说的是真的？ 小将星：你终于出现了！没错，人造超能力者是真的，我老爸一直在研究这个，最近也算小有成果。 得到确认后，影山律的心跳有点快，谁都不知道，他渴望觉醒超能力已经太久了，快要对自己绝望的地步。 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字，又削除，理智告诉他这种重要的东西没可能会放在网上告诉网友，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了，他听见自己心中原本熄灭的东西在死灰复燃。 影子：要怎么样才能从你手里换得那个成果？ 小将星：看来你很感兴趣啊，代价很简单…… 影山律看着屏幕上的六个点，既紧张又兴奋，喉咙上下滚动一下，焦急地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小将星：你以后多陪我聊聊天就行了！ 影子：就这！？ 小将星：对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方法。 小将星：根据我爸的研究，激发超能力的方式只要给自己制造足够大的压力，或者负面情绪就可以了。 影子：那么简单？ 小将星：没错，虽然简单，但这是经过大数据研究的结果，当然并不是百分百成功。 影子：这就够了，谢谢你！ 小将星：不用谢，多和我聊天就行了，今天很晚了，先下了。 ————小将星退出聊天室———— 影山律看着聊天室暗下的图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 影山茂夫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看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整个人从被窝里跳起。 “完了！现在上午的课都结束了！！” 超能力瞬间暴动，开始自动从衣柜拿衣服，牙刷和毛巾自动飘过来洗漱，各种物品飞在空中，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 小酒窝从壁柜里飞出来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你在激动什么，今天不是周末吗？” “欸！？”影山茂夫艰难地抬起脚，裤子正在自己往上套，听到这话艰难地扭身，瞳孔呆滞，“今天休息？” “对啊。” “呼~吓死我了。”影山茂夫瞬间放松下来，衣物和牙刷什么的掉落在地上，“差点以为死定了。”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在于，在你睡过头以为要迟到的时候，发现是星期天。 顿时感觉赚到了！ 影山茂夫心情很好地整理完自己，下到一楼，弟弟影山律早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哥哥下来打了声招呼，却发现影山茂夫呆滞地看着自己。 影山律又叫了一声，影山茂夫这才回魂，移开视线掩饰住内心的庆幸和酸楚，坐到弟弟身边的位置：“说实话有点不好，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影山律问道。 影山茂夫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反而问：“爸爸妈妈他们呢？” “爸爸今天休息，说是久违的和妈妈逛公园过二人世界去了。”影山律无奈，“一大早就出门了，今天大概要很晚才回来，早饭在冰箱里自己热，给我们留了中午和晚上的饭钱。” 年过三十，父母的感情依然那么好，家里的氛围和谐，影山茂夫又有点泪意上涌了。 和精神世界里的残酷比起来，现实要好上太多了。 果然，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要感谢大家才行。 影山茂夫悄悄抹了把眼睛，然后去冰箱里拿早餐出来热一下。 吃完早餐后，他准备出门了。 “律，今天我要去师匠的事务所打工，午饭你大概要一个人吃了。” “我知道了，一路顺风。” “嗯，那我出门了。” 说是去事务所，实际上在去见师匠之前，mob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使用心灵传输后，眼前的风景一变，从城市的钢铁森林变成了真正的山林。 因为在梦境里知道具体的地址，影山茂夫很轻易就转移到了那间曾经令他痛苦不已的精神病院。 当然它里面其实是人造超能力者的研究所，里面的病人都是实验体。 但这一次影山茂夫来晚了，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所有的资料都被带走得干干净净。 影山茂夫沉默了。 跟来的小酒窝疑惑：“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 “我在佐藤一刀的精神世界里渡过了半年，这里是他投资的人造超能力者研究所，”影山茂夫也没有瞒着小酒窝。 “人造超能力者？！”小酒窝猛地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影山茂夫，却也没有多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贴心地道，“我去问问附近的灵体有没有人看到这里的情况。” 说罢，他就飞走了。 影山茂夫在原地犹疑了片刻，还是走进了下方的研究所。 研究器材大多都被毁了，或者不见了。 少年缓慢地在里面渡步，走过里面的某间病房，还有某个活动区域，他走得很慢。 最后，他来到了资料室。 里面的文件当然都不见了，于是影山茂夫又开始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看过去，最终在二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编号贴在最里面的病房前。 7号。 影山茂夫推门而入，里面大多是一些生活用品，因此没有遭到洗劫或者破坏，他看到床头有一双手工做的翅膀，还有桌上的一张照片。 尚还有头发的男孩挽着一个女人的手臂，笑容灿烂。 影山茂夫看了很久，直到小酒窝找来才退出了房间。 “有消息了，附近的灵体说昨天晚上有一伙人来到这里把设施里的人全部带走了，后面又来了两批带走了器材和文件资料。” “能知道他们是哪一伙人吗？” “应该不是佐藤一刀的后手，那些灵体说第一批来的人几乎全部都是超能力者，如果佐藤那家伙有那么多超能力者的话也不会弄这个研究了。”小酒窝有模有样的分析，“那些灵体不敢靠得太近，毕竟超能力者很可能发现他们，不过有灵体的眼神好，发现了第一批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什么？” “他们脸上都有一道伤疤。” 伤疤，这代表什么？影山茂夫心下迷茫，只好把这个特征记在心里，缓声道：“谢谢你，小酒窝。” “不客气，本大爷和你谁跟谁！” 影山茂夫笑了笑，也不再提这件事：“我们走吧。” “就这样走没关系吗？” “嗯，”影山茂夫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建筑，“已经……没关系了。” 那里是虚假的，现在他所在的才是现实。 所以，已经过去了。 走在去事务所的路上，影山茂夫的脚步加快了些许，颇有些迫不及待。 想见到师匠，这份心情自从出了精神世界后就一直徘徊在脑海中了。 “喂喂，都一个晚上了，你好歹把是怎么打败最上的经过告诉我啊。”小酒窝飞出来，在影山茂夫耳边止不住地嚷嚷。 他真的特别好奇，茂夫是怎么把那个大魔王吊起来打的。 “拿出勇气？”影山茂夫想了想，回答道。 小酒窝：……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小酒窝心态崩了。 “这不简单。”影山茂夫严肃地反驳，随后想了想，“不过最上先生他大概还活着。” 小酒窝：……？！ 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 影山茂夫丝毫不知道小酒窝心态又崩了，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已经快步走到事务所门前，恰好事务所的门从里面打开，金发的成年人拿着手机惊讶地看着mob：“喔，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灵幻新隆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喉间，小酒窝的碎碎念也停住了。 锅盖头的少年出人意料地，快步上前抱住了金发成年人的腰肢。 灵幻新隆：……？ 小酒窝：？！ “发、发生什么事了？”灵幻新隆惊疑不定。 影山只是抱了两秒就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嘴角轻轻上扬，脸上出现一个软乎乎的笑容：“不，就是突然觉得，遇到师匠真是太好了。” 影山茂夫并不经常笑，他平日里为了抑制超能力，几乎没有表情，加上呆板的发型和孤僻的性格，在其他人看来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孩子。 但他这一刻露出的笑容，宛如天边的云朵，游乐园的棉花糖，软乎乎的参杂着幸福的味道。 自家平常不言苟笑的幼崽突然给你撒了个娇。 灵幻新隆心都软了。 小酒窝脚也软了，虽然他没有脚，这特么就是打败了大魔王的新最强吗。 小酒窝看了看灵幻新隆，又看了看和普通人撒娇的现·最强灵能力者，突然悟了在场谁才是食物链的顶层。 第44章 “咳咳，就算你这么说，工资也不会涨的，不过等会我可以请你吃拉面。”灵幻新隆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掩盖脸上泛起的红晕，他才不会承认刚才居然被自己的弟子萌到了。 “嗯。”影山茂夫现在是‘师匠说什么都是对的’状态，对灵幻的话没有任何反驳。 徒弟的乖巧让灵幻新隆有点心虚，不过他很快甩开了这点羞耻心，进入工作状态。 影山茂夫周六周日的时候会来灵幻的事务所里打工，但真正的灵异事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的，因此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静静地看灵幻的表演。 嗯，表演怎么忽悠委托人。 与此同时，小酒窝也在认真地观察眼前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力量的男人。 以前小酒窝也知道茂夫很听这个所谓的师父的话，但那时他也没有见识过影山茂夫有多强大，只是当他太单纯被骗了而已。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虽然这么说有些看碟下菜的意思，但能够打败上世纪的最强灵能力者，毫无疑问影山茂夫的实力至少是当世的至强者之一，毫无疑问。 认真地思考，这样的强者真的会认一个普通人当师父，还被蒙骗那么久吗，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说，难道说…… 灵幻新隆的实力真的非常强非常强，是他现在太弱了，所以才看不穿这个男人的伪装吗？ 小酒窝不禁阴谋论了起来，并且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行，他还得继续观察看看。 在小酒窝全神贯注的凝视下，灵幻新隆用一系列夸张的动作给客人按摩。 用话术忽悠怀疑家里有骚灵现象的客人。 用盐驱灵…… emmmmmmm 小酒窝忍不住摆出司马脸，不，他果然还是……再看看吧。 又送走一个客人后，影山茂夫主动递上茶水：“师匠，辛苦了，最近委托变多了呢。” “是啊，今天是周末嘛，不过我们事务所最近在网上的名声逐渐开始有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灵幻新隆挺起胸膛，“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努力！” 实际上，为灵幻事务所带来好名声和口碑的大多是影山实际去驱灵的那几个委托。 不过这不妨碍灵幻在自家弟子面前口嗨嘛。 “嗯，多亏了师匠。”影山茂夫很给力地捧场。 灵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巧这时，事务所的小电视上播报了一则贪官落网的新闻。由于是近些年来风头正盛的政治家，还上了东京电视台。 “喔，这不是那个，叫什么佐藤的家伙？”灵幻新隆啧啧称奇，“原本看外表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居然那么没有下限，现在的政治家真的是完全不能信任。” 影山茂夫点了点头：“是呢。” 小酒窝从刚才起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他们忘记了，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这个新闻一来，他顿时想起来了：“我说，茂夫啊，这个人是看过你的脸吧，万一他把你暴露出来怎么办，你可是害他入狱了。” 影山茂夫表示：啊，这是一个盲点。 当时和最上先生打得太激烈，到后面他的样貌身高完全暴露，在佐藤一刀清醒后他好像也忘记了遮盖自己身份问题。 怎么办……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这个时候电视里正好播放到。 “据最新消息报道，佐藤宅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疑似佐藤一刀约见其他议员时，就投资问题没有谈拢，抢过保镖的枪械大打出手。” “宅子的摄像头拍摄到，近日来在互联网火热的‘锅盖头侠’突然出现进入宅子的场景，阻止了这场惨剧，最终只有五人受伤。” 小酒窝捂住了脸：“你看，果然被拍到了，万一佐藤把你的身份供出来，你是锅盖侠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影山茂夫有新的关注点：“为什么是锅盖头侠？” “这是重点吗，重点不是你的身份暴露了吗？” 说的也是。 影山茂夫和小酒窝几乎是提心吊胆看完这条新闻，就怕看到后面发现自己的脸上新闻了，还好并没有发生这个惨剧。 新闻播报完，一人一鬼都松了口气。 小酒窝先是奇怪佐藤一刀为什么没有把他供出去，然后开始发动自己活了两百年的头脑开始阴谋论：“茂夫，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没有曝光，想要用这个把柄拿捏你，或者报复你，毕竟你直接让他倒了。” 影山茂夫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回小酒窝的话。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灵幻新隆。 刚才电视屏幕里还播放了一小段锅盖头侠的视频，师匠应该没有认出来吧。 影山茂夫心里忐忑不安，频频看向灵幻，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 也是，连律都没有认不出来，师匠应该认不出来是自己。 mob暗自庆幸。 此时，灵幻新隆正在思考。 小孩长大了啊，最终还是去当了蒙面英雄，不过锅盖头侠是怎么回事，搞笑称呼吗？ 他看起来很怕自己认出来的样子，算了这里还是给个面子，青春期的小鬼自尊心还是很强的，就装作不知道吧。 灵幻新隆想着，一边招呼影山茂夫：“走吧，去吃拉面！” “好的，师匠。” 两人去的是事务所附近的一家已经开了十几年的拉面馆，据灵幻说他刚把事务所开到附近来的时候就被这家的味道征服了，所以每次他们都是来这家吃。 “老板，老样子两份叉烧拉面，一份加五块叉烧，一份加两块。” “好的！” 很快，两碗拉面端了上来，浓厚的豚骨拉面，加上覆盖在上面肥瘦相间的叉烧，香味直叫人咽口水。 师徒一人一碗，灵幻理所当然拿走了加五片叉烧的拉面碗，趁热吭哧吭哧吸了口面，边吃边问：“话说你最近学校生活怎么样了，有交到新朋友吗？” “有……吧？”影山茂夫回忆起新认识的绿间等人，语气迟疑。 “啧啧，你这样不行啊，迟疑的话根本不算是朋友，顶多只是熟人而已！” “那就是没有，不过最近我经常和同学一起打球。” “喔，这不就是朋友吗？”灵幻有点高兴，“终于交到新朋友了呢，mob。” “是吗，”影山后知后觉地问，“一起打篮球就算是朋友了吗。”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友谊就是那么单纯了，大家一起消磨时间，一起欢笑一起挥洒泪水，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吧。” 影山歪了歪头：“可是我和师匠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 灵幻猝不及防被这记直球撞击到小心脏，咳了咳：“那不一样，我们是师徒嘛，总之你交到新朋友是好事，不过要小心哪些是能结交的朋友，那些是利用你的。” 小酒窝忍不住吐槽：“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只有你没有资格说这话吧！？” 灵幻当然听不见，挥舞着筷子指点江山：“听我说mob，我知道你很缺朋友，但如果是单纯利用你的超能力的朋友千万不能交，不然你以后就知道……” “我知道。”影山茂夫淡淡地道，视线盯着自己的碗，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波动。 但是熟悉他的灵幻，却莫名从少年的微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痛苦。 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逝，灵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试探性地问：“发生了什么吗？” 影山茂夫抿抿唇，还是摇了摇头。 自己的‘志愿者’的身份莫名的不想让师匠知道，既然如此，那发生在精神世界里的事还是不要告知师匠比较好。 “没关系，大家都是好人。”影山茂夫想起黑子他们，露出一个笑容，“如果我讨厌的话，会退出的。” “喔……”灵幻顿时用一种讶异的目光看mob 他着实惊讶到了，以他对影山茂夫的了解来看，少年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怎么感觉不过是几天没见，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年就突然成长了呢。 灵幻既新奇又讶异，有种自己看护的小骨朵突然有一天开花了的感觉。 “不过师匠是不同的。”影山茂夫突然说，嘴角轻微抿起，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师匠的话，我永远不会讨厌。” “咳、咳咳！” 怎么回事！这个成长速度！ 灵幻新隆差点被面汤呛到，真的有点被吓到了：“你真的是影山茂夫吗？！” “为什么这么问，”影山茂夫困惑，“我只是把自己这么想的话说出来。” “你啊……”灵幻新隆捂着额头，看了mob一眼，却被他眼里的澄澈烫到，移开目光，心里却反常的涌上一股暖流，“可不要随便对其他人说这种话，特别是异性，会引起误会的。” “我不会随便说的。” “喔喔，吃面吃面！” 灵幻新隆大声说着，把这个话题蒙混过去，看了一眼影山茂夫的碗里，里面的配菜都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面和汤，嫌弃地夹了两块叉烧递过去：“你怎么又把配菜给吃完了，现在的平成世代啊，总想把好吃的东西先吃完。” “谢谢师匠。” 影山茂夫碗里又多了两块叉烧，高兴地夹起面一同吃下，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小酒窝：“小酒窝，你们恶灵也可以吃拉面吗？” 他想起来小酒窝当时也帮了他大忙，想答谢一下他。 小酒窝：“……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下午同样待在灵幻事务所，六点前离开。灵幻新隆在事务所里收拾完客户的资料后也准备关门。 “你就是那个灵幻吗。”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事务所响起，灵幻新隆连忙露出营业的笑容扭头道：“欢迎灵幻事务所，今天已经歇业了，您有需求可以明天……欸？” 事务所内空无一人。 他左右环顾，真的确定事务所里就只有自己一个，那么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妖风突然在事务所里肆虐，敞开的门和百叶窗倏地一声自动合上，房间里顿时阴暗下来，一种诡异的气息在蔓延。 心顿时一凉，灵幻新隆反应迅速朝办公桌上的手机扑过去，里面存有影山的号码。 但是他慢了一步，手机凭空飞起来，像是在嘲讽他。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普通人，这就是他选中的‘老师’吗，真是不堪入目。” 灵幻新隆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急也没用，对方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加上他刚才说的‘老师’。 据他所知，自己只有一个弟子。 “你说的是mob吗？”试探性问。 “mob？路人？”那个声音重复了他的话，发出一声嗤笑，“光从外表上看倒是一个贴切的称呼。” 对方没有否认和自己弟子的联系。 知道了这点，灵幻新隆心里多少有点数，但同时也为影山紧张起来，不会是自己徒弟被人盯上了吧。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只是来看看教导影山茂夫的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声音如此说道，“但现在看来，真让人失望。” “灵幻新隆，一个伪装成除灵大师的骗子，肆意玩弄一个强大超能力者，仅仅凭借话术将他耍得团团转，心甘情愿为你打工，甚至将你的话当成人生的教条。” 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带着嘲弄的口吻：“你很得意吧，灵幻新隆。” 一连串的话语，毫不留情把灵幻新隆的老底给揭了。 金发成年人的额头瞬间浸出冷汗，脑子正在疯狂运转，他想不通自己是在哪里招惹了这种未知的存在，但眼下的情况看起来不妙啊，得想个办法才行。 气氛逐渐陷入凝滞。 外面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周围一片一样的寂静，整个一恐怖片现场，就差拿他的鲜血点缀了。 灵幻新隆逐渐受不了房间里的压力，未知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恐惧，他的眼睛已经止不住看向门口，在考虑要不要冒险夺门而逃。 就在这时，浮在半空的手机突然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响彻事务所，却反倒成为了灵幻救命的稻草。但问题是，那个神秘人会那么简单让他求救吗？ 灵幻心里打鼓，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手心发汗。 突然，浮在半空的手机自己飘到他面前。 灵幻懵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接吧。”那个声音说道，“叫你的弟子过来救你。” 然后他会亲手揭穿这个骗子的真面目。 最上启示从佐藤一刀那里离开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依然远远地待在影山茂夫身边，在不会被察觉的距离注视着他的生活。 自然，那个名为灵幻新隆的男人也进入了最上启示的视野，但结果无疑令他失望。 那个在精神世界里打败了自己的男人，现实中居然只是一个利用自己弟子的超能力挣钱的骗子。用话术欺骗影山茂夫，伪装成强者，还成功把人骗得团团转。 最上启示又是气愤，又是不屑嗤笑。 偏偏是这种人，得到了那孩子的信任，肆意操控一个年幼的超能力者的感觉很好吧，在一片白纸上作画的感觉让他很得意吧。 不过也好，在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后，他未尝没有机会重新培养影山茂夫的三观。 首先要彻底打破影山茂夫对灵幻新隆的信任。 最上启示注视着灵幻新隆，却诧异地发现对方反而克制住了慌乱，从肢体语言到眼神，都明显冷静了下来，没有去碰那步仅仅离他一步之遥的救命电话。 “怎么了，不叫人来救你吗？” 灵幻新隆依然看不见那个神秘的灵在哪，但这不妨碍他端起自己的气势，单手插进兜里拿出打火机，另一只手从胸前口袋抽出一根香烟：“既然知道了你的目的是mob，那我怎么可能叫他过来，我可是成年人，没有让未成年来冒险救我的道理。”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最上启示的语气冷下来，下一刻，事务所里所有的物体凭空浮起，建筑都开始震荡。 灵幻新隆脑内的直感正在朝他疯狂报警！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灵幻深吸口气，将烟叼在嘴里，手腕颤抖地用打火机点上，深吸口气，气沉丹田，伴随着烟吼出： “但是啊！身为师父的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子陷入危险当中啊！” 最上启示被他吼懵了一下。 就在这一秒，灵幻新隆猛地将打火机对准天花板的某处投掷，火警按钮瞬间反应过来，开始向房间内喷水，灵幻趁这个时机整个人撞开了事务所的大门，夺门而逃。 最上启示没有追。 看着敞开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另一边，走到一半发现忘记带手机，用街头电话亭打给师匠，结果被挂断电话的影山茂夫迷茫地看着手中响着‘嘟嘟——’音的座机。 “师匠是在忙吗……”影山有点纠结，犹豫了几秒，还是走回去了。 结果就在他隔着一个街道的位置碰巧发现了躲藏在广告牌子后面的灵幻。 “师匠？”他呆呆地叫了一声，灵幻一个激灵差点吓死，一回头看到是自己的弟子，松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一看到自家弟子，他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安全感，“你吓死我了。” “师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这个，说来有点复杂。”灵幻左思右想怎么圆场，那个未知恶灵的身份还不清楚，不过目的很明显是来找mob的，那应该让他知道吗？ 他冷静下来，回想着恶灵的态度，发现了一个盲点，那就是未知恶灵始终并没有对影山茂夫表露出什么恶意。 如果那个恶灵没有说谎的话……也许、大概，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个恶灵是来‘打假’的？ 现在有那么闲的蛋疼的恶灵吗？ 灵幻头疼极了。 “师匠？”等了半天，只看到灵幻在原地纠结，影山眼里闪过担忧，“是出什么事了吗？” “……咳，没、没事。”思虑良久，灵幻新隆最终决定把事情瞒下，“我只是出来吹吹风的而已，你看，室内太热了。” 他扇了扇风，不知何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小酒窝狐疑：“现在可是冬天。” “原来如此，”影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开门见山，“师匠，我刚才不小心把手机忘在事务所里了，我想回去拿。” “……”灵幻刚冷静下来的头脑又出汗了，“一定要现在拿吗。” 这下他不愿意回到事务所里的意图明显得影山都无法忽视了，不过他没有往那方面想，猜测道：“是有什么棘手的客人吗？” “算是吧，”灵幻顿时感到了左右为难，可是也不能一直放任那个恶灵在，也不可能一直不回事务所啊。 “那我改天再……” mob还没说完，灵幻突然打断说：“不，还是去吧。” 影山茂夫一脸迷惑，不过还是顺从地转身走在前方，灵幻在后面慢慢挪动脚步，视线放在地面上，手掌时而握拳时而展开。 这是紧张的表现，灵幻毫无疑问是在紧张，不是因为要回去面对那个未知的恶灵，而是因为回去的话他的真面目可能会被那个恶灵揭穿。 但是不得不回去，人总要面对，灵幻早就知道一个谎言维持不了多久，倒不如说现在mob还愿意相信他，已经是个奇迹了，而且…… 灵幻回想起影山的那个笑容，今天各种全身心依赖信任的表现。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想到影山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后可能会就此疏远的痛苦，一半却又隐隐松了口气。 走在前方的影山并不知道后方灵幻的心理波动，他一如既往地走进事务所面前，准备推开门，灵幻猛地回过神，伸出手喊道：“等等，我来开门。” 灵幻走到影山身前，有点紧张，虽说他推理出这个恶灵不一定对影山怀有恶意，但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他谨慎地推开门，露出一个门缝，小心查看里面，却发现事务所已经恢复了原状。 没有奇怪的妖风，也没有凌乱的物品，一切都一如平常。 影山从他的后面走出，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没有客人呀，是不是已经走了？” “嗯？”灵幻猛地回过神，“你确定里面没有脏东西吗？” “没有。” 好嘛…… 他这一路上纠结是为了什么…… 第45章 时间：上午课间 地点：走廊的公告牌 人物：石化的影山茂夫一位。 “嘛，谁叫你期中考试那几天一直在在外面做好事，部门活动还那么晚，根本就没能好好复习，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吧。”小酒窝事不关己，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影山茂夫在精神世界待了半年，也就是说他已经有半年没有上学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考过期中考试这回事，然后今天是星期一，考试成绩下发的日子。 嗯……该说是倒霉好呢，还是幸运好呢，如果是他从精神世界出来后才考试，得到的成绩肯定连现在的都不如。 但是这个成绩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影山茂夫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写着一个血红色的‘危’字。 成绩单肯定要给父母看的，啊啊简直太难了！说不定还会被家访！ 或许，今天，就是末日吧…… “我说，差不多得了，比起成绩还有更重要的事吧！”小酒窝看不过去影山茂夫一副颓丧的样子，飞到他面前张开小手，“掌握着你身份的佐藤一刀和至今下落不明的最上启示才是你最大的威胁！我们要商讨一下这两个漏洞要怎么处理！” “小酒窝……” “怎么了？” “你学习怎么样？”影山茂夫已经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酒窝嘴角抽搐：“你想什么呢，本大爷当了多少年恶灵了，这种东西早就不记得了。” “我完了……”mob看起来已经失去了信念。 “成绩不重要吧，比起这个，最上他们” “今晚回去要怎么和爸爸妈妈他们交待……”影山茂夫晃晃悠悠地回到教室，进门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脑袋。 小酒窝：“……这家伙不行了呢。” 他已经不当人好多年了，作为人的时期的记忆都快忘记了，更何况是学生时代，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影山茂夫现在大难临头的心情。 但成绩能有最上他们的事情重要！？简直不可理喻！ 小酒窝无奈极了，在满脸吐魂状的mob周围转悠，下一秒他好像感受到了来自什么的注视，突然打了个寒颤，慌忙地左右查看，甚至飞到教室外的地方，可是并没有搜寻到那股让他感到敌意的视线。 “影山君，正好你在这。”黑子哲也过来拍了一下趴在桌面上的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努力收起苦瓜脸，抬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赤司君他们马上要和其他学校开始练习赛了，正好就在我们的学校，放学要不要去体育馆看看？” “嗯，我去。”赤司他们都是自己为数不多有过交情的人，于情于理，影山茂夫也觉得自己应该去。 嗯，绝对不是为了拖延回家的时间。 这时候小酒窝满头问号地飞回来了，影山见状问了句‘怎么了？’ “奇怪，我明明感受到了一种不好的灵压，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小酒窝眉头紧皱，“茂夫，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影山茂夫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诚实地摇头：“没有。”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小酒窝有些纠结，但毕竟连茂夫都没有发现，他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下午放学，影山茂夫和黑子一起去了体育馆。 里面人声鼎沸，比赛快要开始，影山茂夫和黑子哲也两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幸好桃井五月认出了他们，招呼两人到选手席附近观看。 “谢谢……那个” “我是桃井五月，”粉色头发的萌妹子向两人一笑，“我们还没有见过，不过我很早就听赤司君说过你们了，初次见面，影山君和黑子君。” “初次见面。”×2 三人谈话间，比赛已经开始，并且从开场就是高/潮！作为中锋的紫原抢到球权，以青峰为首的帝光队伍就开始了迅猛的进攻，不过两分钟就率先拿下分数。 观众的欢呼声将三人的目光拉向场内。 “大家真厉害。”影山茂夫感慨道。 “是啊，这段时间大家都变强了，多亏了影山君的训练。”桃井五月调皮一笑。 见影山还一脸疑惑，桃井笑着解释。 “赤司君他们说因为和你一起训练，总觉得不认真不行。”桃井五月轻笑道，眼里仍闪烁着对超能力者的好奇。 之后三人便不再谈话，专心致志地看球赛，说实话加入篮球社已经快一年了，影山在这方面仍是个外行，但就连他都看得出来，这场比赛有多精彩。 运动场上的人是会发光的。 肌肉的力和美，华丽的球技，球员的互相博弈，和队友的互相配合。 这一切组成了激烈的战场，就连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能感受到的热血沸腾。 这或许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吧。 影山平日里觉得认真训练的黑子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此刻无疑是在场上的赤司他们更加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之前也说过，影山茂夫加入篮球社纯粹是因为朋友在，更喜欢练肌肉，对篮球这项运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现在他真的开始感受到了篮球的魅力。 最后赢的是帝光的队伍。 欢呼声响彻了体育馆，影山茂夫也应景地露出笑容。 “恭喜你，青峰君。” “恭喜。” “哈哈，下次黑子你一定也能上场的！”青峰大辉打赢了比赛浑身畅快，朝其他人提议道，“要不要去一起庆祝一下！” 然而其他人丝毫不给面子地泼冷水，紫原敦：“只是练习赛而已，青仔太夸张了吧。” 绿间真太郎把绷带重新缠绕上手指：“是啊，接下来的冬季杯才是关键吧。” “你们真是没有一点积极性啊！” 赤司：“嘛，庆祝什么的就留给冬季杯的时候吧，还有一个好消息。” 他环视三人，唇间浮现笑意：“教练说了，这一次的练习赛我们赢得很漂亮，因此这次的冬季杯，我们首发。” 几人静了一秒，面面相觑。 怎么说呢，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真的实现了，一年级就参赛，而且是首发！ 青峰大辉更兴奋了，绿间不停地推着眼镜，紫原也不吃零食了，三人的内心都不平静。 赤司则是看向了安静的影山茂夫：“影山君，这一次的练习赛能取得胜利，多亏你的特训，之后也请多指教了。” 他说的特训指的是影山用超能力加持自己后和众人打球，确实那个时候的影山茂夫具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压迫力。 影山茂夫挠挠头：“不，比赛能赢是靠你们自己，我们并没有进行多少次训练。” 赤司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冬季杯的时候有时间的话也请来为我们加油吧，你在台上看的话，青峰他们会更加卖力的。” “没问题。” “既然不庆祝，那我们一起回家吧！”青峰大辉说道。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之前一起训练早就混了个眼熟，而且大家以后都是队友，培养培养感情是应该的。 倒是影山茂夫有些不适应，他以前都是独自放学回家的，今天却多了那么多同龄人。 但是，感觉不坏。 都是同龄人，还是同一个学校，话题一敞开都能聊几句，一路上说说笑笑，和路上挥洒青春的学生们没有什么区别。 “话说我一直好奇，超能力者平常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青峰话题一转，瞄准到了影山身上，其他人也好奇地看过来，看得出是对影山茂夫超能力者的身份非常好奇，之前他们不熟不好直接问，现在终于有机会知道了！ “和大家都一样吧，就学习、锻炼，没有什么区别啊。” “欸，真的吗？” “那你觉得是怎么样的……” 青峰作沉思状：“比如说白天是学生，晚上是除暴安良的蒙面英雄之类的。” 小酒窝：“你猜对了。” 影山茂夫心虚地挪开眼睛：“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赤司看了看他的反应，眼里闪过怀疑：“电视上倒是有一个和你想的相近的。” “噢，对了！那个最近很火的锅盖头侠！他真的是超能力者吗？”青峰大辉激动地向影山确认，“既然你是真的话，应该能知道吧？” 影山：“……嗯，他是真的。” “我就知道！”青峰大辉满意了，“不过你们超能力者都很喜欢锅盖头这个发型吗。” “我也不知道。” 绿间不懂声色地看了看影山茂夫的发型，推了推眼镜：“那么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呢。” “……也许是不想影响到日常生活？”影山茂夫心虚地要命，他真的不擅长隐藏秘密啊，这个话题能不能跳过啊。 “也是哈，啊对了，那电视上的不是经常有灵媒之类的节目吗，那也是真的？”青峰紧接着问。 “假的。” 绿间晴天霹雳。 “那些据说看得到灵的灵媒师呢？”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那都市传说这些呢？” “一开始是假的，”影山茂夫顿了顿，看向绿间，“但如果传播范围太广，相信的人太多也会变成真的。” “这也太唯心了吧！为什么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 几人就超能力和鬼之间的话题问了个遍，在分别的时候终于心满意足，充足地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互相挥手道别。 影山茂夫在最后一个路口也和黑子分开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小酒窝调侃道：“难得见你这次话那么多啊。” “有吗？”mob摸了摸嘴角，忍不住笑，“小酒窝。” “嗯？” “我突然觉得超能力者这个身份也不坏。” 不是因为这个力量，而是能够和同样具有才能的人以此作为话题愉快地交谈。虽然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但和朋友以此作为消磨时间的乐趣，不也是青春吗。 “那当然了。”小酒窝咧嘴一笑。 于是影山茂夫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家。 然后遭遇了暴击。 影山妈妈：“茂夫……这个成绩是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qwq” 他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被父母狠狠批了一通，还是在律面前。 影山茂夫遭遇到了三重打击，拿着不及格的成绩单恍恍惚惚飘到房间里。 “你没事吧？”小酒窝担忧的飘到他面前，这孩子看起来被打击得够呛。 “没事……”影山茂夫整个人都灰白了。 “喂喂喂，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唔，都是因为我最近懈怠了。”mob满脸的失落，“这样下去可不行，我还想升学高中然后考大学。” 小酒窝惊了：“咦？你居然想考大学！？为什么，没有必要吧，你的天赋点又不在读书上！”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影山茂夫抿抿唇，他自己也知道很困难，但那不是放弃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他潜意识里记得，考大学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似乎和什么人约定过，但他完全不记得了。 “这个成绩要考大学确实是痴心妄想。”第三个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茂、茂夫……”小酒窝发不了声，他本来是注意到了的，但是恶意的灵力环绕在身边，让他无法做出提醒。 影山茂夫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有恶灵突破了房子外的结界进入房间里了。 而且这个灵力…… “最上先生！？” “不过是两三天没见，认不出来了吗？”最上启示的灵体漂浮在影山茂夫身后，身体有些透明，同样化成了红黑色的鬼火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影山茂夫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最上启示，额头渗出冷汗。 糟糕了，爸爸妈妈还有律都在下面，万一在这里打起来…… “别紧张，我已经不会和你为敌了。”最上启示淡淡地道，“我来这里的原因？硬要说的话就是好奇心和不甘心吧。” “什么……意思？” 最上启示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影山茂夫手里的那几张试卷，心念一动，试卷上立刻覆盖上红黑色的光，从少年手上抽出来展开在他身前：“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惨不忍睹。” “还给我！”影山茂夫脸一红，慌乱的用超能力试图抢回来。 最上启示也没跟他抢，思索片刻后自顾自地道：“决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 …… “家庭教师？！” 此话一出，小酒窝和影山茂夫都惊呆了。 “怎么了，我当初上学的时候成绩可比你好多了。”最上启示淡淡地道。 “但是……为什么？”影山茂夫都懵了，仍谁想破脑袋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发展。 “你想要上大学，是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吧。”最上启示避而不答，反而用刚才影山说的来举例，“那么我也是一样，而且这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吧，以你现在的成绩想要顺利升学甚至考大学的话，报培训班是不可避免的选择，但是以你现在的家庭背景，也相当困难吧。” 最上启示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确实，影山茂夫的家庭并不富裕，只是普通的中产，上大学的学费可不便宜，尤其是他们家还有两个孩子。 “况且，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我就会离开，你会放心我就在外面游荡吗，或者说要干脆在这里削除后患？”最上启示提出了另外两条路。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思来想去，他好像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最上先生愿意留下来的话，他确实能放心不少：“那好吧，以后请多指教。” 万分警惕的小酒窝惊了：“你就这样同意了，他可是那个最上啊！之前你们不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吗？” “那小酒窝你有办法驱除他吗？” “额……”小酒窝心想自己能做到的话还至于呆在这里吗。 虽然目前看来最上比起那个晚上好像被茂夫削弱了不少，但他对自己的本事更有逼数。 正巧，茂夫也一样，他清楚当时在精神世界自己绝对爆种了，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虽然当时赢过了最上先生，但现在他完全没有赢的把握。 而且自己的家人也在这里，不可能打起来的。 种种考虑下，影山明白自己并没有选择。 “那就这样定了。”最上启示自顾自地下了最后的定论。 于是，一人两灵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影山茂夫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很不适应和最上先生相处，但没想到其实并没有。或许是有小酒窝这个恶灵相处的经验，而且最上启示平日里一般不出现，他一时间甚至觉得和平日里的日常也差不太多。 只有一个时段，最上启示会现身。 没错，就是给影山茂夫课后辅导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影山茂夫突然就觉得，当初答应得太轻易了。 “这个数学问题今天讲过，只要套用这个公式就行了。” mob懵逼脸：“噢……” “又错了，这个送分题你也能算错？再重做十遍！” “……” “还有国文，那么简单的东西你是怎么拿到不及格的？给我背，整本书背下来就能拿高分了。” mob：？？？ 最上先生真的好严格qwq 课后辅导时间突然变得水深火热，影山被迫连当志愿者的时间都缩短了，平日减少了去师匠的事务所的打工，每天部活时间结束就匆匆回到家做最上布置的作业，头脑每天都被知识塞满，晕晕转转的。 “哥哥，妈妈煮了牛奶，要不要喝一点？” 这一天夜里，影山茂夫在房间里奋笔勤书，在最上的监督下努力完成练习。这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敲响，律端着一杯牛奶过来。 “啊，谢谢。”影山茂夫临时暂时接过牛奶杯，一饮而尽。 影山律看了一眼茂夫桌上的笔记，惊讶道：“哥哥最近好勤奋啊。” 影山茂夫挠了挠头发：“因为上次期中考试成绩太差了嘛。”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把忘掉的知识重新补回来。 “唔，我记得哥哥说过想考大学吧，妈妈他们最近好像在商量要不要帮你报补习班……” “不用了，其实我已经找到帮我补课的人了。”影山茂夫连连摆手。 影山律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可从不知道哥哥的社交圈会有这样的人，还是说…… 他想起最近影山茂夫经常会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好吧，那你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补习。” 影山律没有追问，取回喝光的杯子刚要退出房间。 “叮铃铃——” 影山茂夫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着屏幕上的位置号码，神色诧异，自己虽然有手机，但因为社交圈的人太少的缘故，这部手机除了师匠外几乎没有人会打来，就算是灵幻也不会那么晚给他打电话。 会是谁呢？ 屏幕上没有显示名字，是一个未知来电。 “喂，你好？” “呀，晚上好~影山君~”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轻佻的男人声音。 影山律的原本要离开的脚步放慢，在门口停下脚步。 “那个……请问你是谁？” “好让人伤心啊，这就忘记我了吗，是我啊，五条悟，东京都立高等咒术专门学校的五条老师呀~” “啊，您好，不好意思，一时没有认出来。”影山茂夫终于想起来了，这也怪不得他，在精神世界待了半年多，有些事情模糊了。 “没关系，这次打电话来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来高专参观学习一下，我记得你对咒术师和咒灵了解的也并不深。”五条悟语调欢快地道。 虽然上次影山拒绝了直接跳级到高专，但并没有拒绝初中毕业后会选择他们高中，于是五条悟自来熟地将其归在自己将来的学生的位置上了。 既然都是自己将来的学生了，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学生了，就是这样~ “咒术高中吗？”影山茂夫承认自己确实心动了，“好的，麻烦了，那是什么时候？” “这周六吧，我会让人来接你的，那就这样~” 站在门口的影山律听到这里就重新迈开脚步离开了，垂下的手掌握成拳。 房间内，影山茂夫挂断了电话，内心颇为期待。 “咒术高中？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那所学校？”最上启示突然问道。 “最上先生知道这所学校吗？” “算是吧，他们居然找上你了，是想要你入学吗？”不知为何，最上启示的神色有些嘲讽。 影山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不过我才国中一年级，所以以后才会考虑。” 最上启示嗤笑，“咒术界不过是一群臭鱼烂虾的浅池塘，没有什么意思，相信我，那里一点都不适合你。”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想象一下那里的咒术高层都是佐藤一刀一样的人渣，你就懂了。” 影山茂夫张了张口：“不会那么糟糕吧。” “事实上比那还糟，就连臭水沟都比所谓的咒术高层多一些活力。” 最上淡淡的话语中蕴含了无尽的蔑视，在他看来现在的咒术界能入眼的也不过寥寥几人，太过于陈旧腐朽，没什么意思。 影山没说话，他倒是觉得上次见过的五条老师挺厉害的，而且看起来是个挺爽朗的人。 “不过倒是一个不错的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机会，你可以认识很多和你看到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还是算了。”影山茂夫摇摇头，“我现在就挺好的，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朋友？和那些普通人做朋友吗……”最上启示的语气怪异，“但愿你之后也能这么想。” 影山并不认可最上的观点，两人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专心应付学习，拒绝了咒术高专的入学申请后，影山茂夫学习到了十点左右，然后开始晚上的救援行动。 “茂夫，你想到怎么对付最上启示的办法了吗？”小酒窝从他身边浮现，态度急切地问。 最上对救人毫无兴趣，因此这个时候他不会每次都跟上，也只有这个时候小酒窝才能和影山茂夫商量对策。 “没有，不过为什么要对付最上先生？”影山茂夫表达疑惑。 “哈，你在说什么蠢话？！”小酒窝大惊，“你不会要让那个恶灵一直留在身边吧！” “……”影山茂夫静静地看着他。 “额，好吧我知道我也是恶灵，但我们不一样的！”小酒窝努力为自己辩解，“你看，我从来没有伤过人。而他之前明显是有邪恶的计划，只是被你阻止了而已，现在他突然来到你身边，说不定是想利用你达成什么目的！” 说着说着，小酒窝自己突然有点心虚，好吧，正因为他自己也有一点小心思，所以能轻易看出最上启示肯定也有，最重要的是他们同为恶灵，要知道恶灵是可以吞噬恶灵的，他实在不想和一个随时可能拿他补充营养的大佬靠那么近。 打是打不过，只能寄希望于影山茂夫了。 可惜小酒窝注定要失望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影山茂夫摇摇头。 小酒窝差点脱口而出：你对自己的实力就没有点数吗。 “而且，虽然我和最上先生敌对过，但他同时也教会了我很多。”影山茂夫说道，顿了顿，“包括最近的补习，最上先生虽然严格，但确实在付出心思为我补课，我觉得应该可以信任他。” 于是，小酒窝说不出来劝阻的话了，他简直欲哭无泪啊，和最上那家伙撞车也太多了吧！ 先不说之前削弱他的纠纷，现在他们同为恶灵，同样待在影山茂夫身边并且怀有自己的目的，但最上实力比他强，对茂夫的帮助比他多。 自己唯一可比的就只有先一步来到影山茂夫身边而已。 但这个优势太微弱了，他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呢！不然凭借他对影山重情义的了解，他也不至于那么有危机感。 没错，危机感，最上启示的到来给了小酒窝严重的危机感，影山茂夫这颗潜力股明明是他先看中的，可是现在眼看就要被最上启示挖走了啊！ 有对方在，他真的能够凭借茂夫成为英雄的影响力恢复实力吗，小酒窝对此的态度非常悲观，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把最上启示赶走！ 小酒窝一言不发就飞走了，现在他单独劝说影山茂夫收效甚微，那么请外援的时间到了，有一个人一定能让茂夫改变主意的！ 影山茂夫并未注意小酒窝的离去。 做完今晚的好事，回家后，影山茂夫礼貌地和最上启示道了声晚安，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久违地又来到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前辈，好久不见。” 龙卷缓慢漂浮下来，身上萦绕着绿色的光芒：“很久吗，我们也就一个星期不见吧。” 忘了说，影山茂夫和龙卷也并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相见，这个频率是随机的，有时候一个星期能见两三次，有时候一次，规律不受控制。 “对我来说是很久了。”影山茂夫不好意思地道，“实际上，前段时间……” 他将自己遇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上世纪最强的超能力者，吞噬了数万计恶灵的终极恶灵！？”龙卷颇为感兴趣的扬扬眉，“而且最后还被你打败了。” “那只是一个意外，”影山茂夫强调，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了上来，我甚至觉得没有做不到的事。” “等等，那个时候你有自己的意识吗？”龙卷突然发问。 她其实并不意外影山茂夫能打败最上启示，因为她比谁都要清楚小孩的潜力，但是如果是在这过程中还能保有自己的意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是的，直到最后一刻为止，我都是清醒着的。”影山茂夫回想了一会，犹豫地道。 龙卷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双眼发光：“把你打最上启示的经过，还有当时的情绪详细地告诉我，想一想和你暴走时的情绪有什么不同？” 影山茂夫只好再度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确定地道：“硬要说的话，是勇气吧……虽然由我来说总觉得怪怪的，但是” “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着反抗最上启示，救出大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想。” “充满了勇气而不是愤怒吗。”龙卷若有所思。 她也算是对影山茂夫知根知底，平常打着帮助他控制力量，减少暴走的可能的旗号，自然对他暴走的经过后果和心理状态略知一二。她也是少数影山茂夫可以毫无保留和她交流的人。 “这倒是个好的课题，也许我们以后的训练方式要发生改变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设法还原当时的你，尽量掌握那个勇气100%的状态。”龙卷兴奋起来了。 “勇气100%……”影山茂夫低喃着，“是个好名字。” 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抗拒这种训练，以前他对龙卷的训练都是可有可无，但是在遇到最上启示后，他的想法有了一点改变。 他想变强一点，再变强一点。 为了在可能的灾难来临前，能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最重要的人。 第46章 影山茂夫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注意到小酒窝不见了。 从家里到学校，整个上午都异常的安静，少了小酒窝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影山茂夫居然还觉得有点寂寞。 “最上先生，你在吗？”影山茂夫在课间小声唤道。 “你该叫我老师。”最上启示的声音响起，并没有现身，“怎么了？” 老师……这个称呼在影山茂夫心间徘徊了几秒，依然叫不出口，只好跳过了称谓：“您有看到小酒窝吗？” “从昨晚上你回来后就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最上启示淡然地道，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可能是因为我在，把他吓跑了吧，不也正好吗，恶灵是不值得信任的，可能他自己心虚了吧。” 最上注意到影山的视线，顿了顿，补充一句：“除了我之外。” “……小酒窝和您说了一样的话。” “哦？那你信任谁？” “我谁都不信，我会自己观察。”影山茂夫不卑不亢地道。 这样的答案却令最上启示很满意：“不错，会自己动脑子思考了，盲目信任别人可是会吃大亏的。” “……小酒窝从来没有辜负过我的信任，所以我暂且信任他。”影山茂夫补充一句，并且决定如果直到今晚还不见小酒窝的身影，就去找他吧。 正巧这时一个女生路过他身边，不小心听到了影山茂夫和最上启示的小声交流，她没有灵力，当然听不到最上启示的声音，于是在她看来就是影山茂夫在一个人自言自语，怪异地看了一眼这个锅盖头没什么存在感的家伙，跑到教室的另一边和同伴回合，几个女生看过来，对影山指指点点。 那几个女生的动作和眼神并没有掩饰，mob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又被当成了怪人，尴尬地把脑袋埋在手臂上。 “这就是普通人狭隘的世界，和我们完全是不同的生物。”最上启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嘲讽的口吻，“因为自己看不见，就擅自认定那些看见的人都是骗子和怪人，归根究底，普通人和超能力者是在不同的世界。” “不是的。”影山茂夫本来打定了注意不再和最上启示说话，但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反驳。 “哪里不是？” “……” 那几个女生的讨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仗着影山茂夫不敢出声，愈加嚣张。 “我听别人说那个人在以前学校就有路人的外号，真的一点存在感的没有。” “而且还经常在角落一个人自言自语，超让人发毛的。” 黑子哲也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黄濑凉太皱着眉头走过来，脸上虽然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眼底却没有了笑意，“在背后说人坏话，好像不太好吧，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八卦比较可爱。” “黄濑君！”几个女生面上闪过惊讶和羞恼，显然没有想到班上颇有人气的黄濑凉太会为影山茂夫出头，狠狠瞪了一眼影山，就各自散去。 黄濑凉太走到影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影子不要在意，那些女生就是无聊。” “我没关系，谢谢你，还有黑子君，也谢谢你。”影山茂夫连连摇头，同时也感谢了黑子哲也，他看得出来，对方本来也想为他出头的。 黄濑凉太习以为常把胳膊放在了黑子哲也的肩膀上：“不用谢，我们可是朋友，不是吗？” “黄濑君，请把手拿开，很热的。”黑子哲也丝毫不给面子。 “哦哦，好吧qwq。”黄濑凉太委委屈屈的地放开黑子，扭头快乐地和影山聊天。 大多是一些日常生活或者部门活动的话题，没什么营养，但影山茂夫在努力接上话题，他知道，对方是在缓解自己的情绪。 不止如此，黄濑还要给班上的人看，影山和他是朋友。 不动声色地，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将影山茂夫这个人圈到自己身边的范围。 借以警告班上其他人，不要议论或者欺负他的朋友。 班级排挤或许是件可小可大的事，也许对身为超能力者的影山茂夫来说不值一提，但这也是黄濑力挺自己朋友的做法。 “谢谢你，黄濑君。”就连一向情商低的影山茂夫都察觉到了黄濑的用意。 “不用道谢了，我们是朋友吧，而且我超尊重小影子der~”黄濑凉太脸上浮现爽朗阳光的笑，“才不会让那些无聊的家伙欺负我尊重的人呢。” “对了，等会还有部活，我先走了！” “嗯。”影山茂夫目送黄濑离开教室，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其实还是有好人的。” 最上没有回复。 影山茂夫也不在意，开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东西，今天他还要值日，原本黑子想要等他一起去体育馆，被他打发走了，最近黑子训练自己的新招也到关键时期了，影山不想浪费他的时间。 没想到就耽搁了一会，在楼梯间就被人给堵了。 “影山茂夫？” 擦肩而过的同龄男生突然出声叫他的名字。 影山茂夫疑惑地停下脚步：“是我……” 仔细一看，这个男生的身高完全超过了初中生的水平，说是高中生也不会有怀疑，一头张扬的灰色头发，耳朵轮廓有白色的耳钉，眉眼带着一股子张扬的不耐，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学校里有名的让老师同学都头疼的类型，现如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影山茂夫的小身板，嗤笑一声，单手拽着影山的衣领压在墙上，挑高的眼角满是不屑：“就这么个废物，居然是赤司那家伙藏起来的杀手锏？有没有搞错啊。” “请放手！”影山茂夫双手推拉着灰崎的大手，完全无法撼动他的力道。 “我就不放，你能怎么样？”灰崎嘴角带着玩味，好似猎人在看猎物的挣扎。 这种嚣张的眼神让最上感到很不快：“茂夫，给他点教训。” 影山茂夫没有反应，固执地想要用自己的力道反抗灰崎。 “茂夫！” 灰崎祥吾半点没有看出来这人有什么能让赤司看上的特点，反而弱的出奇，看着就碍眼：“真是让人想不通赤司那家伙在想什么，算了，给我听好了，别再去篮球社，否则……” 【压力10%】 “我拒绝。”影山茂夫抬眼，“你没有资格让我退出篮球社。” “哟，还挺狂的啊。”灰崎祥吾吹了声口哨，举起拳头。 “住手！” “灰崎，停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路过的影山律和赤司发现了楼道的情况，纷纷出声。 影山律更是不管不顾跳下一节楼梯，推开灰崎：“放开我哥！” 灰崎顺着他的力道放下影山茂夫的衣领，斜着眼看走来的赤司：“哟，新任队长还给一个三军的做保姆，真闲啊。” “灰崎，影山茂夫是我的朋友。”赤司征十郎严肃地看着他，收敛表情的时候，那种从小培养的威势不留余地朝灰崎压去。 “那又怎样。”灰崎不自觉躲开了赤司的视线。 赤司征十郎丝毫不给灰崎留面子，“给影山君道歉。” “哈？凭什么？” “凭我是队长，况且，在比赛期间队员动用暴力，仅此一条我就可以让你禁赛。”赤司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别说影山茂夫了，连围观的影山律都惊讶他对自家兄长的维护。 要知道，冬季杯可是已经开始了！ 听说篮球社这一次可是要大规模培养新鲜血液，老学长给新社员让位，一年级中能追上青峰他们的也只有灰崎，一言不合就让他禁赛，这惩罚有点狠啊。 灰崎难堪极了，赤司的严厉的目光刺得少年人的自尊心作痛，更是激起了他的反抗心理。 “那个，我没关系的……”影山茂夫在这种氛围下弱弱地开口。 但是赤司没有理他，依旧看着灰崎。 “抱歉，抱歉行了吧。”灰崎低下头，语气粗鲁，两三步上前肩膀撞了一下赤司，径直离开。 赤司拍了拍肩膀，没有在意他这种幼稚的报复，歉意地看向影山：“抱歉，灰崎他就是这种性子。” “啊，我真的没关系。”影山茂夫连连摆手。 “哥哥，有那种人在社团，之后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要不还是换一个社团吧。”影山律劝道。 天知道，他看到自家哥哥被不良少年堵的时候心脏拆弹从胸膛里跳出来，差点以为要发生命案了，指那个灰色头发的不良。 “律君请放心，我会保证以后灰崎不会再找影山君的麻烦。”赤司说道。 影山律看了一眼赤司，脸色不是很好看，经过上次交锋，他多少算是明白赤司温和礼貌的面具背后的真面目，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只要是有用的棋子，他都会不留余力推上自己的棋盘。 他能为影山茂夫放弃灰崎，肯定是因为哥哥对他的作用远比灰崎的大。 这样的人，影山律不放心哥哥被他利用。 警惕jpg “我没关系的，律。”影山茂夫好似察觉到了影山律的不安，拉住他的手，“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会退出篮球社的，但不是现在。谢谢你帮我出头。” “我们是兄弟嘛。”听到哥哥坚持，影山律还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冷冷地看了一眼赤司。 赤司没有理会律的眼神，温和地对影山道：“我们一起去体育馆吧，最近有个蛮棘手的队伍，我想让你看一看。” “欸？可是我在篮球上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不是篮球的原因，”赤司脸色有些怪异，“我们怀疑，对方可能也有超能力者。” 影山茂夫和赤司一起去到了第四体育馆。 自从这里被划为正选秘密训练球技的专用场地后，就已经几乎沦为了赤司他们的自留地，所以平日里在这里训练的就只有赤司和青峰他们了。 今天也是，影山茂夫和赤司一进休息室去，就看到青峰他们正拧眉看着屏幕上的录像，见影山来了，和颜悦色地冲他招了招手：“影山，到这里来。” 影山茂夫受宠若惊地坐在第一排，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那个，我真的不懂篮球。” “没关系，我们只是想咨询一下你身为超能力者的意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在篮球场上用超能力了。”青峰大辉指着屏幕上的5号球员说道。 “他是黑醋中篮球队的一员，名字是花泽辉气。” 影山看着录像：“他很强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奇怪的是他一个星期前还不是篮球社的成员，据说是突然想要参加这次的大会，所以就直接打败了他们学校篮球社的所有人，抢得了正选的位置。”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以上情报均来自桃井同学，辛苦了。” “欸嘿~”桃井五月比划了个v字。 “总之，是个各方面都非常离谱的家伙，球技和体能看上去都不强，但就是没有人能赢得了他。之前他们学校的队伍是毫无疑问的弱队，他一加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录像的内容是一场篮球赛，5号的球员背对着摄像机看不清脸，只能看到有着一头亮眼的金发，身高不高，至少没有到打篮球的平均线，看起来身材也没有什么肌肉。 橙黄的篮球从他头顶略过，只见这人朝天空一抬手，就截断了敌方的球。 接着就是一通神一般的操作，如过江猛龙般四下五除二就直接略过了拦截他的球员，流畅潇洒地起跳投篮，篮球在他手上就像是最乖顺的玩具，每一发都空心入网。 从录像可以看出5号球员的队友都并不强，全队里只有他的水平特别突出，而本人似乎也完全知道这一点，把整场比赛都打成了个人秀，完全忽视了队友的配合，一个人打爆了一整队！ 赤司把录像后放到一开始，及时暂停，屏幕停顿，影山茂夫睁大了眼睛，可以看到屏幕上5号球员的手指分明还没有碰到篮球。 “还有这里，这里。” 赤司一寸寸暂停，几乎都能发现不协调的地方，篮球仿佛脱离了地球的重力，有时经常能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入篮。 影山茂夫默默看向青峰。 青峰大辉好想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摆手：“不不不，不规则投篮也不能做到这样，我这是街头篮球技巧，又不是把牛顿气活技巧。” ……真的吗，我看你们打球也挺离谱的。 影山茂夫对此保留意见。 “怎么样？”绿间期盼地问。 “从视频上看不出来，如果能在现实中看到他的话，应该能判断出来。”影山茂夫说道。 “这样么……”赤司陷入沉思，“这间学校如果还能赢下去毫无疑问会成为我们突围小组赛最大的对手，明天有他们的一场比赛，能拜托你去看看吗，我会帮忙请假。” “好的，没问题。”影山茂夫点头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况且…… 如果是真的话，他很想见见这个和他同龄的超能力者。 …… 另一边。 自昨晚从影山茂夫身边离开后，小酒窝就在灵幻事务所蹲守灵幻新隆，直到早上的阳光到来，这家伙终于来上班了。 小酒窝默默地看着灵幻开门、进入事务所、整理文件，其间数次在他眼前晃荡，确认这家伙是真的看不见灵…… 该不会是他搞错了，这人真的是个普通人吧。 小酒窝又有些摇摆不定，算了，不管了，反正无论这家伙有没有力量，都切实可以影响到影山的判断，这点他是确定的。 只要让灵幻开口，影山一定会回到他这边，驱逐最上启示。 想到这里，小酒窝下定了决心，用自己好不容易储存起来的力量注入灵幻的身体里。 灵幻新隆原本是在看顾客的资料，突然感觉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眼前好像出现了什么重影……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重影没有消失，反而形状越来越明显，是一团燃烧着的绿色的鬼火，上面还有两个滑稽的酒窝。 “……我是不是应该去眼科看看。” “你没看错，我是幽灵。”小酒窝淡定地解释道，“对你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吧，我是小酒窝，是影山茂夫身边的良师益友。” 灵幻新隆沉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去一趟医院看看眼科吧。” “……喂！别给我逃避现实了！我来找你是有事情！”小酒窝很心累。 “是我暂时把力量借给了你，所以你能看到。”小酒窝接着说道，“来不及解释太多了，总之听我说，你的徒弟现在被一个棘手的恶灵缠上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小酒窝省略了他们是怎么遇到最上启示的过程，简要的说：“那家伙是一个大恶灵，现在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潜伏在影山茂夫身边，想要潜移默化影响他！你作为影山的师傅，该做点什么吧！” 灵幻新隆看了一眼小酒窝，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你不也是恶灵吗。” “我当然不同，本大爷可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茂夫！” “就算你这么说啊，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你，”灵幻吐出一道烟圈，“反正你和那个什么最上有差不多的目的，不希望他捷足先登，所以才来找我吧。” 全中。 但小酒窝肯定不能承认：“怎么可能，我和茂夫的关系可是情比金坚！” “好了好了，其实我也不在意，也不会管，既然茂夫同意把你们两个带在身边，就说明你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吧，对他来说估计也就是放在肩膀上的瓢虫之类的感觉。”灵幻很淡定。 哈？小酒窝冒出一个井字，真敢说啊这混蛋…… “那你在茂夫心里的位置被顶替也无所谓吗，”小酒窝沉默后继续说，语气幸灾乐祸，“那家伙和我‘益友’的定位不一样，完全是冲着成为影山茂夫的老师的目的去的，虽然他没有直接表明，但我可以肯定他想把茂夫培养成他心目中的样子，这样的话你在茂夫心里的位置可就……” 最后一个销魂的省略号，足够灵幻自己去思考了。 哼~灵幻不屑地在心里嗤笑一声，这种幼稚的激将法以为会在他这里行得通吗，他和mob的感情可不是你们这种半道出家的家伙可比的。 不过是个恶灵。 不过是能看到和mob相同世界的风景。 不过是比他强大得多，是个货真价实的能力者……而已 灵幻新隆把烟狠狠捻在烟灰缸里，耍狠般道：“我们去戳穿他的真面目！” 小酒窝：呵，男人。 到了影山茂夫部活结束的时间，灵幻掐着点打电话给mob，要他快点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对方很快答应下来，并且在十分钟后人到了门口。 “师匠，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是……” “mob啊，”灵幻新隆已经做好了和最上对线的准备，整个人容光焕发如同准备激斗的公鸡，“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新的恶灵缠在你身边？” “是的，师匠果然发现了吧，”影山茂夫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对自己的旁边介绍道，“这位是最上启示先生，是我现在的家庭教师。” 由于小酒窝输入的灵力还没有消耗完，他还能看到另一个世界，清楚地看到了漂浮在影山茂夫身边的另一团鬼火。这是一团黑红色的鬼火，和小酒窝偏向搞笑的外表不同，凡是看到他的第一眼，人类的本能就能清楚的辨别出其中散发的浓浓恶意。 是个货真价实的恶灵中的恶灵。 “我们之间应该用不着说好久不见了吧，灵幻。” 恶灵一开口，灵幻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声音他不会忘记的，就是前几天找上门来的那个幽灵！ “你们见过吗？”影山茂夫好奇地问。 “算是吧，”最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灵幻和他身边的小酒窝，不用多动脑子就能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强大的灵能力者和恶灵一样都有自己的地盘，来跟东道主打个招呼而已，对吧，灵幻。” 这是什么情况？ 灵幻都懵了一下，但影山没有懵，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原来如此，师匠果然很强大呢。” “咳……咳咳，没错，就是这样！”灵幻和影山崇拜的眼神对上线，原本酝酿在脑中的话语就说不出来了，掩饰性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在小酒窝见鬼的视线中开始胡说八道，“我和最上算是……一见如故，对没错，他来当你的家庭教师，我很放心。” “……你和我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小酒窝惊了，这一波是来自队友的背刺。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说的恶灵原来是最上先生吗，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灵幻巧舌如簧。 面对队友的背信弃义，小酒窝很想发作，但是在最上和茂夫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 还有灵幻，这家伙怎么回事，居然连最上启示都帮他盖戳了，难道真的是本大爷看走了眼，这人其实是很强大，并且擅长隐藏的灵能力者？！ 小酒窝暗自懊恼，害，不管怎么说，事已成定局了。 最上启示势力已成，赶不走了啊！ 又来了一个大佬，本大爷又是食物链最底端了！ 第47章 这一天，影山茂夫把白金监督的请假条交给老师，然后和尚未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一群人去市中心体育馆观战。 这一场是黑醋中对一所知名篮球豪强的学校，这所学校同样是帝光突破小组赛的有力阻碍，虽说平均实力不如帝光，但想要赢他们同样也不容易。 青峰在车上还在絮絮叨叨：“你觉得那小子能接着赢一个队吗？” 他提都没有提黑醋中的其他队员，以他的眼界来看，那群人只是来凑数的，那支队伍能打到现在，纯粹是因为那个叫花泽辉气的疑似超能力者的家伙。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依照常识来说应该不可能，一穿五本来就很难了，他们今天的对手可不是前几天那些人，那所学校就算是我们也要认真对待。” “但如果真的是超能力者的话，就不能以常识看待了吧。”紫原敦插嘴。 “其实我还蛮想和超能力者打一次球的，影山都不用超能力和我们认真打球。”青峰大辉大大咧咧道。 “我不要，这种没意义又赢不了的事有什么好处？影仔你能阻止他吗？” 影山想了想：“我努力试试。” “话说，篮球规则上也没有说不能用超能力吧。”青峰大辉耸了耸肩，“影山你要不要那么死板啊，用自己的能力打球不也挺好的吗。” 影山茂夫还是摇头：“这对辛苦练球的大家而言并不公平，所以我不会用的。” 青峰这下没话说了，分明是自己挑起的这个话题，好心的提议还被当事人堵了回去。但怎么说呢，反倒觉得很开心？ 是因为，被尊重了吧。 绿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说什么，目光却罕见的柔和下来。 紫原敦从自己的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包薯片，有些心疼的看了两眼，递给影山：“这个给影仔。” “欸？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影仔也是我认可的人，零食分给你。” 影山茂夫听罢认真地接过了薯片：“谢谢，下次我也给你带零食。” “那就一眼为定了。”紫原敦笑眯了眼睛。 在前排和监督一起坐的赤司时刻注意着后面，悄无声息勾起嘴角。 很快他们到了目的地，刚一下车就听到女孩子们的惊呼声。 青峰大辉顿时得意起来：“喔，我那么快就有粉丝了吗？她们眼光真好。” “恐怕不是来给你加油的。”绿间看向体育馆正门的方向，那里同样停了一辆班车。 穿着黑醋中校服的少年们走下车，为首的正是穿着5号球衣，一头金发的少年，刚才发出了惊呼的少女们围绕在他身边花痴的不行。 “他就是花泽辉气，在中学篮球界非常有名，听说不少高校已经关注他了，就等着看他最后的成绩，提前在他身上下注。”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从后方平静响起。 花泽辉气和长得最动人的少女粉丝短暂互动后，被队友拥簇着走向选手通道，时不时还朝自己的粉丝挥手示意，不得不说这家伙长了一张元气阳光的美少年的脸，无疑是吸粉利器，对方也确实享受着名气带来的掌声和鲜花，短短一段路走得像是明星踩红毯，伴随着粉丝们的尖叫声消失在通道内，攥足了所有人的眼球。 小酒窝悄无声息漂浮在影山肩膀处：“羡慕吗影山，如果你也用超能力，现在取代他的就是你了。”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这是不对的。” 赤司没有看到小酒窝，却是注意到了影山摇头的动作，心里一惊：“怎么了？” “没什么，他确实是超能力者。”影山茂夫没再理会小酒窝，“我们也进去看吧。” 体育馆内也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不止如此，帝光众人还注意到有不少媒体记者来了，目光无疑都盯着花泽辉气那边，他的资料并不难找，连桃井都能挖到他加入篮球部的时间，想必也瞒不过那些体育记者。 长得帅，有噱头，天赋逆天，花泽辉气无疑已经是媒体的宠儿了。 “啧，那家伙真是嚣张。”刚才想和超能力者交手的青峰大辉转脸就换上了满脸的不爽，一看就是酸了。 进入体育馆前影山茂夫已经跟他们道明了花泽辉气超能力者的身份，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他用超能力得到的，和篮球技术毫无关系。 紫原敦开了一包零食：“超能力者真好啊。” 绿间真太郎皱眉不语。 赤司和黑子都没有说话，这时比赛开始了，伴随着花泽粉丝们的尖叫声，一头耀目金发的大男孩以低于队友的身高抢到了裁判抛起的篮球。 紫原敦：“……我没看错的话，他跳了至少两米吧。” 其他人：…… 外行人可看不出这个跳的高度有多惊人，粉丝们正在为她们的男神疯狂尖叫，稍微懂行的体育记者一边吸着冷气，在笔记上奋笔勤书。 之后不出所料，这场篮球赛又变成了花泽辉气的个人秀，故意耍帅的球技，隔着半场的投篮，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潇洒怎么来，完全不顾违反了打球的基本法。 女粉们的声浪一次比一次高，让人担心她们会不会因为馆内的空气不足晕过去。 但影山茂夫没有被他的球技迷惑，他看得很专注。 花泽辉气的对手确实很强，加上他酷爱耍帅，很快流露出了明显的破绽，比如故意用超能力修改了篮球的轨迹，让对手的投球不进，自己随便投都能进。 就连青峰这种不会超能力的都感到了明显的违和感。 “好过分，”黑子喃喃。 一场被单方面碾压的比赛很快落下帷幕，花泽辉气赢下比赛后潇洒地和观众席的粉丝们互动，败者沉默的回到选手席边，影山看到有人被教练训哭了，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挥那么差劲。 有点……过分了。 【压力30%】 花泽辉气借用体育馆的卫生间好好打理过自己，出来揽着自己新女朋友的肩膀，队友在他身后呼喊。 “喂，花泽，我们要回调味市了！” “你们先走吧，我还不想那么快回去。”花泽辉气摆了摆手，他怀里化了精致妆容的女孩掐着嗓子撒娇，“别那么早回去嘛，我还想逛逛东京，很难来这么繁华的大都市欸。” “随你，逛到什么时候都行。”花泽辉气随意地道。 “太好了~爱你辉气！” 原本他就不想那么快回去……不然他干嘛大费周折加入篮球部，为的不就是比赛期间好找借口离开那座城市吗。 花泽辉气想起那群一个月前入驻调味市的不明组织，太阳穴就隐隐作痛，不管怎么样最好还是避开那群人，看就知道超极危险的，他可不想惹麻烦。 逗着怀里新交的女朋友，花泽辉气漫不经心地想要不转学到东京的学校算了，虽然这边的咒灵烦人了点，但不去主动招惹就没有危险。 “那个，请等一下。”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花泽辉气保持礼貌的微笑扭头看去，一个长得平平无奇，脸蛋有着婴儿肥，留着锅盖头的男生站在他身后。 看这校服，和他一样是学生吧，特地从体育馆跟来的吗，还真是热情……花泽叹了口气：“是粉丝吗，可以签名，但是不能握手，我只和女孩子握手。” “欸~辉气不要理这个土包子啦，我们抓紧时间去购物吧~” 影山茂夫：“我不是你的粉丝，可以和我稍微聊一下吗？” “抱歉，我正要和女朋友去散步呢，你没长眼睛吗。”听到不是粉丝，花泽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恢复了目中无人的态度，就要转身离开。 “——我想和你聊一下超能力的事。” 花泽的脚步停住。 他清楚地感知到，身后升腾而起的和他相似却有不同的力量，不用任何人的告知，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他。 ——他们是同类。 花泽辉气活了十三年，第一次遇到同龄的超能力者，被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特殊的。 焦躁、不安。 仿佛被侵犯领域的小兽，一种莫名的冲动充盈了他的脑海，在这个瞬间，什么特殊组织，什么篮球赛，什么女朋友都不重要了。 他缓缓回头，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一个同龄的男生，眼眸里深深刻印了名为影山茂夫的存在。 “啊，可以啊。” 他冷冷的从唇间吐出许可，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辉、辉君？”缩在花泽怀里小鸟依人的女孩子顿时僵住了，像是青蛙碰到了毒蛇，某种本能让她深深地恐惧此刻花泽身上散发的气场。 “花子，你先走吧，乖孩子。”以往潇洒帅气，令她无比满意的男友这次没有给她哪怕一个眼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陌生的男孩子，眼神里满是看她时从未有过的炙热和专注。 最终花子还是离开了。 “你也是超能力者吧。”花泽辉气率先提起刚才的话题，口吻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和我同龄的超能力者。” “我也是。”影山茂夫淡淡地道，顿了下，“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了——花泽君在比赛的时候一直在用超能力打篮球吧。” “对，那又怎样。” “……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希望你可以停止。”影山犹豫了一会，说道，“篮球比赛是比拼体育精神和检验训练成果的地方，不应该是你的游乐场。” 花泽辉气跃跃欲试的表情逐渐僵住，不敢置信地道：“你跟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影山不解：“是的。” 一阵风刮过，夕阳下两人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金发的少年向前一踏步，黄色的超能力波动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别开玩笑了，你和我，同是超能力者，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被少年的眼睛紧紧盯着，影山额头冒出冷汗，社恐发作：“额……很高兴见到你？” 花泽辉气：…… 最上启示：…… “和我打啊，就在这里，分出你和我谁更强！”花泽辉气都气笑了，“想要我住手的话，就来打败我吧！” “我不要。”影山茂夫果断摇头，“我不会对人使用超能力的。” “哈？你看不起我？！”花泽看起来更火大了。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讨厌暴力。”影山茂夫坚持。 “既然这样的话，就算硬来我也要……” “影山！” “影山君！” 花泽的话语被追上来的几人打断，青峰他们原本在后面远远看着，把空间留给超能力者之间交流，还是赤司见势不妙，帝光众人顿时围上去，把影山挡在身后，几人挡在了两人之间。 “大家……”影山茂夫也稍显意外。 “这个校服，是帝光的？”花泽挑了挑眉，“算了，怎么都好，不想受伤的话，就快走开！” 赤司征十郎站了出来，指了指街角上的监控：“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如果不想失去比赛资格的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打起来。” “呵，你想威胁我？”花泽不屑，区区监控器怎么可能拍到他。 “顺便一说，我姓赤司，如果不想你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短短两句，赤司平淡的话语简直霸气外漏，生活在日本的人就绕不开几大财阀，花泽很快联系上了赤司的身份，一个超能力者难得因为一个普通人感到了棘手，狠狠瞪了一眼影山，转头走了。 影山茂夫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被解围了，有些新奇地眨眨眼：“谢谢你，赤司君，又被你救了。” “不用客气，你可是篮球社的一员，还是因为我们才和他对上的。”赤司摇头，犹豫道，“他好像盯上你了，抱歉。” “没关系，他迟早也会注意到我。”影山茂夫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找上门那就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作为超能力者总还是有办法的，可是其他人就……“明天大家就会和他的队伍对上了，真的没关系吗？” “确实棘手。”这一次是借助家族的力量让对方知难而退了，但是在比赛场上还能有效果吗，赤司对此毫无把握。 不过这也并不是不战而逃的理由，他没有将胜利让给别人的打算。 如果明天实在没有办法的话。 赤司不禁看向了和青峰等人说话的影山茂夫，对方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单纯无辜弱小，看起来就不太强的样子，真的能打过那个花泽吗…… …… 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想的，第二天的比赛终究要如期进行。 这一场比赛坐在观众席上的体育报记者更多了，毕竟一方是全员一年级阵容的帝光豪门，另一方是一穿五的史无前例的天才球员花泽辉气，怎么写都有料可以报导啊！ 不光是记者，高校的观察员，甚至其他队伍的球员都来了好几拨。 “日向，快点，快要赶不上了！” “知道了你别跑那么快！” 一个带眼镜的男生拉扯着前面的短发女生，两人一起来到观众席的时候人几乎都坐满了，干脆站在最后面。 相田丽子懊恼地嘟起嘴：“都怪你慢吞吞的，都没有座位了，我还想近距离观察花泽君的球技呢！” 日向顺平满头黑线：“是观察他那个人吧，我已经很快了，平常看我的比赛都没见你那么积极！” “嘿嘿，我是真的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相田丽子眼睛里闪烁着光泽，“那个球技根本不科学啊。” 日向顺平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花泽辉气有种莫名的不爽：“谁知道呢，唉别光顾着看他，这一次帝光的阵营也很大胆啊，居然首发全是一年级。” 相田丽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另一边吸引，摸着下巴立刻发挥了自己的分析能力：“确实，而且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帝光也太幸运了，一下捡到五个！咦，那个锅盖头的小个子是谁，以前没见过他啊。” 她看向的正是换上了10号球衣的影山茂夫。 锅盖头少年此刻正在瑟瑟发抖，比第一次上场的黑子还要不堪，还没正式上场呢，光是观众席上投来的视线就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影山君，冷静一点。”赤司无奈地道，“也不一定会让你上场，别那么紧张。” “我、我知道，但就是……” “哈哈哈，第一次就会这样吧，我懂你。”青峰大辉大咧咧地揽着影山茂夫的肩膀，“多适应几次就好了，话说……” 他的目光看向落后一个身位的绿间真太郎，忍不住吐槽：“绿间怎么又把他的蛙太拿出来了，他不是自从那次以后就戒掉幸运物了吗。” 自从影山茂夫帮他驱赶掉由自己下的诅咒后，绿间就立誓要痛改前非，摒弃封建迷信，相信科学，事实上篮球部的人很确实很少看到他带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幸运物了。 赤司淡淡地解释：“因为这次绿间的压力比较大吧，不用担心，绿间已经提前问过影山君了，只是一两次不碍事。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可不能用常理来看待，但即使如此，我们也要赢。” 语气一顿，面朝所有人，笃定地宣布：“哪怕对手是超能力者，也一样！” 全场一静，青峰等人眼里的火焰顿时就被点燃了！ 少年意气，自当轻狂，他们练习篮球付出了那么多汗水，怎能输给一个玩票性质的超能力者？！ “喔，那边的气氛好火热啊~”另一边选手席，花泽辉气把手搭在额前成棚状，惊奇地看着帝光那边的气氛，他很好奇对方为什么那么激动，对手可是他，一个超能力者，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可以赢吗？ 还是说，对方同样依仗那边那个超能力者？ 花泽辉气的目光移向了影山茂夫，舔了舔唇，蠢蠢欲动。 上一次被他逃走了，但现在还是遇上了，果然两位超能力者的相遇注定离不开争斗，而胜者只可能是他。 热身环节结束，比赛很快正式开始，上方选手在裁判的示意下站成一排。 花泽看到对面队伍里没有影山茂夫，脸色阴沉下来，死死盯着站在他对面的赤司：“喂，那个人呢，怎么不叫他上来，你以为就凭你们可以打败我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赤司淡淡地道。 “好，很好。”花泽被气笑了，与此相反的是他的眼底的狠意，“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一群凡人，怎么敢站在我面前。” 裁判吹响了比赛的哨声。 紫原敦立刻上跳，仅仅一年级就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和庞大的体格让他在篮球运动员中也像个怪胎，但无疑是老天爷赏饭吃级别的中锋！ 但这次拿到球权的不是他。 后跳的花泽直接抢了中锋的位置，后一步起跳却比紫原还要先一步到达顶峰，在超能力之下又一次展露了能够让跳高运动员汗颜的水准。 抢到球权，花泽没有犹豫地直接往对方的禁区发起冲锋，绿间青峰不甘落后齐齐挡在他身前，花泽的速度冷不丁地拔升，闪电一般突破重围，在所有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已然冲过禁区三步上篮。 紫原敦迅速回防，庞大的体格跳起来后就如同铁壁一般挡在花泽的身前，直接拍落他手中的篮球。 青峰不甘落后，抢过球后直接火力全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反攻对方的禁区，猎豹一般在赛场上奔跑，和花泽一样，青峰进入对方的禁区也如同切入无人之地，除了花泽以外的球员根本是来混的，早就丧失了斗志，花泽猝不及防下竟被青峰率先抢得一分。 这就是赤司制定的策略。 速攻！ 花泽开头一定会小看他们，趁这个时候尽可能多争取分数，保证他拿不到球，不管对方的超能力再离谱，碰不到球就是徒劳，那么多眼睛在看，对方不敢做的太过分。 之后众人也是坚定地履行赤司的策略，足足四个人围堵花泽不让他碰到篮球，青峰绿间甚至是灰崎换着拿分，帝光这边的分数牌不断翻新，球场上被这意外的状况完全点燃了，帝光一改不被看好的状况力压了黑马黑醋中，观众席上本就看花泽不爽的男生们扯着嗓子为帝光加油。 解说员感慨道：“没想到帝光表现得那么出色，队长也有很大的魄力，竟然安排了四名球员去防守对方一个。确实黑醋中的队伍实力悬殊过大，帝光很好的攻击了对手的薄弱点，这一次会是帝光爆冷吗？” “想得美！”花泽辉气咬了牙，他平生最恨在人前受挫，而且对象竟然还是他之前看不起的普通人？心里的不甘和怒火被一下点燃了。 怒气一上头，他就稍微放开了手脚。 绿间接过青峰手中的篮球，微吸口气，屈膝起跳投球，篮球脱手的一瞬间，他苦练无数日夜的球感就告诉他这球稳了，应该是完美空心入网。 但事实恰恰相反，篮球堪堪擦边而过。 这是不可能的事，绿间亲眼看到篮球的透出的弧度在接近篮筐的时候突然向右边抖了一下，猛地看向被青峰他们挡住的花泽辉气，却只看到对方微微抬起的手。 是了，超能力可不只是能让自己进球，还能让对手投空！ 解说员：“啊！非常可惜，绿间选手突然失误！球权交替了……并没有！黑醋中的球被切掉了，重复一遍现在球在帝光的赤司手里！” “青峰”赤司征十郎快速出手，一道黑色的闪电闪过，青峰高高跳起，全身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在黑醋中防守球员的头上潇洒灌篮！ 帝光又得一分。 花泽辉气挑挑眉，却反常的没有上头，相反满脸若有所思。 正好这时第一节 比赛结束。 青峰回到帝光的选手席大口喝水，补充体力，一整节的快攻节奏成效很大，体力消耗更大，但是很畅快！ “哈哈哈~你们看到我的英姿了吗~”青峰眉飞色舞，“那嚣张的家伙都要气爆了，超能力者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的篮球技术吊打，篮球场上终究还是要见真章的！” 影山茂夫和赤司却没有像他一样乐观，后者蹩眉：“现在我们已经领先了30分，这都是因为他太小看我们了，而我们却对他了如指掌，所以才能造成现在的成果，但下一节可能没有那么好运了，会打的很辛苦。” 青峰毫不在意：“辛苦就辛苦吧，我只要能在那家伙脸上盖帽就皆大欢喜了。” 黑子哲也眼里流露出不安和担忧，忍不住向同为超能力者的影山求证：“真的没关系吗？” 影山茂夫也不知道，他没有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同龄超能力者，并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单纯以自己来做参考的话感觉有点不妙。 小酒窝适度开始拱火：“你上不就完了吗，反正他的目标是你吧。” “没关系，这场比赛的裁判和场内的记者是赤司财阀的人，那些目光和镜头会让花泽收敛的。”赤司用毛巾擦汗，边说，他当然不是毫无准备就对上超能力者。 影山茂夫没有吭声，不太看好赤司的乐观，但又不好劝说青峰他们，只能怀着矛盾的心情紧紧盯着场上，以防不测。 第二节 很快开始，这一次赤司他们依旧采取了四盯一的战术，花泽一上场就被四个人牢牢挡住，青峰持球闯入对方的禁区，开场就要重复上场的灌篮。 “怎么可能让你做到。”花泽辉气抬了下手指，下一刻，青峰眼前突然一晃，原本瞄准的篮筐中心突然发生了偏移，篮球重重的打在篮筐边缘，脱手而出，弹起擦过青峰的眉眼。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一下就要直接命中眼部。 即使如此，青峰落下的时候还是感觉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刺眼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体育馆的地面。 “青峰！” 裁判立刻吹响哨子，但显然这次是‘意外’，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碰到青峰，所以裁判也没有什么表示。 帝光的监督申请了暂停，想要换人。 “不用，我还能行。”青峰捂住受伤的眉骨位置，努力眨眼看清楚。 但是其他人脸色阴沉极了，不用影山确认，他们都能看得出来是谁使的绊子，偏偏没有证据。 暂停结束，花泽吹了声口哨：“哇哦，你们还敢来啊。” 青峰火了：“你敢不敢光明正大和我们打一场！？” “我这不是正大光明吗，篮球比赛哪条规定不准用超能力？”花泽辉气冷笑，“哦对了，看样子你们还是很擅长打篮球的天才啊，那挺好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把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踩在脚下。” “第一节 那种垃圾时间就让你们得瑟个够，因为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比赛再开，花泽仿佛突破了某种限制，整个人全程包裹着超能力的气场，速度、反应和力量猛地提升了一个阶级，连四个人都防守不了他。 不仅如此，帝光这一节的节奏仿佛中了邪一样，绿间再怎么样也投不进篮球，赤司的传球屡屡被截断，紫原身体无比沉重无法跳高。 赤司的布置也没有了作用，因为记者看不到花泽身上的异常，镜头拍下的顶多是帝光球员集体发挥失常，却看不到一种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的努力牢牢锁住，叫嚣着普通人和超能力者的天壤之别。 不明所以的观众甚至为了花泽的一穿五再次展现无敌之姿而欢呼雀跃，帝光选手席这边的气氛沉重极了，桃井都不敢看，眼眶酸涩。 因为青峰他们还没有放弃，大家都没有放弃，哪怕付出的都是徒劳的努力！ “青峰君！加油！” 在全场不看好的情况下，在帝光这边沉默消极的气氛中，黑子哲也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站起身，大声呼喊。 桃井五月呆呆地看着身边站起来的黑子哲也，眼眶瞬间红了，也站起来：“大家！加油啊！别放弃！” “帝光加油！” “帝光是最强的！” 影山茂夫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目光紧紧盯着场内，小声说：“你看，最上先生，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坚持。” “无论他们怎么挣扎，也不可能赢一个超能力者。”最上启示浮现。 影山茂夫摇头：“在我这里，他们已经赢了。” 最上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在精神世界中，影山也说过同样的话。 ‘是师匠赢了。’ 一年365天的不间断训练，整日和篮球为伍。 这份努力，这份汗水，不应该被辜负。 帝光观众席这边嘶声力竭地呼喊似乎传达到了场上。 青峰大辉紧紧咬着后槽牙，肌肉绷紧，想要把球灌入篮内，手臂上的阻力却死死地推拒他。 混蛋、混账家伙！ 给老子进啊！ 不可能的……花泽辉气勾起嘴角，随手一挥，几个拦着他的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突然，他抬起头意外地挑了挑眉。 另外一股力量加入了进来，和他的拉力形成了对抗的力量，他眯了眯眼，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加大了超能力的输出。 “咦，帝光的5号球员停滞在了空中，难道说是传说中的空中漫步？”解说员懵了。 说是空中漫步，但是这个时间太长了吧。 其他观众也懵了。 影山茂夫额间浸出汗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输出，否则两种念力在青峰的身体作为战场，他会被撕裂的。 幸好，两三秒后青峰落了下来，手中的球还是没有投进，他半跪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汇聚成了条状，球衣都快被沾湿了，体力无疑已经到达了极限。 桃井发出一声可惜的叹气：“青峰君……” “监督，请叫暂停吧，青峰君已经到极限了。”影山茂夫突然说道，“我上吧。” 虹村他们讶异地看了过来（在这之前赤司已经说明过花泽和影山都是超能力者的事实）轻声道：“没关系吗，这里那么多人。” 影山茂夫摇摇头，目光注视着场内发出挑衅讯号的花泽辉气：“就算是我，也稍微有点生气了。” 【压力40%】 第48章 暂停换球员，青峰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两个人抬着，路过影山茂夫的时候吃力地抬起手：“赢下那个混蛋！” “我会赢的。”影山茂夫也抬起手，掌心相碰，两人完成交接。 mob看着自己的手心，做这种动作还是第一次，果然好帅。 “终于出来了，让我一阵好等。”花泽辉气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队友被打得太惨终于看不下去了吗。” “你的态度让我有点火大。”影山茂夫直言不讳。 观众席上，众人看到帝光的这一手换人都有些奇怪。 “那个小个子是谁啊？看起来好弱。” “喂喂，换这个人来真的没问题吗，不会是放弃了吧。” 议论纷纷的声音，如果是往常，影山茂夫大概连站在球场上小腿肚都会发抖。但是现在，他除了眼前的花泽辉气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你做得太过分了。” “看我不爽的话，就拿出真本事来啊，别光说不做。”花泽辉气挑衅道。 “超能力不应该用在暴力上，更不应该用来作弊，如果没有人教过你的话，我就来纠正你。”影山茂夫淡淡道。 两人一言不合，直接开始正题。 观众席上，跟着爸爸哥哥来看热闹的小女孩呆呆地张开嘴。 坐在中央的男生猛地摇晃坐在旁边快睡着的朋友：“别睡了快醒醒！” “啊？进入垃圾时间了？” “个屁，快看神仙打球……” 常人看不到的视野，金黄色的光芒和万花筒般的蓝色四溅，两种颜色充斥了整个场地，两人穿梭间火花带闪电，在超能力的推动下，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远远超越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极限！ 太激烈了—— 赛场已经完全变成两个人的博弈，如果说原本帝光一年级和花泽打已经在中学生里是超水准发挥，那现在干脆就是神仙打架，nba空降现场，两人的对抗没有花里胡哨的球技，完全就是由超能力推动的速度和力量！两个人场上来回几乎变成残影，篮球撞击地板声沉闷而厚重，像是闷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青峰已经惊呆了：“影山原来那么厉害吗？！” 赤司也是同样的反应，这还是他们早先知道了影山的身份。 其他替补、篮球部的球员可是不知道的，原本还对影山茂夫当替补颇有微词，但现在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你早说你那么神仙啊！ 场上已经完全沦为了两个人的表演，其余的人甚至根本无法插手，赤司尝试过后，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只能停在原地，怔然看着影山茂夫和花泽的身影。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以前和影山律短暂的交流，对方口口声声说‘超能力者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这种程度的优秀和超能力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赤司只觉得影山律有些过分贬低自己，又太看得起超能力了，这个社会终究是普通人类占据主导，超能力者也不过是少数拥有奇特力量的特殊群体罢了。 但现在，他第一次理解影山律的感受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 无论怎么努力，练习的球技、体能，在超能力前什么都不是。 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我眼花了吗，怎么感觉两个人身上在发光？”有人揉了揉眼睛。 “我好像也看到了。” 不是他们的错觉。 花泽辉气第一次感到了如此的压力，明明已经全力输出了，可是那个人还是能够轻易跟上来，并且看上去远远没有到达极限。 太糟糕了。 花泽辉气活了十三年，自从觉醒超能力之后就一直利用这股力量为所欲为，事实上他也确实成为了校园的风云人物，不良的簇拥，女孩的爱慕，这一切都唾手可得。 于是他理所应当地飘了，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最特殊的存在，周围的一切都是围绕他转动的才对，他才是世界的主角。 而昨天却遇到了和他一样的超能力者，这让花泽既吃惊又不安，内心构建好的世界出现了条裂缝，他不再是独一无二。 因此他要证明，证明自己比那个超能力者强，只有把他狠狠踩在脚下，自己的自尊心才能得到满足，才能证明只有他是‘特别’的。 但是！ 对方轻易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从容，让花泽辉气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输出、输出、全力输出！ 花泽辉气身上的超能力大涨，一脚下去地面都受不住地凹陷！ “你疯了吗，你想毁掉周围吗？”影山茂夫惊声道。 “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花泽辉气帅气的脸完全扭曲，眼珠子瞪出血丝，哑声道，“我一定要打败你，除此之外周围的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他说到做到，篮球凭空升起，这家伙竟然都放弃掩饰了，直接用超能力包裹篮球砸向影山茂夫的脸部。 超能力的推进下，篮球和炮弹没有什么区别，影山茂夫身前亮起屏障，拦下他的进攻，紧皱眉头。 “看样子，单纯的用语言没有办法让他清醒了。”最上启示的冷酷的声音在影山茂夫耳边响起，“动手让他冷静一下吧，茂夫。” “不行！”影山茂夫依旧是拒绝，“师匠说过，暴力是交流中最低端的做法。” “嗤，那你的师匠教过你，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吗，那个小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更强大的力量打醒他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之后会如何暴走。”最上启示带着嘲讽的语调说道。 正如他所说，花泽辉气的行为已经越来越出格，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一挥手，金黄的超能力光芒如电磁波一般向外蔓延，在场所有人的手机和相机发出烧焦的花火声，激得在场的观众发出尖叫。 原本还有心情看热闹的人也发现了事情不对，试图逃跑，体育馆的大门却被花泽的念力牢牢关上了。 “这样就没有顾忌了吧，只要不留下影像，之后总会有办法处理……”花泽辉气勾起嘴角，手臂张开，场外球匡里的篮球浮在半空，在超能力加持下化作炮弹弹射而来，“跟我战斗啊！” 影山茂夫的手臂挡在脑袋前，超能力屏障更加凝实：“快住手，我不想……” 无数篮球击打在屏障上很快以相同的速度弹射回去，花泽辉气也撑起屏障，挡下大多数的篮球，却不想有个篮球先是弹射在墙壁上，动能不减，从后方突袭了花泽辉气，直接撞在少年后脑勺上！ 后者直接失去平衡，脸朝前方摔了个狗吃屎，从地板的撞击声来看摔得还不轻。 全场静默。 不、不能笑，这可是超能力者，会被报复的！ 他们的求胜欲是专业的，除非万不得已不然绝不会笑出声……扑哧~ 花泽辉气从地板上把自己的脸拔起来，原本帅气的一张脸都扁平了，鼻血流淌而下，特别滑稽。 花泽辉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差点断掉的鼻梁，结果摸到了一手的鼻血，额间青筋蹦起。 “噗哈哈哈哈~那个大哥哥好好笑！”静默的观众席突然响起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她的父母赶紧捂住孩子的嘴，但是晚了一步。 花泽辉气，活了十三年，从未像今天这样，在那么多人面前出过糗。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脑海里理智绷断的声音。 轰隆隆—— 花泽辉气面对的那一片观众席的区域突然发生震动，许多人脚下的地板开裂，像是遭遇7级地震般摇晃不停。 “很好笑吗？啊？” 无辜观众的尖叫声响起。 刚才还笑开怀的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被父母紧紧抱在怀里。 “说啊，我刚才很好笑吗？！”暴怒的花泽辉气的超能力更加狂躁，血丝充斥眼球，抬起手就要发泄自己的怒气。 “住手，已经够了。” 