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友情结局之后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 作者: 元透安君 文案 我获得了一个智熄系统,它要我把系统里的游戏全都打通才放我回去。 作为一个直男我非常痛苦,因为我好像拿的是一个乙女系统,我所有攻略对象都是男性。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千辛万苦之后,我终于保住了自己的节操并成功用友情结局攻略了所有任务目标。 可是。 事情并不简单。 我离开系统后,我的攻略目标好像也跟着出现在了我平平无奇的生活里,并且开始尝试攻略我。 那么问题来了。 打出友情结局之后我们为什么不能当朋友呢? 1 主受,第三人称 2 苏爽没有逻辑 3 因为没有逻辑所以ooc一定是作者的问题!(确信)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系统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福泽川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节操与友情不可兼得 立意:努力积极向上的活着 第1章 事情并不简单 事情并不简单。 福泽川轻轻用中指推了一下隐形眼镜,看着面前黑板上的数学公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二十五分,如果他再没有想出来待会该以怎样的借口和方式从这里脱身,那么他前面的宗像同学,他旁边的中原同学,他另一个旁边的宇智波同学,和他身后的沢田同学,很有可能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出去。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主角会坐在倒数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了。 如果他在那个位置,至少他可以跳窗重启世界。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在班上最中间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新“同学”。 他离当场暴毙还差五分钟。 福泽川低头翻了翻自己的桌子抽屉,找了半天终于从中摸出一把小的裁纸刀。 这将是他在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唯一一把武器,尽管他非常怀疑他是否能用裁纸刀阻止几位同学打起来的可能。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二十七分,他身后忽然有谁戳了戳他。 福泽川回过头,看着身后人温柔如大空的笑容愣了0.1秒,而后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纸条。 还没有打开,但很好。 他旁边的中原同学因为不明原因焦虑地跺了跺脚,宇智波同学则是冷哼了一声。 福泽川思考了一秒,认为他待会可以用迅速下蹲的方式让中原同学的拳头和宇智波同学的万花筒对上。不过为了避免接下来他身后的沢田同学拽住自己的衣领产生惨祸,他选择还是看一看纸条。 纸条上写着几个端端正正的字“中午可以一起吃午饭吗?川同学。” 当然……不可以。 福泽川迅速写完纸条,递了回去。 没一会纸条又递了回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当然是因为午饭不能去厕所吃。”福泽川又递了回去。 “啊?” “我肚子痛,要去厕所,要拉一中午,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吃中饭就只能在厕所吃中饭,但因为午饭不能去厕所吃——所以,不可以。” 这回后面没动静了。 福泽川看了一眼黑板,对保住他这条命完全无用的公式上方,时钟已经到了十一点二十九分。 除了前方依旧没有动静以外,另外三个方向隐隐传来的压力让福泽川攥紧了自己的裁纸刀。 他还有一个办法…… 可以自裁……不是,抽卡。 时间还剩三十秒,福泽川迅速从自己书包里翻了一个小袋子出来,闭眼伸手进去抽了一张牌。 他瞥了一眼牌面又迅速将牌放了回去。 还剩十秒。 福泽川握紧了刀,他感觉附近有人在蓄势待发。 还剩五秒。 中原同学的脚都不跺了。 还剩三秒。 前面的宗像同学放下了笔,直起了身。 还剩一秒。 下课铃响的一瞬间,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川(同学),一起去吃午饭(吧)。”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唯一坐着的是沢田纲吉,他在福泽川开口前说道:“不好意思,川好像有点不太舒服,我先送他去医务室。” 福泽川冷静道:“不用,我去厕所就可以了,我跟医务室八字不合,去了就暴毙。我看几位挺有缘的不如凑一桌麻将顺便吃个午饭吧告辞。” 语毕,他将手里的裁纸刀放在桌面上,从包里拿了东西就一路狂奔出去。 剩下的四个人面对着面,看着另外三个。 忽然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dbq我自己觉得太好玩就开了 本来今天应该是写亚路嘉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第2章 恋人 福泽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普通男子高中生。 现在正坐在学校厕所马桶盖上反思自己的人生。 他的前半段平凡的人生中止在了三个月前的某神隐事件上,尽管这次神隐被他妈以为是没有给他买想要的游戏才离家出走,因此在回家后还惨遭他妈的毒打。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人生,好像,彻底因此而改变了。 主要是体现在他能很熟练地攻略galgame……不是,是攻略gaygame这件事上。 然而,除了他自己,还有谁会相信他是一个喜欢妹子的直男呢? 毕竟能够如此熟练地在打出HE结局前,总能恰到好处地在某个时间段说出“果然,我们是挚友啊”这种话,将对方脱裤子准备开搞这件事变成耍流氓的福泽川。 某种意义上比普通的基佬还要懂男人心了呢。 福泽川现在面前排了十张牌,他沉默地看了看问题核心上的恋人牌,又看了看未来上的圣杯二,最后看了看结果上死无全尸的倒吊人。 福泽川拿出了他的手机,然后打开了搜索器。 “如何与追我的人当兄弟。” “脚踏多条船被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有没有能反物理还能对抗精神伤害的武器?” “重复离家出走会发生什么?” “妈妈打人报警有用吗?” “怎么在妈妈打自己的时候减少伤害?” “母亲健在可以去福利院吗?” “有没有那种身份不明的流浪群体,怎么加入?” “每天靠乞讨能吃饱饭吗?” 一连串的搜索下来后,福泽川关闭了手机,长叹了一口气。 打出了友情结局之后,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 圣杯三难道比圣杯二差? 大家一起当姐妹…不是,当兄弟不好吗? 福泽川抹了把脸,看着牌面,心想他还有救。 目前能从塔罗牌上看出来的信息,这几个人在之前应该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而且同时,他们对于自己的情况也应该不清楚。 不然那个时候他们不会以吃中饭为借口来试探。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装失忆,然后坐山观虎斗,只要不打到自己头上,就假装一切都不知情好了。 只是…… 下午还有社团活动,他还想泡小姐姐啊啊啊!!! 社团是他最后的净土!连游戏机都不能玩的他现在只要这一点娱乐了啊! 福泽川收了牌,祈祷了一下不要“开门红”,就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轻声喊道:“川同学在吗?” 完蛋。 第一个找到他的果然是靠超直感开挂的沢田纲吉。 他明明找了最偏的一个厕所,没想到人还是找的这么快。 不过这次他算有经验了,他挑了一个靠窗的厕所。 福泽川迅速看了眼窗外。 很好,高度合适,地处比较偏僻,不会有人注意有人跳厕所逃跑这件事。 就是楼下站着一个中原中也。 福泽川窒息了。 他觉得不用占卜他都能体会到自己是那张被食人鲳撕了脑袋的倒吊人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两人找人都这么迅速啊! 沢田纲吉是有超直感能靠直觉找到,你中原中也是为什么啊?! 这时候的福泽川还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黑手/党の直感”,在他的攻略记录里,中原中也是个混混,沢田纲吉是个商人,卖什么的……不知道。 尽管这两人的武力值好像都不应该是个简简单单的混混或者商人。 福泽川默念了一百遍“我失忆了”,而后握拳站起身鼓励了一下自己。 我说我失忆我就一定失忆了,只要用潜意识骗过我的记忆,我就成功了!我要光明正大地面对他们!奥利给! 重获虚假信心的福泽川拉开了厕所门。 而后,被近在咫尺的某位沢田同学近距离的站位冲击到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川同学在这里啊,刚才还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呢,不好意思啊。”沢田有些抱歉地说道。 福泽川一脸茫然地说道:“嗯…啊,没事。” 从表现上来说,倒是确实像是失忆到失智的样子。 沢田见状有些担心,他问道:“你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是身体还有些没缓过来吗?” “缓…缓什么?”福泽川问道。 “肚子?”沢田问道。 福泽川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肚子:“嗯…肚子是饿了。” 沢田:“……?”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也好像没什么对。 就是感觉好像在跨次元说话。 福泽川保持着近乎痴呆的神情,越过沢田就准备离开。 却猛地被人拉住了手肘。 “那个,川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还没吃中饭……” 沢田冲他笑了起来:“我们一起吃中饭吧。” 福泽川,彻底失智。 作者有话要说:注: 1.恋人牌,就是塔罗牌里的大牌之一,顾名思义。 2.圣杯二,塔罗里的小牌之一,也算是小恋人牌。 3.圣杯三,塔罗里的小牌之一,上面画有三女神,有时候可以解为友情的意思。 川拿的塔罗是棱镜塔罗那套,所以倒吊人和韦特塔罗的不同 第3章 截胡 你有玩过那种解救人质的小游戏吗? 包括且不限于救被恶龙带走的公主到现代化恐怖袭/击中解救某位被绑架的XX富豪或XX富豪之女。 福泽川感觉自己好像就是那个XX富豪之女。 为什么不是XX富豪?不是因为不想当,主要是没钱。 接着会有一群拿着枪的人想办法来解救他,当然最后如果打起来很有可能是枪毙他。 福泽川甚至已经能想象出来那样的场景了。 杀掉人质不是能更好地和歹徒搏斗吗?! 这道理猪都懂啊! 是的,他不是在指某一位,而是在指曾经连带着他一起打过的某……两位。 说起来宇智波佐助的攻略路线还很有意思,非常魔幻,以至于他差点以为那是某个格斗游戏,而他是那个格斗游戏里的现场沙包。 主要用途是刷分。 好坏先暂且不评价,为什么想到宇智波佐助了呢? 当然是因为他面前,现在,出现宇智波佐助了啊。 在熬过沢田纲吉的明里暗里无数试探之后,福泽川终于再次以拉肚子为借口逃离了沢田纲吉身边,顺利前往去社团的路上。 然而很快,他就被人截胡了。 至于为什么要提到最开始的人质呢? 那当然是因为…… 中原中也和宇智波佐助现在把他夹在一条走廊上对着彼此放电啊。 福泽川感觉他们离打起来就差那么一丁点火星子,而这两人真打起来,效果可类比一下屋内地震。 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 总之作为人质的他一定很好看。 福泽川是指死地很好看。 毕竟被屋顶压成二维好像还挺秀美。 福泽川思考了一会从楼上跳下去制止这两人“误伤”到自己的可行性,又猜想了一下自己跳下去两人会不会去救自己。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会觉得你福泽川是脚踏两条船被发现畏罪自杀死得其所。 所以作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莫名其妙神隐而失去了三个月记忆的福泽川,理所应当的大步向前走才对。 想明白之后,福泽川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对着佐助点了点头,就决定越过对方离开。 然而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被人扯住了手肘。 又是这只手!又是这个地方!我把这手砍了我看你们还扯不扯我! 福泽川内心咆哮,但面上却是略带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记得你是…那什么……” “佐助。”佐助答道。 “啊,对,宇智波同学。”福泽川接话道,“有什么事吗?” 佐助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与对面双手插在口袋里的中原中也对视了一眼,问道:“他是谁?” 福泽川假装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宇智波同学忘了同班同学的名字啊!那位我记得是什么中什么同学。” 接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今天新同学太多了,我有点记不清名字,你要不然去问问他?” 宇智波佐助当然记得那人的名字,他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他原本就极黑的眼瞳上亮光更少了一些:“我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福泽川现在面前好像出现了三个选项。 分别是: 一,当然是同学关系啊!直接恰当表明关系,以免被写轮眼坑进月读排队捅一千刀。 二,当然是和你一样的关系啊!可理解为,都是朋♂友关系,但也可理解为,都是新同学关系。当然,他合理怀疑宇智波佐助会理解为第一个意思。 三,当然是朋♂友啊!最不要命的选择,只有真正的勇士才会这么说。 而福泽川,攻略过不少男人的福泽川,熟练的gaygame玩家,真正的猛男! 当然是选择——“同学啊,怎么了?”福泽川无辜地回答道,“我们不是今天才成为的新同学吗?” 宇智波佐助的神情不太像相信了的样子,但他现在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事实上,这也是他最希望的结果。 虽然对面那个小矮子的表情好像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 “我还有事,可以请宇智波同学先放手吗?”福泽川指了指他还抓着自己手肘的手。 宇智波佐助没撒手,他转而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内急。”福泽川微笑着回答道,“很急。” 作者有话要说:川只中过鼬的月读,所以说被排队捅刀是指这个。 中也离暴走还差百分之一进度条。 第4章 礼物 人生如果有重来的机会,那么福泽川就不会将一个借口三番五次地使用。 他现在站在厕所里,很尴尬。 脱裤子也不是,不脱裤子也不是。 毕竟他旁边两个人也都站着,不知道是自己要上厕所还是要看他上厕所,总之就是让他陷入了左右为男的局面。 福泽川忽然很希望自己就是女生,这样这两个人就没办法跟进来了。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他左边的佐助问道。 “裤子拉链卡着了?”他右边的中也好似若无其事地问道。 福泽川沉默了一秒,而后,退后了一步:“我忽然不想上厕所了。” 没等人问怎么回事,他脸上挂起温和的微笑:“好像被我的肾重吸收了呢哈哈哈,我们有缘下次再一起上厕所啊!” 没有下次了! 福泽川拔腿就想跑,但这次他同时被两个人拉住了。 “你去哪?”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接着,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又不甘示弱地同时说道:“我也去。” 最终,福泽川像是被压上刑场的囚犯,步伐沉重地带着人出现在了社团活动室的门口。 “大家好啊。”拉开门,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说完话的瞬间,就被里面热情地拉了进去。 佐助和中也两人嘴角抽了抽,明明外表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福泽川立刻被一群女生包围。 那家伙……有这么受女生欢迎吗? 可恶! “川前辈!请你帮我看一看我和隆矢同学有可能吗?” “川学长!我想问问我和我心里的那个人会幸福吗?” “川!帮帮忙!我该怎么让淳平更爱我一点!” 福泽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道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当然如果这些女孩子问的爱情方面的问题是和自己有关就更好了!!!!! 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是他不够有魅力还是说就是他不够帅?!! 好生气啊啊啊!!! 虽然不满却还是为那些少女们解答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安慰了好几个恋情不可能成功的,又苦口婆心说服另外几个串戏去了隔壁篮球/排球/网球/游泳……之类社团痴心妄想的,福泽川终于迎来了一个,也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疑似要向他告白的女生。 传统黑长直,娇羞脸,颜值可以,不错。 福泽川心里的苦和累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十分温柔地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少女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用纤细的声音说道:“我…我想问……川前辈……” 福泽川十分期待地看着她。 “川前辈,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位黑发的前辈是谁,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福泽川的眼神已死,他冷淡地说了句:“宇智波佐助,要告白请当面找他试试,其余的别再问我了。” 他面前的少女立刻鞠了一躬,朝宇智波佐助跑去。 福泽川收了牌,准备回家死咸鱼,来悼念他逝去的青春。 然而他牌还没收完,又一个人坐到了他面前。 “我也想占卜。”中也手肘撑在桌面上说道。 福泽川的心情不是很好,这也意味着,他不是很想活。 于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做出的选择,他说出口了。 “不会长高的,你没可能了。” 中也桌面上的手握地咔咔作响,像是下一秒他两之间的桌子就要被锤地粉碎一样。 但中也居然没出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问道:“我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喜欢我吗?” 福泽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将已经装进袋子里的牌又拿了出来。 熟练地洗好牌之后,他并没有切牌,而是直接将牌整沓放在桌面上,说道:“1到79以内,选一个数。” “23。”中也说道。 大牌,礼物,正位。 “也许,但感情这种东西我也不好妄言。”福泽川抬起头,脸上又挂起了对中也来说异常熟悉的微笑。 “请顺应自然,不要太过于强求吧。” 语毕,他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准备离开。 中也还有心拉住他,只是另一边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那桌人不知为什么端了盆水过来,中也没能拉住人。而福泽川则是转身的时候与人迎面撞上,差点就要被洒上一身水。 就在这时候,摆脱了女生纠缠的宇智波佐助刚好出现,拉了一把福泽川。 尽管如此,那水还是洒了一些在福泽川前胸。 整个活动室内安静了一瞬,立刻有女生拿了手帕过来给福泽川。 福泽川连声道谢,接了东西,暗叹这还真是好时机,立刻就赶着回家。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错失先机的中也没了合适的理由拦下福泽川,但佐助却找了个借口。 他拉住福泽川,指了指自己被水溅起时沾湿的一小块裤脚。 “我衣服也湿了。” 福泽川很想回一句那关我什么事,但近在眼前的生存机会让他没能说出口。 “刚才真是谢谢宇智波同学了。”他打了个哈哈道。 “我家很远。” “……” “我衣服湿了。” “……” “我不方便回家。” “……请宇智波同学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让我回去给你找件换的衣服吧。”福泽川投降道。 “好。”佐助嘴角微微上扬,“还有,叫我佐助。” 但事情也没有佐助想地那么简单。 先一步在校门口等好的沢田纲吉拎着书包正在朝他们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妙啊(露出想要看戏的眼神) 第5章 第一阶段 当一个人想死的时候,他总有无数种骚操作让人目不暇接。 比如明明在回家路上的福泽川,却因为天赐良机,决定在桥下就地摆摊开始算命。 这事闹得两个一起回家的“同学”满脸疑惑,但他们都没说。 要知道在先前的世界里,这个福泽川的某些操作就奇奇怪怪的,但有时候还真的能解决问题。 但是见等了好一会都没人来“光顾”他的小摊之后,沢田纲吉忍不住出声问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我看天好像要黑了。” 福泽川盘腿坐在那块布前面,凝重地摇头道:“没事,等下去。” 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有一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呢。 更何况,他当初打通的可不止这么几个…… 虽然福泽川这时候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宗像礼司能解决这一切事,只是将这归为了对“国家安宁作出重大贡献的公务员”的敬畏之情上。 但到后来他知道了另外三人都不算很光彩的身份后,这才明白过来他那没有道理可言的“直觉”到底是在走着什么扭曲的“花路”。 果然,十分钟后,一道熟悉地身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并稳稳地朝他们走来。 蹲在福泽川旁边的纲吉和靠在旁边墙壁上的佐助同时直起了身,朝那人看去。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们作为前来攻略福泽川的人却是清楚得很。 这位除了最开始也有邀请过吃饭,而后再未有任何举动的礼司同学——也是“攻略者”之一。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甚至在开始之前,没人想到会是一个竞争型的任务。 除了需要花心思在福泽川身上以外,他们还需要注意其他同为竞争者的存在,有必要时,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打斗。 而现在的他们可全都被那狗屁系统限制成了普通人。 就在另外两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走时,另一边也有一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福泽川面前,停了下来。 “占卜是有意义的吗?”那人微笑着问道。 纲吉和佐助两人愣了下,心里一惊,立刻防备地看向身前的人。 福泽川没有抬头,眼神还停在面前的牌上,但尽管如此,他只需要听声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当然。”他回答道。 “但如果遗憾已经存在于过去了呢?” 福泽川笑起来将面前的牌翻了一个面,握着宝剑的侍从在向猛禽发起进攻。 “时间是一种幻觉,过去、现在、未来是同时存在的,既然能改变现在,那么能改变过去和未来,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人微微眯眼:“你是这样想的?” “也许是事实。”福泽川摊手道,他抬起头与面前的人对视上。 然而下一秒他人就傻了:“……你谁?” 其余人:……? 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从来不认识梳着这么奇怪的大背头还穿着二三十年前流行的大毛领的贵妇…不是,贵男型靓仔。 桥上轰隆隆地驶过了列车,一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只剩下了列车的声音。 福泽川遮了一半眼睛的刘海被狂风吹了起来,如同天空一般澄净的双眼之中的讶异并不作假。 问问题的人微微眯了一下眼,向福泽川十分有礼貌地鞠了一躬:“那么,打扰了。” 他继续向前走去,与宗像礼司擦肩而过时,目不斜视的宗像抬手推了一下眼镜。 福泽川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他赶忙将面前的牌收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除了福泽川以外,所有人耳旁响起了那个令人感到厌恶的机械音。 【嘀,所有攻略者已到达规定范围,第一阶段启动,战斗体系开启。】 【攻略者们可选择一项能力恢复,或恢复能力体系的百分之二十。】 【请注意,您的所有选择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攻略情况,请慎重抉择。】 靠坐在列车上的人轻轻合上了书,微笑起来:“原来还有战斗吗?” “越来越有趣了啊。” 第6章 公约 原本有一直缠着福泽川趋势的几个人也迅速撤离了,准备好好权衡一下有关于选择的问题,顺便抓住系统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以喘息的福泽川这才摸回家。 然而一进门,他就被自己妈妈用鸡毛掸子指着鼻子:“去哪了?臭小子。” “门禁时间记不住吗?” 福泽川:我他妈到底为什么有个这么能打的老娘偏偏自己还菜成狗??? 我要是有她一半能打事情现在会发展成这样?! 挨完“毒打”的福泽川终于有机会坐上饭桌了,还没夹两筷子菜,坐在他对面的妈妈就出声问道:“你对我有意见?” 福泽川:“……不敢有。” “我是你亲妈!” 要不是因为面前这人真的是他亲妈,他早就脚底抹油跑不知道哪去了。 不过还好…今天没暴露自己家的位置。 看来明天在离开之前必须得想办法把回家这条路“稍稍掩饰”一下了,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又被那群“挚友”打破。 话说回来…… 今天的菜没放盐吗? ------------------------------------- 在最开始游戏的时候,福泽川可没想到这群人会有一天到现实中来。 首先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好吧,他被困进那个游戏里本来也不符合。 但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巧合,一切发生必然是有着一定道理的,他敢打包票,这群人肯定也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这样想着,福泽川翻开了下一张牌,果然是愚人。 如果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成了当初他自己打游戏时经历的那些世界的话……这些人又必定会有一个任务,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也就是“攻略福泽川”。 福泽川毫不怀疑自己这里有好几条攻略路线,并且其中绝对有一条是“友情结局”。 到底该怎么引诱这些人走上这样的结局呢? 福泽川摸着下巴,对着月光看着自己面前的牌阵。 不过一时半会也出不来结局…… 翻开最后一张牌,映入眼帘的又是熟悉的牌面。 福泽川瞳孔猛缩,而后微微一笑。 算了,顺其自然就好。 只是除了一点——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打出除了友情线以外的结局的! 而另一边的攻略者们,脑子好使点的正在想办法布局,脑子不太好使的正在跟系统怼命。 当然所有人也都有一个共同目标——如何在干掉其他攻略者的同时,拿下福泽川。 白天时有过接触的几位稍稍分析了一下对手的情况,而后得出结论,在战力系统全开之前他们得智斗,战力开全之后再进行武斗碾压。 但同时也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福泽川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福泽川”。 他们所认识的那位,即使不用什么极为夸张的词汇去形容,但至少是个温柔且十分有干净感的存在。 就他们今天所见的人……不说温柔了,就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也跟“干净”搭不上边啊。 虽然喜欢玩占卜这点还是一样…… 边走边看吧。 宇智波佐助/沢田纲吉/库洛洛如此想着。 中原中也:“傻逼系统你给我出来啊?!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我不是身高调整至180cm进入的游戏吗?!” -------------------------------------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福泽川再次以“我觉得家里这个地方风水不好”为借口请求搬家转学被妈妈打出家门之后。 他顶着脑袋上的包十分严肃地走向了学校,像是准备上战场。 坐在电车上时,福泽川又惯性掏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 “该怎么让可能喜欢我的人做我的朋友?” 跳出来的搜索结果居然没有一个是完全相符的,一排滑下来基本都是“XXX女朋友”之类。 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不同,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就多出来几个“男性朋友”。 福泽川感觉很没意思,他想要平凡的人生。 例如喜欢自己的是个女的。 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福泽川似乎还听到了身后女生小声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不该在公共场所搜的,福泽川有些懊恼地想,这确实有损他的形象。 尽管现实中的他没什么形象可言,但福泽川就是不要脸地相信自己只需要好好捯饬一下自己,绝对会是无数女生蜂拥上来的美少年。 虽然游戏里也根本没这样过。 但不妨碍游戏经验无数的宅男福泽川神情肃然地臆想。 话说回来,上周路过书店那边的时候看到了《粉红黑暗少年》的典藏版,他这个月还有多少零花钱来着? 他的那群突然多出来“朋友”能借钱他吗? 上午的课程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中午午饭时,福泽川又找了借口偷跑到天台角落一个人闷头吃着自己的饭。 没出这事以前他也这样,班里男生女生多多少少都不太喜欢他,当然也谈不上讨厌,只是下意识无视他而已。 不过有那几个人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川,在吗?”有谁推开了天台的门。 猫在角落里的福泽川差点死于他妈亲手做的爱心便当,他哽得咳了两下,忙拍了拍自己胸口,马上就有人递给他了一杯水。 福泽川道了谢,接过喝了一口,这才缓下来。 “谢谢。”他低着脑袋,将水杯还了回去。 对方却没接水杯,直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川同学还真是有点难找啊,不过我感觉应该在这里,果然就在这里找到了。” 废话你直觉是冲了钱的挂。 福泽川暗自腹诽,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便当,争取早点尿遁。 “川同学很会塔罗吗?”沢田纲吉问道。 “不算。”福泽川回答道。 “总感觉会塔罗的人都很神秘啊。”纲吉笑了笑,“川同学也给人这种感觉呢。” 福泽川:……把别人评价的阴郁说成是神秘,沢田纲吉我愿称你一声彩虹屁之王。 “大概吧。”福泽川含糊地答道。 他几口塞完饭,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起身。 那边纲吉也跟着站了起来:“想上厕所吗?” 福泽川:“可以不要在我嘴里的饭还没吞下去之前就提起这种有味道的话题吗?” 纲吉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大概是有些担心川同学的身体。” 担心什么?尿频尿急尿不尽吗? “国文老师找我,我是打算去老师那边。”福泽川笑了一下,“这个就不用一起去了吧?” 才怪,福泽川打算去猫去医务室睡午觉。 不过纲吉本来也不打算跟着他跑,见状笑了一下:“嗯,当然,我便当还没有吃完呢。” 等福泽川离开天台后,他头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游戏?” 纲吉微笑起来:“看起来你也是呢。” “我可没当游戏。” “当然,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 他们来到这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 纲吉侧头躲过一枚石子,悠闲地将便当之中的厚蛋烧塞进嘴里:“请停下试探吧,宇智波同学,这里可是没有我们这种乱七八糟的能力的世界。” “如果川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话,暴露不必要的危险可能会让他害怕而远离哦。” 佐助微微眯眼:“你在威胁我?” 纲吉盖上便当盖子,微笑着说道:“是劝告。” “不如定下一个约定吧。” “来自于游戏外的我们,需要遵守的‘游戏规则’。” 【叮,有攻略者发起‘公约’,请在审阅后选择是否同意。】 【请注意,‘公约’一旦出现则等同游戏本身‘准则’,一旦违背则需要受到相应惩罚。】 【‘公约’遵循少数服从多数准则,时限为30分钟,请各位攻略者慎重思考。】 “‘公约’啊…没想到这么早就出现了呢。”将书搭在脸上睡觉的某人想道。 “果然其他人的能力也是具有杀伤性的,不然不会制定出这样一个为保护川而存在的‘公约’。”校外的某个大背头认真思索起来。 “……我果然还是对这种东西不擅长。”校内的某人推了下眼镜。 “哈?公约是什么?怎么发起的?喂?系统?!!功能你介绍一下啊!混蛋!”某暴躁小矮子愤怒垂墙。 “这样下去我输定了吧?!” 半小时后。 【选择‘同意’攻略者多于选择‘拒绝’攻略者,‘公约’即刻生效,请悉知。】 中原中也郁闷地坐在医务室的床上,总觉得自己好像和其他攻略者拿到的不是一个系统。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一脸懵。 “给你擦了药,刚好也是午休时间,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在医务室睡一会。”年轻貌美的老师说着,指了指旁边拉上阻隔帘的床位,“不过现在已经有位同学在那里休息了,要小声一点哦。”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中也“啧”了声,如果不是班里那群女生看见了自己锤墙他根本不会过来。 他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忽然眼尖地瞥到了里面睡的人的脸庞。 中也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我手好痛,我走不了路了,老师你让我在这里午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老师:你用手倒立走路? 第7章 单人副本 中原中也用的理由压根没什么逻辑,但好在这个老师似乎也见识过不少这种说话间带着一种随时要掀牛顿棺材板之类感觉的学生。 她理解性地笑了笑:“那就快去休息吧。” 中也转身就进了福泽川躺卧的病床那边,他稍远地看了一会人闭着眼的睡颜。 果然还是那个人吧……虽然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年纪的福泽川,但是神情神态却依旧是那样,睡着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显得很不安稳,就像是在梦中也有着无法逃避的心事一样。 中也环视了一圈,将身后窗帘拉上,躺在了福泽川对面的那张病床上。 和川一起上学……吗? 以前虽然设想过,但还是觉得怎么样都不可能,于是也只是稍稍想过而已。 没想到以这样的形式实现了啊。 就像是梦一样。 就像是梦…… 他看着眼前人,视野渐渐昏暗下去。 这个天气真的很适合睡觉啊。 ------------------------------------- 【你现在有两个选项:A.跪地求饶;B.迅速逃跑。】 “……没有第三个选项让我把面前的人揍一顿吗?”福泽川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你当时只考虑过这两个选项。】 福泽川内心愤恨地一锤墙:“福泽川!你个懦夫!” “我当时怎么选的?” 【……】 “我要发动技能,申请近距离奖励……” 【不可能,你不会。】 “那我要使用‘话术’!” 【……你选A还是选B?】 “我敏捷多少?”福泽川问道,“过个敏捷对抗先试试可以逃跑吗?” 【……你自己跑,没有这种功能。】 “垃圾游戏系统!”福泽川心里大喊了一声,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位壮汉,笑了一下,“抱歉,我没有带多少钱,我可以都给你们……” “怎么会,我看小朋友你身上的衣服还挺值钱的啊。”其中一个坏笑了两声,扯住他的袖口,将他扯到自己面前,“没有就回去找妈妈哭着要啊。” “横滨唯一一所贵族学校的孩子,随便哭一哭就有不少钱进账了吧?” 放屁,这都是这个游戏系统瞎编的!我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过? 福泽川低下脑袋,像是一副被提及伤心事样子:“不是的…其实我家只是以前有一点钱而已,但是母亲重病,父亲出轨,带着钱跟其他女人跑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了,今年上完的话……我也得出来打工了,不然的话……妈妈也……” 说着,他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抱歉,我现在这里只有这么多,我全都给你们吧。” 福泽川从裤子口袋里摸索出几张纸币:“本来是去交妈妈医疗费的,但是你们如果很缺钱的话……” 他刚抬起头,就看见面前几个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福泽川:?我不就是把跪地求饶委婉地表现出来而已吗? 那几个人从自己身上搜出了一些钱,一股脑地塞到了福泽川怀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吧,快去给妈妈交医疗费吧。以后不要来这个地方了,这里很危……” 那个“险”字还没能说出来,他便整个人带着他的小弟一起飞了出去,砸地老远。 掠过的风瞬间将他怀里的钱全都卷了出去,飘地到处都是。 福泽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情形:“我以前来过这游戏?” 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经历。 【……你以前不是这打法。】 “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现在没有强制选择项,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福泽川想了会:“捡钱。” “我能把这些钱待会都收进物品栏吗?” 【……】 系统没回答他,不过福泽川也不在意。 原本他当初进游戏的时候可是没有系统跟随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医务室躺了会,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又进游戏了。 而且这次……他并不是玩家。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一个具体的任务要攻略某个人。而是完全更换了游戏模式,虽然也有选项,但那根本就不是玩家…… 就像是有谁摁着他的头,让他将游戏按照原本的发展重来一次一样。 福泽川一边捡着钱,一边想着这个问题,至于是谁把那些人打飞了出去…… 不管了,还是钱重要,先把钱捡了交给对方不也一样能保命吗? 有谁走到了他面前,停了下来。 在福泽川抬头之前,那个人蹲了下来,将他面前的纸币拿起来放到他手里。 “为什么不喊我?” 喊你干……中原中也?! 等等等等,福泽川忽然记起来了,他记起来这是哪里,也记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一个游戏里了。 游戏外,现世中。 【滴,第一位攻略者成功开启单人副本,请其他攻略者再接再厉。】 “……” “进度太快了一点吧?” “看来除了我,大家都很会这个游戏。” “是谁开启了?”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耳畔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您的任务为——拯救福泽川。】 “拯救?”中也奇怪地问道。 福泽川听不到他们那边系统的话,但眼前的情形他不难猜测出这次游戏之中“真正”的玩家是谁。 既然如此…… 他露出一个有些惊讶又有些奇怪的神情:“您在说什么呀,我并不认识您啊。” 那就演他妈的! 福泽川将手里的钱塞进自己口袋里,抱着自己的小书包朝他鞠了一躬,说道:“抱歉,我有点赶时间,我先离开了。” “等等!”中也却迅速起身,抓住他的手肘,“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又是这只手!太阳!我总有一天要把这只手剁了! 福泽川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他时又露出了一个软绵绵的笑容:“我不认识你啊……” “我叫中原中也。”中也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中原中也,你不要忘了这个名字。” 你这个身高绝对忘不了……呸,我现在比他矮! 福泽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眼前的画面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A.我当然不会忘的,你可是救了我的人啊; B.如果你能让我迅速打完这场游戏并HE的话我回去给你刻个碑都成。】 福泽川:……是吗?我当初这样想过吗?你记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我不愧是我 接下来应该是中也的复写(也就是文野主场!)。 跑团式小剧场: 福泽川:已经达成任务目标,申请扫荡模式。 系统:没有。 福泽川:那有没有让我快点醒过来的办法? 系统:你过个灵感吧。 福泽川:(惊觉)过了怎么样? 系统:过了你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不用为了这种小事烦恼了。 福泽川:那可真他妈太棒了(捧读)。 第8章 燔祭的羔羊1 “我没点其他想法?”福泽川问系统。 【没。】 “就不能有点?”福泽川追问道。 系统似乎是看破了他越接话越折腾的情况,闭嘴不说话了,只留福泽川干瞪着这两个选项。 选B是不可能选B的,选A才能勉强苟活这样子。 他现世还打算继续演呢,这边穿帮另一边也得跟着掉马甲。 “当然,你是救了我的人。”福泽川扯起一个笑容,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我不会忘了你的。” “只是……我现在有些事情。” “我跟你去!” ……上次根本就没这副态度啊!这小子最开始对自己爱答不理就像看一块牛皮糖的样子福泽川可根本没忘。 不要做你看不起的存在啊!中原中也! “我……” “对了,还有这些钱给你。”中也将刚才他捡到的剩余的钱塞到他手里,“这是那些人抢你的钱吧?” 他露出一副“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的神情。 福泽川:……你以为这点钱就能收买我吗? 我告诉你! 能。 高高兴兴地收了钱,福泽川带着人按照系统的指路,一路回到了这个游戏里他的家中。 本来他的个人背景就是什么……因为搬家到横滨而转学过来的孩子,家庭情况还行,住在一栋独立的小洋楼,在游戏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过经济上的难题,也没有什么凭空出现的亲戚朋友给他添乱。 孤家寡人,还有钱,属实福泽川梦想中的生活。 如果不是还在国中就更好了。 要是是成年人,他就去浪迹天涯,做一个风流浪子,把把妹谈谈恋爱浪费生命。 现世就算了,游戏里还念书像什么话。 领着人进了小院子,福泽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找到钥匙,正准备翻书包,那边中也就从旁边的置物架顶端拿下了一串钥匙,递到他面前。 “在这。” 回来时一路没说话,现在又陷入这种窘境靠对方援手才算解决。半天没摸到自己钥匙的福泽川接过钥匙,道了声谢,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我忘了原先放在那了。” 说着,他打开门,推门走了进去,又回身打开灯。 “你是急着回家?”中也问道。 “嗯……因为有门禁。”福泽川笑着说道,“家里有点乱,请不要介意。” 不介意。中也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什么,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他以前也来过福泽川的家,但是当时他并不愿意多留。这个被乱七八糟的书挤得满满的家在他看来有点逼仄,而且他也一直搞不懂福泽川那么大点年龄怎么会看那么多书。 中也换了双福泽川准备的脱鞋,在人去给他倒水的时候,在客厅里稍稍转了一圈。 忽然他在茶几上的一沓书上发现了一本有些眼熟的书,他将那本装订十分精美的书抽出来,还没翻开就听到福泽川站在他身边说道:“那本是《圣经》哦。” 中也愣了下,又将书放了回去:“我…你,既然你到家了,我就先回去了。” 然而他这句与原本感情完全不同的话却再度让福泽川陷入了抉择。 “他为什么这种很想留下来的语气啊。”福泽川完全将系统当成了垃圾桶,“要不然我们这次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还能跟先前一样……” 【A.请再多留一会吧…我害怕! B.直接邀请上床吧。】 福泽川:…… “不要把我形容地像是一个到处援/交的国中生好吗?”他说道,“还有这个A也很奇怪吧?我有这么矫情吗?” 系统不说话,也没理他。 福泽川干脆就一个人搁那嘀嘀咕咕地吐槽起来:“虽然带着敬语却一副欲拒还休的话,怎么说都很奇怪吧?” “这是男性国中生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的话吗?” “还有B啊……不要总是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糊弄我,我当初绝对没有这样想。” “……好吧,就算这么想了那也只是我想的,仅限于想,想象不是犯罪,你把它拎出来我也不会选……”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中也这样回答着,虽然努力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嘴边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接过福泽川手里的茶杯,在沙发的空隙上坐了下来:“那我就稍微陪你一会吧。” 福泽川:……???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被削去时间了吗??? 【……不是你自己说B你不会选的吗?】系统问道。 “那也不是选A啊!”福泽川愤愤道。 一共就两个选项,不选B还能选什么? 尽管系统没说话,但是福泽川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无声的吐槽。 “总之即使要选也肯定不会这么选……你乖乖当垃圾桶,不要乱帮我做决定。”福泽川强调道,“好好当傻逼,不要竞选智能,你没有这个硬件知道吗?” 系统:【……】 现在就跟以前不一样了,福泽川看着上次他死乞白赖怎么也没留下来,这次却直接顺杆而上就坐在这的中原中也,思索起来。 如果是按照先前那个一心想攻略中原中也的福泽川的套路来,再加上中原中也也是要攻略他的话……他不出三集就能跟中原中也做完所有该做不该做和年龄限制等着做的事。 这样不行,刚还下定决心只能是友情结局,即使是重来一遍让他被局限在这种选项里,他也还是不打算真的让人攻略自己。 福泽川从旁边搬起一摞书,冲中原中也说道:“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麻烦你在这里等等我了。” 说完,他也不等人回自己,拔腿就往楼上书房跑。 他得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是不是玩不起? 福泽川:(理不直气也壮)是。 第9章 燔祭的羔羊2 与福泽川的相识其实是一场“意外”。 ……用意外来形容也不算准确,不如说,是像走路的时候踩到了一块香蕉皮。 虽然没有因此摔倒,但是那种滑腻而恶心的触感却是一直留在了脚底,不赶快清洗干净的话,一定会发生很不妙的事。 那时候也是在擂钵街的小巷子里,看到了被人围堵的福泽川。当时对方突然冲出人堆扑到路过的他身上,还一个劲地说两个人是非常非常亲密的好朋友,让自己为对方掏钱…… 一开始的印象就不好,后来直到对方消失的时候才彻底改观。 甚至也是在那个时候明白过来福泽川离开前与他那种朦朦胧胧,好似隔着一张纸一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却又有迹可循。 他是……喜欢着福泽川的。 尽管一开始很嫌弃,后来却一点点被对方身上某些东西吸引…… 所以在有人问他,“想要再见福泽川一面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至少当着对方面告诉他吧。 只不过不论是先前还是现在,都没办法对着那个人一无所知的眼神说出什么啊…… 话说在对方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就说什么“喜欢”之类的,不是很变/态吗?就跟当初那个福泽川一样…… 虽说自己现在不讨厌…… 中原中也在沙发上坐直,福泽川上楼有一会了,他也不太好意思上去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点小紧张。 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一样,他又随手将刚才那本书拿了起来。 圣经吗?没想到那个时候福泽川总是捧在手里的居然是这样一本书啊。 说起来自己对对方也不算了解吧? 福泽川看着面前的牌,叹了口气,喃喃道:“越来越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不过在我已经知道事情发展的情况下让我再走一遍真是不爽啊。” 他将面前的塔罗牌收起来,用绒布包好塞进抽屉,顺便踩着矮梯将刚才抱过来的书放回书架。 中原中也是他第二个游戏里的攻略对象。身份是一个混混……在自己的扶持下当上了混混头…总之怎么看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福泽川还记得,当时他这个角色的人设大致是……热爱学习、作风优良的腹黑人设。 虽然他可能做的不是很好就是了,比如热爱学习就做不到。 如果中也有心攻略他的话,在他受控于系统的情况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友情”这个挡箭牌第一次好使,但在对面的人明白之后就不好糊弄了啊。 难道说还是要让对方“知男而退”? 唔,果然还是说自己有个喜欢的女生吧。 到时候先用这个理由好了。 自认为找到还算能解决问题的办法的福泽川又踩着脱鞋下了楼,他从厨房那边端了点小饼干过来,继续自己“演出”。 “抱歉,刚才放书的时候想看看书放在哪里比较好,结果一下子看入迷了。”他将饼干放到对方面前,“真的是非常抱歉。” “没什么。”中也说着,将自己手里的书放到了旁边。 “你信教吗?”他问道。 福泽川摇了摇头:“并不信,说起来我还算比较讨厌这些东西。” 出乎意料的回答,中也愣了一下,讪讪放下书,感觉自己的话题挑起还是有些尴尬:“这样……” “因为生来就带有什么这种事还是很可笑的吧。”福泽川解释道,“这些书其实只是我感兴趣而已。” 是系统给我感的兴趣。 “毕竟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民俗学家嘛,这种文化类的东西又是触类旁通。” 是人设的梦想。 “所以家里就很多这些东西了。” 是游戏送的。 语毕,福泽川笑了一下:“不过后来也没想到买了这么多回来。” 都是系统的锅。 “原来是这样吗?”中也的眼神亮了下,“那我回头也帮你注意一下吧。” “不用啦。”福泽川摇头道,“现在已经塞不下了,而且比起看书……” “我对您更感兴趣呢,中也君……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吗?” 中也“唔”了声,脸色眼见着红了起来:“啊,你想那样称呼就那样称呼我吧。” 【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系统幽幽来了一句。 “比起被动挨打我跟喜欢主动出击一点。”福泽川心里给系统嘀咕着,但面上的笑容确实更深了几分,“那真是太感谢了,中也君。” 不就是友情线吗? 能打出来第一次,他就能打出来第二次。 赌上他gaygame终极玩家的尊严。 “我在学校里一直没什么朋友……遇到今天这种事也总是乖乖交钱了事,不过今天能遇到中也君真的是太好了。”福泽川合掌,一脸憧憬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中也君能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什么的……”一直都是啊。 中也话还没说出来就止住了,他现在面前的这个福泽川既不是他最开始认识的那个福泽川,更不是另一个同班的福泽川。 虽然他也知道都是一个人…但现在那些话还是没办法说出来。 被拐进死胡同里的中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他说道:“那就当朋友吧。” “真的吗?”福泽川的眼神一瞬间亮了起来,在灯光下像是眼瞳中晕开了一层亮片,他立刻坐到中也旁边,握住对方的手,“我真的可以和这样帅气的中也君做朋友吗?” “我都说了可以…那就是可以了!”中也答道,“总之就是这样……既然你已经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 似乎是被逼到极致,中也像是头上还有帽子一样下意识伸手按了一下头顶,按了一个空之后才想起来什么,将自己的兜帽带上,尽可能地遮住自己的脸,然后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现在就要走吗?”没等系统给他选择,福泽川就跟着起身,“总感觉好像还没有和你呆多久。” “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中也扭头看向他。 福泽川跟在他身后,送着对方到了门口,他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有些担忧地问道:“好像快下雨了,要不然还是留下来吧。” 尽管上一次是这样被福泽川纠缠的,但即使再来一次也还是招架不住的中也摇了摇头。 福泽川露出一个有些失落的表情,想起什么似地说道:“那请中也君等我一下。” 他折返回去从一堆书里找出一把伞,递到对方手里:“请带上这个,如果路上下雨了的话,应该会有些用处。” 看了眼面前人的笑容,中也又不出意外地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烧:“我走了。” 就像是送丈夫上班的妻子一样。他不由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拿着伞虽然没什么大的神情变化,但是脚下步履都轻快了不少。 这样真好啊,中也想,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福泽川其实也不讨厌啊。 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烦呢? 目送人消失之后,福泽川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呵,纯情少年。”他坐回沙发上吃起饼干,“稍微糊弄一下就完全被带偏了嘛。” 【……】 “越是表现地热情就越是招架不住,这种就是要乱棍敲地他心神不宁最后用讨论女友定死在‘朋友’这个位置上。” 【……】 “果然我还是牛逼嘛。” “这下那个中也绝对要躲我走一个星期了!” 福泽川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接着第二天,他刚打开家门,就与门外正准备敲门的中原中也对视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你走错地方了兄弟。 第10章 燔祭的羔羊3 【他绝对躲着你走……】 “闭嘴。” 福泽川脸上僵硬的神情没能维持半秒,迅速换上了一副讶异又惊喜的表情:“中也君?” “是我。”中也答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福泽川带上门,问道,“等了很久吗?” “也没有很久。”事实上因为搞不清楚福泽川那所学校到底什么时候上学,中也在福泽川家门口已经站了快一个多小时。 他将手里的伞递给对方:“我是来还这个的。” “多谢!”福泽川忙接过来,“其实你也不用为了这个特意过来……”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是哪个学校的呢,要是学校离得近的话,还可以一起上下学。” “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中也僵硬地答道,他现在一没监护人,二也没空上学,福泽川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对他来说还挺遥远的。 福泽川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他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追问下去:“那太好了,你吃早饭了吗?中也君。” “……没。” “不介意的话……”福泽川从包里翻出来自己的便当盒,“请吃我的便当吧。” “不……” “请收下吧,就当是谢礼。”福泽川这样说着。 不太好拒绝,中也想,或者说他本身就不太擅长拒绝太过热情的好意。 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把人送到对方学校,中也暗自盘算着回头送人上学的事。 虽然并不清楚那个所谓的“拯救福泽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只要像现在这样一直跟在对方身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过去了大概一周。 即使每天都有送人去学校,也有打着“保护”的名义接人放学。 但是看上去对中也好感度非常高的福泽川……却似乎一直停在了初见的好感。 逐渐忘记自己原本任务的中原中也有些苦恼。 而另一边的福泽川则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攻略这种事做多了,反攻略也就简单不少。 只要一直抢对方的台词,做对方想刷好感的事情不就可以了吗? 反正原本的他也是这么烦人的! 大概下周提出加入“羊”,时机差不多之后在内部为中也造一下势顺便拔高一下自己的地位…… 这样应该会和先前差不多吧。 福泽川点了点头,拎着自己买的水果蔬菜从桥上走过。 今天是周末,稍微能避开中也休息一下。说老实话这种当npc等待攻略的时间真是有些麻烦,最近在中也面前笑太多导致私下根本笑不出来了。 真是令人心烦。 忽然视线中好像掠过了什么东西,有些像他所读的那所学校的校服飘在河流中。 福泽川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河里。 果然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起起伏伏——而且看上去,不是校服而是人啊! 总感觉……也许会开启什么不得了的支线。 算了,这是游戏而已,就那样飘下去也没问题的! 福泽川一握拳,向前迈了一步后,立刻甩了东西跳进河里。 好不容易将人从河里捞了上来,自己也变得浑身湿漉漉的。将那个穿着眼熟校服的少年放在地上,福泽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叹出一口气:“真的是……” 没等人醒过来,也没检查一下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呼吸,福泽川起身拧了下身上的水,又脱掉鞋子赤脚准备回去捡自己刚扔下的东西然后回家。 但是他刚往前迈进了一步,脚踝就被人抓住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回过头,躺在地上的少年从垂在眼前的头发间隙见露出漂亮的眼瞳:“为什么要妨碍我?” 福泽川想了想,蹲回去说道:“不是我要妨碍你,而是你绝对成功不了。” “什么意思?”那少年追问他。 “你看。”福泽川牵起他的手,让他坐起来看自己的掌心,“手掌的这里呢,有一条线,叫生命线。你的这一条很长哦,也就是说你短时间……” “等等等等!”福泽川立刻叫停面前少年的危险行为,“你削掉那块皮也削不掉命运的!” “命运?”少年握着裁纸刀问道。 福泽川一把从他手里夺过裁纸刀,松了口气说道:“是啊,命运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改变的东西。” “而且说回来,就算成绩不好啊,在学校受到欺凌啊,或者是家里人暴力冷暴力啊,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啊。那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不是自杀那么幼稚。”少年冷笑了声说道,“我…是想杀掉我身体里潜藏着的…某种折磨我的怪物。” “怪物?” “啊,怪物。”少年微微仰头说道。 金茶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高傲,却又有种病态的冷漠感。 福泽川忽然感觉很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 他放下手里的裁纸刀,在少年有些错愕的目光中捧起了对方的脸。 拂开他沾水却依旧卷曲且遮蔽着半张脸的头发,将他的容貌彻底展露在光芒之下。 “果然……”是他。 “果然什么?”对方问道。 福泽川沉默了会,顺势用捧着对方脸的手揪起一块肉:“果然就是一个中二病嘛!” “不是中二!”少年拍开他的手喊道。 “什么不是中二,就是中二。” “你真是无礼啊!”少年说道,“自顾自地妨碍我,又自顾自的说这种话……你真是……” “‘没有眼力的蠢货’。”福泽川收回手,抱在胸前,“不就是打扰你入水吗?” “你等着。” 他站起身,在人一脸“你想干什么”的防备神情中,拽住对方的脚踝:“我现在就把你扔回去。” “等一下!” “我为我刚才的事情道歉,所以请你回水里吧。” “等一下!这里不是入水的好地方!” “死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就这样吧,差不多得了。”福泽川露出一个“你见好就收吧”的表情,“搞快点,我送你上路。” “不行!我不要在这里……”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上面好像传来某个大叔的声音。 福泽川维持着和那个少年扭在一起的姿势,回头冲对方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醉了,非要在这里小便,我马上就带他离开。” “喂!” 福泽川顺势捂住对方的嘴,不让人说出什么:“哎呀,都说了不能吐在这里啦!真的不行的!” 巡视的警察见状,嘀咕了两句贵族学校的学生如何如何就摇着头离开了。 等人走不见之后,福泽川这才呼出一口气,回头却见那个少年一脸怨怼地看着他。 “你……” “折腾这么久也累了吧。”福泽川松开手站起来,“肚子饿了吗?” 那少年怔了怔,点了下头。 “那就自己去找饭吃吧,再见。”福泽川拎起自己的鞋子还不忘把裁纸刀拿起来带走。 “等一下。” 又是熟悉的手肘……福泽川感觉自己快要患上被抓手肘恐惧症了。 “什么?” “我没有钱。” 福泽川:“那关我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看你面相适合饿死 搞不好会开始稳定更新了,安详 第11章 燔祭的羔羊4 果然当时就应该完全忽略掉! 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游戏里的人死不死与自己又什么关系呢? 再说他之后也见过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必要! 福泽川心里嘀嘀咕咕着,面色十分难看地将晚饭端上餐桌。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吹干了头发,换了他的衣服,坐在那双手规矩地合十道:“我开动了。” 福泽川一手拍在桌面上,俯视着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都跟到我家里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也太过分了吧?” “你不知道吗?”少年歪了下脑袋,“我是你的同班同学啊,福泽川同学。” 福泽川:……什么东西? 他有过这样的同学?!!!!! 另一个攻略游戏的串到这来就算了,居然还和自己是同班同学??? 见人一脸僵硬的表情,少年耸了下肩,夹起一筷子土豆放进自己碗里:“不过你不记得也是当然的吧,我和你可不一样。” “我记得你。”福泽川咳了两下,从椅子上下来,坐了回去,“我肯定记得嘛。” “啊,是吗?那你说我是谁呢?” “太宰治。” 没想到一开始表现出根本不记得自己样子的人竟然真的记得自己名字,太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是我。” 他吃了两口饭菜之后又说道:“你做饭还不错。” “那是因为老妈做饭太难……”福泽川收了声,改口道,“吃完饭你就早点离开啊。” “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也别想住我这里。”福泽川说道,“想都别想,做梦都不许!” “……面目太狰狞了,川同学。” “我不管,今天就当是我阻止你入水的赔罪,吃完饭请立刻离开。”福泽川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内心疯狂喊系统,但系统依旧没什么动静。 “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的事,你就用区区一顿……” 福泽川站起来。 太宰顺势改说道:“美味的饭菜安慰我,挺等价的,应该这样。” 福泽川又坐了回去。 “你讨厌我?”太宰问他。 “你话好多,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福泽川问道。 太宰治:…… 没一会,福泽川就看见盘子里的土豆丝被人拼出了“你讨厌我?”这样一句话。 面不改色地一筷子夹散,福泽川答道:“我可不讨厌你,就是感觉麻烦而已。” 麻烦,长大之后就足够麻烦的麻烦,居然在现在就出现了一个小麻烦。 这人真的是……居然从小开始就是这副德行吗?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太宰治对福泽川而言真的是一个相当难攻略的角色。 就他玩过的攻略游戏里来说,攻略难度绝对是排在第一的。 这个人长大之后不止心思难以琢磨,连行踪也是,即使是用日常刷好感也十分困难。 最后只能用“终极杀手锏”才解决掉…… 福泽川撇了下嘴,心想还好自己现在只是一个npc。 “川你一个……” “福泽同学。” “福泽同学你一个人住这里吗?”太宰又问他。 “不啊,我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在这,只不过他们最近出差了。”福泽川假意看了眼日历的方向,说道,“估计这两天就回了吧。” “这样吗?”太宰垂下眼,“真是…完美的家庭啊。” “谢谢。”福泽川答道,“吃完饭你早点回家吧,晚了的话,搞不好你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我没有家里人。”太宰平静地答道,“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 福泽川筷子顿住了,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先前对学习还有点兴趣的时候,稍稍认真了一点被特招到了现在的学校而已。不过里面尽是些令人厌恶之物,呆着更是让人作呕。” “真要说起来的话……人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你还真是‘陷’进去了啊。”福泽川撑着脑袋看向他,“不过和我说这些没用,我不会同情你的,吃完饭给我出去。” 太宰:“啧。” 真是难搞的家伙。 两人同时这样想着。 这样一个插曲似乎只是平静生活之中的一点小小的波澜,与以后的事关联并不大。 但在学校里……还真的是被缠上了啊! “没有我的便当吗?” “没有。”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看来我今天就要饿死在课堂上了。” “那我给你一个建议。”福泽川微笑着说道,“从这里站起来出教室门,左拐直走走廊尽头随意享用。” “川再这样说的话,下次我就往你便当盒里塞那种东西哦。”太宰回视微笑道。 这个世界还挺受欢迎的福泽川身边少不了注视着的女生,听了两人的对话之后不由偷偷跟自己小姐妹咬耳朵。 “左拐直走走廊尽头是……” “……是厕所哦,美代子。” 不过太宰的脑袋似乎确实比他灵活一点,即使从没看见人学习过,但成绩却是一直都不差…… 因为出了太宰这样的意外,福泽川还不得不将整个班的人都认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掉什么其他串过来的人。 而另一边,重来一次处理“羊”的事务变得有些心梗的中也则是内心感叹着——福泽川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处理这种事也得心应手,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自己更具威望。 虽然先前没这么大感觉,但重来一次之后,却能更清晰地明白过来当初的福泽川是站在自己身侧的什么位置上。 要不然还是直接退出吧,反正之后也…… “中也君是在一个叫‘羊’的组织里吗?” 就像是原本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一样,某一天福泽川忽然这样问他。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对方这件事。 “不愿意告诉我吗?”福泽川笑道,“那就请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没有问过吧。” “没有不愿意。”中也答道,他停顿了一下,说,“我确实是在这样的组织……” “而且隐约还有被推选为‘王’?”福泽川继续问道。 中也沉默了会,点了点头。 “果然啊……”福泽川走在他身边,低头笑了一下,“我就说,中也君是一个很帅气的人啊。” 这时候的福泽川……真的是一个直球发射器。 不管多少次被这样夸中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认为自己担当不上之类,而是……当时福泽川竟然有这么重视自己啊…… “不管是保护我的行为也好,还是承担起‘王’的名号也好,你是我梦想着的榜样啊。”福泽川感叹完,照例加了一句,“能和中也君做朋友真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我也想要加入‘羊’呢。” 中也拽着自己兜帽的拉绳,看向他:“你要加入?” “中也君是我的梦想嘛,所以我想至少也要注视着你的背影走向王座。”福泽川理所当然地答道。 果然在这种猛烈的攻势下,中也没能跟他一起走多远就先撤了。 等人消失之后,福泽川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我当初真的好恶心。” 【……】 “为什么这种话张口就来?” “你真是不要脸,福泽川!” 等了半天没等到系统说些什么,福泽川问道:“你不说点什么吗?” 【……你已经说完了。】 从福泽川开始发力就根本没事做的系统如此说道。 这人果然不要脸到极致了,根本没有办法打败他。 在不要脸上……福泽川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不过如此! 第12章 燔祭的羔羊5 一切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除了自己是未来回到这里的。 中原中也看着迅速融入“羊”的福泽川的背影,忽然间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在某个游戏里的,然而除了最开始他有听到系统的话,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身处游戏这件事一点都不明显。 就好像是历经了无数的他又重新回到了14岁,然后来改变自己的未来一样。 这真的只是游戏吗?还是说……这就是现实? 几乎忘掉原本任务的中也撑着脑袋发着呆,忽然一块西瓜放在了他面前。 中也回过神,先前在“羊”背叛他之时对他态度恶劣的安原笑着收回手:“川本来想自己给你拿过来的,不过他太忙了,还是由我来了。” “你们……”中也直起身,从口袋里抽出手拿起西瓜,“还真是喜欢那家伙啊。” “这是当然的吧?”安原抱手道,“川他不止长得好看,性格也很好,待人有礼貌又温柔,不喜欢也难啊。” “这样下去也许女生们都会喜欢上他吧?” “……都?” “没错哦,川可不像你们这群人啊,他可是相当能领会女生的心思呢!跟他相处超级愉快!”安原冲中也做了个鬼脸,就又跑回福泽川那边了。 中也完全愣住了,脑海里像是有无数个人同时在喊着“不妙”一样,这种思绪迅速侵蚀了他的思维。 不妙啊!他的想象中可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啊! 中也抬起头,如临大敌地看向人群之中的福泽川。 竟然有这么多情敌吗?! 这家伙是海王吗?! 而此时的福泽川:哎呀,被这么多女孩子包围着真有些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没有从中察觉到不好意思反而能感到对方洋洋得意的系统:【……】 福泽川本人果然是人渣吧。 安原那番话倒是让中也有些警惕了,不过警惕的东西却完全不合时宜。 好好思索了一番之后,原本在这里并不需要“攻略福泽川”的中也,将攻略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他必须得尽快让那家伙从“朋友”的死胡同里走出来,然后清醒地意识到喜欢自己这个事实! 完全就是心甘情愿并且不认为这些是“死胡同”的福泽川,坦然答应了事后中也几番思索之后提出的下周末一起出去玩的建议。 虽说这是一个游戏,但是已经经历过不少次的福泽川可是和中也完全不同。 他很明白游戏中的时间与真实世界的时间流逝感相同这件事,不存在什么一下跳过对剧情发展没有帮助这种作弊器,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技能帮他度过难关——尽管后者他真的很想要一个。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最后一节课,福泽川趴在桌上一副十分困顿的模样。 另一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于投喂的太宰则是顺势从福泽川那里取走了自己的便当。 “今天的午饭是蔬菜沙拉吗?”太宰看着自己手里变得那一片绿油油问道。 “那是我的便当。”本来像是已经熟睡过去的福泽川出声道,他伸手进抽屉将另一份便当摸了出来,坐起身说道,“不过既然你挑了那份……” 太宰光速跟他换了一份便当又坐了回去:“唯独请不要在食物上克扣我,饿死并不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福泽川撑着脑袋看着他:“但是果然还是再瘦一点更方便入水?” “一跳下去就像是石头砸进去一样沉底。” “不要。”太宰干脆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比起这个……你加入‘羊’了吗?” 福泽川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蓝色皮带子:“唔,大概吧。” “最近总是困地要死没精力上课也是因为那个?” “那就不是了。”福泽川叹了口气,用叉子戳了戳便当里的蔬菜沙拉。 熬夜打游戏的事要是暴露了,他在这个世界的逼格一定会全部消失的吧? 不过这个世界的游戏还真是不错啊。 “如果你真的想进‘那种组织’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太宰打开自己的便当,相对于福泽川那份蔬菜沙拉,他的看上去就要丰盛不少,“至少就‘自保’这一点来说……会比‘羊’强上不少。” 就算横滨已经从港口Mafia前代的**中解脱了,但现在横滨占据话语权更重的依旧还是港口Mafia。 “那可是‘羊’的敌人啊。”福泽川嘴唇边勾起微笑问道,“邀请我去可以吗?” “没办法吧,毕竟‘羊’是‘羊’啊,一群少年怎么也没办法打过‘那些人’吧?”太宰也笑起来,只是笑容多了些嘲讽和冷漠,“打不过的话,加入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听上去确实是这样一回事。”福泽川将便当里的生菜叉起来,塞进自己嘴里,“但是我拒绝。” “……真是冷漠啊,川同学。”太宰顿了下,仔细嚼了嚼嘴里的食物,“你没放盐?” “唔,人老了记性不大好,可能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他还小,千万不能放过他啊!(指迫害) 第13章 燔祭的羔羊6 如果自己不多带一份便当,太宰那家伙就会想其他办法坑自己一把,既然这样不如就多做一份顺便反坑一把对方。 就当是上次游戏里遭罪的补偿吧! 谁让你这家伙长大之后那么难攻略让自己白费一堆心思拿头撞墙都找不到攻略办法。 账是要算的,仇是要报的。报不了大的报给小的也一样。 秉持着如此想法,福泽川好好观赏了一下对方皱着眉头解决掉便当的样子,暗自打算着下次干脆多放盐好了,先前几顿不错的便当让太宰对他的厨艺有信心,应该能多坑几次! 没放盐的菜不算难吃,但也没多好吃。太宰为了明天能吃到也许会正常发挥的福泽川的便当,还是选择了先吃完再说。 解决完温饱问题之后,他才问道:“都加入‘羊’了,还打算留在学校吗?” “我可没那么急着当一个社会人哦。”福泽川答道。 太宰似乎想到什么,单手撑着脑袋看向他:“那以后见面我们说不定会敌对呢。” “啊,是吗,那太好了。”福泽川捧读道,“枪杀你满意吗?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的,就当是先前阻碍你入水的补偿。” “一听就很痛吧?” “那就稍微‘温柔’一点地用枪。” 对于敌对且暂时处于弱势这件事……完全不在意。 明明先前的对话已经有传达过自己会去港口Mafia的意思了,而且也隐晦的说明了“羊”的组织成员就决定了这个组织的弱势……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啊,知道这些也要这样做就和自寻死路一样吧。 当然“自寻死路”这点,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说他的。 “如果能让我感受不到疼痛的话,请就这样吧。”太宰以这句话结束了这段对话。 他在学校留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多在下周,他就不会再回这里了。 不管是因为港口Mafia还是……已经不想维持这种虚假的状态了。 也许最后这段回忆会成为他为数不多的想要记下来的“有趣”的事情吧。 而且,他也想看看,福泽川会走到什么地步呢? “周末要一起出去玩吗?我还从来没有和同学出去玩过呢。” “我有约了。”福泽川收拾好便当盒,塞进抽屉,“我看天气预报说那天大晴天,要不然你从学校教学楼楼顶仰倒下去看看风景吧。” “天气很好吗?那看来确实该好好计划一下了。”太宰答道,“如果天气很好的话,果然还是入水会比较快乐吧。” “要是再遇到我这样阻碍你的人多不好。听我的,去跳楼,7秒无痛,笑着跳下去立刻让世界消失。”福泽川微笑着说道。 虽然听上去很像是推辞,但周末福泽川确实有约了。 中也邀请他去美术馆看画展。 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那家伙会做出来的事,即使现在没有所谓的“人设资料”,福泽川也不认为对方会耐下心跟自己去看那种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无趣的东西。 更何况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过不管怎么腹诽这件事,在约定的那天福泽川还是到了约好的地点。除去他根本没办法更换的那一衣柜校服导致他还是只能穿校服出门以外,其他的地方他尽力表现地比较休闲了。 干脆就趁现在这个机会谈论一下在学校的“不存在的女友”吧。 