影山茂夫突然出现在花泽辉气的身边，抬手抓住对方就要挥下的手臂，花泽手臂一痛，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我已经了解，你基本无法沟通的事实了。” “我讨厌暴力，但是最上先生说得对，再这样下去你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影山缓缓抬眼，眼底闪过红芒，发丝无风自动，花泽竟被对方眼中的利芒逼退，有一瞬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虽然……这个状态还不稳定，试试吧。 “去平流层冷静一下头脑吧。” 【勇气50%】 万花筒般的蓝色超能力完全包裹住了花泽辉气，如同巨人对待小孩般压灭了他的反抗，金发的少年几乎毫无反抗地被超能力拖拽着冲破了体育馆的屋顶，一路叫喊，表情扭曲地直冲云霄！ 今天的太阳好大啊。 平流层之上，花泽辉气呆呆地看着天上的大火球，发出了一声由衷地叹息。 “我，果然只是一介凡人啊。” …… 结束了。 影山茂夫在送花泽辉气上天后就立刻下场了，刚走近帝光选手席那边，许多人下意识退后一步，他于是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赤司及时反应过来，冷静道：“你先离开，这里我会处理。” 影山茂夫不敢看那些同学的眼神，胡乱点点头，就从选手通道离开了。 留下在场的观众还没有晃过神，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最上启示很兴奋，这大概是他对影山茂夫最成功的一次教导了，是一个新的、好的开始，只要开了一次头，小孩就会明白力量的好处，然后更多的依赖他。 然后想着想着，他突然发现小孩去的方向不对：“你不回家吗？” 影山茂夫没有吭声。 “如果是担心超能力暴露的问题，没有必要，我当初上了电视，全日本都知道我是超能力者，只要你够强，没有人会来招惹你。而且现在的社会比我当初稳定多了，当今神秘侧的一切都不会放在明面，这次事件不会有任何报道流出的。” 或许是已经把自己带入到老师这个位置的原因，最上今天的话语比较多，句句都不忘安慰茂夫。 直到他看见影山茂夫扭头去到了灵幻事务所。 最上启示：…… 不巧的是，今天灵幻事务所没有开门，影山茂夫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才想起来，之前师匠说今天有事，好像是回老家了？ 但是不想回去。 不能回家，也不想回学校，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影山茂夫默默在门口的楼梯坐下，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让最上原本酝酿的安慰之词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的光线逐渐暗淡。 影山茂夫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醒来感受到周围的光线已经变暗，是时候该回去了。 “mob？” 成年人疑惑的声音响起，影山茂夫立刻把头抬起来，视野还有些模糊，迎着透进来的夕阳，看到了背着光的有些模糊的人影，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灵幻新隆才从老家赶回来，来事务所拿一些忘掉的东西，结果却在楼梯口捡到了不知道蹲了多久的弟子：“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今天事务所不开门吗？” “师匠……”影山茂夫张了张嘴，话语却卡在喉间，吐不出来。 灵幻新隆从裤兜里拿出钥匙：“嘛，先进来吧。” 两人沉默地走进事务所里，灵幻给影山茂夫倒了杯水：“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影山茂夫捧着水杯，垂下头：“对不起师匠，我……没有遵守约定。” 他断断续续地，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灵幻新隆。 往常不太靠谱的灵幻此时只是静静地聆听影山茂夫的痛苦，和迷茫。 “如果是师匠在的话，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吧。”影山茂夫看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但我却只能想到暴力的手段，对不起，师匠。” “嗯……”灵幻新隆听完整个过程后，“确实，使用暴力是交流中最低端的办法。” 影山茂夫的头更低了。 “但是，根据我的判断，你后续的处理没有太大的问题。”灵幻斩钉截铁地道。 影山不敢相信地抬头：“真的么？” 灵幻好笑地看着小孩小心翼翼的眼神：“啊，在那种对方明显听不进人话的情况下，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选择直接将人丢上平流层……” 他顿了顿，这个处理方法比他想的更离谱呢。 mob该不会有鬼畜的天赋吧…… “咳咳，让危险源远离人群，同时保护了无辜的群众受到牵连，这里做的还不错。当然还不够好，要是我的话就可以做到光凭语言就能解决这件事。”灵幻新隆安慰mob后还不忘夸一波自己。 影山茂夫失落地道：“我还远远做不到像师匠一样厉害的地步。” “哈哈，那当然，我可是你师傅，你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灵幻新隆厚颜无耻地吹捧自己，当然也没有忘记开导徒弟，“不过你也不需要太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比如你，天生拥有超能力，但是不擅长交际和言语。” 影山茂夫认真点头，一副乖巧听课的样子。 “再比如我，既是超强的灵能力者，又懂人情往来，能言善辩，朋友广泛，相貌帅气，简直是人生赢家。” 影山茂夫：……？ 最上启示：……现在就把这个骗子拖出去埋了吧。 “咳咳，总之谁都有擅长做的和不擅长做的事。”灵幻新隆摸了一把影山茂夫的头，“因此才会存在社会分工啊，不需要你一定面对那些不擅长的事，不喜欢那种场面的话，逃跑也没关系。”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尽管交给我来吧。” 交给……师匠？ 影山茂夫的眼睛亮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师匠。” 最上启示酸了，尼玛的为什么，他不也安慰了茂夫吗，为什么只有这家伙占尽了便宜。 果然，灵幻新隆是他获取影山茂夫信任的最大敌人。 如果不是顾及影山知道他对灵幻下手的话会跟他彻底决裂，最上早就对那个该死的骗子下手了。 最上不自觉地散发着怨气，他原本就是恶灵，而且还是恶灵之中最邪恶的存在，哪怕平时有意收敛，在情绪波动时仍然会止不住从内心散发恶意。 小酒窝不敢说话。 影山茂夫仿佛没有感觉到最上的怨气，在灵幻师匠那里得到安慰后，影山茂夫终于放下了心结，欢快地往自家赶去。 然后，他在自家附近的街道意外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呀~好久不见~” 银发黑眼罩的可疑人士倚靠在电线杆上冲他打招呼。 “五条先生？”影山茂夫迟疑。 “没错，高专的五条老师，偶然路过附近就过来了~”五条悟露出的下半张脸带着轻佻的笑意，两三步接近了影山茂夫，提起手中的一个袋子，“附近有名的草莓大福，要不要尝尝？” “不了，我对甜品有点……” “那太好了~”五条悟丝毫不勉强地放下甜品的袋子，“原本我是来附近除个灵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了。” “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五条悟用像是想起没带纸巾一般的语气说道，“看你似乎被奇怪的恶灵缠上了，需要除灵吗？” 他的视线落在了影山茂夫左边肩膀的后面。 那是最上启示的隐身的位置。 影山茂夫稍微有些惊讶：“你看得到吗？” 最上虽然被爆种的影山削弱过一次，但他毕竟以前的实力摆在那里，对能力的运用比茂夫熟练多了，隐身的时候甚至连茂夫也很少能察觉到他。 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五条悟一眼看破了位置。 “啊，看得很清楚。”五条悟挑起自己的眼罩，露出下面瑰丽的蓝色眼珠，“该说初次见面吗，没想到那个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变成恶灵了。” 最上启示现身，不是以鬼火的形态，久违的以原本的面貌出现：“你认识我？” “算是吧，毕竟你在咒术界很有名。”五条悟耸了耸肩，“我可是听你的故事长大，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幸见到真人。说起六眼，你有印象吧？”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影山听懵了，怎么感觉这两人认识？ “说起来话长，当时最上启示自杀，死后留言将会变成最强大的恶灵制裁所有恶人，咒术界高层人人自危，直到一个孩子的出生。”五条悟勾起笑容，“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 六眼的婴儿身体对恶灵来说是一个绝好的附身目标，同时这个天赋的主人成长起来也是一个威胁。 “当时我刚变成恶灵，首选的制裁目标其实是咒术界。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布置好陷阱等着我踏入，六眼就是诱饵。而我刚变成恶灵，还没有办法压制体内无数的灵体，被他们击退。” 最上启示三言两语解释两人的关系，当然其实没什么交际，毕竟当时五条悟只是个婴儿，被咒术界的老东西用作吸引他过来的诱饵。 “我个人很欣赏你，可惜既然在这里遇见，不除灵的话那些老东西又要发疯了。” “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吧，正好让我看看现在咒术第一人的实力，是否和过去一样不堪入目。” 小酒窝内心欢呼一声，打起来打起来！不管这两人谁胜谁负，都对他小酒窝有利，简直是时来转运了！ 影山茂夫试图阻止：“那个，请冷静一点最上老师！” 老师……？ 最上启示愣住。 “五条先生也是，最上老师虽然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他现在已经和我约定过不会做坏事。”影山茂夫努力劝说，“是吧，最上老师。” 迎着小孩的充满信赖的眼神，即使是最上启示也不免有些动容。 相信他这个恶灵中的恶灵不会做坏事吗，何等天真，但是…… “我还不屑于违背承诺。”最上启示深深地看了一眼影山茂夫，“既然保证过在你的身边不会伤害其他人，那便是不会。” 影山茂夫松了口气，五条悟却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在影山茂夫的身边’这个前提。 倒是有趣，就连那个最上也被收服了吗。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最上启示那一关终于过了，影山茂夫看着五条悟，艰难思考该怎么说服对方，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贸然做出保证对方肯定是不相信的吧，如果他能和师匠一样能言善辩就好了…… “既然最上先生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 欸？ 影山茂夫惊愕地抬头：“可以吗？” “唔，就算我想要最上和你定下束缚，估计他会和我打起来吧。”五条悟挠了挠头发。 最上冷笑：“当然。” 定下束缚即为妥协，自缚手脚。 可他最上启示是什么人？他上世纪脚踩咒术界的时候五条悟还没出生呢，虽然现在被削弱过，但没有牵挂的大恶灵和一个肩负人伦道德和责任的最强咒术师，到底谁能造成的破坏最大，还是非常明显的。 简而言之，现在的力量不到巅峰的最上启示比五条悟弱上一线，但他能够逃跑，放开手脚能够随意杀戮，而咒术界只有五条悟能和他对抗。 和影山茂夫的约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像他这种人是不会轻易自毁承诺的。 “而且我也不相信名为最上启示的恶灵，像他这种存在就算是定下束缚也不保险啊，”五条悟走近影山茂夫，伸出手恶作剧般把他的头发揉乱，“但是我相信你，如果最上启示破坏约定的话，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应该是你吧。” “……为什么？”会相信见面不过第二次的自己。 “体育馆的那场比赛，很精彩哦，我对你的兴趣更加大了，”五条悟笑着揭露答案，他倒是没有说谎，确实是正好经过体育馆附近，谁想到‘看’到了那么夸张的画面，咒术界搜寻十多年无果的强大超能力者一下子出了两个，还在大庭广众下干架。 不过…… ‘讨厌暴力吗，在咒术界倒是少见的思想。’ 五条悟想到，不过这孩子最后的处理办法倒是微妙，没有打人，直接送到平流层，这就不算暴力了吗。 ……好像确实如此。 这家伙不会是天然的鬼畜吧。 “不过在东京市中心最好还是不要那么显眼，会引来一些不好的东西，当然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影山茂夫微微睁大眼睛：“谢谢你。” “不用谢，身为未来的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五条悟潇洒地挥挥手，“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有时间随时可以来我们学校参观，记得电话通知我。” “是。” 如此同时，黑色的下水道处，异化的咒灵睁开了眼睛。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几十年前死亡的最上启示居然真的变成恶灵了。’ ‘既然他已经不是人类，并且和咒术界同样有摩擦，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天然的合作伙伴。’ 和五条悟预料到的一样，体育馆的战斗余波引来了不止一处的窥探，不过很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地下最肮脏的下水道，还隐藏着一只被附身的小老鼠。 第49章 “我回来了。” 影山茂夫推开家门，刚进家门，一声沙哑的猫叫声立刻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身姿敏捷的黑色猫猫，一下子冲进他的怀里。 “火花~”影山茂夫被冲的退了一步，无奈地把热情似火的猫猫抱起。 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养，火花的毛已经基本恢复如初，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蓝色宝石一般的猫眼很漂亮。 “欢迎回来，今晚回来的有点晚啊。”影山妈妈招呼道。 “对不起，在师匠那里忘记时间了。” “这样啊，律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律？没有。”影山茂夫听她这么一说才发现玄关处只有自己的鞋子，奇怪，以往律应该是比他要早回来的才对。 “那再等一等吧，律回来我们再吃饭。” “好的。” 半个小时后，影山律终于回到了家。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律。”影山茂夫抱着火花迎接，敏锐的发现影山律的神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今天回来的那么晚。” “没事。”影山律扯了扯嘴角，“学生会有点杂事，已经处理完了。” “那就好。”影山茂夫笑道，“大家都在等你，一起吃饭吧。” 今日影山家的饭桌，一如往常。 父母之间交流着生活的琐事，职场上的事情，两兄弟安静地倾听。 影山律偏头看着茂夫用勺子把咖喱和饭一起送在嘴里，神色有些恍惚。 说起来，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弄弯餐具了，是超能力更加得心应手了吗。 ……真好。 “怎么了律。” 律回过神来，发现哥哥敏锐地偏过头，连忙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只是……有点羡慕。 晚餐结束，影山律沉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 书桌上面的不是练习册和书本，而是堆满了几十个勺子，律随手拿起一个，全神贯注地盯着勺子。 过了几十秒，丝毫没有变化。 他叹了口气，随手把勺子丢在桌上：“还是不行。” 给自己增添压力，制造负面情绪。 他已经按照那个聊天室里的小将星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效果，难道说他真的没有办法觉醒超能力吗。 打开电脑，聊天室里的准时出现小将星进入聊天室的提醒。 小将星：哟，今天感觉怎么样，成功了吗？ 小将星：不行也没关系，过几天我可能会来东京一趟，到时候我们线下见面吧，说不定我能帮你。 影山律盯着小将星的留言，沉默片刻打字上去。 影子：不用，我再自己试试。 影子：不过你为什么想要来东京？ 小将星：喔，也没什么大事，我正好不想待在老爸身边，随便接了个活来东京。 小将星：话说，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要不要线下见一面？ 影子：…… 影子：我再考虑考虑。 小将星：欸？我们难道不算朋友吗？qwq 影子：……不是，我只是觉得线下认识过后，可能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什么话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聊了。 影子：就因为不认识反而能敞开心扉聊天之类的，你能理解吗？ 对方很久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就在律以为对方已经下线的时候，终于弹出一条留言。 小将星：但是我果然想和你做朋友。 小将星：我在现实里也没什么朋友，你是第一个能和我那么聊得来的人。 影山律久久无言，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说一开始是抱着打探和超能力有关的情报来的和好奇与自己有相似处境的人的心里结交的，但过了那么久，他也已经逐渐放开心防，把这个网友当作真正的朋友了。 但现在还不行。 影山律没有回话，关掉电脑，视线看向书桌上的一堆勺子，目光黯淡。 半响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口气，站起来决定去厨房喝杯水冷静一下。 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溅在脸上，给原本昏沉的头脑带来几分清凉，影山律深吸口气，吐出，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水流，伸出手，掌心对准从管道里流出的水，幻想着它们能够变成一团水球。 1、2、3 没有反应。 影山律心上涌上烦躁，关掉水龙头，脸色阴沉，转过身迈开脚步回房间，脚边好像碰到了什么。 “giao~” 尖锐的猫叫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一闪而过，睁着蔚蓝色的猫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毛发炸起。 影山律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那只除了哥哥外谁都不让摸的猫：“走开。” 他刚迈开脚步。 “呜呜呜——！” 猫咪俯下身摆出了攻击的姿势，猫眼的竖瞳更加尖利，嘴里发出威胁声。 “搞什么……”影山律烦躁地皱眉，情绪突然就不受控了，“我叫你滚一边去，没听到吗？！” “giao——！” 明明没有受到攻击，黑猫却受惊似的跳到一边，头也不回地窜入黑暗。 啧，一点都不可爱的疯猫……影山律在心里狠狠咂舌，不悦地上到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看到，一朵黑红色的鬼火悄无声息地从墙壁上浮现，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后。 ‘影山茂夫的弟弟吗，原来如此，是因为自己没有超能力的天赋，在嫉妒吗。不过按照那个样子下去，要么走火入魔，要么……’ 最上启示看向受惊的黑猫，刚才他也感觉到了微弱的波动，是超能力在觉醒吗。 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价值，像这种弱小的超能力者，他不知道看见过多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最上启示再一次消失了。 …… 第二天 不管再怎么排斥，作为学生总是要上学的。 影山茂夫已经做好了在学校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的准备，但是出乎预料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赤司君已经和当时在场的观众也叮嘱过，不过泄露你的个人信息，当然篮球部的大家也不会到处乱说。”黑子哲也安慰道，“别担心。” 影山茂夫露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等之后我再去和赤司君道谢吧。” “这倒不必，本来就是我们麻烦你。”赤司征十郎从后门走进班级，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我才是要对你道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大概，不，是绝对赢不了那个超能力者。” “什么什么，我好像听到和超能力者有关的话题~”旁边的黄濑凉太竖起耳朵。 “没什么，昨天和同为超能力者的人打了一场篮球而已。”影山茂夫解释道。 “和超能力者！？打篮球！？话说小影子居然上场了——”黄濑的表情仿佛是错过了一个亿，“好可惜，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去看了！” 赤司回想了一下混乱的现场，神色微妙。 “没有去也好，当时很混乱。”影山茂夫说道，“而且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原本并没有上场的打算的，毕竟我打球技术很烂。” 小酒窝忍不住道：“这个时候你就稍微得意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吧，这可是你的功劳！” 影山茂夫充耳不闻。 赤司笑道：“总之，为了庆祝我们成功通过小组赛，青峰提议放学一起去喝热饮，一起去吧。” “好的。” 放学后，青峰他们已经在班门口等着了，影山和黑子迅速收拾自己的书桌，影山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正好和依旧坐在位置上的黄濑对上视线。 说来奇怪，他似乎看到了汪汪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 犹豫了一会，影山问道：“黄濑君之后没有部活吗？” 黄濑笑容勉强：“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退出足球部。” “欸？” “嗯……原因很复杂了，我这边还有模特的工作要忙。”黄濑含糊地道，实则是不想让影山知道他真正的退部原因是已经厌倦了足球，而且其他前辈都嫉妒他的天赋，看似和谁都能聊得来，实际上根本没交到什么朋友。 “那你等会要去工作？” “额，不是，我明天才有工作，不过退部申请已经交了。” 影山点点头：“那么要不要一起来？” “啊？可是那是你们的庆功会吧。” “赤司他们不会介意的，也不算是正式的庆功会，只是大家一起喝杯饮料而已。” 黄濑凉太沉默，扬起笑容：“那我去！” 于是三人一起出了教室，和青峰他们会合，几人对多出来的黄濑都没什么意见，好歹上次一起经历过灵异事件了，算是熟人。 青春期的少年们聚集在放学后的便利店门口，影山手捧着热饮，结果看到紫原敦和青峰拿着冰棒出来了。 “不冷吗？” “冬天吃冰棒另有一番滋味！”青峰大辉咬了一大口，差点被冷掉牙齿，“要来一根嘛？” “不用了。”影山敬谢不敏。 紫原除了冰棒以外还选了不少零食，在看到绿间喝的年糕小豆汤，又开始陷入了沉思。 “敦，再买的话回去会吃不下晚饭的。”赤司无奈地道。 “知道了~” “呜哇，我中了再来一瓶，运气真好！”黄濑惊喜地举着乌龙茶的瓶盖。 几人说说笑笑，小小的庆祝突破小组赛，并且约定等赢得冬季杯冠军后一定要去吃一次烤肉。 便利店前聚集的少年们身上自然的散发着属于青春的气息。 一个人回家的桃井原本想和青峰打声招呼，远远看到这一幕后却不知怎么的收回了声音，有些羡慕也有些落寞。 因为青梅竹马是备受瞩目的一年级正选，自身又成为了篮球部的经纪人，桃井五月在女生中其实是不太有人缘的，也没交到什么朋友，虽说本人不太在意，但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已经有可以一起玩的小伙伴，还是有些失落。 尤其是对方专注和同伴打闹，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时候。 “那个……”黑子哲也突然出声。 桃井五月吓了一跳，这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黑子哲也：“别、别突然吓我啊！” “对不起。”黑子哲也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热茶，“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个。” “欸？”桃井五月怔然接过，瓶装的热茶从便利店里拿出来有段时间，已经是温温的了，仿佛沾染着男孩子手心的温热，这样的联想让少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前段时间麻烦你了，明明还不是一军的成员，却还总是麻烦你递毛巾之类、申请场地之类的。”黑子哲也不好意思地道，“这算是谢礼，工作辛苦了。” 辛苦了…… 听到这一句，桃井五月突然觉得，自己以往忍受的辛苦都值得了，薄红羞涩的爬上脸颊。 一边的影山茂夫注意到桃井和黑子，刚想过去，就被小酒窝制止了：“笨蛋，现在去妨碍人家会被讨厌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不觉得那两人现在气氛正好吗？”小酒窝猥琐的挤眉弄眼，“这就是玫瑰色的青春呀~嫉妒了吗，茂夫。” 影山茂夫远远地看着黑子和桃井交谈，倒是没有嫉妒自己的朋友和女孩子走得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反倒是师匠的脸。 这一想，他反倒是看入神了，直到大家都散去了，才回过神来，准备回家。 嗒、嗒 影山茂夫和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道路上，此时正好日薄西山。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小巷口：“请问有什么事吗？” 巷口毫无人影。 “你从便利店门口就一直看着我了吧，还跟在我后面那么久，应该不是偶然吧。” 影山的话语落下，阴暗的巷口才走出来一个人影，昏暗的夕阳下这个‘人’慢慢靠近少年的位置，银灰色的头发，脸上仿若缝合一般的纹身非常怪异，一黄一蓝的眼睛。 “啊，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真人双手下垂，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是在来最上启示的，他在这里吧。” 影山戒备的姿势一顿：“最上老师，他是你的熟人吗？” “不是。”最上启示出现，打量真人片刻，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具有智力的特级咒灵吗，倒是罕见。” “哈哈，这句台词我也想说来着，没想到你真的变成了大恶灵，还跟在一个少年身边，是在附身伺机夺舍□□吗？”真人摸了摸下巴，“需要帮忙吗？” “你最好在一分钟内说清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最上眸色一厉，“否则就留下给我当养分吧。” “开玩笑啦~开玩笑的，”真人举手表示投降了，“实际上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我不认为我和咒灵有什么合作的基础。” “你也看那些咒术界的老家伙不爽吧，”真人丝毫不介意嘴上冷淡的态度，露齿一笑，“我正好有针对咒术界的计划，我们合作的话，绝对能搅他个天翻地覆。” “如果我说没兴趣呢。”最上明显兴致缺缺。 真人一顿：“啊，别跟我说你已经和五条悟达成暂时的和解，你应该清楚人类是永远不会接受我们的，无论是恶灵还是咒灵都一样，你已经足够了解人类的恶心之处了吧。” 最上启示没有反驳，这一点没有谁比同为人类的他更清楚了。 “人类的腐朽无药可救，既然如此，我就在想，为什么要忍受人类在陆地上的主导权，为什么不可以是咒灵和恶灵？” “无论是咒灵和恶灵，都是从人类演变过来的，同样是智慧物种，为什么要甘愿被人类消灭，这不对吧。”真人对最上启示伸出了手，“我们才应该是同伴，加入我们这边吧。” 最上启示沉默片刻，倒是没有直接否定：“很有趣也有很煽动力的说辞。” “老师！”影山茂夫着急道。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我，会毫不犹豫答应你的邀请也说不定。”最上这才补充完后半句话。 真人注意到了那个‘如果’，眯了眯眼，看向影山：“哦？只是如果？你莫非是被人类感化了？” “不是感化，人类确实无可救药，愚蠢至极，这点想法我至今也没有改变。” 影山茂夫抿了抿嘴，沮丧的低下头。 “我不相信人类，但是我相信影山茂夫。” 最上启示淡淡的道。 影山茂夫无比惊讶的看着他：“老师……” 没有经受过他人的痛苦，就傲慢的劝说他人向善，最上厌恶这种伪善者，但是他同时也敬佩那些真正做到‘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的勇敢者。 影山茂夫在他看来就是那个勇敢者，虽然现在尚还天真幼稚，却有一种历经磨难，依然向上生长的特质。 有他的世界，还能期待一下。 当然，最上启示是不会把这些夸奖说出口的，绝不可能。 真人的嘴角下撇。 什么啊，原本以为会是同伴，结果却被一个小鬼感化了。 “……我还以为你会是我们的同伴，亏我还兴致勃勃地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过来，结果却是这样吗……”真人捂住了脸，指缝间眼眸神经质地睁大，“真恶心，算了，那你就彻底消失吧。” 最上启示和影山茂夫同时提起戒备。 真人的箭步往这里冲过来，双手摊开似乎是想碰触到最上启示，然后在距离他两三米的位置最上的念力控制住了真人。 特级咒灵浑身顿时爆发出强大的咒力，一举挣脱了最上的控制，却没有继续进攻，反而出其不意袭击了一旁的影山茂夫。 这一下突然袭击出乎两人的预料，影山茂夫下意识撑起了超能力屏障，却因为低估了特级咒灵的概念，屏障撑了两秒就碎掉了。 真人的手触及到了小孩的手臂，勾起一个恶意的微笑。 好好看着吧，最上启示，好好看着你看中的人变成扭曲的怪物。 真人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在人类的恶念中诞生的自己在屠杀人类改造人类这方面天赋卓然，在没有暴露双手的能力之前，除了某个超规格的怪物之外，几乎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本应该是这样的。 真人的手掌碰到了影山茂夫的身体，天赋技发动，下一个瞬间，他的意识触碰到了深藏在影山茂夫躯壳里的灵魂。 啊咧？ 他的思考回路、头脑、理智，在这个瞬间归于空白。 那是……什么？ 诞生于人类恶念的咒灵从出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无名的恐惧，他感觉到，自己触碰了什么绝对不能唤醒的存在。 【？？？%】睁开了眼睛。 …… 影山茂夫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气，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 等他冷静下来，左右环顾，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房间内，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下来。 “对了，最上老师！” “我在这里，别紧张。”最上凭空出现，可以看出来他的鬼火化身比原来黯淡了许多。 看到最上老师平安无事，影山松了口气，连忙问：“那之后到底发了什么事？我是不是” “暴走了，是的。”最上启示平静地道，“不过别担心，我尽全力阻止了你的能力波及其他地方，没有人因此受伤。” 听到这里，影山悬在空中大石头终于落地：“谢谢你。” “喂，还有我呢……”小酒窝虚弱的现身，绿色的鬼火比最上的还要暗淡，“这次可真是被你吓死了，我好不容易积累的灵力全部用掉，要死了要死了。”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影山茂夫吐槽，伸出手将小酒窝虚虚拢在手心里，“不过也谢谢你，小酒窝。” “算你有点良心。”小酒窝没好气道。 “对了，那个咒灵呢，他到底做了什么，我突然就控制不住力量了。”影山茂夫想起什么，追问道。 最上的语气有些怪异：“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和他的术式有关，至于他现在……可能连渣渣都没有留下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最上和小酒窝下意识就飘远，紧接着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救人以及隔离影山暴走的影响，完全没有注意那个咒灵的死活。 嗯……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想想精神世界里被消灭完全的恶灵们，最上都不认为那只特级咒灵能活下来。 “咒灵还真是什么样的术式都有啊。”影山茂夫对那只特殊的咒灵没有什么看法，反倒是因此长了个记性，以后不能小看那些咒灵了，咒灵和恶灵不同，谁知道它们持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 像今天遇到的，居然能引发他的暴走，实在是太危险了。 经过这次事件，影山茂夫觉得自己对咒术和咒灵还是需要一些了解的，最上老师不是咒术界的，对这些知道的不多，果然周末去一趟咒术高专参观是很有必要的。 然后当晚，影山茂夫在和父母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看到电视上播报的街道因不明原因完全破坏的新闻。 “讨厌，不会是恐怖组织在那里埋炸弹吧，大都市就是危险。”影山妈妈担忧的道。 “咦，这好像是茂夫和律上下学经过的路段吧。”影山爸爸盯着电视屏幕突然说道。 影山茂夫：…… 疯狂对小酒窝使眼色：不是说已经处理好现场了吗 小酒窝移开目光，他们已经尽力了。 第50章 与此同时，调味市的某处大厦顶楼，同样有人看到了这条新闻。 “先是那个叫锅盖头侠的无名英雄，然后是体育馆事件，再然后是街道恐怖袭击吗……东京真是热闹啊。” 整个顶楼的房间没有开灯，来人站在整面整面的落地窗下，俯视着夜色下灯火通明的调味市。 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市已经几乎是他的囊中之物，爪组织的印记遍布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也即将是他实现伟大理想的起点。 黑暗的顶楼传来数道脚步声，会议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为数不多的高层在门外朝人影鞠躬以示敬意，人影没有回头，等所有人依次鞠完躬，坐回自己的位置后，才回过头，首先瞩目的是他短棕色的寸头和锐利的灰色眼睛，眉尾的位置分成两叉，面相很凶。 “那么，会议开始吧。” 铃木统一郎话音刚落，屏幕已经自动投影，在黑暗的室内，所有人静静看着白屏上的图像。 背景很明显是深山，有数人在搬运着资料，以及押送着某些研究员，可下一张图片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资料和研究员已经不翼而飞。 “‘伤’的人遭到了多位咒灵袭击，结果，弄丢了宝贵的资料。”铃木统一郎语气平淡。 黑暗中有人说道：“虽说是‘伤’，终究是一群失败者，输了也不出所料。” “要我说，早就该把他们驱逐组织。” 铃木统一郎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现在我不想追究是谁的责任，我要的，是追回这份资料，顺便找出是谁对我们下手。” 他的视线依次划过黑暗中的人脸，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最终停留在眯眯眼的青年和红棕发色的男孩子身上。 “我们的目标已经很近了，但越是如此，更要心怀谨慎，排除一切不确定的因素。”铃木意味深长地道，“各位，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散会，将和亮留下。” 黑暗中其他人离开了会议室，灯光终于打开，铃木将揉了揉眼睛，默默在心里骂自家老爸又中二病发作。 黑暗是能给他增加逼格还是怎么地，很伤眼的好不好。 铃木统一郎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心里吐槽自己，在办公桌上摆出一个无比深沉的姿势，说道。 “这次的任务需要你们去东京，主要的目的是要找到是谁抢了我们组织的东西。”铃木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有，这次的任务秘密进行，不要告诉其他人，为此你们可以用招募超能力者作为表面任务。” 两人看到铃木特意摆出来的资料，岛崎亮没什么反应，铃木将眼睛一转：“所以我们就随便找找就行？主要还是查那个抢了我们的人。” “也有可能这些都是一个超能力者做的。”岛崎亮突然说，“东京那边可是咒术师的地盘，突然出现那么多超能力者，不太符合概率学吧。” “我只要看到结果，把资料夺回来，找出阻碍我们的超能力者，如果可以，将他拉入我们的组织，”男人没有回头，看着夜景道，“你们自己去分配具体任务，我要在半个月以内看到成果。” “了解~”眯眯眼男青年耸了耸肩，“不过如果他拒绝呢？” “那就抓回来，你做得到吧。” “又要搞那套绑架人的手法吧，臭老爹，你要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走到什么时候啊。”红棕刺猬头的男孩子不爽地道。 “将，”男人终于回头，棕色的寸头和硬朗的线条在灯光照射下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这不是犯罪，不要用对普通人的那一套约束我们的事业。” “你会去做吧。” “啧，”铃木将忍不住咂舌，对眯眯眼青年道，“知道了，那个锅盖头侠交给我，剩下的你去。”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层。 离开了令人窒息的楼层，铃木将双手插兜，忍不住抱怨：“什么混蛋理想，不就是中二病吗，居然搞得那么大，如果到时候警察叫我去局里捞人，我是绝对不会给那个混蛋作担保的，混蛋。” “将君，你又惹老板生气了吗？”旁边传来微小的声音。 铃木将这才发现还有人待在走廊角落，看着标志性的伞，能在这栋大楼里撑伞的怪人也就一个：“是你啊，芹泽。” 芹泽克也眼神躲闪：“在背后说老板的坏话，不太好吧……” “这跟你没关系，”铃木将翻了个白眼，“而且我说你，跟在那个臭老爹身边身边有什么前途？真是的，超能力一个个都是中二病，就不能像锅盖头侠那样把这份力量用在帮助别人身上吗？” 芹泽克也无奈地笑：“将君是锅盖头侠的粉丝吧，小孩子总是会憧憬英雄。” “是啊，那是因为我身边有太多中二病的大人，没有给小孩子做一个正确的榜样，所以只能憧憬英雄了。”铃木将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芹泽克也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伞柄，低喃：“英雄吗。” 稍微……有点羡慕呢。 …… 东京市区的下水道。 长得像迷你火山头的咒灵和双眼部位长着树枝的咒灵在下水道到处寻找真人的残秽。 “哦，有了。”漏壶弯下身，从黑黢黢的水沟里抓上来一只状似老鼠的生物，放在地上，这只‘老鼠’抽搐两下，形态像是橡皮泥一般发生转变，最终转换成了一颗成年男性的头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咒力损失那么严重。”漏壶诧异地问。 咒灵和人类不同，因为全身都是咒力组成的，连反转术式都不需要，只要咒力没有干涸，被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见到真人只剩下一个头，连恢复身体的咒力都没有，他们着实惊到了，这可不是寻常的受伤能比的，弄不好连他们的计划都要因此延迟。 “唔，稍微遇到了一点出乎我预料的事。”真人看起来倒是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反而笑眯眯地道，“不过这一趟来得也算是值了。” “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漏壶、还有花御，你知道我们和咒术师一方的差距在哪里吗？” “是顶尖战力，现在我们还没有向咒术界发起进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那边有五条悟的存在。人类一方本就强大，虽说内斗不断，但只要有五条悟在，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漏壶皱了皱眉，似乎不爽真人那么看扁他们：“所以呢？” “我们的力量本就比人类薄弱，没有办法将所有咒灵统合起来，所以我始终看不到胜算。” “%￥##￥*”花御道。 漏壶翻译：“我们不算吗？” “不算，你、我，花御，我们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同为特级，其实我们谁做首领都会有人不服气，我原本预想的咒灵之王的位置是那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宿傩，但他有太多不可确定性。幸好，如今情况不同了。”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扯到耳边，涌上疯狂之色：“我终于找到了，拥有比肩五条悟潜力，更适合成为我们的咒灵之王的人选。。” “就是把你打成这样的人？你确定他比宿傩好上哪里去？”漏壶忍不住吐槽。 “情况不一样，看样子他的潜力还远远没有激发出来，而且更容易控制，也更容易堕入黑暗。”真人的眼里盛满了恶意，“他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引导。” 他是，从人类的憎恶中诞生的咒灵，人类的负面情绪对他来说就如同母亲的羊水。 然而就在刚才，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负面情绪产生了恐惧。 太庞大，太不可思议，难以想象区区一个人类的情绪集合体居然诞生了那么伟大的奇迹。 恐惧之后，他心底有一个声音逐渐变大。 就是他了。 想要掌控他，想要一手改变他。 让他再多看看吧，史上最大最不可思议的绽放在人类负面情感之上的…… 恶之花。 …… 星期六 影山茂夫提前发过短信给五条悟，紧接着就在离家不远的路口上了伊地知开过来的轿车。 “麻烦你特意来接我了。”影山茂夫礼貌地说道。 “不麻烦，我本来也要来这附近给某人买点心，来接你也是顺带的。”休息日还被无情差遣的伊地知发出了社畜的声音。 轿车逐渐远离市区，影山茂夫开着车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色，忍不住问：“咒术高专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吗？” “是的，毕竟咒术师很可能会受到咒灵袭击，尽可能远离人群会比较好。” “原来如此。”影山茂夫自动在脑海里勾画了一个在黑暗处默默保护人类的形象，对咒术师的好感度上升了。 顺便一说，为了避免麻烦，小酒窝和最上他们并没有跟来。 一路抵达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和寻常的校园不同，建筑是传统的和式，有种古庙的感觉，而且占地超级大。 “咒术高专招的学生一般都很少，三四个是正常指标。”伊地知介绍道，“不过好处是咒术师们不愁找工作，学生时代也会分配除灵的工作，并且有工资。” “是像师匠那样吗。”影山茂夫若有所思。 伊地知嘴角一抽，不不不，你的师匠纯粹是骗子吧…… “哟~影山。”五条悟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冷面酷哥，“这位是下学期即将入学的伏黑惠君，是你的学长哦~” “前辈好。”影山茂夫连忙问好。 伏黑惠意外的打量下影山婴儿肥的脸蛋，向五条悟投以鄙视的目光：“咒术师已经缺人到雇佣童工的地步了吗？” “啊哈哈~事实确实如此，但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嘛……”五条悟为自己辩解，“而且虽说是学弟，但影山君说想要先完成国中学业，所以并不会马上入学哦，今天只是来参观学校而已。” “参观学校？”伏黑惠一愣，这对于咒术师来说倒是一个新鲜的词。 “没错，因为他之前是外行人，而且是天生觉醒的超能力者，之前一直待在东京以外的地方，对咒灵这些完全不了解，所以今天算是提前到来的培训吧，”五条悟大义凛然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所以说，影山就交给你了~要做好前辈的榜样哦~” 伏黑惠脸色黑了：“这就是你一大早上拉我过来当壮丁的理由？！” “不好意思……” 当着还未入学的小学弟的面，伏黑惠不好给这个混蛋教师摆脸色：“算了，跟我来吧。” 高专确实很大，而且空房间不是一般多，毕竟他们一年级连五个人都凑不齐，伏黑惠随便找了个教室走进去，开门见山开始给影山茂夫科普咒灵的常识。 “一般咒灵都分为四个等级，三级、二级、一级还有特级，平日里像是蝇虫那种随处可见的咒灵是不算入等级的。咒术师同理也分为四个等级……” “咒术师和超能力者有什么区别吗？”影山疑惑。 “这个啊……” “这个由我来说明吧，”五条悟说道，“简单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咒力和灵能两者都是由极端情绪中衍生出的力量，之所以会出现两种称呼，是因为某些时代原因，硬要说区别的话就是有世家传承的咒术师通常会有天生赋予的术式，而超能力者几乎没有，以及在民间自主觉醒的大多愿意把自己称之为超能力者。”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五条悟突然靠近影山茂夫，摘下了眼罩，蔚蓝如苍天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也有谣言说，超能力者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相比起咒术师们封闭的传承，超能力者出现的偶然性或许印证了基因的选择。” “……”影山一脸懵逼。 “嘛，这也只是坊间传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恶趣味。”伏黑小声说一句。 “惠酱你说了什么~” “别用这种恶心的叫法喊我。” 伏黑惠继续说明咒术界的常识，咒术师的部分说明完毕后紧接着就是咒灵，等他说明完毕后，影山茂夫举手提问：“那个，那恶灵呢？” “恶灵因为比较普遍，而且一般而言要比咒灵弱，难以区分等级，事实上咒术师很少会去处理恶灵引发的事件，一般都是委托民间除灵大师……” 五条悟举手补充：“恶灵的中坚力量普遍比咒灵弱，不过也经常有例外，比如说著名的菅原道真。” 伏黑惠点点头，算是认同：“还有什么疑问吗？” 影山茂夫犹豫了一会，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个咒灵：“请问咒灵是普遍没有神智吗，有没有可以说话的咒灵？” 五条悟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坐正。 “没有，和恶灵不同，咒灵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产物，天生就充满杀戮和破坏的本能，不过越高级的咒灵似乎越容易恢复理智，但至今没有咒灵开口说话的例子。” “欸？一个都没有吗。”影山茂夫讶异。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昨天，我被一个能够说话的咒灵袭击了，”影山茂夫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是省略了最上老师的部分。 “你确定不是恶灵是咒灵吗？”伏黑惠大为惊讶，下意识看向了五条悟。 “非常确定。” “嗯，如果是真的话，那毫无疑问是特级了。”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解决它了吗？” “不知道……” 伏黑惠：“？” “我那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影山茂夫有些难以启齿，“我以前经常会情绪不稳，然后暴走，但是近些年已经几乎没有这个毛病了，但是在和那个咒灵接触的一瞬间，突然就开启暴走状态了。” “等一下。”五条悟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点开视频，正是昨天街道被炸的现场视频，“这是你做的吗？” 伏黑惠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新闻上播报的还算含蓄，也没有把街道的正面图翻出来，但网络上已经传得满天飞了，简单来说就像是拿rpg把街道每个角落炸了一遍，而且奇迹性的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那一片地区受损严重。 “是我。”影山茂夫整个人萎了，“对不起……” “不不，我倒是不介意，咒术师也经常会这样了哈哈哈~” 伏黑惠眼角一抽：不，只有你会。 寻常的咒术师就算暴走也不可能弄成这个惨样好么。 “咳咳，好吧好吧，回归正题，既然你不确定那只咒灵的死活，那就先不要理它，以咒灵对猎物的执着，说不定还会找过来。”五条悟接收到了伏黑惠鄙视的目光，装模做样咳了咳，“现在的问题，比起那只不知下落的咒灵，我反倒比较在意你的问题。” 来了。 影山茂夫打起精神，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个暴走状态造成的破坏有多大，被人忌惮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依旧说出来了。 带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期盼。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很有潜力了，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啊。”五条悟兴奋地拍了拍影山的肩膀，一副组织很看好你的样子，“这份潜力不发掘出来太浪费了！” 伏黑惠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显然也是赞同的。 “不会觉得很可怕吗？”影山茂夫怔愣，“我暴走的话，就会……”就会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力 “哈？害怕？我吗？”五条悟指着自己，一副惊讶到家的表情，紧接着严肃地道，“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我有多强吧，惠君，快给学弟科普我的伟大事迹！” “我拒绝。” “真无情！”五条悟装作一副非常伤心的表情，左手依然撑在影山的肩膀上，“真没办法，听好了影山君，我啊，好歹是最强的~” 他微勾起嘴角，语气无比认真：“是那种，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广泛意义上的最强，你记住了吗？” 影山茂夫愣愣地点头，眉眼稍微松缓下来：“那太好了。” 反倒是五条悟，被眼罩遮挡的眼眸微微睁大。 ‘自己是最强的’这种话由当事人自己说总是会显得非常欠扁，特别是五条悟这种喜欢炫耀又轻佻的人，当然本人也有这种自觉，得到的回复也经常是不相信或者很无语。 像这种安心又轻易相信了的反应，还是第一次收到。 “完蛋，这是不是太让人担心了一点？”五条悟嘟囔。 影山茂夫：？ “啊，没什么没什么。”五条悟狠狠揉乱影山的发型，“只是影山乖过头了，让老师很担心会被坏人拐走。” 影山茂夫为自己辩解：“我才不会……又不是小学生。” “不，现在的小学生可比你精明多了。”五条悟吐槽，双手插兜，“不过如果那个咒灵的术式如果每次都能引发你的暴走的话，确实有点危险，我也不是可以随时赶得上，你能控制自己暴走吗？” 影山摇了摇头，不过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梦境中和龙卷最近在进行的100%情绪状态训练，那么那种暴走的形态可能也是一种特殊的情绪状态呢。 犹豫片刻，影山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同的情绪状态么，嗯，这倒是很有意思。”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不过确实有尝试的价值呢，哟西，决定了，影山君下周六有空的话就过来吧。” “是要帮我训练吗。”影山反应过来，“可以吗，我还没有正式入学。” “唔，这也是为了大众的安全，不好好掌握自己的力量太危险也太可惜了不是吗？”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不用担心麻烦我，过意不去的话，帮我清扫几个咒灵做训练的报酬就好了。” 伏黑惠：这个才是重点吧。 “好，我明白了。”思考再三，影山茂夫还是答应了五条悟的提议，梦境里的训练终究是有极限的，而且最近也陷入了瓶颈。 如果是以咒术师的角度的话，说不定会奇效呢？ 说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 “五条老师，高专是官方负责管理所有超能力者和咒术师群体的吗？” 五条悟愣了一下：“是的。” “那么人造超能力者的人体事件你们会管吗？” 闻言，五条悟表情一敛，嘴角压平：“详细说说。” 影山茂夫将佐藤一刀进行过人造超能力者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附赠了研究所的资料在佐藤被捕后立刻遭到了另一伙不明人士的搜刮的情报。 五条悟全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伏黑惠最后负责送影山回去，他们没有看到，在他们身后五条沉下的脸色。 五条悟一言不发闯入了夜蛾正道的办公室，后者正在办公室内做羊毛毡，被他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 “你就不能敲门吗。”夜蛾看到五条难看的神色，也没有追究，问道，“发生了什么？” “夜蛾，你确定上面那些老家伙已经将‘人体实验’停了吗？”五条悟问道。 夜蛾正道严肃起面容：“你知道了什么。” 五条悟将从影山那里得到的情报转告给夜蛾正道，也引起了校长的重视。 人造超能力者，这要涉及到最上启示，在这位目空一切的超能力者横空出世，碾压了大半个咒术界，当时的咒术师们对其恐惧却又觊觎这种力量，咒术界一改以往瞧不起没有术式的‘灵能力者’的嘴脸，世家们都悄悄收养了拥有超能力资质的婴儿，甚至黑市里一度风靡。 但无论如何都没有人能够复制最上启示的奇迹。 因此，自然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更为禁忌的东西。 这些实验的具体情况早已被封存，但是直到五条悟上高专时期听说还有人在秘密进行实验，要说佐藤一刀一个普通的政治家能独自进行这种研究，五条悟是不信的。 “当时并没有出过成果，理应已经完全停止了才对……”夜蛾沉默，“我明白了，我会帮你打听的。” 第51章 另一边，影山茂夫没好意思让伊地知先生送他到家门口，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就下车了，却没有想到刚转过一个路口，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存在。 “别摆出那么冷漠的脸嘛，我可是很想见你的，影·山·君~”真人微笑着道。 说实话，影山茂夫不想和咒灵说话。 但更加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拿无数人的性命做赌注。 于是他只好跟在咒灵身后，慢慢远离了家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带来一家家庭餐厅。 “坐下吧，别紧张，我不是抱着恶意而来。”真人自然地坐在位置上。 影山茂夫扫视整间店，这个时间已经有人开始吃晚饭了，餐厅里的人流量不少，他只能顺着咒灵，坐在他对面。 “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澄清一下我们之前的误会。”真人毫无攻击性地坐在影山对面，目光澄澈。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误会。” 真人叹息一声，目光忧郁：“你看，毫无沟通，一见面就只能战斗，这难道不就是咒灵和人类之间的误会吗？” 影山茂夫就“……难道不是你们咒灵肆意伤害人类的错吗。” “哈哈，这倒也没错，我们咒灵天生仇恨人类，杀戮和破坏是我们的本能，但这又有什么不对？”真人歪了歪头。 这从头到尾都不对吧。影山无语。 “莫非你觉得咒术师就是正义的一方，是铲除我们这些‘邪恶’的英雄吗？” 影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这就大错特错了，我问你，人类能够抵御进食的欲望吗，能够反抗自己生活的本能吗？不可以吧，同理咒灵也不可以抵御自己杀戮的本能，这种本能不是邪恶的，是天生赋予的，话句话来说，就像是猫天生就知道要抓老鼠，这是大自然界的规则。” “……” “不相信？那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吧，我的伙伴中有一个叫做花御的咒灵，他和普通的咒灵不一样，是森林孕育的咒灵。” 影山茂夫一怔，这和他刚听说的‘常识’可不一样：“咒灵不是人类散发的负面情绪诞生的吗？” “所以说他是特例，还有我的另一个同伴漏壶，也是火山的愤怒化身的咒灵，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诞生吗？” 影山诚实的摇了摇头。 “是因为大自然已经受不了人类的剥削了，它在流泪，它在怨恨，”真人的左手附上胸口，“我的两个同伴是大自然愤怒和怨恨的化身，其目的就是为了向人类复仇。” “人类就像是地球的寄生虫，发动战争、砍伐树木、破坏环境，这一切都让大自然受不了了。”真人非常自然地盗窃了同伴的话语，真诚地注视影山的眼睛。 “他们只是想要大自然能够缓过气来，想要为大自然减少负担，否则终有一天自然会完全枯死，倒时候世界上所有生物都会一起完蛋，你能说他们的目的是错误的吗？” 影山茂夫：“……你想说你们是环保主义者吗？” “自然中大多数生物都有自己的天敌，我们咒灵就是人类的天敌，这是自然赋予我们的使命，影山君啊，不要被那些咒术师迷惑了，这不是正义和邪恶的战斗，而是种族之战。”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影山茂夫站了起来，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我只是想澄清这个误会罢了，为了避免影山君被咒术师的人欺骗，特意来好心提醒你，”真人故作委屈，“咒术界那群人可不是什么正义之辈，那么相信他们的话可是会被背刺的，我是来提醒你这一点的。” 趁着影山茂夫神色明显动摇之际，真人趁胜追击：“其实我想邀请你成为我们的咒灵之王，你对成为咒灵有什么想法吗？” 影山原本动摇的神色顿时坚定下来了，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好了，我就猜到会这样，”真人懒散的往后面一靠，“那你走吧，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点的热可可凉了，影山茂夫一口没有喝，最上和小酒窝不在，只剩他一个人，在面对咒灵的语言攻势的时候无疑陷入了劣势。 影山离开以后。 真人惬意地招呼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连忙放下：“人类的饮料真难喝。” 坐在旁边的客人起身，非常自然地在真人对面落座，漏壶和花御也坐过来。 “那个小孩就是你看上的咒灵之王？”漏壶满脸怀疑，“看上去不是很强啊。” “那是因为真正的强大被他自己隐藏起来了。”真人单手托腮，玩味地道。 夏油杰把怀里的头颅还给真人，真人毫不迟疑地接过，和自己的头对视，可惜全店只有咒灵和夏油杰能看到这诡异的一面。 “你不会是要说服他来当我们的咒灵之王吧，就算你刚才说的言之凿凿，他也不可能背叛人类阵营啊。”夏油杰问道。 漏壶添了一句：“我也决不同意一个人类来当我们的王。” “我怎么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别想太多，我的目的只是提前挖个坑，”真人耸肩，“比起让他偏向我们这边，我更倾向于，让他对人类绝望。” 他舔了舔唇，用低沉，充满蛊惑性的语气道：“最好是他们人类自相残杀，影山茂夫被同为人类的咒术师杀死，在最绝望的深渊中，我们的咒灵之王会在名为影山茂夫的尸体上站起来。” “这才是我的计划。” 一听就充满了黑泥，不愧是从人类互相憎恶之中诞生的咒灵。 这下咒灵们没有意见了，反倒是期待计划的实现。 “对了，这个不需要了。”真人随手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形’给扭曲成团，自己的头让夏油杰抱起来。 “客人……呀啊啊啊啊啊！”旁边的服务员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放声尖叫。 “诶呀，该处理一下现场了。”漏壶露齿一笑，抬起手，下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接二连三自燃起来。 影山茂夫对自己离开后的后续一无所知。 匆忙回到家中，整个过程他都是整个人恍惚的一种状态。 “哟，茂夫，咒术高专怎么样？”小酒窝自然地上前打招呼，但是被心事重重的影山忽略了过去。 绿色的鬼火停留在半空，陷入石化…… 他的家庭地位，已经低到这个程度了吗。 最上启示也飘了过来，发现了影山茂夫的不对劲：“怎么了？” “我……”影山茂夫下意识想要寻求长辈的帮助，但话到嘴边怎么都没法说出来了。 说到底，最上和小酒窝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真的可以和他们商量这种事吗？ 下一秒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最上老师和小酒窝他们明明帮了自己那么多。 果然……他太没用，容易被别人动摇。 这时他想起自己手机里还有另一个咒灵方面的专家，如果是他的话。 “我现在想给五条老师打电话，”影山做好决定后，对两位恶灵道。 该怎么办，这样说会不会很伤他们的心…… “打吧，知道你嘴笨，按照你想的做就行了。”小酒窝粗暴地打断了影山的话，不耐烦地掏了掏不存在的耳朵。 “嗯。”影山茂夫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五条悟的电话很快接通：“喂，影山？你不会把什么东西忘在这边了吧？” “没有，我遇到之前那只咒灵了，”影山茂夫低低地道。 对面一静 “详细说说。” “嗯，是这样的……” 影山茂夫把他们对话的经过，除了咒灵之王的那句话以外全部告诉了五条悟。 咒灵之王什么的，大概只是恶作剧吧？ “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仅仅是能说话的水平的吗……” “那个，五条老师。” 影山茂夫轻唤了一句，犹豫很久，终究还是问出声： “咒术师，是正义的吗？” “不是。” 毫不犹豫回答的话语，打碎了影山茂夫心里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期待感。 “我……知道了，谢谢您。”挂断了电话。 影山茂夫躺在榻榻米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手机突然接受到一条短信。 【以后如果还见到那个咒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by五条悟】 【还有，周末不来也没关系。 by五条悟】 两条短信是分开发的。 影山茂夫盯着上面的字体，看了很久，一字一句发回复。 东京都立高专校内，某银发眼罩教师发送完短信，长叹一声：“果然我们学校是高中这个决定是对的，太小的孩子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容易被外界动摇。” 伤脑筋，他可不是什么合格的心理咨询师。 他听出了电话对面少年的迷茫，知道这个问题大概会影响很大，但还是毫不犹豫回答了真相。 咒术师，从来不是正义的。 不过那个咒灵到底想要什么，不会想要挖咒术师的墙角吧。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咒灵决定拉拢人类吗？还是说影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做的地方…… 五条悟思考没多久，手机上通知音响起，收到一条短信。 【这个周末我会来，您周六下午有时间吗？】 他嘴角缓缓勾起：“果然是个好孩子。” 五条悟起身，准备去找那些老家伙好好谈一谈。 那个咒灵说的话，他还是有一点在意啊，尤其是对方盯上了自己看好的准学生。 当晚。 影山茂夫怀着困惑、犹疑，又迷茫的心态，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陷入沉沉的梦乡。 最上启示和小酒窝各自浮现出来，小酒窝和最上相隔了一段距离：“你不引导一下茂夫吗，这孩子可能又要钻牛角尖了。” “这也是成长的一环，只有经历欺骗、背叛，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人才会成长。”最上启示淡淡地道，“我可不是会惯着小孩的家长。” 小酒窝嘴角一抽，所以你还是承认自己是家长了吧，而且你绝对是在内涵灵幻新隆吧。 都说女人嫉妒心强，小酒窝现在就见识到，男人的嫉妒心也挺可怕的。 实力比他强的大佬都发话了，小酒窝再担忧也只能忍着。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影山律的电脑还亮着，不断有信息刷新出来，可是影山律根本没有看聊天室，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遍遍地回想当年做的噩梦。 压力和负面情绪是激发超能力的因素。 律一直记得这个方法，并且在最近有意识地让自己的保持压抑的状态，这对他来说并不算难，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积累的恐惧和痛苦不比任何人少。 另一边，刚到酒店的铃木将皱眉盯着迟迟没有消息的聊天室，恨不得顺着网线穿越过去找人。 “小影子怎么还没上线，不会是逼自己逼得走火入魔了吧？” 铃木将很担心，不只是因为这套方法是他提供的，如果真的出问题，他难辞其咎。 而且他们在网上聊了那么多，将已经将这个未曾谋面的同龄人当作朋友了，自然也不希望朋友出事。 思虑许久，铃木将最终打了个电话，让属下的人去找聊天室的ip地址。 …… 第二天 影山茂夫在上学的路上，路过了昨天的家庭餐厅，却发现里面已经被封条围住，警察停在旁边，聚集了大片围观的人群。 “听说昨天下午里面的人突然全部自燃了。” “全死在里面了，太诡异了。” “不会是□□之类的吧，好危险，我要搬家！” 什么？ 影山茂夫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拼了命往里面挤，挤到最前面，怔怔地看着里面焦黑一片的店面，鼻尖仿佛能闻到那种烧焦尸体的作呕的气味。 ‘全部自燃’ ‘灵异现象’ 影山茂夫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脏跳得老快，一种深深地悔恨从心间蔓延开来，让他喘不过气。 是他们、是那些家伙！ 【愤怒50%】 暴躁的超能力从影山身上止不住的冒出来，发梢浮起，神色有点恐怖。 “茂夫！”小酒窝被吓了一跳，生怕他就在这里暴走，“冷静一点，发生了什么？” 影山没有理会小酒窝的劝说，死死地盯着面前店面的残骸，地面上用粉笔线画出的一具具人形。 杀意、敌意 这两种陌生的感情在影山茂夫心里翻滚着，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地步，幸好他经过了龙卷的训练，用最大程度的努力控制住身体，才没有当场暴走。 随着时间流逝，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影山和寥寥几个人还呆在原地，小酒窝和最上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生怕影山在这里暴走。 幸好没有发生最糟糕的结果。 注意到影山超能力的波动逐渐平静下来，小酒窝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发生了什么？” 影山沉默片刻，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都怪我。” 最上沉默着上前：“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影山茂夫，抬起头来。” 影山茂夫身体一抖，抬起头，眼睛果然红了。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吗？” “是因为……我太软弱了。” “没错，弱小的内心是你最大的弱点，即使你的力量超越了大多数人，但是你依然没有变得强大，因为你没有一颗足够驾驭你的力量的内心。”最上启示一阵见血地指出了影山茂夫的漏洞。 强大的内心…… 影山茂夫默默记住：“我要怎么做才能获得强大的内心。” “这不是一下子能获得的东西，经历的事情、挫折和经验，这些东西叠加起来，才能培养出强大的内心。”最上启示话题一转，“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你觉得你必须要做什么？” “我……想要除灵。”影山茂夫咬紧了牙关，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现在，大概也没有办法找到很好的理由去反驳那个咒灵的理论，但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不许他，存在这世界上。” 影山茂夫，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咒灵充满了敌意。 “很好。”最上启示满意的笑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下次见面，就是那只咒灵的死期。 影山下定决心。 …… 下一个周末来临，他再次搭载上伊地知的车去往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然而刚一下车，他就被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穿着和服的神秘男人袭击了。 来者拔出一把太刀，只一个瞬间就冲到影山茂夫的面前，拔刀斩下！ “危险！”影山茂夫当机立断带着伊地知瞬移躲开，他们搭载的轿车从中间被人砍断！ “你是谁？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影山茂夫和袭击者保持着至少五米的距离，并且随时准备瞬间移动离开。 袭击者不答，只是在原地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然而，受过多次迫害的伊地知从袭击者面具下露出的些许银白色发丝中判断出什么，手一抖，差点就要喊出声，然后下一秒他接收到了某最强幼稚鬼威胁的眼神。 “可能是诅咒师。”伊地知一秒进入演员状态，推了推眼镜，神色故作凝重，“麻烦了，为什么诅咒师会在离高专那么近的地方？” 对不起影山君，这都是工作罢了。 “诅咒师？就是伏黑学长说过，类似雇佣兵一样的人群吧。”影山茂夫顿时感觉到了棘手。 他们是人，不是咒灵，他和师匠约定过不能对人类出手。 诅咒师的气势逐渐成型，脚步向前移了一步。 “不要动！”影山茂夫用最严肃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你再动，我就要逃跑了。” 伊地知：？？？ 诅咒师：…… “欸？什么？影山君你要逃跑吗？” “我反对暴力，师匠也不许我对人类使用超能力，所以我们只能逃跑了，”影山茂夫并不觉得有什么，“放心，我最远的心灵传输距离可以跨越半个地球，带你逃跑完全没有问题。” 不，问题很大。 看着影山茂夫一心想要避免战斗，还不忘带上自己，伊地知竟不知该感动还是哭笑不得。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我的目标是你，你逃跑的话就麻烦了，”诅咒师终于开口，声音怪异且沙哑，“这样吧，我后面就是那个高专的校门，你如果逃跑，我就去里面把那些咒术师都杀掉。” 伊地知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了，事情好像有什么不对…… 影山茂夫神色阴沉了一下，想起了被咒灵波及的餐厅。 【敌意20%】 “你如果这样做，我就用瞬间移动把你带到北极去。” 诅咒师：…… 伊地知：“……等等影山君，为什么你要说出来？” “自从类似的情况发生以后，我想过很多，”影山认真地道，“如果在人多的地方打起来肯定会造成伤亡，但是如果让你们这样的人逃走了，无辜的人会受到伤害。” “因此，北极或者南极，就是你们的去处。” 影山茂夫，大成长。 伊地知：……这孩子，到底是说他老实好，还是腹黑好呢。 “算了，我放弃了。”诅咒师突然恢复了原本的声音，伊地知瞬间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五条老师？”影山茂夫惊讶道。 “没错，就是大家最喜欢的五条悟老师~（￣︶￣）↗　” 诅咒师当面卸下面具，露出了招牌性的银发和黑色面罩，是的，这人面具下面还不忘记戴面罩。 五条悟丝毫不觉得突然袭击监督和学生有什么不对，反而嘟起嘴抱怨：“居然威胁要把老师我丢去北极，茂夫好狠的心~” “刚才差点要把我劈死的人在说些什么！”伊地知感觉自己的血压又要上头了，“还威胁我演戏，你知不知道一开始的那一下我差点吓死了！” “还把轿车给砍了？！你是不是想换一个监督了呜呜呜，想让我走你直说！” 伊地知委屈，平日积累的怨念在惊吓过后全部激发了出来，一时竟然都收不住了。 “好了好了，轿车什么的重新买就是了嘛，这是我给茂夫的考验，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啦~消消气~” 五条悟也知道真的把人惹毛了，顺毛摸两下，敷衍的把伊地知哄好，才解释道：“咳咳，既然要给茂夫训练，那我们互相了解一下战斗力什么的也有必要嘛，提前看过茂夫暴走的形态，说不定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呢。”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纠正一下影山茂夫决不跟人战斗的想法，以后成为咒术师，他几乎是肯定会遇到同为人类的敌人的，甚至…… 五条悟没有更进一步思考，反而抱怨：“不过你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为了躲避战斗居然还带威胁敌人的，老师我才不想去和北极熊作伴。” “对不起，我以为老师是敌人，”影山茂夫解释。 “不，影山君你完全不用道歉，这一切都是全部是这个人的错。”伊地知强调。 “啊哈~天空好蓝啊，”五条悟望天，转移话题。 第52章 “总之先进来吧，先给我仔细讲讲你遇到的困难。” 因为知道影山茂夫超能力的威力很大，五条悟带他来到了高专后山的空地，可以使劲折腾。 “这里的话就没问题了，我还是倾向于觉得你直接暴走一下，或许我们能直接找到根源。”五条悟姿态轻松地提议。 影山茂夫还是摇头，犹豫了一会道：“其实我也并不能控制什么时候暴走，仅有的几次记忆，只是我暴走之前，我……会很愤怒。” 影山的手按在胸前心口的位置，记忆里好像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但一凝神去想又什么也没有。 “我被愤怒控制，负面情绪积累成团，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负面的情绪吗……”五条悟陷入沉思，“光是听描述感觉像是咒力骤增引起的，你可以模拟当时的状态吗？” “我试试。” 影山茂夫闭上眼。 在梦境里，他和龙卷前辈试过无数次，但始终没有办法将情绪贯满的那种状态固定下来，他们还试过出了勇气以外的其他状态，比如可能更接近暴走时的愤怒、绝望等等。 实验证明，那些负面情绪要比勇气状态更加不可控。 茂夫努力回想会令他感到愤怒的回忆，先是小时候律倒在地上的景象，还有最上制造的精神世界里遭遇的…… 五条悟早已摘下了眼罩，那双宝石般美丽的六眼暴露在空气中，能够看穿世界一切的眼睛全力解析着看到的画面。 ‘真夸张啊，这个量……’ 在六眼的视角里，眼前不像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少年，反而像是一个漆黑的怪物，被死死禁锢在名为影山茂夫的躯壳当中。 这种负面情绪（咒力），已经超过一般的特级咒灵了。 影山茂夫一边回想，一边试图努力保持理智，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即使如此，破坏和杀戮的冲动还是一层层涌上来，像是巨浪试图将小舟掀翻。 突然，他面前闪过一个女孩子的脸。 阳光的、娇小的，像是生长在阴暗底层却如同向日葵一般执着向阳生长的，女孩子的脸。 轰—— 影山茂夫所在位置掀起了层层能量余波，大地在他脚下龟裂，头发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五条悟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瞬间就转移到不远处的树上，凝重地看向爆发的中心。 这种规模可太夸张了。 他有些头疼，现在的影山茂夫就像黑夜中的灯泡，那群老东西铁定察觉到了这个可怕的气息，之后又要麻烦了，尤其是在那个传言扩散的麻烦时期。 就连五条悟都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这还是那个‘怪物’没有完全挣脱束缚的前提。 幸好，五条悟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此刻影山茂夫的状态无限接近于暴走，不知从何而起的愤怒、悲伤和绝望快要将他冲垮，一个名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冷静下来！’ 绿色的超能力从他的精神世界从天而起，顽强地将被封印的记忆拖回精神之海的下层。 ‘现在还不行，现在还太早了。’ 另一个世界的龙卷若有所觉，在英雄会议上突然站起来，全力运转自己的超能力，仍其通过未知的渠道流向影山茂夫的精神世界，加固封印。 现实中，影山茂夫的身体突然一顿，那种莫名的情绪也慢慢消失，从那种愤怒的状态退了出来。 风停息，沙落下。 影山茂夫的气息从刚才的史前巨兽，恢复成了乖宝宝。 五条悟松了口气，双手插兜跳下来：“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和你打起来了，你平时训练都这样吗？” “对不起，刚才那是意外。”影山茂夫看了看周围飞沙走石造成的破坏，歉意地道，“不过这种负面的状态确实很难控制，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实尝试。” “嗯？你还有正面状态吗？”五条悟注意到了关键点。 “嗯，正面的状态比较好控制。”影山茂夫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五条悟的好奇心被提起，瞬间忘记了刚才的心悸，再次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看好戏。 这一次影山茂夫的神态放松了很多，周围浮现出蓝色万花筒般的光芒，发丝浮起，眼底染上一丝漂亮的红色。 【勇气50%】 “哇哦~”五条悟意外的看着这一切，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真是不可思议，咒术师只能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咒力，但是你却能将正面的感情也化成自己的力量。” “很少见吗？”影山茂夫反倒愣住，“我以为超能力者都能做到。” “不不不，我以前见过的超能力者比你弱小太多了，大多数都只能移动水杯什么的，不过施加压力的话倒是能变得强一点，咒力提取的资质倒是比一般的咒术师要高，但能将正面的情感也化为自己的力量的，我只见过你一个。” 影山茂夫想起最上先生也说过，超能力者的力量来源于极端的情感。 “真有趣，简直像是咒术师的进化版，而且完全没有副作用，理论上任何情绪都能化用，”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想训练的就是进入不同情绪的状态，并保持稳定吧。” “是的。” “嚯嚯，那你就问对人了，我好歹是人民教师，最擅长类似的活了，”五条悟露齿一笑，“那么事不宜迟，让我们开始训练吧。” “嗯嗯！”影山茂夫非常期待。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一间地下室，里面堆放着各种影片。 影山茂夫：？ “唔，我感觉按照咒力的训练方法，只要将负面情绪换成各种情绪就好了，那么这个方法应该管用才对。” 没错，就是原著里五条悟训练虎杖的那套方法。 “你喜欢看电影？” “还可以。” “那就好，首先我们要用各种影片来引起你的情绪波动，然后你需要平稳地将超能力输入到这只玩偶身上，随着逐渐习惯要求输入的超能力越来越多，直到完全稳固那个状态，”五条悟拿出了一个玩偶。 “当然这个还是咒力专供版，我们需要去找校长帮忙改善一下，大概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始尝试训练了。” “好的。” 影山茂夫自无意见。 于是，周末的特训就此结束，五条悟让伊地知开新的车过来送走mob，然后转身去应对那些老头子的问询。 …… 最近，那些咒灵的动向非常奇怪。 理应是一盘散沙的咒灵像是突然找到了组织和首领一样做出一些和以往相异的行动，并且某个传言在咒术界扩散开来。 ‘咒灵之中即将诞生咒灵之王’ ‘新的咒灵之王藏在一个人类的身体里’ ‘咒灵之王一旦诞生，咒灵将拥有反攻人类的希望’ 三个传言越传越离谱，甚至传到了咒术界高层的耳朵里，原本他们是不相信的，但是咒灵们诡异的行动似乎无形之中在印证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尤其是，最近又有新的传言在隐隐指向咒灵之王藏身的人类的身份…… “影山茂夫，民间天生觉醒的超能力者，两年前搬来东京，其父母都是普通人。” 老人宣读着纸面上的资料，眼皮子一掀，浑浊的眼睛看向在会议室里嚣张的翘脚的某人。 “这种过时的资料亏你读的那么起劲，”五条悟撇了撇嘴，“现在他是我的学生，资料该更新了。” “他并没有正式入学高专吧。”有人皱眉。 “早晚的事啦，计较那么多干嘛。”五条悟嗤笑，“不然怎么说，因为某些连源头都弄不懂的谣言，就认为我的学生是那什么咒灵之王？简直笑死人了。”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他和特级咒灵接触过，并且走进了一家餐厅，他走后不久，这家餐厅里所有人突然自燃，现场检验到了特级咒灵的残秽。” “低级的栽赃。”五条悟冷冷地道，“我的学生做的没有错，在现场人流聚集的地方要做的第一要务是避免战斗波及人群，在咒灵没有明确表现攻击意图的时候应该先保全自己，而且事后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将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 “再说，那些特级咒灵是确认过拥有和人一样的思考方式，如果咒灵之王真的存在，你们觉得他们会那么轻易地泄露？影山茂夫刚出现，就有针对他的传言，如果连这种简单的离间诡计都没有办法识破，你们还是快点退休养老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了，”禅院家主习以为常地讲和，“确实这件事太蹊跷，不过五条君，刚才我们感觉到的那种波动，是来自影山茂夫没错吧。” 啧，果然察觉到了。 五条悟只能承认：“没错。” “果然！” “他太危险了，就算不是咒灵之王，也应该清除！” 老人们瞬间又激动了，禅院家主注意到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说：“好了，影山茂夫确实有不确定性，但这并不能作为我们动手的依据，我提议就由五条君监管他，如果有和人类为敌的可能性，你必须负起全责。”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五条悟收起蠢蠢欲动的杀意，看着这些橘子皮的老脸就倒胃口，转身离开会议室，只是心下依旧凝重。 他知道，这帮胆小又腐朽的家伙，没有那么快放弃。 私底下的手段绝不会少，但那孩子又是那种让人放下不下的性子…… 不过想到某个存在，五条悟紧皱的眉头舒缓，怎么忘了，还有那个家伙啊。 五条悟离开后，会议并没有结束，高层们开始了另外一个议题。 “那么，关于咒灵之王的论题先放在一边，关于人造超能力者实验的事项，各位有什么要说明的吗？” “这个不是早就停止了吗？” “是啊，已经证明了不可能，我们都没有再插手了。” “那个政治家啊，估计是巧合吧，偶尔也有这种人出现。” “是吗，我怎么记得佐藤一刀曾经和你的家族有过联系。” “呵呵，这只是巧合上有过商业的合作而已，倒是您的家族，直到不久之前不是还收养过超能力者的小孩吗，啊，似乎已经放弃了？” 老东西们扯皮了半天，没有人承认自己做过这种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各位和那位佐藤一刀都没有牵扯呢，这起事件只是个巧合。” 散会后，禅院家主笑呵呵地离开，直到周围其他人离去后，才眯着眼叹了一声。 “一群老狐狸。” 没有牵扯？才怪吧，一肯定是谁又在背后悄悄弄出这种实验了，并且如果不出预料，这件事将不会得到任何结果。 ——无论是私底下调查也好，光明正大的审讯也罢。 …… 东京某公寓。 花泽辉气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来，喉咙实在干渴得受不了，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退烧贴，从被窝里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换了一个退烧贴。 自从被影山茂夫打败后，他就发了整整三天的高烧，到现在身体还没有好全，时常在夜里发起低烧。 他是自尊心特别强的类型，所以被打败后就尤其的不能接受，心里上的痛苦转接到了身体上，就表现为发烧感冒之类的。 公寓里相当的安静，花泽辉气很早就搬出来一个人住，平常在学校看似风光，但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如果不是他是超能力者，高烧中也能操控能力给自己喂水喂药，可能烧死在家里也没有人知道。 以前他从来无所谓，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这一次被打醒，从自己是世界的主角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再看空无一人的公寓。 ……突然就有点寂寞了。 花泽辉气摇了摇头，好似想把突然而至的空虚感甩开，喝完水后打算重新爬回被窝。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 花泽辉气下意识看了看门的方向，又看了看时间，确定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谁啊，那么晚找上来。 花泽辉气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低烧使得脑袋模模糊糊的，而且浑身无力，哪哪都不舒服，使得他整个人都丧丧的，半点没有开门的念头，算了不管了，就当没有人在吧。 刚这么想，门外终于停止了按铃。 走了吗…… 花泽辉气刚松了口气，下一刻整个人汗毛竖起。 公寓里突然就出现了不应该存在的第二人，在门没有打开的前提下，出现在了花泽辉气面前。 是一个头发像上梳起，闭着眼的黑发青年，穿着时髦的风衣：“喔，这不是在家吗？” 最令花泽辉气感到不适的，是对方身上散发的，同属超能力者的气息，并且感觉比他还要强大。 金发少年不受控制紧绷起神经：“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的名字吗，我叫岛崎亮。其实不是来找你的，我是在调查和你打起来的那位超能力者。”岛崎亮解释道，同时伤脑筋一般挠了挠头发，“本来以为有那么多观众会是很简单的差事，但没想到赤司财阀出手了，视频影像照片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姑且凭借着某些人口头上的形容画出了画像……” 岛崎亮出示了自己画的图画。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锅盖头加上半圆脸，差不多等同于一个鸡蛋。因此岛崎亮非常困扰：“请问真的有人长这样吗？” 花泽辉气震惊脸：啊，超像本人啊！ “咦，看来你真的认识他啊，那事情就简单了，能否带我去见见这个人呢？” “你找他做什么？”花泽辉气不善地戒备着来人，不觉得这种擅闯民宅的家伙找影山会有什么好事。 “别紧张，我找他只是想让他加入我们的组织而已，”岛崎亮挥了挥手，“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长相有几分眼熟呢。” 花泽辉气提高戒备。 “噢~我想起来，你是那个，把招揽你的人统统打败了的小子，听说你从调味市消失了，没想到居然是搬家来了东京，我运气还真好，顺便把你也打包带回去吧~” 花泽辉气咬牙，果然是那个组织吗！ 近来调味市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目的不明的由超能力者构成的组织，在调味市里大肆搜捕超能力者，花泽辉气自然也是他们的目标，花泽打败了好几拨人，最后为了避免意外只能移居东京。 “你想得美！”花泽辉气浑身冒起金黄色的超能力光芒，厨房里的几把菜刀凭空悬浮，刺向岛崎亮。 菜刀刺空，对方仅在一瞬间消失了。 “嗯，超能力的量和质都不错，远远超过普通的超能力者，怪不得可以逃脱我们组织的抓捕。”岛崎亮将手搭在花泽辉气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点评道。 怎么会？！是瞬间移动吗？ 花泽辉气一瞬间想起了球场上的影山茂夫，念动力就要反抗，却被岛崎亮抓住了肩膀，朝着肚子来了一发膝撞。 花泽整个人呈弓形，吐出一口酸水，剧烈的疼痛让他都说不出话来。 “撒，快点把那个小孩的真身告诉我，然后你们就可以在爪的组织里相遇了。” 岛崎亮丝毫没有殴打未成年人的心虚，站在地上好整以暇看着小孩跪倒在地。 “嗯？”他低下头，意外的看到地板的木屑突然凝成绳缠住了他的脚，这几秒的功夫花泽辉气已经破窗而出。 岛崎亮随意将自己的脚□□，走到窗前向下看，花泽辉气住的公寓是十楼，不过这点高度当然摔不死一个超能力者，有着金色头发的小孩落地后迅速朝公寓外面逃跑。 “猫抓老鼠的游戏吗，正好我也有时间~” 怀着坏心思的大人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花泽辉气在夜晚的道路上疯狂逃跑着，不时看向自己的后方，确认距离。 这个人很强，他大概打不过，如今只有逃跑了。 话虽这么说，对方的那招瞬间移动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也没有追上的迹象，莫非是只能短距离移动的类型？ 花泽脑内疯狂分析着可以用到的情报，身体却越来越沉重，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本来就是病体。 “一味的逃跑是没有用的，就没有更有趣的招式吗？”岛崎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花泽辉气猛地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前面。 好吧，前沿撤回，对方确确实实有着瞬间移动之类的招式，不管怎么逃都逃不出去的。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花泽想放弃了，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欸？这么干脆就放弃吗，再努力一下啦~”恶劣的大人弯腰劝说，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 “要带我走就干脆点。”花泽辉气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现在的小孩就是容易放弃。”岛崎亮朝小孩伸出手。 下一瞬间，原地人没了。 “嗯？”岛崎亮睁开双眼，眼睛的部位一片虚无，偏过头看向飘在天空中的人影。 来者身穿一袭黑色风衣，成年体型，戴着圆檐帽子，还有口罩墨镜，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看起来非常可疑的形象，最近在电视上倒是经常刷脸，凡是有他出没的地方，就有灾害得到控制。 “居然是你。”岛崎亮仰头看着传言中的‘锅盖头侠’，“哎呀可惜，我的任务目标可不是你，能不能请你把那个孩子还给我呢？” 这是谁？影山茂夫心下疑惑，他刚才路过，感应到附近有一股不弱的超能力波动就来看看，结果就看到花泽倒在地上的场景，下意识就救人了。 小酒窝咳了咳，藏在影山的衣领里压低声音：“你有什么目的？” “啊，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来招揽……” “他是国际恐怖组织，爪的成员，所有的超能力者都是他们的抓捕的目标，你大概也在他们的名单上，总之还不清楚他有多强，我们先跑！”花泽辉气简单迅速的说明情况。 “这可不行~” 岛崎亮一个瞬间的功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正要伸手抓住影山茂夫的肩膀，手下却抓了个空。 影山茂夫瞬间出现在了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果然，你和我有相同的能力。”岛崎亮不怒反笑，嘴边勾起兴味的笑容，“有趣。”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影山茂夫身前，影山茂夫又继续用出能力，可是无论移动几次，这个男人都能同时抵达和他一样的地方。 “怎么可能！？”小酒窝惊讶道。 “当然可能，看来你并没有和我一样的超感知力，嗯，我放心了，你果然逃不出我的手心。”岛崎亮经过测试后宣布道。 “超感知力？” “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为了我身为盲人的缺陷，比如说我可以预测到你的动作，不管再细微的动作，尽管瞬间移动看上去没有发动的征兆，但目光的位移，肢体语言，这一切我都可以捕捉到，因此……” 岛崎亮话音未落，瞬间出现在影山茂夫身边，两人再度开始瞬间移动，岛崎在出现的一瞬间挥拳击向影山的腹部，拳头上却并没有传来了击中的感觉。 “咦？这个感觉……” “喂，岛崎！”有一位少年移动到路灯下，他戴着兜帽，只露出红棕色的发丝，“说过多少次，那家伙是我的目标，你不许出手。” 岛崎亮没有理会铃木将，寻找着影山茂夫和花泽的身影，但可惜在他分神的一瞬间他们已经趁机逃走了。 “跑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铃木将不爽的仰头。 “听到了小少爷~不能对你的目标出手对吧。”岛崎亮内心可惜的叹了口气，转身用瞬间移动离开了。 铃木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震慑，但是无法命令这家伙，扭头开始搜寻那两人离开的痕迹。 …… “你是影山吗？” 被扛在肩膀上逃跑，花泽辉气冷不丁地问。 影山茂夫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连忙平稳落地，小酒窝特意掐粗了嗓音：“我不是。” “少来，强大的超能力，再加上那个发型，你觉得全东京能有几个？”花泽辉气嗤笑道。 眼看瞒不过去，影山茂夫用自己的声音只好承认：“好吧，是我。”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锅盖头侠！？”花泽辉气感慨道，“在夜晚执行救人任务的无名英雄，好帅啊，果然我完全不是什么主角，如果真的有主角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主角？”影山茂夫愣了一下。 “啊，就是电影啊、小说的主角之类的。” “那我应该不是主角，顶多只是路人吧。”影山茂夫发表自己的见解，“我很普通的，完全没有特别的地方，做这种事也只是因为我刚好能做到而已。” “哈？不是……当无名英雄救人欸，超帅的！完全是主角才会做的事好吗，这相当特别欸！”花泽辉气争辩道。 “并不特别啊，就和农民伯伯种菜、清洁工打扫街道、数学老师教做题一样，很普通。”影山茂夫想了想，说道。 花泽辉气完全无法理解影山茂夫的脑洞：“不是……你等等，这是只有你，只有超能力者才能做到的事情欸，和那些平凡的事情完全没有办法比吧！” “不对啊，如果是我来种菜的话，一定没有办法种出好吃的菜。” 影山茂夫缓慢，又坚定地陈述内心的理念。 “清洁工也是，我是无法扫出那么整洁的街道的。” “让我做数学题，一定也解不出来。” “超能力解不出算术题，也不能让我长出肌肉，超能力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这都是只有那些人才能做到的事，就和我刚好能用超能力救人一样，都是特别且普通的事情。再说，救人什么的，警察和消防员不是每天都在做吗，我一点都不特别，也不是什么主角，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这些语言，一点一点，在花泽辉气的内心凿出一个个洞来。 阳光照了进去。 花泽辉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在这个瞬间，好像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他脸上露出了无奈地笑容，揭下额头上的退烧贴，觉得神清气爽：“好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输给你了。” 就在离两人不远处的街角，在花泽和影山争论的时候，有个人悄无声息地到来，并且在影山话语刚落之际，捂住了嘴。 密码正确jpg ……好帅！ 铃木将耳朵通红，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心脏超高速地频率跳动。 如果说本来他对锅盖头侠只是稍微有好感且抱有好奇心的话，现在就是好感度爆棚，一跃成为人生中第一个偶像的程度。 又从容又帅气，关键是那个三观完全正中铃木将的红心。 在这个瞬间，他已经变成锅盖头侠的迷弟了！ 第53章 救下花泽辉气后，影山茂夫也没有继续去当‘志愿者’，在原地听着花泽对整起事件的说明，这才明白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花泽辉气是被牵连的。 “对不起。”影山茂夫歉意地道。 “你道什么歉啊，”花泽笑道，“又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也是超能力者，很早就被他们盯上了，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 影山茂夫不好意思地撇了下头，不太擅长应对他人的感谢，问道：“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嗯……大概是换住址吧，学校也不能去了，不，最好不要回到调味市。”花泽辉气双手插兜仰望着夜空，“不过那么晚了，我也带手机和钱包，看来只能去公园的长椅应付一夜了。” “不太安全吧，”影山茂夫迟疑道，“要不，你来我家吧？” “欸？可以吗？” 几分钟后。 花泽辉气小声说了一句‘打扰了’，提着鞋从窗口飞入影山茂夫的房间。 “穿这个吧，你需要洗澡吗，不过现在其他人好像睡着了。” “不用那么麻烦，能收留我一晚已经很感谢了。”花泽辉气好奇地打量影山茂夫的房间，这种来同龄人的房间的经验他还是第一次，怎么说，挺新奇的。 而且影山的房间，怎么说呢，出乎他预料的普通，就是同龄男生中经常见到的房间，不算整洁也没有很脏，书桌上有好几本练习册和教科书，书架上有少量的漫画和游戏，看起来没有□□，会不会是藏在哪里了…… “这个，是新的被褥……你在干什么？”影山茂夫疑惑地看着花泽弯下身去似乎想要寻找什么。 “哈哈，什么都没有！”花泽辉气尴尬地直起身，不好，太得意忘形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能在房间里随便找某岛国片的程度。 “影山，他是？”最上启示穿门而入，意外的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熟悉的少年，这不是上次被影山打到平流层去的人吗，来找麻烦？ “最上老师，这是花泽辉气。” “呜哇，大恶灵！？”花泽辉气后知后觉注意到最上启示的气息，猛地跳到影山茂夫身后。 刚才他出现自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花泽内心提起警惕：“影山小心，这个恶灵不简单！” 光是感知到他散发的气息，就知道这家伙绝非善类，而且强度秒杀他曾经遇到过的所有灵体。 “没事的，这是最上老师，算是我的家庭教师。”影山茂夫介绍道。 “老师？你让恶灵做你的老师！？” “老师不会随便做坏事的……” 经过影山的再三解释，花泽和最上总算是卸下初见的防备，进入互相打量的阶段。 花泽：影山那么单纯，说不定是被恶灵骗了，他得小心观察观察。 最上：这是来报复？还是被影山的强大折服，自愿成为小弟了？他得替徒弟考核考核。 在两人相互打量的过程中，影山已经铺好两个人的床，自己洗漱完成，然后把花泽推去洗漱，这个时候已经快到12点，由于房间里根本没有床，两人都是铺被褥睡在榻榻米上，也没有什么让渡床的环节，就这么关灯睡觉。 花泽辉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迟迟睡不着。 “睡不着吗？”影山茂夫出声，“是在担心被那个组织追杀的事？” “额，算是吧……”花泽辉气蹭了蹭枕头，“好吧，其实是因为我第一次来同龄人的家里做客，还直接过夜了，有点不真实。” “我也是，第一次。” 花泽辉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第一次是指什么，勾了勾唇角：“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更嚣张一点的性格呢。” “为什么？” “因为你那天说的那句话啊‘去到平流层冷静一下’，怎么说呢，又帅又冷酷。” 花泽旁边的被褥顿时扭动起来，影山红着脸：“别说了，好丢脸！” “欸？明明很帅啊。” “唔，我那时候太生气了，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做出行动了……对不起。”影山茂夫低声道。 “哈哈没事，我以前也是太嚣张了，如果没有你打醒我，估计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呢。”花泽偏过头，凝视着影山茂夫的侧脸，“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天外有天是什么意思。” “请不要再说了。”影山茂夫整个头都要埋在被窝里了。 “对了，今天的事谢谢你。”花泽再次表示感谢。 “没事，本来就是我连累你。” “不，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我找茬，你估计也不会被他们盯上，我大概知道一点这个组织底细，以前就经常有人来骚扰我，不过都不强，很容易就打发了，没想到他们组织里会有那么强的超能力者。”花泽辉气感叹，“比我强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以前的我果然还是太狭窄了。” 影山茂夫回忆了一下花泽辉气以前的姿态，忍不住赞同的点头，确实。 “以前的我又嚣张又高傲，周围都是害怕我的人，连个朋友都没有，如今被人找上门来也是我的恶果吧。”花泽自嘲，同时颇具暗示性地道。 “嗯。”影山呆呆地应了一声。 花泽：…… 小酒窝仿佛明白了什么，玩味地盯着金发少年笑，嚯嚯，少年噢，指望这家伙听懂潜台词，还是下辈子吧。 幸好，花泽并不是放不下自尊心的人，或者说在被影山打败后，他已经将过剩的自尊心收敛了不少。 只是一时片刻，不知道该怎么真诚的与人交往，但花泽是个很擅长学习的孩子，回忆起平日里不屑的普通人的交往方式，深吸口气： “所以说，那个，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交个朋友吗？” 影山茂夫从被窝里探出头，花泽已经把脸扭了过去，因此影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借着月光，他能看到金发少年的耳朵都红了。 “好的，如果不嫌弃的话。” 花泽辉气松了口气，对他来说，能说出刚才一番话，已经是超乎勇气了，如果再被拒绝，花泽觉得自己一定会原地蒸发。 “咳咳，那就这样，今天很累了，晚安。” 影山茂夫轻轻笑了：“晚安。” 等待两位少年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平缓，小酒窝这才出现发出一声沧桑的感慨：“年轻就是好啊~啧啧，少年人的青春。” 这个阶段，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恨，容易意气用事，也容易产生打出来的友情，往往这种友情经过岁月的熏陶，会成为人生的一笔不小的财富。 “从资质来说，勉强能够资格和影山交朋友（做小弟）。”最上启示冷酷的评价。 “喂喂，别说那么不近人情的话嘛。” 最上没有理会小酒窝的耍宝，在房间里布置下一道隔音的结界，直接透过窗户飞了出去。 咒力在靠近，来者不善。 “我们要处理掉的小鬼就是在这里吗？”面部有三道伤痕的秃头男人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拔出腰侧的匕首舔了一口，“年轻的□□，真不错呢，我好久没有虐杀过十三岁的年轻男孩子了。” “别大意，这次的赏金高到不正常，说不定有诈，或者任务目标不简单。”留着长发的男人赤/裸着上本身，手腕各绑着珠子的手链。 “不管有什么诈，我都要拿到赏金，喔，前面就是任务目标的家了吧？”秃头男的视力即使在深夜也能清晰看到八百米外的事物，两人已经离目标地点很近了。 刷刷—— 两人三两下跳到房前，秃头男惊讶地看着被薄薄一层结界覆盖的房子：“咦，这是结界？他以前知道我们要来了吗？” 结界术，只要多少学会咒力的咒术师都能做到，但不可能维持太久时间，而影山茂夫家的房子同样围绕着结界，但这并不是影山有意维持，而是不知不觉间散发出来的超能力形成了结界。 “管他呢，我们只负责将里面的人都杀光。”长发男把手搭在上面，稍微用了一层的咒力，就将这个结界破坏掉了。 “噢？来了吗，蝼蚁们。” 有声音在两人耳边回荡，低沉的、庄严的，语气高高在上。 某种邪恶残虐的气息，悄无声息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刚才还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个诅咒师瞬间如同遇到天敌的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最上启示站在房檐上，居高临下。 “虽说那孩子的光芒迟早会掩饰不住，提前引来烦人的苍蝇，但你们这种的，还远远不够资格。” “消失吧。” 话音落下，言随法出。 两个在业界声名不小的诅咒师，悄无声息地被背后冒出的恶鬼捂住口舌，瞬间吞噬殆尽。 最上启示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些许，毫不在意地转身回到房间。 小酒窝目睹全程，小声逼逼：“还说不是家长。” 最上启示看过来，小酒窝立马收声。 然而对方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接下来有段时间我不会出现，作为代替，我不在的时候，影山就拜托你了。” 小酒窝惊了，虽说他平日里也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这家伙离开，但那么突然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难免好奇：“为什么？你要去哪？” “只是去取回一点东西，”最上启示顿了顿，瞥了他一眼，“如果我回来看到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下场。” “知道，不就是变成你的养料吗。”小酒窝已经习惯最上的威胁，终于有种欢送瘟神的感觉，“放心，茂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最上启示冷哼一声，最后飘回去看了一眼影山茂夫，也不告别，直接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影山茂夫才知道最上启示离开的消息，呆坐在被褥上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当然会回来，就是那个嘛，成年男人都有的那个时期啦！”小酒窝怕影山伤心，慌乱编着借口。 影山：“……什么时期？” 花泽：“没错，反正还会回来的嘛！” “没关系，我明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给永远在一起。”影山茂夫低垂着眼，不可避免地，早上的心情变得沮丧起来，慢吞吞洗漱完，然后看到最上留在书桌上的留言。 ‘好好写完试卷，我回来检查，成绩退步就加十倍。’ 影山茂夫看完纸条，又看了看堆在书桌上的试卷，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伤心欲绝。 花泽辉气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影山：QAQ 离家出走都不忘布置作业的最上老师是屑！ ……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 影山茂夫和花泽辉气走下楼，然后正面撞上了已经洗漱完毕的影山律。 “哥哥，他是？”影山律愣住了，素不相识的男孩子突然从自己哥哥的房间里走出来，而且看起来还留在这里过了一夜，他可不记得哥哥什么交到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他是花泽辉气，我的朋友，昨晚他家出了点事，所以我邀请他暂时住一晚。”影山茂夫早已在房间里和花泽对过口信，“花泽君，这是我的弟弟，影山律。” “你好啊，弟弟君。”花泽笑嘻嘻地道，“我家昨晚水管突然炸了，公寓没法住人，只好来这里借宿，因为太晚了没提前打招呼真是抱歉。” “啊，没关系。”影山律面无表情地路过了。 花泽辉气只好尴尬地收回伸出的手，小声说：“你弟弟好冷酷噢。” “律最近好像压力有点大，可能是学生会的事比较忙吧。” “这样啊……话说你的弟弟也是超能力者吗？但是他身上给我的感觉很别扭啊。”花泽委婉地道。 “不，律不是超能力者。” “欸——明明是兄弟的说？”花泽惊讶。 “不知道，你不要和律说这种话哦。” “知道知道，我才不会故意戳人伤疤。” 已经走下一楼的影山律耳朵动了动，垂下的手攥成拳。 花泽辉气下楼后热情地和影山的父母打招呼，并解释了自己留宿的缘由，影山妈妈和影山爸爸很惊讶影山茂夫居然有能够邀请回家住宿的朋友，很快接纳了这个笑容阳光爽朗，重点是脸长得很帅气的少年，甚至强烈挽留对方吃早餐。 到出门的时候，影山律已经提前离开，花泽和茂夫在街道上慢慢渡步，花泽感慨：“你家里人真好啊，感觉很温馨。” 影山茂夫嘴边露出笑意：“谢谢夸奖，不过很多家里都会这样吧。” “不不，或许普通家庭来说这样的是日常，但对于超能力者来说可不是。”花泽辉气苦笑。 影山茂夫不明白花泽的意思。 “没什么，对了，你该去上学了吧？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没关系，我可以瞬间移动到校门口，在上课前去上学就行了，而且万一那些家伙在你家埋伏呢，有我在还可以带你逃跑。” 花泽辉气还是得回去一趟的，钱包和手机都留在公寓里，但也有被埋伏的风险，影山体贴的主动提议陪他一起去，着实让花泽松了口气。 幸运的是，敌方并没有埋伏他们的样子。 花泽回到公寓，迅速捡了几样必需品，然后就催促影山一起离开：“他们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 影山茂夫看着他手里仅存的几样东西：“就带这些吗？” “嗯，反正这里也没几样我的东西，之后打个电话给房东就行，走吧。” 影山在离开之前，打量了几眼这个公寓，作为学生而言住在这种地方还算宽敞，但是没有什么家的味道。 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花泽用略带羡慕的口吻，说他的家很温馨了。 …… 影山律今天一如既往提前来到学校，在整理前一天的会议记录时偶然遇到了同样提前来的赤司，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赤司会长。” 是的，学生会长退位专心准备考试，经过内部推举和外部的投票，赤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学生会长，下学期正式上任。 “今天来的也好早啊，律君。”赤司征十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开始和影山律交接工作，态度友好地没有一丝芥蒂 只要不涉及影山茂夫，两人之间就是和谐友好的社团会长和秘书，不得不说虽然在面对兄长的问题上有些执着外，影山律真的是个很优秀，在处理工作上也很好用的工具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教室了。”影山律准备告辞。 “啊，稍微等一下。”赤司征十郎突然说道，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律君当初在学生会提出的关于校内不良学生的管制措施的提案。” 影山律停下脚步，意外地道：“已经通过了吗？” “虽然是通过了，但仍然有很多实施上的困难，你知道的，校园暴力和校园霸凌一直是日本高校困扰的问题，当然，大趋势是一定会整治，你的提议是废除有不良行为的学生参加社团活动的权力，是否多少有些激进……” “我并不这么认为，这种校园的蛀虫，对他们进行限制是理所当然的。”影山律打断了赤司的话语，态度僵硬，“还是说，因为队内不可缺少那个叫灰崎的球员，所以你要把这份提议叫停呢，赤司队长。” 后面一句，影山律温和的话语间藏不住毕露的锋芒。 “我确实有自己的私心，现在是冬季杯的关键时刻，不过就算这份提案确定也是下个学期的事了，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联系，你不用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成见。”赤司征十郎淡淡地道。 “你说笑了，我只是为清扫校内风气做出贡献而已。”影山律不卑不亢地回答，走到门口，顺手关上活动室的门。 这个时间已经有很多学生到校，走廊上逐渐热闹起来，影山律的路人缘一般而言还算不错，平日里也会有很多人会跟他打招呼，但是今天或许是少年的脸色不太好看，原本想要打招呼的手默默撤了下来。 “影山他眼下的黑眼圈看起来好重。” “难道是成绩之类出了问题？我记得他以前是很和善的一个人。” “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最后一个人的猜测是正确的，影山律的压力非常大，但这既不是学业带来的压力，也不是家庭或者学生会的压力。而是他自己施加给自己的压力。 压力越大，负面情绪积累越多，觉醒超能力的机会就越大。 自从在聊天室里的小将星那里得知觉醒超能力的方法，影山律就在有意无意给自己施加压力，但事情并没有预想的那样顺利，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没有觉醒能力的迹象，影山律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超能力的天赋吗？ 曾经构成了他的世界的一切。 曾经他那么深切地相信，因为哥哥有超能力，自己也一定可以。 但现在…… 砰 影山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身体突然被撞了一下，肩膀的疼痛一下换回了他的神智，抬眸看去。 灰色头发的高大少年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恶劣：“走路没看路吗？” 灰崎祥吾，给哥哥安逸的环境造成威胁的不安定份子。 影山律无神的双眼逐渐唤回神智，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走过。 “切，拽什么拽？”灰崎差点就想动手了，可惜现在还是冬季杯期间，如果这时候禁赛就麻烦大了，只好暗自记下这个臭小子的样子，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回场子，不爽的双手插兜下楼梯去。 影山律在上楼梯的半截处停了下来，接着地势投以居高临下的视线，没什么感情地看向灰崎祥吾。 果然很碍眼。 他看了一眼倚靠在墙面边，或许是清洁阿姨留下的拖把，在强烈的厌恶和日益积累的负面情绪作用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到。 【坠落下去就好了。】 念头一落，原本固定的好好的拖把突然左右摇晃，在灰崎祥吾路过的瞬间挡在他的鞋面上，灰崎祥吾脚下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了下去。 “呀啊！有人摔下楼梯了！” 走廊处目睹这一幕的学生放声尖叫。 “怎么了？”更多的人赶来，看到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灰崎，连忙喊道，“有人从楼梯上掉下来了！快来人帮忙！” “有人摔倒了？” “咦，这不是灰崎吗，之前他还勒索过我。” “我也被他欺负过，现在这是现世报？” “别说了，大家都是同学。” 有体育老师和保健医生立刻赶来，疏散围观的人群，保健医生检查过后说道：“没事，只是扭到脚了而已，骨头没有断，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送医院吧。” 听到保健医生诊断的结果，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满脸可惜，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甚至恶趣味地举起手机拍照的同龄人。 在或大或小的议论声中，没有人注意到影山影沉默的身影，脸色惨白。 “有没有人看到灰崎摔下楼梯的经过？或者刚才跟他在一起的？”体育老师问道。 刚才还一片热议的人群顿时悄无声息。 一片寂静中，影山律默不作声举起了手。 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下课的时候影山律才重新回到教室，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周围就围上来一群好奇的人。 “影山，听说你看到灰崎是怎么掉下去的？真的是被人推的吗？” “笨蛋，这样的话影山不就是嫌疑人了吗。” “可是那家伙平日那么嚣张，被人推下楼梯也不难想象吧。” 影山律垂眸整理一下表情，再抬起脸，已经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神色：“灰崎同学只是碰巧在下楼梯的时候被拖把打到，失去平衡摔下去了而已，楼梯间有摄像头，不要想那么多。” “啊……” 知道了真相，爱看热闹的人自讨无趣地散去，影山律低头整理书桌上的杂物，手指颤抖的几次都没有摆正。 第54章 “灰崎意外受伤，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参加后续的比赛了。”篮球部的人很快知道了这则消息。 “那家伙在干什么！明明下午就是决赛了！”青峰大辉焦躁地道。 “既然是意外也没有办法。”赤司征十郎也很无奈。 实际上替补球员的话还有很多，但都是二年级三年级的前辈，说实话赤司并不太想让他们上场。 一个是配合问题，青峰他们几个都是一年级就成为正选，打破了帝光几年的记录，甚至在那么重要的比赛上被教练任命为首发球员，这份厚爱和肉眼可见的青睐引来了不少二年级的排挤，因此平日里的训练一年级和二年级很少配合，现在突然上场，效果会大打折扣。 二个也是因为一年级的大活跃，加上白金监督的担保和对自身的要求，赤司想要让篮球部的人对他都服气的话，冬季杯这一关必须趟过。 当然，他们几个一年级阵容已经打到决赛，最差也是亚军，按理说已经让篮球部的人都心服口服了，但如果差那么一步的话，赤司真的会不甘心。 可以拿冠军，为什么要屈居亚军？他的目标可是帝光三连冠，创造处于他们的传说。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中，赤司沉默的思考着对策，下意识看了一眼有点不在状态的影山茂夫。 这……还是算了。 赤司征十郎强制自己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我方承诺过不率先出动核/武器，除非对方先作弊。 “那不然……还是让虹村队长回来吧？”有人小声建议。 “不行，虹村队长需要准备升学考试，不能打扰他。”赤司征十郎否决了这个建议，目光一个个看下去试图能找到代替的人选。 随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黑子身上。 黑子哲也：？ …… 选手更衣室里 青峰大辉换好球衣，左右环顾片刻，开心的一巴掌拍向黑子哲也的背部：“哟，黑子，等会就要上场了，紧张吗？”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转过来：“没事。” “喔，就是心态！放心吧，虽然你第一次上场就是决赛，不过再不济我们还可以拿亚军嘛，别紧张，就当练手了！” 一旁换好衣服的绿间眼角抽搐，你那是反向安慰法吗？ “嗯。”黑子哲也点点头，转身同手同脚走出更衣室。 在他后面的青峰、绿间：……完了，这孩子都不会走路了。 选手席位附近，影山茂夫作为啦啦队，过来给自己的好朋友加油，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一路上总是会有人投来崇敬的目光。 “大佬，您先请。” “大佬，您今天出场吗？” “大佬能请您指导我球技么？” “那个，我不是什么大佬。”影山茂夫浑身不自在，连忙来到赤司他们身边，心有余悸地道，“为什么他们要叫我大佬。” 赤司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上次的表现征服了他们，虽然我压下了有关超能力的消息，但那些亲眼目睹的人对你心生崇拜也不是没有可能。” 影山茂夫赫然：“那都是超能力控制才做到的，我没有那么厉害。” “能够拥有超能力，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赤司摇了摇头，不再揪着这个话题，目光看向僵硬站在原地的黑子哲也，“你不是要去黑子那吗，快去吧，等会要上场了。” 影山茂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冲黑子走去：“黑子君。” 听到熟悉的声音，黑子哲也一团浆糊的脑袋勉强冷静下来，艰难扯了扯嘴角：“影山君。” “恭喜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谢谢……但是作为初次站上的舞台，这也太刺激了，我完全没有心情开心，”黑子哲也苦笑，“说实话，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练习的技巧也完全想不起来。” “一定没关系的，因为这些技巧你已经用身体记住了。”影山茂夫露出浅浅的微笑。 没有比他更了解黑子哲也在篮球上付出的汗水，为了不辜负赤司同学的期待，他几乎把自己完全浸泡在孵化新球路里面，每天要说谁的练习量最多，最刻苦，那一定是黑子君， 曾经丧失希望的人，真的会拼尽全力抓住那一点微光。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黑子哲也不禁也露出了笑容，身体放轻松了不少，抿了抿唇，郑重地道。 “我会全力以赴。” “嗯，加油！” 比赛开始，选手走上场时，黑子哲也的步伐虽然还是很僵硬，但是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多了。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和其他球员比起来异常脆弱的选手，不禁疑惑：“咦，这人也是首发球员？” “好像是我们篮球部的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吧，我之前看到看到他和影山大佬在一起说话。” “什么？又一个隐藏的大佬？！”有人惊了。 “不会是我们球队的杀手锏吧，现在才派出来。” 在提起影山茂夫的名字后，原本还有所怀疑的帝光队员顿时充满了信心。悄悄这个配置多么相像，都是毫无存在感，个矮，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想想突然感觉这人就是个预备大佬二号啊！ pia~ 黑子哲也由于太过紧张原地来了个平地摔。 帝光后援团：……？ 观众：？？？这人怎么回事？ 站在他旁边的青峰赶紧把人拉进来，幸好没摔出个好歹来：“没事吧黑子？” “我没事，不好意思。”黑子哲也摸了摸鼻子，有点疼，还好没有留鼻血。 “黑子，”赤司偏过头，眼里带着鼓励的笑意，“没关系，就按照我们平时训练的来。” “一定没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 比赛哨声响起，篮球被裁判高高抛起，橙黄色的球在体育馆顶部白光的照耀下十分耀眼。 “黑子君！加油！！”影山茂夫在后援团的位置上大声为自己的朋友加油，因为平日里从来没有用这种音量说话，嗓音甚至有点变形。 和自己不同，黑子才是，真实用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的人。 所以！ 黑子的身影早已在裁判吹响哨声的时候就消失，当然影山知道这是自己好友的低存在感在发挥作用。 场上有很多耀眼的光，但这不会抹消掉影子的存在感。 在对方球员刚劫下篮球正要招呼队友进攻时，不过一个瞬间，球就没有了。 就，那么大一个篮球，没有了！ 青峰大辉运着球迅速往对方禁区跑去：“干得好！黑子！” 黑子？谁啊？ 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自己的球怎么被劫，怎么消失的对手懵逼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 没有办法成为篮球场上亮眼的刷分怪，而是作为枢纽连接队友，打乱对面的节奏，这就是黑子的篮球。 影山茂夫在球场上看的热血沸腾，眼里仿佛都pikapika亮着光。 这时自己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影山茂夫吓了一跳，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挤了出去。 来到体育馆的卫生间，这里安静了许多，影山茂夫才接通电话：“五条老师？” “哟，影山，你那边还好吗，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欸，一切正常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奇怪了……”电话对面，五条悟沉思。 昨天突然被那群老东西丢了一个麻烦且紧急的任务，五条悟也是刚刚才回来，敏锐的嗅到了高层搞事的味道，于是立刻给影山茂夫打了电话。 他原本以为高层已经派出诅咒师来暗杀影山了，结果不是吗？ “最上在你那边吧，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最上老师他离开了。”提起这个，影山刚因比赛激动的情绪又变得低落，“应该是昨晚离开的，我早上起来才看见的纸条。”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低低的呢喃声。 “发生什么了吗？” 五条悟陷入沉默，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影山茂夫。 影山和他迄今为止带过的任何学生都不太同，不仅是完全的外行，而且从小被保护的很好，至今都不愿意对人使用暴力，是世人眼中标准的乖孩子，但偏偏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和深不见底的潜力。 不，不如说他的保护者正是顾虑到了这点，才培养他正确的三观吧，否则一旦他走歪，造成的破坏会远大于任何咒灵。 那么转回话题，是不是应该给他揭开咒术界真实的一角呢，这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东西。 “老师？”影山茂夫疑惑地问。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可能被那些特级咒灵盯上了，近来你身边会不安全，因此我不久后会派遣一个咒术师去你那里保护你。” “我不需要保护，”提起那个咒灵，影山茂夫低下头，指尖用力到泛白，“下次见到，我会拔除它。” “哈哈，你有这种骨气老师我当然是乐见其成，不过咒灵最好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再说那个咒灵不是还一定程度上克制你吗，这里就放心交给大人好了。” 大人…… 五条老师说的也很有道理，影山茂夫还是畏惧自己暴走的后果，犹豫片刻，只好应下。 挂断电话，正好此时体育馆内响起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 冬季杯最后是帝光夺得了冠军。 不久后，期末测试也如期来临。 影山茂夫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轻松了，饱受补课补作业摧残，终于得到了解放！ 学校隔天出成绩，会把成绩单发到家中，影山妈妈早上来到家门口的邮箱收取信件的时候看到收到放在信封里的成绩单，律的自不必说又是年级前五，但是茂夫的着实让她感到了惊喜。 期中考试的时候还有很多门课不及格的科目，但期末不仅全部及格，数学和英语更是突飞猛进，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妈妈当着爸爸的面狠夸了一把茂夫的努力。 “嚯，成绩很好啊。”影山爸爸惊喜地道，也不忘夸夸一直以来都很优秀的律，“律也是，保持了前五的好成绩，了不起。” 影山律摇摇头道：“我没什么，一直如此而已，倒是哥哥，这次进步很大，很厉害。” “谢谢。”影山茂夫扬起开心的笑，多吃了两块鸡块，“律也很了不起，学生会的工作那么辛苦成绩还那么好，最近的脸色变得好了很多，是工作完成了吗？” 影山律顿了顿，含糊道：“嗯……算是吧。”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突然站起来：“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影山妈妈看了看才空一半的饭碗：“咦，就吃那么点，晚上会饿的噢。” “没关系，我房间里还有零食。”影山律坚持上楼去了。 “律真是的……最近一有时间就我在房间里，莫非是谈了女朋友？”影山妈妈狐疑地嘟囔，还威胁性的看了一眼茂夫，“茂夫，你可不能那么快谈女朋友，会影响学习的。” “……好的。” 影山茂夫还没有想过要交女朋友，话说他平时在学校里几乎没什么认识的女生，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桃井五月还是黑子的暗恋者。 不过律真的交女朋友了吗，有点好奇，唔不过律那么优秀，有女孩子喜欢也是应该的吧。啊，可是，他作为哥哥是不是应该提醒弟弟不要落下学习？ 其实转念一想他的学习还不如弟弟，好像也没有资格提醒他，而且也想象不到那么优秀的律会因为女朋友荒废学习的样子…… 影山茂夫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陷入了纠结 影山爸爸和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莫非茂夫也想谈女朋友了？唉，青春期啊，最近得盯紧一点。 已经上楼的影山律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母安上了早恋的标签，回到房间里后就迫不及待开始练习超能力。 然而，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使出，怎么说呢，简直像是生锈的电管，时灵时不灵，关键是他真的很难抓住那种‘感觉’ 手指对着铁勺使劲，怎么都无法让其移动本分，影山律放弃了，沮丧地坐在电脑桌前，开电脑，聊天室的图标亮起。 ————小将星进入聊天室———— ————影子进入聊天室———— 小将星：嘿，好久不见了。 影子：也没有很久。 小将星：好吧，对我来说很久了，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小将星：我在东京！而且我刚来东京就遇到了我的偶像，简直太幸运了！ 影子：偶像？你有什么偶像？ 小将星：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锅盖头侠’，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偶像了！真的，他太对我胃口了，又从容又强大，怎么说呢，自带强者风范，而且和中二病不一样超级成熟稳重！ （天太黑铃木将当时没看见影山的脸，加上偶像滤镜，自动脑补是帅气的中年人） 小将星：虽然声音听上去稚嫩了一点，不过这完全没有关系！ 影子：……噢。 影山律默默把脑子里之前想要拜托小将星帮自己训练能力的请求删掉。 …… 与此同时，某酒店内。 岛崎亮指示属下将自己这些天整理到的‘锅盖头侠’出没的地点和时间贴在白板上，然后又其他人收集到的，有关帝光中学篮球部正选队员的照片贴上。 “岛崎大人，上面没有符合‘锅盖头’这一形象的人。”属下报告道。 “没有吗？” 近来东京的各种超能事件频出，引起了岛崎的怀疑，会不会是这一系列事件都是同一个人做的，加上体育馆事件画出的嫌疑人选的头像可以看出他也是锅盖头的发型，这就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最近在新闻上炙手可热的锅盖头侠。 当然，那个锅盖头侠的体型是成年男子，所以岛崎以前都没有怀疑过这两人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可是那一晚的交锋，他最后打出的一拳明确的感觉到了手感不对，那件风衣下面是空的。 伪装的可能性很高。 于是，他又想到了体育馆事件和街道炸毁事件，并且试图找出藏匿在帝光中学里的超能力者。 可是岛崎让手下弄到了帝光中学篮球部正选的名单，但据他们所说里面没有一个符合特征。 莫非只是被同学叫来帮忙的？ 但这么一来范围就太大了，算了，还是让其他人慢慢检查吧。 不过他觉得这个思路应该是没错的，那个神秘的超能力者身上的迷雾正在悄悄散去，就差一步就能找到真身。 真让人期待呢~还有那个金发的男生，自那晚以后就不见身影了，如果能一起抓到boss应该会很高兴吧。 就在此刻，手机响了。 这个特别的铃声是……boss！？ 岛崎亮惊讶且迅速接通了电话：“boss？您交代的任务已经快要完成了。” “那个不急。” 原本规定了两个星期的首领，现在却一反常态地说道：“我需要你放弃那边的任务，直接回来。” “欸？可是已经快要找到了。” “亮君，我现在更需要你的力量。”对面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低沉，“‘门’已经找到了，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吧。” 岛崎亮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终于找到了吗。” 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个时候自己的瞬间移动比任何能力都有可能派上用场。 “属下明白了，那少爷将君那边？” “他……就留在东京吧。”铃木停顿了一秒，说道，“虽然我有将一切交给将的想法，但现在的他还是太不成熟了，不适合知道那么多。” “明智的判断，那么请等我五分钟，我将任务交接给将君。” 岛崎亮挂断电话，出房门向铃木将的房间走去。 铃木将此刻还在和影山律聊天，准确地来说是他在单方面刷屏，自从说起锅盖头侠这个话题后对方就不怎么回他了，但铃木就是抑制不住想要安利的心，在酒店的床上疯狂输出，各种赞美之词在聊天室内刷新。 没办法，他现实生活中根本不能对人提起锅盖头侠是他的偶像，毕竟他还有任务在身，在网上没有限制，就根本拦不住自己那颗想要激动地想要宣泄的心。 “笃笃——” 铃木将立刻坐起来，关掉电脑屏幕：“是谁？” “是我啦~” 这个声音是……岛崎亮？ 铃木将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准确来说他对父亲的心腹都没什么好感，只是一群中二病妄想症一大把年纪不学好的家伙罢了，岛崎则是还要加上一个愉悦犯的头衔，这家伙好像是觉得统治世界很有趣所以跟随父亲的。 但是他确实是除父亲以外的组织高层，也不能无视这家伙…… “进来吧。” “晚上好了，小少爷。”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铃木将忍不住磨牙，这家伙令人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被这么称呼，还故意这么叫。 “好吧，将君。”岛崎亮善解人意地暂时开口，“其实这次来找你是想问问你这边的进展如何？” “额……”进展？ 铃木将目光漂移，锅盖头侠已经是他的偶像了，怎么可能做出出卖偶像的事？ “嗯，一切有序进行中，那家伙晚上的活动范围太大了，我让属下们去各个地方踩点，有情况再汇报到我这里总结。” 说的有条有理，令人信服。 虽然在具有超感知力的岛崎眼里到处都是破绽就对了。 “这样啊，真可靠呢，那么我的任务也可以交给你吗？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实际上是boss突然传唤我回去，估计又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吧，所以东京的事情只能转托在你身上了。”岛崎亮解释道。 铃木将眉头一皱，觉得并不简单，任务途中突然取消可不像是那么臭老爹的风格……不过他转念一想，岛崎的能力具有不可代替性，早晚也会被叫回去的。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需要交接的吗？比如任务进展之类的。” “嗯……没有呢。” “哈？你倒是给我好好做任务的混蛋！这几天都去玩了吗！” “欸嘿~因为我是第一次来东京嘛！那就这样，交给你了~”岛崎亮俏皮的瞒混了过去，在铃木将充满鄙夷的眼神中退出房间关上门。 下一瞬间眼神暗沉下来。 开玩笑的~没有好好做任务的应该是将那边吧，但是岛崎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他是boss的独生子呢，无论是小少爷要耍脾气，还是青春叛逆期，能教训他的估计也只有boss一人。 所以，在察觉到铃木将说谎的那一刻，岛崎亮原本打算转交给他的线索就被自己否定了。 如果boss的猜想是真的，‘门’那边真的是一个新世界的话，爪组织肯定还会需要大批的人手，而那个未知的、年轻的、强大的超能力者就是他们最佳的拉拢对象，一个具有不错潜力的打手。 因此比起一心叛逆的少爷，他现在掌握的线索还是让铃木先生自己来做决断比较好。 岛崎亮如此想到，下一刻就发动自己的能力，一瞬间从东京跳转到调味市某个建筑工地的中心。 这里从前还是街道，自从爪组织追寻着某种东西来到这座城市落地生根后，这里就被爪组织包下，大规模铲平建筑，围成了一个生人勿近的特殊建筑工事。 爪组织的首领，铃木统一郎就站在整个建筑工事的中心地带，背着手，目光深沉地凝望着中间的机器，即使是岛崎亮的突然出现也没有让他回望一眼。 所有人都在看他，高层的超能力者们也好，远处的人造超能力者也好，所有人都带着崇拜的目光炙热地仰望着boss的背影。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铃木感慨道，“诸君，新世界的大门向我们打开了。” “这将是伟大的一步，对我们超能力者而言将是全新的开始，无论这个‘门’后面是什么样的世界，都将掀起这个世界的震动吧。” 有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而作为发现者的我们，将趁此机会，在这个多数普通人占据的世界里夺得更进一步的话语权。” 铃木统一郎面带微笑：“庆祝吧，向新世界。” “喔噢噢噢噢噢！” “爪万岁！” “我等天生就凌驾于普通之上！” 现场瞬间沸腾起来，铃木微笑着任由他们闹腾，无时无刻都被冷酷充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野心。 这将是，他们超能力者反攻普通人世界的起点。 第55章 深夜的影山宅。 影山律端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一个完好的勺子，努力回想那个时候的感觉。 但直到额头都浸出汗水，勺子依然不为所动，如初□□。 影山律睁开眼，无力地泄气，放在书桌上的手紧紧纂成拳头。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使出超能力……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十点，隔壁房间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影山律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又是哥哥深夜出去行侠仗义了。 心里被一阵无力和复杂填满，影山律深吸口气，将勺子放回抽屉里，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那个才能吗？ 影山律的目光放在虚空，逐渐出神，比绝望更加难受的是明明刚刚以为自己抓住了希望，结果却落得一场空。 这种落差感，会让人发疯。 第一次使用出超能力是因为做了那种事…… 影山律心里一动，念头逐渐滑向不可名状的深渊。 思考着危险的事情，无暇顾及周围，影山律自然错过了书桌上不断提示出现新信息的手机。 直到玻璃窗突然响起什么声音，这种声音猛然惊醒了影山律。 ‘笃笃——’ 什么声音？ 影山律迷惑的看着窗边，迟疑地靠近，掀起一角窗帘，突然他动作顿住了，等等，万一是心怀不轨的人呢。 ‘嗡嗡——’ 手机这个时候也传来震动，影山律的注意被吸引，迟疑片刻，先是拿起了手机，发现只有两个人的聊天室不知何时刷新了很多信息。 小将星：你还好吗？很多天没有回信了，平安的话和我说一声。 小将星：喂，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傻事了吧。 小将星：我来找你了，别冲动。 小将星：看窗外 什么？ 影山律愣了一下，再一次来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开。 一个身着棒球服，红棕色头发的男孩子站在自家门口，单手拿着手机，屏幕照亮了他稚嫩清秀的面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他一笑。 满天星辰落入他眼中。 聊天室认识的好友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感不感动？ 个鬼啊！ 影山律下意识打开窗外，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最后憋出一句：“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知道知道，总之先让我进去吧~”铃木将笑嘻嘻地道，脚步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失重一般漂浮起来，踏空来到影山律的窗外。 影山律偏开身体让他进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小将星？” 铃木将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疑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几个颜文字。 影山律的电脑屏幕上 小将星：( 。ω。 )y 影山律放松下来，但还是觉得有点扯淡，差点让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虚着眼双手环胸：“为什么要那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欸嘿嘿，因为我担心你嘛~”铃木将不敢说因为自己调查过他，心虚地对手指，“律你之前都不理我，我有点担心你会不会钻牛角尖之类的，毕竟是我告诉你的方法，万一真的出事了，我一定会超级愧疚的。” 影山律勉强接受这个解释：“那你是怎么找到……” “啊哈哈，既然我们好不容易都面基了，你在超能力的使用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铃木将迅速转移话题。 影山律“……”了一会，叹口气，放弃了追问，虚着眼：“你以为现在几点了，明天再说吧。” 铃木将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噢、哦，那我走了？” 好吧，说实话他不管不顾地在那么晚上门确实有点不妥，应该说是铃木将突然被放飞，脱离了老爸组织的监控，一下有点得意忘形了。 “等等，”影山律突然说，神色有点纠结，“你家离这里多远啊，你这家伙不会是大老远过来的吧。” 铃木将神色一动：“咳，我家在调味市，最近有点事来东京，我住xx酒店。” “……”影山律算了算距离，并且确认了晚班车已经没有了，无奈地道，“不行的话你就在我房间里凑活一晚吧，现在时间也晚了。” “不太好吧。”铃木将有点心动，主要是他还从来没有过留宿朋友家的经历。 “好了，就这样吧，我去帮你拿新被子。” 最终，铃木将还是成功留宿了，两人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地上的被褥里，一时无言。 影山律背对着铃木将，突然说道：“谢谢你。” “什么？” “就是，专程过来见我的事。”影山律含糊地道，他没有说出口，如果不是开窗看到铃木将在门口，如果不是他的那则消息，那么…… 他可能真的会钻牛角尖，会为了成功使出超能力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没事。”铃木将看着天花板，“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没有朋友吗？”影山律惊讶，“我看你性格挺好的。” “额，主要是我也很久没有回过学校了，一直在老爸的组织里，那里基本都是成年人，没有共同话题。”铃木将叹口气。 “……你也不容易啊。” “彼此彼此。” 又是沉默了一阵，两人噗的笑出声。 “怎么感觉我们的家庭各自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是啊，”铃木将翻了个身，“睡吧，明天我教你怎么使用能力。” “嗯，晚安。” 黑甜的梦乡很快降临，隔壁影山茂夫做完今晚的救人任务回来，丝毫没有察觉到隔壁已经多了一个陌生的超能力者，疲惫地换了身衣服就躺下睡觉了。 小酒窝似乎察觉到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 第二天影山茂夫迷迷糊糊地起床的时候正好遇到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的影山律。 “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影山茂夫拿着毛巾，迷茫的看着自家弟弟久违的爽朗的笑容，“律昨天睡得很好吗。” “还好。”看到影山茂夫，影山律露出淡淡的笑意，却也没有进一步交谈的打算，快步下了楼，出门去了。 影山茂夫眨巴眨巴眼：“怎么感觉，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酒窝一脸深沉：“你弟弟，可了不得了。” 影山：“？” 日本的学期制度和中国的不同，一共有三个学期，第一学期是从4月开始，经过三个多月的学习之后放暑假，第二个学期从8月末开始，12月结束又开始休寒假，第三个学期则是从1月上旬到三月末，之后就是春假。（注1） 而现在，正是影山茂夫读初一的第二个学期的假期，这个假期非常短暂，顶多有两个星期左右，会在家里渡过圣诞节和日本的新年，因此很少有人在这个假期还去培训班什么的。 ……嗯，大概。 影山茂夫刚下楼，就被影山妈妈和爸爸逮住了。 “茂夫，好不容易成绩上升了，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好好巩固一下，等假期结束之后反倒会付出几倍的精力来才能赶上！”影山妈妈劝说道。 影山爸爸表示赞同：“没错，温故知新是很重要的！” 影山茂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会自己努力的。” “你自己一个人学习效率太差了，我和你爸爸思考了一下，果然还是需要一个家庭教师。” “……但是我已经有，额……” 最上老师的存在应该不能暴露吧，而且对方现在不在。 “有什么？” “没什么。” “好吧，那我们继续，其实老师今天就会来了噢~” “……欸？” 没等影山茂夫提出反对，影山宅的门铃已经响了，影山妈妈迅速过去给老师开门。 “所以你们只是来通知我？”影山茂夫不敢置信。 影山爸爸咳了咳，避过茂夫的眼神：“咳咳，我们这也是为你好，这个老师是培训班介绍过来的，因为是新开的培训班所以收费很低，总之你就试试和他相处嘛，左右也不过两个星期。” “失礼了。”老师已经进来了，首先入眼的是一头浅黄色的头发，戴着眼镜，西装革履，不太像是老师反倒像社会上的精英。 “初次见面，我是xx培训机构派遣的老师，七海建人，这两个星期还请多多指教。” 小酒窝心里警铃大作，悄悄钻进影山茂夫的衣领下小声提醒他：“小心一点，茂夫，这家伙是咒术师。” “咒术师？”影山茂夫抬头望向七海建人，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影山爸爸率先打招呼：“您好您好，这是我们的儿子，影山茂夫，茂夫，快和老师打声招呼。” “您好……” 几人进行了一番寒暄后，七海面无表情进入正题：“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开始学习吧，影山君，麻烦你拿上笔纸，当然还有期末试卷，我们去外面的自习室学习吧，在外界有时候更能集中精神。” “欸？不是在家里吗？” “请安心，我们配置有专门的自习室。”七海建人一脸专业的说了一大堆，轻易将影山妈妈说服了。 小酒窝暗自提高了警惕，并且小声提醒茂夫：“最好小心一点，说不定他是来找你麻烦的。” 影山茂夫疑惑，同样放低声音：“为什么咒术师会找我麻烦？他们不是暗地里埋葬咒灵的英雄吗？” “额……”小酒窝怎么知道，他前天晚上可是切实看到了有咒术师，或者说两个诅咒师被最上干净利落的干掉，由此可见咒术界也不简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影山茂夫，但警惕一点多少没坏处。 “总之，他都来你家了，还骗你父母说是家庭教师，这明显是骗人的啊，说不定咒术师当中也有败类呢！”小酒窝想的可比影山茂夫深多了，他从来不会低估人类的下限。 更何况最上才把影山交给他，如果在那个男人回来前影山出什么事的话，他就死定了，这里还是小心为上。 眼见影山茂夫面露不善，小酒窝赶忙说：“等等，你不能在这里动手，总之先跟他离开这里，离远一点。” 于是，影山茂夫沉默地拿着书包跟七海建人走出门，眼见周围的路段越走越偏，他皱眉停下来，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七海建人也停下脚步，两人的气氛有些凝固。 “五条悟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影山茂夫一脸懵逼。 看他的表情七海就全明白了，同时拳头硬了：“那个混蛋……算了，总之我们进咖啡厅慢慢聊吧。” 也许是因为对方提到了五条老师，影山茂夫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跟着七海来到一家店内，七海领他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海建人：“五条悟没有告诉你吗，我就是咒术界派来保护你的人。” “啊？”影山茂夫张大嘴，“没有……我没有听说过。” “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七海脑子里闪过五条卖萌的q版脸，愤恨中带着无力，解释道，“总之，你已经被特技咒灵集团盯上了，在这两个星期里由我负责保护你。” “有那么严重吗？”影山茂夫迷惑的喃喃，他还从来没有被人保护的经验，更加没有什么身处危机中的认知。 “那些咒灵拥有和人类相当的智慧，估计也不会有道德约束自己不去搞什么其他手段，比如绑架你的父母之类的，所以这两个星期尽可能不要待在家里会比较好，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七海建人淡淡的道：“不过你的警惕性不错。”至少没有直接相信他真的是来补课的老师。 “啊，那个小酒窝提醒我的。”影山茂夫说道。 “小酒窝？” “不要那么快把本大爷的存在暴露出来啊！”小酒窝简直无奈，不得已从影山茂夫的衣领探出头。 七海建人的目光一厉：“恶灵？缠在你身上了吗，怪不得我刚才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稍微偏一下头。” “欸！？等等，”眼睁睁看着七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被画满奇怪咒语的布包裹起来的长条形武器，影山茂夫连忙解释，“小酒窝虽说是恶灵但是没有恶意的，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所以……” “恶灵和咒灵不同，因为有和人类相近的智慧，擅长以语言诱惑人类，恕我直言，我可能被骗了。” “我不这么觉得，还是请您收起武器吧，而且五条老师也是知道小酒窝的存在的！” 在影山茂夫的再三维护下，七海建人还是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转而代之是充满了对某人的怨念，因为连目标身边常年跟随恶灵这件事，某个人一·点·都·没·有和他说起过。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嘛，这个七海去就知道了，放心吧，是个好孩子。】 哪个好孩子会维护恶灵？！ 七海默默将这点记在了小本本上。 “总之，这两个星期由我来保护你，我会尽可能待在你附近，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尽快和我沟通。” “好的，我记住了。”听说的后果如此严重，影山茂夫也收起了小看咒灵的心思，努力严肃表情。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镜面反光下，眼睛冷静地估量着面前的少年。 最开始接到这份差事他是拒绝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当小孩的保姆，但是五条悟接下来的一番话使他改变了注意。 “不是保护，而是监视？怎么回事？” “七海最近也听到类似的传言了吧，咒灵之王之类的。” “那个不是谣言吗？” “是啊，但是上面的老头子不放心，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懂的。所以我想请你成为监护者，是你的话，那群老头子也多少会放心吧。” ……确实，和五条悟带出来的学生不同，七海建人在咒术界是亲五条一派，但更注重秩序和规则，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即使在咒术界也是排得上名号。 不过除了监视的任务，更多的是起到一种震慑和保护的作用吧，有他来监视，高层就没有理由再雇佣诅咒师，影山茂夫被特级咒灵盯上也是事实。 于是，他就来了。 七海建人默默观察着影山茂夫，目前来说，确实有疑点。 但是既然是保护的话，为什么五条悟会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影山关于高层的事？最好连那个谣言的事也不要说，这种事当事人有资格知道吧。 “那个，既然您不是辅导老师，那我们要做什么呢？”影山茂夫小心翼翼地问。 七海建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推了推眼镜淡定地问：“虽说我是来保护你的，但我从高专毕业后曾经放弃过当咒术师，上了普通的大学，所以辅导作业这种程度还是做得到的。” 潜台词是，还是要学习的。 影山茂夫听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有些欲言又止。 “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建议吗？有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者。” “是……那个，没有办法我们这边主动出击吗？”影山茂夫忐忑地问，“我想快点解决那个特级咒灵集团。” 七海建人倒是稍微有些惊讶，很快恢复平静，“咒灵集团内至少存在三只特级，主动出击并非上策。我能理解你的不安和一味被动的焦虑，但也请考虑到敌我双方相差战力的情况，就算咒术界能够及时支援，也不一定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并不是那样……我并不是想让七海先生去冒险！也并非是因为个人的不安和焦虑这种理由。”影山茂夫低下头，两手捧着杯子。 “我不想再放任他们去杀害其他人了。上次我明明是有机会干掉那几个咒灵的，但是我犹豫了。”影山茂夫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冰水里的倒影，“不仅仅是因为周围的人可能被波及进来的犹豫，而是是否真的应该拔除那些咒灵的犹豫。” 在真人述说他们的理念时，影山茂夫想起了曾经在精神世界里遭遇的，想要复仇的恶灵，由此心生犹豫。 从前他都是毫不犹豫消灭恶灵，但自那以后，他对自己的观念产生了怀疑。 如果恶灵和人类一样具备思维，甚至情感，那他们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个叫真人的咒灵甚至自称他们是新人类，那抹杀他们和杀死一个人类真的有不同吗？ 想到这里，影山茂夫就会为自己以往的做法感到战栗。 这一定是只有能够看到两个世界的自己才能感受到的恐惧。 “还是不要想得那么深比较好，就结果而言，拔除才应该是最佳的选项不是吗。”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说道。 影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或许是因为七海先生和师匠有点像，不自觉就想从他那里得到引导。 “是，结果是我错了，当时应该毫不犹豫将它拔除才对，所以我想尽快弥补自己的错误，将它拔除。” “但是……我也不会放弃思考。”影山缓慢，但却坚定地道，“能够看见两个世界，这份才能，一定不只是应该用在杀戮。我不想成为被利用的一方，应不应该拔除，我想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做别人手里的刀。” “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有像小酒窝这样不会做坏事的恶灵，那说不定也有对人类无害的咒灵。” “茂夫。”小酒窝有点感动。 七海想，他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个五条悟会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影山茂夫关于高层和诅咒师的事情了。 这孩子和从小在严峻的充斥尔虞我诈的环境长大的咒术师预备役们完全不同。 咒术师们的是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咒力，在这种战斗方式下，久而久之整个人就容易变得偏激，加上咒灵和咒术师世代流传的仇恨和厌恶，别说是拔除咒灵了，甚至连杀人的界限都会被模糊。 诅咒师和咒术师，不过一线之隔。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不同。 他身上甚至带着同龄人都很少见的纯然，没有染上任何黑暗的色彩，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 他的世界里没有‘咒灵一定要被拔除’‘和诅咒沾上关系的人类必须杀死’这种理念。 他没有被任何框框条条限制住，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想让人升起好好将这个尚未挖掘的璞玉培养，又担心揠苗助长会摧毁他的可能性，或者是让具有强大潜力的少年步入歧途的担忧。 夏油杰的事情，咒术界已经经不起第二次了。 不过到底是谁把这孩子教导成这个样子的？太温柔了，很容易受伤。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但是我的回答依旧没有变，主动追击有被围剿的风险。” “可是我……” “不管你有多强，对付咒灵的经验还是太少，所以最好还是别说自己能应付这种话，再说我也没有让未成年人主动踏入危险的打算。” 影山茂夫的头低了下来，神色失落。 七海看了他半响，说出了另一件事：“不过另一件事你应该会感兴趣。” 影山迷茫地抬头。 “还记得你曾经跟五条悟说过的人造超能力者事件吗，上面已经引起了重视，我就是负责这起事件的调查人，如果你很闲的话，就跟我一起调查吧。”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说道。 影山眼睛亮了：“可以吗。” “反正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擅自去找吧，学生假期期间时间充沛这点太让人讨厌了。”七海建人缓缓地道。 况且比起寻找那些危险的咒灵，这个任务相较起来要安全许多。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找不到任何痕迹。 七海建人多少知道一些那些高层的破事，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影山茂夫不清楚，虽然没有办法去寻找那个危险的咒灵，但人造超能力者这件事同样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因此在咒术界真的采取了行动时，还是对此抱有希望。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影山茂夫就开启了早出晚归模式，早上很早起来，和七海建人辅导功课，完成作业之后就开始调查人造超能力者的事情，但不出所料并没有什么收获。 佐藤的那座研究所建立在深山郊外，附近监视摄像头少得可怜，为数不多的几个却又正好在那一天坏掉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七海心里默默想到，看来他们私底下调查的行动已经被高层知道了，估计并不会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天下来，依然一无所获。 七海建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影山已经绷不住了，小脸上布满失落。 七海建人忍不住说：“不用着急，影山君。” “我知道，但是……” “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慢慢找吧。” “好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酒店的房间内 影山律这几天也是几乎不着家，整天跟着铃木将训练自己的能力，已经差不多能够将重量不大的物体悬浮起来了。 “你很有才能啊，律。”铃木将忍不住鼓掌，“当然比起我来还差一点点。” “后面那句话是多余的。”影山律轻笑着道，显然能用出超能力让他心情很好，“这几天多谢你一直帮我训练。” 铃木将摆摆手：“没关系，我们是可是朋友。” 两人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铃木将脸色一跨，嘟囔一句‘又来了’，声音拉长：“进来。” 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房间，恭恭敬敬在铃木将一米远的地方鞠躬示意，身后是满满一个手推车的资料。 “铃木大人，这里是收集到的所有资料了。” “啊，知道了。你们退下吧。”铃木将绷着脸挥挥手。 于是这些人又离开了房间，铃木将在他们关门后又从刚才的冷漠表情换了个人，对影山律道：“我们继续吧。” 影山律哭笑不得：“不用完成你的任务吗？” 原本他是不会过问铃木将他们组织里的事务的，但奈何小伙伴摸鱼的心思太明显。 “额，这个任务好麻烦的……”铃木将嘟囔着，“反正那个实验也是假的，随他去吧，好了好了，我们不训练的话，要不要玩游戏？” 说着，男孩已经兴致勃勃去拿电子游戏。 影山律自无不可，不过在铃木去翻那堆游戏的时候，他看着这对资料突然问道：“将，我能看看这些资料吗？” “可以啊，你随意！”铃木将无所谓道，那些都是手下整理的关于人造超能力者研究所的情报，没什么可保密的。 影山律于是就放心拿起资料看起来，同时心里打着另外的主意。 他不算是自来熟的人，虽然铃木将自己说帮他训练并不需要汇报，但作为一个习惯回礼的日本人，律不太擅长白白承受他人的恩惠。 因此，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对方。 第56章 七海建人上课的风格和最上或者学校里的老师完全不同。 硬要说的话就是实用主义，具体表现为不停地刷题，然后改错，抄错题本，再刷题刷题刷题。 影山茂夫刚做完一套卷子，整个人昏头转向，开始逐渐怀疑人生，为什么大好的假期他却需要在这里做试卷…… “以前我从高专退学，为了成为一名能够养活自己的普通人，积极备考大学，而刷题是效率最快的应试技巧，能快速弥补你的漏洞。”七海建人淡定地道，抬起手看了看表，“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吧。” 影山茂夫终于得以从题海中暂缓一口气，期待地抬起头。 七海本来以为对方会问自己为什么从高专退学，然而跟他对视片刻后，影山迟疑地道：“不是到休息时间了吗？” “……好吧，没事了。”七海有些郁闷地移开眼睛。 他并非有自爆自己黑历史兴趣的人，只是想委婉劝告对方，咒术界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咒术师也没有那么风光。 可惜找不到机会。 “知道了，做了那么久，是该去散步一会，不然身体容易吃不消，走吧。” 从咖啡厅转移到街道上，七海建人一边走一边给影山科普一些咒灵的常识。 “咒灵是人类聚集体负面情绪汇聚的产物，那么什么地方容易产生咒灵呢？或者说什么地方会让咒灵觉得舒服呢？” “……赌场？”影山艰难想到。 “那也算，赌场多数人都是输的那一方，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不在少数。”七海淡淡地道，“不过平日里一些常见的地方也会产生咒灵，比如学校和医院，如果你要找咒灵的话可以尽量去这些地方找。” “我记住了。”影山认真记下。 “还有一些地方……”七海建人停下脚步，示意影山茂夫看向巷口。 这种小巷子里面在白天看似平平无奇，但到了晚上则是霓虹灯遍布，一些不太好开在街道上的小型赌场，风俗店或者酒吧通常开在这种巷头。 “里面通常也会产生咒灵，不过我不推荐你来这种地方找，被人看到就麻烦了。而且有些店是未成年不可入内。” “我知道了……咦，师匠？” 师匠？ 七海建人一愣，就看到里面某间应该是酒吧的门口，有一位金发的成年男子走了出来。 灵幻新隆猝不及防看到巷口处影山茂夫的身影，赶忙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把烟头用纸巾抱着放回口袋，这才走到影山面前：“影山，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而且虽说因为期末考试允许你减少打工时间，但假期结束了还完全不露面就过分了吧——”灵幻新隆话还未尽，就注意到了跟在影山身边的七海建人，愣了两秒，犹豫道，“你是七海？” “好久不见，灵幻桑。”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 “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影山眨眨眼：“你们认识吗？” “算是吧，以前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过，话说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了……”影山茂夫心虚地移开目光，事情多是真的，现在他既要学习，又要在晚上边做好事边寻找那些咒灵的踪迹，每天都很忙碌，但真正让他想避开师匠的是另一个理由。 他不想让师匠知道特级咒灵的事。 不想让师匠为自己担心，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内心充满敌意的一面。 可能还有一点点，想要不那么依赖师匠的心思。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 灵幻新隆眯着眼看影山茂夫，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唉，这就是叛逆期吗。 有外人在这，灵幻新隆也不好深究：“算了，你来得也正好，我正想打你电话呢。” “说起来，师匠来这里是因为……”影山望了望里面的那间酒吧。 “啊，我经常受这家店老板的照顾，今天他突然找到我，说是店内可能出现了灵异事件，所以我就来看看。” 七海建人眉头一跳，等等，他怎么不记得这个曾经的同僚还有这种本事。 灵幻新隆其实也没想过会遇到以前的同事，在以前的同事面前装神弄鬼什么的想想还非常尴尬，但师匠是什么人，这点尴尬很快在社会人圆滑的脸皮下消散得一干二净。 至少这一次是真的灵异事件嘛！ 于是灵幻新隆挺直胸膛坦然面对七海怪异的眼神，这个时候就要靠气势。 影山茂夫一如既往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不愧是师匠，已经解决事件了吗？” “没有，咳咳，我这不是看你来了，正好给你一个机会历练一下。” “原来如此。” 七海建人：？不是，你给我质疑一下吧。 小酒窝：我已经习惯了。 影山茂夫跟随灵幻身后走进了酒吧，内部因为还没有到开店的时间，显得有些杂乱，各种电子设备随处摆放。 “灵异现象在哪里？” “就在上面。” 影山茂夫猛地抬头看，只见原本黑掉的酒吧灯突然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 “恶灵就寄宿在那个灯上。”小酒窝开口。 影山茂夫点点头，抬手出现超能力的光芒，直接控制住那盏七彩的灯。 “不好，它转移了。” 小酒窝话音一落，其他散落在店内的不同电器一个接一个亮起，明明没有插电源，电视收音机等居然能够正常工作。 “这个恶灵好像能够在电器内随便转移。”靠谱的成年人七海虽然想帮忙，但奈何专业不太对口。 虽然咒术师同样能对恶灵造成伤害，但他们对付恶灵的经验太少，毕竟光是应付咒灵人手就已经不够了。 跟咒灵比起来，恶灵的力量小很多，但有些特殊的能力是真的很难对付。 “要不将所有的电器销毁？”七海提出意见。 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店长坐不住了：“不行，绝对不行，这些电器很贵的！” 灵幻新隆也只能尊重委托人的意见：“怎么样，mob，有办法吗？” 影山茂夫从刚才起就陷入了沉思，听到师匠召唤，想了想道：“我试试……” 小酒窝：“你要怎么尝试？”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也应该能够做到。”影山茂夫实话实说。 “哈？” “就是，灵魂离体穿梭在这些电器里抓住那只恶灵。” “这种事也能做得到吗？”七海忍不住问。 “我想试试。”影山茂夫闭上眼睛。 一团白色可爱的生物从他的驱壳中钻了出来，白色的、幼小的，像是某种水生生物。 灵幻新隆惊了：“喔，我也能看得到。” 小酒窝嘴角抽搐：“那是因为我让你看到的。” 七海建人表面上看没什么表示，嘴角紧抿，垂下的手指有些颤抖。 有、、可爱。 想rua 影山茂夫钻入了就近的电器，一进来就是一片彩色的空间，他有些新奇的在这片空间里舒展身体。 怎么说呢，和进入人体的感觉完全不同。 影山茂夫熟悉了一会后开始在不同的电器里穿梭，五分钟后成功逮到恶灵一只。 “咦！？你怎么进来的！”恶灵发出一声惨叫，快速向相反的方向逃窜，“不要靠近我！我最讨厌和人交流了！” 影山茂夫有些意外，这种不攻上来反而逃窜的恶灵他还是第一次见，话是这么说，他也没停止追上它的脚步。 “那个，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靠近我，不要过来！” “那个……” “我是骨灰级社恐，最讨厌和人交流了！” “但是”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恶灵迅速钻出了电器，正要趁机逃跑，就被守在外面的小酒窝堵住了，进退两难。 最终，在恶灵的解释下，众人这才明白事件的经过。 原来这家伙生前是一名死宅，最后一次出门是参加制片人老婆的线下演唱会，结果半路出车祸去世，因为不甘化成了恶灵寄宿在生前的电脑里。 酒吧的店长之前采购的二手电脑就是他的栖息地，并且因为这个死宅恶灵极度害怕和人交流，才会想制造灵异现象把在酒吧聚集的人赶走。 搞清楚原委，灵幻新隆在无语之余，到网上搜索那个纸片人偶像的信息，得知对方今天就有一场演唱会，把地址告诉恶灵后，对方承诺在听完后就会离开。 于是，事件圆满落幕。 完成委托后，灵幻新隆以想和过去的同事叙叙旧的理由邀请七海去事务所坐一坐，在给他倒茶的时候状似不经意间问起：“话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聚在一起？” 七海建人是个社会人，而影山茂夫还是个中学生，这两人的社交圈怎么看都不会重叠在一起。 影山茂夫浑身一僵，眼神乱飘：“就是，我，那个……家、家庭教师，嗯，七海桑是我新的家庭老师。” 七海建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说谎太烂了。 灵幻新隆不置可否：“最上去哪了？” “最上老师最近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七海老师是我的父母不放心我的成绩，所以，那个……”影山竭力寻找着借口，一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不住地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实在看不下去影山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在对方眼泪汪汪的表情下主动解释：“我是影山的家庭教师。” “你辞掉原来的工作居然是去做教育机构了吗。”灵幻新隆摸了摸下巴，倒也没提出疑问，影山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好孩子该回家吃饭了。 “稍微等一下，七海。” 影山茂夫离开后，灵幻单独叫住了七海建人：“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吧，一起去喝一杯吧。” 七海建人没有拒绝，他知道灵幻肯定没有相信刚才的说辞。 只是他们咒术界也有咒术界的规矩，在当事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七海对要不要告诉灵幻真相显得有些犹豫。 灵幻新隆把七海建人带到一家他常去的居酒屋，并没有一上来就问他有关于弟子的事情，反倒是点了写吃的，边喝酒边和七海建人叙旧。 “你当时突然辞职把我们吓了一跳。”灵幻吐槽道，“我以为你会是那种一路规规矩矩做到管理层的人，我们部门抱怨工作强度的时候你从来不说话，结果却是第一个把工作给辞了。” “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早早就知道劳动就是狗屎，它已经很烂了，再怎么抱怨也不会更烂。既然都很烂，不如选一个我擅长的。” 七海建人抿了口烧酒，把眼镜摘下放在一边，眉眼缓和下来。 很久没有这种在居酒屋放松的感觉了，仿佛回到了过去，身边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讨论的也只是鸡皮蒜毛的小事，生活的烦恼之类的。 酒没喝多少，心头已然浮现一种微醺感，不会影响到头脑，却会麻痹心灵，在这种状态，七海也不自觉和以前的同僚谈了些心里话。 “反倒是你，以前在公司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听说领导也很看重你吧，为什么辞职了呢。” “唔，如果你看过我以前的履历的话就不会奇怪了，我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能很快上手，但也很快就会厌倦，接着找下一份。” “……我该说真令人羡慕好呢，还是你的话非常欠揍好呢。” 好家伙，七海自己是打工的受害者，结果这家伙是什么都得心应手的类型，辞职只是因为厌倦了？这就是凡尔赛吗。 “咳咳，我也没办法啊，好了我自罚一杯。” 灵幻新隆也同样敞开了话题，以前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给其他人听，否则多少有炫耀的嫌疑，在职场是不合适的，但现在，两人早就脱离职场，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他把自己酒杯里的烧酒一饮而尽，辛辣感入喉，脸上一下涌上潮红。 “那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比以前都好，”灵幻潮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一次我大概不会那么早厌倦。” 七海盯着他嘴边的弧度，突然道：“恭喜。” “嗯？”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以前不同了。”七海建人好奇地问，“是因为现在的职业比较令人满意吗。” 满意吗…… 也并不是。 灵幻新隆想起了三年前，在遇到影山茂夫以前，他原本已经打算再换一个工作，甚至连事务所都准备退掉。 但是，这一切在某个下午，锅盖头的小孩走进事务所的那一刻，被全盘推翻。 说起来，这份工作是他迄今为止做得最长的行业了。 “算是吧。”灵幻新隆含糊地道，“不说我了，说说你。你真的是在一个教育机构工作吗？” “什么意思？” “我很了解我的弟子，他是一个笨拙的孩子，尤其不会说谎话，除非是在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七海建人陷入沉默：“可能他是觉得不应该让你知道。” “你觉得一个合格的大人会让未成年人独自处在危险当中吗。” 七海建人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你说服我了。” 两个具有常识的社会人在对未成年保护这一点上达成共识。 …… 假期的时光通常非常短暂，尤其是在只有两个星期的时候。 前一个星期里，影山茂夫每天都配合着七海建人的保护任务，尽可能和他待在一起，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会回家，平常就是在外面写作业，和七海到处去寻找人造超能力相关的线索，到处跑试试看能不能引出咒灵，或者是去师匠的事务所打工，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充斥。 但可惜咒灵始终没有现身，就连上次影山遇到的来自神秘组织的超能力者也再也没有出现，这个假期过得相当安定。 直到日本的新年临近，到处都是欢欣的气息。 影山茂夫在新年前一天依旧和七海建人在咖啡厅里写作业，趁休息时间问道：“七海先生，明天你会休假吗？” “不会，我并不需要过新年。” “……” “但是你明天不用和我出来。” “没关系吗？”影山茂夫心里一动，他当然想和家人一起过节日。 “嗯，咒灵不会休假，但是他们通常讨厌这种合家欢聚的节假日，负面情绪会变少，因此新年和圣诞节是一年中咒灵袭击事件最少的日子，当然也有例外。” “例外？” “多少也会有人，在那一天无家可归吧。”七海建人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影山茂夫心里一跳，也跟着沉默了。 “好了，总之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七海先生。” 第二天，也是新年的第一天。 街道上到处都是新年去神社祈愿的人，如同七海所说，这一天的意义对大多数人都非同凡响，没有什么比和家人齐聚更加放松的了，连东京的空气都洁净不少。 当然，人类开心了，咒灵则是相反。 陀艮的领域内 真人躺在沙滩椅子上，身体已经长了一半。 “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假夏油走来。 “如果不是新年，我会更不错。”真人丧气地道。 新年不会影响他，可是多多少少会觉得不舒服，就像有的人讨厌雨天一样。 幸好新年一年里只有一次。 假夏油继续说：“对了，之前你说过的人类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你感兴趣吗？”真人躺在沙滩椅上，懒洋洋地看海。 “算是吧。”假夏油含糊地道。 真人下巴抵着手臂歪头看着他，似乎笑了笑：“正好我还缺一个观众，来看看吗？” 假夏油点头后，真人兴奋地将人带到地下的试验场。 “我得到的结果是，果然不管怎么实验，普通的素体也不可能变成强大的超能力者。” 地下水道内，真人站在一堆扭曲的怪物身前，有些惋惜地看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作品。 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恢复过来了，左半边胸膛和手臂还是空荡荡的状态，但至少可以自由活动了，于是闲不住的真人在新年这个快乐的节日里，随机抽取了几位幸运路人，一起进行他的实验。 每当想起影山茂夫暴走的姿态，真人就忍不住内心的破坏欲与毁灭欲，并于这种无尽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出了许多灵感，目前正在进行人造超能力者的实验。 结果，可以说是成功了，也可以说是失败了。 “果然像那种存在是不可能人造的么……”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假夏油打量着真人的‘作品们’：“都失败了？” “目前最成功的应该是这个吧。” 被他点出的怪物长着三张人的脸，分别是男人、女人以及小孩，三张扭曲的脸长在一个身体里，身体无比臃肿，像是三个人的肢体组合在一起。 “顺便一说这是一家人，我想过了很多超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最有可能是精神，或者说灵魂的质量不同吧，因此我想办法将这三个人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吧，很棒吧，并且这个过程中确保他们涌现出无穷的痛苦、绝望，好了，用出超能力试试吧。” 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无数手指颤抖地指向地面上的一颗小石头。 一股微弱的念力从中涌出，小石头颤颤巍巍地漂浮起来了。 “喔，成功了？” “失败了，不仅付出了三个素材，结果超能力只能悬浮这么点物体。”真人叹了口气，“而且没什么神智，痛苦似乎也不能继续增加了，果然普通人都是有极限的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成功了。”假夏油闻言不仅没有轻视这个实验体，反而眼里充满了兴趣，甚至蹲下身摸了摸这个复数怪物的脑袋，“无数人类追求的，人造超能力者成功的案例，至今为止只出现了这一个。” 真人闻言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人类总是会追求不可触及之物，”假夏油意味深长地道，“真人，要不要来看看我的试验场？” “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日本，12月31日。 新年未过，风雨欲来。 现在是灾难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第57章 夜晚，影山家里所有人一起吃了顿年夜饭，然后大家都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影山茂夫下意识坐在书桌前，盯着试卷发呆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就连七海也没有给自己布置作业。 “怎么了？”小酒窝看到影山久久没有动弹，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该做什么比较好。”影山茂夫陷入苦恼，平日里他的生活非常规范，平日里上学，参加部活，回家写作业，写完作业去当‘志愿者’救人，回来就睡觉，在梦里和前辈训练超能力，偶尔会去师匠那里打工，周末去高专特训。 现在没有作业了，一时片刻竟然不知道该在这段时间里做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你这家伙根本没有娱乐项目啊。”小酒窝皱眉，“苦行僧吗你是，游戏也不打，网也不上，怪不得班里的人都没有能说上话的。” 影山反驳：“黑子君和黄濑君是我的朋友。” “那不一样。”小酒窝无奈道，“你这样和同龄人会没有共同话题的。” 影山茂夫沉默了，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平日里是真的抽不出时间啊。他在学习上没什么天赋，只能依靠花费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救人和训练也是必要的，去师匠那里打工他也不想放弃。 “唉，算了。”小酒窝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安慰，“没事，你至少还有本大爷这个朋友，我们现在做什么，要不看看电影？”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看电影的兴致，倒是突然想起七海说的话。 “不，我想去救人。” “哈？今晚可是跨年啊，明天就是新年第一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见血多不吉利，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嘛……” “但是，在这个重要的日子无家可归的话，更不吉利吧。”影山茂夫也并没有在征询小酒窝的意见，在决定去做‘志愿者’后他就穿起了那一套遮掩的服装，准备出发。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小酒窝无奈地飞入影山茂夫的领口，“那本大爷就和你去吧。” “嗯，我们走。” 田上野山道，一辆货车半截车身都露在悬崖外面，情况危险至极，车头就在悬崖外的位置，一家三口已经绝望了。 “呜呜呜都怪你，非要开那么快，现在怎么办啊！”妇人紧紧将年仅7岁的孩子抱在怀里，闭着眼不敢看外面。 驾驶座上的男人也已经吓懵，腮帮子抖了抖，咬牙道：“对不起，我只是想我们早点回家跨年，别急！我已经打了求救电话，救援队应该马上就到——啊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车头突然晃了晃，进一步向悬崖的位置倾斜，引得两人发出尖叫，但越是慌乱，车身移动得越快，一点点滑落深渊。 “完了，都完了，老婆对不起。” “老公，我们一家人不管在哪都要在一起。” 在生死一线边缘，两夫妻反倒是放下了一切，紧紧握着彼此的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一分钟过后，车子反倒停止了摇晃。 两人迷茫的睁开眼睛，震惊地发现车身竟然在向上悬浮。 一名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出现在车窗外，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凭空浮起。 只见他抬起手，整个货车慢慢朝着地面的方向倾斜、移动。摆脱了坠崖的危机。 两夫妻打开车门，刚要表达自己的感激，却发现神秘人已经就要走了。 “恩人！请等一等！” 动作没有停留，影山已经习惯被救者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了，但这只会耽误他救人的时间，索性只救人不搭话，感知了一下其他地点，继续去另一个地方。 男人喃喃：“没想到网络上那个传闻是真的。” 7岁的小女孩从妈妈怀里抬头，好奇地问：“那个大哥哥是英雄吗？” “是啊！没错，他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女人知道自己一家死而复生，激动得眼泪都要落下，抱紧自己的女儿：“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过年了。” …… 过年吗。 灵幻新隆对这个词汇无感，从毕业起，他就很少回家，连新年回去看父母的机会都很少。 所有的节日，包括什么情人节、圣诞节、感恩节，乃至新年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吃着便利店买的便当渡过，因此实在对这种节日提不起好感来。 他没有开电视，一室一厅的公寓里落针可闻，太安静了会思念人声，灵幻打开笔记本电脑，麻木地给其他有往来的客户设置群体祝福邮件。 叮—— 新的邮件的提醒，灵幻猛地一震，连忙点开，心里或许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from母亲： 马上过年了，今年还回来过年吗？ 上次邻居的儿子说起你，你还在做骗人的事务吗，除灵什么的太不靠谱了，你爸知道也很生气，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你能做一份正经的职业安定下来。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考虑过和一个女孩子结婚吗，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带女朋友回来，是时候找一个了。 我和你爸都很想你，回家看看吧。 】 温度逐渐冷却。 灵幻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厌烦和酸涩如同打翻了的各种调料在一起，心乱如麻，手指移动，鼠标移到删除键久久没有按下去。 最终他关闭那封邮件，盯着屏幕久久没有出声。 好安静啊。 灵幻新隆从抽屉最底下摸出一盒没打开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自从mob来打工，他很久没有在事务所吸烟了，久而久之反倒没有这个需求，只是今天突然烟瘾犯了，想来一根。 点燃，吞云吐雾。 烟雾朦胧中，灵幻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孤独突然如同浪潮般席卷整个脑海。 女朋友吗……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太容易换工作了，每到即将交往的环节总是因为‘不太靠谱’之类的理由被婉拒，灵幻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没有安定下来之前也不想去想这方面。 但是今天，他突然，就突然觉得，电话里应该有个能邀请一起过年的人。 灵幻仰头，轻轻闭上眼养神，没有看到—— 外面同样也有人在看着他。 “喂，茂夫，不回去吗？”小酒窝莫名其妙地看到影山茂夫突然停下来。 “那个是好像是师匠……”影山茂夫停在半空，远远遥望着公寓落地窗里的人影。 “啊，好像是，他一个人吗。” 一个人…… 小酒窝这么一说，影山这才注意到，在这个特别的日子，灵幻公寓里反倒是一片黑暗，连灯都没有开，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突然心脏一紧。 “茂夫？茂夫，想什么呢。”小酒窝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影山茂夫，“不回家吗，快要跨年了。” “嗯……回家吧。”影山茂夫不禁多看了两眼灵幻，用能力直接瞬移回家了。 灵幻新隆睁开眼睛，看向落地窗外面，刚才他好像感受到有谁在看这边。 走到阳台四处望了望，并没有人，下面的街道已经很少人在外面游荡，灵幻能听到隔壁传来的聚会的喧闹声。 ……还是快点洗澡睡觉吧。 灵幻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对，这几天估计很少客户上门，趁机好好休息，年后要更加努力打开市场。 嗯，要好好养精蓄锐，好好睡觉才行！ 灵幻洗完澡，刚出浴室，路过客厅刚要回房，忽然听到了门铃声。 叮铃~ 这个时间？ 灵幻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接近11点半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他下意识提起几分警惕，一边朝门的方向走，一边喊：“是谁啊？那么晚了。” “是我，师匠。” 门外的声音令灵幻呆在原地：“mob？！” 打开门，就看见小孩裹着羽绒服和围巾，脸上有着运动过后的薄红，仰头也在看着他：“晚上好，师匠。”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不对，你怎么那么晚过来？” 影山茂夫顿了下：“爸爸妈妈出去看烟火大会了，律也和同学去玩了。” 这他倒是没有说谎，他也是回去才发现的，家里竟没有人…… 日本过年有放烟花倒计时的传统，很多人会去江边看，只是他出去救人错过了而已，只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纸条。 追上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有更想去的地方。 “所以你就来了？”灵幻语气怪异地道。 影山茂夫点点头，犹豫片刻，提起从便利店买的煮年糕，日本过年有吃这个的传统，他刚才在来的路上也是经小酒窝提醒才想起第一次来师匠家要不要带礼物的问题，结果太晚了，只在便利店买到这个。 “可以一起过年吗？” 小孩仰着头，举着煮年糕发问。 灵幻新隆突然喉间干涩，抿了抿嘴角，点头，接过煮年糕把小孩带进来，顺势带上门。 影山茂夫于是就进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师匠的住所，好奇地看着公寓里的一切。 怎么说呢，很简洁明亮，东西收拾的很干净，不像大多单身男士，只有一点，没有家的味道。 “喝点什么？可以开电视。” “啊，那就可乐。” 灵幻新隆发出一声轻笑，果然是小孩。 两人坐在沙发上，灵幻把煮年糕分成两分，又递给影山一听可乐，边看电视边吃。 灵幻口腔里塞着年糕，含糊问：“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影山动作一顿，心虚地移开眼睛：“嗯……就是……不知不觉？” “这是什么鬼理由，你说谎好歹编一下啊，多大人了连说谎都不会。”灵幻发出猛烈的吐槽。 “对不起……” “算了，你如果会撒谎就不叫mob了。”灵幻挥了挥手。 两人间又陷入沉默，静静地看着电视，一边呼哧吃着年糕。 电视里恰好播到江边直播，女记者带着甜美的笑容：“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十、九……” 灵幻悄悄看了眼影山茂夫，对方捧着碗专注看着屏幕。 “八、七、六” 今年不是一个人跨年，怎么说呢… “五、四、三” 感觉还不赖。 “二、一！” 屏幕里的江边升起烟花。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砰砰砰的声音。 灵幻的公寓距离江边不远，影山茂夫不禁看向窗外，只见夜空上亮起天之花，璀璨绚丽，层层叠叠的烟花绽放于夜空。 “好漂亮。” 尽管烟花被东京的高楼大厦遮挡了一半，余下的风景依然美丽。 “师匠，新年快乐。” “……喔，你也是，新年快乐。” “来年可以邀请你一起去江边看烟花吗？”影山偏头问道。 “噢、哦，当然。” …… 江岸边，徘徊着密密麻麻的人，随着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五彩的烟火‘咻——’的一声在空中绽放出不同的形状。 人群顿时喧哗起来，日本人同时对烟火和樱花寄予别样的情感，这也促成了各种各样的烟花的璀璨。 影山律和铃木将挤在人潮最前面，正是观赏烟火的最佳景点，影山律看了一阵，不过很快腻味了，毕竟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烟火大会。 这时他偏头看向铃木将，想问他要不要买水喝，却意外地发现男孩仰着头，目光震撼而迷恋的望着夜幕中的烟花。 一阵烟火过去，影山律忍不住问：“你以前没有见过吗？” “什么？”铃木将的耳朵还残留着烟花的阵阵轰鸣，没听清影山律在说什么，律不得不凑过去再大声说一次。 “啊，我以前都是生活在美国或者欧洲，或者跟着全世界到处跑，很少回日本。”铃木将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所以一直很憧憬烟火大会，果然很漂亮，谢谢你，我一个人的话大概不会来这里看。” 影山律愣了下，摇摇头：“没事，我也很开心。” 烟火大会结束后，两人回到酒店，影山律趁铃木将去浴室洗漱的时间开始摆弄电脑，把之前整理出来的情报调出来。 “喔，律，轮到你去洗了，刚才那么多人你很不舒服吧。” “嗯，不过在这之前。”影山律将电脑调转到铃木将的方向，“抱歉，也许我做了多余的事情也说不定，但是这是我能想到唯一回报你的方法了。” “什么？”铃木将疑惑地看向电脑屏幕，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处地址。 “我找到了，你的任务目标。” “这就是那个，抢走我们组织资料的凶手？！”铃木将惊讶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人像，黑色半长头发的青年眯着狐狸一般的眼睛，身着僧衣袈裟，长得很像笑面狐狸。 “嗯，我根据你们组织收集的情报，对比周围所有的监控设备，再对照了东京郊外租出去的所有废旧仓库、工场，这个人是最具有嫌疑的，首先他是一个邪）教的教宗，并且多次出入无人的场所，最重要的是……” 影山律调出另一张图片，从外观来看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根据最近的监控，他经常在出入这个工厂，或许这里面有我们的答案。” “……律，你好厉害。”铃木将傻了。 “不，都说了这都是你的手下收集的监控和资料的功劳，情报非常全面且清晰，我只是将这些情报慢慢整合起来。” “那也很了不起了。”铃木将激动地摇影山律的肩膀，“你是个天才啊！” 对于这种夸奖影山律从小听到大，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能帮到你就好了。” “嘛，谢了，一直没有进展我确实很难交代。” 说罢，铃木将开始思考该怎么潜入这个工厂调查，他是百分百相信律的结论，不过要拿到切实的证据，至少要打听清楚这伙人的目的。 “如果要潜入工厂的话，让我来吧。”影山律接着说，“我查到他们的教会在表面上依旧存在，并且正在向社会招募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你的意思是诱饵？”铃木将皱眉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 “放心吧，已经训练了那么久，也该进行实战了吧。”影山律冷静地道，“哥哥对超能力的使用已经非常熟练，仅仅是训练，我是无法达到他的水平的。” 又来了…… 铃木将忍不住说：“你的那个哥哥，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虽然在一开始的聊天室，他们的话题就是围绕超能力者的家人进行，但实际见面后，铃木才能体会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影山哥哥对影山律的影响有多大，甚至说对方变强的执念来源于此。 可是铃木将也曾远远看过一眼影山哥哥，嗯，怎么说呢，和影山律完全不同，看上去很普通啊。 明明律已经那么优秀了，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那是当然，”影山律的眸子暗沉了一瞬，捏紧了拳头，脑中闪过小时候哥哥暴走的那一幕，“……跟哥哥比起来，我这点能力根本不够用。他的强大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和我们不在一个层次。” 铃木将无语了一会，迟疑地道：“律……你真的不是兄控吗？” 老爹再强，他都从来没有这么吹过对方啊！你真的和你哥哥关系不好吗！ 影山律愣了一下，嘲讽似的勾了勾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大概就连影山律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复杂的情感到底源自什么吧。 恐惧和憧憬原本就是一线之隔的距离。 …… 远离市区的郊外，某处工厂。 原本这里似乎是化学厂，不过很久以前便废弃了，由于担心化学污染的残余，附近很广阔的一片地方都没有人居住，久而久之就没有什么人来了，就连导航上也没有这块地方。 因此很少人知道，这里也是盘星教名下的地盘，在盘星教的教主的一切被某个存在接手后，自然这里也变成了他的备用‘工厂’之一。 “怎么样，很壮观吧。” 假夏油带领着真人参观他改造后的‘工厂’，下方广阔的空间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是培养皿，另一半则是一个个隔间的牢笼，关着不知是人还是怪物的存在。 这是他自最上时代过去后，因为对超能力者这种存在感兴趣，而‘收集’过来实验的人类。 人类的进化、人类新的可能性。 这就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原本以只拘泥于咒术师的群体，但自从名为最上启示的超能力者横空出世后，假夏油不禁将目光放在了一直被忽略的超能力者群体。 他们更加弱小、却更加有不确定性。不同于咒术师被世代相传的术式固定下来的路线，或许正是因为超能力者一开始的弱小，所以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 “哇~”真人单手在眼前搭了个小棚子，嘴里发出惊呼的声音，跟假夏油井井有条的‘加工’实验比起来，他所作的那些似乎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了。 “真有趣呢，你是来邀请我加入的吗？”真人感觉自己的创作欲又在蠢蠢欲动了，似乎他总是在玩弄人类上能够涌现出无限的灵感。 “是啊。”假夏油盯着真人的眼神略带深意。 无为转生，实在是好用的能力，光是那种粗糙的运用就能诞生出一个人造的超能力者，如果不是稍后的计划还需要用到真人和那些咒灵，假夏油现在已经把真人的核心弄到手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让这些咒灵知道这里的，但是耐不住在看到真人的‘实验品’后心里痒痒的，反正这里也只是无数工厂中的一个，让他知道也无妨，也许在人类恶意中诞生的咒灵在人体实验上格外具有天赋呢。 想到这，假夏油嘴边忍不住勾起讽刺的笑容。 “好啊，我”真人刚要答应下来，就听到假夏油身上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假夏油诧异了两秒，按理说这个号码是之前夏油杰的手下的，当然现在是他的手下，不过这些人跟随他的原因仅仅是这具身体而已，谈不上有多忠诚，这还是这部手机第一次响起来。 想了想，假夏油接起电话：“怎么了？” “教主大人，这里有人上门报名了，就是之前我们在网上留下的联系方式。” 假夏油一脸莫名：“这种小事你们也需要向我汇报么？” “这个……他是一名真正的超能力者，名字是影山律。” “影山？”真人凑上来，露出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影山这个名字。” 假夏油看了他一眼，对电话那边说道：“把他带到这里。” 第58章 影山律站在宗教建筑的大门前，凝重的看着这栋大楼，耳机里是铃木将的嘱托：“听好了律，我们调查到的工厂背后的投资者就是盘星教，这是多年前就一直存在的邪/教组织，并且和多起人口失踪案件有关，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一次终究只是打探情报，不要深入。” “我知道。”影山律回复，看向面前的建筑，眉头一皱，发现了异常。 太干净了。 自从他觉醒了超能力后，就变得可以看见恶灵之类的东西，平日里除了家里以外多少都会有点不干净，但这里不同。 恐怕是真的家伙，而且人还没有走，至少会有人来定期清理。 影山律提起了警惕，开始耐下心在建筑旁边转圈，寻找进入的契机。 却没想到他还没有走进，就已经遇到了想找的人。 “喂，你这家伙在我们教会附近转悠什么？”女孩子不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影山律心差点漏跳一拍，连忙转头，看到一黑一白两姐妹举着手机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不善。 是在录像吗？ 影山律连忙表明来意：“请不要误会，我想要入教才找来的，不过我听周围人说这里好像已经不开放了。” “入教？”菜菜子狐疑地打量一眼影山，想起来什么，“喔，说起来那个网页还没有撤销。” “不过我们已经关门了，你走吧。” 那怎么行…… 影山律找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这个地方，他不想放弃。 似乎看出了影山的迟疑，原本有放下手机趋势的两姐妹重新举起手机对着他：“快走，不然的话……” 要报警吗？影山律有些着急。 “请问你们也看得到吗？”影山律急切地问，“我的话语或许很奇怪，但是……我看得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为此一直感到不安！” 两个少女jk面露迟疑。 “嘛，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成年男人低沉的声音插进三人的对话，影山律注意到，在这个人出现后，两位少女有了明显的反应，脸上闪过了咬牙切齿的神色。 怎么回事？影山律心思百转，面带警惕地看着突兀出现在巷口的成年男性。 “反正我们不是也在遵循教主的命令寻找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吗，我看他不是正合适吗。”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是我们的教主！”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敷衍地道，随即看向了影山律，律刚对上他的眼神，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这家伙……很危险。 “先让这位小朋友进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影山律。” “影山律吗，那么你就跟我们进来吧。” 影山律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将手心里的小型通讯器塞进口袋，在跟着这群人走进大楼后，他亲眼看见这个男人打了一个电话，连连应是，接着对他说：“走吧，我们去教主那里，什么都不要问，到了那里，你自然会知道想要知道的答案。” 教主……就是那个抢夺人造超能力者资料的男人吗？ 影山律脑海里闪过黑发眯着眼的男人形象，咽了咽口水，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的正是影山律查到的工厂，这让律对自己查到的情报的准确性更加有信心，接下来只要确定这里的人就是抢走资料的真凶，最好弄清楚里面的守备力量和资料的所在地。 心里想着这些，影山律跟着男人走进工厂，刚想不动声色观察这里，前方却突兀出现一个脸上有着缝合线的长发青年。 对方出现的实在太快，一瞬间就出现在了面前，影山律的心脏差点停跳了一瞬间，下意识往后跳了一小步。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来人笑眯眯地道，异色的瞳孔止不住地上下打量影山律，这分明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什么恶意的视线，影山律却生生打了个冷颤，警惕地看过去。 “警惕心很强呢，影山弟弟。”真人笑嘻嘻地道，不经意吐出的称呼却令影山律大惊失色。 为什么会知道…… “影山茂夫君近来还好吗，我可想他了，真想再和他交流交流啊。”真人感叹地道，“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影山律瞳孔一缩，额角浸出冷汗，巨大的压力和惊悚感包裹着他，让他下意识就像用出超能力。 “律、律冷静一点！”通讯器对面，远在酒店监听的铃木将在听到‘影山茂夫’的名字出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妙，这里的人似乎认识影山的哥哥，律可能危险了！ “别紧张。”真人貌似随意地将手搭在影山律的肩膀上，他似乎是无意的，但那种属于特级咒灵的压迫感逼得影山律无法动弹，“我们好好聊一聊吧，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影山律别无选择，只好走了进去。 铃木将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焦急地想要联络上影山律，却发现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雪花声，再一听已经没有声音了。 该死，里面屏蔽了电波信号！ 铃木将差点生气地砸了耳机，冷静下来后迅速给部下打电话召集人手。 然而…… “非常抱歉，铃木少爷，boss已经调走了总部大部分的人手，留下的被下了死守本部的命令，除非是boss亲自下令，否则您不能动用任何人力。” 铃木将听着电话对面的彬彬有礼的声音差点气的摔电话，声音冷了一个度：“这是紧急任务，我想我在总部还是有权力调动我的属下。” “非常抱歉。”对面说道，“但是现在是紧急时刻，boss下过命令，在他回来之前，留守本部的超能力者不允许擅自外出。” “哈？我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铃木恼怒地低吼。 于是电话对面不说话了，只是一味的道歉。 再怎怎么迟钝，铃木将也知道自己已经被排出了组织核心的计划，不，仔细想想，说不定这个任务也是那个臭老爸故意找借口将他调离本部……该死！律还在危险之中啊！ 猝不及防的意外将铃木原本的计划全盘打乱，他2粗暴地按掉电话，焦急地冲出酒店房门，刚出酒店的大厅，他突然想到对方是打败了所有‘伤’的人，那群人虽然一个个战力不突出，但是所有人一起上的话就算在老爸手下也能撑不短的时间，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去的话，说不定会输。 而且里面到底是怎样的状况还完全不清楚。 怎么办…… 这时候，铃木将突然想起来了对方曾经提过影山茂夫这个名字，是不是意味着影山茂夫曾经跟他们打过照面？这样的话对方手里可能会有那些人的情报。 想到这里，铃木将脚步一转，沿路拦车去往了律的家的方向。 …… 这个时候，影山茂夫正好从灵幻的事务所回来，脑中不由得思考着几天前和七海的对话。 靠谱的金发成年人推了推眼镜：“从今天开始我暂时一个人调查，你可以先去做你自己的事，影山。” “欸，但是……” “这样找下去只会没完没了，这件事我不会放弃的，但有些东西你不应该牵扯进来。”比如和那些老古董扯皮。 “是，我知道了。”影山茂夫虽然很担心，但既然七海先生都这么说了，只好相信他，“那么如果遇到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的开口。” “我会的，你也是，未成年人就不要一个人逞强了，先尽情享受自己的假期生活吧，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 影山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露出笑容。 “怎么了，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 “没有，只是觉得七海先生说的话很像师匠呢。” 七海闻言淡淡地道：“这只是成年人的共识而已。” 回忆到此，就算是迟钝如影山茂夫，也感觉到了人造超能力者事件的背后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不是给七海先生他们添麻烦了呢……” 小酒窝无聊地问了一句：“你要放弃吗？” “你指什么，咒灵还是人造超能力者。” “两者都是。” “我没有打算放弃啊。”影山茂夫淡淡地道，“但是，师匠说过要相信成年人，我相信七海先生会处理好的。” 一边说着，影山茂夫靠近自己家的位置，诧异地发现家门口有人蹲守在那里，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似的红棕色头发的男孩子，在看到自己后相当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他急匆匆地冲到影山茂夫面前。 影山不自觉退后一步，眨巴着眼睛道：“你是……” “这个不重要！听着，你弟弟遇到危险了！” “律？”影山一愣。 “长话短说，我们在调查一个人造超能力者的工厂，你弟弟想要进入那里打探情报，结果遇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叫出了你的名字！现在他还在那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铃木将激动极了，“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快点说出来，我们要去救律！” 律被……抓住了？ 【愤怒20%】 是谁？ “喂，你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小酒窝觉得不妙，抢先浮现出来，“茂夫，小心被骗。” “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消息骗你。”铃木将翻了个白眼，或许是觉得在这里解释太浪费时间，干脆道，“总之我要去救人了，随便你怎么做吧。” “等等！”影山茂夫拉住他的手臂，“我也一起去。” “等等茂夫！”小酒窝拦到他面前，“别冲动！” “没关系，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撒谎。”影山茂夫看向这名同龄人，眼里红芒一闪，认出了对方同样也是超能力者，而且身上的能量很不稳定，肢体接触的瞬间，一种焦急担忧的情绪也传递到他这边来。 说来奇妙，但影山决定相信这名少年。 “但是你不是说要信任成年人吗？”小酒窝问道。 “是的。”影山茂夫从兜里掏出电话给五条悟和七海先生各发了一条短信，“这样就没问题了，我们走吧。” “真是的……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啊。”小酒窝抱怨了一句，也紧接着跟上。 另一边。 影山律跟在咒灵后面，若有若无看向身后的人影，披着袈裟的男人，这就是将在寻找的目标吗？ 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影山律轻轻摇头，视线重新放在走在前方的咒灵身上，重要的是，为什么哥哥的名字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们到底…… “到了，你先在里面等着吧。”真人打开一扇门，影山律往里面看了一眼，是一间纯白的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家具，硬要说的话就像是精神病院那种房间。 房间里有一位粉色头发的少女躺在地上，穿着一套令影山律非常眼熟的制服。 是帝光的学生？但是为什么在这里？！ “啊，说起来，我本来还准备了诱饵勾引影山茂夫来这里呢，不过你既然已经来了，她就不需要了吧。”真人用一种像是想起还没有丢掉的垃圾一般，越过影山律走向昏迷的少女。 他要做什么？影山律感觉到了不妙，从真人的话语间隐隐有要灭口的意思，不妙。 真人一步步向昏迷的桃井靠近，这一刻在影山律耳边只剩下仿若死神的脚步声。 该怎么办、该做什么才好，根据这个人所说的，这个少女是哥哥的朋友，要见死不救吗？还是现在用超能力带这个少女冲出去？影山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假夏油，额头渗出汗水，不，绝对无法到达出口的。 这样的话只有…… “等等！”影山律下意识喊出声。 根据这个咒灵刚才说的话，似乎是想用这个少女当作人质，但因为他在，不需要两个人质，既然如此。 “什么事？”真人刚来到桃井身前，回过头，疑惑。 “你、你们的目的是哥哥吗？”影山律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的轮廓划下，喉结滚动，用尽全力才使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稳，“你们要和哥哥对抗吗？” 真人诧异地挑了挑眉，从人心中的恶意诞生的咒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如果是的话呢。” “那就让我、加入吧。”影山律缓缓抬头，眼眸暗沉。 “噢？你不是弟弟吗。” “我早就厌烦了兄弟游戏了，”影山律越说越顺，“我们早就闹掰了，只是表面上维持兄弟关系而已，谁会想和那个怪物作家人。” 恐怖、嫉妒 影山律心里萦绕着真人无比熟悉的负面情绪，他眼睛一亮：“有趣的话题呢，再让我多听听吧。” 上钩了。 影山律成功吸引住了真人的注意力，半是轻松，半是复杂。 因为，这并不全是谎话。 …… 一个小时后，早就已经到了晚上，影山茂夫和铃木将总算到了工厂门口。 “是找地方潜入还是……喂！律的哥哥！” 不等铃木将决策，影山茂夫已经直线走向正门口：“直线是最快的吧。” “虽说如此……但你是笨蛋吗！”铃木将没好气地追上。 “不是笨蛋，只是这是最短的路线。”影山茂夫辩解了一句，两个人已经接近了门口，有两个保安正在那里看门，发现两个未成年人靠近后立刻发声驱逐。 “喂，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私人场所，快回去！” “只是普通人的样子。”铃木将观察片刻后说道。 影山动了一下手指，神色有些犹豫，结果下一刻小酒窝默不作声地从他身后直接钻入其中一个保安的身体。 保安真的是个普通人，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会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小酒窝上身，脸上冒出同款的两块红色酒窝：“嘿嘿，你别忘了本大爷也是个活了几十年的成年灵，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说罢，他一拳砸在另外一个一脸懵逼的保安身上，平安达成双杀。 “谢谢，小酒窝。”影山茂夫感激地道，于是三人一起打开工厂，然而迎入眼帘的却是一无所有的空间。 铃木将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些空气流动，睁眼道：“在下面。” 影山点头，脚步一转，蓝色的超能力如同利刃一般在地面划出一个规整的圆，三人组顿时掉落到走廊上。 虽然影山已经尽量轻了，但落地时石块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响。 宛如迷宫一般的地下，假夏油在某处房间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投过层层墙壁，直直注视着影山他们的方向。 “来了。” 真人闻言遗憾地结束了和影山律的谈话，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短时间内黑发少年的周身气息不稳地动荡，眼眸暗沉无光。 “原本还想和你好好交谈一番的，真是遗憾，时间到了。”真人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影山律的白净的脸颊，声音充满蛊惑，“真是讽刺，同在一个家里的两个孩子，一个是雄狮，一个却是兔子，狮子是没有办法和兔子做兄弟的，你在他身边忍受着战栗和恐惧吧，尽管如此依然要装作和猎食者兄友弟恭的样子。” “很辛苦吧？” 影山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发丝在空中违背规律的起伏，超能力的力量代表了精神的状态，无法控制也就意味着情绪的动荡。 “现在你已经获得力量了，去了结一切吧。”