这还没多久,只要中也不傻,绝对做不出来什么直球打脸的。 如果能趁这次机会就将人定在朋友的身份上,接下来的各种事也会方便很多! 然而一同前往美术馆的路上时,中原中也开口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喜欢我吗?川。” 似乎是怕误解一样,他又补充道:“是…情侣那种意思。” 福泽川当场愣住。 【A.喜欢啊,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最喜欢了。 B.真要说的话,如果我是个女生搞不好会喜欢中也这款啊,不过他这句话也真是让人有些火大。】 福泽川:……能不能不要乱套用!!! “他当初不是这么问的!你不能这么安排答案!”福泽川悲愤地对系统说道,“他当初问的明明就是‘你这家伙真的有这么喜欢我吗’,而且还一脸说不出来的嫌弃!”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两者根本没办法等同啊!” 如果是那种态度,选A还真没什么,照他那种疯狂输出手法最后还是很容易尴尬地停在“朋友”的范围。 但是……但是如果对方用这种认真的口气问。 A这个选项让他原本准备的东西要泡汤,B更不用说了,跟今天这情况根本对不上。 系统还装死,死活不说话,非要他做出选择。 “……我要死了。”福泽川喃喃道,“我就不应该答应剧情外的见面。” 第14章 燔祭的羔羊7 中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内心是相当忐忑的。 他自认为自己对现在的福泽川相对于先前的福泽川态度已经更正很多了,而且自己也有特意尝试“刷好感”之类……虽然效果并不明显…… 贸然问出这样一个颇为大胆的问题,中也自己也很紧张。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好说,要是福泽川因此而…… “我要是女生的话,一定会喜欢上中也君的吧。”福泽川的神情虽然有些落寞,但中也还是从中察觉到了几分愤怒,“不过,中也君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果然…生气了啊。 “没有,我不是在质疑你对……”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福泽川稍稍缓过来一口气,立刻将自己准备好的话泼了出去,“我的话,是在学校有女朋友的哦,虽然中也君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但是我暂时还不打算因为中也君而抛弃我的女友呢。” 他故意笑了一下,示意自己的话中有些用词只是调笑意味,并不是真的那样觉得。 这会换中也懵了:“女友?” “嗯。”福泽川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性格比较内向,但对我很照顾,一直以来也没能找到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没等人仔细询问,他追问道:“中也君呢?你这么厉害又帅气,一定有不少女生争着当你的女朋友吧?” 中也:……路走没了。 他本来准备的一堆话,一堆举动……都没了。 福泽川……竟然有女朋友。 难道说先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难道说福泽川最后失踪就是因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而主动选择的回避?! 怎么会这样?! 按理来说不会这样发展的啊! “中也君?”身旁人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中也一副游魂地样子看向了他。 “这种事中也君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啊,等以后有机会了,想告诉我了,再告诉我也没问题的。”福泽川笑了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美术馆说道,“进去前先去领一份名册吧。”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中也却始终没能回过神来,福泽川有女友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确实很大。 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是不是先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起来。 只不过……他看了眼身旁正认真看着手里名册的福泽川,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啊。 福泽川咬牙看着手里的名册,拼命压制才没当场扭头就跑。 要命要命要命要命!!! 必须得赶快想办法离开,中也要是没跟他对打直球的话,把人拐回友情上还是有可行性的。但是一旦直球了…… 话说回来,先前在现世也是他……一上来就问,自己应该多警惕一些的。 【只是游戏,为什么不在一起试试?】系统问他。 虽然这个问句听不出来多少疑惑的语气,但福泽川还是回答它了。 “要‘攻略’他人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很过分了。”只是友情的话,或许还能有挽回的机会。 “仗着自己是‘玩家’的身份,肆意占据他人内心,最后离开也毫不犹豫……我已经做了很糟糕的事了。” 福泽川抬头看着眼前的画作,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似乎是被这画作所感染的悲伤。 但那只是很短的一瞬,如果不是正在与福泽川交谈,恐怕系统也感知不到。 “中也君。”他低声喊道。 正出神的中也回过神:“怎么了?” “省吾去对岸喝酒被抓了。” 中也愣了一下,就听福泽川继续说道:“去救的话,还请隐瞒自己的实力。” 本来一听这事就感觉挺焦躁的,但后面那句话倒是让中也想起来先前的一些事,心情又好上不少。 他因为某种原因,对于人心方面的把控远不如福泽川和后来会认识的太宰治,两人都不避讳自己擅长这些,但是前者一心成为他的助力,后者……不提也罢。 福泽川给他报了地点,目送他离开之后才叹了口气,背着包准备从美术馆离开。 只是在他刚准备迈步的时候,福泽川忽然感觉到什么。 因为刚才为了回避中也,他特意将自己的牌翻了出来。得到提示之后稍稍联系了一下白濑他们。果不其然得到了回复说出了事,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中也。 借用他们将中也调离,他的牌也依旧留在手边。 这种东西用的次数多了以后,有些事即使不自己特意去看,也能得到信息。 有点危险,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很危险…… 福泽川将手伸进包里,抽了张塔罗牌出来。 宝剑三。 “这次竟然带了刀吗……虽然我是很讨厌现在的发展,但我可没打算现在退场啊。”福泽川嘀咕着,又从包里摸了一张塔罗牌出来。 他注视着塔罗牌看了半晌,最后仰天叹了口气:“福泽川,你活成了你讨厌的样子。” 接着,飘在水中的太宰治在河中“偶遇”了同样飘在河里的某福泽。 太宰:…… 后来两人一同坐在岸边,福泽川对他解释道:“事实上我是早就知道你会在那,故意去救你的。” “……你接着编。” 第15章 燔祭的羔羊8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这种情况下遇见你啊。”福泽川一边说着一边拧着身上的水,他将自己提前用塑料袋捆好的小包裹从背包里拿出来,解开后又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塔罗牌和手机。 “搞的我好像跟你一样中二。” “不是中二——” “是不是都无所谓啦。”福泽川叹息了一声说道,“主要是我觉得吧……” “嗯?” “你想,如果这次我真的和你一起死了,那到时候捞尸体的人是不是会误会。”福泽川认真地说道,“搞不好会以为我们两个是不为世俗所容忍的殉情诶。” 太宰:…… “那真是太恶心了。”他毫不留情地说道。 福泽川闻言赞同地点头:“的确太恶心了。” “殉情我肯定是和一位优雅而美丽的女性。” “我才不想和一个臭男人殉情。” 两人同时说完后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赞同。 “走了。”福泽川拎起自己的鞋子说道,“下次麻烦不要再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 “我也不想谢谢,而且是我先来的,你应该换个地方。” “你以为我想吗?”福泽川呛完这句就转身走了。 太宰目送着人离开的背影,也跟着站了起来。 福泽川,男,14岁。父亲意外丧命后,母亲因生活原因暂时将其托付给远亲。11岁开始在横滨就读,成绩中等偏上,爱好民俗与神秘学,独居,目前交好的人皆为“羊”成员,“羊之王”的跟班…… 以他现在的能调查到的信息,福泽川本人没有任何问题。最多不过是一个表面乖乖牌,内心却有些意外地追求刺激的青少年而已。 但太宰不这么认为,就他所见,福泽川不止有问题,而且有很大问题。以前同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几周前忽然性格大变,在班上甚至是学校里都有不小的人气。 只是这个人气也把握在非常恰到好处的点,只是朋友,而绝不会越距,即使是那些心里藏着些什么的少女们也好似达成了一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找他告白。 他拿到手的资料也是……港口Mafia都对其远亲背景之类避而不谈。 “会是有异能……吗?” 但性格大变又该怎么解释呢…… 奇怪…但有趣的存在。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太宰有些烦躁地“啧”了声。 “居然还没坏吗?”他喃喃着,拿出手机,刚一按下接听键,便听到对面传来有些战战兢兢的声音。 “太宰先生…非常抱歉,让目标溜走了!” “啊,我已经看见他了。” “非常抱歉!我们马上……” “不用了。”太宰说道,本来也只是试探而已。现在更加确认了对方手里有着什么异能了。 没挂电话,他随手将手机扔进水里,转身朝着与福泽川截然相反的方向前去。 “再找医生要一部手机好了。” 而另一边,与太宰分开之后,福泽川就一身湿漉漉的样子赶去了中也所在的地方。 救省吾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中也按照先前他的授意,假装了一下异能使用过多产生了副作用而已。 所以现在他要去的地方不是河对岸港口Mafia的地盘,而是擂钵街的小诊所。 不出意外的话,中也应该会在那里等他。 赶到地方时,羊的成员还没离开,白濑的神情间有些不耐烦和躁虑,但其他围在中也身边的人却眼神中更多的是担心和若有若无的恐惧——对于失去力量的恐惧。 福泽川在进门前先把自己的鞋穿上了,他拍了拍手,说道:“大家不要都围在这里,有自己的事还请先去忙吧。” 几人对视了一样,先离开了。 跟在白濑身边的安原却注意到福泽川的狼狈,她上前问道:“你那边也……” “一不小心摔到河里去了,没事的。”嘴上这么说着,但福泽川却装作不经意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刀伤。 果然对面的安原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了……”她顿了顿,又说,“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白濑也跟着去吧。”福泽川说道,见人看向自己,他笑了笑,“让安原一个女孩子出去还是有些危险的。” 话说到这,白濑也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他走之后,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福泽川叹了口气,坐到正在装昏迷的中也床边。 “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低声说道,“还顺利吗?” 中也睁开眼,说道:“顺利啊。”这些事情都是福泽川计划之中的,怎么可能不顺利。 只是当他看到福泽川一身水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你那边……” “出了点小意外,不小心从桥上摔下来了。”福泽川用同一个理由解释道,“你在这里躺两天,刚好也休息一下。” 中也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或者说,好好想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怎么玩过游戏,对于这些东西其实并不算了解,但是现在想想……这个所谓的“游戏”到底是什么呢?会不会也是某个人的异能? 如果是这样……那他眼前的福泽川也就并不是真的福泽川,而是某种幻象吧? 当然中也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福泽川那句有女朋友而突然智商上线的。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这份怀疑,原本一直没说话的系统忽然又响了起来。 【叮,您有一个新任务。】 没等中原中也表达疑惑,耳畔的声音紧接着说道。 【亲吻福泽川,奖励暂离时间。】 中也:……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身旁翻包找钥匙准备回家的福泽川,忽然心头警铃大作。 “不完成呢?”他问那个系统。 【将无法离开这个房间。】 “只有我?” 【你们两个人。】 福泽川翻包的动作停下了,他保持着背对着中也的姿势,忽然问系统:“你有没有感觉背后发凉?” 【……】 “我怎么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 燔祭的羔羊——一周目 黄昏,病房。 中原中也终于被这个如同猎豹故意翻到在地收起自己的爪子,朝他露出柔软的肚皮的福泽川“打败”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问。 福泽川闻言笑了一下,他手撑在床边看着远方的天空:“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我不是在说我想听什么,我是要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中也问他。 福泽川将视线落到他身上,垂眼与他对视了好一会。 那双蓝色的眼瞳像是宝石一样,折射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却鲜少暴露来源于他本身的东西。 “我很羡慕你,中也。” “什么?” “不惧命运,对抗命运……”他笑了起来,看上去温柔而文雅。 “所以我想要‘得到’你。” 如果你能心甘情愿地交出一切……再好不过。 ——福泽川攻略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目的事还是用这种方式讲叭! 第16章 燔祭的羔羊9 福泽川在翻找完整个包之后确认了一件悲惨而又尴尬的事情——他把自己家的钥匙掉在了河里。 现在他的包里只有手机、塔罗牌、湿湿的本子,以及还没还给太宰的裁纸刀。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在游戏里掉了自己家钥匙的操作。 这恐怕是他在游戏生涯中最尴尬的事了。 “这不应该。”他给系统说道,“这只是一个游戏,所以我家的门应该设定一个见到我就能随意开启的功能。” “没有人会在游戏里掉了家钥匙。” 系统没理他。 福泽川又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了摁,如果有这种事发生的话,那么也许他手机里会有个开锁的电话号码? 不过还没翻到电话号,那边的中也就忽然出声了。 “那…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福泽川回过头,秒切恰到好处的笑容:“请说。” 中也深吸了一口气,对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犹豫。 “我……那什么…我能……” 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来什么,中也哽了好一会,忽然暴躁锤床道:“系统我XXXX” 这任务有病吧?! 福泽川:……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中也撸起袖子,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现在就把这个房间给拆了这破事不就没了吗? 福泽川起身退后了几步:“你给他加了什么任务?” 系统装死没说话。 现在也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福泽川想,他得先制止中也发疯拆楼这件事。 “你想做什么?”福泽川问中也,“这里是诊所,最好不要……” “啰嗦!”中也回道。 福泽川闭了嘴,躲到一边,争取不在对方砸楼的时候被波及。 不到五分钟之后,福泽川游戏生涯中最尴尬的事更新了。 一生气就完全变回之前那种相处模式了啊,真的是,这段时间都被中也的“表面温柔”给糊弄忘了先前的事了。 【你不制止吗?】 “我制止了。”福泽川理直气壮地说,“但是他不听。” 【他砸不了,除非完成任务。】系统又忍不住说道。 正巧那边中也一脚蹬在墙面上,整栋楼都晃了晃,可那面墙壁竟然一点裂痕都没有。 “那关我屁事。”福泽川说道。 【他完成不了你也出不去。】 福泽川:…… 他立刻回身尝试打开门,果然门像是被钉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你不想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福泽川哼了声,“用一把裁纸刀制止能把整栋大楼搬起来砸我的中也吗?” “抱歉,这个裁纸刀最多能让我在他砸过来的一瞬间先自我解决,以免被他抢人头。” 【……也许你可以答应他先前说的。】 “也许我还能用更简单的方式结束这场闹剧。”福泽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可以先自裁。” 第17章 燔祭的羔羊10 从来没有过,即使是系统,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npc和玩家同时使用非正常手段逼迫一个无辜的系统更改任务,而如果系统指望这场游戏还能继续下去偏偏只能听取建议。 终于能走出房间的福泽川心情非常不错,这是他鲜少的几次与系统对抗成功的事情。 “所以不考虑把我家门锁换一下吗?”他由衷地建议道,“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注意。” 系统完全不想理这个人了。 三分钟前,福泽川还蹲在角落里拿着裁纸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立刻中止任务,不然他立刻血溅病房并且以后也永远不会配合系统。 让系统感到最委屈的也是这点。 他福泽川宁愿威胁系统都不去威胁中原中也! 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喜欢跟系统对杠吗?! 不就是啵个嘴吗?!福泽川就算了,你中原中也凭什么拆任务道具?! 福泽川哼着歌摁着手机,果然在手机里找到了他想要的号码。 一个备注是“场外求助”的电话。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既然是先存在手机里的,应该有点用吧? 福泽川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他想不太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了,但把自己遇到的麻烦大致说了一下之后,那边的人却是告诉他会麻烦人把备用钥匙送过去的。 挂了电话之后福泽川也还是觉得奇怪。 他听过这个声音,而且……总感觉他怎么都不应该忘记这件事才对。 到家门口时,备用的钥匙已经挂在了院门前。 福泽川内心感叹了一番,虽然这个世界秩序好像不咋地,但是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果然还是不会有人对他做些什么吧? 回了家,找出家里的医疗箱,福泽川坐在二楼书桌前用绷带缠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当时情形比较复杂,尽管他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还是蹭到了…… 果然这东西是他的克星啊。 然而在结束包扎之后,福泽川整理自己的包裹时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他把太宰治的裁纸刀落在了中原中也的病房。 “真的不考虑出一个物品栏吗?”福泽川问系统,“我这种丢三落四不太正常吧?” 福泽川确实不太正常,系统这样想,但依旧什么都没说。 “这个游戏是不是有什么bug啊?就是那种非重要道具就很容易掉落那种。” 系统明白了,他福泽川说的不太正常不是指自己,而是指系统连带着这个游戏。 “回头趁人多的时候去拿好了。”没等到答案,福泽川自言自语地说道,“中也应该不会当着羊成员的面杀人。” 系统:??? 系统不知道福泽川想到哪去了,但它猜也能猜到根本不是什么好的发展情况。 【他不会杀你……】系统艰难地解释道。与福泽川交流是它这辈子处理过的所有工作中最困难的一项,如果可以,它希望永远不要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 “但是我打包票他绝对不喜欢看到那把刀。”福泽川这么说道。 事实证明系统说的是对的,但事实也证明了福泽川说的是对的。 中原中也在把裁纸刀还给他的时候,那表情看上去真的很像想杀人。 “我听安原说你受伤了。”中也问他,“你怎么不告诉我,是这把刀的主人把你划伤的吗?” 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福泽川心里吐槽道。 不过因为他打的两场攻略游戏时间安排问题,在攻略中也时,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太宰。而攻略太宰时,中也刚好出差去了。导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两人认识且有一定的纠葛。 而更不凑巧的是,中也同样对这把刀的主人有个不友好的猜想。 “不是,这把裁纸刀是我的同学的。”福泽川解释道,“上次借过来还没有还……” “我能问下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吗?”中也忙问道,问完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表现地太迫切了一点,又打圆场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也有这种刀。” 很常见的裁纸刀,应该也没什么。 福泽川答道:“太宰治。” 中也递刀的手差点就冲着福泽川的方向捅了过去。 果然是那家伙!!! 福泽川接过刀,有些后怕地退后了一点:“既然安原她们在这边照顾你,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中也叫住他,“我能和那家伙见一面吗?” “可以是可以……”福泽川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会帮中也君传达的。” 但当福泽川回到学校时,才发现太宰今天并没有来学校。 抽屉里还放着课本之类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只是请假而已,但仔细观察一下,却能发现对方将自己常用的东西都拿走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福泽川给中也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下次有空再说。 而另一边躺在床上怎么想怎么不得劲的中也却觉得不能这么算了。但太宰那家伙没去学校更好,他在拜托福泽川那件事之后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要找麻烦肯定不能当着福泽川的面找,那非常不利于对方的校园生活和睦。 于是他决定今天晚上偷偷去找太宰。 然后提前打他一顿! 只不过他溜达来溜达去也没能在印象里太宰的住所找到对方。 在回擂钵街前,他特意绕路去了一趟福泽川家。 十分凑巧又十分不凑巧的是——太宰也在这。 但中也不能如愿以偿揍他一顿,因为他没有办法给福泽川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天降正义”,也没办法解释他现在为什么不待在诊所装病,更没办法保证这一系列操作之后福泽川心里他的形象会不会崩坏。 这对于他一个恶名昭彰的“羊之王”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第18章 燔祭的羔羊11 太宰治来找福泽川这件事也比较突然,尽管他有一个非常不错的理由。 “我找到了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就给你送过来了。”被他勾在指节上的是一小串钥匙,“不过看起来似乎你并不需要。” “等您送到我可能已经凉在门口了。”福泽川微笑答道,他从太宰手上抢过钥匙,“不过谢谢你,太宰同学。” 他明白了,这钥匙八成是太宰从他这摸去的。 说完之后,福泽川迅速关上了门。 将钥匙放到玄关的鞋架上,福泽川还没走两步,他家门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太宰推开了门:“请不要表现地那么冷淡啊,我也是有正事找你的。” 福泽川回过身,冲他摊开手:“备用钥匙给我。” 太宰将手上的钥匙放回他手心:“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想问什么?” “荒霸吐。” 不止是福泽川,躲在福泽川家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中原中也同样愣住了。 难道说太宰治也是……不对,不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首先他对于“游戏”到底是什么他根本就不太清楚。如果说他所生活的世界是现实的话,那么他与福泽川当同学的那个世界应该对应的就是“游戏”的虚假。 而他现在所在的,是“游戏”之中的“单人副本”。那么所谓的“单人副本”究竟是在“游戏”内衍生出来的又一个虚假的小世界,还是说……是时间倒退的真实世界呢? 中也感觉脑子有点乱,他也觉得这件事好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但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福泽川怎么回答。 “唔……”福泽川回想了一下,“你是说津轻那一带供奉的神明?” “不,不是那个,你知道我想问的是哪个。”太宰绕过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去冰箱找了福泽川泡好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他坐回了沙发上。 “你不是在调查这个吗?” 墙外的中也心里一凉,他感觉自己好像窥伺到了什么先前不知道的隐情。 “我只是喜欢民俗学而已。”福泽川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看着背对着他坐下的人。 但现在的太宰却是和那个十八岁的他一样非常难缠了。 “我和你很像哦,川。”太宰语焉不详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更何况我们是朋友吧?” 福泽川却是闻言微微眯眼:“我不喜欢和与我性格相同的人交朋友,因为我自己很了解我这种人,实在是太卑劣了。” “多谢夸奖。”太宰笑了下,“我也只是想知道,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投入这么大精力去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已。” “你也有异能吧?” 中也这回完全愣住了。 他可不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他了,对于自己的事…对于荒霸吐的事,他是已经经历过一遍的人,早就明白其中秘密。 只是他没想到,刻意接近他的福泽川在调查荒霸吐,福泽川本人也有异能,而太宰也说……他来历不明。 从一开始的相遇其实就是目的明确的精心策划,那对方到底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但确实……那件事后不久福泽川就失踪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这么想知道一件事过。只是今天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他必须得好好消化一下,他得好好想想……关于游戏,关于福泽川…还关于他自己。 屋内陷入了沉默,中也呆了一会后,便准备先回去,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再适合继续听下去了。 “你读过《圣经》吗?”福泽川忽然问。 中也的脚步又顿住了。 “看过一点,不过是些无聊的东西而已。”太宰评价道。 “里面有一段故事我很感兴趣。上帝考验亚伯拉罕,让他将自己的儿子以撒作为燔祭的羔羊杀掉,献给上帝。”福泽川自顾自地说道,他绕过沙发,将桌面上留着的那本厚壳封皮的《圣经》拿了起来,坐到太宰对面,“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 太宰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愚昧。” “是吧,愚昧的故事。”福泽川笑了笑,将《圣经》又放回了桌面,“最愚昧的就是,以撒自己也心甘情愿。”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中也看不到屋内的情况,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过他也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如果不想待会直接冲进福泽川家暴力解决问题的话,他必须得先离开冷静一下。 中也离开后,太宰才出声说道:“羊之王。” “为什么告诉我?”他又问。 福泽川看向太宰的眼神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也太难以描述了,太宰在对视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如同石子落入水底的笃定感与无力感。 “你相信命运吗?” “什么?” “你不会死,你也不会自杀成功。”福泽川说道,“有人会为了你付出代价,作为燔祭的羔羊,唤醒你沉睡已久的灵魂。” “自那之后,你将存在于世间。” “……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我的异能吗?” 福泽川笑了下:“我看到了。” 太宰走后,福泽川打了个呵欠,看着窗外的方向。 “果然还是不知道真相更好一些吧。”他低声说着,又忽然笑了一下,“不过总算有一些和先前不太一样的了。” “果然我还是对打一模一样的剧情更讨厌一些啊。” 让我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吧,太宰治。 ------------------------------------- 尽管福泽川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显然另外两个人并不这么觉得。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他没能见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中原中也花了一周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这一切可能只是这个狗屎游戏的阴谋,让他对福泽川有所猜忌。本质上来说,这里的福泽川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福泽川都不一定。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没浪费,无用的精力都暂时发泄在了港口Mafia上。 中也不是乱打,那里毕竟是他之后要呆的地方,所以他做的更多是清除前代余党。 事情就像是先前那样发展着,直到他把太宰打了一顿。 打一顿这件事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有问题的是——太宰那个无耻小人把福泽川也拉进来了! “哦——真是可怕的眼神。”太宰躲在福泽川身后,扯着他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我说吧,川,我身上的伤就是因为你们首领哦。” 福泽川:爪巴。 这家伙被打一点都不奇怪。 碍于中也在他面前,即便是福泽川也没办法像先前那样肆意妄为。他得维护好自己的人设……至少在最后这段时间,这让他难免有些生气。 而同样碍于福泽川……中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待太宰,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说道:“那是意外。” “踹我的是更像是预谋吧?”太宰笑了下,“川对加入港口Mafia有什么看法吗?” “什么看法?”福泽川差点没想起来太宰加入了港口Mafia,而羊跟港口Mafia有仇这件事,但他最后还是想起来了,于是更生气了。 “确实有一些看法。”他微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在港口Mafia的集体葬礼上为你献花?” 未来的港口Mafia干部·中也:……? 太宰正想说些什么,福泽川就将他的裁纸刀拿了出来,转过身在中也看不到的地方将刀尖对向太宰的方向:“忘了还给你,太宰同学。啊,对了,你想说什么可以继续说,不过如果你真的说了的话,我可能会生气。” “请慎言啊,太宰同学。” 第19章 燔祭的羔羊12 中原中也不知道为什么福泽川突然凶了那么多,但从这个角度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只不过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 他不知道福泽川到底有没有异能,但是即使有,他也不觉得那是什么战斗型的异能。就他观察而言,近身战上福泽川可能连太宰都打不赢。而偏偏接下来的事充满了危险。 不管这个福泽川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他都不愿意将对方暴露在危险之中。 所以中也还是很不高兴。 福泽川同样很不高兴,他期待剧情有所变化和他本人要多生事端参与进来是两码事,现在太宰这种把他拖下水摆明了想看戏的态度让他非常火大。 但是中也在,他没办法太放飞自我暴露本性——如果他不想现世跟着掉马被拆穿的话。 回去之后说服妈妈让我改名字吧,福泽川有些绝望地想,可他又想,他的妈妈连搬家都不愿意,怎么可能会让他改名字呢? 福泽川更绝望了。 为什么他旁边这两个人可以都没有妈妈?下午三点在外面乱逛都不会被按着打。 他也只是想想,没真说出来,如果真的说出来了的话,他有预感他死的样子绝对不会比那次被佐助和中也同时堵走廊差。 快到目的地时,福泽川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白濑发过来的,问现在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对方显然不知道他现在不在学校。 中也瞥了他手机一眼,看向正前方的花园,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们吧,里面挺危险的。” “好。”福泽川当机立断地应了下来,顺便找了个好点的地方看戏,“那我就在这边等你们出来吧。” “一个人留在外面也危险吧?”太宰笑着说道,“更何况我现在是伤员诶,你们应该……” “太宰。”福泽川清了下嗓子,“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我一起留下来……” “走了。”没等他话说完,中也就拽着太宰的领子把人拖了进去。 看着人十分有活力地挣扎着离开的背影,福泽川叹了口气:“这样完全不行啊……” 他喃喃着,给白濑那边打了个电话:“喂,白濑吗?嗯,我说肚子痛从教室里暂时溜出来了……” “啊啊,我知道了,那边的事就交给我去交涉好了。上次中也君不是才说不要去河对岸吗?要是让他知道了会生气的哦。” “没关系,只是小事而已,大家都是同伴嘛。”福泽川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丝绒袋,抽出一张牌。 圣杯侍从。 “我也只是有点人脉,不过也刚好有那么一点人脉……这段时间因为担心你们也发展了一下的。嗯嗯,明白的,我知道。” 应付完白濑之后,福泽川挂了电话,垂下眼:“……该用什么东西交换呢?” 圣杯侍从,敏感纤弱顽皮,虽然不算完全意指,但在这里能对上的只有太宰一个人。 “啊,要不然就用占卜吧。” 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看来两方已经交火了。福泽川换了个角度争取能看清楚一点,方便下次如果要挨打找个好看点的死的姿势。 说起来上次也有这样一件事啊,不过当时自己在做支线任务,也就是太宰说的那个调查荒霸吐的事,所以中也还跟白濑他们闹地有点不愉快。 可惜等他弄明白为什么会有“调查荒霸吐”这样一个支线任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这不代表他就得跟他们一块来! 等到两人出来之后,福泽川顺势提出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坐一会梳理一下情报。 早就知道一切的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拒绝,有察觉到中也知道些什么而又想看戏的太宰也没能拒绝。 然而坐下来之后,福泽川人又开飘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上学?” “因为不想去啊。”太宰说道,“没有必要吧。” 因为各种关系而没能上成学的中也:“……” 这怎么接话。 “也是。”福泽川叹了口气,“你们没一个打你们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你再骂? 呜呜呜,康到了有说不太懂的小天使,我整理了一下目前可公布情报: 1. 姓名:福泽川 性别:男 目前“现世”年龄:17岁 擅长:塔罗占卜、做饭、演戏、撒谎、搞事 不擅长:应对有敌意的女生、打斗、表达真实想法 事实上知识量储备非常充足,完全不像一个只知道打游戏看漫画的高中宅男。说话真假难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连自己内心独白都可能是假话的欺诈师。 2.对于中也来说,福泽川的现实世界是游戏,对于福泽川来说中也的现实世界是游戏,所以“游戏世界”其实是相对的。单人副本更像是“读取存档”,也就是更接近于回到过去的“现实”。 3.川是真的对民俗学感兴趣,也对此有研究,家里的书确实都是他买的。 4.他对系统抱有敌意,单人副本内尤重。 5.川确实有异能,中也不知情,同时不擅长打斗是因为他不是输出型的,当然如果他想的话,异能上还是非常能打的。 6.川很讨厌固定的东西,例如命运。 7.“燔祭以撒”这个故事里面最重要的是,谁是“亚伯拉罕”、谁是“以撒”、谁是“羊”,太宰有误解,是川故意引导的。 目前是上面这些,在剧情里面偶尔有体现(主要还是我光想着沙雕了,dbq) 第20章 燔祭的羔羊13 插科打诨一下,两人原本身上还有着的一点紧张感倒是完全卸下去了,中也谨慎地选择了一些他现在应该知道的事,将其讲给了福泽川。如果太宰那家伙没插足这件事的话,他完全就可以现在结束这一切。 福泽川听完后沉思了片刻:“看来接下来不需要我了啊。” 中也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又立刻紧绷起来:“你发现什么了吗?” 福泽川杵着下巴,看向另一边的太宰:“因为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 “好了,这个话题就先到此为止吧,虽然是羊的成员,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打斗方面也不擅长,就请不要带上我了。”他打断太宰的话,接着说道,“说起来我有件事想拜托一下太宰同学……” 福泽川停顿了一下,冲太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报酬方面的话……太宰同学对于塔罗占卜有兴趣吗?例如你什么时候去死之类的。” 太宰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没办法抗拒啊。”依据先前他在福泽川家里听到的那部分话,以及先前的试探,不难猜出对方所说的“占卜”应该不会是那些天桥下面骗人的把戏。 不过…… “仅仅是这……” “川的占卜很准确。”