真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眼神里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去和他诀别，回到我这里，我会教你如何打败影山茂夫。” 影山律一言不发地起身，向走廊入口走去。 影山律走后，一直旁观的假夏油才说道：“虽然我向你开放这里是合作的意思，但好歹是我的地盘。” “咦？可是这里暴露可不是我的错噢？”真人故作惊讶，“反正已经不能用了，倒不如让我用做王选的舞台吧？这对我们的计划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哦。” 假夏油回忆了一下刚才真人对影山律的洗脑：“你确定那个少年会乖乖按照你说的做吗？” “夏油君，请相信我是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真人意味深长地道，“我对恶意的敏感，就像人类之于空气。” “弟弟君毫无疑问，对影山茂夫抱有强烈的嫉妒和恐惧，这点是瞒不过我的。而且我还对他说了一个非常有效的‘咒语’。” “咒语？” 真人笑着将食指竖于唇前，神秘道：“这一点，请允许保密。” “我保证，会是非常有效的咒语，如果这都不行，我还有后手。” …… 影山茂夫和铃木将不久后来到了岔路口。 一分为二，是走哪边？ “分开行动吧，这样比较快，”铃木将很快做出决断，“我走左边。” 小酒窝立刻接上：“那我走右边吧。” 影山茂夫：“大家小心一点。” 话毕，两人分开，影山茂夫和小酒窝直直走进了中间的通道，开始是仿佛没有边际的长廊，周围的景色没有一点变化，影山茂夫走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让人心里愈发焦急。 律…… 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这一瞬间，影山茂夫想起了在精神世界里，人造超能力者研究所的一幕幕，心沉到谷底。 【60%】 幸好这条走廊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影山茂夫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房间内，中间站着的正是他们正在找的影山律。 “律！太好了，你没事。”影山茂夫看到自家弟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 “等等，茂夫，你看清楚！”小酒窝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影山律好端端地站在中央，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被束缚或者受伤的痕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小酒窝却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发现了不稳定的超能力的波动。 “律，你怎么不说话？”影山茂夫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家弟弟始终没有抬头看他，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却也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没有受到伤害。”影山律终于抬头，面容一派平静，“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什、什么事？”影山茂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啊，其实一直在害怕哥哥，这一点哥哥也多少有察觉了吧。” “律……” “哥哥真的很强啊，强过头了，光是和你相处在一个屋檐下，都让我汗毛竖立的程度，我那么想要获得超能力，正是因为这种危机感吧。但是，这一切都结束了，或者说，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影山律缓慢，且坚定的道。 “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同伴，无聊的兄弟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不需要你了。” 影山茂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弟弟的语言里包含太多的信息，不过首先果然是： “恭喜你，律。”影山茂夫露出了纯然的笑容。 那是不含任何负面情绪的，纯粹的为他感到喜悦的笑。 第59章 “你一直想要获得超能力的对吧，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影山律有一瞬间，原本冷硬的心脏被这个笑容触动了。 “但是，刚才这番话不是律的本意吧，是这里的人唆使的吗，同伴指的是这里的人吧。”茂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影山律看了一眼周围的监控，没有反驳，于是茂夫大概知道了答案了，“虽然由我来说不太好，但还是严谨一点选择朋友的方式比较好哦。像刚才来找我的铃木君就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这里的人……不行。” “我知道。”影山律平静地道，“他们是纯然的□□，找上我的目的是对付哥哥，但这不正好吗，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以这种姿态站在你面前了。” “我一直在你的面前抱有恐惧，生怕你积攒压力太多暴走，一直一直压抑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跟我战斗吧，哥哥。” 小酒窝忍不住说：“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闭嘴。”影山律瞥了一眼小酒窝，随着冰冷的眼神甩过去的是一记超能力的波动，小酒窝极限闪避，他身后的石块轰然碎裂。 小酒窝：…… 他立刻转变了风口，疯狂蹿使mob：“茂夫，快给这个臭弟弟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 “正好。”影山律深吸口气，举起手，酝酿着超能力。 蓝色的激光朝影山茂夫迸发而出，被超能力屏障挡住，接下来就是疯狂暴雨般的攻势，有意无意摧毁了周围的摄像头，只不过在屏障的格挡下身处屏障内的一人一灵只感觉到微风吹拂。 小酒窝嘟嘟囔囔：“就这点力量也想和茂夫抗衡？喂，茂夫，快点揍臭弟弟一顿让他恢复成长吧……茂夫？” 他半天没得到回复，偏过头去却看到影山茂夫眼里流下泪水，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要不我把他揍一顿算了，你可别直接打残了……” “不是的，小酒窝。”影山茂夫摇摇头，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痕，“情绪在涌进来。” “什么？” “和最上先生那个时候一样。”影山茂夫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最上先生那个时候那么强烈，但确实能感受到律的情感。” 他在害怕，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忍受着。 害怕自己暴走，害怕自己体内不知名的存在。 怀抱着嫉妒和恐惧，复杂的情感涌进了影山茂夫的内心，让他仿佛体会了一遍当时律的心情。 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作为兄长，太失职了。 【70%】 影山律气喘吁吁地停下攻击，近乎绝望的看着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地影山茂夫，苦笑：“你居然那么强吗，呵，我想也是。” 他一辈子也无法追上哥哥的背影了吧。 “真让人嫉妒，你明明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却天生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75%】 影山茂夫走近，垂头看不清神情。 影山律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退后一步，反应过来后又站直了身体，怀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忐忑，撑着不退后等着影山茂夫的接近。 “我有点生气了。”影山茂夫抬眼，眼底没有任何波动，身上的超能力近乎实质，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既然你先攻过来的话，我也要还击了。” 影山律什么都说不出来，纵使后悔的心情已经充斥了脑间，他的骄傲也让他无法说出求饶的话语。 律的瞳孔里倒映着影山茂夫伸出的两个指头，缓慢靠近自己。 快动啊，哪怕撑起屏障也好，什么也好！快动啊，我的身体！他在心里疯狂叫嚣，现实中身体却僵得无法动弹。 终于，影山茂夫的指头在他额间停留，轻轻弹了个指嘣。 影山律的脑袋不由得轻轻向后仰去，只觉得眼前充斥了万花筒般湛蓝的色彩，无数情绪和回忆同样从对面涌了进来。 【对不起，律】 【我明明更应该保护弟弟】 【律是我的弟弟，非常优秀的弟弟，就算没有超能力也比我强得多】 烦恼、纠结，对家人的无言的爱。 哥哥的心情，和自己一样啊。 影山律一晃神之间回到了现实，捂着自己的脑袋怔怔地看着影山茂夫。 mob露出了微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和你打起来。而且律原本也不想和我战斗的吧，没关系哦，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救回桃井桑的。” 小酒窝懵逼：“欸？怎么回事？” 影山茂夫：“是律传过来的情绪告诉我的，这所人造超能力者工厂的背后是之前我们见过的咒灵，他绑了桃井桑来威胁我们，律为了救下桃井桑才虚与委蛇，和我战斗的，现在监控摄像头已经顺便毁掉了，他们不清楚这里的战况，桃井桑对他们来说应该还有价值。” 小酒窝恍然大悟：“原来这样。” 影山：“我之前就说过，律果然非常优秀。” 影山律只是怔然地看着哥哥平静的侧脸。 啊，这样啊。 “律？” 影山律低下头，用手臂捂住眼睛，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这副丢脸的哭相：“其实我……” 他并没有那么好啊，虽说是被威胁，但在潜意识里，他就是这么想的，就算没有桃井桑，他大概也会…… 影山茂夫拍了拍他的背，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没关系，家人不就是要互相担心吗，而且我还见到了律从未展露的一面，怎么说呢，有点新奇。”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兄弟吵架，这也算第一次的体验了吧。” “……嗯。” …… 与此同时，另一边，铃木将沿着走廊，穿过无数通道，意外地来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 里面放着的，一半是营养皿里奇形怪状的人形，一般是被关起来的人造超能力者实验的失败品们。 当然，相当一部分光从外表上看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围，和咒灵相比起来都不为过了吧，并且还有不少的个体，在经过某个青年的手后，原本尚存在神智的双眼更加呆滞。 他，在制造怪物。 “停下！” 铃木将下意识喊出声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这个人、不，这个咒灵，怎么可以这样玩弄人类！ “呀？这么快就来了？”真人惊讶地回头，发现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那个……你是谁？” “注定要消灭你的人。”铃木将冰冷的盯着真人，在巨大的愤怒下，他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动用了积蓄两天的能量，手上出现黑红色的能量团。 能量团从他手心迸射而出，直直击向真人，然而真人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突然周围的那些半成品们突然行动起来，嚎叫着将手向前伸出，输送着能量，红色的超能屏障凭空升起，挡住了铃木将的充能爆弹。 “什么。”铃木一惊。 “呵呵、哈哈哈，果然完成了~”真人面容扭曲，“该说不愧是精心挑选的素材吗，那些普通人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不仅如此，在真人的指挥下，不用多练习，这群‘怪物’就能自主掌握凝聚超能力作成屏障的方法，要知道这招在爪组织也有，但他们可是挑选了固定的人练习了很久啊！ 铃木很快意识到了不妙，尤其是在真人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怪物’加入了战局，原本宽敞的空间逐渐变得拥挤，而铃木将身后就是唯一的出口。 那么只有一个选择了。 铃木将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准备鱼死网破了么？真人饶有兴味地看着。 “吃我这招！”铃木将再度凝聚了充能爆弹，直接朝真人的方向一丢，然后头也不回就跑了。 差距过大，打个屁，泥给鲁哒哟！（该逃跑了！） “追！”真人立刻下令。 “吼~” 蠢蠢欲动的怪物们像是脱缰的野兽，四肢着地以远超人类的速度追了上去。 “啧！”铃木将头也不回，用超能力给自己增幅，跑得更快了。 该死，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 铃木将一边逃跑一边心惊，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超能兽，难道说人造超能力者的实验成功了吗？……不，那种样子，也不算成功吧。 铃木将想起刚才一扫而过的景象，心里恶心到了极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里面还有很多小孩。 可恶！ 铃木将的体术不弱，超能力方面的潜力深不见底，甚至可以短暂操控重力，在直来直去的通道中全力加持下宛如一颗红色的小炮弹急闪而过，后面跟着潮水一般的青灰色怪物，景象颇为壮观。 但可惜，这一幕无人欣赏，唯一牵着这个巨型‘风筝’跑的人，现在根本无暇回头。 在被追赶的同时，铃木将也在积极地思考对策，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后面的一团，但是那个办法是他用来对付老爸的，如果现在用在这里…… 就在他犹豫的关头，竟是不小心误入了死路，铃木将咬牙切齿看着面前的一堵墙，又看了一眼后面围堵的追兵，狠了狠心，开始凝聚能量。 没办法了，只能暂时动用这份积攒了三个月的能量了。 就在铃木将打算鱼死网破之时，突然头上的天花板破裂，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别动！！】 一瞬间，包括铃木将在内，所有的怪物动弹不得。 天花板的石头擦过铃木将的身前，几块石块不幸砸入怪物堆内，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看得将他直流冷汗，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从天而降的四人组。 为首的是金发的成年人，带着看样子比他年长几岁的一男一女，还有…… “熊猫？”铃木将傻眼了。 七海建人落地后，看了看这里的情况，在怪物可以动弹前迅速挟持了铃木将，转移位置。 经过了好几个路口，终于甩掉那群怪物，这些人这才停下来，七海建人手里裹着咒布的武器没有收回去，对铃木将道：“没事吧？” “噢、噢。”铃木将先是忌惮地看了一眼将衣服拉回去的狗卷棘，很明显刚才的言灵术是这家伙的手笔。 言灵吗？真是棘手的能力。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怪物追？”七海建人追问。 铃木将闻言戒备地退后两步：“询问别人之前先自爆家门不是基本礼仪吗？” “喂小子，你要搞清楚可是我们救了你，否则你早就被怪物们撕碎了。”禅院真希不爽地道。 “就算你们不来，我也有办法对付。”铃木将并不吃这套。 熊猫看向七海，后者微微摇头，不得不说铃木将那副未成年人的身姿给了七海很大的容忍性，他耐下性子道：“我们是接到影山茂夫的信息，这里有人造超能力者的实验所，你认识他吗？” 七海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孩在听到影山这个名字时明显放松下来了，戒备的姿态消失，双手插兜抱怨道：“什么嘛，原来你们是影山他哥叫来的啊，早说啊，那我们就是一伙儿的了。” 铃木将从危机中回过神来，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如果那群怪物不来追踪他们，他们会去哪呢。 “详细情况路上再说，现在正是紧急时候，跟我来，影山茂夫有危险！” 在一片疑惑中，已经汇聚的五人默不吭声地快速赶路，终于在一间房间里找到了敞开心扉聊天的兄弟两人。 “律！你没事吧？”铃木将喜悦地道，幸好人找到了，不然他都要愧疚死了！ “我没事。”影山律说道，“比起我还有更紧急的事——” “哥哥的朋友被抓了！” “这里全都是怪物！” 影山律和铃木将一前一后地大声道，说完两人都愣了下：“你说什么？！” 七海：“你们慢慢说，一个一个来。” “我觉得已经来不及了。”影山茂夫看着门口，脸色凝重。 其他人看过去，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被包围了。 两个出口全都堆满了青灰色的怪物，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连两边的通道都挤满了他们的身影。 完了，掉陷进里了。 铃木将面色一苦：“我说，你们还有其他后手吗？” 影山茂夫忍不住看向七海，遗憾的是后者摇摇头：“五条悟不在，正好去处理其他事情了，我也是带队刚完成任务的时候看到的信息，所以才能及时赶来，我已经向咒术界发送求援信号，但是最好不要期待他们能及时赶来。”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怪物群自动分开一股浪潮，真人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 影山茂夫浑身一抖。 “呀，好久不见~茂夫君。”真人抬手笑眯眯打了声招呼。 “是啊，我找你好久了，终于再次出现了。” “找？”律疑惑，“哥哥你认识他吗？” “嗯。”影山茂夫简单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紧紧盯着真人。 小酒窝敏感的察觉到了影山气场的变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离开他身边，左看右看，漂浮到看似无害的熊猫那里：“真可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茂夫那么生气。” 熊猫：“……你是咒灵？” “才怪！本大爷是恶灵，啊呸，本大爷是茂夫的心灵之友。” 高专众想到影山都没有将其除灵，相信了他的说辞。 七海没有在意小酒窝，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影山。 关于小孩的实力，他早已从五条那里有所听闻，并且敏感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某种尖锐的能量，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影山茂夫很危险。 那个软乎乎的孩子，原来也有那么可怕的一面吗。 旁人都感觉得到，身为直面影山茂夫怒火的真人更加能感受到那种针刺一般咄咄逼人的敌意。 【愤怒78%】 他不惧反喜，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在生气吗？” “玩弄人命很有趣吗？”影山冷冷地问。 “有趣啊，当然有趣，在我诞生之后，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我不止一次觉得我能有屠杀人类的力量真是太好了！” “……我也觉得太好了。” 影山垂着眼道。 “像你这样的存在，不是人类，而是咒灵，真是太好了。”他抬起眼，“不然，我的这股敌意，就无处释放了。” 【愤怒70%】 超能力在空中聚集，压缩，再用念动力给予其巨大的推动力，念弹凭空而生，发出破空的音爆声，直击真人的面部。 真人咧开嘴，随手拉过怪物挡在自己身前。 影山的动作没有停的迹象，正要命中之时，铃木将突然出声：“等等！这些是人类！” 他瞳孔一缩，紧急给怪物套上个护盾，念力弹和护罩发出碰撞，互相抵消。 “嘛，别那么着急啊，”真人随手将怪物拉到身边，揽着他的脖子，状似亲密，“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始呢。” “怪物是人类？怎么回事？”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铃木将刚才那声喊，所有人都听见了，七海等人瞬间色变，影山茂夫茫然地看着周围。 这些是……人类。 真人笑容微妙：“都说了，别着急。” 他张开双臂：“这是舞台，专门为了你准备的舞台。” “舞台的内容是——王选。” 这家伙疯了吗？ 这是在场的人的第一想法。 【愤怒80%】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影山茂夫一瞬间出现在了真人身后，准确地在咒灵的膝盖后面踢了一脚，后者条件反射半跪下去，一手抓住了影山的脚踝，术式却并没有发动。 “没用的，”影山茂夫脸色冰冷，“同样的招数以为会对我管用吗？” 自从上次被真人碰了一下直接暴走，龙卷和影山复盘了当时的经过，虽然无法确定真人用的是什么咒术，但据影山说那一刻感觉很诡异的东西渗透进来了。 既然如此，那在周身加一层厚厚的超能力羽衣不就行了？ 这种程度的防御也确实起了效果。 影山茂夫周身支起了屏障，将所有的怪物隔绝在外，这也是龙卷交给他的防御盾的另一种用法，念动力化作强烈的压力，压迫得真人的各个关节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被迫趴在地上。 影山茂夫一脚踩住咒灵的脑袋。 真人艰难地把自己的脸从地板中抬起来，扯出一股诡异中带着无尽恶意的笑：“哈哈，真强啊，那没办法了，但是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影山一怔，下一刻周围攒动的怪物们异变丛生！ 某些怪物身上还残留着人类的部分，或者说是真人故意留下的容易辨认的部分，原本麻木不仁的怪物们开始发出惨叫。 “救救我！” “呜呜呜好痛啊，为什么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愤怒85%】 见状，影山怒火中烧，脚下的重力再度加大，真人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再次被死死压制在地上，眼看就要被踩爆脑袋。 但是他笑了。 “影山君？” 影山的身影僵住了。 “是影山君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头上长着粉色毛发，四肢着地的‘怪物’走了出来，青灰色干瘦的身体上镶嵌着粉色少女的眼眸，只是里面一片死寂，“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呜呜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向黑子君表白啦，我、我……” “混蛋啊！！”影山茂夫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周身爆发出强烈的冲击力，狂暴的超能力甚至让整栋建筑都在震颤。 【愤怒99%】 真人早已趁他愣神的当口从影山脚下跑出来，一边笑一边艰难地恢复身体：“杰作吧，影山君，我可是保留了那位少女大部分感官和意识……” 他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影山投来的眼神让真人有一种在下个瞬间会被撕碎的颤栗感，他一边恐惧，一边露出扭曲的笑容。 是的，就是这样，再多愤怒一点吧，再一次展现那个无敌的姿态吧。 “把她变回来！” “这可做不到，我的无为转生直接改变了他们灵魂的姿态，你知道灵魂吗，□□的形状都有灵魂来决定，也就是说——他们再也变不回来了！”真人张开双臂，表情扭曲宣布道。 铃木将怒火中烧吼道，只想冲过去给他一拳：“你这家伙到底要玩弄人命到什么程度？！” “等等”七海面色严肃地拦住了铃木，“影山君的情况不妙。” 事实上不用他说，光时代在这个空间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锋芒在背的惊悚感。 身为生物的直觉在一次次提醒。 ——快逃。 小酒窝战战栗栗地凑近：“影山、影山冷静一点！”这样下去，这里会被完全毁灭掉啊！ “哥哥……”影山律瞳孔震颤，脸色苍白无比，再一次回忆起了小时候的那副场景。 真人手指一勾，包括粉毛怪物在内，所有被压制的怪物全部狂暴化，不管不顾对所有人类发起攻击，首当其冲的就是影山律那边。 “律！” 小酒窝看情况不妙，一咬牙，挡在浑身僵住的影山律面前，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怪物。铃木将和七海他们也立刻围成一个圆，应付怪物们的围攻。 狗卷棘的咒言、熊猫和禅院真希的体术，还有七海、小酒窝、铃木将等人的掩护，保护影山律绰绰有余。 但是有一只他们也无能为力。 “影、影山、黑子君，黑子哲也君、青峰……” 桃井嘴里喃喃着这三个名字，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上前发动攻击，影山在原地没有动，超能力的护盾自动撑起，怪物一拳一拳砸在护盾上，他没有理会，只是怔怔地看着桃井的眼眸。 那双粉色的，属于少女的眼睛流下泪来。 【99.1%……99.5%……】 护盾突然消失了。 粉毛怪物扑了过来，将影山茂夫压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逐渐用力。 啪嗒啪嗒 眼泪滴落在影山茂夫的脸上，他没有反抗，呆呆地看着桃井浸满泪水的死寂麻木的眸子。 “我想死。” “杀了我吧，影山君。” “呃！”影山茂夫被掐得面色涨红，逐渐缺氧。 “茂夫！你在干什么，快点把她打飞！”小酒窝操控保安的身体与其他怪物作战，刚减缓了他们的压力，一扭头看到影山那边的样子，一脸震惊。 “影山君！快出手啊！” “她已经是怪物了！” 铃木和高专众艰难地在怪物中苦苦支撑，小酒窝一拳打飞冲过来的异形，左右又被更多的异形包围。 这里的怪物太多，空间狭窄，几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真人站在层层怪物之外，着迷的望着自己造成的局势，目光死死盯着影山，来吧，再一次给我看看那种无敌的姿态。 对了，现在，大家只能依靠我。 影山茂夫头部充血，视野模糊，他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桃井变成的怪物，心里充满了悲伤。 【愤怒（悲哀）99.9%】 我必须，保护大家。 他冲桃井伸出了手。 “你在干什么？mob。” 第60章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灵幻新隆正要关闭事务所，突然接到了影山妈妈的电话。 “嗯？影山他还没有回到家？奇怪，他很早前就从我这里离开了。” “啊，好、好的，我这边会注意。” 灵幻新隆挂断了电话，转而拨打影山茂夫的电话，却发现没有人接通：“真是的，mob那家伙在做什么。” 师匠一边嘟囔着，一边淡定地翻开了gps定位系统：“我看看……好远啊，这家伙去这里做什么？” 灵幻完全没有觉得给自家弟子装定位有哪里不对，追踪着手机屏幕上代表影山茂夫的信号点，叫了一辆出租车，收拾好东西关了事务所的大门，沿着信号的位置找到了工厂的位置。 “啊这……灵异事件？”灵幻新隆呆呆地看着被黑色罩子笼罩的工厂。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小酒窝遗留下来的灵力尚存于灵幻体内，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平常人看不到的风景。 工厂外面已经有辅助监督立下了‘帐’，这自然是七海等人到的时候给辅助监督发的定位。 现场的辅助监督注意到灵幻滞留的身影，前来驱赶无关人员：“那个，不好意思，这里是禁止通行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喔，我来找我的弟子。”灵幻新隆淡定地道，同时眯着眼看着工厂里面，因为他体内残留的灵力不多，看得不太清楚。 新来的辅助监督误会了什么，看着灵幻从容神秘的气势，神色愈发恭敬：“您是接了支援任务前来的咒术师吗？” 灵幻就“？” 不过他反应很快，愣了一秒后迅速整理表情：“啊，是的，我就是来除灵的，我的弟子已经提前一步进去里面了，现在还没有出来，大概是遇到困难了吧，真是的，最后还是要我这个老师出手，果然还是修炼不到家啊。” 辅助监督看了看资料，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今天确实有来自高专的学生和一级咒术师接下来了这个任务。 连他们都没有搞定，也就是说这位来救援的咒术师要更加强吧？莫非是特级！？ ……也不太可能吧，特级传说中也只有四位，现在还在活动的只有三位。不过这位能够前来支援一级咒术师，想必也至少是一级吧！ 这位辅助监督是新入职的，还对这个咒术界抱有憧憬，包括咒术师这个神秘强大的职业，尤其是传说中一级以上的咒术师们。 这些都是在背地里保护民众，消灭咒灵的英雄啊！ “辛苦您了！”辅助监督猛地鞠了一躬。 灵幻新隆装作淡定地咳了咳：“嗯，那我进去了。” “是！祝您武运昌隆！” 在辅助监督恭敬的目光中，灵幻新隆背影淡定且从容地走进了结界里。 “喔，真的黑下来了。” 眼看着天亮变天黑，灵幻虽然事先已经从七海那里得知了许多咒术世界的常识，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啧啧称奇。 工厂内当然什么也没有，这本来就是为了用来掩人耳目的，不过灵幻看到了几人制造的通往地下的破洞，淡定地走了下去。 他也是幸运，一进来就看到了工厂地面塌陷的通道，而且由于怪物们都被引走了，一路上什么都没有碰见。 “奇怪啊，工厂地下怎么有那么多通道。”灵幻迷惑的在里面转圈子，“而且居然还没有地图，差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过高的原因，还真让灵幻一路摸到了正确的房间，正巧这时候所有怪物都去攻击高专和铃木等人了，一时间让出了进入房间内的通道，让灵幻得已第一时间看到了被粉色怪物压制在地的影山，问出了那句话。 “你在干什么？mob。” “师……师匠。”影山茂夫惊呆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问我为什么？还不是你这家伙不按时回家吃饭，阿姨做的饭菜都要冷了。”灵幻看向周围，尤其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异形们，“这些是什么？皮套演员？” “你是谁？”真人诧异地看着这个突入自己剧本的家伙。 “我？哈，问得好，我是这家伙的师匠，也是本世纪最强的灵能大师，灵幻新隆！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师匠？”真人皱眉，或许是‘最强’这个嚣张的称号以及影山的师匠的身份给了他忌惮感，一时间没有鲁莽的选择动手。 他冷静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灵幻从容地穿过异形的包围圈，脚步没有一丝犹豫，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有持无恐的镇定。 灵幻新隆？没有听过的名字，自称是影山茂夫的师匠，难不成真的是隐藏起来的强者？ 真人仔细观察着这个搅局者，那股自信淡定的气质，不是半吊子可以装出来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任何咒力的波动？ 真人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办，好吧，不得不承认他看不准这个男人，一眼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疑点，一个强大的超能力者会拜一个普通人为师吗？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而且普通人也不会看到这一切还熟视无睹，孤身闯进这里。 然而，这家伙还真是一个普通人啊！七海趁这个怪物们都停下的时机喘了口气，心里为灵幻的行为抹了把冷汗，自己这个前同僚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在场任何一个怪物都能把他撕碎啊！ 铃木将不清楚局面，诧异地问：“这个人是来增援的吗？” “……” 灵幻的到来打破了局面的僵持，又仿佛将剧情导入另一个未知的领域。 因真人的踌躇不前，目前异形怪物们的都暂停了攻击，只有桃井异化的那只执着地掐着影山的脖子。 在全场的注目下，灵幻新隆自信地上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喷在了怪物的脸上。 秘技·魔鬼辣椒水喷射！ 此乃灵幻的必杀技，自从在七海那里知道了咒术界的暗地里的龌龊事，灵幻痛定思痛，决定加强自己的攻击力，经过一段时间不懈的探寻，找了无数资料，终于网购了一袋无比吓人的魔鬼辣椒，制成的就是他新的必杀技的关键道具，魔鬼辣椒水！ 威力十分巨大，仅可在关键时刻使用，备注小孩子不可以模仿哦。 魔鬼辣椒的效果立竿见影，怪物化的桃井立刻捂住脸，灵幻趁机一脚将其踢到一边，这才对倒在地上的影山伸出手：“你都在干什么啊？” “师匠……对不起。”影山茂夫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顺从地抓住师匠伸出的手站起来，满脸责备，“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开始再坚定一点。” “哈？什么？” “如果我再坚强一点，事情就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唔！” 灵幻新隆实在听不下去了，双手啪的一声左右夹住了影山的脸颊，婴儿肥的脸颊肉被挤在一起，影山眨巴眨巴眼睛，迷茫地看着灵幻。 “听好了mob，有些事情我只说一遍！”灵幻新隆深吸了口气，气沉丹田，仿佛要依此穿透这个笨蛋弟子的心灵，“不愿意的时候，就算是逃跑也没关系！” 未曾设想的道路。 从灵幻新隆口中，徐徐展开在了影山茂夫面前。 影山缓缓睁大了眼睛：“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和擅长的，遇到不擅长，不想做的事，尽情交给我吧，作为交换，我不擅长的也会交给你！” “无论是谁都会有不想做的事，你不过是普通的中学生，逞什么强啊，不想做的话，逃跑也可以，交给大人就好了！” “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啊。”真人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从那个男人出现开始，就仿佛镇定剂一般，将影山茂夫暴躁的超能力安抚了下来。 这下可不妙，他苦心经营那么久才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差一点了。 “谁管你是何方神圣，去死吧。” 所有异形齐刷刷扑向灵幻毫无防备的后背，在这瞬间，影山微微睁大了眼睛。 灵幻新隆的身影很快被扑上来的异形怪物淹没。 铃木：“什、影山的师匠！” 小酒窝震惊：“你个普通人逞什么能啊，喂，影山，快做点什么！” “没关系，”影山茂夫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我交给师匠来处理了。” 【愤怒0%】 【灵幻新隆 100%】 …… “什么啊，只是个普通人……”真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凝重。 一股庞大的能量宛如苏醒的巨兽从怪物们的中心蔓延开来，异形们被掀翻，灵幻新隆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真人：“这些是什么？你开马戏团的吗？” 【灵幻新隆 100%】 一种厚重的威压从他身上释放出来，以灵幻新隆为中心，所有怪物都被突如其来的重力震晕了过去。 铃木目瞪口呆：“影山的师匠，好强！” 七海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正在怀疑人生中。等等，自己的前同事不是普通人吗？ “哈、哈哈真的假的。”真人咬牙硬撑着重力的压制，“你这种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叫人怪物是很失礼的，还不是因为我的徒弟大晚上往这边跑，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给他收拾烂摊子吗。”灵幻新隆翻了个白眼，一边朝真人的方向走，一边随意摸了摸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形，“话说这是变异动物吗？不像是恶灵啊。” “还有你，一看就很可疑啊，不会是不良少年或者暴走族之类的吧？” 真人没有吭声，冷眼看着灵幻毫无防备地走近，就在他走近两米的范围内的一瞬间，手臂突然变成了镰刀状的武器，一甩手朝灵幻砍去。 啪！ 灵幻随手抓住了真人甩来的镰刀，一脸震惊：“这是什么？魔术？” 七海眼看真人碰到了灵幻，连忙出声提醒：“灵幻小心！不要碰他，他是咒灵，术式能力可以把人变成怪物！” “什么意思？”灵幻迷茫地回头。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人早就发动了无为转生，但是灵幻此刻全身充盈着超能力，这种强大的力量紧密地包裹着他的灵魂，使得真人的术式无效化了。 “……真是够了，师徒都一个样吗，我不玩了，游戏结束了！” 真人的手臂变形如同橡胶一般，轻易从灵幻的手中逃脱，他退后两步，长大了嘴，从里面吐出两个手指班小巧且五官俱全的东西。随即毫不犹豫转身跑了。 这两个手指般大小的东西瞬间胀大，化做两个异形拦在灵幻新隆面前，嘴里喊着渗人的呼救声。 灵幻满脸震惊，随手两巴掌拍飞了它们，还不忘搓了搓手：“这是什么？真恶心，居然从嘴里吐出来，你不觉得很不卫生吗？” “还有你，我话还没有问完呢，你跑哪去啊。” 灵幻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真人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这个可疑分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 真人一言不发，身体瞬间如同施展了软骨功一般从衣服里滑下去，继续逃脱。。 然而他刚抬头一看，就发现灵幻新隆依然站在他面前，惊奇地看着他：“哇哦，我第一次看到会缩骨功的人？或者说咒灵？好可怕啊。” 真人：？？？虽然事实如此，但你好意思说我？ “不过不是人类就好办多了，”灵幻新隆面色一肃，“既然是灵，那就是灵幻大师的领域了。” “必杀——盛盐飞拳！” 用沾满盐的拳头猛击咒灵，在盐的神圣性之上添加拳头的力度，乃灵幻的必杀技是也。 真人被念动力压迫，反应慢了一拍，被一拳揍飞，口中吐出鲜血。 “喔，真的起效果了。”灵幻惊奇地望着自己的拳头，双眼发亮。 “咳、咳咳。”真人摇晃着站稳身体。 “差不多该开口了吧，你们的目的到底什么？”灵幻将手放回口袋里，双手插兜。 “哈哈、哈哈哈” “为了什么？”真人抬起头，表情癫狂，“当然是为了你的弟子啊，这可是王选的舞台，他是我们咒灵之王。” 真人抹去嘴角的血渍，抬头望向影山茂夫的方向，高声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这是人类和咒灵的战争！是自然向人类的宣战！别把咒术师想的太好了，从一开始就无所谓正义，有的只是残酷的种族之战！” “来我们这边吧，影山茂夫！” 真人的声音传遍了通道。 灵幻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稍微等一下啊，你说种族之战？” “没错。” “你们咒灵和人类？” “当然，我们是新人类，比人类更加优秀，更加强大。”真人似笑非笑看着灵幻，“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是我们的？” 高专众和铃木带着失去力量的影山从后面赶来，正好听到他这番话，七海皱眉：“一派胡言。” 灵幻摸了摸下巴：“不，说的有几分道理。” 众人：“欸！？” “哦？你居然认同我们的理念？” “并没有，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灵幻开始输出。 “请问你们那边有什么杰出诗人或者作者吗，有作战纲领吗，有人负责生产资料吗，在文化和物质方面有什么建树吗？” 真人：“你在说什么。” “没有吗，那请问你们形成了文明吗？” “……” “没有？不会吧……”灵幻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不会吧，不会没有人不知道文明才是人类最强的武器吧？” “连这点都搞不清楚，以为发动恐怖袭击就能算是种族之战的家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我来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好了，能打败人类的只有另一个文明、天灾，或者人类自己，请问你够得上哪一个？单纯依靠武力逞凶的只是野兽罢了。” 灵幻耸了耸肩：“口口声声比人类更优秀的你们，在智慧方面的建树有哪一方面超越人类吗，如果只是武力的话，和狮子、老虎有什么区别？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单打独斗都打不过野兽，但是野兽终究也只能在野外和动物园里生存罢了。” “对人类来说，你们就是这样的存在，别把自己抬得太高了。” 杀人诛心。 灵幻最大的武器从来不是超能力，而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当然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前化疗的成功率不大，但当加上了超能力这一力量的支持，就像此刻的真人一样，所有人只能竖着耳朵听他的观点。 灵幻不只是在武力上给予了真人碾压的打击，还在信念上直接否定了咒灵一切的计划。 真人此刻，终于将灵幻新隆视为此生之中最大的敌手。 不。 这个男人，是所有咒灵的天敌。 真人深深看了一眼灵幻，似是要把他的身影刻在心里，与此同时他迅速搜索着通道内的其他出口，幸运的是通风口就在不远处。 “别让他跑了！”七海的提醒接踵而至。 【别动！】 咒言和念动力禁锢接踵而至，真人虽然是特级咒灵，但还是被死死定在原地，所有人一起围上去就是一顿惨不忍睹的围殴。 刚才的‘怪物们’都被灵幻一发震晕，没有素材可用，真人一下子真的被逼到山穷水尽。 “真倒霉啊……”假夏油在监控室内叹息，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让真人过来。 不，应该说如果没有那个灵幻来搅局的话，真人的计划早应该成功了吧。 这个人到底是谁？从哪里又冒出来这个么强大的超能力者？ 假夏油想不通，但很显然现在事情陷入了僵局，因为高专的人在，他不可能现身，但是如果他不现身，真人怎么看都没有活路的样子。 这可不行，真人的能力是他后面计划至关重要的核心，不能让他就这样被消灭。 然而，祸不单行的是，就在假夏油打算出手的时候，在某个监控画面里看到了五条悟的身影…… “啧。”假夏油心都凉了。 再一次陷入两难，现在出手救真人，必定会留下残秽，一旦被五条悟发现，之后他们的封印计划成功率必定下降，甚至会胎死腹中。 但真人的术式无为转生，是他获得人类进化可能性的至关重要的核心。 该怎么抉择…… 外界仅仅一两秒的事件，假夏油已经在脑中构筑了无数种可能性和选择，每一种都意味着计划已经偏离了原本的点。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为名灵幻新隆的男人。 最终，他看着监控画面上真人被暴打的场面，闭上眼睛。 围殴场面一度相当火热，真人原本就受伤不轻，还没好全，一顿毒打下来，几乎原地去世，就在他的脑袋要被再次打爆之前，通道走廊突然冒出一个只有脑袋的咒灵，张开血盆大口朝众人袭来，趁所有人下意识闪躲的功夫，嘴一张咬住真人仅剩下的身体，夺路而逃。 “！快追！” “不，快回来！”七海建人喊了一句，众人这才发现后面又有怪物出现，刚才被灵幻震晕的怪物们清醒了过来。 “诶呀~真是大场面啊。” 这时候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出现，高专的众人顿时睁大眼睛：“五条老师！” “哟，大家还好吗，有人受伤吗？”此人正是刚刚赶到的五条悟，在收到七海的联络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赶来了，幸好还来得及。 “这里是什么情况？”五条悟环视一周，摘下了眼罩，苍天之眸一一扫过灵幻、铃木，还有周围的怪物们。 目光，突然落在了刚才咒灵经过的路段上，凝固了。 “咦？” 虽然五条悟大多数时间不靠谱，但不得不说他的存在，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就意味着‘安心’和‘安全’。 只可惜让那个咒灵跑掉了。 “混蛋！”铃木以拳捶地，脸上充满了不甘。 灵幻没有理会他们的情绪，回过头去找影山，经过了七海他们的科普，灵幻总算弄懂了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在三观受到极大震撼的同时，他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弟子。却发现他跪坐在一个粉毛异形面前，神色呆滞。 感受到有人走近，影山没有反应，头颅低垂。 灵幻低头看着这个没有丝毫攻击欲望的‘怪物’，有种直面黑泥的糟糕感，这种挑衅人性底线的事，如今就发生在眼前。 就发生在……自己的弟子面前。 太糟糕了 他在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注意到。 直接送mob回家也好，用什么其他方法避免如今这个场面的发生也好。总之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了。 帐消失了。 其他咒术师的增援也赶到了，在所有怪物被集体抓走以前，影山迫切地询问：“他们还能变回来吗？” “……这个，我们也要做检查才能确定。” 只能得到这样模糊的说辞。 “如果变不回来，你们会怎么处理他们？”灵幻忍不住问，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变不回来就只能杀掉了吧，这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归宿。” ……再说一遍。 这个什么狗屁咒术界，真是糟糕透顶了。 灵幻看着在场的几个未成年人，如此想到。 第61章 “喂，茂夫，你晚上真的不吃一点吗，会饿肚子的啊。”小酒窝盘旋在影山茂夫头上，担心地询问。 工厂事件结束，残留下来的怪物和咒灵的后续影响自然有人来善后，影响未知，所有的人变怪物都被带走。 影山茂夫回家后就径直上了二楼，连弟弟来安慰都不管用，一直自闭到了现在。 “……都是因为我，桃井桑才会遭遇这种不幸。” “你又来了。” “但是这是事实。”影山茂夫将脸抬起来，眼圈已经哭红了，“如果不是和我靠的太近的话，桃井桑也不会被咒灵抓走，变成怪物。”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咒灵的错，下次遇到一定要把他骨灰扬了！”小酒窝努力给影山打气，“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啊，不然怎么给你的朋友报仇？” 报仇…… 【压力20%】 啊，糟糕了。 小酒窝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还没有盖棺定论，就直接扑灭人可能还有救的希望，只会给影山叠加更多的压力。 影山突然站了起来。 “不是……是我说错话了，你想想，可能还是有希望的……” “小酒窝，”影山打断了小酒窝的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光等着是不会有希望的。” “那你要做什么？” 影山没有回答，思绪却飘到上次处理酒吧恶灵的时候。 自己当时想要驱逐潜藏在电子产品里的恶灵，没有想太多就做出了和恶灵相似的操作，一头栽进了电子产品里。 他脑子里闪过桃井异化后的眼睛，布满了绝望的双眼。 他想，至少要尝试一下。 …… 此刻，高专的校医室。 虽说是校医室，但作为整个咒术界少有的能够使用反转术式的医生，可以说是妥妥的国宝级待遇，所谓的校医室里面的空间摆满了各种专业的器材，甚至还有专门的手术室、解剖室和停尸房。 现在所有的学校事件相关的怪物们都被统一关押在学校后山，等待着家入哨子的研究结果，如果无法恢复原状的话…… 考虑到这些怪物对现实的影响，只能让他们‘卷入恐怖袭击事件意外身亡’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怎么样了？”五条悟看到哨子从医务室走出，问了一句。 家入哨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摸了摸口袋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有烟吗？” “你不是戒了吗？” “现在突然想了，不行吗。” 五条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倒是一言不发的夜蛾正道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还有打火机。 家入哨子惊讶地瞥了一眼校长，没说什么，接过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被呛得咳嗽两声：“咳咳，这什么牌子的？够呛人的。” “是你五年没吸了不习惯吧。”夜蛾挥挥手，“结果怎么样了？” “……一百五十七条人命，基本都是东京失踪人口。”家入哨子吸烟的手有些颤抖，“没有了，就那么轻易的。” “真是个不讲理的世界。”五条悟长叹了口气，双手护着脑后，身体后仰。 夜蛾正道得到消息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给他们一个干脆利落的最后吧，这样活着太残忍了。” “悟，下次那个咒灵再出现。” “我知道，”五条悟摘下眼罩，眼里的光锐利如剑，“不管在哪，我都会将其视为第一歼灭目标。” 家入哨子最后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逐客。 之后这残酷的一幕，还是不要太多人看的好。 等五条悟他们离开后，家入哨子走进解剖室，将所有器材再一次消毒，手持手术刀低头看向手术台上的有着粉色毛发的‘怪物’ 咒灵的恶趣味使她保留了一头靓丽的头发和漂亮的眼睛，能看得出她在变成这副模样之前是怎样的美人。 太残酷了。 家入哨子移开了视线，不敢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对视，轻声说：“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不会再痛了。” 锋利的手术刀抵在怪物青灰色的皮肤上，就要往下划去。 就在这个瞬间，所有电源突然黑了。 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解剖自然进行不下去，家入哨子捏紧了手中的手术刀，没有卸下防备，要知道高专可是咒术界重地，会停电的几率少到可以和中彩票相提并论，真的会有那么巧吗？ 黑暗处，一双白皙的手从后面出现，蓝色的光芒悄无声息覆盖家入哨子的全身，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 而另一边，全校停电之前，五条悟正和夜蛾正道商量另一件事。 “除了那个特技咒灵外，我还在工厂发现了另一个术式的残秽。” 夜蛾泡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五条悟抿着唇的下半张脸：“是什么让你那么难以言表？” “我不太确定，但那确实是……”五条悟深吸口气，像是要从回忆中拉出那个人影，“咒灵操术。” 夜蛾力道一松，手里的茶杯顿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与此同时，点灯突然咔的一下全部黑了。 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很显然是全校停电。 “有敌袭？！”夜蛾下意识浮现出这个词语。 “不确定，我去看电闸，你去医务室看看哨子。”五条悟瞬间反应过来，虽然奇怪为什么高专结界没有任何反应，让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身影。 杰，是你么？ 两人迅速分工协作，同时广播通知所有学生静待在原地，警惕陌生人，发现什么异常请迅速通知老师。 夜蛾再次来到了医务室门口，隔着门喊道：“喂，哨子，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夜蛾心里一沉，刚要暴力闯入，就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他没有回头，怀里的咒骸跳了出来，就要发起攻击。 “冷静！是我。”五条悟的声音让夜蛾停下攻势，转身问，“怎么样了？” “啊，这家伙就是元凶。”五条悟懒洋洋地交出了一团绿色的鬼火灵体。 小酒窝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嗨~其实我是好恶灵，你们信吗？” 夜蛾凝视小酒窝许久，手上开始凝聚咒力。 “喂喂喂！等等等等！茂夫、茂夫快救我！！” “茂夫？是说影山茂夫吗，你们认识？” 嗒、嗒 一人一鬼的交流还没有完，医疗室的门突然自动从里面打开。 黑暗的室内几乎无法视物，仅有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在回响。 一个矮小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轮廓，怀里横抱着人形的物体。 五条悟一怔，摘下眼罩，夜蛾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终于，影山从黑暗中走出，清浅的月光照耀在他脸上和身上，表情像是从深渊中获得救赎一般宁静。 他怀里，横抱着一位的少女，青灰的光泽从她光滑的肌肤上褪去，粉色的头发垂下，神色安详而圣洁，宛如正沉醉在美梦中，身上盖着遮住身体的白大褂。 两人看着这一幕，竟不约而同想到了中世纪的宗教画 圣洁，救赎，还有降世的神子。 早晨 随着时间推移，帝光校园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少年人的话题中工厂诱拐事件频频出现。 “呐，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工厂的事情。” “听说了，好像是有人诱拐人口藏进了工厂下面的防空洞？也不知道有什么意图，真是可怕。” “不过现在很多人不是清醒了吗，就结果来看还好吧。” 小酒窝戳了戳影山的头顶：“完全成为话题了呢，哼，可惜他们不知道多亏了你才挽救了那么多人，不然今天的新闻就不是诱拐事件而是意外身亡了。” 影山茂夫低调地把头埋在课本里，没有说话。 那次事件在五条悟赶来后宣布告终，师匠主动与其协商的结果，这起事件不会牵扯到铃木将和影山律，仅仅是有人偶然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于是影山和七海等人前来调查结果发现咒灵在这里用人类做实验。 仅此而已。 而铃木将，那位似乎是弟弟的朋友的少年，在那天以后也没有再出现，据律说对方是急着回去交任务了。 “早上好~”教室的门被推开，粉色头发的少女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室。 影山茂夫猛地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桃井，把对方吓了一跳。 “那个……我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桃井迟疑地指了指自己。 影山仔细斟酌了桃井的面容，抿抿唇问：“桃井桑，昨晚睡得还好吗？” 桃井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讨厌，人家不会是有黑眼圈了吧！？” 她赶紧掏出镜子，左右检查，见没有什么异状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嗯……没什么事就好。”影山转移了话题，“快要上课了，快回座位吧。” “哦！对了，”桃井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对影山道，“我昨晚还梦到影山君了哦，那个梦超级恐怖，我变成了怪物，还差点杀了影山君。” 影山呼吸一滞：“然后呢？” “然后？”桃井捧着脸，眼角悄悄看向黑子的方向，脸颊染上少女的薄红，“然后我就梦到黑子君骑着白马来救我，一个吻把我变回原本的模样了。” 影山：…… 小酒窝：……好家伙，这是混了白雪公主还是青蛙王子啊？ “嘘，千万别告诉黑子君哦！”桃井严肃地在唇前竖起食指，在老师走进教室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小酒窝立刻开麦吐槽：“明明是影山你废了那么大劲潜入高专救人了，英雄救美欸。” 影山茂夫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英雄，本来就是我把桃井桑牵扯进来的，她没有事，也没有留下阴影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嘛，你不在意就算了，”小酒窝眼珠子一转，怀揣着好奇问道，“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可不是模仿学习之类的天赋可以说得通。” 实在是稀奇了，昨天晚上说实话就连小酒窝都不觉得影山真的能把人变回去。 他以为影山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朋友在高专孤独的死去，想要在最后见她一面，小酒窝才答应帮忙将五条悟引开，让高专停电的，反正在他想来以影山和高专那个五条老师的关系，也不至于把他除灵了。 然后他一回来就看到影山把恢复原状的桃井的场面。 震撼小酒窝。 他可不是影山这种半吊子，好歹是活了很久的大恶灵，对咒灵这一近邻多少有些了解，这些咒灵天生镌刻的术式可不是‘学习’就能学到的，说到底，两方物种都不同，谁能想到竟出现了影山这个奇葩。 “我……我也不知道。”影山茂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只是在碰触桃井桑的时候，总觉得可以这么做。” 感觉……吗？ 小酒窝莫名想起了影山上一次暴走，没错就是被真人袭击的那一次，那时候还以为感觉错了，但如果没出错的话。 在【？？？%】出现的瞬间，他确实感受到身上的灵力以及大气中的能量被吸走。 连迅速逃离了现场的他都有一种可能会被吞噬的感觉，可想而知在中心点的真人会遭遇什么了，没被吸干都是幸运了。 小酒窝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和影山呆在一起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影山的潜能了，但显然是越是去了解，越是能感受到那种深不可测的恐惧。 不过很快，对人性深有了解的小酒窝就想到了另一方面，就是昨晚在场的人太多了，而且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也就是说咒术界肯定会知道影山用出了和咒灵一模一样的术式这条消息。 这可不妙。 就连小酒窝这种见多识广的大恶灵，在知道影山天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胆寒，那些腐朽怕死的高层会怎么想就不难想象了。更何况他们之前已经做过派出诅咒师以绝后患这种事，只不过那时候最上还在，他们没有得逞而已。 小酒窝对这些人的节操没有任何信心。 …… 在这一点上，成功和咒灵达成共识。 “哟，玩的开心吗？真人。” 咒灵的领域，真人躺在沙滩椅上努力恢复受损的咒力，旁边传来同僚幸灾乐祸的话语。 老阴阳咒灵了。 真人躺在沙滩椅上眯着眼：“嘛……姑且算是。” “姑且？我看你被打得蛮惨的啊。” “还好吧，我虽然被揍了，但也达到了我的目的。” 漏壶：“……你不会是在挽尊吧？” “才不是呢。”真人撇嘴，“你以为我是你吗。” 漏壶：有被冒犯到。 真人眯着眼笑，黑泥般的恶意都快从眼底漏出来：“对了，我还没有和你们说过，为什么钟情于影山茂夫的原因。” “那可真是……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就差一点，真人以为他就要在一个小孩身上阴沟翻船了。 那实在是无法估测，完全异常的灵魂，不讲道理地将周围的一切能量吸收，宛如无底洞一般。 野蛮，不讲理，异常，正体不明。 这就是名为【？？？%】的存在，藏在影山茂夫体内的怪物。 “他大概，能够使用我的术式了。” 假夏油呼吸一窒。 漏壶皱起没有眉毛的部位：“那不是对我们很不利吗？” “哈哈，确实是这样，前提是名为影山茂夫的容器不会被恶意撑破。”真人用咒力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瓶子的图画，“至少内里的存在，绝不是站在人类的那一边，是谁握在手里，就能掌握的究极的王牌，世间行走的核/武。” “然后你们觉得，谁最害怕这个不稳定要素吗？” “咒术界高层。”假夏油速答，“原来如此，你想让他们成为撑破瓶子的‘恶意’，骆驼身上叠加的稻草。”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原本？” “唔，有一个棘手的家伙出现了。”真人说着说着突然异想天开，“对了，漏壶你会烧壶吗？” 漏壶就：？ 真人：“不会啊，那写小说，画漫画呢。” “为什么会出现人类的文化活动……” “嗯，因为有个人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咒灵没有自己的文明的话，不就和野兽没什么区别吗。我那个时候没能作出回答。” 漏壶嗤笑：“什么狗屁观点，我们咒灵干嘛要去学人类的文化活动，杀光他们就够了。” “人类是杀不完的，文明也无法毁灭。”真人的目光遥望着大海，低喃，“还有很有很多问题，嘛，虽说我们也无法回头就是了。” “文化什么的，等我们真正驾临人类之上之后再考虑吧。” 就在真人莫名陷入思考之际，假夏油终于忍不住说道：“等一下，之前你说，影山茂夫已经学会你的术式了？” “对啊，怎么了？”真人一脸‘你有问题吗’的表情看他，对他来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从今以后他的作品很有可能被人变回去，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对那群伪善的咒术师来说也是一种限制，因为有被救的可能，那些咒术师在面对他所制造的怪物的时候就会束手束脚，所以真人并不认为这是个亏本的买卖。 更何况，他也控制不了了，被吸收本源又不是他能控制的，这是开局杀。 假夏油做了个深呼吸，才好不容易将翻滚的杀意压下去。 不能在这里和他们翻脸。 呵、呵，他为了救真人，可是不惜冒着被五条悟发现的风险，为的不就是对方还未完全发展的术式吗，结果现在告诉他术式已经流出去了？ 假夏油，很糟心。 这一波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或许是假夏油的脸色过于难看，漏壶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假夏油：没什么不妥，就是你们的价值打折扣了。 他当然不会明着将自己在打他们咒灵术式的主意的念头说出来，好歹这些咒灵还有用，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呼，没什么，就是我这具身体的身份大概被五条悟发现了。”假夏油说道。 咒灵们：？ “也就是说，封印五条悟的计划……从现在起看作失败会比较好，”假夏油继续说道。 咒灵：！ 怎会如此？！ 假夏油：呵，他怎么知道怎会如此。 如果不是真人将那群人引来，事情怎么会进展到这一地步。 混乱过后，真人开始烦躁：“有五条悟在，我们咒灵几乎不可能反攻人类，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上限不明的灵幻新隆。” 漏壶：“不一定吧，五条悟交给我解决就行。” 众人默契的无视了他。 假夏油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既然这个计划已经失败，只能另想他法了……但至少如果不能将五条悟踢出局，也不能再让咒术界的实力增强了。” 真人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假夏油缓缓地道：“更改计划，目标是——封印灵幻新隆。” ……… 事实上也正如小酒窝和真人所见，高层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就影山的事件开会。 一帮老人吵得辅天盖地，五条悟仰天发呆，突然被cue “……之前说起过的，‘咒灵之王’的话题，事到如今也难以谣言应付过去吧。” “不管怎么说，身为人类却能使用出咒灵的术式，实在是……” “五条，他虽说是你庇护的学生，但是” “没有但是。”五条悟掏掏耳朵，“够了吧，一群老不死，从一开始就巴拉巴拉在说一些根本没有根据的话，什么咒灵之王，连这种不切实际的谣言都能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了吗，真难看。” “你说什么！？” “无礼之徒！” “嘛嘛~大家都冷静一下。”禅院家主习以为常出来当说客，“五条，既然你主张咒灵之王的话是谣言，那么影山茂夫确实使出了咒灵特有的术式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五条悟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他是天才啊天才，你看乙骨啊，不就有吗，那个什么都可以复制的术式。” “他也不能复制咒灵的术！” “还有咒灵操术之类的嘛，就是把两个术式巴拉巴拉揉在一起，嗨！诞生了！” “别开玩笑了！” 五条悟把眼罩摘下，露出下面的苍蓝之眸，眸光锐利：“哦？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怎么可能有那么犯规的天赋。” “自己做不到别就以为所有人都做不到啊，太难看了。”五条悟嗤笑，“还是说，你们比六眼看得更加仔细呢？” 所有高层沉默，继续质疑的话，就是在触及三大御家五条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天赋了。 他们实在无法轻易放下心，但五条已经明言要庇护影山，忌于他的武力，直接的命令是行不通了。 不过还有私底下。 “啊，对了。”五条悟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质疑影山茂夫可能是咒灵之王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是突然冒出来超能力者吗，但其实不是哦。” 众人：“？” “他的师傅还蛮强的，诶呀真是吓到我了，没想到民间还隐藏了那么强大的灵能力者，说不定是现在这个时代最强的超能力者呢，真可怕真可怕~” 禅院家主：“……你在开玩笑吗？” “不，我没有哦，百闻不如一见，既然这样你们不如也见见他？”五条悟挑起一边嘴角，“正好不是怀疑人家的弟子是咒灵之王吗，不是想暗中处置他吗，问过人家师傅了吗。” 禅院家主开始感到不妙：“不，我们到没有……” “请进吧，灵幻新隆先生。”五条悟朝门口喊了一声。 和式的房门从一边推开，有两人进入了高层的会议室，一前一后的皮鞋擦地的声音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响起。 灵幻新隆和七海建人一前一后出现，前者左右眺望了一圈，嫌弃地撇嘴：“真是腐朽的房间，有好好在做通风吗？” “抱歉啊，这里充满了上个世纪的老人臭。”五条悟嘻嘻哈哈地道。 所有上了年纪的高层嘴角一抽。 又来一个‘五条’？！ 幸好灵幻的开场白也只是给这里的人一个下马威，本人还是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人文主义关怀，保持了表面上的礼貌。 “你们好，总之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灵幻新隆，目前经营着一家灵幻相谈所，同时也是影山茂夫的师傅，我听说你们对我的弟子有些意见，这是真的？” 所有高层看着灵幻新隆，没有人第一时间回话，现场陷入沉默。 这个男人，看不透。 乍一看只是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咒力波动的凡人，但资料确实显示他是影山茂夫的师傅，且有着五条悟本人的亲口认定。 “灵幻桑藏得太深了，如果不是我的话，谁都看不出来你居然是灵能力者，对吧七海，我记得你们共事了整整一年吧，你有看出灵幻桑是我们世界的人吗？”五条悟主动发言。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没有，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普通人，直到昨天。” 众高层心里一紧，如果是五条悟的一家之言，还有可能是对方一时兴起，但若是加上一个七海，那分量就不一样了。 七海建人，虽说同样是东京都立高专毕业，且是五条悟的后辈，不过他并非真正五条派系的人，甚至一度脱离咒术师世界，不久前才回归，比起‘人情’更加注重‘规则’，这一点也确实得到了咒术高层的认定。 作为一级咒术师，他说的话也确实有足够的分量。 “七海建人，请将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一遍。” “是。” 七海建人确实没有打算帮五条悟撒谎，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高层看向灵幻的眼神瞬间不同了。 单挑战胜特级，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虽然最后没能彻底除灵，不过那可以归于咒灵的术式太狡猾。 这个时候五条悟一开始的吹捧，在高层心里逐渐苏醒，不少人开始相信，毕竟五条悟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能承认对方也是最强的男人，哪怕是超能力者众的最强。 如此，灵幻新隆这个世外高人的形象就在高层心中确立出来了，甚至没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咒力或者灵力的存在也被归结于他们太弱了，和此人不在一个次元。 这么一想，这个人着实恐怖得深不可测了。 禅家家主突然问道：“恕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为何像你这样的人物，以往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呢。” “出现又能怎么样？不出现又能怎么样？”灵幻一脸沧桑地道，“这个世界上，咒灵是拔除不完的，你能数出至今打死的蚊子的数量吗？反正于我而言，咒灵也和那些蚊子差不多，你打个蚊子，还要闹得满世界皆知吗？” “而且我对你们的这些勾勾结结完全没有兴趣，如果不是你们找上了我的弟子的话，我会让你们一辈子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这一刻，灵幻新隆的身影异常威武霸气。 我让你们知道就知道，不想让你们知道，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高层们不禁看向了五条悟，却发现对方十分靠不住的扭过头，看也不看他们。 好嘛，就别指望这家伙会帮他们做主了，不在坟头蹦迪就不错了！ 高层们亚历山大，他们明白灵幻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人家好不容易培养的天才弟子，给你们咒术界用用就算了，还因为什么狗屁谣言就想偷偷处理掉，问过人家师傅的意见没！ 现在好了吧，家长过来了！ 第62章 这一刻，高层们又想起了曾经被最上启示按在地上摩擦的痛苦，和不得不屈服的耻辱。 虽然灵幻现在都没放什么灵压，看似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也不确保下一秒会不会直接翻脸。。 就在气氛无比紧张之时，灵幻突然一笑：“嘛，别那么绷着脸啊，笑一笑嘛，我又不会直接翻脸。” “我这个人嘛，还是很好说话的，平日里也就喜欢经常换换工作，体验体验不同的职业人生，嘛，虽然现在因为要培养弟子，姑且算是半只脚踏入这个圈子了……大家别紧张，就把我当圈外人就行了。” 神tm圈外人！ 高层老橘子皮抽了抽：“您、您的意思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那么不体面，我们就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好了。”灵幻大手一挥，“我嘛……想进高专当个兼职老师，关注关注新生代咒术师们的心理问题，你们觉得心理老师这个职位怎么样？” 高层：“……”不怎么样。 “怎么？我没有资格去教书吗？” “当然不是……要不您考虑下京都？” 高层们当然不是要把那么强的战力往外推，但众所周知东京高专是五条派系大本营，已经占据了咒术界人才聚集地的一半了，再加上一个不出世的灵能大师的话，战力就太夸张了。 而且这小子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想要改革高层的想法，高层能让他把自己改革掉吗，这不可啊！ “我不，我弟子在东京。” 也是呢……人家本就是不放心弟子才来的，说是应聘进入咒术界，其实就是不放心他们高层，贴身保护自己的弟子。 然后那个影山茂夫又是半个五条派系的人，这波五条悟通吃啊！ 但高层们能说什么呢，两个最强都在那边，只能点头了啊。 会议结束，直到离开高专，随意走进路边的树林，灵幻新隆靠在一棵大树上，终于放下一路端着的强者姿态，难得点了一根烟开始咸鱼：“累死了。” “辛苦了~”五条悟凭空出现，“真是厉害演技~不愧是诈骗大师。” 灵幻新隆耸了耸肩，深吸一口烟雾缓解一下刚才的压力：“我还以为会穿帮，为什么那群家伙表现得那么……” “胆小？”五条悟‘哈’了一声，“算是吧，那群老东西的脊梁被打趴下过一次。” “？被咒术师吗？” “不，是灵能力者。准确来说是上个世纪最强的灵能力者，名字是最上启示，之前潜伏在影山茂夫身边，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现在不见了。” 灵幻不动声色地抖了抖眉头，最上不见了？完全没有发觉…… “他在活着的时候做过什么？” “嗯？啊，就是把所有咒术师吊起来打了一顿之类的？” “那还真是过分。” “其实上这种程度我也做得到。” “……？”灵幻新隆能说什么呢，只好露出一个成年人专属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真正使他们恐惧的地方另有他处，”五条悟依靠着树干，上半张脸隐藏在树荫下，“在最上启示死亡前的两年，日本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 “……什么？” 五条悟面色空前严肃，使得灵幻新隆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日本的恶灵、咒灵袭击人事件降到了空前的1%。” “百分之九十的咒灵和恶灵不见踪影，咒术师集体失业了。” “……啊，从失业的角度来说，确实挺恐怖的。” 五条悟摆摆手：“你没懂我的意思，那些恶灵和咒灵据说并不是被消灭的，而是被他吞噬了。” “人类可以吞噬那些玩意？”灵幻新隆皱眉，想到真人酷似人类的外表，感到胃部一阵不适。 “怎么可能，一般人做不到的，但是一个时代总会出现些打破常规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人会恐惧最上，甚至觉得他会成为史上最恐怖的大恶灵的原因。” “……”灵幻这时候想到第一次见到最上的场景。 “总之，我和你共享这些情报，是想让你多注意一下，”五条悟若有所指，“最近日本再次出现了类似的迹象，最上桑，很有可能是去……” 五条点到即止，微笑道：“你是影山的老师，就多注意下自己的弟子啦。”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我可是那家伙的师傅。” 五条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啊对了，还有另一件事。”五条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抱歉。” “什么？”灵幻愣了一下。 “就是我们用你当作诱饵的事情，诶呀，根据我们的人当时调查到的资料，以为你是骗子，抱歉啊。”五条悟解释道，“你是普通人，对影山茂夫来说也是个合格的老师。” 在工厂的第二次见面，五条悟首先从七海那里知道了灵幻出现救场的全过程，当然也用六眼观察到了是灵幻体内的能量转移的过程，推测出是影山将力量借给了对方。 但这份孤身进工厂救人的胆量，可是货真价实的。 在看到两人事后的相处模式后，五条悟就知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灵幻猛地咳嗽几声，他还真是骗子来着……当然这个不能承认：“没关系，我已经习惯别人的误解了。” 和五条悟短暂聊过之后，灵幻新隆就离开了高专的范围。 这次的恐吓行动是两人联手策划，灵幻在工厂事件中展现了‘武力’，顺势搭上了咒术师的线，在收集完必要信息后推断出现在咒术高层很有可能对影山不利，然而那个笨蛋弟子丝毫没有察觉。 没办法，灵幻只能冒险一搏，当然他一开始就被五条悟看穿了，但是这个人没有丝毫拆穿他的意思，反而两人一起完善了这个计划，搞得更大了！ 骗那些咒术师有什么意思，要骗就去骗那些老不死的高层！ 五条悟完全是不嫌事大。 短暂的回忆结束，随手掐灭香烟，灵幻沧桑想到，自己最近可能对影山的关注太少了…… 小孩也有秘密了，这就是青春期吗。 …… 影山茂夫放学后去了灵幻新隆的事务所，一如既往，不过今天师匠看上去有点奇怪。 灵幻新隆暂时在事务所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冒着减少客户的风险，给自己弟子做心理疏导（坦诚公布）。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桌面上放着两盒热情腾腾的章鱼烧，是灵幻有意塑造轻松的范围。 灵幻捧起一盒章鱼烧，貌似不经意地道：“那个啊，mob，到了青春期的男孩子有很多秘密可以理解，但是绝对不能走歧路哦，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和我商量，毕竟我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好的，师匠。”影山茂夫点点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气氛尴尬到小酒窝都为灵幻感到不适，主动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指望茂夫读懂空气是不可能的。” 灵幻新隆“……”了一阵，咳了咳：“那我就直说了，mob，经过这次事件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影山茂夫努力回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了：“谢谢专门过来救我，师匠。” 小酒窝：……等等，你感谢就感谢，脸红什么。 灵幻新隆原本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看到自家徒弟软软的笑容，不知道怎么的就卡壳了：“不、不客气。” 小酒窝：“喂，这个给里给气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清醒点。” 重新来。 灵幻新隆手握成拳，放到唇边咳了咳：“我就直说了，mob，你有没有什么隐瞒我的事？” “没有。”影山速答。 “你居然学会骗人了！”震撼灵幻新隆一整年，“那咒术师是怎么回事，最上是怎么回事，还有锅盖头侠，别说那不是你，我早就认出来了。” “咒术师和最上老师的事情我也没有怎么隐瞒啊，只是师匠你没有问我。”影山懵懂地道，“至于锅盖头侠的事……” 他突然原地石化了。 小酒窝：“茂夫？” 影山茂夫干巴巴地道：“师匠你居然早就知道了吗。” 灵幻新隆一堆想吐的槽堆积在心里，不知从何吐起：“是啊。”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会，主要是影山茂夫很尴尬，明明当初已经听取灵幻的意见，结果还是选取了不同的道路，感觉很对不起师匠。 灵幻主动咳嗽一声轻描淡写掠过这个话题，“嘛，你倒也不必全部听我的，有自己的意见也挺好，除了这些外，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 影山茂夫想了想：“没有了。” 应该，没有了吧。 “好吧，我勉强相信你，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和我说，别一个人蛮干。” 影山茂夫一时没有回话，引起了灵幻的疑惑：“怎么了？” “师匠……师匠以前和我说不能对人类使用超能力，是因为什么？”影山茂夫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超能力是危险的武器。” “但是，也可能是保护自己和他人的仗倚。”影山茂夫抬眼，眼底有着迷茫，“我，已经越来越不懂了，我想保护身边的人，但是这不用超能力的话就无法做到，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不是说过了，逃走就好了。” 小酒窝忍不住插话：“总会有逃不走的情况。” “到那个时候，去依靠周围的人就好了。”灵幻新隆站起身，把手放在影山的脑袋上，“你不需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就像这次一样。” 小酒窝无奈：“你太宠他了吧。” 影山茂夫安静地闭上眼睛，鼻尖轻嗅着师匠的气息。 “听好了，mob，第一次的时候我说过，力量是握在手里的凶器，需要小心保管。” “这一次，我告诉你，不要轻易地使用超能力粗暴的解决一切，暴力是解决问题最极端，也是最低下的手段，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用暴力解决了一次，下一次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还是会想到用暴力解决，脑筋不会转动，人就不会有成长。等到某一天遇到比你更大的暴力的时候，就会束手无策了。” “我记住了。” “那就好。” 灵幻新隆于是放心地坐回沙发上，咬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章鱼烧，结果下一秒就被烫到了，连忙吐了出去。 蓝色的超能力光芒温柔的包裹住章鱼烧，影山茂夫将其牵引到自己身前让它自动旋转，散去热度后才送到师匠嘴边。 灵幻新隆很坦然地张嘴接住，被烫红的舌尖在影山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师匠是猫舌啊。”影山茂夫莫名觉得有些热，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什么猫舌，我一个大男人跟这种萌点一点都不搭，”灵幻挥挥手，“只是怕烫而已，怕烫。” 影山在心里说，那就是猫舌。 而且，很可爱。 …… 高专迎来了一个新的老师，这个消息迅速在数量极少的学生中间流传，加上有当事人熊猫添油加醋把看到的灵幻的事迹再一说，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新老师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隐世高手级别的超能力者，所有人都对这个新老师非常好奇。 当然，灵幻来当心理老师只是兼职，一个星期最多只有一次课，而且是在星期六才会来露一次面，这种特权不禁让学生放大了对他的好奇心。 到底是怎样的强者，才会特招进入高专呢？ 然而，事实上…… “哈？真的要去上课？”灵幻周末从公寓里的床上爬起，接通电话后一脸的茫然，“不仅仅是牵制那帮老头子就行了吗？” “当然不行啊，得让他们知道你真的有在尽责任监督，至少来上上课做做样子吧。” “可是我没有教师资格证。” “喔，没关系，我也没有！”电话对面的人民教师·五条悟理直气壮地道。 “……”震撼灵幻一整年。 没问题吗，这个高专真的没问题吗！？ “那，好吧，我马上出发。” 无奈，灵幻只好答应了前往高专上课，不得不牺牲了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毕竟演戏还是要演全套。 星期六的时候影山茂夫同样也要去高专，灵幻顺带给自家徒弟打了个电话，接他一起去了，一路上顺带打听一下高专里的学生。 “大家都是很友好的人。”影山茂夫想了想，回答。 “这个范围也太广了，就没有什么详细的情报吗？” “……我听学长学姐们说，他们平时经常要去执行任务，留在学校的时间不多，而且三年级基本不在学校露面，一年级一共也就四个人，还有一个乙骨学长据说至今还在国外出差未归。” “就这些人？那还好。”闻言，灵幻松口气，第一次上课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了，在他看来周末嘛，他的心理健康课又不是什么正规课程，说不定到时候根本没有来上，或者三两只小猫什么的，谁不是学生时代过来的，还不知道学生们对上课的逃避呢。 结果，灵幻一进高专的教室，就看到下面坐了正好四个人，加上自己的徒弟，五个。 一年级除了那位在外国出差的外全都到了……多出的一个是伏黑惠，似乎是提前来上学的。 还没到上课时间，灵幻已经感受到棘手了，台下好奇的学生打量着这位新来的讲师。 事实上他们之前在工厂就见过一面，还有过一起揍真人的革命友谊，但可惜之后由于高专要打扫战场先离开了，不过灵幻那一次的强大还是深深印在几人心里。 更别说，他还是影山茂夫的老师。 他们显然都见识过影山茂夫和五条悟训练的时候的场景，可以推想而知身为影山师傅的灵幻至少比影山还强。 就连灵幻迷茫的表情都被解读成了强者的从容。 实际上灵幻只是在迷茫怎么讲课，他刚起床就被一个电话call来了，完全没有准备要讲什么，本来以为过来随便敷衍一下就好，谁想到还在校的学生居然都来了，这…… 看着台下各自投来的好奇和期待，灵幻亚历山大，等等，怎么还有个熊猫坐在下面，从动物园跑出来的么。 唉，不管了，第一节 课就随便用自我介绍什么的敷衍过去吧。 灵幻艰难地走上讲台，难得紧张地脸色都木了，当老师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 “咳咳，我的名字是灵幻新隆，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心理健康课的老师了，嘛，总之请多指教。” “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心理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姑且还是比你们多十几年社会生存的经验，今天是第一节 课，总之先让我来了解一下你们吧，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介绍名字和为什么做这个职业就行了。” “是！”熊猫积极地举手，“我的名字是熊猫，成为咒术师是因为爸爸就是咒术师，我是个咒骸，所以顺理成章开始做咒术师了。” 啊？咒骸是什么？灵幻内心充满了疑惑，表面上还是一派淡定：“原来如此。” “那么下一个。” 禅院真希淡定地站起来：“禅院真希，不要叫我的姓，成为咒术师的原因是要打家里人的脸，让他们看看就算是没有咒力的我也可以成为一流的术师。” 灵幻又是一个挑眉：“祝你成功。”感觉这里面的□□啊，这个咒术界什么情况？还是封建时期吗。 “……鲑鱼蛋黄酱。” 嗯，这个同学是怎么回事。 灵幻在内心默默吐槽了一下咒言只能说饭团馅料名字的设定。 伏黑惠被熊猫学长桶了桶，别扭地站了起来，不去看同学的脸：“伏黑惠，想要成为咒术师的理由是……想要不平等地拯救他人。” 灵幻：“额，怎么说？” “……拯救善人。” 那么直说想要救好人不就行了吗！？ 灵幻在内心默默吐槽，‘不平等地拯救他人’是什么鬼，直说会不好意思吗？ 不过……在简单了解了一下在座的少年少女后，灵幻内心也是一片复杂。 在这个年纪就要面对生离死别，尽做一些残酷的工作了呀。 灵幻原本对自己的这个课程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毕竟在所有中学中，心理健康课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感，属于可有可无，最多最多帮助升学期和被欺负的少年提供庇护所的地方。 但在这里，灵幻突然意识到，必须要好好对待他们。 这是一群，三观尚未固定，就已经提前经历各种黑暗和残酷的少年少女。如果不好好引导他们，认真应对他们的疑问，将其引导成合格的大人的话是不行的。 但是，他该怎么办呢，灵幻也没有教书的经验啊，更别说教导……咦 灵幻新隆突然对上了坐在教师最后，充当旁听生的影山茂夫的目光，小孩眼里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这一刻，仿若和第一次推开相谈所的门的影山茂夫重合。 灵幻突然知道，他第一节 课应该讲什么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灵幻在讲台上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那么第一节 课，听好了。” “你们确实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但这不代表咒术师就和常人有所分开。” “所谓的咒术师，和超能力者一样，超能力，或者咒术，只不过是人的特质的一种，和跑得快，腋下有狐臭没有区别，咒术也不过是一种特征，要将它当作一种个性，接受并积极的生活。人的魅力本质是人情味。” “你们既不比其他人要高一等，也不必任何人要低一等，只不过看的世界更加广阔而已。怀着大家都是平等、求同存异的个体的心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拯救他人吧。以上就是第一节 课的内容。” 话音落下，教室内一片寂静。 灵幻在讲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很快台下有掌声响起，熊猫热情地给灵幻鼓掌，非常给他面子，其他人像是被这掌声惊醒，也纷纷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禅院真希忍不住小声说：“灵幻桑说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呢，咦，伏黑你为什么眼睛里在发光。” 熊猫揭露真相：“这个老师很对他胃口吧，伏黑以前不是说过他喜欢有坚定的人性的人。” “他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伏黑惠点头：“比某个人好多了，这才是人民教师该有的样子吧，怪不得影山那么正常。” 教室外，五条悟猛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摸了摸鼻子：“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夜蛾正道无情说道：“估计是你的学生吧，跟你比起来，灵幻明显更有教室样，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正式雇佣他了。”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嘟囔道：“嘛……确实有点出乎预料。” “心理健康课早就应该重视了，要一群三观还没有正式形成的孩子常年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却从未注意到这点，是我的失职。”夜蛾正道沉声道，“抱歉，悟。” “抱歉什么？” “……” 五条悟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离开了。 第63章 某个晚上。 影山茂夫在梦境里和龙卷继续关于控制情感状态的特训。 可惜或许是因为记忆已经远去的原因，在调动情绪这一关进展的不尽人意，很难复制精神世界的那种强大。 “哈啊……”影山茂夫不断喘息着，汗水沿着下巴滴下，这里是精神世界，并不会消耗体力，但是对精神力的消耗也不可小觑，如果不是寒假可以尽情休息,第二天别说正常上学了，恐怕起床都很困难。 也正是因此，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抓紧练习。 “完全不行呢，光是酝酿情绪就已经太久了，在实战中排不上用场。”龙卷居高临下地评价道。 影山茂夫小声道：“也没办法啊，我不擅长拿出勇气。” “你说什么？”龙卷一挑眉。 “没有。”影山果断怂了。 “那继续吧。” 龙卷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让人喘不过气来，影山光是抵抗就已经艰难万分，更不必说还要集中心力调动自己的情绪。 说到底，勇气到底是什么情绪啊？ 回忆总是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模糊。 虽然不至于忘却，但是那时候的心情已经很模糊了，也因此近来的训练中越来越难做到攀升状态，反而是愈加下降。 龙卷周围的落石如同雨幕般落下，裹挟着超能力的威力，每一个都拥有了炮弹的威力，砸在护盾上消耗着护罩的超能力。 影山茂夫一心二用，专注度比不上平时，超能力护罩时不时如同失灵的电器一般闪烁，一时不察竟然漏掉了石块，划过脸颊出现血痕。 “啧！”龙卷砸了咂舌，却没有停下攻势，狠下心全力输出，精神世界凭空卷起了超能力的浪潮，如同鞭子一般无死角敲打超能力屏障。 mob下意识用双臂挡在身前，除了保护自己以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和反击的余地，大脑一片空白，身上各处出现伤痕。 “怎么了，给我反击啊！你就这么站着挨打吗？” mob默不吭声，咬紧了牙关。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变强？给我好好想想啊！” 为什么要变强？甚至要做那么辛苦的训练…… 影山茂夫很讨厌暴力，讨厌和人战斗，因为害怕自己的能力暴走伤害到他人，久而久之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已经习惯了内敛自己。 但这是不行的，所有情绪百分百的状态必须和他现在平常的状态相反，要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才对，根据龙卷的猜想，暴走后的【？？？%】有可能是影山茂夫所有情绪的集合体，想要控制他，必须一个个适应自己的全部情绪状态才可以，到时候就再也没有暴走的风险。 “不是说那个超危险的咒灵和神秘的超能力者组织已经盯上你了吗，生活被他们毁掉也没关系吗！你珍视的人死掉也没关系吗？！” 死？ 师匠、弟弟、父母他们…… 一想到记忆里鲜明的脸会变成葬礼上灰白的相片，影山茂夫心里就升起了巨大的抵触。 虽然师匠说过将一切交给他也没关系，但是影山茂夫却不仅仅想要躲在对方的身后。 他也想保护师匠啊。 所谓勇气，就是克服自己内心的懦弱。 此刻，影山茂夫再次回忆起了内心深处的勇气，是因为想要保护重要的人而诞生的勇气，身心合一，彻底掌握了名为勇气的状态。 【勇气100%】 精神世界的沙尘为之一荡，所有的石块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排斥开。 影山茂夫身前的屏障消失，睁开眼睛：“谢谢前辈，我终于明白了。” 龙卷：(。_。) 影山：“怎么了？这种表情……” “你是谁？我后辈呢？” “欸？是我啊，影山茂夫……” 龙卷看着眼前仿佛换了个人的少年，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扭曲了：“你骗谁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超能力可以整容！” 情绪过于激动之下，两人直接被精神世界弹了出来。 影山茂夫第二天中午艰难从床上爬起来，还想不通为什么龙卷的反应那么大。 他看了看镜子，摸着脸喃喃自语：“有那么奇怪吗？” 小酒窝从背后飘过，结果听到mob的话猛地停住，满脸感慨：“你也到了这个时期呢，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我懂的我懂的，有喜欢的人了就会突然注意自己的形象。” “不是这样的，”影山茂夫充满了犹豫，主要是想到昨晚龙卷满脸见鬼一般的表情，莫非是自己使用勇气百分百的状态会变得很丑吗，“小酒窝。” “嗯？怎么了，想跟本大爷商量少年青春期的烦恼吧，没问题啊，本大爷随时当你的顾问。”小酒窝整个灵体换上了缩减版dk制服，好哥俩似的戳了戳茂夫的肩膀，“是哪个班的女孩子，本大爷可以帮你递情书哦~” “都说了不是这样，只是我用出一个状态后整个人好像会变得很奇怪，但是我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影山茂夫说着说着就陷入了纠结，仔细想想，好像当时在精神世界的时候最上先生也和龙卷前辈是一个反应，像见了鬼一样。 真的有那么丑吗…… “喔，是用外貌换取力量吗，我懂。”小酒窝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本大爷一直有种感觉，我生前应当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可惜死后变成了大恶灵，脸上的酒窝变得那么明显，最重要的是头还秃了，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吗。” 影山茂夫傻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咽了咽口水。 “茂夫啊，我知道这对于青春期的小伙子或许很致命，但这就是强者的宿命！” “我、我再想想……” 影山茂夫慌极了，一个上午都思虑万千，心神不定。 头发，还是力量，这是一个问题…… “嗯？哥哥，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影山律在楼下看到茂夫脸色那么难看，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律，是你的话，如果强大的代价是头发，可以接受吗？”mob下意识提出问询，不过下一刻救懊恼地闭上嘴，“对不起，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不要放在心上。” 影山律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笑着道：“嗯，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会换取吧，虽然之后肯定会后悔。” 听到律的回答，影山也明显放松下来，在经过了工厂事件后，两兄弟已经彻底重归于好，往日的伤疤揭开流脓，也已经有愈合的征兆。 “说得也是呢。”影山茂夫笑着道。 “不过为什么要在这两个中做选择？” “啊，刚才小酒窝和我说了一个奇怪的事，什么用头发来换取力量的……咳咳，你别放在心上。” 说罢，影山茂夫就下楼吃早饭了。 影山律呆在原地，什么，头发能用来换力量吗。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压力越大超能力越强，同理压力一大头发就会掉。所以头发换取力量似乎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影山律想着想着，脸色一白，连忙走到洗手间，面对镜子拉了拉自己的头发。 不会吧，应该不会秃吧？ 这对于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力量还是头发，实在是太艰难的抉择。 …… 不知不觉造成了误会的影山茂夫，以及不知不觉间完成了误导的小酒窝，毫不知情地该干嘛干嘛，一灵体一人背上书包去学校。 现在还是需要穿大衣的季节，寒风凛冽，影山茂夫刚走进学校，一个阳光爽朗的身影就从旁边突然扑过来揽过他的肩膀：“早上好~影山君，寒假过得怎么样？” 影山茂夫吓了一跳，看到来人的脸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早上好黄濑君，寒假么……就，普通地渡过了假期？” “欸~没有什么刺激的经历吗，比如除灵之类的，和危险组织斗法之类的。” “没有呢。”影山茂夫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黄濑君呢？” “我吗，也蛮普通的吧，假期大多都在做模特的工作，不是去海边就是去商场，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影视基地。还有就是和家人朋友去玩，和女孩子约会之类的。” 小酒窝精准吐槽：“不，这一点也不普通吧，这家伙是现充吗！” “好有趣的样子。”影山茂夫听得双眼发光。 “不不不，只是普通人的日常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这个我还想听听你除灵的事……” “呀！是黄濑君！”不远处传来惊呼，是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拿着一本印着黄濑凉太的照片的杂志对着黄濑叫道，“不会吧，真的在我们学校。” “啊，糟糕，我们快走吧。”黄濑君低着头揽着影山加快了步伐。 进入教室，没想到的是有更多女孩子的热烈的视线集中在了黄濑凉太身上，手里都拿着某本熟悉的杂志封面，想想也是，班上出了个模特什么的，这种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班级。。 黄濑凉太刚进入班里就被女生围住，影山不动声色挤出人群，来到自己的座位。 刚放下包，就听到小酒窝不怀好意地道：“羡慕吧，女生的视线都在那个小子身上，如果你用出超能力的话就完全不同了。” “小酒窝已经好几次说过了……” “怎么？你嫌我烦？” “嗯。”影山诚实地点头。 小酒窝陷入自闭。 幸好这个时候老师的到来将黄濑解救了出来，女生们不舍地在老师的催促下回到自己的座位，黄濑也终于得以从叽叽喳喳的背景音中解脱出来，苦笑着在老师严厉的目光下回到座位。 “好了，现在要介绍一名新的转校生，请自我介绍一下吧。” 班级的门推开，一头半长金发的花泽辉气走进来，冲众人露出得体的微笑：“大家好，我的名字是花泽辉气，兴趣是看电影，请多指教。” 影山茂夫惊讶地瞪大眼睛。 “哇~是美少年！” “好美型~” 女孩子们发出惊喜的声音，而男生则是截然相反，脸色更臭了，本来班上就有一个黄濑凉太了，现在又来一个，岂不是更加吸引女生的视线了！ 更多人的视线则是不住看向黄濑和花泽，露出了看好戏的目光，毕竟这两人身上相似的属性实在太多了，又是金发又是帅哥，还同时走爽朗阳光风，人设相撞了喂！ “那么花泽同学，你就先坐” “啊，老师，我能不能坐影山君旁边的座位，那里似乎没有人吧。”花泽辉气说道。 “这样吗，欸，可是那个座位是有人坐的，黑子哲也君……咦，他来上过课吗。” 黑子哲也默默举起手：“老师，我一直都在。” “你在啊！”老师惊了。 “你居然不是幽灵吗！？”花泽也震惊了。 教室里一种无言的尴尬蔓延，不少人也同时向黑子投来惊讶和思索的目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同学，又没什么记忆，由于黑子君奇妙的存在感，倒是没有人吐槽花泽以为黑子是幽灵的事情。 总之，最后花泽是在影山后面的座位坐下了。 下课课间。 花泽迫不及待地在影山茂夫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事实上他上课就想这么做了，但看影山那么认真地听课，不忍心打扰他，只好忍到了现在：“影山，我们又见面了！” “花泽君。”影山无奈地回头，“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我现在也在那个组织的抓捕目录上？”花泽辉气无奈耸肩，“当然要转学远离调味市咯，正好你在这里，我虽然没有你那么强，但两个人相互照应总比一个人要好。” 说着说着，他有点心虚，因为影山无疑也在那个组织的名单上，按道理来讲他们分开来躲藏更好，最好都不要联系，但他因为一点小私心，转学到了这所中学，果然给他添麻烦了吧。 小酒窝得瑟道：“那你可找对人了！茂夫一认真起来，那些人根本不是唔唔唔！” 影山茂夫尴尬地捂住小酒窝的嘴：“不好意思，请不要在意他的话。” “他也没有说错，茂夫你可是我知道的最强超能力者。”花泽辉气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我们什么时候去清扫那个组织？” “……” “什么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黄濑大惊失色，压低声音，“影山你终于要去拯救世界了吗？” 影山茂夫头都要大了：“我不是，我没有！” 就在影山竭力想办法把这个话题含糊过去时，其他想要上来认识花泽的女生有些不满了，什么嘛，两个帅哥都围在一个路人甲身边。 “花泽君，你转学来之前就认识影山君吗？”有女生忍不住问。 花泽辉气看向其他女生，神色礼貌且疏离：“算是吧，我和影山是很好的朋友。” “原来真的是啊。”其他人问过一句后，有眼见的退开了。 男生们顿时向影山茂夫投来感激的眼神，做得好影山，以一己之力牵制住了两大帅哥。 花泽辉气读过班级里的空气，若有所思：“影山，你在班上不太受欢迎啊，特别是女生的。” 影山茂夫虽然非常自知之明，但被花泽这么一说后也是深受打击。 “啊！抱歉，不过你这么强大，不擅长交际也没关系吧。” “我……想要擅长。”影山茂夫非常悲伤，他也想掌握读空气这种高级社交技能。 黄濑凉太噗的笑出声，下一秒在影山幽怨的眼神中连忙捂住嘴：“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啦，不过这样不也很好吗。” “？什么意思” “虽然由我来说有点不好啦，但是……”黄濑摸了摸鼻子，“很多人只会根据外表的东西来判断一个人，根本不会了解真正的内在，在我看来，影山君就像钻石的原石一样，需要细心挖掘才能发现内在的璀璨。” “向往钻石的人很多，但是在原石阶段就能开采，不是说明我们更具有眼光吗，抱歉，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mob喃喃：“我是钻石的原石吗……” 小酒窝浑身一震，仿佛能看到影山头上好感度大幅度提升的提示，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现充的情商吗，可恶，茂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花泽辉气内心的危机感也急剧攀升，连忙开口：“没错，读空气什么的只是日本社会一种不好的风气，你做你自己就行了，再说，你不是还有我这个挚友吗，我们才是同类记得吗。” “挚友？”黄濑大惊，露出了汪汪眼，“茂夫你什么时候有了挚友？居然不是和我关系最好吗。” 这一刻，两位金发帅哥第一次将彼此深深映入眼帘。 两人都是表面待人温和实际上内心高傲的类型，只有自己承认的人面前才会展露真实的性格，因此虽然都围绕在影山身边，却连自我介绍的表面功夫都没做。 花泽就不用多说，长那么大也就被影山打服过，对普通人的傲视还没有彻底改过来，黄濑则是敏感的感受到对方的心思，同样把排斥拉满。 这大概就是，同类相斥吧。 原本各自和影山说话就算了，但在自己承认/尊敬的人心里的地位之争，就不能无视了呢。 两人的对视的目光中，仿佛有火花闪过，半响后猛地回头问道：“影山你说，和谁是挚友？！” 小酒窝：“不愧是刚脱离小学的幼稚鬼，这种问题也能吵起来，快，茂夫告诉他们，本大爷才是你的心灵之友。” 影山茂夫沉吟片刻：“硬要说的吧，是黑子君吧。” “欸？！”×3 两人一鬼大惊。 黑子哲也非常淡定地冒出来，无辜地道：“我和影山君是在刚入学的时候就成为朋友了，不过不是因为超能力，只是单纯的很合得来。” 影山茂夫点头：“没错，硬要说的话，黑子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花泽辉气、黄濑凉太、小酒窝：击沉 “而且，黑子君也不是幽灵，花泽君你还没有向黑子君道歉。” “对不起……”花泽神情恍惚，不仅是受到了打击，还收到了惊吓，而且是两次，“你真的不是超能力者吗。” “我不是，只是体质问题导致很没有存在感罢了。” “喔喔，抱歉。” “没关系，”黑子现在已经挖掘出了自己的篮球之路，渐渐也不觉得这种体质是自己的困扰了，腹黑的因子冒了出来，“仔细想想，也很有趣呢，大家经常吓一跳。” 影山茂夫此刻冒出一个想法：“这么一说的话，黑子君去鬼屋打工的话很有优势呢，客人突然发现队伍里多一个人之类的。” 黑子的眼睛里亮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听上去很有趣，有时间我会去试试。” 花泽、黄濑：……你们是魔鬼吗！ 他们好像突然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合得来了，合着两个都是天然的鬼畜！ 幼稚的‘跟谁关系更好问题’在两人流露的天然黑本性下再也没有人敢提，就这么无声无息渡过了。 下午放学，社团活动。影山和黑子当然要去篮球部，顺便带转学的花泽去参观一下，后方黄濑突然跟了上来。 “等我一下！我也要去篮球部的体育馆！” “黄濑君，你不是足球部的吗？”黑子诧异地问。 “喔，我上个学期已经退社了，现在已经加入了篮球部！”黄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影山，眼睛发亮，“顺便一说，我是因为看了青峰的球，还有影山的那场比赛录像（正选内部仅存的没有被销毁的录像，黑子给他看的）才决定打篮球的，实在是太帅了！已经成为我的憧憬了！” 花泽忍不住哼笑出声，表情带上得瑟，挥了挥手：“算了吧，普通人是打不出那种篮球的，你还是把目标定小一点吧。” 影山：“是啊，我不用超能力的话打球很弱的，比起我黄濑君应该去看看其他人。” “不要。”偏偏在这种地方黄濑非常倔强，“憧憬就是憧憬，我才不会随便换，总有一天我也要打出那种篮球……额，我是指前半段那种球。” 就算他加了个前提，花泽也不觉得有人能做到，他们可是用念动力才获得那么逆天的身体能力，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赶上来啊？ 然而花泽尚不知道，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被打脸了。 “到了，这就是一军训练的体育馆，我们进去吧。”