中也帮着福泽川说道,他似乎是有些担心太宰以为福泽川是在骗人,尽管他不知道到底是要拜托那家伙帮什么忙,也对此有些不满,但还是选择帮福泽川一把。 太宰耸了下肩,没继续说下去。 中也跟着看向福泽川:“我…能也帮我占卜一下吗?” “没问题。”福泽川笑了起来,将自己的塔罗牌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面上,“那么请吧。” 太宰不想要这个报酬,他更想要福泽川手里更多的情报。对方调查了“荒霸吐”这么久,那应该知道更多的事……还有他的背景,是谁安排他到横滨来的。 只是……占卜就占卜吧,他有办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先明确一点,你想知道什么?”福泽川说道,“然后洗牌。” “啊,那就……知道我死在什么季节吧。”太宰随口答道,他按照指示洗完牌之后,又在福泽川的引导下切了牌,并抽取了一张。 切牌,正位死神;抽牌,正位太阳。 太宰现在是处于一个即将迎来转换的阶段啊,新生诞生于死亡,一切都是这样。福泽川想着,又看向太阳,充满好寓意的死亡……看来要不然太宰那家伙死前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让他并没有被死亡的阴霾所笼罩,要不然就是唔,死了这个祸害对世界挺好? 福泽川将牌收了回来,抬眼看了太宰一眼:“夏天,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太宰靠了回去,“那我以后选在夏天集中自杀吧。哦,对了,能看出来我怎么死的吗?” “没有明确的意指,说不定是热死的。”福泽川随口答道,又将牌递给了中原中也。 “中也君来吧。” 中也犹豫了一下,在“我现在该怎么做”和“面前的福泽川是真实的吗”两个问题里抉择起来,最终选择了第一个。 他信任福泽川的能力,也见过对方用牌为羊的人做些事情,只是他福泽川是不是真实的这个问题他不能直接用来问福泽川。 “我现在该怎么做?”他问道。 塔罗牌给予他的回答是:切牌,宝剑九;抽牌,高塔。 “最近没睡好吗?中也君。”福泽川收了牌,随口问道。 最近确实……没怎么睡好,担心的事很多,烦恼的事也是。中也点了点头,没详说。 福泽川看着手里的牌,暗暗想着先前和中也说的事情看来对中也打击还真挺大,早知道的话在开始游戏的时候就走友情线了,不过当时自己确实没想那么多……唔,而且思想上没点觉悟。高塔的话……被忽视掉的事情在隐藏着祸患…这张牌果然是在提示自己的事吧。 不知道系统给中也的最开始的任务是什么。 “中也君最好注意一下,有件事情留下的隐患可能会积累并爆发。”福泽川露出一个有些担忧的表情,“还请好好注意啊,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请早点去医院哦。” 被福泽川拐歪了的中也忙应了一下,想起之后那场战斗,以为是说那件事。 太宰坐在旁边好似无所事事地摁了会手机之后抬头看向他们:“周六的时候再一起出来一趟吧,争取解决掉这件事。” “哦,加油。”福泽川做了个手势。 “川真的不来吗?” “我还想活着。”福泽川答道。 眼见说服不了,太宰耸了下肩,反正以后有机会,他也不急。 大不了这件事之后他再找机会试探一下福泽川好了。 以门禁为借口提前离开了咖啡厅,福泽川又收到了白濑发来表示一切解决了的短信,对方还在短信里提到周六想开个短会,并表示是中也说的。 没想到自己是跟中也待在一块吧?这种明摆着骗自己去的戏码…… 真是有趣。 而他离开之后,中也和太宰两人却没急着走。 中也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问一下“前福泽川同学”的太宰治。 “青…你和川是同学吧?” “怎么了?”太宰治咬着吸管看向他,“想问什么?” 中也沉默了下,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认识川的女朋友吗?” 太宰的表情一瞬间变地诡异起来,他坐起来:“哦?他告诉你了?” “这是肯定的吧?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中也有些生气,“他说了是他同学,你有见过那个女生吗?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随口套了一下话就套出来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太宰心里直摇头,看来这个中也虽然战斗上厉害,但还是很容易坑啊。 不过福泽川为什么要对他们首领撒这样一个谎? “啊,那个女孩子啊……”太宰摸着下巴似乎在回忆,“挺不错的一个女生,不扎辫子、不容易生气、不会大声说话、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叭叭叭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在中也越来越迷惑的神情中高兴地扬起一个笑容。 “最重要的是……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中也:??? —————— 切牌一般来说表现对方现在的状态,抽牌这里川偷懒了,他就用了一张,所以信息其实很模糊,不过不妨碍他解牌。 死神:二十二张大牌之一,虽然看上去很危险,但更多的是表现一种改变,一种状态的结束。 太阳:二十二张大牌之一,成功的意味浓厚,是属于本身意味就非常好的牌。 宝剑九:宝剑牌组小牌,绰号噩梦牌,正处于苦难或苦难即将到来,暗示精神上问题更多。 高塔:二十二张大牌之一,骤变,灾难,棱镜牌里的还有祸患已有许久的意思,算得上是不论正逆都很差的一张牌。 第21章 燔祭的羔羊14 不存在??? 中也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真的没听错,那边太宰起身说道:“啊,是呢,不存在哦。” 虽然不明白福泽川为什么要撒谎,但太宰对于拆穿对方谎言这件事还挺高兴的。 让两个人互相猜忌很有趣,而且对他来说还更有利。 只有让两人先怀疑对方,变得松散起来的组织才更好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来你的‘狗’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听话啊。” 留下这样一句话,太宰离开了。 中也坐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忽然皱眉冲太宰的背影喊道:“川不是狗!” 是下属、助手、朋友……也是喜欢的人。 但阴差阳错,中也却是记起来另一件事。 对了,他是抱着目的进入这个什么“单人副本”的,最开始的时候,系统说过一个任务吧? 那个任务是—— “拯救福泽川”。 福泽川打了个喷嚏,他在关上门前看了看外面的天。 “最近要降温了吧。” 总感觉最近背后莫名其妙发凉的次数增加了啊。 ------------------------------------- 是黑色,粘稠的黑色阴影,笼罩着他的五感。 阴影从他的发梢低落,点在深蓝的塔罗牌背面的眼睛上,似乎隐秘之中在窥视着世界的塔罗牌被污染了一般,瞬间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黑影,盘踞于他的脚下。 无数的线从中涌出,如同蜘蛛吐丝缠住它的猎物,想要将他拖入深渊。 福泽川猛地睁开了眼睛,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在床上坐了会,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越来越近了。”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梦是最直观的,甚至不用去解读,他就明白过来将要发生什么。 要结束了。 …… 周六到开会的地方时,果然没有见到中也。 太宰还在给他发短信,争取“勾引”到他过来“送死”,但福泽川完全不为所动。 对方在短信里问他为什么这么坚定,是因为荒霸吐吗?福泽川随手回了一个“下次当面告诉你”,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羊的成员陆陆续续地到来。 虽然福泽川自己是知道中也是去“打怪”了,肯定没办法来,但看向白濑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有些事情想说。”白濑看向福泽川的眼神有几分忐忑,比起中原中也,他更害怕这个加入没多久的福泽川一些。毕竟中也依仗着自己的“牌”,对于有些东西并不在意,而这个看上去还没有安原能打的福泽川其实更危险。 更何况对方还那么崇拜中也。 “我们得到消息,中也最近……有些不对劲。”他咽了口口水,“我们听说,他有意叛变加入港口Mafia。” 福泽川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茫然的神情:“什么意思?港口Mafia和我们不是敌对吗?” “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特意召开这个小会。”白濑说着,看向其余的人,“我把我得到的消息,消息来源,还有制定的计划都和你们说一下吧。” “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最好。” 他说后面一句的时候,特意多看了福泽川一眼。 福泽川表面上没露出任何破绽,他知道这些小家伙们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也没有公开挑起矛盾的意思。 等人讲完之后,他只打算跟着默默退场。 “那个,川。”安原犹豫了一下,叫住他,等其他人基本都走了,她才问道,“你会选我们的吧?” 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楚楚可怜:“我们已经联合了GSS的人,即使失去中也的庇护也不用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而且以后也能有去处。” 福泽川没说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安原咬了下嘴唇,说道:“川你家里情况好,好多事都不知道,如果我们要好好的、安全的活下去,从长远的角度来说……也根本就不适合以中也为首领。” “你先前明明也因为他的事受了伤……” “那件事和他没有关系。”福泽川笑了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们说的我会考虑的。” “不加入吗?”安原执拗地追问道。 她确实是担心着福泽川的安危的,但也同样担心福泽川将他们这边的事告知中也。 如果能获得肯定的回答当然最好,如果不能的话…… “这毕竟是很重要的事啊。”福泽川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安原松了一口气,有犹豫最好,她也知道川和中也关系非同寻常的事,要是太干脆才更危险。 福泽川收回手,低声说道:“如果我答应了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如果我没有答应的话……我会自己离开横滨的。” 安原和白濑闻言都愣住了。 “‘背叛’是很困难的事,不论是对你们还是对中也。”福泽川十分真诚地说道,“要让我从中做出抉择,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请原谅我说出这样近乎懦夫的话。” “没有的事……”安原忙说道,这退步已经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川果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所以选择回避。 这样想着,两人目送福泽川离开了。 等他走后不久,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两人背后。 “你们难道真的信了他说的话?”那人问道,“你们先前不是说过,他是对中也最忠心的人吗?说不定早就叛变了。” “不可能。”安原想也不想地说道。 但那人却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到两人手里:“打开看看,会有‘惊喜’的。” 白濑和安原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手微微发颤地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小叠照片。 有福泽川和太宰治两人在教室的,有太宰治与港口Mafia干部的,有太宰和中也两人并肩对付GSS的,还有……三个人坐在一起玩塔罗牌的。 都是偷拍的照片,但从画面上人的神情看,他们似乎是认识许久的旧友一般,周身都围绕着说不出来的默契感。 白濑和安原一瞬间脑海中只剩了一个想法:福泽川早就背叛了。 而且搞不好,他就是港口Mafia安插进来的“钉子”。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也越觉得当初对方加入的时机有问题。这种隐形的被操控感顿时让他们心寒,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连对方临走前的笑容似乎都成了嘲讽。 “你们想好要怎么做了吗?”GSS前来交涉的人问。 “……帮帮我们。”白濑颤声说道。 时间还算早,福泽川刚一出来就收到中也的“已经解决”的短信。他微微勾了下嘴角,心想中也那家伙也算是熟能生巧。 不过没在一开始去解决这个大麻烦还是说明他对“游戏”的觉悟不够啊。 说白了在一个avg游戏里只想着谈恋爱是没问题,但这样对事业线的打击也太大了一点吧。 拐过拐角,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离开擂钵街。 福泽川勾起嘴角,手里洗着自己的塔罗牌,与一个流浪汉擦肩而过。 片刻后,流浪汉钻进小巷子里,消失了身影。 而福泽川则是停在了原地,手里的牌“哗”地一下撒了一地,只留下一张被他握在手里。 宝剑十。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牌,感到自己的视线昏暗下去,就像是他在梦中所见一般。 黑色的影子从他的发梢滴落,点在塔罗牌之上,漆黑的阴影如同怪物狰狞着妄图露出獠牙,又被无形的力量封锁在他的脚下,焦虑地盘踞着。 福泽川轻轻笑了出来:“虽然杀我的人不一样了,但果然结果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啊。” 上次是安原亲手杀的他,比起反杀安原,他更想看看那位少女是否能逃出命运的掌心。 而这次的话…… 他不再拘束着自己脚下的阴影,漆黑的影子瞬间膨胀,又瞬间缩回,惨叫声还来不及响起就已经被虚无吞没。 福泽川俯身亲吻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宝剑十。 “感谢您慷慨的陪葬。” 吞噬掉“祭品”的阴影缩回到了他脚下的影子之中,福泽川松开手指,任由最后一张牌也飘落下去。 呼吸间能感觉到腹部的痛楚在影响他的大脑,对方要杀他也是排除了障碍的,他当然知道这附近暂时根本没有人,而自己也因为刀上毒素走不出巷子这件事。 尽管十分烦恼,但福泽川还是笑了。 “这次也没能逃离‘命运’啊。” 他无力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向前倒去。 “还想……至少能赢一次……” 系统没有出声,它默默地等待着对方生命的流逝。时间到了,福泽川就会自己退出游戏了。 游戏外的对方并不会因为这一个短暂的“梦境副本”而产生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视野里的画面在昏暗,失血带来的乏力渐渐让福泽川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下淌出的血带走着他的五感和思维。 以及温度。 忽然,有谁跑到了他面前。 “怎么回事?” 福泽川一时间想不起来那是谁的声音。 “川?福泽川?!”那个人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看不见…是谁呢? “你给我振作一点!”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谁打了个电话。 “喂?医生吗……” 记起来了。 福泽川想,是“意外”,他勉强伸出手,像想最开始那样去掐一下对方的脸,但因为没有力气,只是拍了一下对方打电话的手。 “晚安,太宰同学。”他轻声说道。 “我们梦里见。” 作者有话要说:宝剑十:宝剑组小牌,停止、结束、死亡,黎明前的黑暗。 与某几张牌同时出现,暗示肉体上的死亡。 第22章 CG回收 怀中的少年留下了那样一句话之后,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在太宰脸上留下一块血污。 他声音顿了一下,而后才说道:“……医生,我在擂钵街。” “需要医疗支援。” “我记得你是和那个羊之王……” “出了点变故,我先离开了,我没有问题,只是我的同学被人暗算了。” “他快死了。” “……他叫什么?” “福泽川。”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像是十分无奈一般:“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人过去的,你把详细位置发给我。” 挂了电话之后,太宰小心地将福泽川放回地面,用自己的衣服包住了对方胸口的血污。 平时不吝于笑容的福泽川即使在这个时候脸上也依旧带着笑,太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他知道人总会死,谁都避免不了,甚至他自己也在追逐着死神的脚步。 但是这不一样,福泽川和他不一样,那家伙…… 并不想死。 致命伤导致那个人在快速失血,用不了多久……那个少年就再也不会说话,也再也不会笑了。 有一瞬间,太宰甚至感觉在死的人不是福泽川,而是他自己。 “就当是你阻碍我入水的赔偿,我也要……阻止你从我这里掠夺东西。”太宰喃喃道,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些许茫然,给医生发去了定位,他犹豫了一下,从福泽川的包里翻出了对方的手机。 太宰跟中也两个人关系并不好,中也从一开始对他的偏见很深,他也不会自找没趣,直接结果就是两人根本就没有联系方式,要去做什么都是口头约定一下回头哪里见。 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这样告诉对方。 找到对方的号码,他按了下去,片刻后,手机中传来中也的声音。 “有什么……” “川被人暗算了,我们现在在擂钵街。”太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可以现在赶快过来。” 对面人没说话,似乎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太宰又像是戏谑地说道:“也许你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中也直接挂了电话,但太宰知道他明白了。 不到片刻,中也就找了过来。 他落到福泽川旁边,看着那地上的人,与他那身下流淌出的不正常量的血时,脑袋像是被人用棒球棒猛地敲击了一下,震地他感觉眼前的景象都有些犯花。 “不可能……” 福泽川离开了……福泽川在羊的成员背叛他之后也离开了才对…… 不可能是死在了这种地方。 但是中也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对方消失的原因。 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消失在他生命之中的好友,对他投来敬佩目光,将他当做敬仰之人对待的好友……死在了他不知道的阴暗角落。 他上前了几步,正准备将人抱起来赶去医院,身后又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小川?”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但中也却莫名感觉自己应该听到过。 是福泽川的家人……吗? 他没见过。 但是中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背后,瞳孔猛缩。 他认识那个女人…… 准确来说,他在几年后会认识那个女人。 削平的短发,发边夹着一枚蝴蝶发饰,服装简单干练,稍显稚嫩的面容,漂亮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他将在几年后……与武装侦探社对峙之时,见到她。 ------------------------------------- 燔祭的羔羊——二周目。 中原中也再也没有见过福泽川。 对方的不辞而别让一枚萌发着的小小火种在中原中也的心里渐渐隐没下去,像是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 中也少见地主动询问调查起福泽川的事情,凭借着港口Mafia的势力,他不难知道对方已经由亲属转去其他学校的事情,加上那些羊的成员也都告诉他,福泽川是不想在两边做出选择而回避,中也不得不相信了眼前的一切证据。福泽川离开了,因为羊的事转去了其他地方的学校。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切都好像是少年人的一场梦,洋溢着橙红的青春色彩,盲目的崇拜与不理智的梦想。 它突然降临,突然消失。没有任何留恋。 只是火种没有消失。 火种还在继续燃烧。 它在等待着时机,在一片空旷的草原之上燃烧的时机。 而中也,则等待着一个不会再回归的人。 ——福泽川攻略记录。 《虔诚的羔羊》结局收录。 …… “恋爱游戏里的CG叫这种名字还真是够奇怪的。”福泽川看着窗外这样说道,“这还真是个‘恶梦’啊。” 外面的阳光正好,还能听到不远处体育场那边传来的声音,清风拂过他的脸庞,好似在治愈着刚从死亡脱身的福泽川的心灵。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中也,当机立断决定翻窗离开。 还好医务室在一楼!太棒了! 然而他刚准备翻窗,就听到身后老师的声音:“同学…你不是肚子痛吗?” 福泽川心里一凉,他总感觉那老师话里的意思是:你不是脑子有病吧? 他有些尴尬地回身说道:“我睡迷糊了,不好意思老师!” “我急着上厕所!先走了!谢谢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以后我就是厕王(×) “……我也要……阻止你从我这里掠夺东西。”这一句是从太宰先生的《货币》提炼的一种想法,并不是说川真的抢了什么(小声) 原句是:“人们一旦走投无路,是会毫无善意地彼此贪婪攫取的。我体认到,只要这世上有不幸的人,我就不会得到幸福。” 第23章 我无了 自己先回来也就说明了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只要跑地够快,演地够真,即使中也回头问起来,他也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早就离开了。 游戏里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实里还是稍微要点脸的。 福泽川嘀咕着,往拐角歪过去,忽然右眼的下眼睑抽了抽,顺势靠在了墙上。 此时此刻的他无比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潜行的能力,或者隐身也可,但很显然,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普通人,面对拥有某些“超能力”的家伙来说,他根本逃不了。 “川同学?”不远处的人刚好回头,见到他时眼神有些惊讶又有几分担忧,对方忙上前问道,“你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福泽川忙直起身。 我只是看见你就忽然胃痛而已,他心里吐槽着,没胆子直说。 “果然还是去医务室一趟吧。”沢田纲吉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他的手肘,笑地如同天空一般包容和温柔。 “我送你过去。” 我刚从那出来! 回去一要面对随时可能醒过来的中也,还有那个已经怀疑他脑袋出了点什么问题的老师……福泽川就感觉自己要颜面尽失无地自容了。 “不用……”福泽川忙说道,“我……我是肚子痛想去厕所。” “这样啊。”纲吉了然一笑,好像真的被他骗过去一样。 “那我扶你过去。” “我可以自己去!” 被人送进厕所怎么看都怎么奇怪啊! “川同学不用害羞的。”纲吉诚恳地说道,“我们都是男人。” 就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啊!我要是个女的你能送我到厕所吗?!你敢吗?! 福泽川心里疯狂吐槽着,他嘴角像抽搐一样扯了个微笑:“……真的不用。” “能站稳吗?川。”纲吉关切地问道,“要不然还是先去医务室……” 福泽川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沢田同学,就送我去厕所吧。” “叫我纲吉就好。” 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福泽川想,比游戏世界危险地多。 被扯进中也的游戏里的时候他只用应付中也一个人,但在这个世界他都不知道他要应付几个。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业务繁忙的站街……呸,福泽川迅速唾弃了自己一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在系统要求他攻略其他人的时候他选择的只是友情线,他已经很努力了! 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要我送你进去吗?”纲吉扶着他站在厕所单间门前问道。 他的手掌隔着制服薄薄的一层面料,能感受到对方手臂的温度。 这是一个活着的人。如果现在可以碰触到对方的胸口的话,他相信那里也一定会有着轻微的鼓动。 不是数据,也不是幻觉。他身上携带的反幻术的小仪器证明了这一点,这让他一路过来心情都很不错。 至少这样一来证实了这个“福泽川”是真实存在的这件事。 “不用了!”福泽川忙答道,他向前迈进一步,躲进了厕所隔间,“哐”地一下就将门关上了。 找他最快的永远是这个拥有超直感的沢田纲吉,这样下去别说什么秘密了,他连上厕所的自由都没了! 福泽川坐在马桶上,悲伤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实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说起来川。”旁边隔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福泽川刚松懈下来的状态立刻紧绷起来,像一只过激的猫一样拱起了背。 “我记得老师应该不在一楼吧?” ……你为什么也要进来蹲厕所?福泽川埋在掌心深吸了一口气。 把资源分享给有需要的人好吗?! “……纲吉同学也肚子痛吗?”他努力假装没有异样地问道。 “有一点。”纲吉飞快带过这个话题,“我刚才在找川,特意去了一趟老师那边。” “啊,那是因为我已经出来了吧。”福泽川说道,“然后就在楼下遇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纲吉像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是从川那边楼梯下来的。” 他话没说完,但是福泽川却已经没有听的欲望了。 我无了。 福泽川想。 可我没想到我是无在厕所里。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求求你,换个地方(卑微) 明天,我明天多码点(卑微) 感谢在2020-06-03 01:00:29~2020-06-05 00:4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憬世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月亮 半天没有等到隔壁人的回答,纲吉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我不打扰川了,就先出去了。” 福泽川的表现让他更加能肯定那个“单人副本”恐怕与这个所谓的“游戏”中的福泽川有什么关联。 总之从一开始对方就回避医务室的事,让纲吉感觉那个单人副本开启点很有可能在那里,并且第一个开启的人……也可能在那。 虽然不清楚现在这个福泽川到底知道些什么,记不记得与自己相关的事…… 他推开门,离开前说道:“不过川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尽快去医务室吧。” 福泽川掩饰的不错,但纲吉知道对方在疼痛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异常表现——例如下眼睑肌肉不受控。 等人离开厕所之后,福泽川劫后余生地呼出了一口气。 纲吉的超直感太作弊了,这样下去这人一定是第一个扒光他马甲的人。 他刚要是真追究下去搞不好真的都无了。 不过话说回来,心脏痛外套一个胃痛心理暗示再套一个肚子痛的外部欺诈的极限套娃模式都瞒不过超直感吗?!! 策划,超直感到底什么时候削?! 还有能不能单人副本就不要扯他进去了!!! 退出游戏很痛的啊!!! 无声地呐喊了一会,福泽川抹了把脸,深呼吸了下,等待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他站起身,出了隔间去洗了个手。 他迟早有一天要把学校炸了。 没人上学他就不会有问题了。 下午上课前,福泽川找老师请了假,提前偷跑了。 但他即使离开了学校也不敢回家,说白了他妈见他早退锤他这件事能规避还是尽量规避为零最好。 身上钱不多,尽管福泽川很想找个环境舒服一点的家庭餐厅或者是咖啡厅坐一会,只是出于口袋空空这个被动属性让他只能在公园找个阴凉的地方呆着。 如果没出这种意外,他现在应该跟所有普通学生一样坐在教室上那些无聊的课。 随手摸出了自己的塔罗牌,他稍稍洗了一下,从中抽出一张。 月亮。 这么说先前被突然扯进去当npc是因为自己的灵性波动而并非中也的问题吗? 看来以后得小心在外面千万不要睡着了。 ……不知道沢田纲吉猜到了多少,福泽川收了牌。 另一边,在教室上课的佐助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肯定不是在想黑板上的题目。 中原中也心不在焉地转着笔,看着另一边的窗外,时不时地皱一下眉,似乎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沢田纲吉则是看似认真地做着笔记,但事实上完全没有记录与课堂有关的内容。 “……其一:目前接触游戏内部人员来看,除川皆为幻术,可以此确定谁为攻略者(不过也许没有必要); 其二:单人副本也许会对川本身造成不妙的影响……也许是与其灵性有关。” 他所认识的福泽川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虽然大部分时候表现得很可靠,但他能感受到微妙的不和谐。 川当时也坦然地说过是因为“灵性”问题。 “作为拥有占卜能力的塔罗师,会因为灵性波动而不稳定是正常现象吧?”脑袋后扎了一个小辫子的青年侧过脑袋笑着对他说。 阳光掠过他的眼睛,像是他本人的眼瞳会发光一样。 纲吉的笔顿了一下,在纸上点了点。 “其三:川有些不想与我们过多接触,原因未知……” 他前面的前面是宗像礼司,对方还是如同一个普通学生一样,抬头看了眼黑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 差不多快放学的时间,福泽川顺便去了一趟书店,看了看里面乱七八糟的书之后又略感遗憾地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拎着书包回了家。 “今天晚上你做饭啊。”一进家门就听到自己妈妈这么说。 福泽川叹了口气:“是、是。” 吃自己妈妈做的饭才更艰难。 吃饭的时候,他尽量大着胆子提出:“妈,我想改名字。” 他妈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嫌我取的名字不好听?” “不。”福泽川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配不上这个名字。” 他当初不该用自己本名打攻略游戏,他就该随手替自己改个名。 但当初谁能知道他打的根本就不是攻略女孩子的游戏呢?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再一次提出:“妈,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回去养猪。” 福泽川的妈妈也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乖,去读书,你家没有猪场给你继承。” “我可以去别人家养猪场打工。” “我可以把你揍成猪。” “……”福泽川表示自己认输。 跟前一天一样,福泽川成功在电车上抢到了坐的位置,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打起单机游戏。 “……听说了吗?前天有人在电车上投河了。” “诶?!真的?” “是啊,下午那班电车!” 他旁边的几个好像是同校的女生小声谈论着,福泽川听地额角抽了抽,单手扶住前额。 电车投河,真有创意啊。 “电车是全封闭的啊。”他身边一个人忽然说道。 福泽川愣了下,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坐下了一个人。 艹,那个贵妇,呸,那个贵男不梳大背头年轻好多啊。 对方转过头看向他,笑了笑:“我有个能力刚好在这种情况下满足条件。” ……这种话跟我说真的可以吗?我只是个普通人。福泽川内心吐槽道。 他往旁边挪了一点,低下头没说话。 对方并不在意他的回避,但是又把头转了回去,看向对面的窗外。 “是两条念鱼,被咬伤的话,不会感觉到疼痛,不会流血,也不会死亡。”那人若无其事地说了这些话,让福泽川有种自己正在被威胁的既视感。 这人……搞不好是认真的。 他认识这种危险角色吗?! 那人顿了顿,而后说道:“不过我现在用不了。” 言外之意,不然我就用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感受到对方正等着自己的回话,福泽川尽力自然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国中生吧。” “……国中?” 福泽川指了指旁边几个一看就挺闹腾的少年:“也许你应该跟他们去讲这些。” 那人默默地看着他没说话,似乎在揣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过了中二的年龄了。”福泽川叹息道,谢谢神隐的三个月,他在游戏中获得了巨大的成长,也明白了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实他身边一直不会有倒贴的女生这件事。 既然这个人说自己用不了这种极度危险的招数,那么对方只是普通人的话…… “做梦不好,这说明身体不好。当然做白日梦更不好,这说明脑子也不好。” 对方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有点恐怖,又瞬间柔和下去。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下:“也许。” “对了,我叫库洛洛,你叫什么?” 福泽川的神情顿时正经起来:“我叫光风院霁月。” 库洛洛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嗯,很有特点的名字。” “是的,我相信拥有这样名字的我能走上全新的人生。”福泽川点头,他看了眼电车外的景象,起身道,“我到站了,先走了。” “很高兴认识你……光风院霁月。”库洛洛颔首,“期待下次见。” 福泽川点了点头,下了电车。 库洛洛啊……他记得这个名字。 等这班电车离开后,他又若无其事地上了下一班。 学校也许不能炸……如果炸了他搞不好会被这群人追到家里去。 福泽川靠在电车内的扶手上,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地想:其实没有这群人他也想炸学校,这两者并不冲突。 然而他现在还是得上学。 就跟他还是得面对那群人一样。 人生就是如此,总是得面对些不想面对的事情。 福泽川到了教室门口,他长叹了口气,走了进去,坐到自己座位上。 “可以麻烦你帮一个忙吗?”背后的纲吉同学轻声问道,像是软软的小兔子,“川。” 来了,难以拒绝。 福泽川放下包,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纲吉将手里的表递到他面前,“是申请社团的事,班长说至少需要申请一个。”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对学校社团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川你有推荐的吗?” 福泽川看了眼,答道:“推荐你去排球社,你画风跟那边像一点。” 纲吉“嗯”了声,又问:“那川是哪个社团的啊?” “回家社。”福泽川答道,“社团宗旨是:别来,快跑。” “这样啊。”纲吉点了点头,收回表没说什么。 排除回家社和排球社了。 他敢肯定这两个都不是,不过既然另外三个人没问,待会看他们填什么就清楚了。 结果中也填了篮球社,佐助填了烹饪社。 纲吉:……你们真的是来认真玩galgame的吗? 他感觉他的对手们深不可测。 作者有话要说:光风院霁月:FF14里一条鲶鱼精的名字 月亮:二十二张大牌之一,代表不安以及潜意识还有梦,一定意义暗示灵性以及高我,有时候会暗示欺瞒,对某些事隐而不见。 第25章 社团 中也选篮球社的理由很简单。 “找个好应付一点的就差不多了吧?”他想,反正有异能,随便打打不成问题。剩下的时间他还要去找福泽川。 更何况不是说打篮球能长高吗? 佐助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如果不加紧培训的话,到时候暴露了就不好了。” 纲吉:……所以说暴露什么? “剑道社里应该能发现几个不错的苗子。”相比之下,宗像礼司已经完全跟这个“游戏”融为一体了,“也许可以招进Scepter 4。” Scepter 4……又是什么? 认真的吗? 沢田纲吉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自己思路也许是最正常的。 至少还是想和川一个社团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福泽川到底是哪个社团的?! 上完厕所回来的福泽川见到的就是几人低着头做自己事情的样子,虽然没有什么**味,但是能看出来大家心情都不怎么样。 当然他坐回原位的时候几个人看上去心情就不错了。 搞的我像是什么特殊物品一样。 他嘀咕着,从抽屉拿出自己的漫画书翻开,趁下课把最后一点看完。 中也那边把他扯去当npc,搞的他原本看过的漫画都忘差不多了,又得重看一遍。好处是前面的忘差不多了,四舍五入可以当是新漫画了,坏处是所有情节似曾相识,且依旧没有更新。 卖身能让这几个大佬帮忙去催更吗? 福泽川脑海飞速闪过这个念头,又迅速被自己按下去了。 他辛辛苦苦保下来的节操可不是为了这么一会漫画自爆的。 至少得催完整本吧! 中也脚踩在前面人的椅子上,微微后仰看向旁边的人,对方认真看着手里书的样子让他不难想象游戏外的福泽川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状态。 他听说过,对方成绩还算不错,虽然算不上第一第二,但基本都是保持在年级前列的水平。 这也是对方在“羊”里常常以“脑”自居,并且一直待在学校学习的原因。 与“羊”大部分不务正业的孩子们比起来,福泽川简直就像是个与他们世界格格不入的“乖孩子”。 可是这样的乖孩子…… 单人副本确实就像是一场噩梦,醒过来时让他有些恍惚。 中也想尽力说服自己,这只是这个“游戏”想让他看到的,事情并不一定是那样发展了……但是他实在是太在意了。 偏偏这些事问他眼前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福泽川似乎也无法得到解答。 难道说……是“攻略”这个目标完成之后,福泽川就会记起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吗? 中也心里有些猜测,但现在也找不到好的办法来验证,只能先掩埋在心底。 不论如何,他希望“现实”的福泽川,能如同“单人副本”中的福泽川一样得救。 最坏的答案则是——他认识的那个福泽川已经没有了,现在这个所谓“游戏”里的福泽川,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安慰人的“幻象”…… 还是要追人啊,中也手里的笔转了一圈。 但怎么追呢…… 一直以来都是被攻略的中原中也陷入了沉思。 当然这个问题不止是存在于中也这里。 几乎所有现攻略者(前被攻略者)都在思考:到底该怎么攻略福泽川呢? 目光集中在了中间那个十分严肃地看着手里书的人。 川学习也好认真啊。 福泽川看着手里的漫画书:啊,没了。 月刊等的时间也太久了一点吧? 这些漫画家就不能被集体关起来除了画漫画什么都不干吗? 沉迷于漫画完全忘记自己身处怎样修罗场中的福泽川如此想着。 “要是圈养起来就好了……”他小声嘀咕着,把书又收了回去。 正好思考着有关攻略问题的四人组瞬间代入了。 听到他话的宗像礼司笔顿住了。 佐助眼角抽了抽,他捂住嘴陷入了沉思。 纲吉战术后仰地看着前面的人,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但脑海一瞬间的想法与中也重叠了。 “……川的性/癖真的很奇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人:老兄你的性/癖挺重口啊。 福泽川:? 第26章 生活就如…… 福泽川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几个人心里产生的剧烈波动。 他在思考着另外的很严肃的问题。 他忘记自己从哪里听到的那句俗语了。 大意是“生活就像一场强/奸,如果无法反抗,那就躺下来好好享受”。 在他第七次被妈妈拒绝搬家/转校/改名之后,终于开始认真面对起这场“声势浩大”且波及到他现实生活的“强/奸”。 可他享受不起来。 如果他只是攻略的一个人,勉强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纯洁的人类。 问题就是,现在不止一个。 再一次提前从电车上下来,等下一班电车时,他旁边来了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人,手抄在兜里跟他一起等着电车。 福泽川将手里的漫画书翻了一页,面前电车来了又走,然而他身旁的人和他在赶着上电车的人潮里像是两个格格不入的傻逼,静静站在那没有上去的意思。 电车呼啦啦地离站了,福泽川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电车尾部。 “啊…错过了。”他低声喃喃着。 借转头看电车的姿势,福泽川也顺便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人。 好巧哦。 他心里矫揉造作地嘀咕了声,面上却是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你也等过了吗?” “因为我没在等车啊。”那人微笑着说道。 “话说回来,这本书你不是看了四次了吗?川同学。” 福泽川故意瞪大的双眼瞬间变回死鱼眼:“你有在打攻略游戏的自觉吗?太宰治。” “有啊,事实上非常有。”太宰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本地图,“我看了一下这座城市情况,感觉坐在早上坐这班电车入水应该是最好的。” “没有人会这么打攻略游戏。” “如果攻略对象是你的话这是必然的吧?”太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不是更无聊吗?” “出乎意料上我赢了。” “是,你赢了。”福泽川摆摆手,刚好下一班电车也过来了,他将书放回包里,正准备进电车时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太宰。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太宰合上手里的地图:“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福泽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在电车门快要关闭的时候,又笑了一下,放弃似地说道:“下次再说吧。” “不过请不要暴露我‘记得’你们的事。” “当然。”太宰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口袋,“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他并不清楚面前的这个福泽川是知道多少的福泽川,如果是全部的话,对方现在不可能这么安逸地上学。 但到底知道多少……又不得而知。 既然对方有心想要隐瞒,他自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拆穿,维持这种隐秘的交流反而对他来说更有利。 不过……攻略福泽川吗? 这反而是最大的难点吧? 毕竟那个人只能用最“真诚”的方式让对方真的被攻略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但即使完成了任务,他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告诉我福泽川到底去哪了。”太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电车。 还是先摸清地图吧。 踩着点到了学校,福泽川心里感叹着靓仔误人,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明天周六,他打算窝在家里打会游戏不出门,免得又“偶遇”个谁,一天都不用做其他事了。 恕他直言,陪这几个人演攻略与被攻略还不如打会游戏来的有价值。 再说了,老老实实当朋友他也不会躲成这样! “明天有空吗?”他旁边的佐助忽然问道。 “没有。”福泽川头也不抬地答道。 “那明天出来一趟。”佐助说道。 “……不要。” “……就一会。”佐助想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福泽川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我跟宇智波同学也不熟,你要不然邀请其他同学吧?” “佐助。”佐助又纠正了一遍。 福泽川:这孩子死倔一直有一手的.jpg 为了避免今天晚上被“异世界忍者”自带的潜行大成功坑出家里位置,福泽川决定暂时答应下来。 去不去再说嘛。 “那……好吧。”他应了下来。 另外的人却是出奇的安静,就跟这件事是他们商量好的一样。 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合作。福泽川心里嘀咕着,不动声色地瞅了眼另一边坐着的中也。 中也皱眉对着手里的作业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以前好像是没做过这种作业,苦手很正常。 “你不会不来吧?”佐助又问道。 “不会不会。”福泽川忙答道。 说完这句之后,刚好上课铃声也响了,佐助抬头看向老师那边,不再说些什么。 福泽川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偷偷摸摸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沢田纲吉。 对方正如临大敌地看着手里的社团表。 大概真的没听到?他想着,扭回了头。 纲吉对着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社团感觉哪一个福泽川都有可能参加,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依靠自己的超直感盲勾了一个。 遇事不决超直感! 纲吉也没注意自己勾的是什么,等下午到了社团门口之后,他看着里面的一堆猛男陷入了沉默。 沢田纲吉侧头看了看旁边传出欢声笑语的桌游社活动室,又看了看自己面前一堆肌肉过于爆炸以至于他与这些人完全像是两种画风社团活动室。 他轻轻退后了一步,抬头看向旁边贴的纸。 “**改造社活动室”。 从他背后路过的福泽川也被对方的“壮举”震惊了一下,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由衷感到佩服地说道:“没想到纲吉你最后选了这个社团啊。” 沢田纲吉:笑不出来。 毕竟是曾经的攻略对象,就算最后打的是友情结局那也是有点感情的,不至于真到了普通同学都不如的地步。 福泽川拍了拍对方肩膀,握拳激励道:“加油!据说三个月就能达到他们的基本水平了。” 纲吉反手握住了福泽川的手臂。 “……呜哇哇哇!我不要变成这样!可以改社团吗?!川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舒服.jpg 第27章 恶灵 **改造社真的很恐怖,据说是一群初中部升上来的人组建的。虽然有传言非常好相处,但事实上更多的人是看到他们就退避三分。 果然不止是自己觉得根本不可能加入嘛。 而且纲吉失态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一如既往的好玩! 但是很快,福泽川也笑不出来了。 原因是认真负责勤恳努力的班长在解决完纲吉的问题之后把矛头又对准了他。 “川你作业抄的前天的吧?”她将手里的习题摊到福泽川面前,“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抄错了。” 福泽川立刻严肃起来:“我是个诚实善良的好学生,我从来不会抄作业。” “那就是前天的。” 沢田纲吉诧异地看向他。 “……”班长攥紧了拳头,“那昨天的作业呢?” “没写。”福泽川坦荡地回答到。 “为什么不写?”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班长!” “很好。”班长咬牙切齿地说道,“请川同学留下来帮我一个‘小忙’吧。” 被送出教室的纲吉有些迷惑,他感觉自己也许对福泽川有什么误会。 可能不止是上次“圈养”那种。 被留下“帮忙”的不止是福泽川,还有另一个长相十分路人,衣着也十分路人,名字直接是路人的同学。 “茂夫同学作业也没写吗?”他坐到对方旁边,顺口问道。 “啊……不是。”突然被搭话的影山茂夫有些无措,另一边班长说道:“他和你这个混子不一样,人家是拜托我帮忙补习的!” “这样。”福泽川耸了下肩,一边写作业一边问道,“不去肉改社没事吗?” “没事的,大家都说让我自己决定就好。”茂夫笑了一下,又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题目。 另一边班长在本子上认真地写着什么,一时间只有三个人在的教室里只能听到呼吸声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茂夫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旁边的福泽川:“其实,我也有件事想请教一下…福泽君。” “叫我川就可以了。”福泽川答道。 茂夫点了点头,问道:“川最近变化很大……是因为新来的同学吗?” 福泽川的笔顿住了,他眨了眨眼,忽然撑着脑袋看向旁边的人:“哪里变化大?” 茂夫思考了一下,答道:“好像不再‘遮掩’了,总之……耀眼了很多。” “没有没有,平凡普通。”福泽川虚伪地自谦道,“只是变得跟茂夫同学差不多了而已。” “我可是以茂夫同学为目标啊。” “诶?” “福泽川你给我好好写作业不要调戏人了!”旁边的班长一纸扇敲到了福泽川头顶。 “死人了!班长人要死了!” “闭嘴!” 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人的影山茂夫想:这可真是……一点都不遮掩了啊。 真要写作业的话,福泽川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本质来说,他成绩根本就不差,现在的普通偏下也只是因为他想考那么多而已,跟真实水平没有关系。 作业的问题就更简单了,他不想写。 解决完了作业的问题之后,福泽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直接回家。 把作业交到班长手里,他顺便也看到了对方正在本子上写的东西。 “校园祭企划?” “是啊。”拿了作业之后班长态度好上不少,她叹了口气说道,“今年据说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我还在想选项……” “对了,你们觉得演舞台剧怎么样?” “应该可以。”“我觉得不行。” 茂夫和福泽川两人同时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福泽川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其实也行,我可以当幕后。” 总之就是绝对不会上台。 “到时候抽签吧。”班长说道,“反正也不一定演舞台剧。” “对了,茂夫你今天也可以先回去了,我待会要去一趟老师那。” 茂夫忙站起来:“好的。” 因为事出突然,其他人也并不知道自己留在教室补作业的事,这时候也没人来堵福泽川。 他难得清闲地叹了口气,跟着茂夫两人向校门口方向走去。 谁能想到,一周前他这平凡普通的日常会成了现在这样遥不可及的模样呢? “茂夫平时除了锻炼身体还会做其他事吗?”福泽川自然而然地搭话道,“比如看漫画啊,打游戏啊之类的。” “平时的话……还有去打工。”茂夫答道。 “一点漫画都不看吗?”福泽川惊奇地问道。 “偶尔会……”茂夫有些尴尬地接话道。 “唔,还真是现充且认真的人啊。”福泽川点头答道,“比我这样散漫的人生有意义多了。” 茂夫:诶? “能问一下你是在哪里打工吗?”快出校门时,福泽川随口问道。 川比原先的印象要好相处很多啊……他想着,口中答道:“是一家灵能咨询所。” 福泽川闻言神情认真起来:“是吗?那可以委托你们‘驱逐恶灵’吗?” 茂夫神情也严肃起来:“川遇到了恶灵吗?” “嗯。”福泽川点头道,“不止一个,有好几个,他们有的假装成我的同学,有的天天电车偶遇,阴魂不散,怎么都没办法赶走。耽误我看漫画,还耽误我打游戏,危害挺大的。” 茂夫:……? “是什么样的恶灵呢?” “就是那个啊,那个新来的,还有一个绷带怪和一个二十年前审美的大毛领怪……” “原来我是二十年前审美啊。”身后有人叹息道。 福泽川僵住了,他面前的茂夫举起手:“……不是我说的。” 完了。 福泽川心想。 他缓缓转过头,果然在自己身后看见了熟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希望天堂有撤回键 第28章 深蓝色的阳光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福泽川抬手说道。 “你说。”库洛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福泽川转过头,看向影山茂夫:“明天八点,去火葬场领我的骨灰,记得不要迟到。” 茂夫:??? “好了。”福泽川又转回来,“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等一下……川……”茂夫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有危险,但他也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并不是恶灵之类,“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有一点误会。”库洛洛点头道,“不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好好聊一下说不定就解除了。” 那我人也跟着“解除”了。福泽川暗自嘀咕了两句,面上佁然不动:“啊,大概吧。” “学校门口影响不好,换其他地方吧。”指被打。 “我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去那谈一谈。”指谈一谈。 福泽川冲茂夫又说:“也有可能被抛尸,明天记得去垃圾堆找找我。” “不要打架啊……”茂夫中气不足地说道,虽然说川说这些他都觉得不可能的样子,但这明显就是对另一个人的挑衅……而且两人这种挑僻静地方见面,就是很像约架啊。 不过话说回来,着装上确实很像二十年前审美。 这一点影山茂夫认为福泽川没有问题。 福泽川没应声,冲他摆了摆手就跟人一起离开了。 茂夫想了会,决定还是“抢救”一下自己的同班同学,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恢复了一部分念的库洛洛自然能感觉到有人跟踪,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直接在路上问起了福泽川。 “有。”福泽川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最近在流行复古风,你的品味也不算老土。” 库洛洛:…… “你就想说这个?” 福泽川又想了想,说道:“我不该叫你大毛领怪,因为你不是每一次都穿有毛领的衣服,这个绰号是我取得不好。” “……还有呢?” 那可太多了。福泽川心道,他清了下嗓子说道:“没了。” “不告诉我你并不叫光风院霁月吗,川?”库洛洛问道。 害,他搁库洛洛面前乱说的东西海了去了,就这么一个名字而已,算不了什么。 福泽川说道:“我也叫光风院霁月啊,我游戏里一直用这个名字。” 库洛洛:…… 这个话题该停止了,库洛洛想,这样继续聊下去,他和福泽川今天必须打一架。 就他先前的经历来说,这往往不是什么好现象。 福泽川的谎言就跟房间里的蟑螂一样,一旦发现了一个,那就意味着在看不见的地方还藏了很多。 库洛洛现在不想打蟑螂,他摸清楚了其他攻略者的信息以及福泽川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为了打蟑螂。 拐进了较为偏僻的小巷,两人的步伐也渐渐慢下来,直至停顿。 “事先说明,我可没在电车上对你做过什么不道德的事。”福泽川举手说道,“所以你到我学校威胁我也是不可能的。” 最多只能打我一顿。 “而且你要是因为刚才的事打我,我就去报警了。” 库洛洛笑了下,这段时间下来他确实能感觉到福泽川应该是没有与他之间的那段记忆的,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说这种话倒也正常。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道。 福泽川点头:“你说,我有不答的权利。” “我想问你,你12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库洛洛问道。 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他难道还真的把我游戏里的年龄当真了? 福泽川腹诽道,却也不自觉地回想起了12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12岁差不多是初中,他应该在学校好好学习…… 不对,福泽川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事。 他12岁的时候并不在学校,而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记忆里与那相关最为深刻的记忆都是白大褂…针剂……待在奇怪的地方…… 沉睡……沉睡……沉睡…… 深蓝的阳光…… 还有……还有…… 这些事根本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身上会发生的事,他的人生在神隐之前就已经有过很多异常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被提起之前,自己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福泽川眼神放空了一瞬,又迅速恢复神采。 他抬头看向库洛洛,水蓝的眼瞳刚好从过长的刘海中露出。 “在干什么?当然是和其他人一样啊,不过我还打了不少游戏而已。”福泽川似乎想起什么,“说起来那个时候偶然拿到了一盘叫‘流星街’的游戏,里面好像有个NPC也叫库洛洛啊。” “是你现在手上拿着的那个吗?”库洛洛问道。 他问出问题之后,就福泽川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下包,跟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也没从包里拿出来。 大概有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游戏碟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福泽川不会随身携带一盘几年前的游戏。 “我拿手机。”福泽川摇头道,“我是想搜给你看一下。” 说着,他松开了什么东西,从包中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认真输入了一个名字之后,却什么都没能搜到。 “看来是那个游戏店老板自己制作刻录的吧。”福泽川嘀咕着说道,“不过还挺巧的,竟然还有人和游戏里的人名字一样。” 除了开始一定不是拿手机以为,福泽川的一系列行动和神态都没有任何问题,库洛洛颔首道:“确实挺凑巧的。” “事实上,我也打了一个‘游戏’,遇到了一个叫‘川’的12岁少年。”他露出一副游戏苦恼又有些迷惑的神情,“你看,你12岁打游戏遇到了叫我名字的人,我打了一个游戏遇到了12岁叫你名字的人,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库洛洛:我们两个必定有染.jpg 第29章 麻烦 “可是那和我光风院霁月有什么关系呢?”福泽川疑惑道,“我游戏里从来只会叫这个名字啊。”galgame例外。 库洛洛沉默了一下:“有关系的。” “那个川也和你长得一样。” “和现在的我长一样?” “看上去更小一点而已。” 福泽川一脸“不会吧阿sir”,说道:“我12岁的时候体重180斤,我妈还把我送去减肥中心过,怎么可能看上去只更小一点而已呢。” 硬了。 这回拳头真硬了。 库洛洛知道他福泽川能扯但不知道他这么能扯,他敢打包票这人从开口说话到现在就没一句真的。 尽管他现在不能说对方说的是假的。 最气人的也是这点,他没立场指责对方说的是假的。 就他目前调查到的福泽川的信息来说,他12岁的时候并不在现在这座城市,有记录的也是从16岁开始,所以与之相关的几乎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想去其他地方调查,系统又会提示出去了视为自动放弃资格。 要不然把人打一顿再说吧。 库洛洛想,反正以前他也没少跟福泽川打过,当然更多的是他单方面殴打福泽川,接着又在其他事情上单方面被福泽川“殴打”。 如果以后没有两条命还是不要用这种方式更福泽川接触好了。 想清楚之后,他便微微将手抬起了一点。 福泽川见状立刻双手抱头,蹲地大喊:“茂夫救我!” 小巷子外的影山茂夫被他喊地一个踉跄,以一个有点奇怪的姿势出现在了巷口。 但是他没注意到这点,而是第一时间对他的同学“施以援手”:“不要打架!” 本来就没怎么动的库洛洛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怎么了?” 茂夫愣了一下,看着地上蹲着的福泽川,一时间有些迷茫。 库洛洛自然地向前伸出手,仿佛刚才就是为了拉人起来一样:“先站起来吧,川。” 福泽川没握他的手,只是咳了一下,起身说道:“其实是因为刚才有只虫子过去了,把我吓到了。” 茂夫:“……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感觉自己完全是想多了,以川的表现来看,就算被打了也绝对不会吃亏的。 不知道为什么,影山茂夫突然对自己同学被打这件事毫无同情。 库洛洛收回手,问道:“你怕虫子?” 他信虫子怕福泽川,但不信福泽川怕虫子。问出来之后库洛洛又心里感叹了一声自己问了个废话。 “啊,我超怕的。”福泽川说着朝后退了几步,“这里太脏了,我呆着不舒服,先走了!” “等一下。”库洛洛喊住他,在福泽川犹豫的时间里,库洛洛直接说道,“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吗?” 说起来最开始和这人说的话也是这一句啊。 福泽川站住脚,他回头看向库洛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福泽川。” 接着,他便径直离开了小巷子。 出去后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同班同学还在那反复踱步,像是在思考要不要真的离开一样。 福泽川上前几步,走到对方身边,松了口气说道:“真是多谢你了啊,茂夫,下个月我请你和奶茶。” “不用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茂夫回头看了一眼,见库洛洛正站在巷口看着他们的方向,又忙收回视线问道,“他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差不多吧。”福泽川含糊地答道,转而又一脸认真,“怎么样?!他是不是恶灵?!” 茂夫:“……很遗憾,应该不是。” “为什么川会有这种误解?” 福泽川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有些离谱,他跟我先前玩的一个游戏里的角色一模一样。” 茂夫有些疑惑地问道:“一模一样是指?” “就是名字、长相、穿衣风格……都一模一样。”但那只是一个“游戏”,而“游戏”则是绝对的“虚假”,更何况那还是个异世界的游戏。 福泽川没详说,毕竟神隐的事说出来也不大好。 最重要的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亲身打了一堆乙女游戏,到时候他就是gay到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茂夫理解了:“就是虚拟角色变成了现实?” “是啊。” “唔……”茂夫想了会,问他,“那会不会是本来就有这个人,然后有人以他为原型做了这样一个游戏呢?” 那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游戏”啊! 福泽川也不方便明说,他只是解释道:“不会的,这个很复杂……总之受游戏限制,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的。” “这样吗……”茂夫也跟着有些苦恼起来,“我回头问一问我的师父好了。” “那就多谢你了。”福泽川一脸感激地说道,“要是解决了我多请你喝一杯奶茶。” “……所以说,不用了……” 到电车站附近的时候,影山茂夫要去事务所打工,和福泽川不走一个方向,两人便打算就此分离。 福泽川又叮嘱了一遍麻烦好好问一问,想了会又打算拿手机出来记一下茂夫的号码,放待会告诉自己消息。 对于川的急切,茂夫不是很能理解,但既然对方一心想这么做,同样也很希望能跟福泽川成为朋友的茂夫自然也不会拒绝。 福泽川伸手摸了半天,却没在自己包里摸到手机。 他愣了一下,将包整个打开,却猛然间发现自己包里东西都不见了。 连塔罗牌也不在了。 “怎么了?”茂夫见他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关切地问道,“是手机掉了吗?” “不止……最麻烦的东西被拿走了”福泽川忽然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喃喃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茂夫没搞懂是什么意思,他也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总之先报警……” 然而他话没说完,对面的福泽川就像失去重心一样向他倒了过来。 茂夫下意识接住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川?” 福泽川没有答话,反倒是周围人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们。 茂夫慌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伸出去拍了拍对方的脸:“川同学?!” “福泽川?!” 靠在他身上的福泽川闭着眼睛,已然完全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库洛洛:偷了.jpg 第30章 卢恩石 “……人马座…看不见人马座,这根本就不是地球,那就没办法用占星那一套了…”福泽川从十分残破的矮楼上跳下来,给空寂地好似没有活物带来了一点活人的气息。尘土之上的多足小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即使他踩在附近,对方也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说早就知道可能会又被拖进这种单人副本,但是他没想到塔罗牌居然不在自己身边啊。 【按照你上次的……】 “把牌给我再聊。”福泽川答道。 系统闭了嘴。 事实上它清楚,福泽川本人根本就不是离不开塔罗牌的那种存在。 只是对方的异能具有强烈的不可控性,所以才常常借用某些神秘学相关的东西对自己进行催眠,也将自己的异能进行压制。 这样的他去走剧情……确实是很不可控。 “这下真是完蛋了,我又不会画画。”福泽川叹了口气,他能猜到自己的牌在谁那,但现在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最好还是别去触库洛洛的霉头,装逼还打不过人是很致命的。 而且他这个世界的人设很舒心。 简单直白一点来说,就是不太正常。 但身处于这种环境之下,只有“不正常”才能过地好啊。不然还心怀真善美在流星街打动敌人吗?而且这个人设让他也可以不怎么与库洛洛接触,还可以当场甩对方脸色! 太美了,他老早就想甩所有人脸色了! 只可惜这种相爱相杀的剧本太少了。 “没办法了。”福泽川沉思片刻,一锤手,“只能去当小白脸找人包养了。” 系统:…… 它实在是不知道说“求求你要脸”还是“求求你看看剧情你是个npc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听到别人说……” 他话音未落,周遭寂静地犹如异世界的空间像镜子一样碎开,直立不动着的人砸在了地面上,脚边的小虫子们也飞速逃开。 福泽川愣了一下:“这么快?” 不过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还是自己用的媒介太低级了的原因。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问道:“你刚才说是要把我卖给哪个老大来着?” “我自己去卖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本来只想装死等福泽川放过的人没忍住眼珠往上动了动,福泽川猜测如果对方睁眼的话,这个动作应该是翻白眼。 “说说吧说说吧。”福泽川道,“你说的话我就不找你借东西了。” 那人顿感脖子发凉,流星街的“借”东西还能“借”什么? 这种念能力者想要他的命比摘片叶子都简单。 他忙说道:“长老会,是长老会的亨特大人。那个人一直在收集一些貌美的孩子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福泽川点头表示了解,正准备走时,忽然又想起来自己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于是又转头看向躺在地上松了口气的人。 “你有漂亮点的衣服吗?” 那人:…… 福泽川扯了扯自己已经有些脏的衣服,真切地问道:“想把东西卖出一个好的价格,当然得有昂贵的包装,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流星街的普通人不可能有……” “但是你有。”福泽川打断他的话说道。 他真的有,那人不说话了。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礼服正装之类,但是那人确实留了一套干净体面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不过留着这种衣服的人…搞不好跟那个什么特是一丘之貉吧? 福泽川心里嘀咕着,他穿着外套稍微有点大,小燕尾服的肩膀那边看着有些空,里面的衬衣和短裤倒是还不错。 对着脏兮兮的镜子稍微正了正领口的蓝蝴蝶结,福泽川暂时抛下其他问题为自己的仪态打了满分。 果然12岁的他就跟17岁的他一样俊美! 就这样去!不知道能不能价开高点! 再次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想起什么,问那个坐在旁边床上给自己腹部缠绷带,看都不敢看他的男人:“你认识念能力者吗?” 那个男人忙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明明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想搞个小男孩回去玩一段时间再卖了,没想到被福泽川悄无声息地反杀了。 他现在都快对小男孩有ptsd了。 这根本就是恶魔! 福泽川了然。 那就没办法了,还想看看能不能薅到什么作用时间更长的媒介刻点卢恩符文呢。 虽然我现在暂时用卢恩石,但我对塔罗牌是真心的。 福泽川心里默念了一遍,出了门。 他现在手里还剩一个“流动的水”一个“死亡”,当然两个长得很像,如果是不了解的人来看可能分辨不出来。 希望靠这两个能换到更好的媒介,比如那个什么特身边强大的念能力者的骨头……之类的。 ------------------------------------- 刚成立幻影旅团没多久,身为团长的库洛洛却很明显心不在焉。 除了经常出入基地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再就是在发呆的时候总在手里把玩着一副没有见过的塔罗牌,为此连书都不看了。 那副塔罗牌的背面是深蓝色的,中间有一只眼睛,侧面则是银色封边,一整沓放在那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块银锭一样。 大概是在思考着未来的发展方向? 其他成员如此猜想着。 事实上库洛洛完全不是想的那些。 他思考的问题很深奥,例如……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从小到大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而先前一直在电车上偶遇福泽川的那个世界,是虚拟的,也就是所谓的“游戏”。 跟贪婪之岛有些像。 这是库洛洛最开始对于福泽川的世界的定义。 但是这个单人副本却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最开始以为单人副本,就是类似于闯关或者是解密之类的游戏。而现在的他,除了最开始有个系统给了他一个“找到福泽川的秘密”这个任务以外,其余的和他自己的真实世界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时间倒流的真实世界。 这不是贪婪之岛那种游戏所能拥有的力量。 这种念能力更强,也更加难以对抗。甚至库洛洛想不到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能力做到的。 这是一个人的念能力吗?如果是一群,这些人都是与福泽川有关系吗? 是时间真实倒退还是只是读取记录? 到底是他的世界是真实,还是福泽川的那个游戏世界是真实? 或者,两个都是真实? 福泽川的秘密又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都太有意思了。 “看来得早点将那个世界的战斗系统等级提升上去了。”库洛洛想,他暂时将两个世界都归类为“真实”,以免自己看轻这件事而被坑。 除了这个以外……他为什么找不到福泽川了呢? 如果只是读取记录的话,应该不会这样。还是说自己的什么行动让对方警惕了?例如寻找他的踪迹和手里这副塔罗牌? 以他所认识的福泽川的性格来说,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但是总感觉有几分怪异。 是哪有问题呢? 而他到处都找不到的福泽川,高高兴兴地进了长老会的亨特长老的居所。 流星街本身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然而拥有特权的人也依旧能过得如同外界一样,甚至奢靡程度不下于外界任何人。 加之这里的道德底线更低,换而言之,想做某些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就更简单。 长老会就是拥有着这样特权的存在。 福泽川不是一个人进去的,他和其他一些甚至比他小不少的孩子们被捆着手,用绳子拴成一队被送去了一个专门放孩子的“仓库”。 里面蜷缩着不少眼神呆滞的小孩子。 他看了一眼,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挪向了旁边,问带他们来的人:“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那位大人啊?” 送他们过来的守卫倒也知道这里面有个自己卖自己的,倒也没想到人找死心这么迫切。 他冷笑了声,声音嘶哑着说道:“等着。” 福泽川就等着了。 没有塔罗牌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心里感叹着。 系统忍不住出声:【你的牌在库洛洛那,他是你已经攻略过的角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呵呵。”福泽川送了系统一句话,“他挺喜欢我的和他想要我死冲突吗?” 系统:…… “我看你还是太年轻。”福泽川摇头道,“我敢打包票,我现在要是被他找到,我人就不是没不没的问题。” 他想了一下,决定用先前自己想圈养自己喜欢的漫画的漫画家时候的心理套一下。 “反正最基本的被囚禁是绝对跑不了的。” 【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觉得不会吧?”福泽川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打一周目的时候在干什么啊?” “我都快在库洛洛坟头起舞了,你居然还觉得他会为爱原谅一切吗?”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你打一周目的时候在干什么啊????? 前面的静止的情况是川用了一块意思为“冰、静止”的卢恩石。 第31章 恶名昭彰1 库洛洛是他打的第一个攻略游戏。 当时他拿到资料的时候,还以为库洛洛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看着那一堆资料的时候还想,这小姑娘有点厉害啊,估计一般的攻略路线拿不下来。 加上流星街的情况,福泽川也不可能走什么甜甜的攻略路线。 见到库洛洛前,他埋了不少线,以资料上人的性格来看,对方在自己真的与之接触到一定程度时,不可能不来调查他的背景以及经历。 到时候他就算跟人作对了一段时间,对方也能通过细枝末节以及他人之口来了解到自己的“真心”。 那种人不会相信他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人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他们只会相信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 然而一切计划中止在了两人的会面上。 再三确认库洛洛确实是一个男生而并非想象之中的女生之后,原本只是打算稍微坑人一把的福泽川毅然坑了个大的。 他设法让库洛洛离了队,并让其与长老会的人对上——这一切在他有塔罗牌的情况下还是不难做到,甚至因为这种办法过于隐蔽,以至于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能明白“玩弄”自己的是“命运”。 而第一次登场的福泽川,选择了在对方拼尽全力绞杀了敌人,躲入旁边的垃圾堆力竭昏迷之后,给对方换了一套女装,接着又引回了他的什么旅团的成员围观。 本来就是给小姑娘准备的,不过自己最开始只是打算放在旁边作为埋线的线,谁知道是个男的呢? 诸如此类的戏弄,还有后面被打了几次之后憋气的反击差点把人坑死……总之最后走到了亦敌亦友的路线,他也成了库洛洛没事互相坑两把,有事找他帮忙的存在。 福泽川敢打包票,库洛洛最后一定想偷偷阴自己一把,但是没成。 他找了个角落回忆了一下最久远的攻略历史,心叹刚开始打的几个游戏自己真是有点用力过猛。 不管是开始的埋线还是后来的坑人。 不过正式开始之前,他哪里知道这些呢? “你看上去很镇静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挤过来了另一个人。 那是个金发碧眼,看着就很乖很漂亮的少年。 福泽川看了一眼他,便收回视线:“你不也一样吗?” “我听他们说,你是自己要进来的?”那少年似乎是很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是被捉进来的?”福泽川反问道。 少年愣了一下,捂着嘴小声“哈哈”了声,然后说道:“差不多差不多,不过我有办法出去。” “你还挺有趣的,要和我合作吗?”他问。 “不要。”福泽川拒绝道,“我要去解决人生的重大问题。” “……什么?” “上厕所。”福泽川回答地掷地有声。 呆了有一会了,现在去找守卫说自己想上厕所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越过那个少年去找了守卫,还特意露出一副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娇羞。 “要去见那位大人最好还是干净一点吧?而且我也想要稍微打扮自己一下呢。” 那守卫沉默了一会。 福泽川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对方也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片刻后,他听见那守卫小声跟旁边人说了几句,然后道:“我带你过去。” “好。”福泽川欣喜地点头。 这什么亨特长老居所里的厕所也装修地过分豪华,虽然这个厕所好像并不会被亨特使用,但依旧与外界格格不入。 福泽川在小隔间待了一会,手里拿着剩下的两枚卢恩石仔细端详了一番。 核武器的作用是威胁而不是使用,这点对于他手里的“死亡”来说也是同理。 只是如果他不使用,谁能想象得到一块小石头能有这么大威力? 而且这个游戏世界的念能力也是稀奇古怪的居多……果然还是先用“流动的水”吧。 希望时效能坚持到他装完逼。 外面的守卫敲了敲门,示意他搞快点。 福泽川站起来,拍了拍外套,打开门冲那个守卫笑了一下:“我想洗个手。” 守卫没说话,但看样子应该是示意他去就可以了。 他手指上攥着一个小石头,走到洗手台那边拧开了水。 明明外面人找喝的水都困难,这里倒是轻松地很。 福泽川心里嘀咕着,冲到手上的水流越来越大,带来的噪音也越来越大。一直有些防备着他的守卫见状正想走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就被迎头击来的巨大水流冲倒了。 水流像是有意识一压,它绕开福泽川,汹涌着从门口冲了出去,到走廊之后立刻向着各个方向流去。 巨大的水流将所有见到的人全都裹挟着带离了房子,而福泽川则在跟着水流去了主厅那边。