影山和黑子介绍到。 一进体育馆，热闹的喧嚣扑面而来，球鞋摩擦的吱吱声，灌篮声，篮球拍击地面的响声不绝于耳，还有教练监督的口哨，围观妹子们热烈的呼喊。 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努力和汗水的燥热。 黄濑刚加入篮球部，还没来得及参加部活，花泽也左右环顾着，对有名的帝光豪门非常好奇。 “赤司君，下午好。” 三年级完全退部，专心准备升学，赤司已经正式接过篮球部队长的位置，此刻正在和教练监督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训练赛相关事宜，听到影山的声音回过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花泽辉气。 “花泽？”赤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克制住了。 但其他人可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教练可是见识过那一天的人，冷汗一下就渗出来了，不会吧，怎么会找到这里，莫不是报复…… 他看了一眼影山，稍微安心下来。 “呀~实际上我刚转学到这里，顺便来你们社团看看。”花泽辉气倒是不觉得尴尬，甚至好整以暇地对场内投以好奇的视线。 赤司看着他，没吭声。 黄濑这时候尴尬地挥了挥爪子：“你好，我也是来加入篮球社的。” 赤司扭头看了一眼黄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欢迎你加入，社团申请表给我就行。” 场内一场练习还在继续，青峰和另外四名二年级球员一队，绿间紫原和另外二年级一队展开对抗。 原本青峰是处于下风，一年级主力军中他和绿间他们实力相当，不算其他路人甲的实力的话，一对二颇有些费劲，青峰体力已经消耗不少了。 但他没有停下，相反，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花泽原本漫不经心地目光逐渐染上了惊讶：“这……” 现在青峰的反应速度肉眼可见的增长，同时球技越来越娴熟随意，做个假动作，连过三人防守，长臂一挥，整个人冲过篮板的同时，球进。 街头篮球的打法。 花泽打篮球的时间不多，但也一眼认出这种自由的球风来自哪里。 双方比分迅速拉近，另一方感受到了压力，只有绿间和紫原寸步不退，因为他们也在进化。 紫原越跳越高，绿间投球百分百中，双方僵持不下，死死咬着比分。 “青峰！好帅！！” “绿间、紫原加油！” 不知何时，一场普通的队内练习吸引了那么多的目光，女孩子们的声音冲破体育馆的阻隔响亮的升起。 “这还是多亏了你。”赤司走到花泽身边，轻声说，“因为你的压力，他们的才能开花了。” 比原著中还要早几个月，在花泽和影山那一战的影响下，奇迹的时代提前来临。 “就算是普通人，我们也不会停止前进。” 花泽辉气怔然，半响后仿佛释然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影山：“服你们了。” 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啊，影山。 普通人很了不起。 超能力者终究也只是，有才能的普通人而已。 …… “呕……”影山茂夫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时不时用手捂住嘴。 “我说，你今天训练的太过头了吧。”小酒窝无奈，虽然影山平常每次体能训练后也都累得够呛，但今天真的是异常地拼命。 “唔……好恶心。” “那是当然了，谁叫你假期里就没有好好运动，一下子恢复到平常的训练量。”小酒窝摸了摸不存在的下巴，眯着眼，“不对啊，你平常也没有那么旺盛的表现欲……” 影山茂夫神色一僵，目光游移：“没什么，嗯，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小酒窝狐疑。 影山的目光朝街边转了转，很快找到目标，装模作样走进一家书店似是要找什么学习资料。 小酒窝的注意力被转移，津津有味地蹭起店内的各种美女杂志，影山松了口气，走到学习区拿起一本练习翻开看了看，不久又放下，目光无聊地在各种书的封面上打转，直到停在某本眼熟的封面上。 他看了一眼在店内乱飘的小酒窝，见对方没有注意自己这边，才轻手轻脚地把杂志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能看到黄濑凉太那张帅脸。 又翻了几页，后面都是关于男生穿搭的部分…… “嚯~原来如此。” 影山茂夫被吓一跳，像是上课被老师发现玩游戏机一般猛地合上了杂志，脸色涨红：“我我我我不是……” “别那么紧张，你也太好懂了，”小酒窝忍住不笑，拍了拍影山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青春期嘛，多少也到了会在意自己的形象的时候。想要吸引异性，想要变得受欢迎，想要迎来恋情，青春期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怪不得茂夫今天锻炼那么拼命，不仅是因为体育馆围观的女孩子变多了，身边的两个帅哥也是无形之中的压力和动力吧。 不过，这或许是一个纠正茂夫审美观念的好机会，肌肉等于受欢迎什么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啊！ “茂夫，好好看看，目前市面上就流行这种样子的花美男啊！”小酒窝指着杂志上的模特们，“你就算锻炼出肌肉来也是徒劳的，重要的是脸啊脸！再说你一个远程，要肌肉有什么用，和敌人近身战吗！？” “不要。”影山茂夫唯有在肌肉这一点上绝不退缩，“肌肉是信仰！” “到底是谁教你的啊可恶！！”小酒窝心态崩了。 第64章 某个周末，影山一如既往去了高专训练。 七海早在任务结束时提出辞行，毕竟咒术师工作繁忙，找不到咒灵也不能一直在影山身边耗着。而且他真正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无论是人造超能力者，还是咒灵之王的传闻，如今都已经威胁不到影山茂夫，虽说从头到尾本人都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被高层针对过。 当然，压榨未成年人劳动力的事件时有发生，影山茂夫在学期开学的时候被五条悟派遣了各种消灭咒灵的任务，他当这是训练的学费，而且也基本是一击解决的事，有瞬间移动更是连距离都不成问题，就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都是完美完成任务。 高层也是过了一个月后猛然发现五条悟完成任务的效率飞速飙升，这才查出是影山茂夫代打的，内部对影山的潜力的评价节节飙升。 这已经不是具有特级潜力了，从完成任务的效率来看妥妥是个特级啊！ 年仅13的特级，而且年纪小，潜力高，没什么反抗心理，好掌握。 高层非常心动，非常羡慕，可惜这支潜力股早就已经被人提前下手，被自家大人保护得一丝不漏，不给外人丝毫可趁之机。 也因此，影山茂夫从头到尾，对咒术界高层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 这一天他去到高专，意外发现里面多了两位面生的学长学姐。 “哦，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五条悟热情地道：“这是虎杖悠仁，另一边是钉崎野蔷薇，是新的学长学姐哦~” 影山茂夫礼貌的鞠躬：“学长学姐好，初次见面，我是影山茂夫。” “哦哦，请多指教。”两人第一次看到那么礼貌的学弟，连忙弯腰。 钉崎直起身反应过来：“欸，等等，你是学弟？我们可是一年级啊。” 五条悟：“没错哦~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影山君还没有正式入学，算是你们的学弟。” 影山茂夫：“只是初中还没有念完而已。” “原来如此。”两人点了点头，虎杖好奇地问，“那你今年多少岁？” “额，13岁，快到14了。” “比我小一两岁欸，我今年15。”虎杖看向野蔷薇。 “看什么看，年龄对淑女来说是禁忌话题！” “这个怎么都好吧……”伏黑惠道，随即众人发现影山一直盯着虎杖看，神□□言又止。 “额，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虎杖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影山凝神看着虎杖，微微拧眉：“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你身上似乎有被附身的痕迹，但又有些奇怪。” 因为他也曾看到过被最上老师附身的人类，可以辨别出一点微妙的邪恶气息。 “哦，你看到的应该是宿傩。”五条悟解释说。 “宿傩？” “两面宿傩，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现如今只剩下二十根手指，全部都是特级咒物，虎杖正是因为吞下了其中一根手指成为了宿傩的容器。” “原来如此，”影山懵懂地点头，“不过容器，感觉并不是什么好词呢，而且千年前的手指了，不用去医院洗胃吗？” “好槽，说实话我似乎没考虑到这一点。”五条悟不由得朝虎杖投以好奇的目光。 虎杖：？ “嘛，开玩笑开玩笑，因为咒物，估计检查不出来吧，宿傩的精神也已经附身在里面吗。” “没关系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试试除灵。” 影山一说完，其他人惊讶地看着他：“咦，可以吗。” “我可以试试，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潜入精神世界夺取控制权就可以了，我之前试过一次。” 五条悟听罢，对虎杖问道：“怎么样，要试吗？” 虎杖似乎没有想到会被直接问，神色懵了一下，单手挠了挠头发：“果然还是算了。” “这种方法很危险吧，而且我已经决定了，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帮助他人，”虎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宿傩的容器，目前只有我能做得到，虽说这话有点傲慢，但如果我不做的话，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因为宿傩的诅咒而受苦的人吧。” “可能是我太天真了，说不定以后会因此后悔，但至少，我现在不想因为‘不去做’而后悔！”说到最后，少年双手握拳，神色坚毅。 “很棒的表情。”五条悟鼓掌，“很棒哦，悠仁~” 影山也跟着一起鼓掌：“很厉害。” “哈哈，别这么夸我啦，怪让人害羞的。” 总之简单交流过后。 “好了，认识也认识了，我们开始训练吧。”五条悟拍了拍影山茂夫的肩膀，“你们也可以来看，不过还记得保护自己哦。” “好~” 于是一群人来到了高专的后山。 虎杖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对峙，多问了一句：“对了，训练是什么训练？” 提到这个，伏黑面色严肃：“影山需要做的训练和我们咒术师有点不一样，简单来说他已经越过控制咒力，进入了实战阶段。” “实战？和五条老师吗？”已经多少知道五条悟实力的两位萌新发出惊呼。 “没错，所以五条老师才会说要你们保护自己。”话语一落，伏黑惠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场的氛围在变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召唤出了式神。 “来了！” 影山茂夫睁开眼睛，超能力的光芒呈放射状，头发浮起，露出了洁白的额头。 【勇气90%】 整个假期他并非停滞在原地，相反，在梦境里被龙卷前辈不停地刺激，已经快要完全掌握这个状态。 “喔~和前几次完全不同了呢。”五条悟神经一紧，嘴角扬起微笑，取下了眼罩。 “老师，请小心。” “来吧。” 几秒的寂静过后，猛地爆发。 土地撕裂，露出下方的岩石，被当作投掷物高高举起，影山一伸手，这些巨大的岩石精准朝五条悟的位置掷去，乍一看密密麻麻如同落雨。 伏黑惠早就提前一步召唤出鵺，载着两人飞上天空。 “真的假的！？”野蔷薇和虎杖已经傻了，“第一击就玩那么大吗？” “不，这对五条老师来说不算什么。”伏黑惠严肃地道。 果然，落石雨完之后，五条悟伫立在原地，毫发无损。 碎屑的石子停在他几厘米外的地方，掉落在地。 下一个瞬间五条悟出现在了影山身后，一手地搂住影山的腰，戏耍般的朝虎杖这边比了个v字手势。 影山茂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树林里长长的藤曼以一种甩鞭的姿势破空而出，直取五条悟。 可就连藤曼的缠绕也无法突破五条悟的防御，如同撞上了空气屏障，虚虚缠绕在肢体外的几厘米处。 “这是怎么回事？”虎杖悠仁好奇地问。 “这是五条老师的无下限术式，要比喻的话就是阿基里斯悖论的具现化，可以将一切的攻击隔绝在术式之外，几乎无解的术式。”伏黑惠解释道。 野蔷薇乖巧举手：“阿基里斯悖论是什么？” 伏黑惠顿了顿：“你不会自己谷歌吗？” “你也忘了吧……” 虎杖已经掏出手机了解了一下那什么悖论，惊呼：“那岂不是无敌吗？”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世界上并没有无解的术式。”伏黑惠注视那边，沉默片刻，“只有无敌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这种程度就完了吗？”五条悟挥了挥手。 当然没有。 影山茂夫深吸口气，确实五条老师非常强，但是…… “老师的术式，并不是真正的阿基里斯悖论吧，只是用咒力模拟，无限接近，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无解的规律。” 五条悟露出满意的笑容：“没错，硬要比喻的话，就是通过复杂的运算能将1咒力发挥100功效的防御术式，也不是没有打破的可能，只要用超过这个数值的攻击力，就能打破了，诶呀那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大家都想不通呢~” 伏黑惠嘴角一抽，真敢说呢，这个人。 虎杖悠仁：“原来那么简单啊~” “你在想什么，那个人的术式是阿基里斯悖论的具现化，攻击越是靠近五条悟的本体，所耗尽的力量就会愈加翻倍，而且是次方翻倍，还没有突破术式，攻击的能和力就会耗尽。”伏黑惠满头黑线，“而且那个人的咒力你觉得只有一点吗？” 虎杖悠仁和野蔷薇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太狡猾了，这种术式到底怎么样才能攻破啊？” “所以说，咒术界从来没有人能够正面攻破五条悟的术式。”伏黑惠道。 “嘛，也不一定，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伏黑惠，却没有解释的意思，目光看向影山茂夫：“所以，你要尝试一下吗？” “嗯。”影山茂夫点了点头，伸出了一根手指，所有超能力集中在上面一点。 这是龙卷前辈交给他的招数，他们超能力者，或者说他和前辈这两个超规格的能力者有一个共同的弊端，那就是缺乏强力的单体攻击技。 单论破坏力，无论是龙卷还是影山，都能做到轻易将一座城市化成废墟，这其中的过程不会超过十分钟。但如果单纯将某个人打败的话，则比较浪费能力。 于是，龙卷另辟蹊径，从上次和暴走的【？？？%】对打的经验总结出来一招弥补他们单体攻击能力的技能。原理很简单，将所有超能力集中、压缩就好，看似简单，实则上要求的控制力极为变态，如果不是在梦境里被龙卷特训了那么久，影山还不一定能使用出来。 五条悟笑了：“来吧。” 一瞬间，所有的超能力都集中在一个点上。 压缩、不断地压缩，直到能量发生质变，湛蓝的超能力变为了黑红的小圆点，如同激光般朝五条悟疾驰而去。 霎那间，先是一道白光闪过所有人的视野，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等到所有人恢复视线，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明显凹陷的大坑，还有周围被夷为平地的一小片树林。 “……太夸张了吧，这种威力。”虎杖说不出话来，说到底，大家真的在一个体系吗？ 伏黑惠接受能力还好，只有他知道五条老师也有一个威力比这还大点的招数，所以影山那么强也不是不能接受，不就是多了个怪物吗…… 个鬼啊！这是他们学弟啊学弟！还没有入学就已经那么强了吗？！ 学长的尊严仿佛已经没有了…… 烟幕散去，五条悟站在凹坑中唯一完好的地面上，甩了甩手，语气悠闲且欠扁：“好强啊，不过还是没有破我的防御哦，就这？” 别说当事人了，围观的伏黑都想打人。 只有心细如发的虎杖发现，五条反常的将接下影山攻击的手缩回了裤袋里。 “……我再努力一下。”纵然是影山那么好的心态，在五条的挑衅下也有点上头。 与此同时他一直努力攀升的状态，也终于达到了顶点。 【勇气100%】 在梦境里练习了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影山茂夫在现实中成功展现勇气状态。 整体的气势一变，不，不如说他整个人的面容都改变了，如同上了美颜一样，婴儿肥的脸蛋消失，五官都立体了许多，眼眸如同红宝石一般慑人心目。 五条悟：？？ 其他人：？你谁？ “请小心，这一招我也不清楚会有多大威力。”以防万一，影山提醒了一句。 “不，等一下，你谁？”五条悟难以置信地问。 “？你在说什么，我是影山茂夫啊。”影山茂夫回答完后才发现这个问答有些似曾相识。 是了，用出勇气百分百的状态时，最上先生问过，龙卷前辈也问过，现在连五条老师他们都…… 影山茂夫真的有点不安了，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变得很奇怪吗？” 虎杖：“与其说是奇怪……” 野蔷薇羡慕嫉妒恨：“不如说是超级好看！超能力还有美颜效果吗！可恶超级羡慕！” 五条悟刷刷刷，猛地拉近了距离，陷入沉凝，似乎在想怎么开口，影山不适地微微后仰，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嗯，不错！有我三分之一帅气了~☆”五条悟竖起大拇指。 众人：…… 看到战斗结束，伏黑惠指挥着式神降落，野蔷薇给还在懵圈的影山递上手持小镜子。 影山接过，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陷入了呆滞。 “怎么样？” “感觉好奇怪，我的瞳孔也没有那么大。” “那是你不懂，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美瞳！”野蔷薇仔细端倪，“还没看出来，你底子也不差嘛，这基本就是你脸蛋上的肉瘦下来，外加带美瞳的效果。” 影山茂夫闻言又看了看镜子，好半天才从眉眼部分看出原本的痕迹来：“果然很奇怪，还是收起来。” “欸等等等等！”五条悟的兴致被挑起来了，“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影山对此也很疑惑，如果说打最上先生那次还可以解释为心象世界的作用，那在现实呢，为什么样貌还发生了变化。 “嗯，在我看到的世界里，你的这种状态很奇妙。”五条悟睁着苍蓝的六眼，盯着影山陷入沉思，“打个比方的话，我们咒术师的咒力平常是在身体里流转，可你现在……” 他思考了一下用词：“融合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从勇气中衍生出的能量已经完全和□□相融，有点类似于唯心论一样的存在，由心来决定你的物质基础。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状态，你觉得自己是怎么样人，你就是什么样的人。” “哇——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是听上去好厉害。”虎杖很给面子地道。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于是在这里，我有一个提案~” …… “等等，你看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帅？” “发型有点减分，但是眼睛好漂亮啊~” 影山茂夫低着头走在街上，不太敢和路人的目光对视，耳根都染上薄红。 视线，都看在他。 其实上并没有，影山现在的样子虽然长得好，但也没有到整条街道的人都在看他的地步，只不过比平日里看他的视线要多上很多，让习惯了当背景板的影山非常不适应。 ‘努力保持这个状态吧，就当是为了训练~’ 回想起那个无良教师的话，影山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人在故意看热闹。 一路艰难地回到家，影山进家里的时候大大地松了口气：“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影山律抬头的动作僵在原地，“尼桑……？” “是我，这是…额，意外。”影山茂夫尴尬地用手捂住脸，连忙上了二楼。 “茂夫，你回来了……你去整容了吗！”小酒窝震惊。 于是，影山茂夫不得不再次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小酒窝双手一摊，“这不是挺好的嘛，你现在也是美男子了，就用这个样子生活呗。” “不，办不到的，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影山茂夫刚说完，脸蛋像是充气的气球般，婴儿肥重新浮现出来，大而有神的瞳孔也逐渐缩小了。 “半个小时是我能保持勇气状态的极限时间。” 小酒窝闻言陷入沉思，有了主意：“也就是说如果能一直保持勇气状态，你也能一直变得帅气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 “那不就有路了吗，”小酒窝飘到影山旁边怂恿他，“这可是变得受欢迎的捷径，比起肌肉和读空气这两个对你来说还太远的技能，相貌才是人际交往中无往不胜的能力啊！现在肌肉男早就不受欢迎了，女孩子就是喜欢美少年啊！” “是这样吗？”影山茂夫陷入迷茫。 “那当然了，想想你学校的花泽和黄濑，他们都是因为长得帅才那么受欢迎的啊，你不想和他们一样吗？” 小酒循循善诱，太不容易了，终于让他找到一个能够促使影山想要变强的动力了啊！ mob沉默了，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却又无法反驳。 小酒窝眼珠子一转：“不如这样，你明天可以去街道上试一试，很明显会超受欢迎的。” 今天周六，明天周日。 影山茂夫默认了小酒窝的话，第二天，从楼上下来。 “咦，哥哥你又恢复原状了。”影山律端着咖啡惊讶地道。 “嗯、嗯。”影山不自在地压低了帽子，休息日当然不会穿校服，在小酒窝的强烈建议下，影山茂夫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棒球服、牛仔裤和鸭舌帽，穿着很显精神。 他试图解释：“昨天那是训练出了点岔子……已经没关系了。” “这样啊，真遗憾。”影山律耸了耸肩，“哥哥那样挺帅气的，一定会变得受欢迎，啊，当然现在也不错。” “听到了吧茂夫，你弟弟也这么认为！”小酒窝低声道。 影山茂夫一愣，含糊应了几句，出门了。 走出门的他没有看见影山律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小酒窝的方向。 “准备好了吗？”小酒窝从肩膀上飞出来，眉飞色舞，“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街头上最靓的仔！” “太夸张了。”影山茂夫从无人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微微浮起的发丝被鸭舌帽压下，瑰丽如宝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原本还平平无奇的样子瞬间在衣服的加持下充满了青春的帅气活力。 “哼哼，别的我不敢说，但你今天一定会桃花运爆棚，等着看吧茂夫！” 小酒窝说中了。 从上了电车开始，往影山茂夫这边看的人就有不少，甚至还有少女热情地来问电话号码，不过比起同龄人，影山似乎更受大姐姐的欢迎，一个个身材性感的御姐热情大胆地上来调戏有着绵羊一般气质的美少年，故意把人逗得脸红。 影山茂夫从电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乎是用跑的，他至今都没有过被那么多大姐姐围住的经历，差点以为要出不来了。 小酒窝都松了口气：“现在的女人都那么热情了吗，啧啧，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影山茂夫麻木的擦掉脸上的口红，闷闷点头。 来到涩谷街头，旁边的店门口响起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 ‘何から伝えればいいのか分からないまま时は流れて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不觉地时间飞逝而过 浮かんでは消えてゆくありふれた言叶だけ 只有那些在脑海中想起又消失的老生常谈…… ’ “嘿，帅哥一个人来玩吗？要不要一起去喝杯茶？”涂着辣妹妆容的女孩子们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地拦在影山面前。 “不，不用了。”影山头皮发麻，他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来涩谷玩，站在路口踌躇了片刻，却没想到就被人搭讪了，而且还是辣妹系。 “欸~不要说那么寂寞的话嘛，一起玩吧~” “抱歉，我先走了。” 影山茂夫使出浑身解数才从辣妹们的簇拥出挤出一条路逃跑，一路小跑到巷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涩谷都那么热情吗？” “谁叫你停在街头了，这里的搭讪文化可是很出名的，这才哪到哪呢，接下来你就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受欢迎了！”小酒窝挤眉弄眼。 又一次说中了。 即使在白天，来涩谷寻欢作乐的年轻人也绝不会少，影山茂夫走走停停，光是这一条街就被搭讪了五次，三次女的，两次男的，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一个是娱乐公司的，还有一个更离谱，居然试图给影山介绍牛郎生意。 “考虑一下吧，做这个赚钱很容易的，当然你现在不行，等你18岁后缺钱的话，打这个电话。”某人神秘兮兮地给他递名片，“我保证，我会把你培养成为银座最顶级的牛郎。” “……不了。”影山茂夫缓缓退后。 “说真的，考虑一下啊，多条赚钱路子也可以嘛。”男人不死心的靠近，都快要把影山逼入没人的巷口。 小酒窝翻了个白眼，直接附身在男人身上，然后缩进了一个垃圾桶里，取消附身，在男人懵逼的眼神下再盖上垃圾桶的盖子。 一人一灵趁机跑了。 “真是的，你给我有点反抗精神啊！”小酒窝无奈地扭头训斥一句。 “对不起……” “算了，走！我们继续！”小酒窝斗志昂扬，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影山茂夫爱上这种感觉，以后一定会为了维持这个状态不断变强的！ 说到底，只是个青春期希望受欢迎的小孩嘛！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君があんまりすてきだから 因为你的太完美 ただすなおに好きと言えないで 让我无法坦白的说出喜欢你 ’ “这个歌叫什么名字？我看其他店家都在放。”影山茂夫坐在理发店内，忍不住问。 理发师说道：“是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很好听吧，这可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回忆。” “‘因为你太完美，让我无法坦白说出喜欢’”理发师重复了一遍歌词，眼里的神色变了，轻轻说道，“不管多受欢迎，如果没有吸引到最在意的那个人，就没有任何意义。” 说罢，他又自嘲似地嗤笑一声，收敛情绪，重新热情地推荐：“客人长得很好看呢，下巴线条很漂亮，留什么发型都会很好看的，要不要参考一下时尚杂志什么的？” 小酒窝吐槽：“总感觉这个理发师有故事啊……算了，我们是来剪头发的，快选一个。” 影山欲言又止，在小酒窝的蹿使下麻木地拿起一本杂志，一页页翻，只是刚才理发师说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喔，这个不错，最近流行的忧郁系美男子。”小酒窝戳中一个半长刘海的发型。 “还有这个，名人同款，你觉得木村xx怎么样？” “或者是世界第一美男小李子？”小酒窝简直挑花了眼睛，时代变了啊，现代居然有那么多好看的发型，“你选一个吧，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影山茂夫点点头，对理发师说：“请给我剪短一点。” “喂！” 十分钟后，影山茂夫从理发店内走出，有点别扭的捏着发梢，不安地问：“是不是有一点太冒险了？” 小酒窝：“……你不就是剪短了一厘米吗！？” “比我平时的长度短了一厘米。”影山茂夫抿着唇，觉得视野都好似比原本的开阔了许多，也更能看到街上的人投向他的视线。 好多人在看他。 “别驼腰啊，挺直腰板，你现在超受欢迎的，拿出自信来！”小酒窝拍拍影山的腰背，“抬头，挺胸！” 影山茂夫没理他，努力不去看那些男男女女的目光，他人的赞叹能让人变得自信这一点似乎是对的，影山的目光没有像平时一样落在地上，也没有放在天上，只是平视着前方。 傍晚，影山茂夫和小酒窝逛完了涩谷和银座繁华的商业街，从兜里拿出今天一天的收获。 全部是写满各种邮箱地址的纸条和娱乐公司名片，小酒窝破有先见之明的提前让影山说自己没带手机，就是因为实物看着更具有冲击力。 “怎么样？这就是你变得受欢迎的铁证，都说了脸才是现代社会的通行证。”小酒窝得意洋洋地对影山道，他觉得这次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有。” 还真有？ 小酒窝提起兴趣：“在哪？” 半个小时后，他俩站在灵幻事务所前。 小酒窝：……好吧好吧，他就知道，影山个师宝男。 “你好，欢迎光临灵幻事务所。”灵幻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报纸，注意到开门的动静刚要摆出笑容，看到是影山，愣了一下后重新拿起报纸，“mob啊，你不是说今天有事不来了吗。” “已经办完事了。”影山茂夫紧张的看着灵幻。 灵幻看着报纸，没有看他。 影山茂夫以为是师匠没注意到，又走两步，坐在平常客户坐着的椅子上，正对着灵幻新隆的座位。 盯—— 灵幻新隆看不下去报纸了，抬眼瞥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酒窝：“你瞎呀。” “你、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一点变化？”影山忐忑不安地问。 灵幻新隆放下报纸，闻言仔细端倪影山，看得后者有点不安，摸了摸下巴，打了个响指：“你剪头发了？” 小酒窝栽倒：“你特么没长眼睛吗？” 影山茂夫挺直了脊背，努力暗示：“你不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灵幻新隆再次拧起眉，左右观察着，在mob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有什么变化吗？没有啊，你不还是你吗。既没有成长，也没有什么变化。” 小酒窝急了，再次往灵幻眼睛里注射一点灵力让他能看到自己，冲到灵幻身前气势汹汹地问：“眼睛不需要可以捐赠给有需要的人，你真的没看见他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灵幻身体后仰，眉头一挑：“哪里不一样了？是变高了还是变壮了？还是脑子突然变聪明了，还不是小屁孩一个，内里没有一点成长，话说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累吗？” 小酒窝被他这副态度气到了，转身劝到：“茂夫，还是别管这家伙了，他只是一个骗……” 骗子这个词还没说出来，小酒窝目瞪口呆的看着影山当他的面变成了原本的样子，婴儿肥的脸蛋重归原位。 “呼~累死了。”影山茂夫一阵浑身无力，保持勇气的状态实在太累了，今天他一整天都没有用超能力，才勉强保持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只是想说，我头发剪短了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嗯，比原来帅。”灵幻新隆竖起大拇指。 “谢谢。”影山茂夫轻轻一笑，“那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喔，明天拜托你了。” 影山茂夫最后对灵幻鞠了一躬，离开了事务所。 小酒窝好久才缓过神：“怎么说，你放弃了？” “嗯。”影山茂夫重新把鸭舌帽戴上，遮住了柔和的眉眼，“是师匠让我明白了。” 小酒窝：“？？明白什么？” “人际交往中的技能我一点都没有掌握，人的魅力来自人情味，我在这方面还没有成长，即使那些人冲着我的脸围上来，也不会和我成为朋友的，除非另有所图。这就是师匠想要告诉我的。” 影山茂夫说道：“变得受欢迎，是没有捷径的，小酒窝。” 小酒窝：……虽然不想承认，这家伙说的居然该死的有道理。 但是灵幻那家伙真的这么想吗，不，他不信！ 另一边，事务所。 灵幻看着手里的报纸，视线在第一行久久没有动弹，直到确认了影山茂夫已经离开，才放下报纸，双手交叠，撑着下巴，cos碇司令的经典poss陷入了沉思。 这难道是梦吗？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往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痛痛痛痛痛痛！ 居然不是梦？！ 第65章 成功将影山律救出，并且解决了人造超能力者的任务，铃木将和影山道别后，心事重重地回到调味市。 之前总部的那一通电话，让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被老爸信任，并且组织内疑似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但他却被排除在外。 到底是什么，调味市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老爸，让他不惜放弃国际上已经建立起来的基业，回到调味市这个小地方建立总部。 铃木将心事重重地回到总部，在踏入这里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大厦里面紧张的气氛。 “将大人，您回来了。”总部大厅有不少低级的超能力者充当前台或者保安，见到铃木将的身影后惊讶地道。 铃木将没有理会他们，径直上了电梯，来到了顶楼，这一整楼都是铃木统一郎的领域，除了极少的心腹之外平时也不会有人来。铃木趁机进入办公室，从抽屉的书面文件上找到了他们正在进行的计划。 ‘异世界开发计划’ 铃木将看到这个标题，心下凝重，果然……选择调味市不是没有原因的。 时间有限，铃木将快速游览了一遍，大部分是利用超能力来开来‘通道’开发和稳定的数据，不过可以判断的是，自己的父亲是在一次偶然之下发现的异常点，一开始还只是裂缝的大小，随着研发才逐渐扩展到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入的大小，裂缝是怎么出现的依然是个谜团。 根据探索的结果，对面似乎也是个和这边差不多的人类社会，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有价值，毕竟以一个世界的资源的诱惑力不同凡响。 得知了这个情报，铃木将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前段时间都在忙活什么，现在他不在总部，还带走了大多数强大的超能力者，毫无疑问是在‘那边’探索新世界，一旦他拿回有用的情报…… 铃木将额头冒出冷汗，笨蛋老爸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真的是他们可以碰的东西吗？他敢打赌，异世界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全世界的目光都会被吸引，他们爪组织再怎么强，在国家机器面前也是无比孱弱的。 他们不仅保不住这个庞大的资源，还会在巨鳄入场后被撕裂殆尽。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 铃木将把文件放回原地，离开了顶楼，立刻前往建设‘通道’的那片被围起来的建筑工地。 但在进入这里之前，被人拦下来了。 “让开，芹泽。”铃木将面色阴沉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 芹泽克也，老爸亲自带回来的超能力者，一看只是个家里蹲，却有着非常强大的超能力的才能，性格软弱易于操控，一直是老爸的心腹。 “非常抱歉，将。”芹泽克也握紧了伞柄，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雨伞，这是他的习惯，“boss他给我的命令就是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包括你。” 铃木将咬紧了牙关，果然自己被警惕了呢。 一直以来他虽然也没有掩饰对自己父亲理想的不赞同，但即使这样那个男人也毫不在乎地任由自己在组织里收揽部下，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原来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排除在核心计划之外。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铃木将沉下脸，身上浮现使用超能力才会出现的红光，庞大的气势缓缓在身上凝聚成型。 “那只能说声抱歉了，可以的话我不想和boss的儿子打。” 芹泽克也话音刚落，迎面迎来十多颗反重力球，芹泽反应迅速地抽伞，伞面挡在身前成为盾牌，挡下这一击，然而铃木本人已经欺身而上，超能力凝聚在膝盖，朝着芹泽的身侧击来，芹泽反应不及吃下这一击，身形顿时退后了几步。 太好了，芹泽克也不擅长体术，能赢。铃木将心里一喜，自认为看到了胜机。 “诶呀，这里好热闹啊。”一个轻浮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铃木将瞳孔一缩，这是……猛地一扭头，只见闭着眼睛的青年朝他的方向一笑，“也加我一个吧。” 两大干部联手下，铃木将不到五分钟就被打晕，岛崎亮‘嘿咻’一声扛起小孩，拍了拍他的背：“这个我先关到地下的监牢啦~” “那个……还是别太过分比较好，再怎么说将也是boss的儿子。” “安心啦安心~这个计划非常重要，boss不会说什么的，现在的将已经成为不确定因素，如果让他乱跑，去向咒术界或者官方说什么的话就伤脑筋了。”岛崎亮说着，转身离开，挥了挥手，“嘛，你就安心守在这里吧，直到boss回来为止。” 芹泽克也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握紧了伞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予他安心感。 Boss，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 “总之先重新整理我们的计划吧。” 陀艮的领域之内，特级咒灵们正在和假夏油商量后续的计划。 怎么说呢……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由于假夏油在五条悟来之前使用了咒术救下真人，导致他的残秽留在了现场，导致身份有可能被发现。 不，身份可以说已经被发现了。 “盘星教的总部被重新调查，我已经迅速转移夏油杰的部下了，但依然有人趁机逃了出去。”假夏油说道，“是之前夏油手下的那对双胞胎姐妹，我已经让擅长追踪的咒灵去了，但不出所料，我的身份应该暴露了吧。” 真人叹息：“那岂不是糟糕透了吗，五条悟还在的话，我们的计划无论如何都不会成功的。” 还没有经受过五条悟毒打的漏壶很不服气：“那五条悟就由我来鲨掉。” 众人默契的无视了他。 假夏油继续说：“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个人。” 一张照片拿出来放在众灵面前，上面是一个金发的成年男子，正是灵幻新隆。 “啊，上次将真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人。” “￥#%￥……%” “翻译：把真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人。” “没错，就是将真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人。” “……”真人还是第一次感到被嘲笑的滋味，竟然还是被素来心里没有逼数的漏壶……奇耻大辱！ 但是，没有办法反驳，虽然不想承认，确实是因为他的擅自行动导致计划要推翻重来。 真人，忍了：“然后呢，要怎么做，从他下手吗。” “没错，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并不是五条悟那种‘无敌’的类型。”假夏油意味深长地说道，“更重要的是，他关系着另一位超能力者。” “影山茂夫。”真人的眼睛亮了，“封印灵幻新隆之后将其作为威胁，可以将影山拉到我们这边，甚至……” “可操作的空间很多。” 说实话，假夏油并没有见过影山茂夫暴走的样子，因此没有办法理解真人对这个少年的执著。 但是…… 假夏油看着正互相伤害的咒灵，嘴角勾起笑容，也无所谓了，就算失败也无妨，最终他要达到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拿到完成成长的无为转生，二是防止五条悟阻碍他的计划。 既然封印已经失败，那只能寄希望于，暴走后的影山茂夫能达到他的期待了。 不过即使不行也无妨，还有宿傩作为后备，两个人总能换掉一个五条悟。 作为计划的前提，灵幻新隆必须被封印。 “那么，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吧。” 封印灵幻新隆，必要的条件有两个。 一，狱门疆 二，拖延五条悟 “所以，我们谁来执行拖延战术？”真人和几个同伴商量对策。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利用人流，激怒，或者消耗五条悟的咒力，牢牢吸引对方的仇恨值，将其引到提前布下狱门疆的某个地方，然后假夏油出场，封印生效。 就是那么简单的战术，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咒术界那边又多了两个强大的战力，而且咒术界的辅助监督已经开始搜查夏油杰的下落，各个迹象表明，封印五条悟的计划已经失败。 于是只好开启备用计划，即使不能封印五条悟，也要让双方战力均衡化，即封印灵幻，将影山拉入这边，释放宿傩牵扯五条悟的注意力。 这就是这次计划必须达到的目标。 想当然的，封印灵幻是首要前提，但问题来了。 “谁来拖延五条悟？” 没有咒灵回答。 很简单，谁也不想送死嘛……之前计划的引导五条悟去往某个地点已经危机重重，而如今，拖延，谁知道要拖延多久，怕是用好几个特级的命去堆也不一定能拖延成功。 “要不让其他诅咒师去？”漏壶挠挠脑袋提议。 “首先，对于五条悟来说，蚂蚁再多也是蚂蚁，再者，他们也不是笨蛋，这样送死的计划谁会去呢？”真人无奈地道。 “那只能由我们来了吗……”漏壶发愁。 不，其实为了咒灵的伟业，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这显然，不太划算。 “不，还有其他可能。”假夏油看着手机上的情报，“趁五条悟离开国内，发动奇袭。” 他将手机上收到的情报展示出来，上面显示因为某个在国外出差的学生遇到危险，失踪前给五条悟发了邮件，而现在心系学生的五条悟已经出发坐上了飞机。 也就是说，现在，五条悟不在日本。 机不可失。 一天前 ————影子进入聊天室———— 影子：晚上好 影子：昨天哥哥的样子变得很奇怪，听他说似乎是训练超能力的时候的遗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超能力会改变样貌。 影子：对了，上次我还没有谢谢你专门来救我，改天一起出来吃饭吧。 影子：已经很多天没见你出现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影子：……你不会是在报复我之前有段时间很久没有和你联系吧？ 影子：我开玩笑的，尽快联系我好吗？ 自从工厂事件结束，铃木将和他说了一声要回去交任务，离开了东京，当天晚上他们还有联络，但在第三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铃木将。 影山律非常担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办，他知道铃木将目前所属一个体量不小的组织，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之前事件中，他们展现出来的调查能力已经证明这个组织不简单。 但这都不是影山律关心的，他只在乎他的朋友的安危。 将的父亲似乎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他应该没事吗？但是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联络…… 影山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已经将近一个星期失去联络。 “律，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影山茂夫拍了拍心事重重的弟弟的肩膀。 影山律回过神，本来想下意识回答没什么，但一抬头看到茂夫担忧的眼神，原本敷衍的话卡在喉间。 “我的朋友，就是上次来找过哥哥的那个人，现在和我联系不上了，我有点担心他。” “啊，好像是叫做铃木将吧。”影山茂夫恍然，“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 “只知道在调味市，不清楚具体的地点。” “调味市吗……”似乎是他们以前住过的地方呢。 此时影山还没有把铃木和那个追捕超能力者的危险组织联系起来，因为种种原因，影山律也没有问过铃木将所在的组织的名字，于是就这么和线索错过了。 “要不我去问问五条先生？他是咒术界的，应该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要为这种事去麻烦他们吗。”影山律有些犹豫，主要是不熟。 “只是打听一下应该不要紧的。”影山茂夫安慰道，随即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喂，茂夫？” “是我，五条老师现在有空吗？” “有的，怎么了？” “有点事，五条老师你还记得上次在工厂里见到的那个红棕色头发的男孩子吗，”影山茂夫看着弟弟眼底的担忧问道，“穿着棒球服的，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那个。” “啊，我记得，其实我刚想打电话问你，他到底是谁？” “诶？” 五条悟口吻严肃：“这涉及到我们咒术界的一个重犯。” 交谈了片刻后，五条悟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夜蛾正道问道：“怎么样？” “不行，他们知道也不多，影山弟弟只知道那个男孩所属于另外一个超能力者组织，但具体的也不清楚，他们之所以能查到夏油杰的下落是因为那个组织出色的情报。”五条悟说着说着沉默下来。 他想起刚才影山律在电话里描述的，夏油杰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就像是整个脑壳被掀开，然后再缝起来一样。 夜蛾：“悟，你确定他当时已经咽气了吗。” 五条：“我说无比确定……但有用吗？” 五条悟在上次的工厂内观测到了咒灵操术的残秽，这件事目前只有夜蛾知道。 在这一个星期内，他们先是去坟地确认夏油杰的尸体，当然，里面是空的。 调查到这里，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夏油杰还活着，并且在暗地里策划着什么阴谋。 随后，五条悟又迅速去调查了盘星教的总部，但可惜来晚了一步，已是人去楼空。 那么大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瞒下来，夜蛾当即就主张上报高层。 然而，五条悟拦住了他。 “怎么了？你难道担心他们责问你吗” “当然不是。”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谁在乎这群老不死在想什么啊，只是……“太可疑了。” “什么可疑？” “那群高层，”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知道我当初没有时间，将调查人造超能力者的任务交给了七海。” “不是没查到什么吗。” “是啊，原本我以为是那群高层在掩盖自己的罪责，但现在想来，他们在掩盖什么。”五条悟意味深长地道。 夜蛾一愣：“工厂的主人是夏油杰……难道！？” “我就是怀疑这个。” 夜蛾不由得压低声音：“你想说，高层有人和夏油杰勾结吗。” “有可能，甚至可能不是杰……我当初亲眼看见他失去生机。”五条悟脑海里徘徊着影山律跟他描述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杰的身体被谁偷走了。” “偷尸体？为什么？” “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钓出他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目前知道这些人的手笔有两件事，一个人造超能力者工厂，另一个是…… 两校交流期间，高专遭到入侵，遗失了几件重要的物品。 已经确定是特级咒灵袭击学生们的交流场所，而让五条悟等人在意的是，特级咒灵和人类的诅咒师联合这件事。 “首先，果然咒灵联盟是存在的，目前已知的是脸上有缝合线的咒灵，长着火山头的咒灵，还有刚才出现的眼里有树枝的咒灵。”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还有疑似盗取了夏油杰身躯的家伙。” 说到后面，他语气里止不住溢出杀气。 “夜蛾，仓库里丢失的物品，都有什么。” “咒胎九相图、狱门疆，还有……”夜蛾大概说了几样物品，就看到五条悟陷入沉思。 “狱门疆啊，原来如此。” “你有什么头绪吗。” “大概知道那个咒术师想要打什么主意了，”五条悟面露微笑，垂下的手指却攥得泛白，“嗯，稍微有点生气了呢。” 夜蛾很快反应过来：“他想利用狱门疆让你退场。” “不难想象吧，毕竟我是最强，有我在，不管他们用什么计策都无法成功。”五条悟咧出一口白牙，“诶呀，真是‘荣幸’，为了对付我这么大费周折。” 夜蛾沉默，难以想象如果五条悟真的被封印，咒术界会陷入怎样的混乱。 “不过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形势终于对我们这边有利了，我有一个计划。”五条悟说着，突然伤脑筋似的挠了挠头发，“不过要实现的话，得向那对师徒说明全部了啊。” “全部？” “嗯，从杰的事情开始。” …… 涉谷，东急东横店。 巨大的黑色帐笼罩了整个地下交通枢纽，这个账的限制是普通人无法出去，但是术师可以自由进入。 对方要求，要灵幻新隆进入，否则会将里面的一般民众全部杀光。 很明显，这就是对方布下的陷阱。 但是咒术界这方没有选择，在里面受困着大量的民众的威胁下，灵幻新隆只能进入。 “师匠。”影山茂夫也闻讯赶来，抓着灵幻的衣角，什么也没说。 “安心吧，我可是成年人。”灵幻新隆故作淡定地整理了一下领口，“还记得我是超能大师吗，这种程度，不会有事的。” 影山茂夫抿着唇，不甘心地松开手，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勉强。” 灵幻凝视影山的认真的眼睛良久，伸出手，猛地揉乱小孩的发型：“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连你都要为我担心，虽然很开心，但不要看不起成年人啊。” 高专的其他咒术师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太好受。 “真是，偏偏选中了五条老师出差的这一天袭击。” “不，或者说就是故意的吧。” “五条呢？” “已经通知了，但是赶回来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上面才会需要灵幻进入拖延时间。 灵幻新隆，虽然刚才在咒术界亮相不久，但在五条悟的担保下，已经成为了不出世的超能大师的代名词，约等于上个世纪的超能力者最上启示。 嗯，这么一说大家都秒懂了。 但其本人并没有成为咒术师，听说只是因为本人的弟子的原因才在高专任职。 然而在关键时期，却只能托付对方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其他咒术师或多或少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 灵幻新隆倒是没有其他人的烦恼，看着眼前的黑色结界：“那么，我去去就回。”说着，淡然的迈着步伐进入其中。 其他咒术师心里默默想，啊，感觉灵幻大师的背影好可靠，不愧是不出世的超能大师。 就在其他人感慨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影山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灵幻新隆进入后，就看到结界内一大堆人被困在其中，其中还有不少奇装异服的人影，显然是在漫展或者什么地方突然被困起来了，有些人嘴里还念叨着。 “找灵幻？灵幻是什么人？” “不管是谁，快点出现啊，谁来都好，快放我出去！” 灵幻新隆轻咳了一声，感觉自己真是一瞬间名声远望是怎么回事。 挤过人群朝着地铁的通道前进，非常顺利地一路往下，来到了地下五层。 也就是地铁的轨道上，此刻，包含上次见过的真人在内，还有几位没有见过的长得奇形怪状‘人’ “你们，全部是咒灵吧。”灵幻新隆站在轨道上问道。 “是啊，还是第一次和你全部见面吧。”真人微笑，“要不要我们双方做个自我介绍。” “不了吧，我从来不记住自己驱灵对象的名字，啊，也从来不记住数量，毕竟我很强嘛，驱灵什么的就和生活中吃的米饭一样寻常。”灵幻双手插兜，一脸放松。 “……人类强者的嘴脸都是一样的欠揍吗？”漏壶嘴角一抽，显然想起了很不美好的回忆。 嗯，灵幻显然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故意模仿五条悟，一方面是和对面打打心理战，另一方面是…… 压抑一下发抖的手指。 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这些家伙该不会是…… “那么我们来谈一个简单的交易吧。”真人抬起手，指向身后的轨道，“你一个人走去后面，乖乖的，在指定的地点停留，这样的话我们就放过其他人类，否则就杀光他们。” “这个提议怎么样？” 灵幻新隆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真人露出一丝笑容，很好，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灵幻新隆一步步朝咒灵指示的方向走去，在经过真人时，咒灵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啊对了，我们的要求是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回头，一直走在指定的位置，否则……” “我知道。”灵幻头也不回。 于是，灵幻新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真人等咒灵在原地等了片刻，突然出声：“出来吧，我知道你一定在。” 周围除了人群持续的吵闹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真人笑容不变：“不出来的话，我要开始厮杀了哦~” 空气的氛围似乎变了一秒，在人群的喧哗中，有一个小孩从天而降，正是影山茂夫。 “嗯，我也预料到了你会跟来，呀，太好了~迄今为止都在计划之中。”真人不惊反喜，拍了拍手。 “哦？”另一个轻挑的声音插了进来。 影山身后，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五条悟笑道：“这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吗？” 第66章 咒灵的笑容逐渐消失：“五条悟，你不是在……” “呀，是啊，我真的出国了，要不然怎么能骗过你们呢，毕竟连高层都有你们的眼线，如果不真的出去一趟的话，估计你们这些胆小鬼也不会主动出现吧。”五条悟拍掌而笑。 “你是怎么回来的？你的瞬间移动，顶多能在一段空旷，或者熟悉的路段才能使用才对。” “知道得真多呀，话说也没否认高层有你们的眼线的事情。”五条悟的声音里逐渐染上杀气，“看来之后要做一次大清扫了。” “啊对了对了，想知道我怎么出现的吗，想知道吗想知道吗？”五条悟面色一变，“才不告诉你们呢，去地狱问吧。” “五条老师……”影山惊叹的看着五条的变脸秀，“我们快去救师匠吧。” 真人很快反应过来：“是你么，也是呢，如果是你的话我一点都不意外。” 是的，由于种种原因，影山茂夫从来没有在咒灵面前展现过瞬间移动，而知道他会这一招的，高专这边只有五条悟和伊地知。 基于这个前提，五条悟在指定计划的时候专门问过影山，由此得到了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在对方处于暗处，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袭击的情况下，唯有钓他们上钩，才能磨平劣势。因为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情报渠道，很可能在高层也安插了眼线，五条悟只好真的去出差，去到了国外，之后再由影山将他带回来。 假设对方一开始就打算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但主动漏出了破绽，有可能会转换目标，由此推断灵幻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而制定的对策。 对方也成功上当，以为五条悟暂时回不来，主动发起袭击。 而现在，只剩下攻防战了，咒灵方的目标是封印灵幻，由此来威胁影山，而高专方的目标是阻止这一切。 周围的人类被挤在两边，充满了无措和惶恐，集结的焦躁的情绪仿佛笼罩在这片区域上空的阴云，久久无法散去。 在这种环境下，影山茂夫的情绪不免波动起来，他牢牢记住龙卷的特训，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格外的情绪，专注于一种。 【勇气70%】 全身的超能力逐渐凝聚，化成影山茂夫手中的最有力的武器，就在这时，周围响起掌声。 “啪啪啪——”真人忍不住鼓掌 “真棒，我们完全被摆了一道，而且你也成长了呢，影山。”真人赞叹的看着影山茂夫身上萦绕的波动，“真是让人赞叹不已的潜力，我越来越期待撕破这个躯壳束缚后的你了。” “把路让开，我要去找师匠。”影山茂夫冷声问道。 “别那么紧张嘛。”真人勾起嘴角，“话说，你是自愿参与这个行动的吗，配合高专用你的师匠当做诱饵？” 他是故意说给五条悟听，可惜五条掏了掏耳朵，反倒说：“嗯，故意挑拨离间，再加上唆使未成年人，罪加一等呢，你。” 影山茂夫忍不住看了一眼五条，五条好似感受到他的视线，俏皮地道：“讨厌啦~灵幻老师的课我可是每节课都在上呢~是不是很像他会说的话？” “灵幻……吗。”真人的嘴角向下一撇，“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单单只是武力，这个男人的思想才是最让人不爽的地方。 只要灵幻在的话，他就没有办法从心灵上击溃影山茂夫。 不过幸好他不在这里。 “不要那么急着开打嘛，也稍微和我聊一聊啊。”真人微笑着对影山茂夫道。 影山觉得奇怪：“有什么好聊的，你的那套言论不是已经被师匠全盘反驳了吗？” 彻彻底底的，被归为谬论了。 “哈哈，好像是这样没错，但这也并不代表人类的地位比我们更高，不如说大多数人类都是无可救药的弱小，”真人看向五条悟，“你对此深有感想吧？最强咒术师？” 尽可能，拖延时间。 “我现在，就向你们证明这一点好了。” 话音刚落，阻拦着拥挤人群的护栏突然打开，无数人类在慌乱之中被人流挤到咒灵和咒术师中间。 五条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咒灵想要做什么，用普通的人类作为筹码使他们束手束脚，因为咒灵不会对人类手下留情，尽情杀戮，但是他们……特别是影山茂夫。 他一定，无·法·下·手！ 最糟糕的情况，他会崩溃。 事实上，确实如他们所料。 影山茂夫在人群冲入这里，被咒灵肆意杀戮后，就僵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 【压力70%】 【愤怒50%】 【痛苦60%】 无数负面情绪涌上，快要将他搅成一团乱麻。 小酒窝看到了这个情况，果然，事情麻烦了。咒灵对人类下手没有任何顾忌，茂夫还没有到能够处理这种事态的强大内心。如果在这里暴走的话反倒会更加糟糕。 五条悟冷静地道：“影山，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你先去灵幻那边。” “五条老师的话，会怎么做？”影山茂夫低垂着头，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从喉间挤出一声疑问。 怎么办？这种事态，能做的不只有……五条悟沉声道：“在造成更大杀戮之前，杀掉那几个咒灵，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没错，这就是最优解了，只要拔除了咒灵，其他人就能得救，换句话说，在达成这个结果前，造成一定量的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能这样接受，没有其他选项了。 但是…… 影山茂夫抬头，他看到惊慌失措的人群，尖叫的少女，看到人们在面对危险时下意识展现的姿态，有丑恶的，也有光亮的。他们之中或许有的人是作家，有的人或许是家庭主妇，家里还有等待她回来的家人。 要放弃他们吗？ 这一刻，影山茂夫突然想起了灵幻对于暴力的看法，一旦一次动用了暴力之后，再次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就会下意识想要动用暴力了，除此之外大脑不会思考其他的解决方法。 这一次也是一样，一旦放弃了他们，下一次做出选择也会轻而易举了，为了大多数人放弃小部分人，为了一半人放弃另一半人。 这不就是，完全掉入那个咒灵的陷阱了吗？ 要思考，要开动脑筋，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脑内灵光一闪，影山茂夫猛地看向周围的人群，有了一个主意。 远处，正在解封疆域门的假夏油正微笑着远远观察着中心战场，一边和其他人说道：“你们知道五条悟在什么时候是最强的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摇头。 “答案是——在他一个人的时候。” 其他人根本跟不上五条悟的步伐，在他身边反倒会成为拖累，没错，越多人站在五条身边，他反而会被削弱。 假夏油话音刚落，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大家，请听我说！’ 在所有人慌乱不堪之时，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响彻在所有人的心间。 “嗯？”漏壶和花御突然发现，混乱的人群突然开始停滞。 影山茂夫垂着头站在原地，身上的蓝色万花筒般的光芒大盛，却没有攻击任何一处，反倒是如同连接，又如同传染一般，在他身边的普通人身上一个接一个亮起蓝色。 “怎么回事？”漏壶为这不在计划中的一幕皱眉，手上的火焰升腾，随手向一个方向发射火柱。 轰—— 某个白领男人被火光淹没，片刻后竟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原地，身前亮起蓝色的屏障。 漏壶瞪大了眼睛，看向影山茂夫：“这个招数是——” 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尖叫和混乱，每个人停下脚步，似乎在聆听什么声音，片刻后统一转向漏壶、花御和帐相的方向。 被那么多眼睛齐刷刷盯着，对于这些咒灵来说或许还是灵生第一次。 漏壶和花御不自觉靠在一起，这是一种下意识警惕的姿态，恐怕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从来不把人类看在眼里的他们，会有下意识恐惧人群的一天。 ‘看不见’这一概念，到底是在保护人类呢，还是在保护咒灵呢。 如果咒灵暴露在人类眼里，那和误入都市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终究是人类的世界。 ‘嘟——’ 电车驶来的声音打乱了现场的气氛，漏壶不自觉松了口气，又绷紧了脸，人群有一瞬间的欢呼，以为是救援到了，不少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向列车的方向。 然而车窗里拥挤着的，不是人类！ 影山茂夫脸色一变：‘所有人立刻离开电车附近！’ 电车一停，所有的怪物蜂拥而下，人群慌忙之间又有几人被扑倒，影山茂夫的心绪也有一瞬间的浮动，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得见的人，跟着我的感觉。’ “嗯？发生什么了？” 真人本来以为能看到一副混乱的景象，却诧异地发现现场的人根本没死多少，相反，在怪物群涌而上的时候，大多数人举起了手。 湛蓝的屏障撑开，隔绝了怪物们的攻击。 死局，被盘活了。 五条悟怔然看着影山的身影，半响，露出一丝微笑。 ‘杰，真想让你也看看这幅光景。’ 人群的中央，影山茂夫站在那里，同样举起了手，目光和真人的对上。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那双眼睛里，写着这样的话。 真人深吸口气，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真人，你知道的吧。”漏壶忍不住提醒他。 “啊，我知道。” 这次计划最核心的目标是封印灵幻新隆，唯有这一点谁都不能动摇，否则接下来的一切计划都无从谈起。 因此，在计划出现差错的现在，无论如何都要拖延他们的步伐。 所以…… “快跑！花御、漏壶！”真人猛地喊道，与此同时，三个特级咒灵瞬间分开，帐相则是迷茫的了一瞬，一脸完全不知道这个计划的样子，但见势不妙，同样跑路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五条悟立刻追了上去。 没有保护其他非咒术师的必要后，他就可以稍微放开一点手脚了。 影山茂夫盯着真人，虽然他很想追上去除灵，但显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群带到安全的地方，否则现在拥有了力量的人群没有他的压制的话恐怕会爆发更大的危机。 “我知道了。” 两人分头行动，五条悟气势汹汹去追杀咒灵了，漏壶和花御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漏壶：“现在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真人：“跑！尽你所能拖延时间吧。” 花御：“￥#￥%&” 花御说的话两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估计是脏话，就被无视了。 大魔王追在身后的关头，三个咒灵毫不犹豫随机选了个地方分头跑，五条悟也毫不犹豫追上了真人。 真人：…… 咒灵跑了，留下来的只剩下一车厢带来的被真人扭曲的怪物，影山也想去追，或者去救师匠，但是眼前的局面让他不得不顾忌还留在这里的人群。 师匠，请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 “我说，你就是幕后黑手吗？”灵幻新隆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人影，问道。 轨道深处，假夏油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前方，手掌掌心正对着灵幻，示意他停下来。 灵幻很不想，但是顾忌到可能存在的人质，还是不情不愿停在了原地，假装没看见离他很近的某个立方体。 “好久不见……应该说第一次见面吧，灵幻新隆。”假夏油皮笑肉不笑，“多亏你，让我们原本的计划完全泡汤了。” “那还真是荣幸，”灵幻淡定地道，“不过话说回来，擅自打人家弟子主意家伙说什么屁话呢。” 用词，很粗鲁呢。 是绝对不会在影山面前吐露的脏话，不过这家伙貌似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类，无所谓吧。 “哈哈，好像确实是我们这边先出的手，不过也没有办法吧。”假夏油摸了摸脖子后面，笑道，“你，听说过进化吗？” “嗯？达尔文的进化论吗？” “嗯，很接近，也可以这么理解，总之就是人类的进化啦，物竞天择了，这是世人都普遍认可的真理吧。”假夏油睁开微眯的眼睛，“你应该能够理解的吧，身为超能力者的你，平常看到的世界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都说环境塑造一个人的内心，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超能力者，和普通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灵幻的目光逐渐放空。 “焦虑、痛苦，这是民间自主觉醒的超能力者，或者说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人都会产生的负情绪，于是你们不会想吗，如果超能力者、咒术师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成为超能力者的话，就好了。” “大家都能看到同一个世界，就不会有隔阂，是一个新的世界，这样的未来，你没有想过吗？” “完全没有。”灵幻毫不犹豫。 假夏油：？ 确实，如果是任何一个超能力者或者咒术师来的话，都可能会被他说中心思，但可惜，如今来的是灵幻新隆。 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你从来不觉得无法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人类是低等生物吗。” 灵幻：在？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是低等生物？ “你……难道不是母亲生下来的吗？”灵幻简直为这群人的异想天开，或者说自认不凡的中二病叹为观止，“和普通人还有生殖隔离还是咋地，怎么越想越夸张了呢，要我说啊——你个中二病给我醒醒吧！” “痛苦？纠结？觉得周围人不理解自己？这不是每个青春期小鬼都会经历的事情吗？觉得只有自己特殊还是怎么的？你渡过中二病了吗，这个社会谁都有不能对他人说出口的烦恼啊笨蛋！” “两个世界的存在？想什么呢，人和人的个体本来就不一样，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相同叶脉的树叶，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能成为超能力者和咒术师，那又怎么样？”灵幻新隆手握成拳，大拇指反指自己，“普通的世界不就很好吗，我喜欢我在的这个世界！” 假夏油沉默了，以手扶额：“好吧，其实我也没有觉得能够说服你，你，还真是个怪人呢。” “不，我是个正常人，不正常的是你们吧。” “是呢，咒术师和超能力者本来就是异常的群体，不，应该说，从能够看到不属于这个世间的物种开始，就已经疯掉了吧。”假夏油露齿一笑，“所以，这样的我们，也只能朝着自己相信的深渊一路发疯了。” “对了，我跟你说那么多，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狱门疆立刻展现了开启形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开启形态的狱门疆，并没有捕捉近在咫尺的灵幻新隆。 假夏油：？ “喔，这就是你们的底牌？是用来做什么的？”灵幻在原地故意等了一会，见这个东西没啥反应，好奇地上手把玩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算了，没收吧，反正是偷来的吧。” 假夏油：？ “这是怎么…回事。” “啊？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灵幻左顾右盼，“咳咳，大概是那个吧，我太强了，所以这个封印无效。” “狱门疆能够封印任何事物，根据咒力捕捉目标，只要是拥有强大咒力或者能够控制咒力流动的目标就可以封印，除非……” 假夏油了悟了什么，不敢置信地道：“你，是普通人？” “啊哈哈，”灵幻新隆挠了挠头，“被发现了。” 如果说灵幻新隆=普通人。 一直以来，他们都被普通人愚弄了。 假夏油回想了一下刚才他对灵幻说的一大堆，以及在没有说出口，但是默认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劲敌的各种心理活动，一瞬间杀意沸腾。 至今收集来的咒灵浮现在他身后，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一瞬间整个空间里群魔乱舞，压抑的空气几乎浓稠到无法呼吸。 会被杀的。 灵幻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抑制不住想要逃跑的念头，就在他想要转身跑路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心跳漏掉一拍。 “师匠。” 听到这个声音，灵幻新隆才从紧绷中放松下来，转头一看，影山茂夫就站在身后：“是mob啊，我还以为……话说五条呢，为什么只有你。” 小孩一脸淡定：“五条老师去追那几个特级咒灵了，而且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只是我担心师匠来得比较快。” “什么？”灵幻一愣。 “你看，有很多人啊。”影山示意灵幻向后看。 对，很多人，刚才地铁站里的人群不知为什么跟着影山走来了。刚才还空荡荡的地铁通道很对被蜂拥而至的人们堵住其中一个入口。 “大家似乎觉得跟着我比较安全，我也这么觉得，就一起来了。”影山挠了挠脸颊，“而且师匠也说过人多力量大不是吗。” “……是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影山茂夫看向前方，不远处只有假夏油一个人，跟影山那边的盛况比起来显得孤单寂寞。 “师匠，你先到我身后来。”影山茂夫向前踏了一步，被灵幻下意识抓住手臂，“你…真的没问题吗。” 影山脚步一顿，回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眼缓和：“嗯，没问题，师匠不也说过吗，做我擅长的事。” “现在，让我保护师匠吧，我应该，挺擅长这个的。” 影山轻轻将灵幻新隆的手挪开，转身面对假夏油的时候，脸上柔软的表情全然收敛了起来，不做表情的时候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 “你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吧，请把夏油杰先生的身体还给我们。” 说罢，他身上浮现出超能力所代表的蓝色光辉，仿佛交相辉映一般，他身后所有人身上都亮起相同的光芒，逐渐凝聚成一个整体。 孤不成军，与之相对的假夏油，此刻无比避免地感受到了，压倒性的强大。 甚至不敢与他们的目光对上的强大。 何等讽刺。 他看不起普通人，结果被普通人耍了。 他看不起的普通人，如今正是头等大敌。 啊。 看到这副画面，你后悔了吗？ 假夏油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奇怪，这不是他想流的泪水。 这是…… 影山茂夫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什么，目光坚定下来：“夏油先生，我现在，就过去。” 第67章 咒灵跑在前头，五条悟追在后头。 多么悲伤的故事。 真人和漏壶、花御等人分开，然而五条悟毫不犹豫选择了真人继续追，现在咒灵正在绝赞生死逃亡中。 一旦被抓到，就会打出gg 真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辗转腾挪，一路上使用无为转生转化了无数人类作为障碍，依旧迟迟无法和身后的五条悟拉开距离。 甚至说在一发苍擦身而过后，真人只剩下了半边身子，好不容易用能力将自己变成四肢着地的状态，艰难地继续逃亡。 身后的五条悟的追杀，无疑是死神的脚步在靠近。 为了活命，真人的潜力已经在疯狂被榨取，短短一段路的距离，脑子里疯狂冒出各种想法，硬是把无为转生玩出了无数花样，撑过了十分钟。 然而，已经到极限了。 一不小心跑到死路，真人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身后传来五条悟的轻笑声：“跑呀，怎么不跑了，继续啊，我还没热好身呢。” 死局。 真人沉着脸转过身，沉默片刻，露出狡黠的笑容：“一直追着我真的好吗？” “嗯？调虎离山是不管用的哦~” “所以说~你觉得我的另外两个同伴去哪里了呢。”真人的脸上尽是灿烂且充盈着恶意的笑容，“你说，这几分钟内，账外面的咒术师们能有几个活下来呢？” 另一边。 花御和漏壶分开，已经率先来到了账的外面，正对着已经集结的咒术师们。 里面有一、二级的咒术师，也有高专的学生，甚至还有辅助监督。 “#￥％……％（抱歉，去死吧。）” “我的同伴，会把所有学生都杀光。”真人微笑。 五条悟面无表情，挠了挠头发：“我不是说过了吗，调虎离山是没有用的。” “而且，你以为我去国外，就为了引你们出来吗？” 真人：？ 花御就要冲入人群展开厮杀，下一刻猛地跳起，躲过了自天上而来的致命一击。 “啊，躲过了。”乙骨忧太遗憾地叹了口气，单手握着太刀，淡淡地道，“里香，抓住它。” “好哟~” 花御脚下的影子突然如同沸腾一般波动起来，从地里伸出两只大手，死死抓住花御的身体。 花御躲闪不及，来不及反应，刀光一闪，头颅横空飞起。 在她眼里最后的画面，是一个面容温吞的少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不，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做得好，里香。” “诶嘿~最喜欢忧太了。” 是了，这个少年是……咒术界四个特级咒术师之一，乙骨忧太。 不是说在国外出差吗，怎么会…… 没有得到答案，花御在永恒的黑暗中，陷入了沉睡。 “啊啊，乙骨忧太，你们把那家伙也带回来了。”真人脑中终于想通了这一切，惨笑，“原来我们才是掉入陷阱的猎物吗。” “算是吧，用我出差的消息引你们出来，等你们上钩后就让影山把我和乙骨忧太带回来，很简单的计谋。”五条悟好心地解释道，“关键在于，你们不知道那个孩子可以长距离瞬间移动吧，而且是比我的要方便。” 五条悟使用的瞬间移动，实际上是利用术式实现的在一定距离内的高速移动比较贴切。因此具有限制，比如说这一段距离内不能有障碍物，再比如必须是非常熟悉的地段。 而影山茂夫的瞬间移动，或者说是心灵传输则是没有那种限制，只要是见过的地方都能瞬间抵达。 “一个信息差，导致的全盘崩塌嘛，果然情报才是最重要的关键啊。”真人仰天长叹。 “打算放弃了？” “不，”真人的笑容诡异，“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吧。我们有三个人，我在这里，花御去袭击了咒术师，那你猜漏壶去做什么了？” 五条悟眯了眯眼。 “提示是——宿傩的手指。你猜到了吗？” 五条悟快速闪过之前和夜蛾的对话，其中被盗物品并没有宿傩的手指，要么是被偷了但是没有上报，要么是…… “那群烂橘子，”五条悟额头蹦出一根青筋，“回去了绝对要清理一顿。” “哈哈哈，真是讽刺，那么这样五条先生还要继续追杀我吗。”真人明显有恃无恐。 五条悟轻哼一声，转身离去，就在真人松口气的瞬间，突然回头，双手一合。 “如果能在这招下活下来，就算你命大。” “虚式——「茈」” 白光在眼前爆炸般铺天盖地。 所过之处，尽数毁灭。 五条悟离开了。 原地，已经被毁坏得乱七八糟，坑坑洼洼，良久，才有一只虚弱的触手从一个小石块下面爬出来，艰难地钻入地下出水口。 ‘活、活下来了，还好，只要逃出去，总会还有再来的机会。’ ‘可恶的五条悟，还有灵幻新隆不知道有没有被封印，得快点去和那家伙汇合。’ “你想去哪里？” …… 五条悟通过耳朵里的微型通话器和乙骨忧太通话：“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赶过来的咒灵已经解决了。”乙骨忧太停止和同学的叙旧，说道。 “虎杖在你那边吗？” “虎杖？”乙骨忧太一愣，扭头看向高专众，“叫虎杖的在吗？” “不在，去另一个地方待机了。” “他不在。” “那事情麻烦了呢，另一个咒灵去他那里了。” 乙骨忧太皱眉：“那我立刻赶过去。” “不，你守在大本营就好了，我去找，这些咒灵很狡猾，不要被他们引开。” “好吧，我知道了。” 虎杖那边，已经和帐相漏壶他们相遇，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最终，虎杖棋差一招，昏厥过去。 “真是个麻烦的小子，要不伤他性命，又要打昏迷过去，真不容易。”漏壶吐槽，一手抓起虎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整整十一根手指。 和真人分开的时候，咒灵还是执行后备计划，即一个去袭击咒术师，一个准备解放宿傩。 “……等一下。”帐相捂住头，突然用一只手抓住漏壶的手腕拦住他的动作。 “干什么，现在没有时间和你闲聊。” “他、我……”帐相瞳孔紧缩，思绪混乱，刚才他在和虎杖死斗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幅幅不存在于记忆中的景象。 虎杖他……是自己的弟弟？这怎么可能。 “别多事，现在正是计划的紧急关头。”漏壶拍开帐相的手，不等他阻止，已经接连灌下树根手指。 头越来越痛，帐相看着漏壶的动作，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莫名敌意，想也不想朝他发起攻击。 “？你疯了吗？” “我还没有弄清楚虎杖到底是谁，不许你” 帐相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卡壳，漏壶一看，虎杖已经睁开眼睛，只不过眼里一片漠然和残忍，伸出手抢过漏壶手上其他的手指，吞噬殆尽。 “两面宿傩？” “啊，就是你们这两个家伙把我唤醒的？” “是的。”漏壶谨慎地道。 “哦，那说出你们的请求吧。” “没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漏壶谨慎地退后，准备撤退，然而他刚转身，视角一变，前半身倾倒，视野里，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并没有动作。 他从腰部开始，整个灵分成了两半。 “这是唤醒本大爷的谢礼，不用谢。”两面宿傩随意挥了挥手，看向一旁的帐相，“接下来就是你，想要什么作为奖励？” 帐相什么都说不出口，冷汗从额间流下来。 然而宿傩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向了天空。 “既然来都来了，还想隐藏在背地里吗？” 没有动静。 “哼，不出来么……” 两面宿傩勾了勾嘴角，目光放在了赶来的其他咒术师上。 在他堪称贪婪的恶意下，所有人动弹不得。 “不出来就算了，其他人就去死吧。”宿傩咧开嘴角，双手比划了一个手势，“领域——” 他未能说完，现场已经发生了异变。 天黑了，在帐的范围内原本就是黑夜，涩谷还有一些照明的灯光，巨大的阴影覆盖下，像是又一次 夜幕降临。 这一刻，所有诅咒、咒术师都不由得看向了天空。 黑红色巨人于此现身，无数咒术师、诅咒师甚至是咒灵，在这一刻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咒灵？这玩意是咒灵？” “和咒灵的感觉稍微有不同，但是……”无数人吞咽口水。 毫无疑问，这个压迫感、这个强度，已经了打破了所有咒灵恶灵给他们的认知和恐惧，怎么会有，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怪物。 “最上老师？”影山茂夫抬头，同样愣住了。 假夏油趁此机会跑掉了，但是影山已经无暇顾及他。 这正是已经许久不见踪影的最上启示，可问题是，对方什么时候又变得那么强了，话说原来最上老师离开是为了恢复实力吗？ 小酒窝张大嘴：“……同样是恶灵，为什么他能这么优秀！？” “呵。”两面宿傩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语气嘲讽，“这就是我的后辈吗，这个时代真是‘人才辈出’啊。” “两面宿傩。” 巨人‘张口’，声音震耳欲聋。 熊猫和其余来增援的咒术师已经目瞪口呆，日下部声音颤抖：“是我落后了吗，为什么这种怪物一下子出来了那么多。” 熊猫不敢说话，心想还有一个小怪物没出来呢，看见了吓死你。 “你就是我接下来的对手吗，报上名来，我不打无名之辈。”两面宿傩顺便撇下了帐相，活动着身体，紧紧盯着恶灵巨大化身体，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兴奋。 “最上启示。”恶灵开口，这个名字一出，在场资历老的咒术师顿时闻风丧胆。 “他说什么？是最上？那个上世纪的……” “怎么可能，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这个姿态，明显不是人类，他真的化为恶灵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诅咒之王、恶灵之王，这都是什么啊，五条悟呢！快叫他回来啊，只有他才能对付这些怪物！” “别急嘛，我在这里啊。”说曹操曹操到，五条悟赶到了吃瓜群众专属位置，仰头同样看着这一幕。 “五条，你……” “都说了，别急啊。”五条悟食指竖于唇前，微微一笑。 就在赶过来的途中，他偶然看到了最上的灵力，顺势去找人了，两人商讨的结果，宿傩会交给对方全权处理，作为交换，之后在咒术界清扫中，对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是的，五条悟已经决定搞一波高层了，因此，接下来也是铺垫的一部分。 大恶灵最上启示现世，能拦住对方的只有五条悟，要充分利用这一点才行，要让高层重新想起来对最上的恐惧才行。 毕竟打狗还需要大棒加甜枣呢。 而且最上之后想做什么，五条悟大概也猜得出来，因此他也没有反对。 脚下的蚂蚁在害怕、在喧嚣。 无论是两面宿傩还是最上启示都不在乎，他们只是盯着彼此，也只将对方当成在场唯一可以一教高下的对手。 “呵，恶灵之王？有趣的称谓嘛。”两面宿傩勾起嘴角，“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吧。” “我可对这个没有兴趣，和你对抗的也不应该是我。” 面对宿傩咄咄逼人的敌意，最上启示却反常的表现出了兴趣缺缺：“你和我，都早已经是过去的人了，我们的时代早就结束了，现在争斗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宿傩挑了挑眉，下一刻顿时消失在原地，锐利锋芒闪过黑红巨人的身体，将其整个切成两半。 “厮杀只需要欲/望，不需要意义。” 宿傩的身影这才从巨人的另一边出现，幽幽地说道，回头，看着巨人的身体恢复原状，不爽地咂舌：“你还要躲在这个玩具背后多久，出来和我打一架，要么我就把其他咒术师都杀光。” “其他咒术师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最上启示冷漠地说道。 底下的咒术师们：…… “但是，有在乎他们的人，”最上启示勾了勾嘴角，“你的对手，不是我。” 黑红色的巨型恶灵头颅俯视着地面，直直望向某个方向。 “你还在等什么，影山茂夫。” 他们的对话震撼到了底下的咒术师群体，什么，现场还有能和他们这种级别的怪物对抗的人吗？ 视角聚焦在影山茂夫身上，锅盖头小孩显然没有想到最上老师会直接点名他，一时有些茫然。 灵幻新隆皱眉：“mob，你不需要去。” 小酒窝也觉得不妙：“是啊，茂夫，这个状况下出场显然不明智啊，对方那个什么诅咒之王，实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你不一定是对手，对方怎么说也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 影山茂夫内心也有着茫然。 “你在犹豫什么，影山茂夫。”最上启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对方可不像是我那么好说话，你不出来的话，他就会将在场的咒术师全都杀光，他就是这样的存在，你无所谓吗？” 两面宿傩从刚才起就在原地打量着最上化作的恶灵，这个时候他隐约猜到了对方怀着什么样的打算，爆发出了夸张的大笑：“不是吧，像你这样的存在也开始养孩子了吗！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居然敢拿本大爷当试炼石，你好大的胆量啊！” 笑声到后面染上了冰冷的杀意：“好啊，既然你这么打算的话，那就让我看看那个小鬼能救下在场多少的人！” 危机感！ 影山茂夫在这一刻，冒出了滔天的危机，他扶住额头，眼前闪过了道道幻影。 斩击遍布整个涉谷，大部分人都在这一击中化为碎片。 四处分散的四肢。 将街道染红的血。 还有无数人临死的绝望。 绝望、到处都是绝望—— 这是…… “mob！喂，mob！” 灵幻的声音突然把他唤到现实，影山茂夫大口大口喘息，眼前的重影这才慢慢恢复，看到灵幻紧张的面容：“你怎么了，突然头疼吗？” “莫非是偷袭了？你不舒服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小酒窝道。 影山茂夫摇摇头，有些疑惑刚才他看到的是什么。 “抱歉师匠，我要先走一步了。”影山茂夫坚定地道。 灵幻怔愣了片刻：“没关系吗，你不擅长争斗吧。” 怎么感觉，这家伙变了很多。 “不擅长，我擅长的，只有保护而已。”影山茂夫淡淡地道，“没事的，师匠，小酒窝，我没有打算战斗的打算。” 影山茂夫自由悬浮在空中，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刚才获得了他的充能的普通人们从那种仿若同心连体的状态中脱离后，用一种复杂中惨杂着狂热的目光注视着影山。 小孩不知道这种目光代表什么，他没有看向其他人，也没有看向两面宿傩，这一刻他回想起龙卷的教导。 【你的力量说到底是心灵的力量，心灵的成长决定了你能动用的力量有多大。】 【你心怀勇气，就一往无前。】 勇气……自己的现在的心情是勇气吗？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小子，闭上眼睛是看不起我吗？”两面宿傩笑得狰狞，“好啊，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吧，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范围，整个帐内！ 影山茂夫睁开了眼睛，朝两面宿傩举起手。 大家的心情，在收回力量的时候涌进来了。 高专的前辈们的、说不上名字的咒术师的、坏人们的，好人们的，普通人的。 还有…… 师匠的。 “虎杖前辈是个温柔的人，不要擅自用他的身体做坏事啊。” 【同理心100％】 领域展开的瞬间，圆形的防御罩，瞬间笼罩住了两面宿傩，理应没有实体，无法被阻挠的领域展开的过程被强行中断，被禁锢在层层展开的，宛如鳞片一样的金色套合多边形状围成的心灵屏障里。 领域即为内心世界（注1） 影山茂夫无意识中，接纳了所有人的心灵，也中和了所有人的心灵，这份力量在他的驱使下，化作了灵魂物质化的绝对防御。 “结、结束了？” 冲击没有到来。 只能尽量寻找遮蔽物的咒术师们，过了一两分钟后终于敢抬头看向天空。 两面宿傩在这全力一击后变缩了回去，虎杖悠仁的灵魂上浮，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一个蓝光的罩子笼罩在其中，惊呆了：“额，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松了口气，影山茂夫将其放下来，露出笑容：“已经没事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最上启示，叫了一声老师。 “老师，你叫他老师？”其余的咒术师大惊失色。 “是的，怎么了？”影山茂夫很疑惑其他人的反应。 最上启示这时似乎察觉到什么：“等一下，似乎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巨大的恶灵巨人缓慢张开了大嘴，里面獠牙参错，层层叠叠，其中最黑暗的地方亮起一点白光，光球逐渐变大，宛如光炮般冲着一个无人的方向直射过去。 瞬间，巨人前方清空了一条甬道。 众人：…… 这就是最上回归以后第一件想要做的事。 展现肌肉，让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掂量一下能不能向他要庇护的人伸出手。 五条悟正是知道这一点，并且也默认了。 影山茂夫他们还没看清是什么漏网之鱼，灵就没了。 “好像是一个有缝合线的咒灵吧，不过现在没有了。”最上启示现在才想起来补充一句，慢条斯理地对其他咒术师说道，“对了，我是影山茂夫的老师有什么不妥吗？” “啊……没事了。”众咒术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开玩笑，五条悟不说话，有人敢对这对师徒表达不满吗？不要命了吗？ “哟，我来了。”正说着，五条悟就出现了，看上去衣服有些脏乱，不过总体没有受伤，还很精神。 五条悟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一阵骚乱，但更多的是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仿佛不管什么情况，只要五条悟这个人在这里，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有咒术师指了指天空的黑红色巨人，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巨人身形突然消散，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最上启示。 这里有的咒术师有听过他的名字，对其投以忌惮的目光，年轻一辈的则是没有，不过在目睹了那一个光炮后也对这个灵体的实力有了估计，安静如鸡。 前一部分的咒术师疯狂朝五条悟使眼色，快想点办法啊，这可是恶灵，你快点去驱逐他啊！ 五条悟接收到了眼神，作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举起手快乐地挥舞：“哟，这不是影山的老师吗，欢迎欢迎~我听说你之前突然离开了一段时间，是去恢复实力了吧。” 咒术师们：？？？ “算是吧。”最上启示如今灵体相当凝实，差不多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七八层，羡煞小酒窝。 “所以，特级咒灵都消灭干净了吗。”五条悟接着询问。 “应该吧，至少那个缝合脸的，不会剩下什么了。” 咒灵们纷纷被拔除，被雇佣而来的诅咒师在最上出现的那一刻心就已经凉了，在五条悟过来的时候更是直接投降。 虎杖醒来、野蔷薇和伏黑他们也纷纷赶过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不过因为影山的中途支援都成功打败了自己的对手。 虎杖扶着脑袋，终于搞懂了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连忙道歉：“对不起，刚才宿傩跑出来了，如果不是影山的话，我……” 五条悟打了个圆场，“没事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双方默契地跳过了有关宿傩的话题。 “话说影山你那边那个诅咒师怎么样了？” “对不起，还是让他跑了。”影山茂夫歉意地道，想了想，伸出右手，摊开，“不过我把这个抢回来了。” 他右手上，出现一朵虚弱至极、残缺不堪的灵魂。 这是…… 在五条悟难得愣住的表情中，影山茂夫小心将其拢在手里：“是从那个诅咒师身上撕下来的，我觉得五条老师应该会认识，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五条老师眼里闪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悲伤。 “没事。”他拉下眼罩遮住了眼睛部位，伸出手接过，“谢谢。” “他对我，很重要。” 视角放远，所有人都在地面，或者战场在更深的地下，因此天空成为了死角。 某个建筑的楼顶，岛崎亮的身影闪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松了口气：“呜哇，不愧是恶灵之王，真是可怕。” 而且还恶趣味，说什么漏网之鱼，分明是之前就发现了，还特意把那个咒灵固定在原地，就是为了放一发光炮。 刚才那一瞬间光炮是擦着他过去的，岛崎亮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被对方发现了，在被那种杀气锁定的瞬间，岛崎亮甚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已经成为本能的瞬间移动怎么都使不出来，直到光炮擦身而过，才从死亡的恐惧中解脱。 他被警告了一次，却没有被杀，为什么？ 想不通归想不通，岛崎亮还是识时务地远离了这里的战场，脑内回味着今晚看到的情报。 最令他震撼的不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不是现如今的恶灵之王，而是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和boss拥有一样的能力。 影山茂夫……吗？boss应该会对他很感兴趣。 第68章 最后，在有各位大佬的兜底下，涉谷任务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很多人受伤惨重，不过有家入哨子的治疗，修养个一两个月就能康复。 影山茂夫花了一晚上修复那些异变的人类。 虎杖悠仁一次性吞了数十根手指导致宿傩出现的事故受到了高层的诘问，不过最后并没有自己人因宿傩受伤，且五条悟力保虎杖，因此并没有受到惩罚，高层很不满。 值得一说的是，帐相不知道为什么赖上了虎杖悠仁，声称对方是自己的弟弟，而后被咒术界捉住，五条悟又插了一手，高层很不爽。 关于最上启示，在五条悟装聋作哑，摆明了作壁上观的情况下，又碍于灵幻新隆和影山茂夫的存在，没有人敢说什么，就这么疑似淡忘了，高层对此相当的愤怒。 很快，他们就没有余裕对此不满或者愤怒了。 幕后黑手逃逸，正在被咒术界通缉。 随后，便是高层的大洗牌。 当然，灵幻师徒并不参与这场清洗，对影山的影响顶多是最上老师偶尔出去几天，还有暂停了以往去高专的训练，因为五条老师似乎很忙的样子。 …… 一切暂时恢复了平静。 表面上看是这样。 此刻，调味市。 全世界的超能力者已经不知不觉中聚集于此，这里的市民没有发现，只是觉得最近外国人突然多了起来。 而这一切的原因，皆是一年前在这里悄无声息定下总部的‘爪’组织。 目前全日本，不，应该说是全世界最大的超能力者组织，目的不明，一直在国际上活动，招募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者，而他们的组织boss铃木统一郎更是各个国家情报部榜上有名的重点观察人物，疑似一直在进行人造超能力者的实验。 不过一直在国际上活动的爪诅咒，不知为何突然于一年前回到了日本，并且在调味市这个二线地区停留，紧接着就是接近一年时间的潜伏，直到最近招募超能力者的行动猛增，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这个平静的、悠然的城市地下，已经暗流涌动。 “boss还没有回来吗？”岛崎亮一闪身出现在组织总部大厦的最高层，吓了看守人员一跳，一看是组织高层的岛崎亮，连忙说道，“boss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喔，那我去入口等着。” 岛崎亮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一片被森严戒备起来的场地，一个拿着伞的男人守在一个‘光门’之前，看到岛崎亮出现差点以一个飞伞过去：“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敌人呢，boss不是说好这里不能使用瞬间移动吗？” “哈哈，抱歉芹泽，我这不是有急事要和boss汇报嘛。”岛崎一脸无所谓，抬头注视光门，“boss还没回来吗。” 芹泽克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快了，boss说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正说话间，光门闪动，一个人影从中浮现，短棕色的寸头，冷峻的面容，正是爪的首领铃木统一郎。 “boss。” “首领。” 两人微微鞠躬以表敬意。 “嗯。”铃木统一郎点头，单手调整着领带，气息稍微有点不稳，冷灰色的眼眸瞥向岛崎，“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是的，将似乎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大闹了一场，我担心会有损boss的计划，暂时将他关在地下的牢房了。” “这个没关系，他也是时候长大了。” “还有，关于上次我汇报的超能力者的事情……” “去我办公室详谈。” 芹泽克也眼一尖，注意到铃木领口的西装未干的血迹，脱口而出：“boss！您受伤了吗？” 铃木统一郎脚步一顿，淡淡道：“没有。” “可是……” “芹泽，”铃木不耐烦地回头，眼神冰冷，“我说了没有，在社交上要绝对服从上司的命令。”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芹泽克也灿灿地低头，忍不住说道，“下次去探索请务必带上我，我希望能为你派上用场。” “你一直都很有用，芹泽，”铃木统一郎的声音缓和下来，“因为有你守着‘门’，我才能放心，明白吗？” 芹泽克也大受感动，抓紧了手里的伞柄，立正站姿：“我明白了，请放心交给我吧！” “当然，我一直都很信赖你。”铃木拍拍芹泽的肩膀，离开了，岛崎跟随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大厦的顶楼，铃木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目光放在岛崎神色：“查到了什么？” “我觉得您应该会非常感兴趣。”岛崎辉微笑道，“之前我调查到的体育馆的超能力者，他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铃木统一郎双手交叠，下巴倚着手背：“继续。” “他的名字是影山茂夫，你应该会对他有兴趣的，boss，”岛崎辉勾了勾嘴角，“他有和您一样的能力。” …… 铃木将闭眼躺在地下的牢房里，不过说是牢房，其实和豪华个人公寓差不多了，当然也不是说他们爪待遇那么好，仅仅是因为铃木将是首领的儿子，而且是组织的高层，就算boss不在也没有人敢怠慢他。 这一天铃木将躺在床上思索该怎么逃出去，爪的牢房都是特制了，加上脖子上的超能抑制装置，基本上使不出超能力。 外面有人在走动，门口传来看守人员的声音：“将大人，首领让你过去一趟。” 臭老爸回来了？ 铃木将睁开眼睛，面色凝重。看守人员很快将牢门打开，将一路在监护人员的陪同下来到顶层的办公室。 在门外，些许的话语传出。 “他的能力和您是一样的，我亲眼看到他将力量分给了其他人。” 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铃木将没能偷听到更多，监护人员已经将门打开，办公室里，铃木统一郎坐在主位上，岛崎亮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什么。。 “哦呀，这不是将君吗，近来还好吗？”岛崎辉止住话头，看向这位组织的太子爷，调侃道。 铃木将没看父亲的眼神，淡定地将双手插到兜里：“托你的福，早睡早起。” 铃木统一郎开口：“岛崎，你先退下吧。” 岛崎辉什么也没说，淡定地退下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这对父子。 铃木统一郎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都容忍你的任性，但这次恐怕不行了，将，你知道错了吗？” “我错什么了？不是你将我排除在计划之外的吗？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在我和我的同伴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没有得到支援，我哪里错了？”铃木将狡猾地辩解。 铃木统一郎深深地凝视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你从未真正认同我。” 铃木将这时候看向自己的父亲，桀骜不驯地插着兜：“你到底想做什么，老爹。” 铃木统一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稍微也懂事一点吧，将。你是我的唯一的儿子，也将会是这个组织的继承人，好好听大人的话不行么？” “前提是这个大人真的靠谱的话。”铃木将不屑的挑了挑眉。 气氛僵持，这已经不止一次两人谈崩了。 铃木统一郎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并不赞同自己的计划，似乎对方天生就具备反骨，自从他和妻子离婚后，将表面上是跟了他，加入了他的组织，却一次都没有认同自己的理念。 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铃木统一郎头疼地揉了揉眉头，看着将不服输的脸，思考怎么才能让他对方稍微听话点。 “将，我似乎太纵容你了。” 这话说的，铃木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 铃木统一郎无视儿子的吐槽，自我感觉还好：“刚才你也在外面听到了吧，出现了和我有相同能力的超能力者，也许比起你，他更加适合做我的继承人。” 小孩太宠的话反倒会变得叛逆，倒不如给他树立一个竞争的对象，这样他才会知道听父亲的话有多重要。 然而，铃木将觉得不行，并且掀翻了父亲的剧本，一脸嫌弃地道：“你又要去诱拐哪家的小孩？这可是犯法的，别指望我到时候去警察局捞你出来。” 笨蛋老爸，太不让人省心了！ 铃木统一郎：“……” 铃木统一郎揉了揉眉头，不止一次觉得和自己的儿子有了代沟：“将，我记得你的任务似乎还有调查锅盖头侠和调查体育馆事件的几个超能力者吧，结果呢？” 铃木将一僵：“那只是表面任务吧，反正我已经找出人造超能力事件的主谋了，这不就行了吗。” 说着，他想了想，又倒打一耙：“而且就算我想也没有时间了，刚回总部就被岛崎扣下了，原本拿到手的线索都断了。” “真不坦诚呢，”铃木叹息一声，“你很喜欢英雄吗？” “问这个干什么？”铃木将满脸警惕。 “这个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铃木统一郎继续将影山茂夫的资料和锅盖头侠的叠加在一起，在将疑惑的目光中说道：“你从来没有想过锅盖头侠的身份吗。” 铃木将神色呆滞了一下，走上前结果这份资料看起来，在看到岛崎在上面标注的影山茂夫疑似等于锅盖头侠的结论，嗤之以鼻：“这是不可能。” “为什么？” 将皱了皱眉，在脑中艰难地将影山的哥哥和他一直崇拜的锅盖头侠联系在一起，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锅盖头侠是个拥有成熟思想的大人，而影山茂夫…… 说实话，虽然他们一起共同经历了人造超能力者事件，但说实话，影山茂夫的表现并没有律吹得那么耀眼。 因此当资料上将影山茂夫和锅盖头侠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铃木将下意识感到了不敢置信。 “那么要不要赌一把？”铃木统一郎将下巴抵在手背上，意味深长地道，“如果影山茂夫等于锅盖头侠，并且加入了我们的组织，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如果不是呢？”铃木将挑衅道。 “那你想去哪里，去做什么，就随便你吧。” “一言为定。” …… 另一边，丝毫不清楚自己已经在恐/怖组织里挂上名的影山茂夫，正沉浸在久违的兄弟和谐的氛围中。 两人将话说开后，影山律终于放下了心结，平日里对待兄长的态度也不再小心翼翼。 “哥哥，早上好。” 影山家的早晨，影山茂夫下到一楼，影山律正好抬头，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低头温柔地摸了摸趴在膝盖上的黑猫。 “早上好律，”影山茂夫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摸摸火花的头，换来小猫依偎地蹭蹭，“你跟火花的关系变好了呢。” “嗯，最平常心和动物相处的话，似乎对方也能感觉到你的心意，我是最近才明白这一点。”影山律伸出手指放在小黑猫下巴上轻轻挠挠，火花舒服的‘giao~’了一声。 “太好了。”影山忍不住露出微笑。 第69章 放学后，影山心情很好地走在路上，去师匠的事务所打工，却不想路上遇到了打劫的。 对，就是专门找人畜无害的学生仔堵路威胁的那种社会人混混，影山茂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进巷口里，眼前是几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青年，为首的拿着小刀在他眼前晃悠：“把钱包交出来。” 影山很快被逼到墙角，一时有些愣神，因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普通人的‘威胁’了。 最上启示冷哼：“就这种家伙，你随便就能打发走吧。” 小酒窝：“欸，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还是我来吧。” 小酒窝刚要附身在一个人身上，又被最上扯住了：“你来什么你来，用得着你来吗，你以为自己能什么时候都能在他身边帮他吗，让他自己来。” 两个灵体争执不休，影山茂夫无措的看着他们争吵，像极了在父母吵架的时候不知道该帮那边的小孩，但落在混混眼里就是影山在发呆，是看不起他们的表现，为首的一个混混当即就怒了，单手拎起影山的衣领，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茂夫，还犹豫什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最上的语气愈发冷淡，“用你的能力把他们赶走。” 影山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可惜就在他犹豫的当头，混混的拳头就要落下。 锅盖头小孩下意识就要闭上眼睛，却发现疼痛久久没有降临，一睁眼看到混混的拳头停在他眼前。 是小酒窝或者最上老师出手了？ 然而并不是，或者说两个恶灵原本想要出手的，却没有来得及。 一道人影站在巷口，背着光，西装笔挺，眉尾分叉显得面容凶戾，红棕色的短发，灰色的眼眸冷冷注视着这群混混。 “什么，想多管闲事？”混混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大的异样，反倒是以为有人想要插手，大摇大摆地走上去围住了男人，大概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吧。 “哼，愚蠢。”最上启示冷冷地哼了一声。 只一瞬间，所有混混突然飞了出去，身体狠狠地撞在墙壁上，滑倒在地不省人事。 影山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也是个超能力者，而且…… 好强。 