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什么亨特应该在那。 这些消息也是送他衣服的那个人“顺便”告诉他的。 他的目的地处,借用念勉强守住亨特长老的两个念能力者的脸色不是很好。 这水来的凶猛急促,应该是某位念能力者的能力,但是他们又没有从水上察觉到念之类的存在,也就是说这些水都是真实的水,甚至没有人为操控的迹象。 就在两人都快怀疑是不是流星街被人改变了地貌之类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了水里。 那影子不是很高,看上去应该是个小孩子。在这样的水流之中,对方却闲庭若步,步履轻缓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背后还是亨特气急败坏的骂声,说两人的能力差劲要辞退的话。 忽然面前的水流分开,露出一块空地,一个身穿蓝色燕尾服的少年站到他们面前。 那少年的样貌算不上精致,但是也能夸上一句漂亮,他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第一眼看上去很能产生好感。 “初次见面。”他微微行了一礼,两个念能力者更紧张了,“非常抱歉用这种方式见到你们。” “请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小忙而已。” “当然,最好请不要拒绝,否则的话,后果自行承担。”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没变,却让见者感到一股凉意直冲心头。 ------------------------------------- 被水流冲出来的侠客坐起来,咳了几下,他回头看向那四面喷水的房子微微皱起了眉。 “谁啊,这么暴力……”而且这样的话,搞不好那个什么长老就死了吧?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报酬。 侠客扶着地站起来,将眼前的水擦去,扫视了一眼周围陆陆续续坐起来的孩子们,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另一边,寻找福泽川踪迹未果,库洛洛决定还是先找齐自己的团员。 例如擅长处理分析情报的侠客。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请各位相信我,我去厕所做什么都不会是真的上厕所 第32章 恶名昭彰2 用卢恩石力量外显会比塔罗牌强上不少,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那副塔罗牌有七十九张,但常用的卢恩石却只有二十五个。 因为流星街的危险程度要比其他世界他呆的地方高上不少,所以福泽川个人来说并不太想做一套完整的卢恩石。 说老实话,他现在只想要塔罗牌的二十二张大牌和宝剑牌组。 看上去就很能打的样子。 然而因为他不会画画,现在又不想去找库洛洛麻烦,所以他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地刻木头。 说老实话,他也没想到这个亨特这里居然还有紫衫木。 亨特本人也是一个念能力者,只是他的能力好像更偏向于敛财一类,以至于根本没什么攻击力,还需要聘用保镖。 唔,不过那两个保镖也不行嘛。 刻好了手里的最后一枚卢恩符文,福泽川轻轻吹了下上面的木屑,然后用旁边的针扎了下自己的手指,挤出点血将符文激活。 感觉差不多之后,他按照习惯将卢恩石……或者说是卢恩木牌放进了小绒布袋子里。 稍微摇了摇,从中拿了一片出来。 “紫衫,毁灭与创造,死亡”。 和他手里单独还剩的那个一样。 所有灵性神秘学相关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某件事情,甚至他能直接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某种意味。 “即使有这些也还不够啊。”福泽川撑着脑袋将东西随手扔回袋子,心里却是同系统说道,“这样我还是不好在库洛洛面前出现。” “不过我一周目的时候和他见面也不多,基本上都是暗中观察而已。这样的话,我直接去埋线不和人见面没关系吧?” 系统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从福泽川明白它的运作流程之后就开始渐渐掌握主动权,这些本来也在它的意料之中。 中也那个单人本不说,库洛洛这个确实可供他自己操作的余地很大。 只要保证几次必须发生的事件发生就可以了。 【可以。】 它回答道。 福泽川勾了勾嘴角,脑袋转向旁边战战兢兢的亨特。 那肥头大耳,如怀孕一般大着肚子的亨特低着脑袋,一个劲地用手帕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不敢说话,更不敢看福泽川。 流星街的人向来性情古怪,他也怕不小心就惹到人了,只要能活着,跟其他长老搭上线,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到时候…… “在想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亨特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正好与福泽川对视上。 对方脸上挂着笑容,手里正握着他刚才在刻着的一枚木片,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一种戏谑感。 这让亨特倍感压力,他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是在想不知道有没有让您满意……” “想送我离开?”福泽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了一片,在指尖转了下。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想让别人进来?”福泽川问道。 “不是,您误会我了……” “我应该没有误会。”福泽川笑了下,他将口袋里剩下的那枚卢恩石拿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那石头却并没有像普通的石头砸在地毯上,而像是陷入了泥沼,在亨特的目光之下,缓缓沉进了阴影之中。 亨特心里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脚下的红底金花纹的地毯被一种漆黑的阴影完全笼罩了。 那阴影像是影子,纯黑之中又隐约折射着某种光,从而让人感觉到里面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有很多其他的…难以形容难以描述的东西。 那些东西充斥着整个阴影,如同活物一般张着嘴将石头一点一点地咬了下去。 他心里刚冒出这想法,立刻被惊出了一头汗,忙又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眼神瞟向了旁边,不敢再乱看。 这估计是什么老怪物装嫩,就跟先前那个小女孩一样…… 这种人的存在,对他这样的变/态来说太危险了。 “你放心,我现在还需要你活着。”福泽川说道,“请像往常一样继续生活吧,只是我有需要的话,你最好听我的。” 当然之后需不需要活着就不一定了。对于这种不知道折磨死了多少小孩子的人渣,福泽川卸磨杀驴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是,是!”亨特答道。 尽管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但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敢乱动什么小心思。 他有预感,面前这个人,他就算去找了长老会的帮忙也只会是把自己赔进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某些小心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首先,我需要一个比较擅长伪装的人,帮我伪装。” 等这整个房子处于了Eihwaz的笼罩之下,福泽川才缓缓开口道。 他要去埋线,但是他不能让守株待兔的库洛洛找到他,那么综合来看,还是稍微伪装一下吧。 亨特愣了愣,听他的话去吩咐了找了这方面的念能力者来。 这种类型的念能力者不常见,但是他刚好认识一个。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形象,但是长老会里死要面子的还是不少,那边就有人供了这样一个念能力者。 第二天,福泽川再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时,原本对他十分畏惧的亨特长老加保镖三人组顿时都有些僵硬。 “我说希望反差大一点最好完全认不出来,她就帮我打扮成这样了。”福泽川手里还握着一面镜子,他照了照镜子,又冲旁边的三个人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确实是和之前差别很大吧?你们觉得呢?” 亨特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这比先前那个暴力萝莉还要让他ptsd发作。 明明面前的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先前那个少年的影子,身上换的他以前准备给少女们穿的繁杂的洋裙,巴掌大的脸在纱帽后看着十分明艳动人……看到他差点心脏就停跳了。 怕的。 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怕福泽川。 只是他有种感觉,他只要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或者念头产生,那么一直“窥视”着这里的某份力量就会立刻让他与人世告别。 未知,但是恐惧。 另外两个保镖倒是没亨特反应那么大,但是也没想到明明出场一副高人形象的福泽川可以一点脸都不要。 “怎么不说话?”福泽川问他们。 其中一个保镖哽了一下,答道:“一时间没认出来是您……” “是吗?那不是很不错吗?”福泽川点头。 他差点打算直接变个性试一下,但最后还是将自己危险的想法按了下去。 虽然不正常,但不应该这么疯。 福泽川放下镜子,拎起裙摆转了个圈,又问系统,“那我是优雅大小姐好还是神秘女巫好?” 你能不能不要入戏那么快??? 为什么你对女装这种事接受度这么好?! 系统心里无声的呐喊,再一次体会到了福泽川是全方位的不要脸。 这家伙是那种典型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对自己毫不手软的类型啊。 “性格是傲娇还是温柔呢?”福泽川摸了摸下巴,“或者三无也可以啊,三无也很戳我的。” “对了,你能摇骰子吗?1d2和1d3都来一个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忍辱负重地当起了kp,给福泽川摇了两个骰子。 【1和3】它说完之后又闭麦了,似乎做了什么让它丧失尊严的耻辱之事。 “三无大小姐啊。”福泽川想了想,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设。如果他是玩家的话,他肯定会优先考虑攻略……还是攻略傲娇款。 然后全线攻略。 打游戏的事,能叫渣吗? 福泽川心里想着,那边就听到系统回了他一句:【能。】 福泽川:……好了停一下,我自己去警署报案抓我自己。 现实的结果已经让他头上挂着“危”字了。 差不多整理好了之后,福泽川拎着自己的小绒布袋,准备朝先前自己布置过的地方按套路“调查”库洛洛。 临到走前,他好像才记起什么,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亨特他们。 “三位最好不要出这栋房子。”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三人却感到他好像在笑,“当然你们也可以尝试一下。” 等人背影消失在面前之后,三人这才面面相觑。 明明是一个离开的大好机会,但由于福泽川先前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了。 没有念……看上去就如同是普通人的存在,即使是使用能力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感受到过…… 这样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来到流星街的? 按照先前的流程,他现在应该去流星街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问问库洛洛有关的事,先前他找的是一个老人。 不得不说,能在流星街活到老的人手上都有两把刷子。那个人在流星街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线人,公信力也还不错,据说念能力很特殊,不过福泽川也没接触过,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那地方是个小破集市,与其说是集市,倒不如说是垃圾置换场。 将自己不需要的垃圾与另一个人手中的垃圾交换,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些贩卖防护服来换取食物和水的。 福泽川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他随意扫了几眼,便朝着记忆中的位置走了过去。 要知道在流星街中,“干净”在一定意义上象征着实力,尽管福泽川现在的模样不太像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人,但他身上那除了好看什么作用都没有的洋裙就足以让其他人对他退避三舍。 一路走过去轻轻松松,甚至他周围一段距离都是真空的。 这样反而有点引人注意了啊。福泽川想着,却根本不打算改。 游戏打多了的宅男总是莫名其妙有一种“女孩子就算是垃圾堆里的垃圾也要是干净漂亮的垃圾”的错觉。 反正只要库洛洛认不出来就行。 然而到地方时,守在那个摊子上的却不是先前的那个老人了。 换成了一个脸熟的金发少年。 “呀,这可是少见的稀客啊。”侠客露出一副殷勤的笑容,“这位小姐停在这里是想问些什么吗?” “老人。”秉持着三无的人设原则,福泽川干巴巴地说出一个词。 他声音很轻,加上他这时候没过变声期,倒也感觉不到什么大异样。 侠客了然,明显对上了他的电波:“他有事离开了,这里就暂时交给我打理了。” “不过不用担心啊,想问什么的话我这里也能问到的。” 福泽川沉默了会,他伸手进自己的小绒布袋子里摸了个小木牌出来。 空符。 说老实话,他不喜欢摸到空符。 然而他面前的人看见他的小动作之后却是眼神稍微认真了一些。 侠客不动声色地将面前人打量了一番,白色长发盘在脑后,虽然眼前有白纱但也不难看出是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瞳,长相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地挑不出任何错处,唯一能从外观上辨认性别的喉结被花里胡哨的蕾丝遮住了,一时间侠客也不能确定人到底是男是女。 和先前接触的库洛洛所说的人并不一样,也许只是依赖占卜的少女而已。 福泽川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稍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库洛洛。” 侠客:……艹,不会吧? 侠客装作仔细回忆,他稍稍回想了一下之后,问道:“你是想知道那个库洛洛·鲁西鲁的事情吗?” 福泽川微微点头。 片刻后又歪头问道:“他,有名?” “也算不上很有名。”侠客这样答道,但是也不是什么名气都没有就是了。 他暂时将面前的人的身份定在了刚来流星街没多久的位置上,这一般属于肥羊好宰的范畴。 “你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要什么?”福泽川问道。 他那还有个亨特可以随便宰,要什么去找对方要就好了。 侠客站起来,脸上扬着笑容:“您将您的名字告诉我就好。” 福泽川用尽全力才崩住没让自己脸抽,他是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对方真名。 收取报酬只要自己的名字这点本来就很有问题了,偏偏先前他常用的游戏名也被他拿来诓过库洛洛了,现在只能临时现编。 他沉默了会,答道:“江户川。” 抱歉了乱步!先用你的名字抵一会!反正这些人也根本不会认识你! 侠客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他说道:“我们去旁边人少点的地方说吧,您想知道什么而我又知道的话,一定言无不尽。” 福泽川跟在人身后,缓步拐去了旁边的小巷子,避开了人多眼杂的集市。 “库洛洛在流星街这一块的孩子群体里还是挺有名的。”侠客说着一些基本大家都能接触到的消息,“最近成立了一个什么组织,要加入的话还挺难的,但他那边现在参与在其中的几个人都是很‘特殊’的人,也就是念能力者。” 说到这时,他停下笑了笑:“您现在能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也是在变相说明着您也是念能力者,这点应该不需要我多做解释。” 福泽·完全不清楚念能力者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异能·川:“继续。” “他的念能力据推测应该是特质系,不过他近身战很强……”侠客顿了一下,说道,“有些冒昧,但我这里想问一问,您找他是干什么呢?” “重要?”福泽川问道。 “这样我才好告诉您您想要的信息啊。”侠客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然这样漫无目的地讲下去也没完没了。” “慢慢讲。”福泽川却说道。 侠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懂了,但是这需要一点时间。” “有空。” 我没空!侠客心里喊着。 这可真是个亏本买卖。 给人挑不重要的部分从库洛洛在流星街崭露头角到现在的小有名气都讲了一遍之后,侠客才又问道:“您对这些很感兴趣吗?” 听人黑历史听地津津有味的福泽川点了点头,先前那个老人可不会说这么多还不收费用。 不过侠客这样一问,他忽然记起来自己正事还没做。 “他,有趣。”福泽川说着,嘴角微微扬起。 侠客神情严肃起来:“您也是来找结婚对象的吗?” 福泽川:? 似乎是看出了福泽川的疑惑,侠客解释道:“先前有个很有名的杀手家族,在流星街找了个女人结婚了。” 这是有点什么问题?流星街的人多多少少有点精神疾病,在流星街找人结婚是认真的吗? 福泽川一肚子想吐槽的,但碍于人设说不出来。 他有点后悔让系统扔骰子了。 他该顺从本心当个傲娇。 至少能顺便兼职吐槽役。 “您应该听说过,是叫‘揍敌客’。” 完全没听说过。 福泽川点了点头。 “不过您如果是在这里挑结婚人选的话,我就不太建议您找他了。”侠客说着,笑起来,“最好还是不要在流星街找。” 这点我和你的看法一样。福泽川心想。 不过他这npc职能是找他搞对象。 其实也没差。 还好有感天动地友情线。 “就这些?”他问道。 “如果您想知道其他的我也能帮忙调查,不过下次就需要收取一点‘代价’了。”侠客说道。 “例如身高体重喜好之类的啊……” “不用。”福泽川阻止了对方危险的想法,简洁地说道,“能力。” 侠客闻言却有些苦恼:“特质系的念能力不是很好调查。” 本身调查念能力者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更何况是奇葩频出的特质系,这简直是催人去死吧? “踪迹。”福泽川又说道。 调查不出来正常,他也没真打算让人告诉自己。 “这个我需要点时间。”侠客答道。 “时间。” “明天下午六点,你再来这里吧。”侠客答道。 福泽川点头,转身就走。 情报贩子,看来先前这人在亨特那里也是为了调查什么吧? 希望人跟库洛洛没关系。 “希望跟库洛洛没关系”的侠客转头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又在招募自己的库洛洛。 “……长相还挺不错的,总之看上去不像是流星街的人。”侠客总结道,“除了占卜和调查你这点以外没有任何跟你说的那个‘福泽川’相近的。” 库洛洛手里拿着那副塔罗牌,闻言笑了笑:“但是你有结论了不是吗?” 侠客碧绿的眼瞳闪了闪光:“是的,他们是一个人。” 先前库洛洛就有和他推测过,福泽川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在寻找他,那么已经察觉到这些的人肯定是会进行一定的伪装和遮掩的。 改变容貌是最基础的,有些东西却是属于难以改变的,和必须去做的。 例如“喜欢占卜”和“调查库洛洛”。 最关键的是,她在回答名字时回答的是“江户川”。这种名字和流星街这边的风格不同,可以说相当少见。但是和“福泽川”这个名字的风格却很相近。 也许是思维固化,也许是了解知识过少,总之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点。 “你决定做什么?”侠客好奇地问道。 在他看来这两个人都有意思地很。 “我不介意告诉你。”库洛洛说道,“但是我希望在回答前能听到你对我的回答。” 侠客思索片刻,答道:“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愿意加入。” “加入一个组织能让自己过的更好,我也不介意跟人‘合作’,而且我个人感觉和你合作还是挺高兴的。” “明智的选择。”库洛洛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感觉到惊讶。 “希望其余的人也能和你一样吧。”侠客耸了耸肩说道。 那有点难度,库洛洛心道。 人生总是要遇上几个棘手的麻烦才叫人生,不是吗? “那你的答案呢?” “他需要拿回他的东西,我也需要拿回我的。”库洛洛答道,“更何况这是他应该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乱步是川的朋友来着,包括与谢野晶子也是 先前中也本里送钥匙的就是他们两个(小声) 又到了神秘学小课程啦! Eihwaz,本意紫杉树,原始意义紫衫,十三、创造与毁灭(死亡意味),正位是防护,逆位是明显的警告。 Algiz,,本意保护防卫,原始意义麋鹿,迷路以及命运,逆向代表易受责难,象征牺牲,需要注意别人的算计。 空符,本意命运,神的意志,代表不可预知,难以掌控,非人力能改变。 前面有提到的(有小天使已经注意到了!) Isa,本意,冰,正向代表停滞,象征所有行动都将冻结。 Laguz,本意水、水流,原始意义水,流动,具备增长的力量,正向是代表水流,长途旅行,是运用直觉的时刻。 除了水和空符以外,其余的三个基本都是属于第二组哈格埃特的,水是第三组的 第33章 恶名昭彰3 至于任务? 那对他来说不重要。 福泽川答应过他,如果顺利从遗迹出去的话,他可以满足他任何一个要求。 当时库洛洛思考了很多,在坑一把大的和让对方将能力也给他之间无从选择。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人了,做不来这么孩子气的事。 他现在的选择当然是——全都要。 这两点根本就不冲突。 当然前提是……这个福泽川和他面前的侠客一样,仅仅只是“倒流”回去的人。 接触地越多,越能感受到这个所谓的“单人副本”有着令人恐惧的真实。 让他加入这个游戏的人拥有着十分强大且难以抗衡的实力。 而并不清楚自己马甲掉飞快的福泽川心情还很不错。 他回去的时候,那边门外多了一棵紫衫树,少了一个保镖。 也不知道那个保镖是自己要走还是被人推出去试水,总之现在确实是少了一个。而警示作用也非常明显,剩下的两个人不敢再妄动了。 本还心存侥幸有点想去接触其他长老会成员的亨特也彻底熄了心思。 没人敢在看见结果之后还拿自己的命赌。 福泽川对两人的态度并不在意,他只限制了念能力者,除了念能力者外的普通人都不会受到影响。 更何况那个符文又不是只有死亡的意思,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同样也有防守的意义,如果真有人袭击的话其实这里还会是个不错的避难所。 不过他不是很想让剩下的两个人避难而已。 明天的约定……按照福泽川的习惯是不会去的,但按照三无大小姐的人设,她又不会是那种背信的人才对。 以后还是不给自己乱立人设了。 福泽川想,这一点都不好玩。 特别是三无。 当然女朋友是三无还是没问题的。 女朋友是个性别为女的人就可以了。 他必须得对抗命运! 心声忠实地传到了系统那,系统似乎是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样,问他:【这跟对抗命运有什么关系……】 “这个不是很简单吗?”福泽川回答地很认真,“虽然我是觉得命运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啊。” “但是如果因为一切都被祂安排好了,所以一点都不反抗的话,那不是很糟糕吗?” 【……所以这和你非要找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系统忽然明白了,甚至因为明白了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欣慰。 太好了,这孩子命中注定搞基啊。 福泽川面无表情地给系统说道:“你知道吗,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实体,不然我现在真的要跟你打一架。” 【…我什么都没说。】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了吗?” 你以为你知道怎么想的你就能打我了吗?系统想着,但它不敢说。 它现在的系统生涯已经够不幸了。 第二天,福泽川提前在约好的位置等待起侠客。 那个人今天并不在昨天摆摊的位置,应该是真的出去调查了。 因为昨天抽到空符的原因,福泽川就不再为这些事专门做占卜。 空符不止是说那一件事,他有预感,他即使现在再抽也还是那一枚空符。 快到时间时,福泽川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争取保持自己的大小姐风格。 然而当他远远看到不慌不忙朝他走来的人影时,心里的妈卖批喊得震天响。 他让那个人去调查库洛洛不是让人把库洛洛送到自己面前来啊!!! 明明简单模式就能打完的剧情先干嘛要开困难模式?! 福泽川面无表情地拎着自己的裙摆,转头就朝其他地方走去。 还好我和之前长不一样,先溜再说。 不过他不确定侠客是不是被库洛洛那一个会读取记忆的人读取过记忆,要是被读取过的话……那搞不好已经认出来他了。 希望人没暴露我。 他想着,从另一面拐出了小巷子。 这里乱的很,他其实也不太熟悉这边的街道,连着拐了几次弯之后却阴差阳错地拐进了这边的公共厕所门口。 福泽川嘴角抽了抽,他是真的没想到流星街竟然还有公共厕所。 虽然看上去环境很糟糕,但是有这个东西已经足够令他震惊的了。 他刚一停下脚步,就听到身后人问道:“怎么?在犹豫进男厕还是进女厕?” “这种事情还需要犹豫吗?”福泽川冷静地答道,“我只不过是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毕竟在集市上更糟糕。”库洛洛答道,“勉强维持的礼貌吧。” “这样。”福泽川微微点头,转身看向他。 “不过不用这么热情吧?我才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被你盯上了。”他指的是库洛洛寻找他的事。 “有些事有备无患。”对于他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库洛洛回答道,“更何况有些事是注定的。” 他话说完之后,两人对视着,陷入了沉默。 福泽川眼中的敌意非常明显,而库洛洛眼中的笑意也带着几分审视。 当人一抬手时,福泽川就大感不妙。 可是现在这里根本没有另一个影山茂夫来帮他,他也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库洛洛。 书具现化出来的一瞬间,福泽川也迅速摸到了自己的一块紫衫木牌。 “知道危险,但是不逃跑吗?”库洛洛问他。 都对脸输出了,还跑那根本和他的人设作风不符,福泽川腹诽道。他微微扬起唇角:“你不是也没跑吗?” 不过话说完之后,他就开始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像是脖子上被拴上了什么东西,在遏制着他的呼吸。 “我为了你特意准备了一个能力。”库洛洛叹息般地说道,只是可惜,在游戏世界用不了,不然刚见面的时候就给人套上了。 就如同主仆契约一样,僵持的时间越长,对他来说更有利,将会对福泽川的控制也就越强。 可以说,这也是在他算计之中的。 福泽川却是笑的愈发明显起来,嘴唇充血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嫣红。他也抬起手,盘在后面的长发也被念冲散开来,优雅的小白纱礼帽落在了地面上。 带着凉意又有些微微发颤的手握住了库洛洛的手腕。 库洛洛本来应该躲开的,他知道福泽川这个人不会做什么好事。 可越是感受到危险他越是觉得兴奋和有趣。 能做什么?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能做什么来反制我? 然而下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攥在了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他的心脉,让血液无法通过。 “这是回礼。”福泽川艰难地用气音说道,脸上笑容十分温和,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但还没说,明天说(小声) 第34章 恶名昭彰4 【他是……】 “别说了,你懂什么叫打游戏吗?”没等系统说完,福泽川就呛声道。 他从来不觉得这半路出家看着自己通关记录的系统,能比自己更清楚该怎么与这几个攻略对象相处。 【……至少别真把人杀了。】系统沉默了会说道,【他们都是真实身体在参与,和你不一样。】 如果受了伤或者真的死去的话…这份伤害也会真实地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这种事我当然清楚。”福泽川微微垂下眼,表现地像是脱力一样,“更何况他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死。” 窒息带来的眩晕让他脑子运转有些吃力,只不过这种僵持带来的痛苦就算咬牙也得承受下来。 明明过去没多久,但福泽川却总有种过去了一个世纪的感觉,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 他攥紧了手里另一个人的手掌,指望他来分担自己身上的痛苦一般。 “你可以认输。”库洛洛低声说道,尽管他现在的状态也非常糟糕。 福泽川嘲讽地拉了下嘴角,想抬起头说点什么。只不过遗憾的是,他的身体素质没有库洛洛强,造成的直接结果是,抬头的一瞬间他也跟着向对方的怀里倒了过去。 库洛洛顺势接过他,低头刚好与怀里的人对视上。 福泽川现在的模样乍一看上去与原本区别挺大,但近距离仔细看来却能发现,他其实并没有怎么改变容貌。 脸上的轮廓稍稍修饰了一番,再改变了眸色与发色而已,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红色的瞳孔仿佛是原本的湛蓝被血色晕染,无尽之海中缓慢地浮上了庞然大物的尸体。 库洛洛瞳孔猛缩,忽然间心脏处的压迫都变得不重要了,某种不和谐感让他的脑中警铃大作。 只是在刹那间,他突然感觉一种荒谬感涌了上来。 他怀里的不是福泽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而是由这一个不知目的强者构建出来的一个幻象,让他迷失在这里。 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也是虚假的。 眼前的一切似乎开始扭曲起来,福泽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诡异起来,像是某种劣质拼图强行硬按上去的一般。 他在嘲讽……在看自己的笑话。 真是有趣…哈哈,这个世界真是有趣,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样的能力一定要拿到手才行…… 库洛洛忽然甩开了福泽川的手,身体没有被影响一般迅速消失在原地。 而被留下的福泽川则是跌坐下来,迅速感受到呼吸通畅,一切恢复正常。 他深吸了几口气,感觉又有谁落到了自己面前。 这个世界真是烦死了,到处都是些麻烦人。刚把库洛洛给弄走,还没休息一下又来一个。 福泽川想着,抬头却正好与蹲下来的侠客对视上。 “你没事吧?”侠客有些担忧地问道。 就他刚才的围观情况来看,这人肯定跟库洛洛不是敌人! 谁会跟敌人像没事人一样拉拉扯扯还搂搂抱抱的? 这搞不好真是未来团长夫人之类…… “你看老子像没事的样子吗?”福泽川哑着声音故意问道。 是个男的。 侠客脑袋当机了一下。 但也不是不可以。 他又立刻想,就像出了点差错但还能继续运行下去的程序一样。 “其实你也不一定是被甩了。”侠客为自己刚加入没多久的团的团长辩护了一下,“也许团长只是内急,你不要伤心。” “加油啊,我看好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侠客:我懂了! 川:?你懂什么了你就懂了? 预计周四入v,届时万字更新鸭 神秘学知识小课堂! 川对库洛洛用的是Hagalaz,本意冰雹,原始意义是冰雹、限制、延迟、终结,存在的实体风;正向表示崩溃,逆向代表遇到泄气的事,将反击。暗示分裂、困难、阻遏之类的性质开始是突然和不可预料的。 关于占卜相关的话,个人比较建议有心接触的话,学塔罗就好,因为这个发明比较晚,能查阅学习的资料也比较好接触(但是能不学不学最好)。参考书籍的话,我看的比较多,个人比较喜欢《其实你已经很塔罗了》,这个解释比较详细。卢恩石最好不要学,特别是不要自己尝试去刻,因为这个已经比较久远了,如果自己乱学的话反而容易出错,激活方面的话,个人认为不激活一样可以用的。 塔罗分三个系别,最简单也最好接触的就是韦特塔罗,这个也是市面上能看到的各种变种塔罗牌的基础牌。如果符号学掌握比较好的话,有一个进阶的叫透特塔罗,这个牌面就没那么好看了,而且全是符号……虽然意思也会多一点,不过解牌难度也是阶梯上升。 另外要强调的就是,尽量少给其他人占卜,想练习的话,给自己就可以了,再就是注意一个问题不要重复问。 相信科学!塔罗牌是桌游!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这点请一定要明确啊!千万不要迷信了!要学要用就当成工具就好!) 第35章 恶名昭彰5 “……我是男的。”福泽川强调道, 他甚至伸手准备掀裙子好好给人解释一下。 女装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而不是为了给自己达成目的拖后腿的。 这样的误解很不好。 “我知道啊。”侠客一副理解的模样,说道,“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小癖好, 没事没事。”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如果现在福泽川必须得在“自己是女装癖”和“因为喜欢库洛洛而女装”做出决定的话。 他还是决定承认自己是女装癖。 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福泽川捏鼻子暂时认下了这点。 花了点时间他也稍微缓过来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他给库洛洛上的debuff效果维持不了太久,过会人跑远了想明白了估计还得找他麻烦。 我差点以为这个人死了, 还为他小小担心了一把,结果完全就是库洛洛的圈套。福泽川心下有些懊恼地想,但他也知道,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游戏,中途参与的人再怎么样都没有原来的“土著”对这个世界了解, 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对方的道。 他站起来, 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我以为保密是信息贩子的基本原则。” “我现在不是了。”侠客耸肩,“更何况凡事分先来后到,他比你先。” 福泽川:“彳亍。” 这就是npc的优越性吗?爱了爱了。 他也没管自己的装备之类,转身就离开了。 以后所有npc都要小心……不, 这行不通,只要他还在这个游戏他就必定会与库洛洛对上, 这些与哪个npc没有关系。 这是必然的, 即使没有系统也会是必然的。 因为这是命运。 他突然感到有些滑稽,甚至因为这个想法而忍不住笑了声。 似乎是被他的笑声引动,在他从集市上出来一直尾随与他身后散发着几乎能用鼻子闻到的恶臭味道的人,忍不住朝他多迈进了一步。 福泽川停下脚步, 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回身看向身后的人,与其对视上。 “你不太幸运。”他坦言道,“因为我心情不好。” 等他从小巷拐出来之后,浓郁的血腥味这才紧随他身后倾泻出来。 对他还有些小心思的旁观者们也都谨慎了起来,探头看了一眼巷内的景象后更是不寒而栗。 不是每个人都是库洛洛那样……是特殊且难缠的人。 这位看上去十分美丽的少女同样也拥有着不俗的实力,至少配得起她的那身打扮。 站立于屋顶之上的人颇感兴趣地注视着福泽川的背影,他手有些不安分地在空中舞动了一下,似乎在描绘着福泽川的能力。 “念能力与影子有关?不,应该不止是这样。” “有趣,不知道是什么系的。” 回到亨特住所的福泽川心情还是维持着不太好的状态,不止是系统,任何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不稳定。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虽说心情与灵性是两个东西,但现在的心情确实是已经到了影响灵性的地步。 系统猜测是在回来路上时,福泽川想到的有关于“命运”的那些事。 他总是对这些事情格外在意。 福泽川并不介意与库洛洛对上,他介意的是无论如何都会与库洛洛对上这件事。 坐在会客厅的软皮沙发上,福泽川随手从黑绒布袋里摸出一块小木片。 空符。 又是空符。 “你就这么想强调你的存在吗?”他喃喃着,垂眼将手里的东西抛起,而后稳稳地接下,将其攥在掌心。 他转头看向守在旁边一边觉得色心仍存一边又被吓地不轻,内心反复受折磨的亨特:“我要变回去。” 亨特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又涌上些遗憾感,他低头道:“是,我去为您找念能力者。” ------------------------------------- 从福泽川身边离开后没多久,库洛洛就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刚才的念头产生地好像很合理,但仔细想想又能察觉到许多漏洞。 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福泽川不是福泽川?这点明明在之前就已经和侠客好好讨论过,他自己也确认了,在自己掌握绝对主动的情况下还能绝地反击的不会有第二个人。 眼神以及表情都很熟悉才对,只是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一切都被扭曲了。 眼前的景象被微妙的扭曲,产生的思维也在莫名扭曲,放大他的猜忌,引导他混乱…… “……这才是他真正的反击?”库洛洛低声道,他停下脚步,伸手扣了扣脑袋,感觉这种攻击手段实在是有些麻烦。 精神方面的攻击一直比较棘手,他先前所掌握的资料里福泽川可没展现过这种能力,那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依赖影子的。 难道说自己拿走了对方的牌还会产生这样的影响? 迟一步找到他的侠客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他站在垃圾堆旁边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 “既然这么在意,刚才怎么突然就走了?”侠客落到他旁边,手枕在脑后问道。 “被攻击了。”库洛洛简单地回答道,他看向侠客,“你有看出什么异样吗?” 侠客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们搂搂抱抱是在打架?” “差不多。”库洛洛说,“他的能力有些诡异,如果不先手控制住他的话,我很容易丧失主动权。” 不过既然从侠客这里得到这样的回答,那就说明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了。 看来即使重来一次,他也没办法在那个人手里讨到好处啊。 “我以为你对他也挺感兴趣,想拉他进你的幻影旅团呢。”侠客嘟囔了一句,他情报分析方面从未出过错,在此前还挺自信,不然刚才也不会故意去跟福泽川套近乎。 库洛洛坦然道:“这不冲突,如果他能在‘听话’的状态下加入旅团最好,这也是我本来的计划。” 侠客沉默了会,说道:“谢谢你啊。” 库洛洛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侠客的意思是“你没先手这样对我真是谢谢了”。 这不会,他感到有些好笑。 “只是那个人比较特殊。” 不管这是真实世界的时间倒流,还是其他人为他模拟出来的虚拟世界,只要重点在福泽川那,他就能将一些他原本不太明白的事情弄清楚了。 例如,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 例如,最后到底跑去了哪? 他想听实话,至少不要是些离谱过头的东西。 而总是说着一些离谱过头的话来骗人的福泽川,也不幸地遇上了一件离谱过头的事。 “为什么变不回来?”福泽川一脸“我不信”地捻起一缕头发说道,“你别骗我,我妈说了,只有染黑头发才会染不回来。” 那位帮他改造的念能力者也有些为难:“其他方面都能恢复,只有头发上面…” 这是面前人的问题,这位念能力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有可能是您的念能力比较强。”他诚恳地解释道。 “我的念能力跟头发没有关系,不对我没有念能力。”福泽川差点被人绕了进去,“总之它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用念能力不行的话,染发膏呢?” “……事实上已经为您尝试过了。”那个念能力者说道,他也有些困惑,“但就像是水一样…都流了下来。” 福泽川闻言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个画面,他沉默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 说起来,他先前在中也那个游戏做过一个梦,确实梦到过……黑色的阴影从自己的发梢上流淌下来的场景。 不过他以为那个暗示到中也的游戏就结束了,竟然还会在其他的游戏产生影响吗? “你先前给我改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他忽然问道。 那个念能力者茫然地“啊?”了声。 “就是先前让我的头发变成现在这个颜色。”福泽川认真地问道,“是不是也像是现在一样,流了下来。” 对方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起来好像是这样。” 福泽川微微蹙眉,他垂下眼说道:“那就给我剪回原本的长度吧,颜色方面就先算了。” 这是在暗示什么? 他心里思考着,那个梦境他还没有完全解读完。 流淌下的阴影,和他脚下的是同源……但为什么会是从发梢流下? 流动,滴落……这是在强调什么? 水?还是“流动”这个意义? 总感觉很重要…… 念能力者给他修整完后就退了出去,福泽川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里面像是得了白化病的自己,莫名感觉自己憔悴好多。 都怪这群攻略者,他想。 一个个来就算了,一来来一群,这阵仗除非他会影分身术好吧! 不过,他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进入库洛洛的这个游戏前,库洛洛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福泽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毫不留情地掐了自己一把,脸颊上立刻留下了一快红痕,给自己增添了些许血色。 好像十二岁的时候,自己也一直这样憔悴啊。 联想先前所意识到的画面,那时候是在……治病吗? 总感觉不太对。 回去之后问问妈妈好了。 ------------------------------------- 这次因为先知道了福泽川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以及自己最后有的那么一点小心思。库洛洛相比于“继续相爱相杀”下去这个选项更愿意选择“将福泽川也吸纳进幻影旅团”。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便开了一个小会,与他一直信任的团员们商讨这件事。 当然,他不会直接说“我对那个福泽川很感兴趣我们让他加入吧”,他很信任自己的团员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一点都不需要个人隐私。 “我有意向吸纳一位新团员。”坐在上位的库洛洛手肘撑在桌面上说道,而后他安静下来,等待其他人的发言。 “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玛奇看向对面摆弄着自己手机的侠客。 “现在的人数还远远不够。”库洛洛答道,“我原本的意向是十三个人,但是加上侠客我们也只有八个。” “不如去流星街外找。”派克诺坦对于外面的世界更向往一些,库洛洛也承诺过会带他们离开这里。 “那是之后的事。”库洛洛点头道,“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侠客抬头看向他:“福泽川?” 福泽川是谁?其他人心里涌现出这个疑惑。 尽管库洛洛这段时间一直有些烦恼,但确实除了侠客以外,他未曾告诉过旅团人福泽川的事情。 本来他也不想让团员因为这种事烦恼,更何况先前福泽川虽然针对他很厉害,但从来都没有把他的团员扯下水的意思……当然,事后围观他好戏的时候除外。 似乎是看出其他人的疑惑,侠客直起身解释道:“你们最近应该听说过他的事,就是那个‘地狱少女’。” 库洛洛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他真的觉得这个称呼很串戏。 提起这个绰号,其他人倒是回忆起一些东西。 传闻从地狱归来的少女,会将所有**过她的人都拖进血色地狱…… 玛奇对那个传闻中的少女倒是挺感兴趣的,她受托帮忙处理了一下因为对方而受重伤的人的伤势。 那个人坦言自己是跟踪“地狱少女”,而后被对方下狠手折磨了一番,但对“曾经**过她”的这个传言矢口否认。 那人也很委屈,他只是存了那个心思,这完全就罚早了。 不过玛奇看到的东西更多,她从受伤的人伤口上能感觉到,“地狱少女”并不是一定要杀他,而是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所有的伤口都是擦着致命处,造成伤势的时候也是,总是在“致命”和“稍微教训”中徘徊。 也许“地狱少女”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她猜测,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恐吓其他人。 毕竟现场到处都是血的样子确实挺震撼的。 “如果是她的话,我挺乐意让她加入。”玛奇开口说道,眼神带着些跃跃欲试。 要知道旅团现在的女性并不多,只有她和派克诺坦两个,如果能再增加一位非常强力的女性团员,她也许能多一个交流女生之间问题的好伙伴。 “我也没意见。”信长说,“只要足够强我就没什么问题。” 飞坦半张脸埋在衣领后:“无所谓。” 派克诺坦也点了点头:“我对她也还算有好感。” 大家基本都同意了,富兰克林也不会说不。 最后表态的侠客举了下手:“我也同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把我知道的信息先告诉你们。” 其他人对于传闻的“地狱少女”,接下来即将成为他们团员的人的事自然不会错过,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侠客。 侠客见状清了清嗓子,说道:“他应该是外来者,来流星街的时间并不长。但一来就做了一件大事……就是长老会的亨特长老房子发大水的事,这个你们应该知道。” 众人点了点头,但没想到这两者之间竟然有关联。 如果不是侠客太在意自己上一笔报酬不菲的单子也不会盯着那边,自然更不会知道福泽川竟然住在那这件事。 “他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不太清楚,不过亨特长老现在应该是在他的控制之下,长老会似乎对此还不知情,但看长老会的反应,亨特应该也没死。”侠客顿了顿,而后说道,“实力未知,但我认为不可能差。” “其次,团长和他过过招。” 众人闻言转头看向上位的库洛洛,心道也许这就是团长想让这个人加入幻影旅团的原因。 “实力方面我不好多评价。”库洛洛接着侠客的话说道,“他的体术不行,但念能力极其诡异。” “还有,他谎话很多。” 侠客耸了下肩膀:“差不多就是这样。” 其他团员倒是对这些挺满意的。 “后续风险大概就是……可能会因此被长老会盯上,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大关系。”侠客一咧嘴,“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是吗?” “你融入挺快。”飞坦冷笑了声说道。 “大概是本性就是这样吧。”侠客无所谓地说道,“哦,对了,还有一点要说的就是,他不是女的啊。只是有女装癖的男性,这方面我先说一下,免得到时候踩痛点就不好了。” 其他人:…… 库洛洛差点笑出来了,但他最终没有笑,只是心里暗叹了一句天道好轮回,当年福泽川摔在他身上的锅终于有一天被他自己背了起来。 玛奇沉默了下问道:“那他心理是女性吗?” “不是。”侠客抹消了对方想找知心小姐妹的最后希望,“他一直强调自己是男的,看来好像只是普通的女装癖。” 信长的重点完全在另一方面:“那他应该叫‘地狱少男’?” “瞬间变土了很多。”派克诺坦评价道,“还是就叫他的名字吧。” “传闻是怎么回事?”库洛洛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侠客大致给他讲了一下后,这位团长却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形成传闻有这么简单吗?”他问道,只是一次战斗,最多不过是造成场景恐怖了一点,但这对于流星街来说本来也是常态,更何况还没死人。 侠客手里的手机转了一下:“有人操控?” “有这个猜想。”库洛洛点头道。 “这个也不成问题吧?” “大家都很期待这点很好……”富兰克林突然闷声打断大家的谈话,“但是他自己愿意吗?” 旅团的“蜘蛛”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确实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初出茅庐的“强盗”们对于抢夺某样事物还是自认擅长的,可让一个人心甘情愿成为自己同伴这件事…… 似乎有点麻烦。 所有人想。 作为“麻烦”的福泽川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已经尽力不让自己看上去狰狞了,但也许是他的这份“尽力”反而让他看上去面容有些扭曲。 “什么叫做‘被**过的少女’?”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不可置信,“那些人是瞎子吗?看不出来我是男的?!” 都经过念能力者手了,还随随便便能认出来,那算什么念能力者啊? 一旁的保镖心里嘀咕着。 “还有……”福泽川在会客厅中间来回走了几圈,这才理清楚一点,“我根本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为什么要把我说地那么恐怖?!” 上一次明明是世界尽头而来的“全知者”,这次传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那都是他们自己作的!”福泽川又真情实感地补充了一句。 自认为“无辜”的亨特长老闭上了嘴。 虽然途径不一样,但福泽川也很快得出了和库洛洛同样的结论。 有人要搞他。 也许是库洛洛……但这不太像库洛洛的作风。 他就应该在一到这个游戏之后就立刻去抢自己的牌顺便给他带一堆古籍用“知识的力量”砸死库洛洛,他相信库洛洛没办法拒绝这种“服务”。 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福泽川还是第一时间认为解决掉“问题本质”才是最关键的。 只要库洛洛没了,这游戏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系统有点想说什么,但鉴于这是他宿主在游戏中仅存的要脸行为,它还是选择了闭嘴。 至少他知道自己真丢人了,而且他也没真那么做。 口嗨就算是个王者,只要他实际操作还是青铜,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 福泽川又绕了几圈,最后在沙发前停了下来,将自己扔进了柔软的皮质沙发里。 从沙发间隙摸出自己的小黑绒布袋子,福泽川把手伸进去摸出一片木牌。 片刻后,他看着手里的木牌说道:“好吧,也没那么重要。” 卢恩木牌告诉他,做这些事的不会是一个陌生人,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 他认识的人不多,被提示一下能很快想到。会做这种事的……大概就是那个西索了吧。 库洛洛得到的信息也是如此。 此时的西索还没有日后那么难缠,但已经有了日后的雏形了。 他做下这些事的意图……库洛洛推断是想“勾引”福泽川出来跟他打一架。 不过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例如直接上门喊人之类,他相信以西索那欠抽的样子很能招来其他人的仇恨的。 这种事没必要弄的那么复杂。 没看到先前还有一个因为“尾随”而被毒打的先例吗? 当然这些只是想想,库洛洛自然而然地也能想到恐怕其他的小手段西索已经用过了。 而福泽川是个难缠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除非真的触动他某个点,要不然他就是一个油盐不进死鱼——他个人的自称是肥宅。 库洛洛很快做出了决定。 推波助澜一把好了,他想看两个人同时遭殃,最好能让他这个局外人坐收渔翁之利,顺便让本就对他有莫名好感却总是坑自己的福泽川站在自己这一边。 例如加入幻影旅团。 总之在各方都怀揣着自己小心思时,福泽川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地狱少女”的名号越来越盛了。 侠客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一个人都没杀的‘地狱少女’?” “他可不一定一个人都没杀。”库洛洛意有所指地说道。 “至少在我这他没有。”侠客答道,“他甚至还救了不少人。” 先前让他任务失败的那次,他离开前就发现了对方将那些受困的孩子们都一起送出来的事。 再加上福泽川隐形间控制住了亨特,让那些孩子们现在基本已经彻底摆脱了先前的阴影。 库洛洛说的可不是这些:“我知道他与我们有所不同。”那个人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坚持着与现实并不相符的善良,“只是他也有阴暗的一面。” “例如?” “例如对我。”库洛洛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沉重。 侠客:“那也许是好事。” 至少证明对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正常人。 见面拿念能力往对方脸上糊这种打招呼方式,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 要是都这样了,那个福泽川都还一副很善良的态度的话,侠客就得建议对方去治治脑子了。 脑瘫是病,得治。 库洛洛看了侠客一眼,手上的塔罗牌像银色的水流一样从上面的手里落到下面接着的手上:“我感觉差一点东西。” “仅仅是这样,他不会因此而跟西索打一架的。” 侠客摊手道:“没办法,我都已经通过别的渠道告诉他福泽川住的位置了。如果那个西索胆子稍微大点说不定已经上门了。” 库洛洛的表情有点奇怪:“也许已经上门过了。” 福泽川的念能力很诡异,库洛洛也不是没在对方躺家睡觉的时候“夜袭”过,只是那时候不管怎么往前都离福泽川有那么一段距离。 跟鬼打墙一样,用念也没办法破解,属实怪异。 如果是这种手段,恐怕西索上门也根本没用。 而且他相信,西索能比他更郁闷。 “我们得再做点什么。”库洛洛沉吟片刻说道。 “那得找到他在意的东西才行吧?”侠客答道,“毕竟看上去他也不是什么很在乎自己名声的人。” “外面传言现在已经演变成‘看男人一眼就让对方怀孕’的地步了,他居然还没点动静。” 库洛洛:……噗。 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 话说回来,上次福泽川也有一个不小的传闻。 大意是“从天空而来,从世界尽头而来,无所不知的全知者”。 最开始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库洛洛还未对方那装神弄鬼的称呼而感到搞笑。 加上最开始会面的几次,福泽川也总是躲在黑斗篷里,看上去有些像一个低矮的老头,不少人也是那样认为的。 但当交手的时候,念将对方斗篷击落时,他这才发现下面藏着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少年。 黑夜之中,少年蓝色的眼瞳像是星空,其中充斥着一种库洛洛说不清的笑意。 他好像为自己击落斗篷的事而感到高兴,也好像是因为与自己交手的事而感到高兴。 那份笑容很纯粹,而且充满了一种期待与祝福,和原本那些充满恶意的陷阱完全不同的情感…… 他不恋战,在暴露自己的真实长相之后,就立刻退后几步离开了。 此后即使一直处于一种类似于敌人的关系之中,库洛洛也总是会有种“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也完全可以喊那个家伙过来”的感觉。 后来的几件事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 福泽川虽然会给他添一些不小的麻烦,但每一次他在其中的收获也不小。 而且后来再仔细想想……对方好像一直在将他往流星街外赶,所以一点也不大意地帮他给长老会结仇…… 不过即使没有福泽川,他照样会结仇吧。 幻影旅团的行事风格就注定了这点。 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久远记忆中的“好友”,库洛洛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 “他在意的事……”他低声说道,“恐怕就是我了。” 侠客沉默了会,说道:“团长,自信是件好事。” “我不是盲目自信。”库洛洛知道他什么意思。 “但是你现在的自信真的挺盲目的。”侠客诚恳地说道。 他不希望刚加入幻影旅团没多久,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这团长一路走沟里去。 当然,如果那个福泽川也挺愿意跟团长凑一对的话,这点可以当他没想。 “如果用我做‘诱饵’呢?”库洛洛问侠客。 侠客答道:“那至少得您真的在他那挺重要的。” 库洛洛想了想,告诉侠客:“他顺位想坑的人我一定在第一位。” 侠客:“……这种‘重要’也不是不行。” 但是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先前被打出来的吗? 精神攻击还有这种洗脑效果? 不管怎么说,现在好歹是定下了下一个计划。 ------------------------------------- 福泽川在亨特长老的居所咸鱼了几天,趁机打了不少先前没打过的游戏。 他先前在这个游戏可太忙了,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谁还能想到还有“在游戏里摸鱼打游戏”这种事。 现在有了机会,加上还只是个npc,自然要把之前没享受到的都享受一遍。 唯一的缺点是,这个游戏世界的科技真的很落后,风格过于古早,根本就没有后来那花样百出的游戏风格。 打了没几天他就快打不下去了。 其间,长老会的人还来通知过亨特去参加例行会议。 他想走,但又不敢走,偏偏寻求福泽川意见的时候,对方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关我屁事”一样。 最后还是没去成,当然他也不敢说自己被控制了之类。 要知道几天前他就托手下去找过除念师了,对方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世界上诡异的事情太多了,亨特长老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猜测。 例如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衣服的“怪物”,来自黑暗大陆的危险。 如果是这样,那恐怕流星街所依仗的长老会整个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亨特委委屈屈地缩在自己的居所,偶尔靠自己的念能力为某些人完成交易,来保全自己的长老身份,但不敢迈出自己居所一步。 另一个保镖更委屈,只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亨特的调查他也都看在眼里了。 所以当外面的传言演变为“地狱少女瞪谁谁怀孕”的时候,这位自认是铁血男儿的保镖先生退缩了。 他宁愿从亨特居所跳出去都不愿见福泽川,尽管最后被想要多一个保命的人的亨特拉住了。 亨特硬着头皮,独自将这件“有损声誉”的事情告诉了福泽川,福泽川熬了个夜,开始的时候根本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等听明白后,他嗤笑了声:“不可能。” “你们用你们的脑子想想也知道了,你们这段时间难道就怀孕了吗?” 亨特:“可是怀孕早期也看不出……” “你要是真想的话我有办法。”福泽川说道,“但鉴于你是一个变/态,所以你想试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亨特闭了嘴,他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完全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因为这怪物真的能让男人怀孕! 他哼哼了两声,还是没忍住,说道:“据说已经有人中招了。” 福泽川沉默了会,忽然转头看向他:“你别告诉我那个人叫库洛洛。” 你库洛洛没有必要做这么大牺牲,他心想,他不想跟库洛洛因为这种事而名声远扬。 亨特摇头:“与这个人有点关系,但并不是这样的。” 他解释道:“好像说,一个叫西索的人中招了,然后那个叫库洛洛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绑架了他。” 福泽川:“停一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亨特也觉得很怪,但是他说不出来:“大概是觉得…可以收藏?” “那西索为什么不杀了库洛洛。”福泽川恶毒地问道,只是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二周目玩家要是连一周目npc都打不赢那真是个废物。 很显然他库洛洛不是废物。 “这个……我也不知道。”亨特哽了一下,说,“但是他反击了,好像西索逃走了,似乎一直想杀库洛洛。” “这件事几乎闹到流星街的人都知道了。” “西索为了‘地狱少女’的孩子而战……之类。” 亨特后面的话音低了下去,他总感觉整栋房子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妙的波动。 他现在不像是待在自己的房子里,而是待在某个生物的胃里,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该不该叫做“生物”。 耳边闷闷的,空气里好像也多出一些令人作呕的味道。 “很好。”福泽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去找人杀了他们两个,我明天要看到他们两个人双双躺在坟墓,最好还是夫妻坟。” 这就有点奢侈了。亨特心想,但他不敢说,只是低着头以去吩咐人为借口迅速退了出去。 还好自己没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只是甩手回房的福泽川没到十分钟就又出来了,身上还披了件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黑斗篷。 在等回复的亨特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我自己去。”斗篷里传出来的声音不怎么高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亨特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感觉自己又多苟活了一天。 福泽川是不怎么想管这件事的,太耽误他打游戏了。 就算那个游戏再怎么无聊那也是他没打过的游戏,跟这个游戏世界是两种概念。 虽然这把游戏打得跟没打过也没什么区别。 但系统用另一个理由说服了他。 【你至少得去看看,毕竟那两方一个是怀了你的孩子,另一个是你的攻略对象。】系统说地情真意切,【这是后宫起火。】 他是得去看看,但不是因为系统说的理由。 而是他从里面得出来的另一个结论——库洛洛和西索必须得死一个。 他不希望西索死,倒不是因为他口味清奇喜欢变/态,而是西索他是个难得的“好”变/态,只要拼命夸库洛洛,这家伙就能像苍蝇一样一直粘着对方,然后打一架。 这时候他只需要出一点小小的力,就能坐享其成,看库洛洛被打。 希望西索不要死。 他心里嘀咕着。 但很快,福泽川又补上一句,不过我真的挺好奇他是不是真怀孕了。 毕竟当初那个卢恩石还挺……唔,如果真的怀了,那他也不介意帮西索“自杀”。 话说回来。 那这样是不是也能让库洛洛怀孕。 【停一下。】系统忍不住出声了,【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露牙笑):我们之间总得有一个要疯的。 占卜的时候摸的那个卢恩石是Perthro,本意果实,赌博,西洋棋。正向是创始、神秘、惊喜、偶见的好事,也有可能是远方的消息或老朋友的聚会;逆向表示轻微失意,为了达到目标得付出一些代价。整体来说,会有揭示隐藏秘密以及怀孕和生育的意思。 第36章 恶名昭彰6 福泽川找到西索的时候, 对方正猫在垃圾场附近的一栋残破的建筑里。 那个人赶走了其中的原住民,强占了一整层楼,还以一种可怜兮兮的姿态看着他。 “你要对我负责。” 西索在第一眼看到那个黑斗篷时就知道里面是自己一直想“摘下的果实”了。 虽然库洛洛也很好,但他显然更喜欢福泽川一些。 此时年龄也不大的西索露出这样一幅表情的时候确实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感觉, 但斗篷下见识过人变/态之处的福泽川反而觉得挺毛骨悚然的。 “关我屁事。”他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压低声音说道。 “确实关你屁事。”西索坦言道, “是你这位‘地狱少女’让我陷进麻烦了呢。” “那麻烦不是你自己整出来的吗?” “啊, 被发现了吗?”西索收敛了自己脸上故意作出的委屈,换上了玩味的神色, “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你造成的啊。” “只要传闻够多够广,最后即便是假的也会是真的。” “‘地狱少女’让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福泽川摘下兜帽,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去找‘地狱少女’啊。” 西索:……? “而且你说的‘即使是假的也会是真的’……”福泽川认真地问道,“所以你真的怀孕了吗?” 西索非常感谢库洛洛, 鉴于他让自己这样一个坏蛋的名誉遭受毁灭性打击这件事。 “这当然是假的。”西索答道, “不过我和你打一架之后说不定可以变成真的。” 他微微眯眼, 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下推测着该如何出手。 就先前所见,他身上的肌肉并不发达,也明显不是有过锻炼那种。步行速度不快, 看走路姿势也没有奔跑的习惯……估计不擅长体术,全仰仗自己的念能力。 但念能力确实棘手。 如果他找到的那个亨特长老的居所是另一个人在保护的话, 也许还能找到点规律, 偏偏就目前他所知道的信息来看,还真有点难以推断面前人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能力。 当然,有可能是和库洛洛那家伙一样,什么类型能力都能搞出来。 这样更好…… 西索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像是想到什么美味的水果一样。 “有兴趣吗?”他尾音听着像是在打旋。 面前的白发少年却是抽了抽嘴角:“兄弟你性/癖好怪啊。” 西索:“?谢谢夸奖?” 见人有起来的意思,福泽川退后了一步,说道:“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西索问道:“我给你弄的传闻你很喜欢?” “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和我打?” 福泽川:好问题,你以为我不想打? 他不止想打,还想把人直接埋了。 但是他菜。 “因为我有更好的办法。”福泽川微微笑起来,颇有几分神秘的味道。 他不等西索说话,径直往旁边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哪里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嗯哼。”西索感兴趣地看向他。 “追逐‘危险’的鬣狗,并不依赖团体作战,喜欢挑战……”福泽川问道,“你知道遗迹吗?” “不是什么秘密。”西索答道,“但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比起闯关游戏,我更喜欢找你这样的存在来一点不一样的‘游戏’。” 不管几次听都觉得这家伙说话好色/情啊,这个世界成年是不是特别早啊? 福泽川心里嘀咕了两句,面上神色不改:“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流星街内存在的一个遗迹入口。” 西索提起了些兴致:“这倒不知道。” “那在长老会的属地,有几位非同寻常的念能力者把守。”福泽川特意重读了“非同寻常”几个字,“对于所有来者格杀勿论。” 西索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流星街他都快玩腻了,现在却蹦出一个福泽川又蹦出一个库洛洛,还牵连出来另一堆强者,难怪总是说精彩总是在最后到来。 “而且虽然是长老会的属地,你也不用担心真的招惹上会被长老会追杀之类。”福泽川笑笑,解释道,“毕竟长老会不是‘一个人’,早就有人不满了。” “要‘狩猎’吗?”他问西索。 西索沉默片刻,笑起来:“这是完全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亟需几场致命的战斗来让他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后再回去与库洛洛对战。 不是为了找对方麻烦,而是在先前的交手之中他能感觉到库洛洛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好像在无形之间告诉他“你想做什么我都看透了”一样。 这对于一个同样擅长欺骗的人来说感觉很不好。 福泽川是他挑的磨刀石之一,不过看样子,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 真打起来转头就跑的可能性更高。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问道,事实上他给对方添的那些不怀好意的麻烦更多。 “对我来说,你活着比死了有用。”福泽川答道,“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那家伙。” 他说的很简单,但西索立刻从中解读出好几层意思。 一,他与库洛洛是敌对关系。 二,他的实力很有可能没有库洛洛强。 三,他有与自己暂时在库洛洛的事上同盟的想法。 西索了然:“我们可以暂时成为不错的伙伴。” “前提是……” “没有前提。”福泽川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很菜的。”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脸和头发:“看见了吗?白化病晚期,身体还脆弱,玻璃制品得注意轻拿轻放那种脆弱。” 西索闭眼答道:“没看见。” “我说了,你听见了。” 福泽川加把劲说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来流星街找一位念能力者的,就是为了治我自己的病。” “要是治不好我活不过一个月。” “那就请你在死之前让我尝一尝‘滋味’吧。”西索说道。 福泽川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有没有人说过你好变/态这种话。” “好像有吧。”西索笑着答道。 虽说中间的交谈称不上愉快,但最后的结果福泽川还是满意的。 他依靠自己的智慧巧妙地推迟了两人之间的死战,还让西索与他暂时结为同盟,顺便答应帮他澄清那个传闻。 说是一石三鸟也不为过。 “我果然还是聪明嘛!”福泽川高兴地念叨着,离开西索那边之后就准备回去。 系统这时候又出声了。 【虽然并不觉得你会忘记,但我想我还是提醒一下,你的前攻略对象是库洛洛而不是亨特。】 这场游戏从开始到现在,人正经攻略者只见过福泽川一次。 再怎么自由也不应当自由成这样。 福泽川闻言怔了一下,表情瞬间切换成忧郁状,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 “只是我真的时日无多了。” 系统:【……】 留在基地的库洛洛正翻着他那本“盗贼的极意”,他现在手里好用的能力并不多,主要是现在能接触到的人太少了,而且他后来喜欢用的一些能力现在也暂时没办法获取。 不过二刷的好处就在于他可以补全一点以前的遗憾,比如有些人在死了之后你才知道他的能力还挺不错的。 为了预防重新来过的自己竟然打不过西索这种事情出现,库洛洛在与侠客进行计划前,还是去想办法弄了一点以前觉得不错的能力回来的。 还有一个额外收获,是以前没见过的能力。 因为不具有攻击性,所以这种念能力者在流星街死了别人都不知道他是念能力者。这次也是凑巧,拿到了一个对其他人来说非常鸡肋,但对他来说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念能力。 能力名为“扭曲之门”,使用能力时,在一定距离内,所有人的话语都会进行扭曲,谎言会变成真话,真话则会相应地变为谎话。 限制条件则是……附近必须得有建筑,而建筑的所有门都得是打开的。 即便是拥有这份念能力的念能力者自己都没怎么用过这份能力,实在是实用性太低,或者说在流星街没什么大用。 而库洛洛先前正为福泽川那成片的谎话感到头疼。 虽然也有真话会被扭曲成谎言的问题,但库洛洛自认为自己是第二次听了,真话应该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刚好基地的门都是开着的,玛奇他们在外面,来试一下……”库洛洛的话陡然顿住了,他扫视着基地的视线停在了高处的某个窗户上。 那里正站着一个他十分熟悉的、披着斗篷的人。 他微微抬起的手放回了已经翻开的书页间,面带微笑着看着那个方向。 “既然已经来了,不下来坐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您好,不带绳的蹦极这边不会参与的呢。 谢谢岚雨的地雷! 让我看看怎么抽奖!回头整抽奖试试(嘀嘀咕咕) 第37章 恶名昭彰7 福泽川并不会下去。 第一, 他不想离库洛洛太近,让先前那种事再来一遍。 第二,他下不去。 这是系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像先前削去时间那样, 把他直接传送到了这个地方。而他现在所在的窗户……是库洛洛他们打通了整栋楼的某一扇, 也就是他现在大概站在三四层楼高的地方。 尽管系统真的是为了他的逼格好, 给他营造了一个非常装逼的效果。 “不必了。”福泽川就地坐了下来, 双腿垂在窗沿边,拎着小黑绒布袋子的手放在身旁。 他注意到了库洛洛面前的那沓塔罗牌, 心里暗叹这家伙小心思是真的多。 即使是自己也没完全搞懂这种被拖回原本的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找到技巧了。 他那略显平淡的话在库洛洛左边耳朵里听来却是在说:【我倒是想。】 库洛洛嘴角微微上扬,感觉这能力还挺有意思。 “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他问。 “寻仇。”福泽川说这句话的识货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没事, 根本就是被逼着来的。】 被逼?库洛洛的重点完全在另一句话上,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可是难得好心在做善事, 帮你查明了那个西索完全是在假装怀孕, 你应该感谢我。” 信了你就有鬼了。福泽川心里吐槽着, 他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嘛…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我想问你,我才刚到流星街没多久,为什么你这么针对我?”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弱点的?】 意料内的疑问, 不管是被扭曲的还是福泽川亲所说的。 库洛洛放在书页间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书页,答道:“你相信命运吗?” 相不相信命运暂且不说, 我是真的看出来你很喜欢我先前的这句台词了。 福泽川想, 也许是他先前的攻略中自己神棍人设太好了吧,不然库洛洛这家伙怎么对这句装逼的话念念不忘?还非得给自己说一遍。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只要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抬起下巴答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拿走我的东西的, 但现在你得还给我,那不是你能碰的。” 【把我的东西给我,我马上给你编一个满意的答案。】 库洛洛嘴角抽了抽,还未说些什么,便听到下一句。 【你趁我不注意拿走了我的东西,虽然那只是一副普通的牌,但得拿回来。】 他嘴角的笑容压了下去:“怎么说?我看这只是普通的塔罗牌而已,感兴趣就拿走了。” “你知道什么。”福泽川说道。 【是又怎么样。】 “那上面寄宿着极度危险的力量。”他像是想到什么,笑了声,“就与你所谓的‘命运’有关。” 【只是一副普通的塔罗牌,桌游而已啦。】 “可这现在是我的。”库洛洛说道,“而且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按照盗贼的一贯思路,那么隐藏在其中的意思应当是——接下来我想偷你。 福泽川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尽管他知道此“偷”非彼“偷”,但刚跟另一个变/态聊完天他总感觉怪怪的。 唔,不过今天库洛洛也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他手伸进小绒布袋里,故作高深地说道:“难道你忘了先前的‘失控’吗?” 遇事不决先占卜! 【难道你不怕我的能力吗?】 库洛洛有些头疼,他想这个能力可能比他想象中难用上许多。 扭曲之后辨认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福泽川好像不是单纯的说谎话,而是真假参半在说,以至于被扭曲之后也是真假参半或者具有某种不确定的指向性。 他稍稍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看上去就像是因福泽川的话而陷入了沉思一样。 另一边,福泽川摸出了一枚卢恩木牌。 看到上面字符的一瞬间,福泽川心灵福至,忽然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家伙…不,应该说自己在看到他的“盗贼的极意”是打开的时候就应该警惕了,只不过他真的不知道还会有这种类型的能力。 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有没有问题…… 总之先按兵不动吧,看看库洛洛要说什么。 库洛洛沉思了一会之后,抬头道:“我知道也许在你看来我不算友善,但我确实是希望你能与我成为同伴的。” 他与福泽川少有的几次合作都很愉快,加上…能控制起来最好。 那确实是不友善过头了,福泽川心里嘀咕着,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库洛洛等了一会,见人没有说话的意思,而后才继续说道:“你的实力不错,而我们也需要强大的团员。” “关于先前我攻击你的事……我可以在之后补偿你,只不过塔罗牌并不是我从‘你’这里偷走的。” 放屁,福泽川心道,那就是从他这里偷走的,库洛洛这是典型的偷换概念。 但如果他需要继续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话,他也根本没办法揭穿对方这句谎话。 “那是不可能的。”他说道。 说这种话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他绝对不会加入的。 【我得好好考虑。】 库洛洛垂眼,这种事本也就急不得。要让福泽川信任他,那他也得放出足够的善意才行,而且必须得是真情实意的善意。 他知道福泽川有办法分辨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而他相信,这种善意,是可以通过“危险”来传达的。 “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他收起自己的念能力,起身将塔罗牌留在那,自己退后了几步,以示自己不会又突然出手。 “另外,我想邀请你去一个遗迹。” 遗迹?今天还真是巧啊,福泽川想。他前脚用这个饵去钓西索,后脚库洛洛就用这个当饵来钓他。 不过福泽川自己确实也挺好奇的。 遗迹对于他来说是探索副本,那次他并没有走到最后。 因为对于他来说,从他邀请到库洛洛,两人在遗迹前相视的那一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后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彩蛋而已。 但如果这次有机会的话…… “好。”福泽川点头道。 反正以他的人设…或者说命运,他都会去的。 