铃木统一郎拍了拍领口，像是驱散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苍蝇，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微笑着看向影山：“你没事吧？” “啊，没事，谢谢您。”影山连忙道谢，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些昏迷的混混。 “不用紧张，我只是让他们昏迷过去了而已，下手有分寸。”成年人微笑道，“我的名字是铃木统一郎，你就是影山茂夫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影山一愣，狐疑的看着铃木。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坐下慢慢聊吧。”铃木说罢转身离开了巷口，似乎并不担心影山不跟上来。 小酒窝跃跃欲试：“去看看吧。” 最上没有说话，影山犹豫片刻，检查了一下混混们的状态确认没事，这才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公园的长椅坐下，铃木统一郎买来水，递了一瓶给影山，影山连忙道谢，双手攥着水瓶没有喝。 他不知这个人的意图，但能感觉到他的强大。 “别紧张，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铃木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不过你为什么不用超能力呢，再不济身边的这两个恶灵也能用不是么？” 影山蹩着眉：“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将超能力用在暴力的用途上。” “所以就仍由那群普通人这么对你。” “不是的，”影山反驳了一句，“我只是想找到除了超能力以外的解决方式，因为每次出事都只能依靠超能力，除了超能力之外，我也想锻炼自己。” 小酒窝和最上闻言不禁惊讶地看了一眼影山，他说的语气坚定且没有丝毫迷茫，这还是那个有点内向又优柔寡断的小孩吗？ “那你想到了吗？” “如果有监控的话我会大声喊出来，如果有人路过的人我会求救，还有……”影山顿了下，摸了摸自己依然相当于不存在的肌肉，“努力锻炼身体。” “你说的办法在那时候可都排不上用场。” “我知道，所以我原本打算等先动手，然后我就可以合法反击了，”影山非常淡定，“师匠说过这叫正当防御，所以没关系。” 如果说刚才那番话小酒窝他们还算有点惊讶的话，这话一说出口，两灵体差点以为影山换了一个人。 小酒窝痛心疾首：“你这是被灵幻完全教坏了呀！” 最上：“……不，我觉得这反倒是茂夫的本性也说不定。” 这成长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他们怎么感觉小孩有点黑了呢。 神tm正当防御，正当防御是这么用的吗。 铃木统一郎似乎也没想到小孩会这么说，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哽在喉间：“……这么说我反倒是碍着你出手了？” 影山羞涩道：“也没有，非常感谢您的救援。不过您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我调查过你，影山茂夫。” 他毫不避讳这一点。 “关于你在体育馆的事件引起了我的好奇，然后我就让人去调查了，你应该见过我的属下才对。”铃木统一郎慢条斯理地道，“他稍微有点特殊，长得很高大，但双眼无法视物，听说你们交过手，你有印象吗？” 小酒窝很快想到了上次袭击花泽的那个疑似也会瞬间移动的黑发青年，并且很快反应过来他极有可能是在诈影山茂夫。 因为见过并且交手的不是‘影山茂夫’而是‘锅盖头侠’才对，他这么说，明显是在试探影山！ 同时出现在东京，并且都很强大，还留着同一款发型。 当有心人将一切联系起来时，简直明晃晃代表着影山就是那个‘锅盖头侠’。 小酒窝想通这一点，有些自责自己当时多此一举，同时也为影山捏了把汗，他根本不觉得就影山那演技能够骗过…… 影山一脸迷茫，试图回想，无果：“有这个人吗？” 铃木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观察影山的神色，最终得出结论，要么是影山茂夫的演技太好，要么是他真的没有见过。 其实他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影山真的忘了…… “好吧，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们跳过这个话题。”铃木淡然地道，“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组织。” “组织？” “是的，全都是由超能力者组成的组织——爪。” 爪 影山一瞬间想起来了花泽跟他说过的到处抓捕超能力者的组织，手不由得攥起衣服：“你的组织？” “是的，我正是爪组织的首领。” 铃木统一郎如此对影山茂夫介绍道，看小孩神色有些不对，恍然：“是我的部下接触过你，或者你的朋友了吗，如果他们有什么失礼的行为，请见谅。” “抓捕超能力者的是你们？” “抓捕说的有点过份了，只是邀请的手法稍微有点粗暴而已。”铃木统一郎微笑着道。 影山忍不住直起身子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铃木统一郎望向，“这个问题很好，影山君，你不觉得普通人类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吗？” “……”影山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我们比普通人更优秀，这个社会崇尚优胜劣汰，那么为什么不是由我们超能力者来统治普通人呢？” 影山张了张嘴，差点想说上次说这个话的人已经被最上老师轰杀至渣了。 铃木注意到影山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不赞同我吗？” “我觉得这有点异想天开。”影山委婉地道。 “一点都不，我会证明只有我们超能力者才是合适领导普通人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一切。”铃木看向影山，伸出手，“为此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们具有相同的能力，即给予以及掠夺他人的能力，这天生就意味着我们才该是绝对的领导者，跟我来吧影山君，我们会站在世界之巅。” 影山茂夫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想法，看着他伸出的手，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请容我拒绝，我觉得您会失败的。” 他这话说的既不义愤填膺地生气，也没有任何犹犹豫豫，就像是在说一个普世真理一样肯定，铃木统一郎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影山，收回手：“看来我们的理念相悖。” “是的，我已经见过很多说这种话的人了。”影山茂夫在思考该怎么说出一个贴合这种状况的词语，“这个应该叫什么，中二病？” 铃木额头上蹦出一个井字，不过涵养很好地忍住了，深吸口气整理衣摆：“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他离开了。 最上启示和小酒窝出现在影山身边，小酒窝欣慰地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像是在看一颗不知什么时候自由生长的植物：“说的很好啊茂夫，你什么时候成长了那么多？” 影山羞涩地道：“有吗，谢谢。” 最上启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铃木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爪的势力不小，强大的超能力者也有很多，在国际上闯下了不小的名声，总归是有两下子，小心他们的蓄意报复。” 小酒窝不屑：“来多少都是送菜，难道他们还能强过茂夫吗，对吧？” “别大意，至少刚才那个爪的boss，全力以赴之下应该和影山差不多，甚至要超过影山。”最上分析道。 “啊？真的假的？” 影山歪了下头：“我也觉得他很强，不过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不过，他说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有点让人在意。” “不止于此，”最上启示说道，“你们还记得人造超能力者吧。” 此话一出，影山的身体震了一下，小酒窝一开始有些迷糊，不过很快记起了什么。 “那个不是佐藤……” “不是，应该说他只是知道有人在研究这个，所以花费大价钱挖来了其中的一个研究员中野博士，但他们折腾了那么久，并没有取得实际性的进展。”最上启示缓缓道，“我原本以为人造超能力者是不可能的，但前段时间我离开的时候，确实在日本发现了大量的超能力者，而且他们都加入了同一个组织。” “是爪吗？”小酒窝惊悚地问，“那他们岂不是拥有一个人造超能力者军团？！”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但是现在不一定了。”最上的红色鬼火飘忽了一下，“他刚才说他有和影山一样的能力，在涉谷的时候我察觉到有人在偷窥，可能就是他们的人。” 小酒窝开动脑瓜：“也就是说……那个叫铃木的和影山一样有给予别人超能力，并且随时收回的能力？” 他恍然大悟：“所以说他们并没有完成人造超能力者计划？只是依靠这个铃木的能力在硬撑。什么啊，那根本不足为惧嘛。” 最上启示顿时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小酒窝：“他组织里至少有成百上千的超能力者，如果他收回能力……” 小酒窝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那茂夫根本打不赢啊！” 那倒不一定，如果影山能拿出那个时候的本领的话……最上在心里想着。 小酒窝急切地在影山旁边转悠：“茂夫，大难临头了啊，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快趁现在想想办法。” 影山沉吟道：“我们，报警吧。” 最上：？？？ 小酒窝：？？？ 眼看影山茂夫真的用手机给打电话了，小酒窝嘴角抽搐地制止：“等等，警察不会相信的啊！” 影山依旧非常淡定：“我知道，我是打电话给五条老师，虽然他们不一定管超能力者的事，但咒术高专背后应该是政府机构。” 小酒窝：…… 十分钟后，影山茂夫将事情说清楚后，挂断了电话，一扭头就看见小酒窝像见鬼了一样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是谁，你把影山茂夫藏到那里去了。” “？”影山茂夫满脸迷惑，“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基本操作吗。” “虽说是的，但由你想出来我怎么就那么意外呢。” “就算是小酒窝说这话，我也是会生气的。”影山茂夫无奈地说，不过厚黑学这招，是在佐藤一刀的精神世界里，他看师匠的操作学来的。 啊，说起师匠。 影山茂夫看了一眼时间，连忙加快速度：“糟了，今天说好要去事务所打工的，要迟到了。” 第70章 等他到事务所的时候，正好没有客人，灵幻新隆抬头抱怨了一下来的好慢，就继续低头琢磨着面前的屏幕。 影山茂夫本来想和师匠说说今天遇到的那个怪人的事，可一看灵幻忙的都没有空理会自己，就自觉地去倒茶了。 倒茶回来后，灵幻终于是松了口气，影山茂夫顺势问道：“师匠，你在忙什么？” “喔，mob啊，”灵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侧开身向他展示成果，“看，这是我为我们事务所制作的网页。” 影山茂夫凑上前去看，他不懂电脑，不过可以看得出来灵幻制作的网页该有的功能一应俱全，并且还有以往事件里的照片和详细叙述，主页上还贴着显眼的大头照，一看就是灵幻本人，但是…… “师匠，你的眼睛有那么大吗？”影山耿直地提出疑问。 照片上的灵幻大致眉眼和现实中差得不多，只不过眼睛更大更有神，也没有黑眼圈痘痘什么的，看上去像个白面小生，年龄大概减了几岁的感觉。 “咳、咳咳！笨蛋，这种事当然是有p图啊，这是能拆穿的事吗，现代人拍照都是要修图的，尤其是女孩子，以后你可别那么直接问。” “哦，”影山叹为观止，“原来师匠也会像女孩子一样修图吗，好厉害。” 灵幻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影山到底在夸他还是损他，看着自家弟子真诚的眼睛，啪的一声单手捂住眼，嘟嘟囔囔：“没办法吧，这只是吸引顾客的手段咳咳，总之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游览，我当然得弄好点。” 小酒窝精准吐槽：“……你到底是想吸引哪方面的客人？” “但是我觉得师匠就算不p图也很帅了，”影山仔细看了看照片，在灵幻假装不在意的神色下又凑近看了看本人，“嗯，现实中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一点。” 小酒窝：“喂，你这么一夸，这个男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然而，和小酒窝预料的相反，这个平日里相当厚脸皮的人耳根子有点红：“mob，你啊……”为什么能一脸天然的说出这种话？ 灵幻感觉室内温度有点热，不自在地推开影山凑近的脑袋， 只不过……emmmm 影山茂夫指着那几张明显被p过的照片疑惑地问：“师匠，我记得当时是我除的灵啊。” “咳咳，不要计较那种细节。”灵幻新隆咳了咳，把网页下拉，“你看，已经有那么多评论了，额……” 灵幻刚想手忙脚乱地移动鼠标，可被影山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手，清晰的看到了下面的留言。 ‘这就是传说中锅盖头侠的经纪人？’ ‘假的吧，网上有好几个人这么自称了。’ ‘不过这个人是开除灵事务所的欸，真的假的？’ ‘没有本人承认一律视为蹭热度’ “经纪人？”影山茂夫疑惑地问。 小酒窝顿时明白过来，虚着眼看灵幻：“啊我懂了，你在蹭你弟子的热度吗。” “什么热度？”当事人一脸迷茫。 小酒窝哼哼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锅盖头侠在网络上的热度不可小觑，不管是什么只要带上锅盖头侠的标签都能火。” 口说无凭，小酒窝让灵幻打开了网页：“你看，铺天盖地都是这样的新闻。” 影山茂夫凑近一看。 《惊！锅盖头侠现身23区！》 《揭露锅盖头侠的真面目，他竟然是》 《锅盖头侠的能力分析，世界上第一个明目张胆现身的超能力者！》 几乎是带有锅盖头侠的标题的都能火，而且影山茂夫还看到了好几个为他建立起来的后援网页，簇拥和粉丝数量非常夸张。 灵幻不自在地咳了咳：“为师也是为了事务所的流量，你知道的，网络上自称你的经纪人的有很多，反正只是吸引一波眼球就行了。” 影山茂夫不置可否，只是感叹：“怪不得最近我最近在救人的时候那么多人围观。” 他以为只是巧合而已，看来那群人是真的来堵他的。 “你已经成为网络红人了，锅盖头侠也成为了都市传说。”小酒窝嘿嘿一笑，“我觉得是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你不是想变得受欢迎吗，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捷径！” 一旁的灵幻听着听着就皱了皱眉头。 “不了。”影山茂夫淡然拒绝。 小酒窝：“？为什么？” “我觉得不好，这个世界上救人的不只有我一个，警察和消防人员救的人远比我多，大家追捧的应该只是我的超能力，可是超能力者都可以做到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只有你选择了用这份力量救人啊。”小酒窝不解，“接受这份赞誉又有什么不好的？”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依旧选择拒绝。 灵幻忍不住拍了拍影山的肩膀：“说的不错，你也不是擅长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人，不过能说出这番话，你成长了呢，mob。” 影山茂夫眼睛亮了，刚才看网络上那么多对他的赞美都没有的开心涌上心头：“嗯。” “其实这也和最上老师有关系。” 从影山走近事务所开始就保持隐身的最上闻言现出身形：“哦？” “当时在精神世界打斗的时候，最上老师的回忆流进了内心，所以我才明白最上老师想对我说的话，不要沉迷在世人的掌声和鲜花中，对吧？” 最上张了张嘴，其实他当时只是想让影山对普通人死心而已…… 但看着小孩莫名崇拜的眼睛，这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是的，你很好的做到了呢。” “还不够好啦，其实我还是挺高兴，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影山觉得自己的心性还是不到位。 狗狗失落jpg 最上咳嗽了一声，突然有点明白过来灵幻的感受，有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子真是很难让人不心软啊。 “不，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推崇和掌声，你这是正常反应，不要沉迷就好了。” “好的！” 眼看这一人一鬼应答的非常开心。 小酒窝的眼神逐渐变成死鱼眼：“呵呵，好吧反正我在这里都是多余的呗，你可不要后悔啊。”说罢，他就冲出窗外消失了。 影山愣了下，有些担心地看向窗外，却只能看到小酒窝的消失的背影：“小酒窝……” …… 另一边，铃木统一郎被拒绝后回到了组织总部，气压有点低。 铃木将正好也在总部，看到自己的老爸吃瘪，非常孝顺地上前嘲笑了一番：“果然被拒绝了吧，” 铃木统一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将，你很闲吗。” “才不闲呢，我只是来嘲笑你的异想天开，”铃木将看到自己老爸吃瘪那是相当得意，尤其是被自己的偶像拒绝，这代表什么，当然是代表自己的偶像非常有眼光，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得意，趁老爸还没有发飙迅速跑路，行动熟练。 铃木统一郎则是看着铃木将的背影心想自己的儿子还真是喜欢那么锅盖头侠啊。 稍微有点嫉妒呢，要知道将从未表露过对自己的崇拜……不，小时候还是有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孩子就变成了如今小刺猬一样的状态，这难道是青春期吗？ 铃木重新回到办公室，陷入了沉思。 既然影山拒绝了，那么拥有和他相同能力的超能力者，未来一定会是个巨大的威胁。 必须尽快处理掉。 铃木统一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想要叫来几个得力干将的，但转念一想又放下了电话。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容易发生改变的，或许还有另一种方法。 而且，如果是直接动用武力抓住了，想必将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吧。 他想起岛崎亮给自己的报告，拿起了另一份资料，这关于近来在网络上大火的‘超级英雄’锅盖头侠的，两份资料叠加在一起，铃木统一郎内心已经确定影山茂夫就是这个锅盖头侠。 那么就有操作的余地了。 铃木统一郎打了一个电话，嘴角挂着笑容。 小孩子的正义感是最强烈的，但可惜低估了这个社会，也低估了人心容易□□控的程度。 他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将会崇拜那个什么锅盖头侠的原因之一，想必是因为对方的强大吧，不知道将如果看到自己的偶像被普通人拉下神坛，跌落谷底，还会一如既往崇拜对方吗？ 又或者说，对偶像的崇拜会让他转而恨上那些愚蠢的普通人呢？ 不管是那个结果，铃木统一郎都乐于看到。 “你叫我吗，boss。”一个阴柔的声音在办公室外响起，随即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恭敬地站在门口。 铃木统一郎的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用你的宠物，去东京大闹一场吧，这是任务。” “遵命。” 伤的干部之一，魔津尾，弯身恭敬地退出boss的办公室，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取了封印在最里面的某个罐头。 他是一名恶灵使役者，简单来说就是一名操控恶灵来战斗的超能力者，几年前因为叛变曾向boss发起过挑战，当然结果包括他在内，当时他们所有参与叛变的超能力者都失败了，脸上留下了无法去除的伤疤，因此简称‘伤’，从此对boss忠心耿耿，不过因为有过叛变的黑历史，始终无法得到重用。 自从boss开启了那个计划后，全世界的超能力者都聚集在他的手下，他们这些老员工就更没有价值了，如果不是开发‘门后’需要人手的话，估计早就被剔除在计划之外了。 因此，这次机会他必须要抓住，完成boss的任务，证明自己的价值。 魔津尾抚摸着手中一直在震颤的罐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里面的是他的终极武器，在他们的总部搬迁到调味市的时候，组织了一次对全市的清扫调查中发现的漏网之鱼，区区一只恶灵竟然在市内开起了教会，还成为了教祖，并且实力非常强大，他们伤一起上都差点没有拿下，还是boss亲自出手才将它捕获。 此后，魔津尾一直将这只恶灵养在罐头中，让其与无穷无尽的恶灵厮杀，但随着它的实力逐渐恢复，似乎已经在无尽厮杀中消磨了神智，充满了杀戮和破坏的欲望，强大到连魔津尾都无法很好的操控它。 如果是什么精密的任务，他肯定是不敢让这只恶灵去的，但如果只是造成破坏的话，没有比这只更合适的了。 魔津尾着迷的摸着罐身：“很期待吧，马上世人就会见识到你的强大了。” 咚咚咚—— 罐内的撞击声回应了他的声音。 第71章 另一边。 “好慢啊，小酒窝。” 小酒窝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一开始影山茂夫只是以为对方生气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依旧迟迟没有看到小酒窝回来，影山有点担心。 “不用管他。”最上淡淡的道，“最开始他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只是利用你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我知道，但是……”影山想了想，认真地道，“小酒窝现在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你是想说恶灵也会改变吗。”最上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会改变的啊，老师你不也改变了吗。”影山理所当然地道。 最上刚要反驳自己哪里变了，但想到最近发生的事，驳回的话语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说到底，以前的自己真的会因为谁去做那些事吗？ 最上启示陷入自我怀疑。 当天，直到夜幕降临，影山茂夫也没有等到小酒窝回来，这下他真的有点慌了。 “小酒窝真的生气了……” “怎么了？哥哥？”影山律看茂夫脸色不对，上前问道。 “事实上，今天小酒窝不见了，让我有点担心。” 律回忆了一下小酒窝脸：“啊，那个灵体啊，放着不管迟早会回来的吧？” “不，我感觉这次小酒窝好像生气了。”影山茂夫有些忧心忡忡，“果然我还是出门找他吧。” 影山律放下手中的遥控器：“那我也一起去吧。” 然而兄弟俩出去转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小酒窝的身影，原本有数次茂夫都感觉到小酒窝的灵力了，但却找不到他在哪里，可以知道的是小酒窝疑似在躲着他。 影山茂夫更沮丧了。 当天夜里，影山茂夫再次在精神世界里见到了龙卷，但今晚的训练他明显不在状态，经常分神。 龙卷停下，无奈地问：“先停下，你精神都不集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事实上，有个朋友大概和我闹别扭了，现在他不想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影山茂夫苦恼地道，“前辈，我应该去和那个朋友道歉吗，但是他现在不肯见我，如果是前辈的话该怎么做？” 龙卷闻言露出死鱼眼，她怎么知道，她在那边几乎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怎么会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等等，莫非…… “茂夫，你现在有很多朋友吗？”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到底有几个朋友。” “学校的黑子、黄濑、青峰、花泽……”影山茂夫耿直的开始数手指，“高专的虎杖、伏黑、野蔷薇，他们是上次涉谷事件认识的，最近也经常说得上话。还有最上老师、小酒窝……” “停停停！”龙卷听得头皮发麻，用一种看妖怪的目光看他，“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交上那么多朋友了？！” 可恶！她那么多年都没有几个朋友！ “额，不知不觉？” “这是什么现充的回答，难以置信，你给我走，现在，立刻！”龙卷酸的直接把影山茂夫踢出去了。 主要是身为前辈的她，都没什么朋友诶，虽然她也不需要，嗯，是她不需要！ “诶？等等、前辈——”影山还没回过神，就被踢出了精神世界。 另一边 小酒窝原本是做做样子出来漂一圈散散心而已，顺便反思一下自己。 但这一思考，他突然发现不妙，原本说好要在影山茂夫身边努力恢复实力的，可是那么久过去，别说恢复实力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都用在救人身上了是怎么回事！ 太懈怠了！ 小酒窝痛定思痛，决定这次不如将计就计，也先离开影山茂夫一段时间吧，看最上就是这么做的，回来的时候力量都猛涨了一大截。 嗯，有理有据。 于是，在感应到影山出来找他的时候，小酒窝有意识避开了他。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小酒窝在飘到某个区域时突然心有所感，遥望着某个方向。 “这是什么感觉……”小酒窝紧皱着眉头，望向远方，他从那个方向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但随之而来的，是暴躁又邪恶的灵能反应。 小酒窝感觉到吸引越来越强烈，一咬牙，不管那么多了，朝最吸引他的地方飞去。 与此同时，魔津尾已经迅速赶到东京，站在某个人群密集的街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手里的罐子。 首领说过，要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放出恶灵大闹一场，这附近已经满足要求了吧？ 魔津尾四处张望，或许是节假日的缘故，街头异常地热闹，随处可见一家人出来旅游，情侣和朋友结伴出行，街道上几乎很少见到孤身一人的人。 喧闹、笑声、孩子的笑脸。 在魔津尾观察四周的同时，手里的罐子的骚动愈加明显，他不得不死死按住罐子，内心陷入挣扎。 虽说是boss的任务，但周围的孩子太多了啊！真的要在这附近放出来吗？ “妈妈，妈妈走快点！” “来了。” 一个熊孩子在街头上胡乱跑动的时候没有看前面，不小心撞到了魔津尾的小腿，他一个激动罐子差点摔出去，好不容易才拿稳，松了口气，一扭头忍不住朝这熊孩子吼道：“讨厌啦！不会看路吗！？” 熊孩子被迎头痛骂了一顿，表情懵了，眼里逐渐积蓄泪水。 啊，糟了。魔津尾想到。 果不其然，孩子一哭，家长立刻上前，劈头盖脸地痛骂道：“你骂他做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挡在路中间，不会躲开点吗？！” 魔津尾眼角一抽一抽，怒火积蓄，还不等他继续反驳，家长怀疑的视线已经上下扫视他：“还穿得那么可疑，脸上有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哈！魔津尾手指动了动，皮笑肉不笑：“没错噢，人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他将手放在罐子的封顶上，其中的恶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愈加疯狂地撞击罐身。 “喂。” 半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魔津尾一惊，手已经按在罐口上，抬头。 只见一只绿色，脸颊上有诡异红晕的恶灵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是超能力者吧，想对她们做什么？” “恶灵？”魔津尾诧异地喃喃，而且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话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而且你手上拿着的罐子里面是什么，怎么感觉一直在吸引我。”小酒窝摸了摸下巴，眼神狐疑，努力回想。 魔津尾也在打量着小酒窝，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恶灵。 啊！×2 “是你！” “是你们！” 熊孩子的家长一扯熊孩子：“快走，这是个神经病，不要和神经病说话。” 显然，刚才他和小酒窝的对话被看不见恶灵的陌生人当作神经病了。 魔津尾面色扭曲了一瞬，重重地哼了一声，懒得和一般人类计较，眯着眼看着小酒窝：“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当时分明被我们boss抓住了！” 小酒窝看向魔津尾手里的罐子，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仿佛明白了什么：“大爷的，你们把我的另一半搞成这样了！？” 魔津尾紧张地抓紧了罐子，冷哼一声：“手下败将，” 小酒窝就火了：“你有资格说这话吗，如果不是你们的那个boss，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娘娘腔！” 魔津尾的眼神顿时变了，恶毒而又冰冷地瞪着小酒窝：“你再说一遍试试？” 小酒窝觉得不妙，靠的越近，他越是能感受到罐子里的另一半自己暴躁扭曲的情绪，眼睛一转：“欸，是我失言了，你冷静点，我们去其他地方谈吧。” 魔津尾冷笑：“好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他手上使劲，猛地打开了罐子，甩了出去，同时身形猛地后退。 小酒窝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罐子破裂的清脆响声，天突然黑了。 不，是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阳光。 小酒窝鬼火尖尖出逐渐渗出冷汗，慢慢抬头向上看。 “呼……嘶呼……” 经过无数次的厮杀，宛如养蛊一般在无数恶灵的罐子中存活下来。 小酒窝曾经被撕裂的另一半灵体已经在无数杀戮和破坏中丧失了神智，甚至连人类的形体也无法保持，小酒窝看到的，是融合了无数恶灵残骸，比咒灵还咒灵的丑陋怪物。 它一出现，混沌而邪恶的灵力就冲破了某种限制，形成了类似简易领域般的东西，在场所有人都清晰看到了这个怪物的身影。 怪物和小酒窝四目相对，后者的鬼火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完全失去理智了，这下糟糕了。 原本平静有规律的人群顿时爆发出嘈杂的尖叫和喊声。 “这是什么？cosplay？”离得近的年轻人中，有大着胆子的少年主动靠近，小酒窝来不及阻止，怪物在原地没有动，身后的触手如同鞭子一般甩出，尖端的位置浮现出一张嘴巴咬住年轻人的手臂一甩。 鲜血飞溅三米外。 “啊啊啊啊啊啊！” 刚才靠近的年轻人瞬间变成了了残肢肉酱，血液和肉块甩在靠得近的人脸上，人群顿时又爆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 只是这一次似乎引起了恶灵的注意，他的目光从小酒窝身上移开，慢慢看向了人群。 小酒窝并没有觉得庆幸，反而一派凝重。 是趁现在逃跑吗，还是…… 人群在散发恐惧，恶灵似乎很享受这种气息，有意放慢动作，伸出臃肿可怖的大手伸向人群，那一边的人顿时四处散开，只留下一个小女孩在原地大哭着，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逃跑的能力，眼看就要被恶灵的大手碾碎。 突然，恶灵的动作停住了。 身上浮现出绿色的光，是小酒窝把他定在原地：“喂，差不多就够了。” 恶灵头也不回，轻轻一甩身体，就挣脱了身上的绿色光芒，转而朝小酒窝张开嘴。宛如连接着深渊的喉咙迸发出一股吸引力，在催促着小酒窝靠近。 “切。”小酒窝在暗自嫌弃自己多管闲事，早就应该在恶灵被人群吸引的时候跑掉的。 这个恶灵是曾经自己为了逃跑舍弃的另一半本源，他们之间一旦相遇，就不可避免地一个吞噬另一个。 而显然，比起一直在摸鱼的小酒窝，在罐子中厮杀下来的恶灵强上太多了。 但是如果他逃走，这个满心只有破坏欲的家伙一定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哇，他什么时候竟然想着救人了？ 小酒窝忍不住唾弃自己，是跟小孩在一起久了，思想都被同化了么。 开什么玩笑啊，他可是小酒窝，为祸一方的大恶灵！ 小酒窝放弃了抵抗，一鼓作气主动冲向怪物的嘴里：“哈哈哈哈！居然给本大爷主动送养料包，还真是谢谢你们把另一个我培养的那么强大啊！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 第二天，放学，影山茂夫去事务所继续打工。 “师匠，你说小酒窝为什么生气了呢？”事务所里暂时没人，影山茂夫倒了一杯茶，端到灵幻面前。 灵幻单手拿着茶杯小抿一口，眼睛还看着屏幕一动不动：“哦？昨天你有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吗？” 影山茂夫想了想，诚实地摇头：“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要不你再想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死后变成灵也是，如果你珍惜这段友谊的话，就要多注意。” 于是影山开始努力回想小酒窝态度改变的前后发生的事情。 那好像是…… “喂，mob，你快看这个。”灵幻新隆的话语打断了茂夫的思考，将电脑屏幕调转。 影山和最上凑上前，发现屏幕上是一个直播画面，上面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正在街道间肆虐的场景。 直播间里疯狂刷新着弹幕。 ‘在拍电影吗’ ‘我在附近，我真的看到的了卧槽！是真的！’ ‘好吓人，建筑怎么变成这种样子了，是隐形怪兽出现了吗，话说英雄在哪？’ “直播间观看量已经快到十万了。”灵幻新隆皱着眉，“还没有被封，官方到底在做什么。” 影山茂夫也凝重地望向屏幕，神色有些坐立不安：“师匠，我……” “啊，想去就去吧，不过要小心点。” “是！”影山茂夫得到许可，立刻出发了。 灵幻新隆留在事务所内，依然皱眉看着屏幕，随着直播观众数量越来越大，一股神秘的势力似乎入驻进来，舆论的风向逐渐改变了。 ‘最近不是有那个很火的都市超级英雄吗，在哪呢。’ ‘摩西摩西，超级英雄，还没有来救场吗？’ ‘又是来得晚的英雄吗噗噗~’ “啧！”灵幻新隆属于社会人的不好的直觉在脑中嗡嗡作响，这期直播似乎并不简单，一瞬间他有些后悔放任茂夫出去行侠仗义了，这场直播秀莫非是……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影山茂夫出去的急甚至没有带手机，灵幻就是想联络也联络不上他了，只能在这里等消息。 千万，不要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啊。 灵幻在心里祈祷着。 另一边，小酒窝被吞噬入体后，周围的狂暴的灵力就一直在侵蚀他的本源，试图同化，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缘故，进展的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 ‘可恶。’ 小酒窝在集中精力抵抗着神智的模糊，反过来大口大口吞噬周围的灵力，时不时在怪物快要袭击人群的时候突然捣乱，致使对方方向混乱，在他的努力下，至今还没有出现大规模伤亡。 可恶！这样下去不妙！ 小酒窝在里面苦苦支撑着，狂躁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茂夫那家伙什么时候到啊！ “到此为止。” 在现场无数人期盼的目光下，一身风衣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英雄终于登场。 小酒窝着实松了口气，似乎不管多艰难的场面，只要茂夫出马就没问题了：“茂夫！茂夫！我在里面，听得到吗！？” 然而声音并没有传递出去。 影山茂夫没有听到小酒窝的声音，他甚至没有认出来面前的‘怪物’是小酒窝，无他，现在对方的造型已经比咒灵还要恶灵了，臃肿多肢体，如同打乱的颜料盘一般的配色，遍布全身的眼珠里满是邪恶暴虐，看一眼都达到了视觉污染的程度。 加上周围全部是它破坏的痕迹，街道坑坑洼洼、高楼大厦轰倒——小酒窝已经全力阻止自己伤人，无瑕顾及其他的建筑物。 “够了。”影山茂夫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大恶灵，超能力充盈全身，“消失吧。” 消失……？ 是对谁在说话？ 小酒窝在黑暗的中心懵了，他可以共享怪物的视角，因此也清晰地看到了对面的影山，然而当这个人站在对面的时候，小酒窝突然从心底泛起一股宛如面对天敌时候的恐惧。 原来那些被茂夫拔除的恶灵，都是面对那么恐怖的压迫感吗？ 小酒窝艰难地勾了勾嘴角：“喂喂，这可是令本大爷笑不出来的笑话啊。” 你要……拔除我吗，茂夫。 在恶灵体内，无人回答小酒窝的问题，只有一股冰冷的蓝色超能力充斥了他的视野。 第72章 影山茂夫皱着眉头，左躲右闪，身影在空中不停消失又出现，同时用念动力包裹石块、利刃等东西，一刻不停朝那个怪异的恶灵发起攻击，意图将恶灵限制在一个范围内，令他无暇攻击周围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一点，这个恶灵自从他出现后一直在被动防御，既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也没有去攻击其他路人。 行为模式非常奇怪。 影山茂夫心下生疑，暂停了攻击。 ……终于停下来了吗？小酒窝的神智已经有几分浑浑噩噩，在体内捣乱，尽可能阻止自身攻击茂夫的意图，消耗了他太多的神智和能量，就连绿色的鬼火也已经呈现半透明状，原本和周围的黑暗勉强维持半半分的局面也已经全面溃败，别说吞噬这个恶灵了，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被对方吞噬。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发问。 小酒窝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绿色一米九的光头肌肉男朝他走来，不解地抠了抠鼻孔：“你谁啊？” 来人一顿，似乎有点无语：“你连自己都忘记了吗？” 他完全暴露在小酒窝面前，包括脸上标志性的红色酒窝：“我就是你啊。” 小酒窝愣住了，看着眼前绿色的肌肉男，旧时的回忆蔓上心头。 这是……他遇到最上启示之前的自己。 是呢，他的本源被分裂成了两半，那自然这是另一个自己。 “你居然还有神智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疯了呢。”小酒窝吐槽。 “啊，在瓶子里厮杀那么久，本大爷都快疯掉了，好不容易出来，融合了另一半自己，没想到你居然会去救人，”另一个小酒窝一脸难以置信，“你疯了吗？本大爷是这种烂好人的设定吗？” “……啊，或许我是疯了也不说不定。”小酒窝复杂地说道，他看着外面茂夫还在攻击着自己，心里冒出一股烦躁，猛然清醒过来，有种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疑惑感。 “算了别反抗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和我融合在一起，力量肯定会恢复成巅峰状态，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的吗，我比你弱，以你为主导的话，按照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大开杀戒吧。” “那有什么不好的吗？”另一个小酒窝笑得邪恶，“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本来就是大恶灵？还少做过坏事吗？怎么，在外面被人感化了吗？” 是啊……小酒窝回想和影山茂夫相遇后的一切，顿时嗤笑出声。 真是，到底在做什么啊，陪小孩玩英雄游戏吗？ ……无聊。 影山茂夫迅速闪现到一个被落下的小女孩身边，将她带离这片区域，再次回来，疑惑中带着不解地看着停住不动的大恶灵。 下一秒，原本呆在原地的恶灵有了动作，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浑身的灵力更加庞大和邪恶，挥舞着尖利的爪子和长长的触手朝影山茂夫扑去。 影山眼里红芒一闪，直接从勇气50%的状态开始爬升，双手张开，蓝色的能量凝聚成激光朝恶灵射去，击穿了恶灵的身体。 恶灵身上的空洞瞬间被灵力修补完毕，但似乎更加狂暴了，原本收敛的动作全开，疯狂攻击着四周，原本还有空在不远处举着手机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喧哗起来，尖叫声和求救声不绝于耳。 在电脑上看直播的灵幻紧紧皱着眉：“这群笨蛋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还不躲开！” 还有这个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各种言论漂浮在直播间中，灵幻新隆原本还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首先，这个不知名的用手机作直播的人手太稳了，而且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出过声音，哪怕周围人都在尖叫，只有这个人似乎是个完美的摄像师，一直保持着冷静。再次，都多久了，官方居然还没有关闭这个网站，这不寻常。 是故意的，还是关不掉？ 摄像师拍摄的位置靠的不远不近，正好能将天空上和看不见的怪物缠斗的锅盖头侠的身影完整地拍摄下来，但是恶灵并不能映射在直播间的镜头中，所以呈现的效果是，锅盖头侠一个人漂浮在空中，时不时做出闪避的姿态，同时摆出几个手势，各种建筑被凭空损毁。 就在灵幻新隆思考的关头，直播间里已经出现了异样的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作秀吗？’ ‘说好的怪物在哪里，我等着看小怪兽呢，结果在哪呢。’ ‘据说是普通人看不见hhhh’ ‘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怪物战斗吗？’ ‘好假啊，不是在拍电影吧。’ ‘现场说是真的有人死了欸，还有人留在那里。’ ‘话说现在锅盖头侠是超能力者这个都市传说倒是得到证明了，但是谁能保证这不是他自导自演呢？’ 直播间弹出了一条显眼的弹幕。 ‘说是普通人看不见，那么即使是他在捣鬼，我们也不知道吧？’ ‘自导自演？’ ‘不会吧，锅盖头侠救了好多人欸。’ ‘所以说，这可是超能力者，真的要去做坏事我们也不知道吧，比如先导致灾难发生再去救人之类的。’ ‘又是这种阴谋论，谁会相信啊。’ ‘那你相信有超级英雄咯。’ ‘事实不在眼前吗？’ ‘噢？那请问怪物在哪里呢，我只看见英雄在到处毁坏建筑欸。’ 灵幻新隆盯着直播间内逐渐变味的弹幕，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他终于知道从事件开始，他感受到的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了。 公众有时候是盲目的，他们容易□□控，只看得到能够满足自己幻想的真相。 灵幻不再犹豫，立刻拨打了某个白毛教师给他留下的电话，拨通后沉声道：“你看到直播了吗？不能关吗。” “不能。”那边传来的声音同样低沉，“有黑客劫持了那个网站，政府人员正在全力抢修。” 听到这个回复，灵幻新隆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下确定了，这是个阴谋，有人在针对锅盖头侠，想要对方身败名裂。 mob…… 灵幻新隆挂电话后，手指颤抖地拨打自己弟子的手机，但是不管怎么打，对面传来的一直是忙音。 “该死！”灵幻忍住摔手机的冲动，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连休息的牌子都来不及挂，摔门跑了出去。 红色的鬼火静静地悬浮在高空中，俯瞰下面的激战，他没有帮影山，只是在一旁看着，却在下面围观的群众身上看出了浮动的人心。 再加上…… 最上忍不住看向中间灵力愈发强大的臃肿恶灵，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实在是恼人，没办法了。 他飞下去：“茂夫。” “最上老师，我现在在忙。”影山茂夫闪避开恶灵的攻击，勇气值持续升高，不准备继续拖延了，下面的人群没有听驱散的指示，反而人越来越多聚集在一起，在这样下去就糟糕了。 【勇气100%】 “别着急，听我说。”最上无不复杂地道，“它可能是……小酒窝。” “什么？”影山呆了。 就在这一刻的空门，恶灵身上挥舞的触手狠狠一鞭抽破了空气，影山躲闪不及之下被抽中，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嵌进一栋高楼的墙面。 有石块和碎屑掉落下来，人群中顿时发出尖叫和嘘声。 “英雄被压制了？” “你在做什么！快点打倒他啊！” 影山茂夫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灰尘从帽檐间滑落，抬眼有些复杂地看向不远处的大恶灵。 刚才在被打中的一瞬间，影山就察觉出了一股熟悉的灵力，但是要更加狂暴阴冷，所以他现在也不太确定，但是既然最上老师都这么说了。 “小酒窝，是小酒窝吗？” 他问道。 浑身长满了肢体和触手的恶灵动作一顿，但只是一两秒的时间，随后又继续疯狂的攻击影山茂夫。 但就是这一两秒，影山确定了。 “果然是小酒窝吧。”他这么说着，收起了屏障，腥风吹起了刘海。 刷—— 尖利的能够轻易划开钢板的指甲停在了影山茂夫面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小酒窝在恶灵内部冷汗差点出来，在里面怒吼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啊！你疯了吗！我如果控制不了该怎么办啊！” 尽情骂了一通，小酒窝才把心里的后怕发泄出来，后知后觉地想，啊，忘记这家伙听不见了。 外界，影山对臃肿可怕的恶灵露出微笑：“果然是小酒窝呢。” “你都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快回来吧。” 说什么傻话，已经不可能了。 小酒窝在黑暗里感受着自己已经融合一半的身躯，看着外面茂夫的笑脸，突然感觉到有些难过。 只有一点点。 但可惜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在干什么啊？” 看到现场恶灵和影山都停了下来，僵持一般各不动弹，围观的吃瓜群体发出了疑惑。 小酒窝神色一动，故意偏头去看向人群的方向，果不其然引起了惊恐的叫声，恶作剧成功似的咧开嘴。 不过他们也说的没错，自己这副样子，完全是被英雄踩在脚底下的怪兽呢。 “小酒窝，你说不了话吗？还是说被困在里面吗，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影山茂夫紧张地问。 怎么样才能救？ 不，已经不可能了。 小酒窝嘲讽似的笑一笑，神经突然一松，算了吧，现在这副样子不也挺好吗，本来自己的目的不就是恢复力量，成为神，受到众人的敬仰吗，不，应该说现在这个状况是意外之喜才对吧，甚至不需要影山的那堆粉丝，他自己已经恢复了巅峰时期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 随着他这么想，融合的速度继续加快，外界的恶灵灵力更加粘稠仿若固体，在邪恶灵能的影响下，他狰狞的外表也为更多的普通人所窥见，有人尖叫，有人逃命，有人畏惧，有人在催促英雄怎么还不把他解决。 啊对了，还有在玩英雄游戏的茂夫，嘿嘿，等会完全掌控力量之后陪他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小酒窝不自觉地咧出个大大的笑容，充满了邪恶和狰狞。 很显然狂暴的灵力已经影响到他了。 第73章 眼前的恶灵周身的气息再次变得癫狂，低吼间，溅出的灵力朝四周迸射，宛如炮弹般泯灭了周围的几处建筑，影山茂夫作为离得最近的人不得不用超能力屏障遮挡在身前。 “没用的，影山。”最上感应到了什么，瞥了一眼远处的宛若怪物般的恶灵，淡淡地道，“你还没有发觉吗？他一直在利用你。” 影山愣了愣。 最上无情地揭露了一切：“让你去当所谓的志愿者，不过是贪图你聚集起来的‘信仰’，借此恢复实力罢了。” “他的打算大概是，等到合适的时候就让劝说你揭露身份，或者干脆制造机会让你掉马甲，为此他才故意留下了‘锅盖头’这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够取而代之。” “证据就是这个，看啊，这才是他这个大恶灵的真面目不是吗？” 影山茂夫闻言不由得看向小酒窝如今的模样。 确实，比任何见过的咒灵、恶灵都要狰狞丑陋，周身散发着邪恶的灵力，加上周围到处破坏的建筑和废墟，怎么看都是个危险的恶灵。 是啊，本大爷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小酒窝艰难地勾了勾嘴角，到头来，沉浸在无聊的日常中，连自己的目的都忘记的，却是本大爷吗，真是滑稽。 真是够了。 融合更进一步，恶灵周身的气息愈加强大，若有若无看向天边，筹划着怎么逃跑，一个影山加一个最上，他肯定是打不过的，反正也不需要打败他们不是吗，世界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圈地为王，以此为基点散布信仰成为神明，才是他小酒窝追求的目的。 “不是的。”影山终于说话了，“小酒窝不是危险的咒灵，他是我的朋友。” 哈？小酒窝都打算好怎么应对影山的攻击了，结果却听到这个，他是不是傻的，到现在还相信他吗。 “因为，你看，小酒窝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啊。”影山茂夫缓缓道，“我一开始没有仔细看，但是后来发现了，周围的伤亡人数太少了，不是很奇怪吗，相比起周围的建筑损坏程度，按理说应该不止那么点人伤亡的。” 刚来的时候影山茂夫就觉得奇怪了，跟周围被破坏的建筑和环境比起来，伤亡人数实在太少了，直到现在依然还有不知死活看热闹的人在不远处。 “所以我才知道了，不管小酒窝是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他绝对不是危险的恶灵。” “这可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不，不是的，”影山茂夫摇头，“而且你之前也说的不对，我和小酒窝，两人才是‘锅盖头侠’组合，不存在什么窃取。至于你说的计划，小酒窝想要做的事情，我之前多少也知道，却从没有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问过它。但是小酒窝对我的事，从来没有过置身事外。” “还有最近，我可能有些忽视小酒窝了，所以才会生气，我还没有跟他道歉。” “这不好，因为我和小酒窝是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所以我已经决定了，等小酒窝恢复原状，我想好好听他说话。” ……什么啊。 小酒窝在这一刻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那么煽情了，可恶啊，是想要本大爷被你感化吗，想都别想啊混蛋。 本大爷可是要成为新世纪的神的恶灵，才不会就此放弃！都到这一步了，只要接纳这股力量，立刻就会恢复到巅峰，再也不用看什么最上，什么茂夫的脸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呆在你这种呆子的身边了！ “英雄都在干什么啊，快点消灭他啊！” 人群里突然发出喧嚣声，似乎有人躲在背后煽风点火。 魔津尾：没错，正是在下。 他也不想的，可惜boss有新的命令，不得不从。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催眠人群，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都来晚了，怎么还不动手消灭恶灵！” “是啊，这些损失谁来赔啊？” “怪物和英雄不会是一伙的吧，那么久都不动手，不会是害怕了吧？” “快消灭怪物啊，你不是英雄吗？！” 风向在有心人的催动下变得迅速，刚才还只敢躲在遮挡物后面拍照的人群，因为久久没有出现伤亡，英雄和怪物隔着一段距离和平相处，人群公然发出了质疑声。 最上往那边看了一眼，冰冷的眼神定格在藏在最后的魔津尾身上，魔津尾浑身一冷，像是被什么远古巨兽盯上，不自觉开始发抖，连忙解除了对人群的洗脑。 但即使这样，只需要一点冲动残留在人的脑子里，就足够他们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了。 灵幻已经快要赶到现场，因为出租车司机也听说了那边的事故，没有人敢来这边，只好迈动着腿跑过来，他已经快跑了三个街区，现在累得直喘气，停下来刚休息几分钟，就看到直播间里的风向完全改变了。 以往的加油助威，完全变成质疑和煽风点火，明显有水军入驻的痕迹。 “可恶，一群笨蛋吗？”灵幻胸膛起伏着，一方面是累的，一方面是被这群说话不过脑子的水军气的，同时他也敏锐地感觉出了这背后似乎有一股推手，在把舆论故意引导向对影山不利的方向。 语言锋利，刀刀见血，这些人到底懂不懂啊？！ 休息片刻平复呼吸，灵幻再次跑动起来，心里怀揣着对弟子的无尽担忧。 “我说过吧，”最上收回目光，看着没有说话的茂夫，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嘲讽，“一开始，他们会给你鲜花和掌声，但是时间一久，他们就习惯了你给的帮助，甚至一旦你来迟，或者没有及时救下受害者，他们就会反过来追讨你，他们会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最上曾经说过的话，一语成谶。 真讽刺啊。 影山茂夫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被周围的讨伐声伤到了，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他没有动，恶灵却动了，灵力愈加混乱狂躁，冲人群的方向发出嘶吼。 更加还有胆子跳出来的人瞬间怂了。 怪物没有停下，宛如已经失去理智一般冲影山茂夫发起攻击。 “小酒窝？”影山茂夫匆忙支起屏障，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恶灵，奇怪，刚才明明已经停下来了。 恶灵展开了疯狂的攻击模式，但奇怪的是影山却没有感觉到多少杀意。 这一刻，仿若福至心灵，他对眼前的恶灵说道：“你是想我攻击你吗？” 恶灵没有回复，取而代之是更加猛烈的进攻，余波引起的狂风，甚至使得刚才还举着手机的一众吃瓜群众纷纷被吹飞。 但是影山却察觉到了异样，因为小酒窝的攻势看似凶猛，但怎么说呢，并没有那么凶险。 于是影山笑了：“果然小酒窝在里面啊，你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吧。” “没关系的，小酒窝，我原本也不是什么英雄，也从来没有成为英雄的想法，所以……” 话语未尽，屏障已经在恶灵的攻势下轰然破碎，影山没有回避，小酒窝一惊，却发现已经难以操控这具恶灵的动作。 幸好，在危急关头，最上的红色屏障挡在影山面前。 “你想好了吗，影山，世间的掌声和鲜花，可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最上慢条斯理地道。 似乎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忘教导影山什么，或者说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当然，名声和地位很好，但是跟朋友相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影山茂夫坚定地道。 最上启示发出一声哼笑，对小酒窝道：“他是这么说的，你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还用问吗。 恶灵体内，‘小酒窝’一惊：“你要做什么？疯了吗，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小酒窝嗤道：“什么一体啊，我们都分开那么久了，你也早就被其他恶灵污染了吧。本大爷才不会那么暴躁。” “我们会死的啊，你想清楚了吗。” “啊，无所谓啊，本大爷早已经厌倦以前那种生活了。”小酒窝很清楚如果继续融合下去，他无疑会陷入完全暴走状态，所以干脆强行中断了融合的过程。 原本呆在这家伙身边只是存在利用的心思，但不知不觉间，也许是被影山感染吧，那份野心也逐渐枯萎。 不，应该说是更进一步觉醒吧？ 一开始用超能力催眠人类成为教祖只是觉得有趣，那么多人类在他的能力下纵情欢笑，大家都很开心，这不是很好嘛，他相信在自己的管理下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自己也能顺势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也就是说成为神 ……原本一直这么想的。 但现在回想起来，他最开始想要认真发展教会，是因为在教徒眼里看到了自己啊。 他们爱戴自己，他们崇拜自己，欢迎自己，小酒窝在教徒眼里获得了史无前例的存在感。 但是这一切终究只是水中幻影，茂夫说得对，用超能力获得的人气，根本不是真正的受欢迎。 原来他只是想要众人的关注。 ……原来，他只是想要一个朋友啊。 小酒窝嗤笑自己的软弱，与此同时，因为融合的强行中断不可逆的过程，外界恶灵的躯体逐渐膨胀，灵力狂躁地到处冲撞，无法控制，而这个结果，无疑指向了毁灭。 再见啦，茂夫。 恶灵爆炸了。 第74章 “小酒窝！？”影山茂夫瞳孔如针缩，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却被最上用念动力驱逐开，“你在做什么，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说罢，他越过了影山，直接没入了爆炸的中心点。 影山回过神来，状态全开，牵制住爆炸引起的碎石余波，等一切飞沙走石结束后，原地已经没有两个恶灵的身影。 影山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会，一块布料掉落在地上，他低下头愣了下，才发现是自己风衣的碎片和帽子，而刚才他全力之下已经没有余地维持面部的遮掩，飞沙走石结束后，影山的面容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嗯，是勇气百分百状态下的脸。 围观的群众因为影山的保护安然无恙，却也在下一刻重新拿出了手机、相机，对着露出真容的影山疯狂拍摄。 直播间更是炸锅了。 ‘好帅！’ ‘原来他长这样啊！’ ‘看起来好幼，真的是成年人吗？’ 爪组织的总部，远程掌握一切的铃木统一郎一愣：“这是谁？锅盖头侠不是影山？” 铃木将也愣住了，但他反应过来后捶着桌子笑出声：“你也看走眼的时候啊臭老爸！” 铃木统一郎看向岛崎辉，后者满脸无辜地看回去，怎么了，他可是个盲人。 好吧，铃木收回视线，难得有些郁闷。 “boss，还按照原本的计划吗？” “……啊，当然。” 虽然意外锅盖头侠的真面目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个人，但是既然已经进行到一半，那就没有再撤回的道理，反正锅盖头侠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现场的魔津尾接到继续的指示，躲在人群里拱火，捏着嗓子喊道：“这也算是英雄吗，半天不动一下，不会是和怪兽串通好的吧？” 被影山的美貌震慑了一下的围观群众顿时反应过来： “是啊，奇怪，为什么刚才一直不动手。” “怪兽是自爆的？” “有点可疑。” 网络上的质疑声，弥漫到了现实，现场到现在还能坚持留下来的也不是单纯的群众，或者说单纯的看热闹的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还能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不要命追逐热点的记者、想要借此一炮而红的自媒体，或者干脆是爪组织找的‘演员’。 因此，层出不穷的质疑声，朝呆在原地的影山蔓延而来。 “能请你回答一下问题吗。” “那个是怪兽吗，还是什么怪物，你一直在和那个东西战斗吗。” “超能力者和怪物是真实存在的吗。” 灵幻新隆在这个时候终于赶到，一来就看到影山呆立在原地和周围人说风凉话的景象，一时心疼的不行，沉下脸，从人群外面挤进去，挡在影山面前：“够了，对救命恩人你们就是这种态度吗？！” 有人不满：“你是谁啊？” “哼，我是锅盖头侠的经纪人，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谈。”灵幻新隆认真下来的时候，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魅力，众人安静了片刻，灵幻趁机将外套披在影山头上，小声对他说：“这里交给我了，你快走吧。” 影山愣了一下，抬起头，其实当事人一直在感应小酒窝和最上他们的情况，并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声音，所以当他一抬头看到师匠在，还迷茫了一下。 灵幻又重复了一句，影山才迟疑地点头，拢了拢师匠的西装，飞上天空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 索性当他回家的时候，事情并没有朝最糟糕的方向进展。 一红一绿两团鬼火，在他房间里静静地悬浮着，就是都有点透明。 小酒窝：“要、要死了，我还从来没有那么虚弱过……” 另一边的最上比他好点，但正面经受了那场爆炸，还得从爆炸中心捞回小酒窝的半边残骸，着实花费了不少灵力，连黑红色的鬼火都黯淡不少。 影山茂夫没有说话，手臂张开，虚虚将两灵拢在怀里。 “你们没事太好了。” 小酒窝一下安静下来，有些别扭地道：“咳咳，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事，你想太多了，比起这个，你……” 说着，他突然犹豫着沉默下来。 “怎么了？” “我们之前营造的那些粉丝，估计这次……” 影山脸色有些迷茫：“诶，我有粉丝吗？” 小酒窝一时哑然，失笑：“真像你的风格啊，嘛，算了吧。” 于是，自认为已经找回小酒窝，让事情成功结束的影山茂夫，就这么继续自己的日常，按时写作业，睡觉，第二天也一如平常一般下楼吃早餐，准备上学。 影山律一脸欲言又止：“哥哥，你最近有在上网吗？” “啊？没有啊。” “哦……那就算了。”影山律神色纠结了片刻，一脸严肃地将手放在影山的肩膀上，“哥哥，最近一定一定不要上网，好吗？”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最好也不要去上学，唔，不过对哥哥来说也没关系吧……”反正没有人会认出来的。影山律眼神飘忽。 吃完早饭后影山茂夫就去上学了，一路平静的来到教室，上课，去天台和奇迹众吃午饭，一切都是那么的日常。 除了…… “为什么你们一直盯着我。”影山茂夫疑惑地道。 绿间：“你…真的没问题吗？” 花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我也在看直播，我觉得你完全没有错。” 赤司点头：“很显然这一切应该有人在操控。” 黑子点头。 青峰、紫原一脸迷茫：“你们在说什么？” 影山茂夫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 “诶？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影山很疑惑，他觉得一夜不见，小伙伴们都变成了谜语人。 花泽等人神色微妙：“没什么，其实不知道也挺好的。” 小酒窝叹息一声：“只有这个时候，你既不上网，又不关心潮流，和同龄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影山茂夫：？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影山茂夫接起电话，发现是师匠打来的。 “mob吗，今天你有上网吗？” “并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问这个问题。” 对面的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听着，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是，当然记得。”过去的也没有多久，影山当然没有那么健忘，“不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在影山这里，既然小酒窝已经回来了，他也偷偷将被破坏的建筑都复原了，那么事件已经结束了。 “……是呢，已经结束了，”灵幻突然失笑，笑声里蕴含着坚定，“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mob，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事，你不擅长的事。” “不擅长的事交给师匠。”影山接下后半句。 “是的，你相信我吗？” “那是当然的。” “那之后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要上网，可以做到吗？” 影山茂夫沉默良久，说道：“好的。” 挂断电话。 灵幻新隆身体后仰，发出一声叹息。 恶灵消失，事件确实已经结束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才真正开始。 和影山他们平静的现实相比起来，网络上要热闹许多，或者说，已经闹翻天了。 直播间里无法映射出恶灵的存在，但是却清晰的拍摄到了影山悬浮在空中，用念动力操控物体的场面，也拍摄到许多建筑凭空损坏的样子，加上现场的确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了咒灵，网络上已经炸翻了锅。 要知道这可不比视频，之前还能当做是都市传说来处理，可在有心人的直播确凿的证据下，超能力者的存在，看不见的怪物的存在，这一切都撕破了平静的日常的外衣。 辅助监督们现在已经忙昏了头，正在想尽办法减少影响，包括但不限于处理现场亲眼目睹恶灵作乱的人员，但他们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口，却堵不住网络上的各种猜测和谣言，甚至在未知势力的影响下，事件丝毫没有压下去的迹象，反而越搞越大。 就连日本政府出手，都没有办法封闭某些网站的言论，那个不知名的势力的手段宛如网络上的幽灵，不经意间却展露了让人心惊的强大。 没错，事到如今，高专的人，以及灵幻都察觉到了，这起事件的背后有人在捣鬼，故意将恶灵在大庭广众下释放，又让影山去击败他，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揭露咒灵和超能力者、咒术师存在的事实。 但是让人想不通的事这种事情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随着时间推移，网络上民众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在要求政府公开有关超能力者和幽灵相关的情报，在某些阴谋论的影响下，他们似乎相信政府一直以来都在隐瞒有关神秘侧的事情，不管是好奇的，还是要求知情权的，还是单纯想要看热闹的，总之一起‘网络□□示威’似乎已经形成。 这一切都让咒术师高层和政府相当头大。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网络上的风向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从‘超能力者和幽灵真的存在吗’到‘超能力者虽然存在，但他真的在和看不见的怪物在做战斗吗，这一切说不定是自导自演’ “事情就是这样，虽然不知道为何对方为什么要针对锅盖头侠，但是……” “你们已经决定顺着台阶下，顺理成章将事情往这个方向引导，分散民众的注意力了吧。”灵幻打断电话对面的解释，总结道。 “是的，很遗憾，不降咒灵的事情暴露给大众是整个咒术界的守则，您应该也知道，一旦民众知道真相，必定会引起恐慌，而恐慌和混乱会滋生更多的咒灵，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为了社会的稳定，我们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需要另一个热点引导民众的注意力，也是对那股势力的妥协，是这样吗？” “非常抱歉，我们能做到的只有保证尽量不会牵扯到你们。” 灵幻听着电话对面的声音，将烟嘴送入嘴唇间，有些疲乏：“那就这样吧，先挂了。”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灵幻乏味地抿了抿烟嘴，却没有点燃，目光没有焦距。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充满了无力和妥协的无聊世界。 第75章 有些咸鱼地躺在沙发上，事务所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只因外面蹲守了不少记者和看热闹的人群，当然生意自然也没法做。 “喂。”小酒窝穿墙而入，看到的就是灵幻一副咸鱼脸躺在沙发上的样子，“今天不营业吗？” “你看外面，像是还能营业的样子吗。”灵幻吐槽一句，“话说为什么你来了？影山那边呢。” “最上看着呢，我来看看你这边。”小酒窝想起事务所外面被团团包围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些过意不去，“咳咳，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没有啊。” “但是这些人一时半刻也不会走的样子，你有什么想法吗？”小酒窝问道。 灵幻新隆闻言叹息一声身体后仰：“嗯……没有呢。” “唉，别啊，你平时的机灵劲儿去哪了，随便做点什么叭恰把事情解决啊。” “还真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灵幻吐槽，“硬要说的话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要我否认和锅盖头侠沾上关系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做？” “……” 灵幻新隆烦躁地挠了挠头，是啊，为什么不这么做。 这些记者之所以还缠着灵幻新隆不放，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能和锅盖头侠有关的人，先是网络上自称经纪人，再者就是现场的维护，不过这些都不是实锤，硬要撇清关系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 “我不想这样做。” “哈？” 灵幻挠了挠头发：“如果连我都不站在他身边的话，那家伙要怎么办啊，这么一想，就突然做不到了。” “你们这对师徒还真是一个样，净是在奇怪的地方莫名坚持。”小酒窝吐槽一句，“那之后要怎么办？” “嗯……开个记者发布会之类的？我和咒术界那边交流过了，他们也会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 “这样就能结束就好了。” 一灵一人商讨着，突然听到外面似乎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对至今为止超能力者的做过的事有什么看法吗？” “请问你真的是锅盖头侠的经纪人吗？” “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这群人似乎打算造势逼迫灵幻下来接受采访。 然而灵幻老油条了，丝毫不接受挑衅，下面的记者们喊了一通，发现没什么效果，声音逐渐小了起来，但还是如同鬣狗一般围着事务所外不肯离开。 “那个，请让一下。”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有记者下意识扭头，先是看到了那标志性的锅盖头，眼前一亮，然而视线一往下，面露失望，显然长相平凡的影山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谁都知道，锅盖头侠是个相当神秘的美少年，神秘就神秘在尽管他暴露了真实容貌，依然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身份，就像是社会的透明人一样，所以唯一可能和他有牵扯的灵幻新隆才会引起记者们的注意力。 影山茂夫原本想挤进人群去到事务所门口，抬头一看却发现小酒窝在事务所上空比划着手势，影山反应过来，绕路去了事务所后门。 灵幻开了门，警惕地左右环顾，迅速将影山拉进门内。 “为什么今天过来了，不是说交给我来处理吗？” “师匠，你没有说今天取消打工啊。”影山理所当然地道。 灵幻“……”了一阵，有点怀疑影山是故意装作不懂，但还是在弟子一脸无辜的表情下败下阵来，忐忑地问：“你、都听到外面在说什么了？” 影山点了点头。 “那……”灵幻喉咙上下滚动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刚问完，灵幻就恨不得撤回，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啊，要知道就连成年人都忍受不了网络暴力。 “我没事，很早以前最上就发出过警告，而且我去做志愿者也不是为了获得他人的感谢，既然已经不需要，我不再出现就可以了，放心吧，师匠，我没有感到难过。”影山茂夫仰头微笑道。 灵幻沉默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影山的头：“难过的话，哭出来也没关系。” 影山茂夫顿了一下，顺着灵幻的力道低下头，声音哽咽：“师匠，我果然做错了吗。” “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会比较好吗。” 想到这段时间被恶意操纵的网络舆论，灵幻一时间，竟然无法给出回答。 …… “我回来了。”影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打开家门，换鞋走进去，刚好看到律正在沙发上捣鼓电脑，“律？” “啊，哥哥。”影山律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关掉屏幕，抬头，“欢迎回来，妈妈他们还没有回来，晚饭可能要晚一点。” “嗯，那我先上去学习。”影山茂夫低着头，匆匆上了二楼。 “喔。”影山律看着自己的哥哥走上二楼，尤其是低头也掩饰不住的疲倦落寞的神色，不自觉拧紧了眉头。 重新打开电脑，原本只有两个人的聊天室内拉入了第三个人。 影子：然后，你说的那个计划呢。 平凡的天才：噢，你下定决心了。 影子：只要是为了哥哥……不过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话…… 平凡的天才：没关系，我知道几个超能力者的下落，大家都很低调，但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他们都会加入。 影子：嗯，那我也去试试拜托哥哥的咒术师朋友。 关掉电脑，影山律深吸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几天后 记者招待会正式开始。 灵幻新隆将作为锅盖头侠的经纪人代表上台，当然，发言稿是官方给他准备好的，简单来说就是向公众承认超能力者的存在，但是完全隐瞒咒术师和咒灵，称这只是偶然个人具有的能力，以及对迄今为止的救援活动做简单说明，致歉，以及引退声明。 “要说明超能力者是存在的吗。”灵幻新隆看到发言稿后，讶异地挑眉。 “啊，这是官方的人的意思……虽然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揭露。”伊地知复杂地说道，“总之这件事……□□，不只是有人要抹黑锅盖头侠那么简单，你们只是不小心被牵扯进来了，很抱歉。” “不，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灵幻新隆面无表情地捏紧了发言稿的一角，“但是道歉和引退，看上去就像逃走了一样，有点让人不爽。” “额，这是最快安抚国民怒火的方法了，这也是一种公关手段，锅盖头侠至今为止的功绩无可掩盖，粉丝也有不少，网上也有很多受他救助的人为他发声，只不过他们的声音被掩盖在了资本的水军下面。” 灵幻明白了过来：“借由这次声明，背后的势力达成目的，公开了超能力者的存在，官方也放下了咒术师和咒灵可能会被公布的压力，资本撤退之后再重新洗地，你们这一套倒是玩得挺溜。” 伊地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请放心灵幻桑，抹黑和造谣也只是这段时间而已，只要茂夫君愿意的话，之后依然可以作为英雄继续活动。” “不了吧，那家伙伤一次心就够了。”灵幻讽刺般勾起嘴角，喃喃，“这种复杂的事情，那个笨蛋可看不穿。” “……将影山君卷进来，是我们的无能。”伊地知鞠了一躬，脊背久久没有抬起，“非常抱歉。” “把头抬起来吧，你只是个打工人，这也不关你的事。” 灵幻新隆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拿着发言稿准备上台。 与此同时，影山宅。 影山茂夫今晚不用去外面巡逻，不，或许以后都不用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学习也学不进去，干脆下楼，意外地发现父母也正好在下面看电视。 “啊啦，茂夫的作业已经写完了吗。” “嗯、嗯……” “那一起看一会电视吧，正好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了。” “嗯，好。”影山茂夫闻言也走下来，陪同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律还在楼上吗。” “不，和朋友出去玩了，毕竟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嘛。” 影山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看向电视屏幕，这时候搞笑节目突然插播了一条直播新闻，灵幻新隆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影山微微睁大眼睛：“师匠……” 现场，灵幻新隆面对着台下一众的记者，还有各种灯光，原本还算放松的心情一下子紧绷了。 “那么……”灵幻新隆低头看了一眼稿子，“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关于前几天的事件，我代表锅盖头侠要做几点声明。” 说完开场白，灵幻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记者，只见他们全都严肃着脸，或认真，或戏谑，等着拿第一手资料。 “我作为锅盖头侠的代理人，我想说……” 闪光灯，一阵阵白光照耀在灵幻新隆的脸上。 灵幻看着发言稿上的内容，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这样就挺好了，已经是很好的处理了，按照发言稿说出来就行了。 不过是不小心卷入大人物们的布局，嘛，确实很倒霉，但这也算是个成长的经历，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是吗。 习惯就好，正义从不分明，强大的正义，影山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再说了，之后再去安慰他就好了，英雄什么的也可以继续做，经过这次之后说不定粉丝群体会更加凝固呢。 只要在这里承认他做错了…… “我说，你们是为什么来的？”灵幻新隆突然抬头，反问道。 “哈？” “这家伙在说什么。” “疯了吗。” 灵幻的这句反问直接引爆了现场，有记者站起来问：“所以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吗，锅盖头侠真的是超能力者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导自演呢，毕竟在直播间内没有看到任何‘怪兽’有关的身影，然后一系列英雄活动的背后有没有获得许可呢，您认为这种危险人物真的适合随便在外活动吗。” “你的问题真多，但我的回答是，无可奉告。”灵魂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洞，“说到底，我都说了你们是为什么来的。” “锅盖头侠哪里做错了吗，救人有什么错？想要救人，想要见义勇为，并且也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无端的造谣，可是会让英雄寒心的，以后还会有谁会去救人，你还能对自己的小孩说，要做一个好人，要去见义勇为，乐于助人吗。” “说不出口吧，好人得不到回报，这才是社会最大的不公。”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灵幻新隆双手插兜，丢下在场的记者们，向后台走去。 潇洒完了，社会人的理智上线，灵幻新隆一会想起来刚才都对记者们说了什么，耳根发红，还有就是对同为打工人的伊地知的愧疚，一不小心上头了，虽说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mob应该不会正好看到新闻，但是就算有一点他可能看到的可能性。 灵幻就没有办法，按照发言稿来了。 就算之后能够弥补，伤害已经造成。 灵幻走到后台，终于找到了伊地知的身影，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伊地知桑，因为我的任性，估计这场记者会要完蛋了。” “啊没事，比起这个，灵幻桑你快看网络！”伊地知一直在捧着手机看着什么，听到灵幻的声音猛地转过头，将手机平举在他面前。 灵幻凑近看了一眼，愣住了。 上面清晰地在直播，题目是锅盖头侠时隔三天再次出现，但让灵幻感到惊讶的不止于此。 而是这样的新闻、直播，有三个。 “网上有多人亲口说目睹了锅盖头侠再次出现，并且都有照片或者视频，现在已经在网络上引起争议了。”伊地知说道。 灵幻拿出自己的手机，登上推特或者论坛，果然看到上面有相关的帖子或者动态。 ‘我说真的，我在樱花公园看到锅盖头侠救人了。’ ‘不对，是在xx路口，我还拍了视频，他刚才阻止了一场连环车祸呢。’ ‘不对吧，我刚才抬头还看见他。’ 众说纷纭。 灵幻都被网络上的这些似是而非的情报搞糊涂了，不过他也有其他办法，直接打了个电话给mob：“喂，mob，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里。” “一直没有出去吗？” “嗯。” “那网络上的是……” 影山茂夫看着手机上，发色各异，但是都默契保持着锅盖头的人影，嘴边不知何时起，勾起一抹笑容：“大概，是律和花泽他们。” 不止于此，他还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虎杖、野蔷薇、还有戴着锅盖头的假发试图混入其中的熊猫。 大家…… 都在用行动告诉他，他没有错。 “最上老师，我果然，去做志愿者真的太好了。”能听前辈的话去做好事，真的太好了。 小酒窝：“喂，茂夫，你……”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已经不知何时浮现湛蓝色的光芒，这和勇气状态的耀眼夺目，同理心状态的坚固中和完全不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治愈柔和的感觉。 【感激100%】 第76章 这几天网络上十分热闹。 众多锅盖头侠的出现，也让一时混乱的网友们明白超能力者不止一人，以及众多的超能力者站出来支持锅盖头侠的事实。 其中，传播最为广泛的是一则采访到超能力者的视频。 “是的，我也是超能力者。我之所以站出来，是想要感谢锅盖头侠，说来惭愧，在他出现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股力量能用来做什么，一直迷茫着，害怕着这股力量。” “但是，锅盖头侠的出现告诉我，原来我还可以去拯救什么人。” 芹泽克也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只感觉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击穿了。 “芹泽？喂，芹泽！” 周围人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首领的办公室里，其他心腹都因为芹泽克也久久没有动作看着他。 “啊，我没事。”在周围同僚审视严肃的视线里，芹泽克也狼狈地低下头。 周围人也不再关注他，铃木将无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怎么样，我就说过锅盖头侠才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这场赌约是我赢了。” 铃木统一郎拦下其余想说话的人，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上的视频：“真有趣，原来民间还隐藏着那么多漏网之鱼吗。” 将咬牙：“喂！” 铃木放下手机，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确实是你赢了，那么你要离开吗？” 将阴沉着脸：“当然了，谁想要留在这里啊，把我的手下还来，我立刻就走。” “这可不行，他们都是组织内珍贵的超能力者，我已经将他们安置在那边的世界，正在执行机密任务，估计你们暂时无法见面。” “你……”铃木将咬牙。 “而且我们当初的赌约是只准许你一个人离开。” 铃木将愤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老爸，恨不得现在就直接造反，但理智告诉他在所有高层的保护下，现在是没有任何胜算的，转身走了。 “等等。” 铃木将的脚步顿了顿。 “这是最后的劝告，一旦你离开这栋大楼，以后再遇到就是我们的敌人了，就算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铃木将嗤笑：“你在和谁说话？我才不需要你手下留情，我一定会将你的阴谋摧毁的。” “在我打败你之前，可别被其他家伙打败了，臭老爸。” 铃木将除了必要的资金外，什么都没有带，潇洒地离开了爪组织的总部。 直到铃木将离开，办公室里其他高层才开口：“没关系吗，网络上现在的舆论已经向锅盖头侠那边倒塌了，需要我们继续投入资金吗？” “不需要了，只要让超能力者的存在广为人知就好，这一点对方已经帮我们达成了不是吗，甚至比我们自己的宣传更好，”铃木统一郎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手指交叠，下巴置于手背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网络上那个锅盖头侠……” 他顿了顿：“他不是我们的对手，随他去吧。一开始这也只是一步散棋而已。” 其他高层顿时用一种高山仰止的目光注视铃木，不愧是boss，真是一套完美的操作，既逼得官方妥协，又展现了他们组织的肌肉，成功达成让超能力者的存在广为告之且是一种优于普通人的姿态，一箭三雕，太高明了。 铃木统一郎保持着深沉的姿势，只觉得有点可惜了，如果不是影山茂夫身边有那个金发成年人的存在，估计能捡到一只跌落到谷底的具有强大潜力的超能力者吧。 ……不，也不一定。 他想起漂浮在影山身边的最上，还有绿色的幽灵，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驾驭这两个强大的恶灵，真是让人羡慕。 …… “那么，庆祝这次事件和平解决，干杯~” 灵幻相谈所内，影山律、花泽辉气，当然还有小酒窝、茂夫和灵幻，几个半大的少年加上灵幻这个成年人，一下显得事务所的空间有些拥挤。 将众人聚集起来是影山茂夫的想法，主要是想好好感谢大家这次的帮助，灵幻听说了以后很慷慨地将事务所借了出来，于是放学后，影山成功邀请到了花泽和律，几人一起来事务所庆祝这次事件圆满解决。 网络上虽然依旧有不好的传言，但在某股势力达成了宣布超能力者存在的目的退场后，言论已经处于可控的范围。 “嘛，总的来说这次锅盖头侠的人气不减反增，太好了呢，mob。”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影山茂夫挠了挠头，“因此我做了一个决定。” 众人的目光看向影山。 “‘锅盖头侠’这个称呼宛如英雄一般，但是我一开始只是想帮助别人而已，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志愿者一样的性质，我实在是配不上这个称呼。”影山说道。 影山律忍不住反驳：“哥，你太看轻自己了。” “不是这样的，倒不如说我前段时间有点得意忘形了才对。”影山茂夫不好意思地说，“在看到网络上你们的救援的视频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锅盖头侠的称号应该是给每一个能站出来乐于助人的超能力者的。” 此话一出，花泽和律讶异地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花泽挠了挠脸颊：“那从今天开始我也是‘锅盖头侠’了？” “嗯。”影山认真点头。 影山律有些无奈的笑了：“称号好奇怪，不过感觉不赖。” 灵幻想了想，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将电脑屏幕转过来：“怎么样？” 众人凑上前一看，发现灵幻在自己的账号上面写着‘锅盖头侠不是一个人，所有能站出来施以援手的人，都是锅盖头侠。’ 因为上次的记者发布会，灵幻是以锅盖头侠经纪人的标签去的，现在他已经成为网络上普遍承认的锅盖头侠的联络人，他的账号也成为了锅盖头侠粉丝的聚集点，刚发动态就收获了无数点赞。 “怎么样？” “感觉不错。”影山茂夫笑道，小酒窝也忍不住笑，想起那时影山说的自己也是锅盖头侠的一员，心里一暖。 “可惜虎杖学长他们最近似乎挺忙，没能来一起庆祝。”影山茂夫无不可惜地道。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律和花泽他们悄悄联系了高专有空的学生，除了跟着五条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二年级，一年级有空的都来了，大家是在用行动支持他。 影山一度非常感动，本来这次庆祝会是想好好感谢下他们的，可惜似乎是太忙了，帮完忙之后又不见踪影了。 影山律：“也是没办法的事，据说最近咒术界在改革，一时半会从学生到老师都抽不开身。” “改革？什么改革？”影山疑惑。 “嘛，这个跟你就没关系了。”最上淡定地道，“没什么，只是他们咒术界残留下来的糟粕，社会的毒瘤，去除了更好。” “是这样啊，”影山恍然大悟，“最近最上老师时常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吗？” “算是吧，我和那小子的一点小小的交易。” 不待影山继续探究，灵幻咳了咳，将话题转移：“好了，既然干杯完了，就快吃饭吧，好不容易买回来的料理都快要凉了。” 咒术界的改革的事，不能让影山茂夫牵扯进来，这是五条悟和灵幻他们达成的默契。 千年的咒术界遗留下来太多残酷古老的封建害虫，但这没有必要让影山知道，现在他不过14岁，还是上初中的年纪，甚至没有正式升学高专，还可以说是半个圈外人。 等到他到可以上高专的年纪的时候，留给对方的一定是比现在要光明得多的舞台。 就在众人快乐的吃饭之际，事务所的大门突然被敲响，灵幻咽下一个章鱼丸子，嘟囔道：“是谁啊，外面不是已经贴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了吗。” “说不定是有紧急的事情，我去开门。”影山茂夫放下手里的饮料，主动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颇为眼熟的少年，影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是……铃木桑？” “咳、咳咳！”影山律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缓解后惊喜地看着门外的少年：“将！真的是你！” 铃木原本阴沉的脸色在看到影山律的那一刻缓和下来，两三步上前，张开手臂抱住自己的好友：“好久不见了，律。” 影山律有些迟疑的拍拍铃木的脊背，发现对方的情绪不对，示意他松开：“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我也是刚刚才从组织内逃出来。”铃木将叹了口气，环视了事务所内一周，在看到灵幻后脑内灵光一闪。 是他！ 那个在记者招待会上代替锅盖头侠出场的男人！ 铃木将可是锅盖头侠的忠实粉丝，要不是当时被软禁在组织内不能出来，肯定早就出来声援自己的偶像锅盖头侠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在履行和老爸的赌约的时候他也借机将网上所有有关锅盖头侠的信息都游览了一遍。 其中关于灵幻新隆这个明面上的锅盖头侠的经纪人，他可是超级有好感的，尤其是对方说的话，可谓是直戳进铃木将的心窝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锅盖头侠给他的感觉很相似。 再加上他是看到过其他超能力者出现增援的视频，并且凭借和律的熟悉认出了他就是其中一员。 然后就是，这个事务所内同时出现了灵幻新隆和影山律！ 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原来如此，您就是传说中的锅盖头侠吧！请务必听一听我的请求！”铃木将跑到灵幻面前闪烁着星星眼望着他。 灵幻迟疑地指了指自己：“不是啊，你说的锅盖头侠，大概是mob，也就是影山茂夫，就在你身后啊。” “哈？”铃木将呆滞了，迟疑地转过身，对上影山茂夫无辜的眼神。 “诶？” 茂夫：“抱歉，应该是我。” 律：“……抱歉啊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铃木将：？？？ 第77章 总之，经过一众人的解说，铃木将艰难地接受了影山茂夫等于锅盖头侠的现实。 “这么说，还真让那个臭老爸猜对了……”铃木将喃喃。 “什么？” “啊，没有。”铃木将深呼吸一口，从刚才混乱的状态中冷静下来，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影山，暂时将内心的波动压下，“实际上，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说罢，他看向影山茂夫：“你们听说过‘爪’吗？” 爪…… 影山茂夫和花泽心里一动，对视了一眼：“你和那个组织是……” “那是我爸爸的组织，他是创始人，也是那个组织的首领。” 花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铃木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铃木将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并且这一次的事件，也是爪组织在背后推波助澜。” 此话一出，律眼里多了几分愕然，茂夫依然在原地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灵幻下意识皱起眉头。 “所以呢，你也算是那个组织里的少主了吧，会帮你的人应该不少，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们？” “因为这件事没有办法和其他人商量。”铃木将弯下腰，“拜托了，请帮我推翻我父亲的组织吧！” 众人一时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你说，要推翻你父亲的组织？”花泽迟疑，“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 “叛逆期？”这是灵幻的第一反应。 “不，我是认真的！”铃木将抬起头，脸上满是坚决，“我当初进入组织就是为了看着他，结果这个超能力组织越来越大，迟早会变成他控制不住的庞然大物，我早就有这个预感了，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爪如今已经不单单是国际恐/怖组织。” 花泽：“……不要把恐/怖组织说的那么轻易啊！” “听我说完，他碰到了不能碰的东西，一旦曝光全世界的目光都会投向这里，光凭借爪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脱身。”铃木将咬牙，眼里满是坚定，“所以我要在那之前，摧毁这个组织，连同那个东西一起，让它埋葬在调味市。” 众人面面相觑，灵幻按了按额头：“等一下哦，你是说为了避免爪被其他组织盯上，要提前把它毁灭。” “不是，我都说了，我不认同我父亲的理念，我要亲手阻止他！” “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影山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现在才开口问，“你……有参与到之前针对锅盖头侠的事情中吗。” “当然没有了！我可是最崇拜锅盖头侠的！”铃木将脱口而出，然而刚一说出口他就发觉当事人还在呢，都不敢看向影山茂夫那边了。 小酒窝啧啧笑着，戳了戳茂夫：“他说最崇拜的是你来着。” 影山茂夫还是第一次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粉丝，而且还是现实中弟弟的朋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影山律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说道：“我相信你，这个计划让我加入吧。” “律！”铃木将有点感动，不由得说，“这可不是当初的小打小闹，就连我也不知道现在那个男人有多强大，再加上现在爪的势力……” “我知道，所以才不能你一个人。”影山律说道，“如果你有其他选择的话，也不会找到我们这里了吧。” 铃木将摸了摸鼻子：“不愧是律，那么了解我，说实话我现在确实成为了光杆司令了，原本的部下因为种种原因被隔离起来了，所以我才那么急切地想要找队友。”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花泽跃跃欲试，“反正我也早就想报一箭之仇，那个晚上的差点被抓去的事情我还记得呢。” 说罢，他扭头看向影山茂夫：“有影山君，我可不觉得我们会输，对吧？” “我……”影山刚要说什么，灵幻突然踏前一步，“不，mob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你们也是一样，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正义游戏，作业写完了吗，学不用去上了吗？” “可是，爪的阴谋……”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这都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灵幻新隆皱眉，面色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严肃，“就凭你们几个就能和这种跨国组织斗？天真也要有个程度！” 花泽和律他们被灵幻的呵斥镇住了，不过将可没有，反驳道：“所以说，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不，你没有，你做好觉悟了的话就应该去找警察或者什么官方部门寻求帮助，而不是让未成熟的朋友牵扯进这件事中，你做好觉悟的话，手里应该握有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把期望寄托于他人的外援，你做好觉悟了的话，就应该知道爪这个组织的能量有多大，仅凭几个超能力者就能将其摧毁？别做春秋大梦了，你凭什么觉得国家都没做到的事，凭我们几个就能做到？” 灵幻一串话语把将打懵了，将不服地反驳：“但是，这是超能力者之间的争斗！只要我够强大的话！” “出现了出现了，又是这种唯力量论，”灵幻虚着眼掏了掏耳朵，“所以说未成年的思想就是天真，别的不说，你觉得这次的锅盖头侠的事件，那个什么爪是用的什么手段逼得锅盖头侠差点消失？是力量吗，是用力量打败他了吗？” “这……”铃木将哑然。 “当然不是吧，如果你目睹了全程的话，”灵幻新隆看着铃木将不知所措的表情，严厉的声音缓和下来，“是舆论啊，现代社会最可怕，也是最无形的武器，不是用单纯的力量，而是具备动用这个武器的资本，这才是大人的世界。” 比单纯的战斗更加凶险的，名为现代社会的战场。 “你又该怎么和这种庞大的机构、看不见的资本、数不清的人脉战斗呢？” 铃木将没能回答，在这一刻，刚从组织里成功逃离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总之，我是不会再让mob进入这种战场了，”灵幻在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这种无法护住自己弟子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mob还是个未成年人，还是个学生，就应该待在校园里，你们也是一样，把这件事交给专门的机构去做吧，没有渠道的话我可以给你，别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事务所内的氛围僵持掉了。 铃木将紧了紧拳头，垂下头：“我知道了，是我太天真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将！”影山律颇为担心地看了看，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出去。 花泽叹了口气：“是不是说过了，灵幻桑？” “对付这种倔小孩，就要狠狠击碎对方的幻想。”灵幻新隆淡然地道，同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10点，“好了，庆祝会结束，你家离这里也不近吧，快回去吧。” 花泽看了一眼周围狼藉的现场：“需要我帮忙收拾吗？” “不用了，mob会帮我的，我之后再把他送回家。” 言至于此，花泽辉气便离开了。 灵幻和影山茂夫收拾残留下的现场，灵幻从刚才的严肃中回过神，看到影山安静地收拾东西，不自在地咳嗽一声：“mob，我刚才，那个，说了一堆话，但似乎没有问过你的想法，抱歉啊。” 影山扭头，嘴角微微上扬：“没关系，比起这个，师匠刚才很帅气呢。” “啊……是吗？” “嗯，师匠说那番话是为了保护我吗。” “嘛，算是吧。” “谢谢你，我很高兴。”影山茂夫是习惯把心情写在脸上的男孩子，脸上浮现出软乎乎的笑，让灵幻颇为不好意思。 “你不觉得我像是个□□的大家长就好了。” “怎么会，师匠说的也很有道理，早在之前那个组织的boss来找过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报告给五条老师了。” “诶？还有这种事？”灵幻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似乎是来招募我的，不过我拒绝了。” 灵幻眉头紧皱，那个组织的boss来找茂夫，被拒后又去搞了锅盖头侠？这很难让那个人不联想什么：“那个人认出你的身份了？” “应该是怀疑吧，不过我已经露过一次‘脸’，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否则应该不会再联想到我身上了。” “那就好。” 另一边 影山律跟着铃木将离开事务所，结果一出楼，就不见人了，律愣了一下，抬头看天上，这才发现一点踪影，赶忙跟上去。 两人用念力在空中飞行，一前一后，律还是第一次用念动力在天上飞，一开始不太熟先，到后来才好些，等追上将的时候，两人已经到达东京塔的顶端。 铃木将站在最高处俯瞰着眼下的城市，夜色下原本少年稚嫩的面容变得陌生的冷峻起来。 “将……”影山律莫名有些不安。 “啊啊啊啊啊，我不干了！”刚才还一脸深沉的男孩突然抓狂，发泄了一通后，泄气地坐在栏杆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反正我就这样，就算被说不自量力也好，我就是要阻止我老爸！” “吓死我了。”影山律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 “哈？谁会想不开啊，我还没在臭老爸的脸上揍上一拳呢！”铃木将撇了撇嘴，“话说你为什么追上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影山律也在他身边坐下，“如果我的力量能派上用场的话，尽管拿去用吧。” 铃木将愣住了：“你没听见灵幻新隆的话吗。” “当然听见了，只是……你当初帮我的时候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吧。” 铃木将缓缓睁大眼睛。 “而且没有我看着你，谁知道你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 “律酱~” “不要这么叫我，怪恶心的。” “诶嘿，谢谢你！”铃木将开心地揽住影山律的肩膀，“我们一起努力推翻我老爸的组织吧。” 第78章 影山茂夫走在一段熟悉的走廊上，感觉奇怪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条路他去过一次，他看得出来这是去往师匠的公寓的路。 奇怪的是本来一段要走一分钟的长廊，现在他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就能走完了，还有视角也变了，这个走廊以前是那么狭窄的吗？ 直到来到灵幻的房间面前，影山看到这个猫眼的位置在自己的胸部下面，他才恍然。 啊，不是这条走廊变了，是自己长大了啊。 有些奇怪又理所当然，下一刻，影山发现自己的身体擅自动了，从兜里掏出钥匙，平静地推开公寓的门。 “哦，mob你来了。”公寓内沙发里，一个金发的男人背对着他，听到开门的动静回头看了一下，露出笑容，“大学放假了吗，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星期以前了吧。” 师匠？ 影山茂夫想出声，但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了，像一个过客，眼睁睁看着自己快步走上前，俯下身和金发男人交换了一个悠长的吻。 诶？诶？！ 一吻结束，影山茂夫的脑袋晕晕乎乎，觉得自己要炸了，头脑一片空白，又莫名充满了一种异样的喜悦，听着师匠在自己耳边道：“那么想我吗，一放假就赶来了。” ‘影山茂夫’低低地‘嗯’了一声，手往下试探性地摸上灵幻的皮带。 “啧，年轻人，火气那么大。”灵幻抱怨着，眼角带着影山从未见过的笑意和纵容。 …… “叮铃铃——！” 影山茂夫被闹钟从床上惊醒，迷迷糊糊地坐在被褥上。 周围确实是他的房间，也就是说 刚才那是梦？！ 刚才那是梦…… “喔，早上好呀茂夫。”小酒窝从窗外飘了回来，恶灵不需要休息，一般影山睡觉的时间，他都会和最上启示到处去逛逛，吞噬些有害的恶灵或者咒灵啥的，恢复实力，早晨才回来。 “咦，这是什么气味？”刚进屋，小酒窝就察觉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气味，扫视了一眼周围，逐渐看向僵坐在床上的影山茂夫。 “茂夫，你莫非……” 影山茂夫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师匠……” “你长大了！”小酒窝惊讶地道，看向茂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小菜地里终于拔个的小白菜，满满都是惊叹和成就感，兴奋地直在房间里打转，“天哪，孩子他爸，我们的茂夫居然正式迈出了成为男人的第一步了，你看到了吗！” 最上平常是不屑于跟他演这种白痴剧目的，但今天意义不同以往，他竟然也颇感到欣慰：“茂夫，你长大了。” “什么意思？”影山茂夫一脸懵逼。 “你这都不知道？！” 于是，接下来就是各种科普时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影山茂夫心里松了口气，他刚才还懵逼为什么会梦到师匠呢，原来是青春期…… 等等，这似乎也并不是做春梦，对象还是师匠的理由啊！？ “对了，你刚才提起灵幻，他怎么了？”小酒窝突然想起来，问道。 “没什么！”影山茂夫猛地摇头。 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影山心虚地抱着自己的内裤和床单，趁妈妈和律不注意，悄悄塞进洗衣机里。 “茂夫？吃早饭了，还没起吗？” “来了来了！” 影山茂夫应了一声，连忙下楼。 只是心里还纠结着那个梦。 …… 早上去上学，影山茂夫难得做了一回低头族，上学路上摆弄着手机，查询男孩子青春期相关的知识，但上面的理论也并没有解释做春梦遇到熟悉的人是个什么原理。 “早上好影山，你在干什么？”肩膀突然被人揽住，胸前凑过来一个金黄色毛茸茸的脑袋，影山茂夫手一抖，手机直接横飞出去。 幸好花泽用念力给他接住了：“真危险，你干嘛那么激动……”说着，他看到了屏幕上男孩子青春期的知识。 “不要看！”影山茂夫羞耻地几乎忘记了内向，直接立刻扑上去试图抢过手机，但可惜花泽已经看到了。 “影山你这是……成长了！？”花泽辉气惊叹。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影山耳根子爆红。 “嗯，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在你身上，感觉就特别奇怪。”花泽也非常感慨，“嘿嘿，需不需要什么，援助？刚进入青春期嘛，都是过来人，话说你梦到谁了呀，种子里的影星吗，还是小黄漫里的主角？” 说到这个同龄男生之间才能交流的话题，花泽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兴奋，因为这是那个影山啊，那个强得一塌糊涂的影山，虽然在超能力上面不如他，但在这方面，交过不止一个女朋友的花泽自认为才是前辈！ 所以他的态度非常热络。 “额，种子是什么？” “……要从这里开始吗。”花泽忍不住扶额，随即燃起了浓浓的斗志。 …… 放学后，影山茂夫一脸呆滞地一路来到灵幻事务所，灵幻没感受到什么不对，好端端坐在办公椅上，随口吩咐：“mob你先倒杯茶吧，正好我渴了。” “好。” 影山熟练地打开事务所的柜子拿出茶叶，开始沏茶，在等水开的时候，不自觉将目光放在了师匠身上。 灵幻此刻在看报纸，打扮和平日里的工作状态一样，一身银灰色西装，淡紫色领带，正垂目看着手里的报纸。 和平常如出一辙的状态。 但是影山茂夫不知为何，却没能像平常一样淡定。 一想到昨晚的梦，他在脸红心跳的同时，又不自觉看向灵幻，似乎是想找出什么破绽，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灵幻的面容。 和梦里看着的差不太多，灵幻长得就比较不显老，似乎影山从几年前遇见他开始，这个男人就没有变过，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影山茂夫的视线继续往下，停留在了脖颈的位置，不自觉盯着看。 喉结是男人最性感的部位之一，尽管影山并不知道这一点，他盯着看的理由只是昨晚在梦里，长大后的他和师匠亲密的时候似乎咬了一下。 当时师匠的反应……非常有趣。 灵幻抖了抖眉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冷，一抬头发现水已经烧开了，影山那傻小子还在冲着他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发什么呆呢，水开了。” “哦！”影山茂夫连忙回过神，猛地摇了摇头，手忙脚乱地开始泡茶，耳根子通红，灵幻提醒了一句后就继续看起报纸所以没有注意到，但小酒窝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放在影山那的，立刻就发现了。 啊这…… 小酒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mob，你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今天的反应比以往都要迟钝啊。”灵幻又送走一位顾客，吐槽道。 倒也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茂夫表现得太明显了，全程要不是在盯着他发呆，要不就是在满脸纠结，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对不起，有点事情……”影山茂夫歉意地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灵幻顺嘴问道。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跟师匠没有关系！”原本只是普通的关心，却不知为何影山突然敏感起来，声音都大了一度，灵幻更加懵逼了。 “对不起，那个，我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有事情要做。” “哦，行吧。” 灵幻说完，看着影山收拾东西离开了事务所。 挠了挠头发：“这小子莫非是到了青春期嘛。” 不小心命中了答案。 …… 随后几天，影山找了种种借口，没有去灵幻相谈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比纠结自己的心情，总觉得不把这件事搞清楚的话就不行，干脆这段时间没有去打工。 于是灵幻懵逼了。 “今天也不来吗？”灵幻看着墙上的时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已经连续三天，影山翘了灵幻事务所的打工，这正常吗？以往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那家伙难道又被什么麻烦事缠上了吗？”灵幻喃喃，“不，可是他身边跟着小酒窝和最上啊，如果遇到连他们两个都无法解决的困难，肯定会让人来找我。” 一个人的低语在事务所里响起，显得空间都有点空旷。 思来想去，灵幻一拍桌子：“算了，亲自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下定决心，灵幻在事务所门前挂上一个暂停营业的标志，然后回忆着现在差不多是部活结束，放学的时间，决定沿着学校放学的路线去找一找。 幸运的是，灵幻走到半途，还真让他找到了影山，刚想打招呼，突然发现，围在自己弟子身边的人好像有点多。 怎么回事？又是被不良少年缠上了吗？可是看氛围也不像啊。 灵幻谨慎地没有出声打招呼，藏在广告牌背后，探头探脑地偷听。 “影山，上次的那个电影，你去看了？” “还没有。” “是那个xx明星演的吧，听说很好看。” “诶，那我有点兴趣了，下次什么时候一起去看呗。” “休息日吗？我都可以啊，影山呢？” “我大概也可以。”影山点头。 什么啊，只是普通的和朋友聊天啊。 灵幻略微松了口气，不是被欺负了就好……咦？ mob那家伙，什么时候身边围着那么多朋友了，还都是能够在私底下约出去玩的朋友。 那他最近没来，是因为…… “那约好了，明天见~” “拜拜~” 某个路口，影山和其他人分开，身边只剩下花泽，灵幻松口气，刚想出现吓他们一跳，却听到花泽问：“对了，你最近怎么都没有去打工了，灵幻桑那边呢？” “最近不太想去。” 灵幻听到这句，突然没有了出去的冲动。 花泽大惊失色：“诶？为什么？吵架了吗？” “不是的，只是……”影山至今依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情，他到底该怎么看待师匠比较好，这份复杂的心思太让少年人纠结了，“最近想去做点别的事。”或许多了解其他事物，会让他能够尽早明白自己的心情。 “这样啊，那也挺好的吧，除了打工以外，还有很多其他有意义的事可以做啊。”花泽突然想起什么，嘿嘿一笑，揽住影山的肩膀小声道，“上次你问我的事，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来我家一起看看？” “可以吗？不会太麻烦你了吗。” “那种事算什么麻烦啊，我们是朋友吧，走吧走吧。” “好，别拽着我。”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嬉笑着跑走了，两张同样稚嫩的脸上绽放出青春的活力和色彩。 灵幻默默蹲在广告牌里，开始反思自己干嘛就暂停营业跑出来找人了。 mob并不是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没来，而是因为和更重要的朋友在一起，所以不想来了，为什么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呢。 那家伙……也有朋友了啊。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孤独的小孩，已经走出自己的领域，向着更广阔的天地进发了。 那你呢？灵幻新隆。 灵幻慢慢坐在地上，心情像打翻各种调味瓶的厨房，乱七八糟。 第79章 影山离开事务所后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哟，影山，欢迎~”某间公寓，开门的是花泽，这是他新找到的住处，和以前一样是单身公寓，只不过地方更加隐蔽，为此他每天上学还不得不用超能力赶一段时间的路才能按时到校。 “打扰了。”影山茂夫规规矩矩地走进去，脱鞋，花泽拿了一双新的拖鞋给他，“我家以前还从来没有客人，没啥茶点，还请见谅了~” 影山摇头：“没关系，说起来，我来同学家里做客也是第一次。” 他这么一说，原本有些绷着的花泽顿时松了口气：“呼，原来不是我一个人那么丢人啊，不过真意外，我记得影山你在学校的人缘还不错吧？” 花泽想起刚转学来的时候黄濑和黑子两人还跟自己呛声来着。 “不，那是你的错觉……”影山喃喃道，他在学校的朋友也就篮球部的几个而已。 “嘛，朋友在精不在多嘛。”花泽很快转移话题，神色隐隐带着兴奋，“走吧，去我的房间，我给你看看我的珍藏。” 和朋友在房间里做那种事，他还是第一次！ 两个青春期的少年缩进房间里，花泽关好门，虽然知道这个公寓除了他们以外也没有别人，但关门的动作完全是本能啊。 随后，花泽郑重地从床底翻出了几个封面无法过审的录像带。 “……为什么你要藏在床下？” “咳，电视上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影山于是也再说什么，毕竟他也没有藏过，不知为何突然想知道律的房间是不是也藏着这种东西，不过应该没有吧，因为律可是个三好学生。 在影山发呆的时候，花泽已经弄好了录像带，带着几分激动地坐在影山的身边。 没错，影山来花泽家的原因就是——进行迟来的青春期教育。 花泽在知道影山明明从小生活在日本，还是在这种信息发达的互联网时代，居然半点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后，整个人惊呆了，随后神秘兮兮兴致勃勃地拉着影山要一起观看‘教育片’，影山正巧对某方面的事非常纠结，于是就答应了。 男孩子集体看片，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偏偏因为旁边坐的是那个超级无敌厉害的影山，事情就非常邪门了起来。 搞得花泽观看途中各种走神，想悄悄观察影山的反应，结果看到影山愣是没什么反应。 花泽开始纳闷，并且怀疑自己选片的眼光。 就在花泽逐渐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影山突然开口了：“花泽君。” “啊？怎么了？”花泽回过神。 “花泽君以前交过女朋友吧。” “是啊。” “那你和女朋友做过吗？” “咳、咳咳！”花泽差点呛住，“……怎么可能，我们都那么小，而且那些女朋友说是女朋友，也只是一个出去玩的名头而已，我以前那个样你也知道，说实话大家也没有当真。而且这种事，只能和喜欢的人做吧……” 最后一句，花泽说的很小声，但是影山听到了，不光如此，他还注意到花泽脸有点红。 脑内有什么纠结的东西突然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影山喃喃道，“原来我是这样想的吗。” 花泽：“？” “啊，没事，只是在想我的事。”影山茂夫摇摇头。 “那要不我们看正常的影片吧？”花泽见影山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以为他对这种类型的不感兴趣，再这样下去气氛说不定会变得很奇怪，主动提议道。 “嗯。” 于是，最后他们还是看起了正常的电影。 天色渐晚，影山在九点前主动和花泽告别，在门口说道：“谢谢，今天我很高兴。” “啊，该是我这边的台词，下次也一起看电影吧，去电影院看。”花泽靠在门框边笑道，除了一开始看种子的时候有点尴尬外，都蛮符合他邀请朋友来家里玩的幻想，影山虽然话少，但在看电影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讨论，不是一个人孤独看电影的感觉，挺好的。 “好的。”影山果断答应下来，想了想，“其实我刚才说的谢谢，不只是今天的电影，还有多亏了你，我想通了一件事，因为之前一直在烦恼这件事。” “诶，是什么事？” “我喜欢上一个人，直到刚才才发现。” “啊，原来如此……”花泽说完，猛地反应过来，“诶！？喜、喜欢！？影山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是我认识的人么！是谁？我们班上的？啊，桃井么？还是隔壁班的班花？” 心里的八卦欲节节攀升。 影山茂夫摇了摇头，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师匠。” “……啊？” …… 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来了呢，这家伙。 回去的路上，小酒窝独自在影山头顶上漂浮，时不时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平静走路的影山茂夫。 怎么说呢，其实在他说出口的时候，小酒窝第一反应是震惊，但仔细回忆起来，似乎也不意外。 因为这家伙，只要灵幻在场的时候，眼睛就从来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以前估计是没有意识到，似乎也挺好猜。 但是啊…… “你认真的吗？”小酒窝忍不住问。 “你是指什么？”影山淡定地问。 “就是，喜欢上灵幻这件事。” “当然了，我是认真的。” “这样啊……” 再次冷场，小酒窝漂浮在影山后方一点的位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又长高了几厘米。 啊，是因为在青春期吧，身体也开始发育了，茂夫也经常运动，虽然没成功锻炼出什么肌肉来，但身体无疑是壮实了不少，过几年大概就不是现在的瘦弱身材了。 小酒窝突然心生感慨，想当初一开始见到影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容易受周围影响的小孩呢，说什么信什么，没什么主见，除了那身超能力外，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内向懦弱的孩子。 但是现在。 虽说是若有若无的感觉，但这家伙，已经在踏踏实实地成长了。 看似容易被动摇，实则有了自己的坚持和看法，某种方面来说比谁都要固执。 所以他说的，喜欢上了灵幻新隆，大概也是认真的，不会退让的那种喜欢。 事情麻烦了啊…… 一人一灵揣着无尽的心事回到家，趁影山下楼和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小酒窝鬼鬼祟祟回到茂夫的房间，正好逮到回来的最上，说要和他商量影山的事。 最上面无表情地听完，没发表什么意见，等到影山回到自己的房间，问了一句：“你喜欢灵幻新隆？” “嗯。” “哦。” 然后就完了。 小酒窝：“不是，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最上想了想：“你现在才发现这一点，是不是太迟钝了？” 小酒窝：？ 影山也愣了一下：“是吗？” “之前我们精神世界里打起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精神锚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最上缓缓道，“他必须是你的心灵支柱，能够将你的精神从最深渊的地方拉回来的人，同时你们还必须拥有最深的牵绊，所以我并不意外你喜欢上他。” 影山听得有点脸红，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师匠已经那么重要了吗。 小酒窝听傻了，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平常也能看出点端倪…… 纠结jpg. “说真的，要不要换个人喜欢？”小酒窝试着提议，“说实话，你跟灵幻，希望渺茫啊。” 影山平静地拒绝：“不要。” “可是你看，灵幻是个男的呀。” 最上跑过来煽风点火：“这年头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而且，你和灵幻相差那么多岁。” “等我18，师匠也才32。” “才？” “我不会介意这种事。”影山坚定地道，“而且师匠很好，值得所有人喜欢的那种好。” 小酒窝叹了口气，谁说你了，估计是对方会在意这件事：“嘛，随你便了。” 笨蛋茂夫，正是因为灵幻新隆是个好人，才不会答应你啊。 算了，反正这倔小孩也不会听人劝，迟早要经历一次人生的毒打…… 第80章 梦境世界里。 “真是夸张的进步……”龙卷咧嘴，周围不停闪烁超能屏障，抵挡着影山的进攻。 不知道是不是进入青春期的缘故，影山原本停滞不前的超能力再一次迎来疯涨，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的进步，给龙卷带来了极大的压迫力，两人之间的实战训练逐渐从mob单方面的被压制，到逐渐可以还击，再到双方都没有拿出真本领的情况下勉强做到势均力敌。 越是如此，龙卷越是能感受到影山深不可测的潜力，超能力，即为影山茂夫内心情绪化的表现，龙卷在和他对打的时候，也逐渐能感受到影山的内心，更何况这是他们还身处影山的内心世界。 于是，龙卷的脸色逐渐开始不对劲，并且停下了训练。 “我说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龙卷搓搓手臂，“这是恶心的心情是什么？” “这么说了太失礼了……我可是初恋……” “居然还是真的，你小子可以啊~”龙卷一脸‘我很感兴趣’，难得有些八卦，“是谁是谁？是哪个女孩子？上次你救下的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吗？” “不是的，我喜欢上的人是师匠。” “……？谁” “师匠。” 天打雷劈。 龙卷一下暴躁了：“我现在就去外界把他打一顿！”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龙卷咬牙切齿地双手捏住影山软乎乎的脸颊肉往外拉，“偏偏是那个抢了我师父位置的男人，不要脸！灵幻新隆！” “管师匠什么事唔唔唔。”影山被掐着脸，还努力为灵幻说话。 龙卷略微抖了下眉，突然放开了影山的脸：“哼，算了。” 影山捂着通红的脸颊，迷茫地眨了眨眼，这就过关了？ “懒得理你们，又不是我谈恋爱。”龙卷瞬间从刚才那种八卦姿态抽出身来，不耐烦似的挥了挥手，“你走吧。” 影山不明所以，但还是离开了梦境世界。 等影山的身影消失后，龙卷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庞大的超能力爆发而出，浓厚的绿色从她脚下蔓延到某个地方，加固封印。 “……是因为青春期吗，他又在变强了，封印的效果也开始减弱。”龙卷喃喃，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的小手在封印完成后有一瞬间的透明化。 “而我，和这里的联络也开始不稳了。” 以往一个星期会和梦境世界勾连一两次，现在半个月不见得有一次。 影山茂夫变强了，他在逐渐掌控自己的能力，而龙卷是因为他的暴走产生的意外，现在这个bug也在被修复。 龙卷有一个隐隐的感觉，或许分别的那一天不远了。 …… 想通了自己的想法后，影山就不再找借口躲避去灵幻那里打工的事，反而因为内心的冲动愈发相见到那个人。 所以在某一天放学后，他果断去灵幻相谈所打工了。 “师匠。”影山先是在门外敲了敲门，叫了一声，才推门进来，灵幻从报纸后面抬起眼讶异地看了一眼影山，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故意把注意力集中在报纸上，状似无所谓地道，“今天怎么来了，我没叫你来吧。” 影山正在看放在门口附近的小黑板，灵幻很会装饰房间，在事务所内弄了一个专门的角落记录解决事件的各种照片，上面多了几张茂夫没见过的，想来是这几天他不在的时候新增加的委托。 “因为没什么事所以就来了。”影山顺势说道。 “没什么事啊……”灵幻轻轻重复了影山说的话，语气有些复杂，“真是的，我这里可是正式的除灵事务所，别搞得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样，下次过来除非是我给你打电话，不然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影山微愣了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气氛有点僵持，灵幻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和影山说话，小酒窝觉得有点奇怪，以往灵幻可从来没有摆出这种故意忽视人的感觉。 只不过影山没有察觉，还看着那几张新增的照片好奇地问。 “这是新增的委托吗？”影山问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感叹最近委托变多了。 但灵幻反应很大的放下报纸，故意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道：“是啊，嘛，谁叫我那么出色呢，随随便便就能完成委托了，你在不在根本就无所谓。” 小酒窝听着有点不对劲。 影山愣了一下，轻笑道：“是啊，因为师匠很优秀嘛。” 被不轻不重地回答反击回来，灵幻顿了一下，他看着影山不明所以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更加生气了，大声道：“那当然了，完成委托靠我一个就够了，你来不来根本无所谓，不如说一开始就是你依靠我，又不是我依靠你。那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你这家伙还真是没什么成长啊。” 影山沉默了。 “还有啊，虽然只是打工，但我也好歹是你的上司吧，之前空了那么多次打工，也没有说过原因，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抱歉，因为和朋友有约定。” “在时间不够的时候，就要学会舍弃一方才是常识吧。” 小酒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皱着眉没有说出来。 灵幻用一如既往地教育mob的语气，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像是掩饰什么一般，比平时的要大声，从影山进门后，或许连灵幻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某种变化。 有意无意的找茬，再三重复的自己不需要mob。 越是在意什么，越是想掩饰什么。 对这个自己一直庇护的孩子，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想要什么，灵幻现在已经一团乱麻了，连作为大人的从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后，影山平静的话语，像是一盆冰水，将灵幻从脑袋发蒙的状态冷到脚底。 “……我双方都不会舍弃。”影山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师匠说的话，也不会全是对的。” 啊，完蛋了。 “不过师匠有一点说对了，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我或许在师匠眼里一直是需要保护的小孩。” 自己刚才到底都在说什么啊。 “对不起，从今天起，我大概要请一个很久的假。” 得说什么挽回才行，不然的话……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回去了。”影山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朝门口走去，灵幻僵在原地，内心在疯狂让自己行动起来，做点什么，哪怕道歉也好。 但最终，他能做的只是看到，影山一步步离开了这个事务所。 就如同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这次， 小孩是主动离开了他曾经踏足的，名为灵幻新隆的世界。 他搞砸了。 灵幻慢慢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各种负面情绪像是洪水一样冲刷他的内心，冲洗出名为懊悔的心情。 其实，灵幻只是在不安。 那天看到的事实告诉他，小孩在成长，他在长大，正在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从灵幻给他构筑的小小的安全区中离开，一步步探索这个危险而美丽的世界。 而灵幻还封闭在自己构筑出的事务所里，没有丝毫进步，现在唯一陪伴他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核心也要离去了。 不安、恐惧、孤独。 人都是复杂的，灵幻一直以来都努力将mob引导成为一个正直的好人，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但在可能的现实面前，灵幻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是害怕被抛下。 其实他想对mob说的单纯只是一句话。 “……不要走啊。” 不是说好的一直会在他的身边吗，这算什么。 “谁不要走？”小酒窝从门框里探出一个绿色的脑袋。 “哇！吓死我了！”灵幻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难过就被小酒窝给吓走了，“你干嘛！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吗！” 小酒窝对灵幻的胆量表示鄙夷：“你这样还开什么除灵事务所啊，算了懒得说你，不过你刚才还挺狠的，那么快就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灵幻愣了一下。 小酒窝一下子消音，仔细观察了灵幻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额，你没发现茂夫的某种变化吗？” 灵幻依然一脸迷茫。 这下小酒窝闭嘴了，直接收回脑袋，追影山去了，灵幻都没有来得及挽留。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小酒窝尴尬地追上离开的影山茂夫，自己差点捅出篓子了，好险好险。 不过既然不是为了打消影山的想法，灵幻今天干什么火气那么大？ 想着，小酒窝拍了拍影山的脑袋：“对了，你是怎么想的？果然是生气了，决定不喜欢他了？” “我没有生气啊，”影山诧异地看了一眼小酒窝，“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怎么说？” “师匠说的对，我如果一直留在事务所里，总是会无意识地依赖师匠，总是理所应当在他的庇护下的话，师匠会将我当成小孩来看待。” “以前或许无所谓，但是现在如果想要师匠接受我的话，保持现状是不行的。” 小酒窝吃惊地看着他：“你居然……在这方面还挺能思考的？” “……我是认真的，小酒窝，”影山低头看向灵体，“我是真心喜欢师匠，所以……” 被他当做小孩看待，会很难受。 不想被他说没有成长，相反，影山茂夫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渴望长大。 长大成为大人，想要以另一种姿态和他交往。 所以暂时分开是必须的，至少影山是这么认为，虽然很想待在师匠身边，但如果现状没有发生改变，他大概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分开吧，分开一段时间，他要学会在没有师匠的庇护下去学会适应这个世界，他不想依赖师匠，希望师匠能够依赖他。 因为他也想要保护那个人啊。 第81章 于是，两人从某种意义上，开始了冷战。 虽然影山并不觉得是冷战，但在灵幻看来毫无疑问是在冷战。 灵幻的一天： “真的不来了啊。”灵幻对着空无一人的事务所喃喃道。 自那天起，影山茂夫就再也没有出现。 灵幻沉默了一会，突然用双手捂住脸，等放下来的时候，神色里的茫然和沮丧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是满满的干劲。 管他有没有来，就算是他一个人也能好好干下去，呦西，趁这段时间要好好拓宽事务所的市场！ 趁还没有委托人来，灵幻开始打扫事务所，整理文件和资料，很快到中午的时候，第一个委托人上门，灵幻立刻迎接上去。 和客人聊天消除他们心里的疲惫，分清楚自己能搞定的‘除灵’工作，加上按摩、ps技术等等的支持，灵幻很快搞定了接二连三的委托，他的要价不高，因此来的客人给钱都很爽快，加上前一段时间的出名，灵幻事务所逐渐在周围打响了名气。 等送走最后一个委托人，已经日薄西山。 灵幻揉了揉发麻的肩膀，关掉事务所，去家庭餐厅或者什么地方解决掉晚餐，然后回到自己的公寓，泡澡消除一天的疲劳，之后开始在网上冲浪，顺便寻找有用的信息。 “都市传说……pass，我一个人明显搞不定。”灵幻喃喃道，在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后，他明显更谨慎了一点，如果是有mob在的话…… 算了不想了。 “灵异照片？这个倒是可以有，试试留言‘推荐灵幻相谈所’，发送。” “网络幽灵？又是什么bug之类的吧。”灵幻摸了摸下巴，“虽说我也当过程序员的职业，但一一排查太累了，这个也pass。” 在网上逛了一会，灵幻无趣地关掉网页，转而下意识地打开自己之前制作的事务所的官网，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顾客的留言或者委托的，结果一打开就看见全是有关‘锅盖头侠’的留言。 啊，忘记了，之前因为是以锅盖头侠经纪人的名义发了很多东西来着，这个网页已经彻底成为锅盖头侠的粉丝们的聚集地了。 每天至少有2000的游览量，委托却并没有增加多少，就算有粉丝找上门，几乎也都是要求见锅盖头侠的，怎么可能给你们见啊笨蛋。 灵幻吐槽着，迅速关闭了网站，心绪复杂。 怎么哪里都有那家伙的痕迹…… 算了，睡觉吧。 这就是灵幻，没有mob渡过的一天。 另一边，影山茂夫依然正常地去上学，只不过在进行部门活动的时候，突然找上了桃井。 “桃井桑，请问最近是不是在招募新的社员？” 桃井闻言道：“是的，毕竟是新学期了嘛，虽然没有新生入学那么大规模，不过每个学期都会有小型招新的，你感兴趣吗？” “嗯，我可以帮忙吗？” “可以是可以。”桃井真的有些惊讶了，她印象里影山也不是会主动接这种差事的类型，“还有发传单和拉人的活，你要做吗？” “是的，请交给我吧。” 于是放学后，影山就和其他不太熟的篮球社社员在校道四周开始招新，羞涩内向，又努力地回答陌生同学的疑问。 “哟，影山。”花泽正巧路过，顺手接下了一张影山手里的传单，“你在做什么？” “帮忙招新。”影山艰难地勾了勾嘴角，他实在不是擅长应对陌生人的类型，一个小时下来已经身心俱疲。 “喔……篮球部还有这种工作呢……” “不，是我自己想做的。”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影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想要学会怎么和人相处……之类的？我不太会社交的技巧，也读不懂空气，所以想从这方面努力，虽然也可能是白费功夫。” 花泽感叹：“那也了不起了，对了，正好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干，我来帮你吧。” “谢谢。” 有了花泽帮忙，原本门可罗雀的篮球社招新顿时被一群女生包围住，也不管根本收不收那么多经纪人或者后勤。 不过也多亏了他，影山手里堆积的传单一下子发出去了。 “谢谢。” “没关系。”花泽不在意的摆摆手，左右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对他说，“不过上次你说的那个，是真的？” 影山回想了一下：“是说喜欢师匠的事情，是真的啊。” “嘘——小声点啊。”花泽苦着脸，把影山拉去没有人的角落，“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为什么不能说？”影山真情实感地发出疑惑。 “我说你啊，社会上对这种感情还是存在争议吧，说实话我一开始听到还真是吓了一跳，嘛，我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不过影山你真的想好了吗？”花泽小声问道。 争议……影山想起了上次经历的事情，抿了抿唇：“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因此放弃。” “我想也是，”花泽挠了挠头发，“作为朋友，我会支持你的，不过灵幻桑他是怎么想的？毕竟这种事，年长的一方受到的压力应该会更多吧……啊，我只是随便说说。” 影山表情有一瞬间的怔然，随即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什么。 【20%】 夜晚的梦境。 龙卷罕见地再次被拉了过来，一过来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影山说道：“前辈，来训练吧。” 那么久以来，这还是影山第一次主动要求训练，龙卷挑了挑眉，咧出一抹笑：“好呀，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顷刻开始实战训练，一时间风卷云涌，精神世界里一阵阵震荡。 龙卷在这途中忍不住挑眉，发现影山竟然比平时更加具有攻击性，超能力里充满一种压抑又激进的复杂感。 宛如矛盾螺旋。 半个小时过去，影山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身上压抑的心情通过这次战斗释放的一干二净，很累，很畅快。 “稍微冷静一点了？”龙卷漂浮在半空，居高临下看着他。 “嗯，对不起，前辈。” “所以说又发生了什么事了？”龙卷挑眉，“上次你才和我说恋爱……莫非是被甩了？” 这也太快了。 影山愣了一下，摇头：“没有，我还没有告白。” “真没用，是男人就给我直接上啊！” “……现在告白的话，一定会失败吧。”影山抱着自己的膝盖，神色失落，“因为我在师匠眼里，只是一个孩子。”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龙卷精准吐槽。 “所以我想长大。”影山攥紧了膝盖上的衣服，“快点成为大人，然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他，保护他。而不是现在这副只能依赖师匠的样子，我也想被他依赖。” 下午花泽那番话，突然点破了影山从未想过的一个问题。 他的感情，会不会因为他的年纪的问题，给师匠带去麻烦呢。 不，是一定会的吧。 【50%】 影山是经受过社会上的非议的人，所以他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更不希望灵幻会遇到这种事，也因此，他内心更加渴望能够快点长大，再快一点。 【70%】 他从未这样渴望过，能够像梦境里一样，一下子来到18岁。 “喂，影山你……” 龙卷逐渐瞪大了眼睛。 什么？ 影山这才发现，好像不知道何时开始，身体似乎出现了一点变化，视野逐渐拔高，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他从龙卷眼睛的倒影了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但这可能吗？他变得…… 变成了梦境里的样子。 影山猛地睁开眼睛，像是被噩梦惊醒般，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下一刻，他发现了什么不对，他的房间是那么狭小吗？而且身上的衣服好紧，呼吸不畅 “茂夫？你还没睡……”小酒窝本来要和最上出去夜巡了，结果感受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两个灵体一回头，惊呆了。 “你是谁啊啊啊啊？！” 一红一绿两道念动力瞬间禁锢住躺在被褥上的陌生男人，但在下一刻就被标志性的蓝色万花筒的光芒破开，影山迷惑地看着他们：“我是影山茂夫啊。” “茂夫？”小酒窝长大了嘴，“怎么可能……” 最上皱眉：“不，这确实影山茂夫的力量。” “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我啊。”影山茂夫眼里写满了疑惑。 两个灵体沉默了片刻，小酒窝火速从书桌上翻出一块落灰的镜子，怼到影山面前，面色复杂：“你看看你吧。” 影山接过镜子，低头一看，愣住了。 镜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落了灰，有点模糊，但也不影响使用，只见镜子里倒影出一张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 眉眼依然有影山的样子，但整张脸已经长开，婴儿肥不见了，下巴削瘦，半圆的眼睛变得狭长，嘴唇很薄，配上眉毛以下的锅盖头刘海，显得冷漠又神秘。 如果说中学时期的影山茂夫是个淹没在人群中的路人的话，长大后他的五官长开，就让人难以忽视了，原本老气的发型也变得独具味道。 “这是……我？” 第82章 某处巷子的酒吧。 灵幻喝了第十杯，趴在吧台上打了个酒嗝，一边还招呼其他人：“继续喝呀。” “你喝的太多了吧，灵幻大师。”其他客人笑嘻嘻地道。 这里是上次灵幻帮忙除灵的酒吧，老板正好是他的朋友，这里的客人也大多是熟客，是个少见的只有熟客光临的酒吧，也只有在这里灵幻才能放心喝醉。 “多什么多，还早着呢。”灵幻无所谓地摆手，在调酒师调酒的间隙，把下巴搭在胳膊上抱怨，“这几天可累死我了，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那可是生意兴隆，恭喜恭喜~” “哈哈，谢谢。” 那天之后灵幻和影山再也没有过联系，连电话也没有，灵幻一开始还在纠结要不要主动打电话过去道歉，但两三天过去对面真的没有任何联络，他也下决心要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 在灵幻下定决心把一件事做好的时候，很少会有失手，在尽心尽力地营销下，灵幻相谈所终于在周边打开市场，凭借亲民的价格吸引了不少客户，每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周六周日的空余时间里灵幻还会偶尔去当当志愿者，清扫垃圾，或者去健身房运动之类的，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 你看，没有mob，他不也过得很好。 只是同时他压力也倍增，于是偶尔过来买醉也是理所当然，日本人在下班后都喜欢喝上一杯，不仅是应酬需要，更多也是宣泄工作时积攒的压力。 不过今天，似乎真的有点喝多了。 灵幻趴在桌面上，眼前的景象都出现虚影，周围有客人嘀咕：“好像真的喝醉了，怎么办？” “叫个人来接他吧，灵幻大师，你有没有朋友之类的啊？” 啊？朋友，那是什么，他才不需要。 “稍微失礼一下，我看看手机的联络人哦。啊咧，只有客户分组……哪个是他爸妈啊？” “灵幻大师好像说过是一个人来东京打拼的吧，那么远叫爸妈也没什么用吧。” “那头疼了，我不知道哪个是他朋友啊，灵幻大师，你看看这里面谁是你能叫过来的人？” 有人伸出手把手机屏幕怼在灵幻脸上。 灵幻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分辨什么，又似乎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醉醺醺的滑动屏幕，指尖停在一个人名上：“mob。” “你说什么？mob（路人）？这是你朋友吗？”那人看了一眼屏幕，发现备注就是mob，“你朋友叫mob？外号吗，好吧，那我叫他来咯。” 铃声响了几声，接通了，对面没有说话，那人直接说：“抱歉，你是灵幻的朋友吗？他现在在酒吧喝醉了，估计走不了路，你能来接他回去吗？” 对面终于出声了：“师匠没事吧？哪间酒吧？” 错觉吗？声音听上去好像有点小，而且师匠是什么称呼…… 犹豫了一会，回答：“是xx酒吧，不过你成年了吗，我们这里只有成年人能进，喂？喂？” 一看，挂断了。 “怎么了？没人来吗？” “不知道来不来，挂断了。” 于是其他人也办法了，不过也不敢让灵幻继续喝，调酒师给他点了一杯醒酒的，让他趴在桌上好好休息。 没过多久，酒吧门从外面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个子很高的男人，宽肩窄腰长腿，一身黑风衣衬得身材修长，身上只有黑与白两种色彩，调酒师见过那么多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特别的人，不是说他长得有多特别，男人容貌虽然不差，但是距离电视上的明星还有点距离，主要是那身气势，和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原本其他人还在喧闹，这人走进来后氛围都安静了不少。 影山的目光很快锁定趴在吧台上的人影，他还是第一次来到酒吧这种场合，略微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走到灵幻身边坐下。 调酒师迟疑了一会，问道：“客人想和什么？” 影山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灵幻：“我来接他。” 调酒师恍然：“你就是那个mob？长得一点都不像路人啊。” 影山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mob是他小学时期的绰号，不过到初中的时候因为转到了东京，也逐渐没有人这么叫了，唯一会这么叫他的只有师匠。 而且他确实很像路人吧？ 小酒窝吐槽：“不，你现在的样子一厘一毫都不像路人。” 如果说初中时期的影山茂夫没有表情的时候很呆，那现在的他没有表情只能说很冷，让人不敢靠近的那种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影山在心里叹息。 自从那天突然一夜之间长大后，这种混乱的状态也时不时有发生，最上老师和龙卷前辈研究过后，得出结论只说是青春期突然增长的超能力又有了失控的倾向，为此影山又回到了魔鬼的训练当中，连和灵幻联系都没有时间，为了防止这种状态伤害到他人，或者有再次暴走的可能，他只能配合努力进行训练。 魔鬼训练了好几天，终于能够暂时控制这种状态，甚至可以维持长大后的模样几个小时，不过最终等他完全掌握暴涨的超能力后就会消失吧。 而今晚，原本他是在郊外某个地方训练超能力的，结果灵幻一个电话让影山着急赶来了，正好这副样子能进酒吧，索性就一直维持着。 回到现实。 影山颇有些稀奇地看着灵幻酒醉的状态，印象里师匠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如此失态过，好像永远都是成熟又从容的成年人姿态。 原来他也会在酒吧喝得烂醉啊。 灵幻好似发觉有人在看他，迷茫地抬起头，眼前一片重影，满是黑色和白色的色块：“你是谁啊？” “我是mob啊，师匠。” “mob？你是mob？” 灵幻又重复问了一遍，连声音都没有往日的沉稳，幼稚地重复了两遍，影山听着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嗯，我是。” 灵幻是真的醉了，脑子不太清醒，但他至少知道自己的弟子才上国中，没有那么高个，拧着眉：“不，你不是，我弟子小小只的，没有你那么高。” 影山笑得有几分无奈：“我真的是mob，现在的样子是因为能力暴走了。” 灵幻闻言倾身靠近，眉头纠结着似乎要去看个清楚，影山猝不及防被他捧住脸，距离近得呼吸交缠，再靠近一点都能吻上去，但灵幻醉了，没能把握得住距离，他只是觉得这张脸有点像他的弟子，又不太像。 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也没看见这人红透的耳根，灵幻动了动鼻子，倒是闻到一股薄荷味的冷香：“你是谁，你不是mob。” “师匠，你醉了。”影山赶忙拉开距离，心脏声剧烈得能从胸膛里跳出来，“我送你回家吧。” 灵幻依旧嘟嘟囔囔着，似乎在反复纠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影山，他只好半扛着灵幻，走出酒吧。 成年人的体重不轻，幸好影山用念动力承担了一半的负重，走路的步伐依然很稳，灵幻的昏胀的头脑被夜晚的冷风一吹，突然猛地捂住嘴，挣脱影山的手，冲进一旁的小巷子。 “唔唔……呕！” 灵幻扶着电线杆，吐了个痛快，难受地捂着胃，头脑更加昏沉了。 “师匠？”影山焦急地跟在他身后，手足无措地拍拍他的背，“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还是去买醒酒药比较好……” 小酒窝淡定地道：“不用着急，只是喝醉了而已，正常现象，送他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最多喝醒酒茶之类的。” 影山闻言，也不慢吞吞的了，直接用念动力裹挟着灵幻新隆走空路，他知道师匠的公寓地址，不到五分钟就到家了。 影山扛着灵幻吃力地打开门，当然也是用的念动力打开门锁，把灵幻放在沙发上，买来了醒酒茶哄人喝下去，然后盯着灵幻吐得满身脏污的衣服发呆。 “这该……怎么办？” 小酒窝事不关己地挖着鼻孔：“就这么丢在这呗，都成年人了，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不行，还是去洗洗吧。”影山摇头，用念动力小心地把灵幻搬到浴室，然后又手足无措地扒灵幻的衣服。 原本他是可以用超能力搞定一切的，但现在能力控制不比以前，还是手动来比较保险。 …… 温热的水包裹全身，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里。 灵幻迷茫地睁开眼睛，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他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倾身拿着花洒，温热的水流洒在他身上，似乎是没想到他那么快就醒过来，脸上闪现一抹尴尬，薄薄的嘴唇开合： “师匠……你醒了？” 灵幻根本没听清他在叫什么，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冷峻的、漠然的，眼型狭长，鼻梁高挺，薄薄的唇没什么血色，宛如只有黑与白两种色彩，但在目光放在他身上时，眉眼的雪山顷刻融化，眼里流露出担忧和炙热的某种感情。 他是谁？ 这是灵幻的第一感想，然后在意识滑落黑暗前，他想， 他长得真好看。 第83章 灵幻新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回想着昨晚做的梦，看着精神抖擞的小兄弟开始怀疑人生。 不不不，虽说他已经母单好多年了，但也不至于性取向突变吧。 这可能吗？这是存在的吗？ 回想起梦里那张已经模糊的脸，灵幻发觉，事情开始不太对头。 话说昨晚到底是谁送他回来的？他在东京没什么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啊。 越想越不对，记忆里只有迷迷糊糊的色块状的人影，大概比他高，黑色头发，脸是他喜欢的类型，细想又想不起来是怎样一张脸，唯一的记忆只有他被人送回来，还在浴室里被洗了一遍……正常人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灵幻猛地起身想去问问酒吧老板，不过这时宿醉的后遗症找上了他，灵幻捂着头在床上差点起不来，半个小时后才好些，不太灵光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 昨晚隐约记得似乎有人从通讯录上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这么说果然是认识的人？ 最后一通电话是…… 灵幻看着那个名字，陷入了呆滞。 …… “师匠，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第二天，影山放学回家后果然还是很在意，打了个电话给灵幻，对面很快接起电话，含糊地应了两句，沉默片刻后，突然问道： “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是的。” “可是……我似乎感觉到是个成年人……”灵幻的声音吞吞吐吐。 “啊，那是因为我最近的超能力似乎又发生了暴走，可以短暂地变成大人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超能力增涨过快的后遗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吗。”那边陷入了沉默。 影山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地主动开口：“我明天能过来事务所打工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影山抬头看向夕阳下的天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自然地就脱口而出，“因为我想见师匠啊。” 原本想分开一段时间，是想让师匠看到自己的成长，但是在昨晚后，情窦初开的影山实在无法忍受这份想见他的心情。 和好吧，暂时和往常一样就好。 心跳逐渐加速。 然而下一秒灵幻的话语，让影山的心沉到谷底。 “不行。”灵幻下意识脱口而出，然后反应过来拒绝得太僵硬了，憋了很久补上一句，“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人手，而且你也需要好好学习，打太多工也不好，就这样吧。” 这次不等mob的回复，灵幻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心绪复杂地坐在电脑椅上。 迄今为止灵幻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但一旦开了个口子，以灵幻的头脑和阅历，立刻将之前小酒窝说过的话和最近影山怪异的表现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在通话的时候，即使没有见面，灵幻也能感受到那呼之欲出的情感。 他太不会隐藏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试图隐藏过，少年的青涩的爱慕如同他的生命力般喷薄而出。 灵幻想着，想着，开始思考事情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mob感觉错了吗？还是说太过关注他了，发生了某种偏差？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错误的。 灵幻的内心的某处重新坚硬起来，喝酒的宿醉还在，但是他顶着头疼，开始思考之后该做的事情。 这时，电脑突然传出滴滴的声音，有新的邮件。灵幻把电脑椅转了回去，打开了电脑的新邮件，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皱起。 这是一封来自母亲的邮件，内容是最近她生病住院了，希望灵幻回来看看。 内容很简短，灵幻整颗心提了上去，打电话回去，却没有人接电话，他脸上神色闪过疑惑和沉重，几乎不到几分钟就决定订车票回去看看。 至于事务所…… 灵幻脑子里闪过mob的脸，犹豫了几秒，还是放弃了回事务所一趟，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在下午的时候直接登上了新干线，赶往老家。 灵幻的老家接近调味市那边，是一个不大的小镇，相比较起来，调味市都算是大都市了。 早上的头疼还没有好完，又坐了一整天的车，灵幻下车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家里赶，奇怪的是不管他打了多少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灵幻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猜测，一会儿是爪的组织对他的家人下手了，一会儿是诅咒师的报复，自从参与进了这个世界的里侧，其实这种可能性就一直存在了，只不过灵幻一向不会太悲观地思考，但一出事，他就下意识想到最糟糕的结局，西装内侧被冷汗浸湿，太阳穴突突地疼。 一路上都来不及注意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什么变化，灵幻下意识寻着过往的记忆找回家的路，手指颤抖地按下门铃。 一秒、两秒…… 没有人应答。 灵幻深呼吸一口气，手指已经按在拨打某个电话的按键上，但在按下的前一秒，门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围裙的妇女看到灵幻愣了一下，笑了：“诶，你回来了。” “……什么情况？”灵幻呆了，“你不是说生病……” “诶呀，那是骗你的，谁叫你一直不回家。” 妇女托着脸笑盈盈：“欢迎回来，新隆。” …… 灵幻新隆是在一间老式的公寓长大。 母亲是全职主妇，父亲是中学的教导主任，他从出生到考出这个小镇为止的童年，都是在这个公寓里渡过的。 狭小、有些破旧，带着十年前的感觉，又有些温馨。 还是一层不变啊。 灵幻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从可能发生的糟糕事情中摆脱出来，童年的回忆这时才找上了他，连鼻尖嗅到的咖喱的味道都如此的令人怀念。 已经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呢。 仔细想想至少好几年了吧，自从因为连连换工作的事情和父亲大吵一架后，灵幻就很少回来了，一心想在大城市搞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但总而言之，还是会因为厌倦而放弃，没有办法，他就是讨厌一层不变的事物。 啊，那边的摆件好怀念，是自己小学的时候手工课上做的，还没有丢掉啊。 那边的笔筒，好像是某个竞赛的奖品吧。 灵幻好好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却止不住望着客厅的四周，每一处都充满怀念的味道。 钥匙开门的声响从玄关传来。 灵幻从短暂的令人炫目的回忆里挣脱出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是谁回来了，脊背下意识挺直，面色严肃如同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今晚吃咖喱啊？”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随后是窸窸窣窣换鞋的声音，还有母亲在厨房里回答，“是啊，今天新隆回来了，久违地做一次咖喱，他小时候可喜欢吃了。” ……其实并没有，灵幻新隆打小喜欢吃拉面、烤肉、章鱼小丸子等等在外面才能吃到的小吃，只不过很少能吃到，因为他小时候有个人不允许吃这些饭前填肚子的。 没错，进来的人是……他的父亲。 “新隆？那臭小子怎么回来了。” 男人走进了客厅。 大夏天的，他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西装，带着黑框眼镜，习惯性板着脸，让人能一眼联想到严肃的教导主任，其实也没错，他的职业就是中学的教导主任，还是最传统的那种，工作时间一定要穿着西装，纽扣系在最上面，面容硬朗，工作态度一丝不苟，讨厌调皮的学生，拒绝一切变化。 ——是灵幻新隆在小时候最讨厌也是最想逃离的人。 灵幻几乎是下意识在他面前挺直了脊背，然后强迫自己放松，眼神更加随意地乱晃，看天看地就是不好好看人。 果然，下一刻就迎来了一声熟悉的呵斥：“多大人了，你这坐姿像什么样子！” “好了，别一会来就骂人。”母亲连忙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爬上皱纹的眼角有些担忧地看着这对父子，“新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这个态度像是要和我好好说话的样子吗？” “我什么态度？我还一句话都没有说，”灵幻懒洋洋地道，“别忘了，我早就不是你的学生了，我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气氛顿时僵持了，父亲眉头高高扬起，好似下一刻就要教训人，但是又顾虑什么，没有说出口。 母亲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先吃饭吧。” 一家人重新坐到饭桌上，灵幻闷头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在心里数数。 五十一、五十二…… 一直到两人放下筷子，灵幻心道开始了。 “新隆啊，我们也不想干涉你，但是你都快三十了吧，”母亲面色愁苦，“邻居的孩子都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一点都没有消息，我们也是着急，这才把你叫回来。” 灵幻熟练地敷衍：“嗯嗯，我知道，但女朋友不着急，我工作还没有稳定，不想耽误人家。” “所以我们想说……”母亲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父亲，叹了口气，“你就不要再做那份骗人的工作了吧？” 灵幻停下了筷子。 “一直换工作，是很难找到愿意和你结婚的女孩，我们听说你这几年稳定下来了，说明你也该收心了，但是除灵事务所什么的，终究会穿帮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我有一个好朋友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年龄……” “离家太远也不好，关掉事务所回到这里吧，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老师就不错，你爸爸在学校也有几分人脉，或者你想做其他的也可以，这次就不要再换了。” “别再让我们操心了，上次在电视上看到你，我和你爸都以为你做了什么坏事。” 或许是宿醉还没有消退的原因。 灵幻盯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感到了一阵眩晕，他看到了母亲眼角的皱纹，也注意到父亲鬓间的白发，被一种名为责任感的东西裹挟，压得他无法呼吸。 第84章 灵幻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因为出来的匆忙，他回到家后才发现没有带上手机，一时无语，因此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他回老家了。 一开始当然是不方便，但随后灵幻想到也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唯一一个也因为种种原因或许隔离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就不去想了，专心应付父母的各种催婚。 这一天他刚从小镇的咖啡厅里出来，再次婉拒了一个相亲对象——或者说别人也看不上他，毕竟除灵的工作实在是上不了台面，灵幻一开始就知道这点，所以也无所谓父母安排的各种相亲，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不这里。 估计更主要的是让他认识到除灵这个工作有多不靠谱，潜移默化地让他换一个工作吧，当然如果能走狗屎运得到一个儿媳妇的话就更好了。 然而灵幻已经看穿了一切，只是因为看着母亲的极力推荐，加上这几年没有回家的愧疚，接受了安排。 他心里也多少有些迷茫。 这些天在家里没有工作，有时间仔细思考后，灵幻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也许真的到了要关掉这个事务所的时候了。 在察觉到影山茂夫的感情后，他不可能再和对方用以前的模式相处，要果断拒绝对方，打断他的念想，最好是就此远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他作为一个大人的责任。 这可不是吵架似的性质，而是两个人的世界彻底脱离，可是没有了影山茂夫，事务所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灵幻默默回想这几天的忙碌，冷静地剖析自己，充实确实是充实了，但更多是想争一口气的冲动，看似每分每秒都被充分利用，实则和他以前做的工作也没什么两样。 最终还是会厌倦的吧。 灵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某个熟悉的巷口。 那是一段不短的建筑之间空出来的距离，充满了阴暗可疑的气息，他还记得小时候还疑惑都市传说是不是真的，故意试过在在里面走上100步呢。 现在想想，没出事真是命大啊…… 就在灵幻怀念过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视线，他一扭头，就看到某小孩吓得一哆嗦，掩耳盗铃似的装作看其他地方。 灵幻：…… 影山茂夫在小酒窝的指挥下努力不去看师匠那边。 要说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视角回到一个星期前的时候，影山呆呆地看着挂断的电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小酒窝。 小酒窝沉痛地道：“他应该注意到了吧。” 说起来，这会不会是他的锅啊，应该不会吧…… “那该怎么办。”影山手心都是汗，他想过被师匠拒绝的可能性，但都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小酒窝心想那能怎么办呢，灵幻是个成年人，还是个经历丰富的成年人，一旦他决定什么，还真不会被他人影响。 说实话，如果他是一个贪婪狡猾之辈，那还好办，因为他不会放弃影山茂夫那么强大的超能力者这张牌，可偏偏，灵幻新隆是一个好人。 不管他心里对影山茂夫抱有什么感情，他都不会答应茂夫的告白。 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灵幻的品性，茂夫也不会喜欢上他吧。 小酒窝怎么想，都觉得茂夫的这段恋情希望渺茫。 他只能沉重地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初恋都是这样，别在意，去找下一个吧。” 影山皱眉拍掉小酒窝的手：“不要，我不想放弃。” “但是人家都拒绝你了。” “他没有拒绝，我都没有告白。”影山眼里闪过倔强，“我不会没有尝试过就放弃。” 小酒窝长叹一声，灵幻的话已经是委婉拒绝的含义了啊，这个小傻子，非要人家当面拒绝才满意吗。 他意兴阑珊地道：“那你要怎么办，现在跑到他面前去告白吗？” 影山沉默片刻，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不知道。”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灵一人沉默，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随后，影山很快就发现，灵幻事务所再也没有开，不过只是第一天，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可能只是师匠昨晚太累了今天休息呢。 然后第二天事务所依旧没有开门，影山察觉到有点不对。 第三天，影山开始慌了。 第四天、第五天。 连公寓里也没有人影，影山慌得到处找人，哪里都找不到，差点报警。 小酒窝：“冷静一点，说不定是他自己想休息呢。” “师匠不是会把工作丢下那么长时间的。”影山急得团团转，“会不会是爪组织的人把师匠抓走了，或者是诅咒师……” 小酒窝冷静地想，或许是灵幻故意消失的呢，为了打消茂夫的念头。 不如说这个可能性还比较大，因为小酒窝在公寓里看过了，虽然离开的痕迹有些匆忙，不过应该是他自愿离开的，也没有什么打斗的迹象，公寓的门有好好锁上。 不过这个可能性，对茂夫来说可能太残酷了。 灵幻那家伙也太果断了吧，事务所说放弃就放弃，认真的吗？ 想着这些，小酒窝原本是想旁观的，但是看到影山彻夜在东京各处寻找灵幻的踪迹，眼下都浮现了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还是把这个可能性说出来了。 结果影山茂夫闻言先是呆了一下，脸上闪过肉眼可见的难过，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师匠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离开了，如果他是因为我……而离开的话，应该会更彻底一点。” 公寓里还有大堆东西没有拿走，以及事务所的各种资料，没有到期的租金。 灵幻不可能丢下这些一走了之。 小酒窝：“说的也有点道理。” 最上：“可能是老家那边出事了。” 小酒窝：“你怎么知道的。” 最上指了指打开的电脑屏幕，不知道他怎么解开了灵幻的锁屏密码，第一个页面就停留在邮箱，正好是那封把灵幻骗回家的邮件。 于是，影山从事务所的资料中找到了灵幻老家的位置，悄悄赶来了。 但是知道师匠的所在地，影山反而怂了，不敢靠近，反而躲在远处悄悄地跟着灵幻。 小酒窝无语：“都追到这里来了，你在害怕什么啊？” 影山固执地摇头，却什么都没说，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路人…… “喂，你在干什么？”灵幻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影山猛地扭头，瞪大了眼睛，好似不敢相信，满脸写着‘你为什么会从另一边出现’的疑惑，还回头看了下，这才发现巷口处已经没有人了。 灵幻觉得好笑，这片地方可是他待了整整一个童年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他。 “师匠……”影山的身影晃了一下，似乎是想立刻逃开，却又在灵幻的目光中放弃了。 你怎么跟来了？灵幻想问。但他注意到影山眼下掩饰不住的青黑之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还是小酒窝打破了这片僵持：“你这家伙突然离开那么多天，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茂夫这个星期都找熬夜找你。” “抱歉…家里来邮件说突然出事，我就匆匆忙忙跑回来了，也没有带手机。”灵幻立刻解释道。 其实他知道这只是借口，在这个年头想联系有太多的方法，灵幻内心深处未尝不是抱有逃避的念头。 影山没有拆穿他，只是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噢，没事，只是一场误会。” 两人又陷入沉默，影山声音里还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师匠还会回去开事务所吗？” “……谁知道呢，东京的竞争对手太多了，租金也很贵，也许还会开，不过估计要去其他城市。” “因为我吗，”影山打断了灵幻的借口，眼圈红了，“因为我喜欢上师匠了吗。” 灵幻无法回答，虽说事到如今这个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但直接说出来……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我明白了。”影山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好似下一秒就要没骨气地哭出来，但是他没有，沉默地朝灵幻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背影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 灵幻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下意识出声：“等等。” “…来我家喝杯茶再走吧。”他盯着影山上火得起皮的嘴唇，最终还是心软了，小孩找了他那么久，不知道熬了多少夜，直接把人赶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两人沉默地走在去往灵幻家里的路上，灵幻一路上在心里唉声叹气，有点后悔自己心软之下的邀请，或许还是冷酷到底比较好呢？ 他不经意似的寻找着小酒窝和最上的踪迹，冲他使了个眼神，想让小酒窝或者最上替自己劝说劝说影山，小酒窝面无表情地偏开头，表示自己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灵幻以为自己没试过吗，太天真了，茂夫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至于最上，他的态度倒是微妙，虽然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反对，但在灵幻的公寓的时候又帮影山找到了灵幻的位置，反正小酒窝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灵幻只好自己思考该怎么办……不过mob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果然是因为平日里吹牛太过，所以自己的形象在他眼里太高大，从仰慕变成了爱慕吗？ ……感觉可能性很大啊！ 灵幻现在感想很复杂，这算是翻车了吗，因为自己常年欺骗mob，所以受到了惩罚吗……不过如果是这样，或许还有办法挽回。 ——只要让mob知道他的‘真面目’就好了。 第85章 一路上两个人都思虑重重，不过这点回家的距离很快就到尽头了。 灵幻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 影山回过神，满眼好奇地走进师匠的家里，在灵幻的指导下换上新的拖鞋，然后就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了。 灵幻把茶点端出来，这个时候母亲还在外面买菜逛街，父亲去上班了，因此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要看电视吗？”灵幻看影山不太自在地样子，主动提议道。 “啊，不、不用了。”影山紧张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直接被烫到了，“好烫、” “刚泡好的茶当然是烫的，”灵幻无奈地道，“不用那么着急，反正我也不会赶你走。” 此话一出，两人又沉默了，灵幻开始烦恼要怎么在影山面前崩塌‘人设’，要他自己去做这么丢面子的事简直是酷刑……但欺骗了少年初恋的行为无疑是更加可恶，是他活该。 直接和影山说，他可能只是把仰慕或者依赖当成了别的什么感情吗？不，以少年人的倔强和骄傲来说，是不会接受这种理由的。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他喜欢上的灵幻新隆不过是一个幻影。 他并不是强大的超能力者，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个利用他的超能力赚钱的骗子而已。 不光是欺骗了对方的时间，还骗了他的心，光是想到这里，灵幻的良心就开始惴惴不安了。 和灵幻的心理活动相反，影山在慢慢喝完半杯茶后逐渐冷静了下来，小幅度地在观望周围，主动提议道：“我可以参观一下师匠的家吗？” 灵幻愣了下，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噢，当然可以……不如来我的卧室吧。” 影山自无不可，看了一眼小酒窝。 小酒窝耸耸肩：“我就不去了，随便在这个小镇转转，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叫我。”说完，他就穿墙离开了。 公寓里只剩下影山和灵幻，灵幻将影山带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个充满上个世纪的风格的青少年的房间，影山能看到墙上有不少不认识的昭和年代的影星，房间内一张单人床，书桌，老式的台式电脑，摆了以前的漫画和专辑的书架，让人一下回忆起了十几年前。 “嘛，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随便看看吧。”灵幻说道。 影山点头，有些紧张地紧抿双唇，神色与其说是随意参观，更像是在巡礼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眼里充满了好奇。 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架上摆放的几张照片，迫不及待地指着其中一张问道：“这是以前的师匠吗？” 灵幻一看，是自己中学时期刚入学不久的照片，留着中分的发型，规规矩矩的和书呆子没什么两样的形象。 “啊，是啊，这张是大概中学时期吧。”灵幻心情复杂地道。 灵幻的中学时期，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过往。 他的父亲是这座小镇上唯一的中学的教导主任，于是从小灵幻就被管得很严，包括发型也是入学前一天被拉去理发店剃的。 这个书呆子的形象只保持了几个星期，当时的灵幻就有了几分小聪明，是那种不用在学习上的小聪明，他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很容易上手，凭借着一手街机技术在同学里一时风头无二。 然而他并不是父亲理想中的‘好学生’，因此经常被当成出头鸟批评，所有人都知道灵幻是教导主任的儿子，因此对于那个古板的男人来说灵幻的调皮是无法忍受的。 因此虽然在其余老师和同学里风评很好，但灵幻却经常在父亲的课上被叫出去罚站。 在自尊心奇高的那个年纪，对灵幻来说，打压和批评都是不能忍受的，于是他更加积极去做出格的事，逃课、玩游戏、在课堂上看漫画，并且依然能保持不低的成绩。 灵幻和他父亲的斗争持续了整个国中，到了高中，那个男人竟然也晋升到了高中部的主任，于是战火蔓延到了高中时期。 影山看向第二张照片，比第一张的中学时期的长得更大只的师匠，发型已经换成了现在的m字刘海，只不过眼神非常的……嗯，自信？神采飞扬？影山在脑里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时期的师匠的眼神和一开始的花泽有点像。 最后一张是大学毕业时期，灵幻新隆穿着学士服站在校门口，周围还站着几个同龄的青年，应该都是同学，灵幻新隆在同学的包围下勉强摆出一个耶的姿势，这个时期的灵幻和影山认识的已经差不多，只是眼神比现在要迷茫的一点。 灵幻复杂地看着这张，啊，是这个时候啊。 这个时候他刚离开父亲的管辖，为了考出那个小镇努力了一年考上了隔壁的调味市的大学，然而摆脱了那个男人的阴影后他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迷失了目标，大学四年学了很多东西，但没有找到最想做的。 在毕业志愿上写着这么一句，想要成为什么。 成为什么呢，不知道。 所以这张照片，灵幻的眼神里透露着对未来的迷茫。 之后就是频繁换工作的四年，灵幻尝试了很多工作，推销员、程序员、白领、人事部门等等，但没有一个能做满三个月。 或许是童年对他的影响，他的父亲是一个讨厌任何变化的古板派教师，不能接受改变，工作生活一层不变，灵幻烦透了家里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因此他成为了和父亲完全相反的人。 直到，名为影山茂夫的孩子推开了事务所的门。 那一刻，以前从未想过的道路在他面前徐徐展开，小孩拉着他的手走上了一条全然未知的道路。 在成为影山的老师的那一刻，灵幻就发誓绝对不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不合格的老师。 但似乎，他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了？ 灵幻下意识看了眼专注地翻着相册的影山，心下复杂。 “那个，你觉得怎么样？”灵幻颇有些不安地问道。 他的计划是这样，也许是在影山那里吹嘘的东西过多，让影山在心里对他的印象美化了，应该让他知道，他灵幻只不过也是一个正常的人，有不成熟的时期，也有桀骜不驯，充满幼稚的时候，谁都是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成长过来的。 影山闻言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满足的星星眼：“小时候的师匠小小只的超级可爱。” 灵幻低头看了下相册里几个月大时候的自己，眼角抽搐，谁叫你看这个的喂！ “啊不，我不是说这个。”灵幻翻了几张明显是自己黑历史时期的照片，甚至有几张是为了故意气父亲去搞得非主流的发型，“这种呢？” 这种总该‘人设’崩塌了吧，他也是有中二期的！ “我可以收藏起来吗？”影山期待地问。 “明显不可以啊！” “哦……”影山无不失望地低下头。 灵幻等了半天，没等到应该有的反应：“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有的！”影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能看到不同时期的师匠我很高兴！” “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师匠过去，感觉又了解多一点了，超级高兴。” 小孩脸蛋红彤彤的，像极了柔软的棉花糖，灵幻捂住脸，感觉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 果然，还是要说吗…… “mob，其实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有人进门的声响，影山偏头看向门外：“有人回来了，是师匠的家人吗？” 灵幻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应该是母亲买菜回来了：“应该是吧。” “那我去打声招呼吧。” 说罢，影山和灵幻就移动到了外面，灵幻惊讶地发现回来的并不是母亲，而是… “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灵幻的父亲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又被相亲对象甩了吧，都是因为你那个职业，都那么大了，少让我和你妈操心。” “以前我就说过，别以为有那点小聪明就能在社会上生存，你倒好，从事这种骗人的工作，被人看不起也活该。” 灵幻单手插在口袋里，握成了拳头，不知何时已经皱紧眉头，却没有出声，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中学时期，在众目睽睽下被叫去走廊罚站的尴尬。 偏偏在那个他最想耍帅的小孩面前。 灵幻巧舌如簧的嘴，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就仿佛他不是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圆滑从容的社会人，而是又变成了无力反抗家长的中学生。 无论多久都是，一旦回到这个家里，就仿佛被这里的‘氛围’压制住了似的，无论多么八面玲珑的口才，都毫无用武之地。 “师匠没有去骗人。”影山突然说道。 “什么？”男人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反驳，还是被中学生模样的小孩，脸色一下严肃起来，拿出了在学校时教导主任的威严。 影山顶着那种教导主任般的视线，坚定的道：“师匠是认真去帮助别人的。” “是吗？新隆开的是除灵事务所吧，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儿子变成了灵能力者？”男人的视线看向了灵幻新隆，眼里带着严厉，“新隆，你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要骗吗？” “不知羞耻也要有个限度。” “师匠是一位很强的灵能力者。” “够了，mob。”灵幻感觉眼前有点眩晕，闭了闭眼，不敢去看影山的表情，“抱歉，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说出来了。 在最糟糕的时候。 几年前小孩踏入事务所，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超能力时，带入他世界的色彩，好像又要消失了。 第86章 灵幻正在小镇周围闲逛。 偶尔还会有几个有些陌生的熟人打招呼，比如卖鱼店的老板娘什么的，还记得这个好几年没见过的调皮小子，灵幻也回以礼貌的笑容，聊几句后又继续在街头上闲逛，脑子里却不由得想到前几天影山离开前说过的话。 “师匠是很强的超能力者，我可以证明这一点，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那家伙在想什么？ 灵幻当时听这话脑袋瞬间懵了，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撒谎技术太高明把这小子忽悠瘸了，一方面又有点感到，都那么明显了，mob居然还选择维护他。 难道是要像上次一样‘借’给他超能力吗？可那不就是主动帮他维护这个谎言吗？这算什么，mob到底有没有发现他在说谎……灵幻心里一团乱麻。 更令人混乱的是自那以后影山既没有来找灵幻商量策略，也没有表达自己被骗的愤怒，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最令灵幻感到迷惑的，自那以后，影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灵幻一路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去超市打完酱油，回家。 然而，他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些喧杂的声音，还有母亲熟悉的笑声。 灵幻正要开门的动作顿了下，仔细听了里面的动静，用钥匙打开门。 “呀，新隆，你回来了。”正好面对大门的母亲第一个注意到灵幻新隆走了进来，眼角带着笑纹冲他招招手，“快过来，和我们一起看。” 不用她说，灵幻已经呆立在门口了。 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和mob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围着一个平板正笑着说些什么，一向不言苟笑的男人眼里也流露出了笑意。 在看什么？ 灵幻几步走上前，影山茂夫抬头，笑着叫了他一声。 “师匠。” “你们……在看什么？” 灵幻新隆下意识问了一声，眼睛看着屏幕，觉得上面的人影颇为眼熟。 这是…… “非常感谢灵幻大师的帮助，我肩膀感觉好多了。” “灵异照片中的诡异影像不见了，多亏了他我能睡个好觉。” “灵幻大师绝对有真本领啊，游乐场的自杀事件终于结束了，真的非常感谢！” “诶，灵幻大师的生日吗？” “我们当然没问题。” “只是几句祝福的话当然可以了！” “灵幻大师生日快乐！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太感谢了，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灵幻大师！” 上面的影像都是由无数个小短片剪辑出来的，有的人非常眼熟，灵幻认出来那是曾经来过事务所的客户，有的甚至没有出现人脸，只有声音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他们都说着，生日快乐。 今天是灵幻新隆的生日。 这是什么？ “是生日礼物，师匠。”影山茂夫抬头看着灵幻，同时也在看着师匠的父亲，“大家都很感谢师匠的帮助，师匠不是骗子，师匠有能够帮助很多人的‘超能力’。” 灵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影山对前段时间的回应。 这倔小孩真是…… 灵幻一时间哭笑不得，内心却无可避免地涌现出一股暖流，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哎呀，说起来今天还是我们新隆的生日啊，”母亲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小蛋糕，嘴上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正好，大家一起来吃个蛋糕吧。” “老妈。”灵幻新隆叫了一声，有点感动也有些无奈，过生日这种事情，在他18岁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因为某人说过那么大个人还过生日太丢脸，又不是小孩子了。 果然，灵幻父亲皱着眉：“吃什么蛋糕。” 母亲瞪了他一眼，父亲继续说：“吃完蛋糕还怎么吃饭，先吃饭再说。” 这下就连灵幻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父亲没理他，转头对影山说：“你是叫影山吧，今天也留下来吃晚饭吧。” “可以吗？” “当然了！” 于是影山略有些局促不安地坐上了灵幻家的餐桌上，全程灵幻母亲都在热情地给他夹菜，影山不好意思地埋头吃饭，时不时抬起头看了一眼灵幻，却猝不及防对上灵幻看他的目光，两人不自在地又各自撇开。 不过这种小插曲没有影响到餐桌上温馨的气氛，一家人吃完晚饭后，母亲把蛋糕端上来，许愿之类的环节自然省略了，两个大老爷们都不喜欢吃甜食，蛋糕只是个象征意义，于是灵幻母亲热情地切了一大块给影山。 阿姨的热情难劝，影山吃了个肚皮溜圆，小声打着饱嗝，灵幻这才劝阻自家喜欢投喂的老妈，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他回去。” 两人出了门，此时太阳已经落山，灵幻和影山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皆是沉默无言，影山原本平静的内心逐渐开始提起。 “今天，多谢你了。”灵幻没有回头，说道。 “？啊，没关系，是我多管闲事才对，没有打招呼就擅自跑过来。” “没有这回事，”灵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确实很吃惊，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让那么多曾经的委托人愿意录这种视频，一定很不容易吧，我都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讲真，灵幻在看完那个视频后，心里首先涌现的当然是感动，感动到无以复加，随后便是心酸和感慨，光是看着他都知道找到这些人，费工夫说服他们录下这些视频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还是那个mob，那个不擅长和人交往的小孩。 他真的长大了啊。 影山茂夫回想了一下：“是的，有些人没有找到，有些人不愿意配合……但是大多人还是答应了，这都是因为师匠曾经帮助过他们，所以他们也愿意祝福师匠，真正厉害的是师匠，不是我。” 灵幻新隆停下了脚步，影山也顺势停下，低头看着灵幻有些颤抖的指尖。 “你啊，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吧，我的真面目。” “是的。” “我根本不是超能力者，我只是……”骗子。 “师匠是一个好人，这就足够了。” “……” “所以，请不要放弃这份工作，除了我以外，一定还有很多人等着师匠回去。” 灵幻愣了愣，转头看着站在路灯下的影山茂夫。 夜幕下，路灯照耀周围的黑暗，锅盖头的小孩站在那里，影子拉的很长，他突然注意到影山似乎又窜高了一点，眼里尽是他不敢细看的难过和温柔。 “我不会再去事务所打工了，也不会再主动来找师匠，所以可以请你留在东京，继续开事务所吗。” 灵幻这才想起来，影山一开始找来，似乎是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选择离开。 说实话，发生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灵幻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再想起来，还是那么沉重啊。 灵幻心里堵塞得厉害，他想说除了你这倔小孩以外，还有谁会千里迢迢跑过来，执着于一个‘灵幻大师’啊。 灵幻新隆留在东京的理由，只是因为影山茂夫在而已。 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影山和他不同，他会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而且他这个年纪，还远不到思维成熟的时候，总有一天他可能会幡然醒悟，这种感情并不是真正的爱。 现在最正确的道路是就此远离和冷却，这才是一个大人该担起的责任。 “……好。” 看着影山的眼睛，灵幻又心软了。 …… 影山离开后，灵幻回到家，意外发现家里还亮着灯火，这个时候一般他们应该已经睡了。 “父亲？”灵幻开门，发现本该作息规律的男人还坐在沙发上。 “喔，回来了。”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灵幻不明所以，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坐下。 他这才发现男人还在看那个视频，影山拷贝了几份发给了他们。 “那个孩子，是你收的弟子？”男人突然发问。 “是的。” “是个好孩子，要好好对待他啊。”男人没头没脑地道。 “……我知道。” 男人看完最后一秒，满意地收起了手机，他似乎就是来说这个的，临走前拍了拍灵幻的肩膀：“抱歉啊，新隆。我对你来说，大概不是个好老师吧。” “但是，你要做一个好老师啊。” 灵幻顿了一下，哑然失笑：“……当然了。” 第87章 就在影山和灵幻发生了各种事的这几天，影山律和铃木将也没有闲着，在积极地收集爪组织的各种情报，有铃木将这个组织叛逆在，还真让他们抓住了不少漏洞，悄悄截获了不少情报。 首先最为关注的‘异世界’相关的情报，这部分爪一直严防死守得很紧，偶尔他们抓住的外围人员根本不知道有这个计划的存在，一开始根本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不过倒是知道这几个星期爪的boss似乎又出差了，不在总部。 这对两人来说倒是个有用的情报，因为铃木将知道他老爸绝对是这个计划的核心，他不在总部，可想而知会去哪里。 按照爪boss和一众高层心腹消失又出现的频率，两人推算出来短短几个星期，爪已经进行了第三次探索。 然而问题来了，他们在那个世界获得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当然这种事情肯定是只有高层才能知道，就连铃木将之前也被蒙在鼓里，那些被他们抓住的外围人员就更不知道了。 情报不足，人手也不够，两人的调查很快陷入僵局，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反倒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没错，就是花泽辉气。 他还是主动上门毛遂自荐的，那天影山律正在房间里和铃木将商量该怎么偷偷潜入爪组织的大厦，没想到那家伙突然就来拜访了，张口就是想要加入他们的计划。 “你是谁？”铃木将非常警惕。 “？我们不是见过吗？就在上次的庆祝会上！” 铃木将皱眉想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主要是上次庆祝会上灵幻、影山兄弟存在感爆棚，加上自家偶像真面目曝光的冲击力太大，完全忽略了这么个人。 “你们一直在调查爪相关的事情吧，介意加我一个吗？”花泽说道。 影山律对他有印象，但充其量是哥哥的朋友这种程度，不太理解为什么花泽会帮他们：“为什么？” “影山没跟你说说过吗，我就是因为爪才转学来东京的。”花泽一脸无奈，“我家原本是在调味市，结果这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侵占了，我当然不甘心，一直在找机会能够反攻回去呢……” 嘛，不过他原本是将希望放在影山茂夫身上的，可惜对方并不参与爪组织的事情。 影山律和铃木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对视一眼，一时间陷入纠结，倒不是信任方面的问题，影山律知道这人是哥哥的朋友，而且是能够带回家玩的关系，人品方面应该不用担心，但是他们还不知道这家伙有几斤几两，最近的活动还是挺危险的，虽然缺人手，但也不希望有人拖后腿。 “啊，对了，”花泽辉气勾了勾唇，随意地道，“突然上门拜访，就拿这个作为投名状吧。”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长条状近一米七的物体碰的一声砸到门口。 律和将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被麻绳牢牢捆住四肢，还拿布条堵了嘴。 “这是？” “不知道，似乎是个怀有敌意的超能力者，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房子周围晃来晃去，就出手将他拿下了，你们有印象吗？” 律和将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尽管他们已经那么小心了，调查活动的时候捂得严严实实，回到各种据点也是七弯八拐，但还是被人找上门了，而且还是直接找上了影山律的家门口！ 要知道他父母还住这呢！ 铃木将满脸懊恼：“抱歉，律，是我太大意了，我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查到你这里来……” 话未尽，铃木将已经懊恼地咬住下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影山律的神色动摇了一番，深吸口气冷静下来，冷静地复盘：“应该是迟早的事，你叛出的事情爪应该都知道，加上这一阵子骚扰他们的人知道那么多情报，应该都知道是你做的，加上我们之前就走得很近，被查到这里也不奇怪。” 话是这么说，他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焦躁不安，被查到家里来，万一再有人劫持了他的父母，就可以打出gg了。 铃木将也想到了，甚至还想到了更进一步，那群人在自己老爸的带领下根本不知道心慈手软，说不定还会发生更糟糕的事。 要怎么才能突破这种局面？假死吗？也不是不行，但是他现在不在爪的总部那边，操作难度大大增加…… 两个少年都在皱起眉思考对策，花泽挠了挠头发：“怎么了？这家伙是谁，爪的人吗？” “是的，我们同意你加入了，你……” “原来真的在这里啊。” 几人瞬间停住话头，统一看向天空，只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蹲在电线杆上，朝他们咧嘴一笑，目光饶有兴趣地放在铃木将身上：“我听说boss的儿子叛逃了，还一直在干扰组织的行动，看来是真的。” 三人心中一凛，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爪的走狗吗。”铃木将低声道，同时眼睛扫视着四周，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周围此刻空无一人。 “算是吧，抱歉啦，上面的命令是把碍事者除掉，就算是首领的儿子也一样。”棒球帽男冷冷勾起唇角，看着下面满眼警惕的几人，心里不免得意洋洋，感觉自己颇有种游戏里大boss的感觉，教训几个正义感爆棚的小鬼完全不在话下。 棒球帽男勇敢地上了。 棒球帽男和影山律打得如火如荼。 铃木将和花泽辉气加入战场。 棒球帽男不到一分钟，成功打出了gg。 棒球帽男：怎会如此orz 棒球帽男也和之前的男人一样被捆成了木乃伊，开始怀疑人生。 “切，我还以为有多强呢。”全程出手了五秒的铃木将不屑地双手插兜，“也就比‘伤’那些家伙强一点吧，都比不上‘五超’，哪来的勇气挑衅我。” “爪组织就这？”花泽疑惑地歪了歪头。 影山律没说话，他觉得还蛮强的。 “……”棒球帽男自觉丢面子，开始自闭，拒绝开口。 “实力还算不错，应该是个正式成员吧，不错，还算有拷问的价值。”铃木将上下打量被捆成木乃伊的棒球帽男，像是在打量一块待宰的猪肉，思索着该从哪里下手。 花泽幽幽地说道：“我有个好点子，把他倒立绑起来，接一桶水放在脑袋下面，不说实话就放下一点绳子淹到桶里，如何？” “听上去不错。” 棒球帽男的眼神逐渐呆滞：你们是魔鬼吗？！ 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脑袋里尽是这些危险的东西吗？ “等等等等！”眼看他们真有这么做的打算，棒球帽男急匆匆阻止，“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坏人！我其实是政府的卧底，这次来只是想吓唬一下你们，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其实我是你们那边的！” 三人闻言停下了动作，铃木将摆出了一副怀疑的表情：“谁信你啊，你真的是政府人员吗，那么弱。” 那么弱，那么弱…… 棒球帽男遭受到了精神暴击，内心吐血，他算弱吗，算弱吗？！已经是政府里最强的超能力者了好么，谁知道这三个小孩一个比一个离谱啊！黑色头发的还好，天赋高但明显经验不足，但金色头发的和这个爪的少主明显是强得过分！ “这个程度在爪组织里算是什么等级？”影山律好奇地问。 “嗯……算是五超以下，伤以上吧，五超就是我老爸的五个心腹，似乎是很早就跟随他的，要比喻的话，我一个人能打两个伤的成员，但是五超，平常状态打一个都费劲，就算用上底牌也打不过前二。”铃木将坦言。 “喔，那也不算很强。”花泽辉气比较了一下和铃木将的超能力凝实程度，觉得自己锻炼一番也能达到，那就是说之前那个遇到的眯眯眼青年其实是五超咯。 不知道是什么排名…… 不强么！？还不算强么？！棒球帽男心很累，他是政府派遣在组织里的卧底，在知道有两个小子再给组织捣乱的时候，以为只是几个正义感浓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特地来警告一二，结果阴沟翻船。 怪不得有调查的勇气，合着已经比大多数卧底强了…… 棒球帽男特地看了看影山律，耐心地道：“我真的是政府的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找我的手机，密码是xxxxx，里面有秘密邮件。” 影山律怀疑地看了他几眼，让铃木将压制好，自己上手，还真的搜查出了一个手机。 他打开看了一眼，密码正确，也就没再看了，诧异问：“你来找我们麻烦是为了什么？” “我听说捣乱者是组织boss的儿子，还是个未成年，觉得可以趁其他人出手前把你们保护好，顺便给你们个教训，不要插手危险的事。”棒球帽男老老实实地交代。 铃木将心里一动：“既然你们查到了这里，那……” “放心吧，影山宅我们早就保护起来了，早在你们调查爪组织之前，也有人跟着那两个普通人，暗中保护他们。”棒球帽男顿了顿，“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能知道你们在这里。” 影山律更疑惑了：“为什么？” “不知道，这是上层的安排，不过似乎和一位影山茂夫的少年有关，有咒术界的大人物要保他。”棒球帽男说道。 “哥哥……”影山律想起来，似乎上一次在人造超能力场的时候也有咒术界的人过来帮忙，他哥哥人脉已经那么广了吗。 铃木将不管那么多，在棒球帽男面前蹲下：“既然你是政府在组织里的卧底，那么对他们计划多少有过调查吧。” “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们呗，反正你们那么弱，也办不成什么事。” 棒球帽男：？？？ “不行，这是国家机密。” “喔，那花泽君，麻烦放低一下绳子。” “噗噗噢噢，等一等！”棒球帽男呛了口水，生无可恋，“我说可以，但我只能说给影山茂夫听。” 第88章 “这个人说想要见我？”影山茂夫眨巴眨巴眼，茫然地看着眼前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因为戴着棒球帽，姑且叫做棒球帽男吧。 奇奇怪怪，今天他刚回家，就被律拉到二楼的房间，花泽、铃木也在，还有这个被绑住的不认识的男人。 “啊，他说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说出情报。”花泽辉气说道，同时对棒球帽男说，“人给你带来了，可以回答我们了吧。” 棒球帽男抽了抽嘴角：“可以把绳子给我解开吗？” 众人一致摇头。 “好吧，”棒球帽男放弃了，认真对影山茂夫说，“实际上是有人嘱咐过我，如果有一天爪组织被一个锅盖头的少年打上门，就全力协助他，如果他想问什么情报，只要是跟爪组织相关的都可以告诉他，但是只有在他自己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才行。”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阴沟翻船被几个小屁孩抓住审问了…… “说实话，我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棒球帽男话音一落，在影山茂夫身后那几个少年眼里流露出威胁之色下，浑身打了个冷颤，“好吧好吧，告诉你们也行。” “简单来说——爪组织的计划暴露了。” 铃木将心中一凛。 “世界各国政府或者其他势力已经瞄上了爪，开始各方面施压，你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估计爪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吞噬殆尽吧。”棒球帽男吐露的第一个情报就是一个重磅炸弹，“现在爪在世界各地的势力已经缩小到极限，调味市同时也入驻了世界各国培养的超能力者，在到处抓捕爪组织的成员。” 铃木将和影山律对视一眼，他们倒是知道一点这个，毕竟爪在他们捣乱的时候都没有派出什么中坚力量追捕，想必是碰到了更大的问题。 但没想到这个问题会那么大。 “当然了，我们的超能力者是不如爪的顶尖力量的，虽然很丢脸，但目前政府对爪的压制主要是其他领域，比如信息、经济、资源等等，通过世俗界的力量向爪施压，但爪态度强硬，没有任何妥协或者交出异世界相关情报的迹象，预估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比较惨烈。”棒球帽男犹豫着道。 铃木将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他早就猜到会这样，原本就是想在事情发展在这种糟糕的地步之前打败老爸，挫败他的野心，没想到还是没赶上。 “然后在不久前……爪不见了。” 棒球帽男又说出一个惊雷般的情报。 “不见了？什么意思？”铃木将诧异。 “不是整个组织都不见，而是高层，也就是五超和爪组织的boss，这是我们最新得到的情报。” “不见了？”影山茂夫疑惑地喃喃。 同时几个脑子还算好使的少年开始思考他们能去哪里，在这个关头消失，不可能没有理由，爪的超能力者很强，但在政府认真起来，尤其是还有其他巨鳄的围剿下根本毫无胜算，在这种处境下，如果代入爪组织boss的身份的话，他会…… 铃木将和影山律异口同声：“他进去异世界了？！” 花泽慢了一拍，但也很快想到了，只有影山茂夫一脸懵逼。 没错，在这种危急关头，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一发逆转的鬼牌，那就只有异世界里存在了。 那是个什么世界，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是爪组织的绝对机密，就算是政府也丝毫不知道。 “很有可能。”棒球帽男点头，所以说现在政府也很为难，爪不肯妥协，明显是要进入正面碰撞的地步，政府已经准备好要隔离民众，结果爪组织boss突然进入了异世界…… 很明显现在是个直接攻陷爪组织的好机会，但也是深深埋藏着□□，谁也不知道铃木统一郎回归之际会发生什么。 因为政府还对异世界一无所知，有时候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铃木将的手肘碰的一声砸到墙壁上，骂了句脏话：“可恶！”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了，甚至胡乱进入调味市，都有被攻击通缉的风险。 “将。”影山律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铃木，毕竟那是自己朋友的爸爸，虽然铃木将平日里经常抱怨他的中二病，自负，麻烦，但依旧是血缘至亲啊。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决定从异世界这个点询问更多的情报。 “请问对于那个异世界的通道你们知道些什么吗，什么都可以，请告诉我！” 棒球帽男思索片刻：“这个我们知道得也很少，这算是爪的核心机密了，我们调查到的只有这个通道是在4年前出现在调味市的。” “4年前？能具体到几月几号吗？”影山律皱眉。 “这个怎么可能知道，我们顶多从铃木统一郎出现在调味市的世界，也就是10月6号之前吧。”棒球帽男敷衍地说道。 “10月份。”影山律喃喃，这个时间点，似乎……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正在努力回想，眼角余光却发现自家哥哥的表情有点难看。 “哥哥，怎么了？” “我……”影山茂夫说不上来，似乎记忆的一角有所松动，有很多幅画面闪过眼前，太阳穴隐隐作痛，但仔细回想又什么都没有，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喃喃，要想起来，要记住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 影山茂夫头痛欲裂，就在控制不住想要用出超能力的当头，突然有另一股绿色的超能力安抚了他，把悲伤的记忆赶回内心海的角落，茂夫喘息着逐渐平静下来，但这一次终究还是留下痕迹，他下意识喃喃：“藤花区。” “哥哥？” 影山抬头，看到自家弟弟略显小心翼翼的神情，和花泽、铃木下意识退后半步的举动：“我怎么了？” “你刚才，神色看起来不太好。”影山律仔细观察着影山茂夫，“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头疼。”影山茂夫摇头，重复刚才的话语，“爪组织中心，或者说绝对保密的地方，是藤花区吗？” 棒球帽男愣了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藤花区……”影山律也想起来了，这个区域靠近某个小学，也就是他们当初被不良混混们袭击的区域，也是哥哥当初失踪的区域！ 他猛地看向影山茂夫，张了张口：“这…只是个巧合吧？” 影山茂夫抿了抿唇，却没有回答。 直到最后，影山也没有再说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律也差不多，似乎思虑重重，将和花泽又多问了其他几个问题，看实在榨不出情报了，才把棒球帽男放掉。 铃木将在离开前悄悄问影山律，刚才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影山律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他也不好去询问，因为这涉及到哥哥失去记忆的那一个星期：“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也就是说稍后再谈，将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离开。 花泽辉气离开前也对影山茂夫说：“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不要客气尽管跟我说。” “谢谢，花泽君。”影山难看的脸色稍缓。 在两个少年离开后，影山茂夫沉默地回了房间，影山律在他背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影山茂夫关上门，来到自己的衣柜前，神色犹豫。 小酒窝这时突然出现：“那个异世界通道，和你有关系吗？” “不知道，有这个可能。”影山茂夫犹豫着打开了衣柜，从最里面拿出了一套陈旧的衣服。 是一套有些破旧，各处缝满了补丁的棉服，是小孩子的尺寸，如今的影山茂夫已经穿不上了，但四年前他确实是穿着这身衣服出现的。 失踪了一个星期，被找到的时候穿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衣服，完全没有这个星期的记忆。 其他人都以为他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会去主动刺激他想起那个星期的记忆，茂夫也接受了这个可能，从来没有去追寻过这段记忆。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呢？ 影山茂夫低头仔细抚摸着这套衣服，补丁的针脚很粗糙，但是很用心，似乎缝它的人在绞尽脑汁不叫寒冷透进来。 虽然很破旧，但是被人用心的对待。 是谁给他的？那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不知道。 有人封印了他的记忆，那么那个人应该知道才对。 影山茂夫想到龙卷，那个瞬间，他确实是感受到了前辈的超能力的痕迹。 但事与愿违，从那以后，影山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龙卷。 过了几天后，影山律忍不住来询问茂夫：“哥哥，我们已经决定要进攻爪的总部，去亲眼看看那个异世界通道，你去吗？” 影山茂夫闻言有些犹豫，因为之前和师匠保证过不会参与爪的事情，但现在在知道了那个异世界和自己失去的一个星期的记忆有关，甚至和自己有关，他不去弄清楚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下来。 再来就是，和龙卷一直失联，他很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了，我也加入。”最终，影山还是选择去一探究竟。 第89章 之前棒球帽男也说过了，现在大概是爪组织总部防御最低的时刻，五超以及组织的boss都不在，总部大厦已经进入了最高戒备，不允许一只苍蝇飞进来的程度。 当然，这对于拥有瞬间移动影山茂夫来说，他们的守卫并没有什么用。 在确认了藤花区的地址后，影山直接带人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突破了无数组织望而不可及的守备，在爪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捣黄龙，出现在藤花区的中心地点。 原本这里应该是一条街道，在被爪接手后用一些手段改建成了建筑工地，周围用水泥和集装箱围起来，里面都是大大咧咧摆放的各种精贵仪器。 见过的人大概也不敢相信，这么个简陋的地方会是爪的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机密。 影山茂夫的身影出现，接着是身边的花泽、律、铃木、小酒窝还有最上。 “就是这里，我们走！”铃木将一落地就看到了熟悉的建筑，上次自己就是在这里被制止的。 然而这次，一个熟悉的人影再次挡在了这里。 阴影处有人发现了入侵者，撑着伞缓缓挡在了门口，宛如一只忠诚的守门犬。 “芹泽。”铃木将额头浸出冷汗，“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五超都走了吗。” 芹泽克也，五超之一，前些年老爸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超强力的超能力者，是老爸绝对的心腹，有不少人猜测过五超的排名,第一永远在他和岛崎亮之间纠结，可见其实力有多强。 “除了我以外都走了，但是我被boss拜托守护这里，所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通过！”芹泽克也握紧了手里的雨伞。 影山律获得了铃木将的暗示，知道这是个超强的家伙，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倒不是怀疑这是陷阱，而是开始思考，怪不得没有政府的人没有强攻这里，把握住通道，原来还有个第二强的强者还没有离开。 那么那个政府的情报人员为何没有提起过，是不知道，还是…… 他下意识开始阴谋论起来。 影山茂夫没有多想，平静地看着他：“我们必须通过这里，能不能让开呢？” 芹泽克也的目光从铃木将身上转移到影山茂夫那里，下一秒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你是锅盖头侠？！” “？”影山茂夫懵懵懂懂地抬头，刚想说话，就被铃木将拉了一把。 红棕色发的少年皱了皱眉，大声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是锅盖头侠的推测不是早就推翻了吗。” 难道说在自己走后组织里又有人找到了新的证据？不科学啊，连自己都是后来才知道。 芹泽克也摇摇头，坚定地道：“我只相信boss，既然boss说是，那就是！” 铃木将无言以对了，他也是服气，臭老爸到底从哪里找到这个忠犬的？！ 影山茂夫看着芹泽克也执著且带着好奇的眼神，想了想觉得说了也无妨：“我是。” “果然！”芹泽克也邋遢的大叔脸浮现出一抹极为不相符的羞涩的红晕，“真、真真的是你，我是……”他刚想说自己是锅盖头侠的粉丝，但工作操守让他想起现在对方很有可能是敌人，连忙闭上嘴。 铃木却察觉出了什么，他太熟悉这种崇拜的目光了：“你也是锅盖头侠的粉丝？” “也？啊不，不不不是！”芹泽连声否定，然而他说谎的太明显了，连茂夫都不会相信。 小酒窝浮现出一抹窃笑，低下来捅了捅影山：“哟，大明星，连这里都有你的迷弟。” 影山茂夫无奈地瞥了一眼小酒窝，低声道：“你不也是锅盖头侠吗。” “哼，说的也是。”小酒窝于是又独自高兴去了。 铃木将没有管后面的互动，他敏锐地抓住了能够不战而降的可能性——不是怕了芹泽克也，他们人多，还有个影山茂夫兜底，还真不虚他，只是现在他们就在通道前面，还不知道这玩意稳不稳定，万一在超能力的波及下直接炸毁了怎么办。 “我说，其实你也很喜欢锅盖头侠吧，我也是他的，嗯，‘粉丝’，”在本人面前这么说，铃木将简直想满地找缝隙把自己塞进去，但是他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之后还要救他愚蠢的老爸，这点脸皮算什么，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你其实在潜意识里也是憧憬像他这样的存在吧，不要否定自己了，我老爸的行为是错误的，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不是的！boss不可能出错！”铃木将的话非但没有说服芹泽，还引起了他的强烈反弹，一抽伞，身上涌现出强烈的波动，“我才没有憧憬英雄！我已经是个社会人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御宅族的我了，区区孩子才会相信的英雄，我才不会喜欢！” 完了，还是要打吗。铃木将心神一凝，浑身紧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影山茂夫突然悄无声息地向前走了两步，挡在他面前。 “喂，你……” “谢谢铃木君的喜欢，不过我还想问这个人一些事。”影山茂夫看向呆呆地看着他的芹泽，“你是叫做芹泽对吧？谢谢你的喜欢。” 芹泽克也下意识又开始羞涩：“啊，我没有……” “但是我们还是要通过这次。” “……” “但不是为了打败铃木先生，而是想要拯救他。” 芹泽克也愣住了：“哈？” “现在外面有很多组织等着把爪生吞活剥，我们是知道的，铃木桑是我弟弟的朋友的亲人，我们想救他，所以请让我们通过吧。” “就、就算你这么说啊……” “芹泽先生应该也知道爪的现状，或者说你应该知道得比我们更清楚吧。”影山茂夫平静地望着芹泽克也，这种冷静真挚的眼神，也让视线游移的芹泽能够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我一定会救铃木先生，绝对不会对他率先出手。” 一个人的眼神里是有力量的。 芹泽克也原本刺猬一般浑身冒着敌意的气场缓缓平静下来，可还是信不过其他人：“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我们以锅盖头侠的名义担保，这样行了吧。”小酒窝挖了挖鼻孔，“嘛，虽说这个笨蛋作了约定就一定会遵守的。” “锅盖头侠……”芹泽克也念叨着这个名字，竟然有几分相信他们了。 确实，没人比他更清楚爪现在的尴尬局面，还没有准备完成时情报泄露，boss不得不前往异世界寻找破局的机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芹泽终日不安，却因为驻守的命令无能为力。 他还是有几分天真，或者说锅盖头侠这个名字给了他勇气……不管他承不承认，这个名字都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力量，惩恶扬善，这才是每一个觉醒超能力的人或多或少想过的，但却没有人，在锅盖头侠之前没有人付出实践。 他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守着无数英雄手办，也想过在某一天，成为一个英雄啊。 而现在，他看着这个背负正义之名的少年，竟有种发自内心的羡慕。 “……你要记得你的约定。”芹泽克也低喃一声，竟然就这样让开了前进的道路。 众人松了口气，没想到那么大一个障碍就这样被影山茂夫解决了，一时都有些亢奋，一起来到通道前。 所谓的通道，其实更像是个扭曲的裂缝，很奇怪，感觉像是空间皱到一起，光是看着，或者靠近，就让人大脑眩晕作呕。 “进入裂缝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触碰就好了。”芹泽克也低声提示。 铃木将点点头，就要一马当先伸出手。 “等等！”小酒窝突然出声，“你们要就这样直接去吗？” 将停顿了下，花泽奇怪地问：“不然呢，还要准备什么？” “我说啊，你们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那边可是个全然未知的世界啊，你们知道对方会在哪里吗，在整个世界范围找人，对面还有个和影山一样能用瞬间移动的机动力超强的家伙，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这些你们都想过吗？” “额……”花泽确实是抱着顶多一天来回的心思，被这么一点拨后才恍然对面可是一个世界，不是一个副本。 “我们还是做好准备再进去吧。”影山律觉得很有道理，“有可能钱在那边也不互通。” “boss每次进入会带大量黄金。”芹泽克也傻傻地交底了，“而且据说只有这边的通道是固定的，到那边还需要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去找随机出现的通道。” “特定的时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最好我们也带些贵金属，但是……”问题来了，他们这帮初中生，哪来的钱。 “我有个小金库，可以拿出启动资金来。”铃木将立刻说。 “那我带点衣服伤药之类的吧，万一要在那边呆很久呢。”花泽补充。 “嗯，那这样，我们先回去，傍晚再来影山宅汇合，再出发。”影山律说道。 于是影山将几人送回去，也开始准备需要的东西，小酒窝眯着眼盯着他收拾，突然说道：“你不去问问灵幻要不要去吗？” 影山收拾衣服的动作顿了下：“为什么要问？” “你们这几个未成年出那么远的门，没有个成年人看着说不过去吧。” “我已经说过，不会主动去找师匠的，而且这是我的事。”影山茂夫摇摇头。 “切，不可爱的小鬼。”小酒窝咂了咂舌，随后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飞出窗外。 第90章 灵幻事务所。 灵幻此时正在座位上泡茶喝，影山不来以后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一开始还挺不习惯的，这让他不禁思考要不要去招个助手什么的…… 不，还是算了吧，事务所还没有余裕到发正常工资的地步。 灵幻·吝啬·压榨童工·大师，如是想到。 就在这时小酒窝从门口穿进来：“哟，好久不见。” 灵幻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一边狼狈地擦西装，一边左顾右盼。 “别看了，那个倔强的小鬼才不会来呢，我是有事找你才过来的。” “……什么事？” “当然是茂夫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因为种种原因，茂夫决定掺和进爪组织的事务中……停停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家伙明显有自己的想法，爪现在的核心力量都进入了异世界通道，准备寻找破局的契机，而这个通道貌似和茂夫四年前缺失的记忆有关系，我就知道那么多了。” 灵幻冷静了下来：“那你来找我是为了？” “我们很快要穿越通道去异世界了，估计是一段不短的旅行，你来不来。”小酒窝问。 灵幻新隆抿了抿唇，干涩地开口：“你知道的，我……” “你不来算了，”小酒窝干脆地转身，“本来也就是跟你说一声，来不来都和本大爷没关系，就是茂夫一个人穿越到一个不认识的世界，孤立无援，还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段时间里生活下去……唉，总会有办法的吧，噢，你不用跟来也没关系。不过你要跟上来的话就快点，我们在影山宅面前集合。” 灵幻一抽眼角，眼睁睁看着小酒窝的背影消失。 这引他上钩的也太明显了吧。 灵幻嗤笑一声，坐回椅子上，下意识又倒了一杯茶往嘴边送，结果又被烫得喷出来了，赶紧倒了一杯放温…… 他不太能接受烫的东西，以前mob倒茶的时候都会贴心的放凉一点，现在太久没有自己泡茶，他都忘记了。 想到mob，灵幻又沉默下来。 刚才小酒窝提到了四年前，他很快从记忆中想起，四年前的调味市，自己正巧找回了失踪一个星期的小孩。 他穿着一套不合身，也不合季节的棉服，看上去很破旧，小脸蛋上还残留着泪痕，身上有几处不明显的擦伤。 那个时候灵幻就在想这小孩到底经历了什么，难不成是离家出走了一个多星期吗。 而现在这个谜题终于公开，小孩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异世界，不知道独自生活了多久，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是不幸……甚至导致他失忆了。 灵幻在座位上很久没有动弹，他想起现在mob才不过15岁，根本没有独自生活下去的能力。 平日里也笨手笨脚的，肯定不会做饭，洗衣服说不定还要连内裤袜子一起丢进洗衣机。 不擅长和人交往，更不用说陌生人。 ……更不会和人争斗。 灵幻越想越担心，就算有小酒窝和最上看着他……他们两个都是恶灵，平日里除了战斗，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小孩又单纯好骗，在异世界被拐了都有可能。 更不用说，他这一过去，面对的可能是已经发育起来的爪的boss。 他要怎么在异世界活下去？ 他要怎么打败爪组织？ 担心，灵幻越想越是觉得放心不下去。 可是，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在mob的感情冷却下来之前两人不会见面，一旦过去，说不定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灵幻心里不知道挣扎了多久，闭上眼眼前都仿佛闪过小孩躺在地上几乎没有声息的样子。 唉，不管了！ 灵幻新隆猛地抓起旁边的西装外套，在事务所门外匆匆挂上一个暂停营业的标记，就这么冲出去了。 …… “小酒窝，我们要出发了。”影山宅，影山茂夫奇怪的看着漂浮在高空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的小酒窝。 “噢噢，再等等。”小酒窝应了一声，眼睛还在眺望四周。 “你在找什么吗？” “没什么、没什么……”小酒窝敷衍道。 此刻花泽、律他们都准备好了各自的行李，铃木还格外准备了一箱金条，是的，一箱，连律一开始都惊呆了，将嘿嘿一笑解释道：“我好歹是爪组织的少主嘛，之前就想到钱可能会有用，在安全屋准备了不少现金和金条，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现在他们都准备完毕，花泽催促道：“小酒窝，你不想走的话可以留下来，快要到芹泽说的时间了。” “别急，马上马上。”小酒窝心里也很急，久久没看见灵幻的踪迹，难道他真的那么狠心不来了？ 正想着，小酒窝看到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的街角停了下来，灵幻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拿出行李，快步朝这边跑来，连忙挥了挥手：“这边~” 灵幻气喘吁吁地跑进，第一眼看到了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影山茂夫，还没有出声，紧接着就看到同样一副准备完毕的花泽等人…… 他张大了嘴巴：“小酒窝你算计我！？” 小酒窝当机立断用念力定住灵幻，喊道：“走，茂夫我们快走！” “啊！好的！”影山茂夫还没来得及惊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带着众人瞬间移动。 下一刻，一行人直接出现在了通道面前，只需往前一步，就能开启穿越，影山茂夫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地看了一眼灵幻。 灵幻在瞪小酒窝。 小酒窝就当看不见。 灵幻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在影山茂夫的头上揉了揉：“败给你们了，走吧，那么多未成年，我也不放心。” 影山茂夫眼睛微微睁大，几乎掩饰不住地流露出开心之色。 芹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无不羡慕他们可以去找boss：“你们走吧，记得帮我和boss问声好。” “芹泽先生，你不来吗？” 芹泽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我要替boss守卫这个通道，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够进去。” 影山茂夫听罢，也不再劝说，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一齐伸出手碰触裂缝。 就在整个人被吸入的那一刻，宛如被关进洗衣机里，茂夫整个人突然恍惚，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叹息。 “这一刻终于来了。” “前辈？”影山的意识本梦半醒，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绿色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脸上却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温和之色。 “茂夫，我以前说过，记忆就像是来自过去的幻影，总会追上来纠缠不休，所以你终究还是要接受它。” “前辈……你要离开了吗？”影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闪过焦急。 龙卷轻笑一声：“笨蛋，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啊，而且我可是s级英雄，哪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总给你当免费教练，能有这份待遇你就偷笑吧！” “是，谢谢前辈！”影山认真道谢。 “哼，可别丢我的脸了，你一定要……”一定要什么，影山没听到，龙卷的身影和声音已经越来越淡了。 原本影山茂夫能够在梦境里和龙卷有所联系就已经是一次奇迹，这份奇迹来自于当时影山的不成熟，突兀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害怕，想要拥有同伴的渴望，他的超能力回应了他的愿望，而能突破世界壁垒连接到这份信号的也只有最强超能力者的龙卷。 但现在，影山的超能力增长已经稳定下来，他已经能够操控这份力量，同时身边又聚拢了那么多同伴，所以和龙卷之间的‘链接’越来越艰难了。 终于，到了分别之际。 “我、还……给你，留了一份礼物，那就是……” 龙卷最后的话语断断续续，如同一开始突兀的出现那样，又突兀地消失在影山茂夫的脑海里。 再见，龙卷前辈。 第91章 “太宰！！！” 碰—— 对于武装侦探社来说，今天又是平平无奇，国木田暴躁地殴打搭档的一天。 某绷带废弃装置呈咸鱼状哼哼卿卿躺在沙发上装死，头上还顶着红肿的大包，国木田则是化悲愤为力量的在办公桌上奋笔勤书，中岛敦路过，嘴角抽搐，小声问：“太宰先生又做了什么吗？” “任务途中殉情，调戏委托人，加上路上半途自杀。”国木田额头蹦起青筋。 “辛苦了……”中岛敦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用文件挡住嘴角，正打算回自己的桌面工作，国木田突然叫住他，“等一下，敦。” “怎么了？” “这个。”国木田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袋粗点心，“隔壁新开了一家灵异事务所，今天上午刚刚拜访过，这是回礼，麻烦你拿过去。” “好的……诶？”中岛敦下意识接过，“灵异事务所是指？”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就是你想的那样，帮人们解决灵异事件带来的烦恼，嗯，至少宣传单是这么写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中岛敦打了个冷颤。 “怎么可能有，鬼什么的都是人弄虚作假！” “那就是说……他们是骗子？”中岛敦迟疑。 国木田犹豫：“应该是。” “不，不是哦，”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至少不全是。” 国木田闻言看向侦探社的支柱：“这是什么意思？” 乱步挠了挠头发，从办公桌底下抽出宣传单，指着宣传单上印着的灵幻新隆的头像：“这个，是骗子。但是今天跟着他来的那个，是真的超能力者。” “跟他来的那个？”中岛敦疑惑，他今天上午也去出任务了，所以错过了灵幻的拜访。 “听上去有点意思。”太宰慵懒的声音在中岛敦背后响起，“开在我们对面的灵异事务所，不觉得有点讽刺吗？我倒是有点想去看看了。” 很显然太宰今天上午也不在侦探社，所以错过了那一幕。 乱步点点头：“你是该去看看，有值得看的东西哦。” “喔，既然乱步先生都这么说了。”原本太宰是稍微感兴趣，但在这句话后就变成了超级感兴趣。 太宰和中岛敦一前一后下了楼，街道正对面，确实新开了一家事务所，牌子上写了‘灵异事务所’几个大字，正对着侦探社，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两人走进对面的楼，中岛敦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黄色短发蔚蓝色眼睛的少年好奇地看着他们。 中岛敦连忙举起手中的粗点心袋子：“你好，我们是隔壁侦探社的，这是今天上午的回礼。” “噢，请进！”花泽让开身子，朝灵幻喊了一声，“灵幻桑，来客人了！” 灵幻一抬头，脸上流露出一抹尴尬：“啊，是对面武装侦探社的人吧。” 太尴尬了，把一家灵异事务所开在侦探事务所对面，怎么想都感觉是来挑衅的吧……天知道灵幻根本没有多想，他又不是本地人，武装侦探社也没有大咧咧搞个牌子，还是租下来之后他才从房东口中知道对面还有家侦探事务所…… 啊这，这要说抢生意吧，他和侦探做的工作也不相同，不抢生意吧，委托人看着这两家事务所真的不会陷入科学还是玄学的纠结当中吗。 但灵幻也没得选，房租都交了，还有几个未成年要养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上午还特地送去了一份礼物表示友好。 他连忙让两人坐下：“回礼什么的就不用了，是我这边租下事务所的时候没想太多。” “不不不，没关系的！”中岛敦连连挥手，同时也在好奇着这个世界真的有灵异现象吗，乱步先生也没说清楚，不知道太宰先生怎么看……咦？ 中岛敦的余光瞄到太宰治似乎在看某个人，而且是目光专注到不一般的程度，他随着太宰的目光看过去，注视着一个锅盖头发型的少年端着茶走到他们身边：“请用茶。” “谢谢。”中岛敦连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却发现太宰并没有喝茶，沉默地和锅盖头的少年对视，眼里似乎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个……”影山茂夫尴尬地移开目光，“这位客人？” “啊，没事。”太宰治一秒恢复了正常，笑眯眯端起茶杯，“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呢，不小心愣住了。”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也有不少吧。”灵幻无所谓地道。 “是呢，不过一开始看到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再次出现了呢。”太宰治用开玩笑似的语气道，“对了，这位是？” “我是影山茂夫。”茂夫回答道。 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人看着也有点眼熟，但这种眼熟顶多是一种‘可能什么时候擦肩而过’的既视感，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影山君啊，你以前来过横滨吗？说不定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哦。” 灵幻心中一凛，默默坐正了身体。 影山茂夫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来过，但我不记得了。” 中岛敦惊讶：“失忆吗？” “应该算是吧，”影山转向太宰治，眼里带着好奇，“我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太宰桑真的认识以前的我吗？” “嗯……现在一想，也有可能是我认错了，”太宰突然改变了说辞，“而且也不是我认识，我只是见过一面，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噢……”影山无不失望，还以为能找到他的记忆的线索了。 “很抱歉没能帮上忙，不过如果你想恢复记忆的话，也许多去横滨各处走走看看，对恢复记忆应该有帮助。” “谢谢，我会的。” 几人又交谈了片刻，主要是一些日常的寒暄，不久后两人便告辞离开。 “太宰先生，果然是认识那个少年吗？”离开灵异事务所后，中岛敦突然问道。 “嗯？怎么这么说？” “因为，您刚才显得…比平常正常很多。”中岛敦艰难地调整说辞。 “诶~难道我平日里不正常吗？” “那倒没有！” “哈哈，开玩笑的，嗯，我是比较惊讶居然能见到他。”太宰治双手插兜，往旁边走了两步和中岛敦的路线逐渐偏移，“敦君先回去吧，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噢，好的。” 太宰治在原地目送中岛敦走进侦探社后，慢悠悠朝着不远处的小巷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一时没有人说话。 太宰发出声嗤笑：“那么久没见，你变成哑巴了吗，如果是的话我倒是可以当面嘲笑嘲笑你。” “太宰……”坂口安吾轻叹，“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 “是呢，擅自把一个人形自走核/弹放置在侦探社门口，如果你在我面前的话我绝对会照着你的脸打一顿。”太宰治靠在小巷的墙面上，慢悠悠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昨天下午，突然出现在了横滨，就和他突然消失一样。”坂口安吾语气沉重，“上面还在商量对策，唯一统一的看法是必须确认他的安全性，五年前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两个世界的流速并不完全相同，对于影山来说过了四年，对于这里来说则是过了五年。 这五年内，影山当初暴走的影响依然残留至今。 “还确认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尽情压榨人家的价值了吗，狐假虎威这一招用的可好了，现在正主出现了，还不快喜气洋洋地把人抓回去洗脑，从此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宣布政府也拥有超越者了。”太宰治无不嘲讽。 这五年，影山茂夫当初的消失确实给了政府一记耳光，但政客们可是没有节操的，只要有好处，就算挨了一记耳光还能摆着笑脸把另一边脸凑过去。 影山茂夫的消失是在运送过程中的，可没有多少人知道，既然如此当然要假戏真做，让外界误以为政府已经收纳了这名潜力无限的异能力者，日本政府确实也是这样做的，不断放出□□，让原本肆意拿捏日本的其他国家投鼠忌器，争取了不少的好处，其结果，横滨这个开放的租界竟然表面上平静了不少，至少不是外国势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其中的利益纠葛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日本政客这一招玩得确实妙，就是有一点。 ——如果超越者消失的事情被发现，那曾经吃下去的，终究要全部吐出来，还可能被欺压得更甚。 没有超越者的国家就是那么卑微。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那么多年了，始终没有日本籍超越者活跃的迹象，于是政府也开始着急了，其他国家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横滨看上去一如既往，但其水下又开始浑浊。 就在这时，影山茂夫再次出现了。 太宰治猜都能猜到，那家灵异事务所肯定是政府的人故意安排的，一方面是害怕人消失，一方面是害怕人暴走，于是安排下天罗地网，又安排在他这个异能消除装置的身边，可谓是准备周全。 “……”坂口安吾无奈，太宰治一见到影山就能猜到政府在想什么，他也确实猜对了，只是现在上层还在讨论用什么办法对面影山茂夫，是拉拢，还是直接抓捕，如今政府内部派系繁杂，对这么个超越者的种子也有不同的看法，尤其是有了白麒麟的先例在。 唉，总之头疼的事情堆成了小山。 横滨原本就是一触即发的局面，而现在影山的到来，更像是一种导火索。 第92章 横滨的某个晚上，铃木统一郎难得从地下的建筑出来，怀念起在另一世界的总部，心有所感之下走上这栋废弃建筑的最高点，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色。 “多美的城市。”铃木发出这样的感慨，他眼里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心里却在看另一幅美景。 他眼中超能力者立于高位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掀起了异能力战争，拥有超越者的国家才是名副其实的强国，异能力者代表了武力、权力和地位。 这就是他理想中的世界。 “在欣赏夜景？好兴致。”废旧大楼里没有灯光，黑暗处，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一个衣着与常人差了几个季节的男人缓步走出，魔性的眸子里闪烁着暗色。 “我注视着未来。”铃木眼里丝毫不掩饰对横滨这座城市的欣赏，这里的混乱能够激起人最本质的欲/望，对野心的推崇。 费奥多尔走到铃木身边，身上的毛绒大衣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个人的冷热感是不是坏掉了，淡淡地道：“这个未来也迟早会成为你的世界的日常。” “借你吉言。”铃木勾起了嘴角。 “没错，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费奥多尔低笑起来，“拿到，深藏在政府里的【书】” 铃木统一郎偏头，深深地看着这个充满了迷雾般的男人，心里充满了忌惮。 探索异世界的旅途并非一帆风顺，虽说这里没有语言不通的问题，但铃木统一郎刚刚出现在横滨的时候，是真实的一无所有，而且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很难在这里立足，铃木统一郎甚至以为要回到爪一开始的起点了。 但就在这时，这个谜一般的男人出现了，并且一语道出了他异世界人的身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仿佛一切秘密都无可遁形。 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就像是伊甸园里诱导人吃下禁/果的毒蛇，铃木一边觉得他危险，却也无可避免地被他引诱，与这个危险的男人进行合作。 而在信息交换中，两人确定了合作的目标，即拿到政府里的【书】。 铃木统一郎需要在自己的世界翻盘的力量，对此费奥多尔说自己可以帮忙，只要铃木帮他拿到政府里的【书】，他有自信帮他解决对面形成围剿的局势。 铃木问他是什么办法，换来的却是费奥多尔的微笑不语。 是怕铃木丢下他自己去拿到【书】吧。 想到这点，铃木也就不再追问，在他想来就算费奥多尔要翻脸，也应该是在他们的合作结束，也就是拿到【书】以后。 铃木手下有岛崎这样能够瞬间移动的超能力者，只要费奥多尔调查到【书】在哪里，他们就几乎等于拿到手，拿到了以后就轮到费奥多尔来帮铃木。当然铃木对此抱有怀疑，并且打定主意在拿到【书】后并不会将其交给费奥多尔。 背叛这一招他见过太多次了，所以比谁都明白要先下手为强…… 窗边的两人心怀鬼胎，抱着不同的心思共同欣赏着同一片夜景。 …… 灵幻一行人来到这个世界也就过了几天。 来到这里后，几人就制定了计划，几人分成两组，小酒窝和最上去问本地的幽灵，师匠和一众未成年人则是用启动资金开了一家灵异事务所，一方面是大家的落脚地，一方面也能搜集情报，顺便赚取资金。 事务所当然是灵幻坐镇，然后茂夫花泽一组，律和将一组，轮番出去寻找爪的超能力者，虽然这样效率低了一点，但也好过没有。 于是，对于影山来说有些梦幻的仿佛和师匠又回到了过去，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感情相关的事，又变回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好几天过去了，理所当然的，他们这种低下的搜寻方式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这让众人不禁怀疑爪他们是不是根本没有落在横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大到让将不禁都有几分绝望。 “对了，师匠。”过了两三天，影山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不如我们委托其他人来找人怎么样？” “什么？”灵幻此时正在吃泡面，抬起头来嘴里还叼着几根面条。 “我们毕竟在这里没有势力，光靠小酒窝和最上他们效率太慢了，那倒不如委托其他人帮忙寻找。”影山茂夫耐心地解释，“我们对面不是有一所侦探社吗？” 灵幻最后喝完一口泡面汤，擦了擦嘴，开始严肃思考这个选择的可能性。 还别说，确实是一个方法。 这几天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至少还打听到了横滨的势力分布，首先是代表政府的异能特务科，主宰横滨黑夜的mafia，还有处于不知道什么立场，但是据说很多势力都不得不卖一个面子的武装侦探社。 可想而知，对方才是横滨的地头蛇。 于是，几人经过一番商量，决定由灵幻、茂夫和将一起去下委托。 “太宰！你的工作报告呢！” “啊哈哈，我在自杀的时候掉到河里了。” “那你去死吧！” “我也想啊，但是又没能死掉~” 两人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灵幻眼角抽了抽，影山轻声感叹：“这家侦探社好热闹啊。” “感觉都是怪人。”铃木将忍不住小声道。 灵幻也是这么觉得的，刚刚听到的自杀啊，入水啊都是些什么鬼，这些真的是正常人吗。 但别人怎么样也不管他们的事，不管怎么说，目的还是要达成的，灵幻纠结了不到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来了！”侦探社的门从里面打开，打开的是前两天见过的刘海形似被啃过的白发少年，惊讶地看着两人，赶紧侧开身让两人进来。 灵幻也不客气，虽说开着类似性质的事务所还要去委托同行感觉有点尴尬，但社会人的脸皮嘛，肯定不会因此退缩的，非常自如地在沙发上提出了委托。 “也就是说你们想找到这几个人吗？”国木田满眼严肃地看着桌面上的几张照片。 太宰毫不见外的拿起照片，深深地看着照片上的几张脸。 照片由铃木将提供，分别是他的老爸，和其他五超，除了铃木统一郎的照片很清晰外，其他五超的照片明显可以看出是偷拍的，这让国木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灵幻：“他们和你们的关系是……” “我老爸出轨了老妈，卷走家里的钱跑了，疑似来横滨经营违法买卖，其他人应该是他的部下。”铃木将面无表情编了一套说辞。 “咳！”灵幻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影山闻言满脸震惊地看着将，这是真的吗。 “真是个大渣男呢。”太宰若有所思。 “你是最没资格这么讲的人！”国木田吐槽了一下太宰，接着恢复平静，毕竟他们奇葩委托也见多了，这种也不算稀奇，当然他也不是别人说什么都信，只是看着铃木将和照片上的人颇为相像的发色，对着说辞相信了几分，“那么你们找到他后是想？” “当然是揍一顿，然后押到我母亲面前让他悔过。”铃木将认真地道。 “好的，我们明白你们的要求了。”国木田又推了推眼镜，说实话如果这是真的话，这样处理也不是不行，“我们会尽全力寻找这几个人，当然不保证能做到，只能尽量……” “没问题，这是定金，请你们尽快行动……” 正当他们快要达成交易的时候，侦探社的门突然再次从外面打开，不过这次的客人可没有和他们一样规矩的敲门，侦探社的大门当然不会锁，一拧就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眉目俊朗，让人一眼就能升起好感，后面跟着的人同样身着西装，不过是微驮着背，戴着大眼镜，拿着公文包，像是秘书或者跟班之类的。 太宰治看着这两个人，眯了眯眼睛。 “打扰一下，这里是武装侦探社吗？” “是的，是委托人吗，不好意思我们正在招待另一为客户，请稍等一会。”谷崎道。 灵幻赶紧站起来：“没事，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 来人闻言便毫不客气地走到沙发旁边，先是抬头打量一下灵幻，嘴上客气道：“不好意思，我们的事比较急。” “哦，没关系，正好我们也要离开了。”灵幻说着正要招呼两个未成年离开，一旁安静站着的秘书突然说，“是对面开事务所的灵幻大师吗？” 灵幻愣了下，没想到这个称呼居然会从这个世界的人口中出现，要知道他至今也只是完成了几个委托而已，名声应该完全没有打开才对。 “原来是灵幻先生，原本在侦探社之后我还想去隔壁下委托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男人流露出一种诧异的目光。 “嗯……有点事情需要摆脱侦探社。”灵幻就更尴尬了，去侦探社下委托居然还能碰到即将到来的客户，啊这。 “我明白，灵异领域和侦探的领域也不尽相同。”男人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主动递了台阶，“虽然有点失礼，能不能请您一起听听我的委托呢？” “这个可以吗？”灵幻不由得看向国木田 在国木田之前，太宰抢先笑眯眯地道：“我们明白了，谷崎去叫社长吧，这件事需要社长在场” 国木田闻言诧异地看着太宰，什么委托需要社长在场？而且其实他也觉得有点尴尬，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是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的，偏偏有个灵异事务所开在对面，而且根据社长、乱步和太宰的反应来看这家事务所似乎并不简单，所以说这个世界难不成真的有鬼吗？！不，他不信！ 似乎察觉到国木田的疑惑，在社长出来前，太宰小声提示他：“这位委托人来头可不小，你不是看过新闻吗。” 第93章 “我们的世界上，异能力者占据了太多社会资源，但是他们给世界带来了什么？战争、杀戮还是凭借异能力肆意妄为？早就应该改变了，异能力者应该收到限制和监管。” “我将在下一次政府议会上主张推进新的法律，建立一个专门针对异能力者的法律，每一个觉醒能力的人都需要在政府备案，危险异能力者需要接受政府的监管，不能让异能力者游走在法律之外！” 演讲台上的新晋议员正在卖力地演讲，时不时配以肢体语言动作，显得相当慷慨激昂，下面记者会上一片闪光灯。 “这就是我们的委托人，新道议员。”太宰治指了指电视上的新闻。 “不敢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罢了。”新道议员眉眼温和有礼，和电视上那个激情澎湃的新锐议员不太相似，却能一下拉起人的好感。 然而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并不这么想，脸色都有几分怪异，这位主张监管异能力者的议员来对他们大部分都是异能力者的侦探社下达委托，这是不是不太对？ 福泽谕吉面色平淡：“那么您为何要向我们下达委托呢？” 新道议员依旧带着温和的神色：“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对异能力者的各位抱有敌意，这仅是正常的政治主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终究是占据大多数的，请理解他们的不安。况且，这并不是剥夺各位的自由，相反，现代社会的自由都是建立在法律之上的自由，异能力者也不能减免，我说的对吗？” 不得不说政治家就是一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生物，至少在表面上做足了功夫，很难让人摆出个冷脸来，福泽谕吉对这位议员的说辞虽然并不感冒，但也不会撕破脸面：“我知道了，我们会接受您的委托，不过可以说明一下为什么要对多家下达委托吗。” “这个……因为这份文件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推动立法，下次政府议会必须要提出。”新道议员站起来熟练地鞠躬90度，“拜托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回这份资料，虽然下达多次委托很失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秘书很慌张地一齐鞠躬，这下福泽谕吉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摆了摆手：“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全力找回资料。” “还有灵幻大师，也拜托了。” 灵幻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事，委婉地提醒：“好的，我会尽力，不过我不是本地人，也刚开事务所没多久。” 新道笑了笑，显得对灵幻很有信心：“没关系，成立的时间段不代表没有能力，我能看出来贵社的潜力，而且不只是灵异事务所，我还会去委托其他私人侦探。” 灵幻听后倒是松了口气，原来不只是他们，而是广撒网，这位议员看来是真的急了，不惜付出那么多委托金。 委托成立后，新道议员说了资料是怎么消失的后，就离开了侦探社，紧接着灵幻他们也跟着告辞。 侦探社又开始忙碌起来，太宰坐在自己的桌面上，手指点着下巴，和旁边吃得双颊鼓起的乱步进行着不知其然的对话。 “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奇怪，说不上来。” “果然是，还需要再看看吧。” 两人的对话没头没尾，其他人见怪不怪，反正等这两人搞清楚一切，自然会告诉他们，在这之前只需要找到更多线索就行了。 另一边，灵幻几人回到自己这边的事务所后，就开始商量要不要认真做这个委托。 他们当然犹豫，一是因为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到铃木统一郎他们，二是因为初来乍到本地，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动用，就凭这和侦探社这家地头蛇抢委托也太天真了，反正这个委托人委托了不止一家，可以划水。 但灵幻有了另一种想法，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个机会，如果能成功找到文件，说不定能搭上政府这条船，会比他们自己找人要方便很多。 毕竟这里是日本，国土范围内没有比政府执行力更大了。 反正一直这么单纯靠他们找人太费时费力，又看不到尽头，不如试试双管齐下，一边继续找人，一边完成委托。 不出意料得到了赞同，灵幻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赶紧给新道议员打去电话询问文件资料丢失的具体细节，他们这边虽然没有侦探社在本地的人脉，但至少他们还有真的恶灵啊！ 小酒窝刚好回来，听说了这件事，点点头：“可以，我去见过了周围的幽灵，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了，如果看见铃木统一郎他们会告诉我的，这段时间反正也没事，接个委托玩玩也行。” “最上老师呢？” “他去其他地方吸收恶灵了，说是以防不测要开始储备力量，不用管他，到关键时候会出来的。”小酒窝无所谓道。 影山也就不说什么了，几人简单一碰头，开始继续各自的行动，花泽留守事务所，律和将继续寻找超能力者的踪迹，茂夫、小酒窝和灵幻则去完成委托。 根据那位新道议员的说法，文件是在一次运送路上丢失的，那么沿着路途走一圈，如果能遇到正好目击的幽灵，或许能有什么线索，于是两人一灵开始在横滨各处踩点。 横滨的某处街头的花店，灵幻看着手中的地图喃喃：“一路上虽说绕了不少路，但考虑交通情况，并没有什么特别，顶多中途停下一趟去了花店买花，没有袭击，装文件的袋子也没有事先打开的痕迹，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 “不好意思。”影山茂夫走到花店门口敲门。 “来了，客人想挑什么花？”花店老板立刻出现。 “那个，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影山拿出之前的小秘书的照片，“以前是三天前来过的样子。” “额，这个……想不太起来了呢。” 灵幻叹了口气，主动说道：“我们想买几束花。” “哦！想起来了，这位客人在我店里定了一束百合花，因为是政府的人，门口还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我有点印象。” “他在店里的时候手里是拿着文件的吗，在他来店里的时候有人接近过轿车吗？” “文件倒是没有，有没有人接近轿车我倒是没太注意，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店长警惕。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丢失了一份重要的文件，我们需要找回来……请问你店门口有装监控摄像头吗？” “有是有，但是早就坏掉了，我也没有去修理。” 闻言，灵幻叹了口气，想来是问不出什么线索，顿时兴致缺缺：“随便给我们包两束花吧。” “好的，请您稍等。”店长毫不含糊地开始挑选花，灵幻对此没有多少兴趣，先去门口等待了，茂夫安静地站在原地，视线流连在周围争奇斗艳的鲜花上。 “要不要买玫瑰？很适合送给女朋友哦。”店长推荐道，“不过你的年纪的话，可能更适合紫丁香吧。” “紫丁香？” “紫丁香的花语是初恋。”店长暧昧地挤了挤，“最近的小孩发育的很快，怎么样，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额，没有。”影山窘迫地试图转移话题，看向店长怀里的花，“这是？” “最近是风信子的季节了，看，开的很美吧。”店长笑着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鲜花，说起花的话题时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热爱。 “嗯。”影山茂夫点了点头，确实，一朵朵紫色的小花拥簇在一起，挺好看的。 “这个花还有一个特殊的花语哦，可惜你们是为了调查才买的花，估计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吧。”店长想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种子，“抱歉啊，没给你们什么有用的情报，作为补偿这个也给你吧。” “这是什么？” “风信子的种子，它很好养的，随便种在花盆里就能养活了，是一种生命力茂盛的花。” 影山茂夫其实没有养过花，但在店长的极力推荐下还是收下了种子，捧着两束风信子的花出来，灵幻看了一眼，随手分给了路边经过的孩子们。 “继续调查吧，我刚才看了手机，才查到这座城市居然还有一大块地方没有被记入地图，当天那个秘书也经过了那附近，有可能是在那里丢失的。” “那里是？” “镭钵街附近，靠近平民窟的一块地方。” 灵幻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上去，车开后，和影山茂夫吐槽：“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种地方，在网上查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据说是无法之地，由Mafia掌管，等会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mob？” 从上车起影山茂夫就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灵幻的声音后才抬起头：“这个地方…我好像知道。” “诶？”灵幻愣了一下，想起来mob失去的记忆，顿时紧张起来，“那我们先不去？之后我再和花泽他们去就行。” “不…”影山摇头，抿了抿唇，“我要去。” 第94章 下了车，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感觉周围逐渐人烟稀少，建筑也变得破破烂烂，灵幻从周围的气氛中明显感受到了不妙，不准备往前继续走了，看了一眼地图：“按照之前那个秘书给的路线，应该是经过了这一带，但没有停留，我去周围的店铺看看有没有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你在原地等我吧。” 影山的目光不知道放在了哪里，轻轻‘嗯’了一声，于是灵幻就放心去调查了。 此时的影山茂夫看着周围的风景，神色恍惚，他早已能够破除龙卷留在他脑海里的封印，也已经能够感应到有这么一道封印的存在，但不知为何依旧留着这道封印，或许是潜意识里在害怕知道这段过去。 在冥冥之中，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应该忘掉那一段过往。 影山茂夫心情非常矛盾，他看着前方，一种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他似乎走过这一段路。 那似乎是……一个冬天。 应该下雪了，雪堆积到小腿的位置，还有灯光、有圣诞树。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跑过了过去，提起一大袋零食，跑动的时候整个身体都会晃来晃去，发出袋子相互摩擦的声音。 “……等等。”影山觉得这个身影很眼熟，眼熟到下一秒都要呼之欲出，但又头疼欲裂，他来不及遵守和师匠的约定，下意识抬起腿追了上去。 说来奇怪，明明前方的孩子应该跑的不快，影山却怎么也无法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逐渐消失。 跑过一段距离，这里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刚才钢铁森林的城市仿若已经消失了一般，到处都是破烂的低矮的房屋，影山茂夫看到周围有人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奇怪的是就连这种带着恶意的目光也令他觉得分外熟悉。 这里到底是…… 枪声乍响！ 影山茂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周围的人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逃跑的逃跑，关门的关门，整个街道几乎是瞬间变得无边安静，只有茂夫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他听到枪响正在靠近，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躲开比较好，但现在似乎已经晚了，在不远处的拐角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似乎正在和另一伙人火拼，手里的枪/支吐出火光。 但他们减员的速度也很快，每当枪声停止，在换弹夹的间隙就有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每当这时就会有好几个人倒下，很快那一片街角布满了血泊和不知死活的身体。 影山茂夫僵在了原地。 虽然迄今为止他也经历过战斗，但因为周围人都保护的很好的原因，还没有目睹过那么血淋淋的死亡和杀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10%】 另一拨人这才从过来检查尸体，有人发现了影山茂夫的身影，似乎在朝谁说些什么，那些黑西装的人一齐转向，枪口摇摇对准了影山茂夫。 “咳、咳咳。”一个身材瘦弱，穿着一袭黑色风衣，里面是西式风格的白色蕾丝边衬衣的少年从拐角出现，看了一眼影山，正好这时影山也望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愣住了。 空气有一时的安静，影山的表情恍惚，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芥川龙之介今天只是带队来收拾一伙别的势力的探子，正好靠近了贫民窟的边界，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 这个……五年前消失的人。 黑西装们吃吃没有得到灭口的指令，不由得看向上司，惊奇地发现这位以冷血无情文明的狂犬竟然犹豫了。 “你们先打扫战场，把尸体清理干净。”芥川从短暂的愕然中回过神，吩咐了一句，转身朝影山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这个人越走越近，影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想亲近，又害怕，心里充满了复杂的矛盾。 最终，芥川在两人相隔两三米的地方停下，神色无不复杂地注视着影山茂夫。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影山的心跳频率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认识自己的，而且绝对和失去的记忆有关，他嘴唇突然干涩了，喃喃：“两三天之前。” 芥川闻言也没说什么，转身：“去看看他们吗。” “什么？” “他们的坟墓。” 坟墓？这个词激起了影山不好的预感，他抿了抿唇，跌跌撞撞地跟上了芥川的背影。 芥川没有和任何部下解释，其他人也不好多问，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穿过尸体和黑/手党。 动静结束，有贫民窟的人出来查看情况，但在看到两人后又畏惧地缩了回去，而且是几乎人人如此，影山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宛若众人避退的魔王一般的人，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那么害怕他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在下可是黑手党。”芥川淡淡的出声，影山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问出声，捂住嘴，“抱歉。” 芥川没说什么，侧身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而且他们害怕的应该是你。” 什么意思？ 影山不明所以，芥川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两人很快离开了这一片贫民窟的区域，但即使如此芥川依然闷头往前走，影山就这么沉默地跟在后面，直到两人来到一片正对着海边的山坡。 山坡上杂草丛生，唯有一条小路开辟其中，穿过这条路，影山看到有六个墓碑伫立在山坡上。 他的身体突然又不受控制了，脑中极其混乱，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他呆滞地看着自己慢慢走近，直到墓碑上面的名字清晰地倒映在眼眸里。 花火、瞬、幸太郎、右斗、真美、奈子 他们是谁？ 影山头疼欲裂，满头冷汗地瘫在地上，某些记忆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 第一次被接纳的，去垃圾场的，做手工，念书，圣诞节…… 是他们啊，怎么可能忘记他们，如果连他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记得这些孩子的就又少了一个。 影山想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脸。 【50%】 “为什么。” 芥川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有些警惕地看着影山茂夫，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身上已经散发出悲伤、狂躁的超能力波动，这让芥川想起五年前的那场灾难，脚步不自觉退后。 这时他听到茂夫的疑问，绷着脸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死了。” 这个问题，芥川在成为黑/手党，成为太宰的直属部下后早就查清楚了，包括当初的漏网之鱼都干了什么，这是一场连环复仇的悲剧，当然芥川不会后悔，他只会在剿灭行动时候下手更狠，在他手下的敌人没有活口。 “有人想向在下复仇，找上了他们。”芥川简要地回答，同时他在犹豫，到底是趁现在解决看起来很不妙的影山茂夫，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但是解决，要下手吗，要对这个世界上唯三记得这群孩子的人，要对他曾经的同伴下手吗。 芥川罗生门凝聚的利刃缓缓放下了，他捂住嘴，压抑不住地迸发出一阵咳嗽声，声音沙哑地道：“如果你在这里暴走，在下会在事态扩大前杀了你，即使在下会死。” 影山闻言愣住：“暴走？我不会暴走的。” 你在他们死后不就暴走了吗？ 芥川皱着眉，直到现在他才察觉到影山似乎有些不对。 “不过芥川的身体还是那么糟糕，有好好去医院吗。” “跟你没有关系，别转移话题，你不记得自己曾经暴走过了吗？” 影山：“我当然记得，当初那些坏人找来的时候我暴走了。” 芥川不说话了，怪异地看着影山，这家伙难道不记得自己在贫民窟大暴走的事情了吗，失忆？ 他刚想说出真相，手机突然响了，低头看了一眼，眼眸一缩。 他收起手机，改变了主意：“随你吧，我已经加入了Mafia，还有事，要先走了。” 影山没有其他留下芥川的理由，他想起一开始血淋淋的现场，胃部迟钝的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已经在黑暗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同伴，他缺失了这些年，也就没有资格对他的人生说些什么。 芥川离开了，影山依旧呆呆地坐在几人的坟头前，他突然想到，扫墓应该带着花。 于是影山暂时离开了这个山坡，穿过贫民窟的区域，重新回到人流穿梭的街头，他在找花店，却迟钝的不知道该怎么找，悲伤压在心头几乎难以动弹，直到兜里手机铃声响起，影山慌忙地拿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面已经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有师匠的，有律的，甚至还有花泽的。 啊，忘记和他们说了。 影山刚要点开一个，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之前似乎听到你们在找这份文件。”站在他背后的人声音轻柔而优雅，影山茂夫下意识回头，看到一位肤色苍白，穿着毛绒大衣的青年，手里拿着一份未开封的文件，红紫色的眼眸有着不同寻常的魔性。 影山下意识看向他手里的资料，这是…… “这是那位粗心的小秘书不小心丢下的。”费奥多尔轻声说道，同时看向了旁边的咖啡店，“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你喝一杯咖啡？” 第95章 影山茂夫呆呆地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身上浮现出暖意，他过了两三分钟才从那种迟钝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对面的肤色苍白得像是吸血鬼的青年丝毫没有不耐烦，喝着咖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事物，亚麻色的文件袋完好无损的躺在中间的桌面上。 影山茂夫从突如其来的回忆中摆脱出来后，头脑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注意到不对的地方。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师匠在寻找这份文件？还凑巧送过来，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吧。 除非他原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费奥多尔放下咖啡，“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是一个俄国人。” “影山茂夫。” “我知道，”费奥多尔轻笑，“毕竟你很有名啊。” “？”影山茂夫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敏捷地察觉出一丝恶意，没有吭声。 “那么这份文件就还给你吧。”费奥多尔将桌面上的文件推到影山面前，“你们正在找它吧，可以打开确认一下。” 影山茂夫低头看着这份文件，正要接过，却发现费奥多尔并没有干脆放手，反而略带深意地望着他：“要不要为我工作？” “……”这份邀请过于突兀，影山沉默。 “或者换句话说，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是的。”影山茂夫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很快，实际上他还并不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是目前来讲，并不讨厌。 “那真是相当遗憾。”费奥多尔的话语里体会不出什么遗憾的成分，他站起身，在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找到我，趁还有行动能力之前。” 他的话语意味深长，影山没有听明白，只是直觉这个人很危险，一直到他离开后才略微放松下来。 给师匠发了个位置定位，影山看向桌面上的这份文件，有些犹豫要不要拆开看看。 不太好吧，万一是政府机密呢。但是不看看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他们要找的文件，诶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文件里的内容，就算打开看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原装的文件…… 茂夫纠结了片刻，还是放弃了打开的想法，决定将这个难题丢给师匠。 灵幻和小酒窝在十分钟后终于赶到，一人一灵刚进来就忍不住说：“你刚才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回头人突然不见了，吓死我了。” 影山静静地看着他们：“我想起来了一部分记忆。” 灵幻一僵，仔细观察影山的脸，似是想观察什么，但可惜影山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没有在脸上显露半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只好干巴巴地道：“喔，这样啊，嗯，你没事就行。” 说罢，就再也没有提影山乱跑的事情。 影山转而拿起了文件袋：“我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了，这是一个可疑的人突然给我的，我也不确定里面是什么。” “那么快就找到了？”灵幻喜不自禁，但是听了影山的话，又有些犹豫地接过文件，“看起来倒是和客户描述的文件袋一模一样，算了不管了，先回去吧。” 出来那么久了，到处跑了半天，还找了影山半天，灵幻也累了，两人一灵回到事务所休息片刻。 期间灵幻想打那个议员秘书的电话，却发现怎么都没有打通，他皱了皱眉，又打了一个电话回去，这期间影山在外面敲了敲门：“师匠，我和花泽要去吃饭了，你去吗？” “我不着急，你们先去吧。” “那需要我带一份回来吗？” “不用，等会我会去找你们。”灵幻依然在打电话，但在拨打的第三个电话都没有反应后，他忍不住升起怀疑，犹豫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专门的裁纸刀，打开了密封的文件袋。 “这是！？” 另一边，影山和花泽随便选了一家临近的家庭餐厅吃饭，影山说起今天遇到的神秘人，花泽听后皱眉：“听起来好可疑，不会是专门在那里等你吧。” “师匠也这么说。”影山吃了一口咖喱饭。 “然后呢，你打开那份文件了吗？” “没有，交给师匠了。” 花泽在薯条上挤上番茄酱，一边吃一边道：“会不会是故意用这个委托来钓你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不会吧，这可是议员先生的委托，而且为什么要找上我……” “这可说不定，嘛，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花泽皱了皱眉，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来到新环境太敏感，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看，特别是出门的时候，总是能感受到几道视线，但是望过去又没有。 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他们才刚来不久，也没做什么引人瞩目的事。 叮叮—— 影山茂夫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道未通知的提示，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拿出手机，意外地看到上面弹出一个陌生的短信。 点开信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茂夫默不作声划到最下面。 是一张照片。 残垣断壁之上，一个暴走的人影，正隔着一段距离望着这边，哪怕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绝望和狂暴。 这是他一直不敢细想的，不敢回忆的，最后一部分记忆的缺口。 现在最后一张拼图，终于补全了。 【80%】 …… 灵幻凝重的看完了这份资料，属于社会人敏锐地嗅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巧这时电视上的新闻突然中止，画面转播到一处新闻发布会。 之前见过面的议员西装革履，笑容满面地站在演讲台上，面对下面的记者和观众。 “大家好，我是新道一郎，非常荣幸又和大家见面了，这一次我竞选的主要内容是关于限制异能力者的政策推行……” “高危异能力者的危害，我想大家应该还没有忘记了吧。” 白板上倒映了一份资料，其中还配上各种废墟的照片。 照片上飞沙走石，各种地板、树木、建筑拔地而起，宛如天灾降临。 而中间的那个人，就算化成灰灵幻都不会认错。 刹那间，灵幻猛地从座位上窜起，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灵幻出门的急，没有来得及关上电视，电视上的议员在短暂的默哀后，继续微笑着道：“只要异能力者没有约束一天，这样的事情就迟早还是会发生，我代表民众坚决推进限制异能力的立法，法律是我们大众的武器。” …… “影山？”花泽浑身僵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平和的影山在看了一眼手机后，突然变了，首先是餐厅的玻璃杯震动，地板震颤，接着是整个建筑都在震动，宛如地震的前兆。 周围的客人和餐厅的员工已经跑了出去，还有服务员在隔空朝他们喊着，似乎是在招呼他们逃命。 影山待在座位上没有动，花泽也没有，原本的饭菜掉在地上混作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花泽弯下脊背，不是因为被压力压迫，而是不由地浑身紧绷，随时做好了进攻或者逃命的准备。 花泽知道这并不是地震，他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 只不过在体育馆的时候影山生气得还算内敛，当时全部的压力都在花泽身上，并没有波及周围，而现在，花泽从自己鸡皮疙瘩的反应来看，似乎比上一次严重很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哪里惹影山生气了吗？ 花泽既害怕，又懵逼 但他不能跑，这里是闹市，一旦对方在这里暴走，影响将是空前的，花泽必须保证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刚这么想，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花泽透过餐厅的透明玻璃，愣神地看到一队装备齐全的武警已经将外面团团围住。 发生了什么？横滨的警察出警那么快的吗？！这才不过一两分钟吧？ “影、影山，你还好吗？”花泽察觉出事情不对，赶忙出声。 “我没事。” 嗒、嗒 军靴踩地的声音从餐厅门口响起，花泽偏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位穿着军装的青年走进了这座餐厅，其中一人佩刀，一人则是眯着眼，耳垂佩戴着特殊的耳饰，正笑着对两人挥手：“嗨~别害怕，我们是警察哦~” “……你这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花泽无视了这两个人，对影山说道，“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感觉这一连串事情都不是巧合。” “这可不行，我们的任务就是抓捕危险分子，后面的那个锅盖头的少年，对就是你，能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呢。”条野采菊嘴边噙着游刃有余的笑容，实则背后都要被冷汗打湿了。 这是什么怪物？ 光是听到这种声音，如果不是任务的话，他都想转头跑了。 末广铁肠也非常紧张，他是参与了五年前的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见过真实暴走后的影山。 花泽沉默片刻，对影山说：“我们跑路？” 影山却摇了摇头突然示意花泽过来一点，花泽迟疑地靠过来，茂夫在他身侧耳语片刻，花泽听后猛地挑眉：“你是认真的吗？” 影山无言地点了点头，眼神认真：“拜托了。” 第96章 灵幻气喘吁吁地朝影山的方向赶来，幸好影山他们之前跟他说过餐厅的位置。 他感觉这种场面好似似曾相识，但更深的没有去细想，这个时候他就庆幸自己前一段时间因为无聊去健过身，跑的比原来快多了。 但再怎么快，还是没赶上武警包围的速度，等灵幻赶到的时候餐厅已经被武警团团包围，并且有人在驱赶围观的群众。 “对不起，我有认识的人在里面，能否让我过去。” “不行，前面这家餐厅有恐/怖分子出没，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武装部队铁面无私，一手拦截住灵幻。 就在这时，灵幻透过人群的缝隙注意到有两个军装的青年带着一位少年走上车，一闪而逝的锅盖头让他瞬间认出了影山，连忙喊道：“mob！喂！mob！” 少年的身影似乎有一瞬间停顿，但他没有看灵幻的方向，身影消失在车门。 车开走了，这不是警车，反倒像是关押犯人的车辆，后面的车厢加固了好几层，像是关押着什么凶兽，窗户透不出任何身影。 灵幻下意识跑了两步，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又停下脚步，迷茫又不甘地看着车辆消失在拐角。 “灵幻桑。”花泽拍了拍灵幻的后背，神色复杂。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影山的决定。” …… “影山？”某处废弃的建筑，铃木统一郎疑惑地看着电视屏幕里某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暴走后的影山茂夫和他原本的样子大相庭径，但若是熟悉的人还能从眉眼看出他的身份。 “果然是认识的人么。”费奥多尔坐在他身边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呢，我猜他才是通道存在的原因吧，他在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横滨，又在一次暴走后失踪了。” 铃木想起自己在调味市找到的通道，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时空通道因为影山而形成的。 他看着电视里影山暴走的画面，再一次惋惜他的潜力，但当这个人站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就不是一件让人心生愉悦的事了。 “五年前的魔神降世的事件再一次将贫民窟夷为平地，虽然没有镭钵街的影响那么深远，但因为时间更加久，在横滨人心中的影响也更加大，这位议员便是将这个事件作为自己政治主张的切入点，现在政府也有足够的理由扣押下这位少年了。”费奥多尔接着说。 “是吗。”铃木统一郎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想也知道影山是来阻止他的，现在他的活动受到限制，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计划了。 费奥多尔直视着他的眼睛，脸上突然勾起诡异的笑容：“这是好事吗？不，对我们来说应该是相反。” 他从沙发上站起，慢慢走近了铃木，在铃木眼里，那双魔性的眸子仿佛在放大，宛如悬挂在天空上的紫月。 “你知道吗，那位议员其实得到了内阁的某个派系支持，那个派系主张与其培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一个的超越者，不如用科学的力量限制异能力，异能力限制器这个项目早就在秘密研究，但是至今都没有什么进展，一个是因为缺少足够的重视，一个是缺少足够的资金支持。”费奥多尔轻笑，“那么继续猜猜，那个议员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铃木下意识按照费奥多尔的思路说下去：“是什么？” “挑起民怨，用民众的意志反过来压迫政府实施对异能力者的限制，挑动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矛盾，以及最后，在横滨确立临时法律，用整个横滨作为实验场。” 费奥多尔没有说的是，因为横滨的特殊性，事实上其余的国家也将目光投向这里，临时法律一旦通过，就相当于在横滨展开一场大型社会实验。 到时候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矛盾会更加深刻，社会动荡，那个限制异能力的科学项目也会被提起，获得足够的重视。 ——然后成功。 当然，如果是现实未必会那么顺利，所以就算是他，要达成这个前提，也花费了好几年，培养一个插入政府的‘议员’。 “对你来说，这是无法忍耐的吧，因为你的理想可是要超能力者凌驾于人类之上。” “没错。”铃木速答，眼眸浮现一圈诡异的红色光芒，在他的背后，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同样出现红光。 “那么你要怎么做？”费奥多尔如同引诱人类出卖灵魂的恶魔般吐露话语。 “……劫持，政府高官，展现，我们的力量。”铃木统一郎迟缓地说出了他原本的计划。 如果是原本的他绝对不会对另一个人说出他的计划，更何况这是异世界，他根本没有理由在这个世界这么做。 本该是这样的，但是在另一个催眠异能力者的手下，记忆重叠，铃木逐渐忘记这里是异世界，想要执行原本的计划。 而费奥多尔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手里空白的书页上多出现了几行文字。 铃木统一郎以为费奥多尔至少会弄到【书】以后才会翻脸，他想多了，费奥多尔弄到【书】根本不需要和他进行合作，因为他早就已经弄到手了。 找上铃木统一郎，纯粹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导火索’而已。 什么导火索？当然是正式挑起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导火索。 只要是在【书】上写的内容合乎逻辑，就能成为真实。 费奥多尔的剧本很简单，那个议员根本就是他的人，他在五年前弄到了政府的机密文件，知道了政府有限制异能力的项目，他当然对此很感兴趣。 不过这个项目成功率很低，一来是没有关注，二来是缺少资金。 没有关注就制造关注，没有资金就去弄来资金。 这就是费奥多尔书写的剧本，这个剧本，名为异能力者清除计划。 培养议员，借五年前的魔神事件挑起矛盾推动临时立法，以横滨为临时法律实验场所，展开大型社会实验，因为横滨的特殊性，所有国家都会投以目光，影响力空前绝后。而铃木就是他选中的，彻底挑起大事件的导火索。 最好是再来一次魔神降临，并且是在市中心，他要横滨彻底化为废墟，经此一役，政府会对那个项目投入更多的资金关注，成功率理所当然地升高。 可惜了，如果影山茂夫能够再一次暴走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吧。 费奥多尔无不可惜地叹息，转而看向满脸麻木的铃木，唇边勾勒出笑意，就让他看看，这个男人能做到哪一地步吧。 如果实在不行，还有政府里的影山茂夫作为后手。 “那么，开始吧。” …… 参选结果出来了。 新道议员借用五年前事件挑起民愤的做法非常成功，在最后结果出来的当头，横滨甚至举行了游行，政府迫于民众的压力，或者说政府内另一个派系的压力，很快通过了临时法律，借用横滨这个特殊的租界展开。 一切本该没有那么快速，仿佛无形的推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太宰挑开百叶窗，还能够看到有不少认聚集在街道上，法律刚通过，就有异能力者在街道上抗议，堂而皇之用异能力炸死了四五个行人，而且是闹市，影响非常恶劣，于是游行又开始了。 真好笑，平日里Mafia造成的伤亡可比这夸张多了。 “魔人做的。”乱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吃零食，也没有在处理委托。 武装侦探社几乎全员都是异能力者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他们在异能力者和普通民众挑起矛盾的当头处于一种相当微妙的地位，简而言之，最近都没有委托上门了。 “是呢，无聊的政治手段。”太宰靠在窗边说道。 他已经猜出了魔人的大致计划，但也没什么好办法阻止，因为那个造成伤亡的异能力者已经悄无声息死在了警察局，他只不过是导火索中的一个，但就算看出来了，也很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横滨的混乱不是一年两年了，由于租界的特殊性，异能力者的数量比其他城市多得多，为所欲为的程度也比其他城市更加夸张，横滨民众可以说是积怨已久。 而这就是魔人的展开的前提，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将异能力者当做异端排除，借用普通人的手作为前锋。 太宰治从议员上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他以为魔人的目的是影山茂夫，比如在市中心再搞一次暴走什么的，为此还特意通知了军方和异能特务科，当时餐厅外他也在。 但是现在看来，魔人是找到了其他的‘导火索’吗？ 太宰思量着，他确定这个局面还会更乱，因为简单的挑起矛盾不是那只老鼠的风格，他要的应该是彻底的毁灭，但就是不知道他把筹码放在了哪个篮子里。 “这个。”乱步突然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照片，是灵幻他们委托侦探社找的人，他抽出的照片正是铃木统一郎的。 太宰治嘴角一抽：“不会是个超能力者都能造成那么大破坏力吧。” 乱步无言的抖了抖照片。 “好吧，你说得对，能长时间潜伏在横滨不被其他势力或者影山他们找到，也只有那只擅长捉迷藏的老鼠的庇护了，既然是一个有野心对抗世界的超能力组织的头头，他应该会有其他底牌。”太宰治接过了照片，“那么只有去找那群人问问了。” 第97章 影山埋头于双膝之间，又是一副熟悉的拒绝交流的自闭状态。 从他毫无抵抗地被政府关押后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了，包括被关进了异能特务科的特殊监狱也是一样。 没有审问，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事情，一开始有几个人过来似乎是试图劝说他加入政府，但一看影山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也逐渐放弃了。 就像是上面还拿不定主意，于是暂时放置他。 但无所谓，影山并不在乎这些。 就在影山自闭的时候，面前的特殊墙壁突然冒出一个红色的小尖尖。 影山：“……” 最上噗的一声从墙壁上把自己□□，冷哼一声：“还挺隐蔽的，我找了半天。” “老师。”影山叫了一声。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最上居高临下，“走吧，回去了。” 然而影山没有动弹，眼角带着疲倦的红晕：“抱歉，老师。这是我的事。” 最上突然飞近，和影山茂夫面对面：“你是白痴吗，这明显是谁的阴谋，我之前悄悄去过那些政府人员的会议室了，还在对如何处置你议论纷纷，大部分的意见是洗脑，收为己用，但有一个派系的意见是直接处决，因为你的事件引起了大部分民众的公愤，可能会举行公审。” 实际上第二派系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大，或者说目前拉拢的声音占据最大，毕竟政府也不是傻子。最上是故意把后果说的严重，吓唬影山：“你是想成为政府的武器，还是直接死去？你也不想这样吧，我们出去，然后把幕后黑手找出来。” 影山静静地看着最上，嘴角艰难地勾了勾：“谢谢老师能过来看我。” 看着影山的眼神，最上知道这个倔小孩已经不打算出去了，心上一瞬间升起愤怒，深深地看了一眼影山，转身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 “横滨刑法大全……可恶没写异世界人引渡条例，那么未成年人保护法……mob还没有满18岁。” “灵幻，你在做什么。”小酒窝看着灵幻走来走去搬资料。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能够救出mob的办法了！”灵幻翻阅着比字典还要厚的法律大全，急得直抓头发，“仔细想想mob才15岁，这里也有未成年保护法，可以减免罪责，而且说到底，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法律也不一定能制裁他，只要找到原本世界的政府交涉……” “你冷静点，这是法律能解决的问题吗？”小酒窝满头黑线地阻止他。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灵幻抬起头，眼睛充血，“我能做到的，现在只有这个了啊！” 小酒窝沉默下来。 灵幻也注意到了自己情绪不对劲，暂时放开了书本，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地在身前合拢。 “我了解mob，他暴走成那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他当时才不到11岁，那种暴走形态，是情绪压抑到极致的表现。”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他是我的弟子，我也具有责任。”灵幻混乱到说出的话没有逻辑，小酒窝还是第一次见到灵幻这个样子，这家伙是真的慌了啊。 情理和道德正义，这两种东西在灵幻的脑海里不停地对抗。 小酒窝有一瞬间也充满了迷茫，但他很快冷静下说：“我们去劫狱吧！” “没用的。”最上启示从墙中穿进来。 “最上……” “我已经试过了，那个笨蛋不肯出来。” “哈？茂夫到底在想什么……” “不，这才像他吧。”最上启示看不出什么情绪，转向了灵幻，“因为你就是这么教导他的。” 灵幻一愣，突然沉默下来。 “你教的很好，他确实成为了一个好人。”最上的语气无不复杂，像是褒奖又像是讽刺。 灵幻教的太好了，他将龙套教成了一个善良勇敢，勇于担当，坚持自我的好人。 他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灵能力者，几乎无所不能，潜力没有极限，只要他想的话可以轻易覆灭地表所有的人类。 他生来，就该站在世界巅峰，成为所有人敬畏的魔王。 但他却在幼年塑造人生观的时候遇到了师匠，一番花言巧语将未来高高在上的魔王拉入地上，套上人类该有的枷锁，赋予他挣脱不了的感情。 魔王成为了凡人。 一个善良正直，勇于担当，坚持自我的好人。 这样的影山不会去逃避自己的责任。 这样的影山......不会再回来了。 灵幻也想到了这点，喉间干涩，一种莫名的懊悔充斥了整个脑海，他张了张嘴。 “你可别说后悔了什么的话，”最上像是预卜先知般，平静地道，“这是对他的觉悟的玷污。” 灵幻闭上了嘴，苦笑一声：“我不会说的。” 说罢，他把法律相关的资料丢到一边，转而开始专心翻找当年的记录。 就在他专心找资料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影山会被抓捕？！” “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和他缺失的记忆有关。” “你也在场吧？为什么不阻止？！”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是影山的决定！” “哥哥现在被关在哪里？” “你不是想要劫狱吧……” 太宰治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一片争吵声，歪了歪头，敲敲门。 里面的声音顷刻安静下来，门打开，开门的人是没有见过的金色短发的少年，俊秀的面容上带着戒备：“您是委托人吗，很抱歉我们暂时不接受委托。” “不是，我是对面侦探社的，这次是来找灵幻，”太宰后半句压低了声音，“是关于，影山茂夫。” 花泽惊讶地看着他，立刻让出了身子。 太宰治进来后，看到一个没见过的黑发少年和上次见过的铃木将，没看见灵幻。 “灵幻桑在里面的房间。” 两人看着太宰没说话，太宰耸耸肩打开了里面房间的门。 灵幻确实在里面，这个房间似乎原本是一件休息室，临时改成了堆积资料和杂物的地方，灵幻毫不讲究地坐在地方，不顾身上的西装被灰尘沾染，无数资料堆积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圈，他就在里面埋头研究着什么。 太宰随手拿起一份资料，发现是有关于横滨法律的，还有关于魔神事件的报道和资料，顿时知道了灵幻在做什么。 灵幻注意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太宰，声音沙哑：“你是侦探社的……有什么事吗。” “你就算找这些也是没用的，因为这不是正常的抓捕待审，”太宰治平淡地道，“这是一场阴谋。” “我知道。”灵幻再次埋头。 “那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就算你找到了什么证据，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总是有办法限制影山茂夫的行动。” “……因为这是事实。”灵幻抬手按了按眉心，“五年前魔神暴走事件，这是事实，造成了无数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也是事实，他们的生命，不是一串数字。” 在调查资料的过程中，灵幻已经充分了解，自己的弟子五年前的暴走都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越是调查，越是沉默。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句话，神色复杂难辨，故意说道：“这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的弟子陷入了别人的阴谋当中，虽然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开口，但你应该更加关注现在，而不是钻牛角尖。” 灵幻带着些许疲惫开口：“这不是钻牛角尖……而是人情味。他们生命的重量，必须了解肩负着什么之后，才能往前走，我一直教导我的弟子这么做的，他是我的弟子，我是他的师匠，那么他犯下的错误，我也应当一起承担。” 说罢，他就继续翻书。 人情味……吗？ “对了，你是横滨人的话，能找到具体伤亡的人数吗，我无论找多少报道都找不到具体的人数。”灵幻边找资料，想起什么，问道。 太宰治在脑内颇为新奇地重复人情味这个词语，在听到灵幻的问题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让他隐隐抓住了什么线索，在魔人的布局下的某种关键，一边分神回答灵幻的问题。 “没有，具体已经无法考究，因为破坏的范围都是贫民窟，受害者大多是黑户，是一群就算死掉也没有任何痕迹的人。” 等等，死掉也不会留下痕迹？ 灵幻沉默了，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或许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黑暗的角落。 看灵幻此刻似乎很忙，而抓住了某种线索的太宰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超能力者都有什么特性吗，比如说暴走的强度之类的？” “不知道，你可以随便去问外面那三个孩子，他们应该知道得多一点。” 于是太宰果断地离开了。 太宰走后，灵幻继续翻找着横滨有关的法律条文，和当年时间的资料。 第98章 异能特务科的特殊牢房里。 影山茂夫依旧双手抱膝呆在角落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监控室内，看守人员提醒了一下周围的人：“刚才他说了什么，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但是……”这人欲言又止，“他是在和谁说话？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啊。” “不知道，但是上面吩咐必须记录他的一言一行。” “快看，他有动静了！” 监控里，影山从膝盖里抬头，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突然轻声说道：“你是谁？” “又来了，自言自语吗？” “不知道。” 在影山的视角内，周围好似都暗了下来，唯有墙壁上宛如镜像一般，倒影出另一个影山的身影。 那是一个浑身漆黑，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的人影。 【你问我？我当然是影山茂夫。】 “不对，我才是影山茂夫。” 【不对，你只是一个容器。】 影山茂夫一怔：“什么意思？” 【你总是这样，就像刚才那样，用一套歪理来说服自己，但是吃亏的永远是‘我’，嗯，明明在出现你无法接受的事态的时候出来处理的都是我，除了我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为什么总是要为了其他人伤害自己呢？】注1 “什么吃亏……这是基本的道德。” 【道德？什么道德，伤害你的人会和你讲道德吗，伤害你在意的人的人会和你讲道德吗，这个世界上只有好人讲道德，但是好人总是在吃亏。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式来做。】 “我不会允许。” 【无所谓，反正你不是打算去死了吗。】 “……” 【嗯，这种感觉叫做罪恶感啊，一想到自己可能背负很多条人命，积攒的压力可不得了，我早就可以出来了，但是我没有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你控制力很好，而是因为我很快就自由了，到时候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珍惜现在的时间吧。】 说罢，那道身影又消失了。 …… “到时间了。”魔人来到某废弃建筑的天台，嘴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在他脚下，横滨的街区已经一团混乱，之前用到的小伎俩已经起效果，再加上在市民游行的时候突然展开屠杀的异能力者，遭到暗杀的新道议员…… 总之，现在横滨市内，异能力者已经是人喊人打，受到了包括大众媒体和国外煽风点火的媒体在内的批评，在绝对的浪潮下，就连港口mafia都不敢冒头，这座城市已经趋于失控的边缘。 如果是以往，日本政府绝对不会反应那么迟钝，但在横滨这座城市特殊的两次大冲击留下的伤痕，国外势力的拱火，以及日本政府内部派系的分歧，再加上【书】的力量，一连串难以复制的因素加在一起，这才使得魔人的计划成功。 而这副风景正是魔人想要看到的，目前横滨只是一个开胃小菜，能否煽动起燎原的星火，就看这一次了。 在他身后同样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铃木统一郎，以及他的几个部下，以岛崎为首的五超因为经常在外活动，并没有察觉出boss的不对劲。 毕竟魔人也没有催眠铃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者说因为超能力者精神力极其强大，强行操控非常容易被挣脱，因此他只是让那个异能力者催动了铃木内心的野望。 “请看，这个城市已经暴动了。”费奥多尔轻声说，“普通人正在排斥异能力者。” “真愚蠢。”铃木统一郎说道，“无论是异能力者还是超能力者，都天生立于众生之上，我们会告诉他们。” “就当是正餐之前的排演，去吧。” 五超在他的命令下颔首，岛崎亮第一个消失。 五分钟后，横滨政府的大楼传来爆破的巨大声响，正式挑起混乱的序幕。 侦探社，在乱步和太宰的安排下，所有人还算冷静，但也就截止在政府大楼被爆破为止。 “开始了，敦和与谢野医生去政府大楼，国木田和谷崎，街道上拜托你们了。” “是！” “镜花酱可以拜托去联络港口Mafia，维持稳定需要他们合作。” “好的。” 在太宰和乱步的精准指挥下，侦探社有条不絮分成几组，各自展开行动。 侦探社内只剩下太宰和乱步，乱步淡定的抱着零食：“你不去吗？” “我就算了，几年前阻止过一次，肯定被魔人记住了。” “也是。”乱步突然抱起零食开始收拾行李，“那我也去避难了，加油~” “拜拜~”太宰治羡慕的看着乱步，他也想摸鱼啊，但是不行，至少要有一个人主持大局，侦探社估计会被脑子不清醒的民众冲，所以安全起见没有战斗力的乱步先去侦探社的其他安全点。 正巧这时，外面城市的屏幕上开始播放铃木统一郎的大脸，太宰治饶有兴致地听着对方的中二拱火发言，一边快速在屏幕上打字。 “这个世界的主宰应当是我们超能力者，我将向社会证明这个观点。” “超能力者才是新人类。” “呜哇，好羞耻，这就是所谓的大龄中二病吧。”太宰治编辑好邮件，点击发送，然后快乐地也离开了侦探社。 …… “老爸那个混蛋啊！又给儿子丢人了！”注2. 铃木将一边羞耻地瞪着大楼上的屏幕，一边化羞愤为力量，迅速朝着中心的地方跑去。 “将的爸爸，真厉害。”影山律当然是跟着一起，忍不住发出一声评价。 “你别说话了，我求求你。” 不光是他们，现在有理智的，大概意识到了背后有人拱火的，以及想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异能力者们都在往铃木统一郎的位置赶去。 对方毫不在意，甚至挑衅般的公布了自己的位置，他知道新世界的降临总是会有不自量力的人来阻止，然而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野望。 要知道为了以防不测，铃木统一郎事先就已经将自己分出去的十年份积攒的能量收集起来封印在自己体内，原本是打算反攻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再用的，但在费奥多尔的挑拨下，已经头脑不清楚的用了出来。 而现在，某废弃建筑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废墟。 猎犬部队、异能特务科，甚至还有因为离得近最先赶到的港口Mafia，热闹非凡。 但没有人能够成功阻止此时的铃木统一郎。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太遗憾了。”铃木统一郎悬浮在空中俯瞰一切，伸出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地面无风自动，像是面皮一般被直接掀起来，包饺子似的把地面上的超能力者全部包了起来，铃木双手猛地合拢，这一瞬间，大量异能力者重伤死去。 他跺跺脚，地面龟裂，一挥手，原本在身后想要偷袭的异能力者瞬间化作天边的流星。 跟能力千奇百怪的异能力者比起来，超能力的应用还是太窄了，但是对于强大的超能力者来说他们用不到这些，因为根本不需要。 他们本身，就是天灾。 五年前暴走的影山茂夫给这个城市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换作更强大，并且保有理智的铃木统一郎，能够造成的杀伤力只多不少。 中原中也沉默着看着属于港口Mafia的异能力者全灭，摸了摸耳机，沉声道：“boss，我要上了。” “先别急啊中也君，”对面的森先生很头疼，“能联系上太宰吗？” “没见到他人，估计早就跑了吧。”中原中也忍住咂舌的冲动，望着不远处被掀翻的Mafia部队，心里有些着急，“boss，再不上的话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然而森鸥外也很无奈，解放污浊状态的中原中也应该能和那个打，但是没有太宰治，之后中原也会死。 这可不行，他是森鸥外手上最顶级的王牌了，说实话实在是不想消耗在这里。 “好吧，中也君……”思来想去，森鸥外也不想横滨又受到大冲击，刚要松口。 中原中也这时候突然收到一封未知号码的邮件。 【不用你出手，看着就行。】 中原看了一眼：“boss，是太宰那家伙的邮件。” “哦，太宰君。”森鸥外松了口气，这才对嘛，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学生不可能对魔人的计划没有安排，“那么，你暂时退下吧。” “好的。”对于太宰这个人，中原中也虽然和那家伙合不来，但知道在横滨生死存亡的大事上，青花鱼从不掉链子。 因此，他暂时没有出手，在一旁皱着眉围观，顺便救人。 第99章 原本的废弃建筑大楼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残垣断壁。 铃木统一郎高高在上的悬浮在空中，俯瞰下面的残君军：“为什么要反抗我吗？既然同是异能力者的话，就应该追随我的脚步。” 不同势力的异能力者默不吭声，他们大多来自横滨的组织，占据最多的自然是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还有猎犬部队，在他们心里，有着自己的坚守。 “当然是因为他们知道跟着你没有前途。”一个清越的少年音嚣张地横插其中，两位少年超能力者赶来，挡在了铃木的面前。 铃木将脸色阴沉：“你到底在干什么？混蛋老爹，这里可不是你的世界。” 老爹？ 铃木将的称呼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快把两人相似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铃木统一郎平静地道：“无论哪个世界，超能力者应当立于众生之上，你也要阻止我吗？” “当然了，这就是身为儿子的义务。”铃木将深吸口气，一鼓作气释放出了积攒三个月的能量，红色的超能力光芒凝聚成黑红的能量团。 与此同时，统一郎挑了挑眉，察觉到自己不能动了。 影山律突然浮现在统一郎身后，双手抬起掌心朝向他，统一郎身上浮现出属于念动力的蓝色光芒。 “不愧是律！”铃木将勾唇一笑，手里的充能爆弹也凝聚完毕，狠狠击向铃木统一郎。 统一郎面对两人的夹击依旧不慌不忙，甚至有闲心感叹：“交到很好的朋友了啊，将。但是你还没有学会尊敬大人。” 他轻松地一抬手，像是挣开虚虚缠绕在身上的蜘蛛丝般的轻松，影山律脸色猛地一变，下一刻像是被行驶中的车辆冲撞，倒飞而出。统一郎挣开了念动力的束缚，却并没有闪躲，单手抬起轻而易举接住了铃木将的最强底牌。 深红的超能力包裹着狂暴的充能爆弹，逐渐化为能量被铃木统一郎吸收，在铃木将懵逼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道：“你的力量都是我赋予的，是什么给了你能够反抗我的错觉？” 说罢，他的手一抬，铃木将身上的超能力瞬间化为同源的能量如同鸟儿归巢一般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铃木将。 还在空中的铃木将瞬间暂时失去了力量，从空中掉落，被赶回来的影山律匆忙救下。 “抱歉，律。”铃木将脸色灰暗，“是我太天真了。” 影山律摇摇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然而空中吸收了铃木将的超能力的统一郎，脸色却没有多好，甚至原本稳固的身形有些摇摇欲坠，某些暂时落败的异能力者观察到了这一幕，心里生疑，这时异变横生。 原本躺在废墟里装死的某个异能力者突然抬起手臂，原本在影山律身边的将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被那位异能力者给挟持。 “抱歉了。”那位异能力者轻声说，摸出一把匕首横在铃木将的脖颈前，“如果不想你儿子出事，就下来。” 铃木将抽了抽嘴角：“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老爹的反对派，你以为他会为了我放弃他的理想吗？” “试试而已嘛，试试又不会怎样，放心啦，我不会真的下手的。” 两人小声的对话没有被其他人听清，影山律脸色一变，还没有开口，感觉到在场的空气突然变了。 风停止了。 暗处观察的魔人勾起一抹笑意，转身离开了躲藏的地方。 开始了，那个异能的最终效果。 短暂陷入狂暴。 天灾，再度降临了。 铃木统一郎，暴走500％ …… 横滨现在所有的电视屏幕都在播放组织市民撤退的新闻。 横滨的市中心，现在，正在掀起难以想象的灾难。 不光是龙卷风之类能够想象的东西，而是一大块地面都碎裂成了碎石头，中心区域已经如同宇宙般失去了重力的束缚，石块、树木、建筑，一切都被最中心的某个点吸引，在空中聚集成了一个圆形的宛如陨石一般的存在，周围是绝对的无人区。 这个陨石，还在散发出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光是目睹的生物都会心惊肉跳，仿佛核/弹引爆前夕，能量膨胀着，波动着，随时有可能爆发。 异能特务科早已经做出预警，那个陨石里蕴含的能量，足够把横滨整个炸上天，所以正在尽可能挽救市民。 但是所有人心里都充斥着绝望，因为没想到灾害规模会大到这种程度，撤离工作刚刚展开，这样下去能救10％的人都不错了。 横滨已经完蛋了。 “啧。”中原中也把耳带式耳机丢在地上，一脚踩碎，扔掉了手套。 现在自己能做什么，他也在迷茫，污浊状态能抵消那个东西吗？不，很大可能是提前引爆吧。 那个已经成为了‘能量炸弹’了，现在随时可能引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挽回了。 不。 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这个无人区里竟然还有其他活人，光是这个认知就让中原中也诧异地转过头去，惊愕地看着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少年。 在一堆乱石废墟中，锅盖头的少年很显眼，不自觉和中原记忆里那个暴走的身影慢慢重合。 今天是什么日子，横滨三大灾害聚集日吗？ 中原中也忍不住想到。 “那个，很危险的，最好快点离开。”影山提醒了一句，见中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路过他身边，朝着空中陨石的方向前进。 中原中也突然入梦初醒般抓住影山的手臂，张了张嘴：“你……前方危险。”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没关系，你还是快去安全的地方吧。”影山停下，礼貌地道，他看着中原中也有些复杂的眼神，歪了歪头，“那个，我们见过吗？” “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压低了帽檐：“你没有记错，我们在贫民窟见过。” “真的是您啊，”影山茂夫恍然，“那么请快点去避难吧，前方可能会有危险。” “你不逃吗？” 影山摇摇头：“我有点事要去那里。” 中原中也看着影山平静的眼眸，心里知道那个青花鱼的打算是什么了，放开了影山：“那什么，小心点。” 少年似乎有些惊讶能听到这声还算上的好意的叮嘱，眼睛弯了弯：“好的。” 告别了中原中也，影山继续前进，然后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 “师、师匠？”影山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灵幻，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那什么，我猜你应该会来这里。”灵幻新隆无不复杂地看着影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躲开我？” 他说的是影山和猎犬部队离开的时候，那个反应明显是注意到了他，但是却没有回头。 “抱歉，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匠。”影山脸上出现一抹极为苦涩的笑容。 “就这样面对就行了！”灵幻大声说，“听好了影山，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犯错的人，无论谁都是在犯错中成长的，所以要接受这样的自己！” 影山愣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嗯’了一声。 两人相继沉默，灵幻轻声说：“你要去吗？” “嗯。” “嘛，我倒也不会阻止你，现在如果说还有谁能创造奇迹，那应该只有你了。”灵幻深吸口气，“但是，绝对要回来，听到了吗？” 影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关于……关于你的告白，之前好像没有正式给你回应吧，听好了，绝对要回来！” 影山惊讶地抬头看他，突然笑起来：“太狡猾了，师匠。” “大人本来就是狡猾的存在。”灵幻说着也笑起来，本来想摸摸影山的头，但看到影山拔高到腰部往上的身高，突然意识到他其实长大了，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着你。” 目送影山的身影逐渐走远，灵幻新隆一时陷入怔然，他总有种感觉，影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用这种卑鄙的方式企图留住他。 利用少年人的感情，他果然是个卑鄙的大人啊。 “师匠是个好人吧。”影山朝着陨石的方向走，自言自语道。 【我讨厌他，他只是想利用我。】 “那肯定是谎言，”影山笑着说，“‘我’怎么可能讨厌师匠呢。” 【……都是因为你的感情渗透了进来，那不是我的感情，谁会喜欢那个骗子。】那个存在带着满满的恶意说道，【他一直想束缚我，你却反倒喜欢上了他，这就算了，你还主动放走了他，真没劲，如果是我的话，想要的东西就算用强硬的手段也要得到。】 “但是爱是相互尊重的。” 【爱啊……】那个声音带着嗤笑。 影山已经走到了陨石的下方，然后身形在原地消失，再出现已经在了陨石的中央。 这里是能量的核心，也是唯一空出来的地方。 “影、山……”能量的核心，也就是铃木统一郎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人形发光的物体，整个人已经成为了压制暴走能量的最后一道枷锁，那股狂暴的超能力随时可能爆发，将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毁灭殆尽。 铃木统一郎已经摆脱了异能力的效果，短暂恢复了清醒，正在全力压制体内暴走的超能力，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只能尽量拖延。 “帮我…和将说声……抱歉”统一郎缓慢地说道，“让他看到、作为父亲…难看的一面。” “这个话您还是亲自和他说吧。”在统一郎惊讶的眼神中，影山握住了他的手。 “你、疯了、吗，两个人…都会死。” “您有过错，我也是，但至少能有将功补过的机会。”那种狂躁的能量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的出口，一下冲进了影山的体内。 【你疯了吗，故意来找死的吗？】那个存在都诧异了。 影山睁开眼，和另外一个黑暗的自己的剪影面对面：“我不敢面对的时候，确实总是你出来收拾残局，抱歉啊，但是这次，还是让我自己来收拾残局吧。” 【真搞不懂你。】人影歪了歪头【那些普通人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这么做。】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大家都是一样的。”影山轻声说：“因为我们既不卑微也不伟大，只是如同身边每一个普通人一般，仅仅是人如其名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接纳你，了解你至今堆积了多少的负面情绪。” “但可惜，我好像到此为止了。” 人影沉默了很久，突然说：【不，那倒也没有。】 【你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说着，两人之间竟然开始逐渐融合。 外界，原本已经到极限的能量，突然一股脑涌进了影山右侧的口袋。 在两人昏迷的时候，悬浮在天上的‘陨石’缓缓下降，从中间长出一个巨大的植物，宛如一颗被放大的树苗一般，植物在超能力的催生下开始疯长，高度超过了任何建筑，最终…… ‘树’开始抽长，树枝垂下，无数花骨朵点缀其间，开出了无数美丽的风信子 风信子的花语——予你，重生的爱。 所有疯狂往外逃的横滨人，就连已经身处城市边缘的人都能看到那显眼的风信子。 在市中心的废墟中，风信子的花瓣飞扬在空中，落遍横滨的每一个角落。 灵幻新隆转身想看影山所在的方向，却被扑来的花瓣抱了满怀。 …… “花？”费奥多尔诧异地捻起一片花瓣，身后却传来某人嘲笑的声音。 “看来你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费奥多尔转身，并不意外太宰治的出现：“失败？我并没有失败。” “经过这一次浩劫，横滨人无疑是会更加憎恨异能力者。” “才不会，拯救他们的可是影山茂夫。” “那又如何呢，他身上的手上沾的血就能洗干净吗？” “你怎么知道人家手上沾血了？”太宰治笑眯眯地歪头。 费奥多尔眯起了眼睛，回想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不对。 “之前和灵幻桑稍微谈过了一下，他提出的‘人情味’让我非常感兴趣~”太宰治笑着道，“正巧我就认识一个应该算是具有人情味的公务员，他曾在龙头战争中为每一个死去的人写过悼书。那么你猜，在影山茂夫制造的事件中，他又写了多少封悼书呢。” “答案是——0.” 太宰治来之前，也就是在铃木统一郎暴走之际，和某位加班狂魔通过电话。 “喂，安吾吗？” 电话对面的声音非常嘈杂，可以想象政府现在是有多么混乱，坂口安吾的声音也充满了焦急和疲惫：“太宰吗，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有点忙。” “我就问一件事，你至今为止，还一直给各种事件中的无辜受害者写悼书吗？” “是的，怎么了？” “那么，我想知道在魔神事件中，你为多少人写过悼书？” 对面的声音突然沉默了，但是没关系，太宰已经知道了真相，低笑道：“是零吧。” “政府下过命令只统计财产损害，我有过疑惑，私底下去调查过，却发现经历过那次事件的贫民窟的居民都被转移到另一个城市了。”坂口安吾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我询问过幸存者，他们统一口径，在灾难的时候，他们周身出现了绿色的泡泡一样的屏障，自发远离了爆发中心，宛如奇迹一般。” “但是因为贫民窟人口都是黑户，并没有统计人数，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伤亡，至于为什么没有统计……” “是政府为了在该异能力者再出现的时候，有理由关押他吧。”太宰治声音带笑，“还真多亏了政客的贪婪，让魔人吃了个大亏。” 视线转到现实，太宰治看着魔人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你排斥异能力者，却也并没有把普通人的命放在眼里，应该说，所有人都是为了实现野心的踏脚石，所以你根本没有去调查过到底有多少人真正死去了吧。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而我和异能特务科达成的交易就是，影山茂夫会解决这次横滨的危机，于此交换他们必须公开当年的档案。” “被一个清白的超能力者救过之后，横滨的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矛盾会减缓，你的打算落空了。” 太宰治身后出现了异能特务科的部队。 …… “mob！mob！” 影山茂夫模糊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恍惚出现了灵幻的脸。 “师匠？” “太好了。”灵幻新隆松了口气，“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影山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身体没有任何一丝力气。 “别逞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灵幻新隆背起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趴在灵幻的背上，眨了眨眼，或许是九死一生的冲击力，他这一次的记忆更加补全，已经知道了龙卷前辈说的留下来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在他暴走的时候冒出来的绿色泡泡，那是龙卷前辈的手笔啊。 他真的是，一路上承蒙了太多人的帮助。 影山把视线放在眼前，突然发现灵幻发梢里还夹杂了一片紫色的花瓣。 “师匠想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灵幻新隆一卡壳，想要蒙混过关的念头又冒出来了…… 影山茂夫也没有催促，安静地待在灵幻的背上，等待他的回应。 “真是的，败给你了……”良久，灵幻一叹气，“我缺点老多了，喜欢骗人，习惯逃避，心黑又贪婪狡猾，还大你那么多，你到底喜欢上我哪一点？” “哪点都喜欢。” “先说好，成年之前交往是不可能的，你如果上了大学，这份喜欢还没有变的话……” “可以和我交往吗？！”影山眼睛亮了，背景冒出小花花。 “咳！到时候再说。” “……” “哥哥！” “影山！你没事吗？” 影山原本还想追问的，但却看到从远处跑来的花泽、律和铃木将，艰难地朝他们招手。 正巧这时一阵大风吹过，繁华的花海下，尽是一片梦幻的紫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