斗篷下的他勾起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 只不过现在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 他该怎么下去? 借用卢恩木牌的力量确实可以保护他不受伤,但是在地上滚几圈好像真的还挺逊的啊。 “垃圾系统。”他心里嘀咕道。 另一边见人半天不动,库洛洛忽然想起了先前福泽川第一句被“扭曲”的话。 他大致明白过来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在福泽川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库洛洛跃到他身边,半抱着将他从上面带了下来。 而后,他迅速松开手,退后几步,不甚在意地说道:“我可以向你学塔罗牌吗?” 福泽川迟钝地原地慌了一下,听到人说话之后也跟着若无其事地将刚才的事揭过:“你想学的话……不是,我不会教你的。” 他提醒道:“我可不认同你是我的伙伴。” “那遗迹呢?”库洛洛问。 福泽川清了下嗓子:“这是对你的考验。” 库洛洛别开脑袋,掩饰自己的笑意:“我很期待。” ------------------------------------- 恶名昭彰——一周目 脏乱而又破败的废墟之上,库洛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收回了自己的手。 “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他说道,这不是他匆忙之间做出的决定,而是好好思考过的。 “全知者”不是依靠体术的类型,但他强大的念能力足以弥补很多缺陷,而且合作起来也十分愉快。 “不。”那个人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他。 “为什么?”被人拒绝库洛洛也不恼,语气跟原本没有任何差别。 全知者回过头,摘下兜帽看着他。 眼瞳中没有光亮,也没有神采,只有平静。 是看透了一切之后,永恒的平静。 “你们都会死。”他答道。 这样的神情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看上去如此年幼的人脸上呢? 库洛洛并不认为面前人真的只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大,甚至他认为全知者只是用了某种办法维持在现在这种状态而已。 库洛洛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在最开始就听到过这个人说的这种话。 人会死很正常,他也不觉得这能给他带来多大影响。 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也许下一刻就会死。 “那你就要这样被你所谓的命运一直束缚下去?”他又问道。 全知者没有答话。 库洛洛趁机加把火,说道:“我可以带你见识到不一样的风景。” 全知者又戴上了兜帽:“不想看。” 来日方长,库洛洛点头:“你回心转意了,随时可以找我。” 被命运所困的人,到底能展现出怎样的光彩呢? 他想给予这个人所谓的“希望”,他也不介意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好事”。 只要他能带给自己……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止是那奇特的念能力——甚至还有全知者这个人。 盗贼在行窃的时候,可是最为贪婪的啊。 ——库洛洛攻略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普通人装逼真的好难.jpg 系统:他是真的不要脸.jpg 抽奖设置好了! 川中间拿出来的卢恩石是Ansuz,本意嘴巴,原始意义是嘴、宇宙的创造、宇宙的灵魂。正向是讯号,象征说出来的话;逆向表示谎言、陷阱、沟通不良等。 第38章 恶名昭彰8 遗迹很危险, 而且遗迹尽头是哪里他们也没人清楚。 尽管福泽川用遗迹的守卫钓了西索,但他自己也清楚,守卫可以说是与那有关最简单的事了。 毕竟人被杀就会死。 遗迹内的可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福泽川一脸沉思的神情,从终于回归到自己手里的塔罗牌中抽了一张。 宝剑十。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看到这张牌太多次了。 每一次在询问自己的“未来”时, 抽出来的永远是这张牌。 不管是第一次见到被攻略者们来到现实时抽的那张结果, 还是后续在中也那个游戏世界开头就问的未来, 一直都是一张牌。 身上插满利刃,被钳制而无法行动…… 仿佛就是命运为他下的判决书。 他沉默了一会, 将牌又放了回去。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他嘀咕着,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库洛洛同样知道遗迹很危险,上一次他并没有太过深入, 加上后期与团员们分散,谨慎起见他退了出来。 这一次再去的话, 他认为自己需要准备更充分一些。 手里的念能力不多, 独特且强大的现在还没有到他手上来。虽说他每一次都以一种成年人的视角来审视福泽川, 但恐怕他自己在对方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屁大点的孩子。 不过没有强大的念能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最为依仗的永远是自己。 多上一些记忆与经验的自己,至少不会像先前那样半途而废了。 库洛洛将他所知道的,与遗迹有关的事大致告诉给了团员们,并表示这只是一次自愿的考查任务。 想去的可以参加, 不想去的留下就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最终选择了去的只有信长和玛奇。 信长会去倒是意料之中, 不过库洛洛没想到玛奇竟然也选择了一起去。 就他表露的信息而言, 玛奇应该不感兴趣才对。 “是考查那个福泽川吧?”玛奇问道。 库洛洛微微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我想请你们暂且以团员的态度来对待他。” 对于幻影旅团的人来说,团员和外人完全是两个物种。 不过这种还没有加入就向其释放这样大的善意……还是让信长有些侧目。 “我想和他交手。”他直言道,“这在我看没有恶意。” “你可以和他商量。”库洛洛道。 语毕, 他站起身说道:“三天后的下午在目的地集合。” 信长有些兴奋地站起来打算去问问侠客关于福泽川的具体情报,而玛奇则是淡然起身跟在库洛洛身后,似乎是有话想单独和他谈一谈。 两人一前一后到进了平时基地里库洛洛常呆的阁楼,玛奇随意扫视了一眼房间之后说道:“有件事想确定一下。” “请说。”库洛洛微微颔首。 “如果对方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们可以反击吗?”玛奇指的是福泽川。 毕竟就她得知的信息来看,那个福泽川也并不是一个“绝对安全”的人。如果为了招揽对方而给自己的成员带来麻烦,那显然是不划算的买卖。 库洛洛沉吟片刻说道:“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认为他不会有攻击你们的意思。” 玛奇跟着问道:“他会攻击你?” 库洛洛笑了笑:“也许。” 玛奇了然,她问道:“到时候需要我怎么做?” “最好袖手旁观。”库洛洛意有所指地说道,“飞坦出手的时候,你总不会站在他身边吧?” 玛奇眸色暗下来,她点头:“我明白了。” 等到了会面的那天,踩着约定时间到地方的福泽川,远远地便看着等在那的三人。 为首的头发散乱,看上去十分有书卷气息且不具攻击性的库洛洛,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扎高马尾的粉发少女和一个日本武士打扮的男人。 是玛奇和信长。福泽川心里念了一遍两个人的名字,他恰好对这两个人都有一点印象。 跟普通人一样走着来到他们身前,福泽川拉了下自己的兜帽,冲库洛洛点头道:“西索刚刚解决掉了最后一个。” 言外之意,现在他们进去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好。”库洛洛点头,同他一起朝着旁边的垃圾堆走去。 玛奇看了一眼披着黑斗篷的人,暗自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和斗篷外形,估算了一下斗篷内人的情况。 信长则是感兴趣地看着他,跟在他们后面问道:“你刚从西索那边过来?” “信息的获取渠道又不是只有眼睛。”福泽川答道,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库洛洛,“当然你们如果想多个麻烦的话,现在回头就能遇上西索。” 而且那人八成在杀红了眼的状态,即使已经受了挺严重的伤也依旧会选择在“状态最佳”之时攻击库洛洛。 库洛洛自然能猜测到这点,他摇头道:“不必。” 接着,他又对信长说道:“川的念能力与塔罗牌有关。” 他知道自己说的并不对,但这样既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用去也知道,更能让团员们在之后的情况里明白一点福泽川有时候诡异的行动。 信长“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但玛奇却想起了先前库洛洛手里经常把玩的那副塔罗牌。 先前她跟在库洛洛身后单独谈话的时候,已经发现那副塔罗牌不见了。再辅佐以近期库洛洛的异常举动…… 也许和这个福泽川有关的某些事并不是侠客所想的那样。 她也听侠客提过一嘴“福泽川表白团长被团长残忍拒绝因爱生恨”之类的瞎话,但在她看来事情可能根本就不是侠客所说的那样。 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些什么……她想,那恐怕也是他们团长,也就是库洛洛陷地更深一点。 这是女性的直觉。 不过真的要同其他人说的话,她也会保持缄默,默许侠客到处洗脑就是了。 垃圾堆里走了莫约半小时,四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埋在垃圾山之下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山洞。 “就是这里吗?”信长问道。 福泽川没答话,库洛洛则颔首答道:“是这里,从这里进入往前走大概一百米左右,会进入一团奇怪的迷雾,那团雾能使大部分念能力失去作用,所以感知下降以及念单薄都是正常现象。” 这些事他先前同他们说过,不过现在再说是为了告知福泽川。 他叮嘱道:“届时跟好我,千万不要分散开了。” 信长和玛奇两人神情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福泽川则是将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他一头显眼的白色头发。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人:“在进去之前,先在我这里抽两张牌。” ------------------------------------- 恶名昭彰——一周目 迷雾中被隐藏的危险因战斗的结束而暂时退去,库洛洛感觉到自己的念使用起来颇为辛苦,如果他还想继续走下去的话,现在就得考虑用不了念的时候该如何自保了。 目光所及之处,披着黑斗篷的全知者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顶女士软纱帽。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不幸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东西。 全知者拿在手里看了看,最后走到他面前放在了气喘吁吁的他头上。 “这也是命运要你做的?”库洛洛感到有些好笑。 自己拼死拼活,那边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做着些无聊的事。 按照对方“我做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的态度,他说这样一句话也只是调笑而已。 尽管方才的战斗关键是在对方身上——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全知者脚下的影子吞没掉那邪异的主体的话,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走不了这么远。 他知道,那个人就像是一滩死水,不论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引起波澜。 认识是命运,邀请他探索遗迹是命运,看他拼命但只在最后出手也是命运。 这个人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一样。 但全知者摇了摇头。 他说:“是我想这么做的。” 那一瞬间,库洛洛眼中的人好像突然活过来了。 于是,“全知者”成了“福泽川”。 “那很好。”库洛洛说。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对方听的,也可能……两者都有。 ——库洛洛攻略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甜甜圈的地雷! 我想加更但我加不动阿巴阿巴阿巴(逐渐失智) 第39章 恶名昭彰9 福泽川本来没想让人抽牌的, 只是站到这里的一瞬间,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总之,好像某个声音在告诉他, 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进去最好。 库洛洛抽到的是命运之轮, 不算很差, 但也算不上很好的牌。 估计是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进去了? 不过命运总是偏爱大胆的家伙, 抽到这张牌应该算好事。 玛奇和信长两人抽到的都是宝剑牌组的牌,信长是宝剑三, 玛奇手里的则是宝剑八。 说实话,寓意很不好。 尽管福泽川知道这个遗迹危险挺多……但即便是重来一次,也还是少点意外为妙。 他垂眼将牌收了回来, 抬头看向旁边的库洛洛。 “他们不能进去。” 库洛洛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道:“好。” 玛奇闻言有些疑惑, 她看向福泽川手里的牌, 又看了眼库洛洛, 眼神中带着些许询问。 信长就没她想的那么多,直接问道:“为什么不能?” 都走到这来了,还准备了一堆,就凭这个人的一句话就放弃? 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福泽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进去也可以。” “留在外面。”库洛洛说道, 他显然要明白自己团员的想法一些,“我们也可能需要一些外援,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也好。” “先等一会, 晚点进去也可以。”玛奇闻言大致明白了过来,也跟着劝道。 信长烦躁地挠了下头,最后抱着自己的刀坐在了旁边:“行吧,随便你们, 我听安排。” 库洛洛点点头,与福泽川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同转身朝里面走去。 山洞开始一段距离还有点光,但越往里面去光亮就越薄弱,直至消失。 库洛洛拿出准备好的小手电,微微低头看了眼身旁的人,说道:“我说我不是第一次与你进这个遗迹,你相信吗?” 他当然知道不是第一次,准确来说,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进来。如果想要逼格更高一点,那就应该顺着他的说,如果想掩饰的话,就应该继续骗人。 但福泽川两个都没选,他拉了下自己外罩的斗篷,说道:“那你一定也能说一说这个遗迹里到底有什么吧。” 库洛洛笑了下:“你会占卜,难道连这些也不知道?” 只是老奸巨猾的库洛洛也不会上他的套。 福泽川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库洛洛颔首:“当然,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只是我的重点是…我们不是第一次一起来到这里。” 周围潮湿的水汽像是雾一样,渐渐地弥漫在两人身边,光线渐渐恢复,小手电所能照亮的区域也越来越近。 他们已经进入了遗迹区域内,对于前面到底有什么,两人却都不确定。 库洛洛关掉手电筒,冲福泽川伸出了手:“前面陷阱比较多,雾也更重。” “安全起见,我拉着你走。” “用不着。”福泽川却说道,他扬了下自己缩在斗篷里的手,“我能找到你。” 他手腕上正挂着一枚白水晶的灵摆。 库洛洛做了准备,同样他也做了不少准备。 上次进的时候就是吃了没带灵摆的亏,向这样方向感丧失的地方用灵摆寻路会比塔罗牌方便快捷很多。 库洛洛盯着他手上的白水晶看了会,退一步道:“那就拜托你牵着我了。” 福泽川:? 这人不是前脚还一股自己能带路的意思吗? 库洛洛见人半天不说话,又补充道:“比起我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记忆,我当然更愿意相信一位强大的念能力者。” 福泽川心道“你夸我也没用”,他根本就不是念能力者,而且他能以真人打包票,库洛洛那记忆绝对是真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想对我做些什么?” 库洛洛却像是有准备地答道:“如果我对你做些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地让我丧失理智吧?” “在这样一整个充满危险的遗迹里丧失理智……我可不认为那是件好事。” 福泽川盯着人看了好一会,他有许多理由能继续跟人扯,不过估计库洛洛也都有准备。 他不喜欢与这种准备充分来影响他现场编故事的人交流,因为这太容易丧失主动权了。 他也退了一步:“暂时可以,但不要以为我就忘了先前的事了。” 福泽川强调道:“我们只是暂时的队友。” 出门之后依旧红名,他嘀咕着。 “好。”库洛洛也不在意,他将手搭在福泽川伸出来的手掌上,轻轻握住了对方显得有些脆弱的手掌。 没有茧,不粗糙,说明生活环境不错,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事,也没有进行与手有关的体能练习。温度偏低,手也不算有力,握力估计挺小的……可能比不上库哔,不,普通人里应该也算力气小的……这是没有经过念的训练? 库洛洛一瞬间脑海里想了很多,在与福泽川有些防备的眼神对上时,他笑了笑,以示友好。 福泽川却总感觉毛毛的。 这游戏真是盛产变/态,他心里嘀咕着,浓度也太高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比起变/态,他现在跟在意原本没打完的本里面到底有什么“彩蛋”。 阵仗这么大,总得有点什么小礼物吧?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问一问系统。 试探一下……这个系统与先前的那个系统到底是不是一个系统。 要知道,他打游戏的时候可没有个系统音一直在自己耳边逼逼赖赖的。 然而在他心里呼唤了好几声系统名时,对方却都没有反应。 是昨天跟对方说准备在遗迹里暗杀库洛洛把它惹毛了? 不应该啊。 “附近有什么吗?”见人一脸凝重,库洛洛问道。 福泽川摇头,他手里的灵摆动起来还挺正常的,没有被危险性的能量影响的踪迹。 只是现在雾气太重,能见度极低,大概只有周围一米左右的距离能看见,周围充斥着未知,而未知又容易令人恐惧。 “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库洛洛说道。 福泽川心道有什么就好了,他想了想,说道:“我准备按f键。” 按f键刺杀! 库洛洛:“?什么意思?” 福泽川撇了下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库洛洛果然没有办法接下他的游戏梗。 然而事实上是,他认识的人也没几个能接上的。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系统真的不见了吗? 他问道:“你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吗?” 库洛洛答道:“念能力被压制了。”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福泽川说道:“我没有念。” 库洛洛配合地笑了笑:“这句话用来调节气氛确实不错,你很幽默。” 福泽川:艹,我以为纲吉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他不打算详细解释,这些东西说起来也没有意义,不过如果用库洛洛说的那个“被压制”的理由,系统说不定也是因此而失联了。 那可是好事啊,福泽川心道。 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盯着手里的灵摆躲过了三次不知名危险后,库洛洛与他相握的手忽然拉了拉他。 “你的塔罗牌好像掉了。”库洛洛说道。 福泽川愣了一下,他忙回头朝库洛洛指的地方看去,却见地面上真躺着一张熟悉的宝剑三。 他皱了下眉,将自己口袋里的塔罗牌拿了出来,粗略地翻了一下,便从中找出了一模一样的牌面。 “这不是我的。”福泽川摇头道,但他心里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却是越来越强了。 库洛洛颔首,没多问些什么。 福泽川手里的牌没掉那就没事了……只不过这副牌这么多年,他只在福泽川这里见到过,在这遗迹里留下的又是谁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两人的脚步忽然一同顿了下来。 福泽川松开了库洛洛的手,看着面前的散落在地上的牌,眼神沉了下去。 深蓝色的牌卡背面,无数的银色眼睛看着上方,就像是看着他一样,而其中只有少数几张正面对着他。 死神、高塔、审判……以及宝剑十。 库洛洛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但他并不知道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猜测,这些牌恐怕没有先前福泽川对他说的那么简单。 福泽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死亡点。” ------------------------------------- 恶名昭彰——一周目 当敌人可以使用念能力,而自己不能使用念能力时,往往就会落入极大的劣势之中。 更致命的是,这里的能见度太低,库洛洛甚至不敢闪避太远,离开他已经确定好了的安全范围。 像是生物却又不像是生物,他现在的“敌人”不惧怕疼痛,似乎完全是机械造物。 不知道这种东西与他走散的福泽川能不能对付,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他稍稍一分心,触动的机关便发射出箭矢,擦着他的脸颊掠了过去。 他用尽自己的极限也只能躲过其中绝大部分,腿上还是中了一箭。 正当这时,“敌人”裂口之中的尖牙也映入了他的瞳孔。 躲不开了。 库洛洛甚至以为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但这不是。 他的身体还有知觉,他的脑袋还能运转。 他能看见一切都变得迟缓,有人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身体上尖锐的疼痛一瞬消失,就如同被转移了一样,眼前人的面容都像是被割裂开了…… 他发不出声音,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发出什么声音。 “怎么这副表情?”他听到那个人问他。 ——库洛洛攻略记录。 ------------------------------------- “怎么这副表情?”福泽川问道。 身体上的痛苦像是能蔓延一样,他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也知道一切都会结束的。 只是这一次他做了一点改变…只有一点点。 总是露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比他这个能看见“一切”的人还要像全知者的库洛洛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茫然”的神情。 就好像远超他的想象,以至于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这么做?”库洛洛的声音很奇怪。 “这也是你所谓的命运……” “正是因为不想让命运决定谁死。”福泽川答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福泽川攻略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同时出现的那四张牌暗示肉/体的死亡(小声) 第40章 恶名昭彰10 福泽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感觉大脑里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 他不记得自己有在这种地方扔下过一堆牌,但眼前的景象确实真真切切地告诉着他,他在这个地方死过一次。 库洛洛看着地上的牌, 微微眯起眼:“什么是死亡点?” “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死过人。”福泽川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他四周看了看, 入目的皆是雾气, 什么也看不清。 不应该在这。 但是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了。 他心里嘀咕着,深吸了几口气, 平息自己内心的躁意。 先找一找,福泽川想,他现在手里有灵摆, 用灵摆获得启示就可以了。 在他盯着手里灵摆的时候,库洛洛蹲了下来, 将地面上的牌收拢在了一起, 然后将其拿了起来。 除去先前路过那个地方掉的一张宝剑三, 如果其他地方没有散落这种东西的话,现在他手里的牌应该是78张。 库洛洛稍稍数了一下,很快确定下来自己手里只有77张,还缺了1张。 但他对这些牌不太熟悉, 一时间也不太清楚掉了些什么。 他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福泽川,看对方有没有知道什么东西。 福泽川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牌, 又盯着自己手里的灵摆。 “我反而觉得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库洛洛问道。 福泽川抬头看向他:“你应该知道我对于某些东西感觉很敏锐。” 库洛洛与他对视着, 很感兴趣地说道:“例如说?” “例如说……我们以前确实见过。” “但事实上是……在‘这次’以前,确实没有。”库洛洛笑了笑,“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福泽川用了一种笃定的语气,“你是从未来回来的。” 他当然知道一切的原委, 只是“NPC福泽川”不会知道那么详细。他可以表现出来,但必须得像是经过了库洛洛诱导而得知的。 行动必须得有合理的动机,这样才不会让库洛洛将“游戏中的福泽川”与“游戏外的福泽川”混同。 “在我刚到流星街的时候,就抢先一步偷走我最重要的‘武器’,接下来又一直追查着我的行踪,事先收买情报贩子,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我出手……更何况你自己也说过‘以前见过’这种话。”福泽川说道,“一次可以是巧合,但接二连三地预判…除非你拥有某些特殊的念能力。” “然而我并没有。”库洛洛摊手道。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福泽川接着他的话说道,“对我过于了解的你,邀请我到这么个地方来,还事先准备好这样的场景……玩够了吗?库洛洛。” 正确的过程,错误的结果。 当然这也是福泽川故意这样说的。他眼神中带了一点恼怒,似乎是被库洛洛激怒一样。 库洛洛愣了一下,而后叹息般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我故意布置的,你相信吗?” “窃贼会有可信度吗?”福泽川反问道,他盯着人的眼睛,“既然你不否认我前面所说的推断。” “那么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从未来回来,又怎么从未来回来的吧?” “你的目的是什么?” 终于问出来了。 福泽川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虽然现在的情形来看,库洛洛也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如果能知道更重要的问题的答案也不错。 库洛洛思忖了片刻,问道:“我告诉你答案,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福泽川扯了扯嘴角,答道:“先前的烂账一笔勾销。” “即使我不回答你这些问题,也可以向你证明我是你的同伴。”库洛洛摇头,“这不合理,你应该付出更多。” “那我可以教你塔罗牌。”福泽川又说道,他故意回避掉库洛洛最想要的交换。 “很诱人。”库洛洛说,“但是我拒绝。” “这个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秘密,作为等价交换来说,你也应该告诉我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才行。”他这样说道。 “必须得是同样真实的。” 福泽川盯着他看了一会,答道:“可以。” “还有,用你的能力构建一个类似于‘契约’的东西吧。”库洛洛将手里的那沓牌放到了福泽川手心,“我知道你能做到,而且,说老实话,我对你说的话的真实性…十分怀疑。” 福泽川:啧,准备瞎编的事被看穿了吗? “好。”他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从库洛洛给他的那副牌里抽出了一张正义牌。 “以‘正义’为见证。” 库洛洛看了眼牌面,微微颔首:“由我先说吧。” “我是受邀进入一个‘游戏’而回到现在的。” 进入一个游戏?现实被称为游戏?福泽川追问道:“是谁?” “不认识,没有见过的存在。”库洛洛答道,“而且,我是为了你来的。” “他告诉我,如果进入这个游戏的话,我就能找到你。” “找到我?”福泽川配合地露出些许迷茫,“我在未来失踪了?” “嗯。”库洛洛点头,他看向迷雾,“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轮到你了。” 这也没说什么啊! 福泽川嘴角要抽不抽,最后还是没敢抽。他咳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念能力。” 库洛洛沉默了会,端着下巴看着他手里的塔罗牌:“作弊不太好。” “……没有作弊。” “我没有撒谎。”库洛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为难,似乎困扰于自己与福泽川的这次“交易”非常失败这件事上。 “所以说,我是真没有。”福泽川握紧了拳,“信一下正义好吗?” 库洛洛看向福泽川的目光充满了不信。 虽然经常说瞎话骗人,但这次真的没有说瞎话的福泽川感到非常痛心。 “换一个漏洞不是那么大的吧。”库洛洛这样说道。 福泽川:“……你好烦。”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很能控制我的能力,这一句我保证是实话。” 库洛洛:“所以先前那句是假话对吧?” “……那句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信我啊信我啊信我啊!真没骗人! 第41章 恶名昭彰11 果然骗人这种事得一直骗下去, 不然信用危机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漏洞。 福泽川扶额心里感叹了一下,而后才说道:“所以以后不要偷走我的牌了。”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看来牌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的牌,但只不过这份牌只在福泽川这里发挥着不普通的作用而已。库洛洛很快分析出来,他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明白了。 福泽川将库洛洛给他的那副牌也装进了口袋, 又用灵摆朝他想找的地方走去。 虽然是能很快通过这个“遗迹”, 但是相比于通过, 他现在更想知道迷雾后藏着什么。 这个地方有问题,甚至很有可能与最关键的某样事物有所关联, 不然系统不会也一起被隔离。 并且……他在这里死过。 上一次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没能躲过暗处的机关,最后被利刃穿胸, 顶在了山洞凹凸不平的壁面上。 索性先解决了攻略库洛洛的事,不然他可能还得重来。 如果说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死亡点”, 那在原先他所死亡的地方能见到什么? 很快, 福泽川知道了答案。 是“他自己”。 犹如被人敲了一闷棍, 福泽川看着钉在壁面上那与他只差个发色的人,又将目光投向脚底熟悉的塔罗牌。 他说不出来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不是什么他需要骗一下库洛洛就能解决的问题, 甚至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被骗了。 第二个死亡点。 福泽川缓了一下呼吸,抬头看向旁边的库洛洛, 对方所受到的冲击却似乎比他更甚, 眼神都变得迷茫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库洛洛沉默了一会,神情复杂地看向他:“你认为呢?” “这是你邀请我来的。”福泽川如此答道,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过是挑了一个不错的由头在无理取闹而已。 对此库洛洛没办法解释, 这一切就像是命运的巧合一样,引领着他们再一次站到了这个遗迹之中。 正是因为知道没有内情,只不过是“恰好”在意,又“恰好”可以作为考验的场所…… 福泽川撒开他的手,上前几步,想将“自己的遗体”从上面扒拉下来,看看是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系统搁这故意搞他。 然而他刚一握住“自己”的衣角便失去了全部意识。 看着地上塔罗牌的库洛洛还在沉思。 有什么东西就像是灵感一样,在他头脑中掀起波澜却又稍纵即逝,怎么也抓不住。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系。”他想,“而且川手里的第二幅塔罗牌少了一张,现在这写塔罗牌说不定也少了几张。” 如果能知道到底是少了什么,也许就能让福泽川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到时候他也可以通过福泽川至少知道一点点所谓的真相。 他又忽然记起来另一件事,他同福泽川已经说过少牌的事了,只不过当时到现在福泽川也没就这件事发表过什么看法,而自己也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川,我们先前路过的那个地方的塔罗牌……” 库洛洛抬起头,却刚好与福泽川对视上。 不知道他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多久了,库洛洛微微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少了一张?”福泽川问道。 “是,你知道什么吗?”库洛洛问道。 福泽川点头,抬手指了指他的口袋:“在你身上。” 库洛洛顿时感觉一阵寒意顺着后背直冲天灵盖,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壁面上还挂着的疑似福泽川的人,故作淡定地摸了下自己上衣口袋。 果然在里面摸到了一张牌! 他忙抽出来,借着浓雾中弥漫的微弱的光,看着手里的牌。 蛇与孔雀交缠,这张牌他记得福泽川从自己手里收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命运之轮啊…是因果,或者轮回吧,” 先前他只是猜测对方是看出自己来自未来的事,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又遇上了。 “但是为什么会在我这?”库洛洛问,“我可以保证,这一切并不是我布置下来的。” 福泽川信誉堪忧,库洛洛可不打算在他这里也信誉堪忧。 福泽川却闻言笑了笑,那笑容很特殊……库洛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他看大对方笑容的那一刻,脑海之中的灵感忽然更甚了几分,似乎立刻就能被他抓住一样。 奇怪,熟悉,又陌生。 怎么回事?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这是我给你的。”他看见对面的人如此说道。 对方的声音一瞬间拨开迷雾,转瞬即逝的灵感被库洛洛攥进了掌心,而后他猛力一拉,一切像是顺着他所攥住的这根“线头”全都被扯了出来。 他记起来了。 这不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而是第三次。 这不是他参与的第一个游戏,而是第二个…… 在此之前,在福泽川在这个遗迹之中失踪之前,他还有记忆……他还有个以前,那是…… “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 ------------------------------------- 宗像礼司将塔罗牌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便回身离开了。 刚一走出病房门,便见到了已经找上“门”来的沢田纲吉。 “虽然说是想依赖一下更为可信的‘超直感’,不过竟然把我引到了这里,还是有些惊讶。”纲吉这样说着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眉头却是微皱的,“可以请您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吗?宗像同学。” “川在这里面吗?” 棘手,宗像礼司这样想,有这个空他不如去处理自己的事。 “他现在确实在里面,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一问他本人。”语毕,他微微点头,便越过人离开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还看见了赶来的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福泽川这人挺人渣的。 他想。 这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事了。 而另一边,从游戏副本中脱离的库洛洛头晕目眩。 也不知道是最后听到的那人的话让他感觉不太舒服,还是单单是抽离回来让他难受。 总之现在他感觉自己胃里像是有十八个福泽川在一边说瞎话一边游泳,很不是滋味。 靠在墙边稍稍缓了一会,他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后感叹道:“速度真快啊。” 这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了吗? “虽然那时进入副本的最简单的方式,但相应的弊端也不小吧?”头顶上传来某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库洛洛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向自己的上方:“攻略者?” “不不不。”他头上的人摇了摇竖起来的食指,以一个非常潇洒帅气的姿势落到他身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太宰治。” “你可以将我理解为这个游戏的……‘木马’。” ------------------------------------- 恶名昭彰——三周目 库洛洛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感知无法形容,却在所有的不经意间支配者他,造成种种所谓的“巧合”。 而这份力量,则被称为“命运”。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福泽川会这样厌恶这种感觉。 如果一切都随波逐流,浑浑噩噩地被操控着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最初见面时,他同福泽川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就要这样被束缚下去? 难道真的要这样低头? 就像当初的福泽川一样,如同命运齿**控着的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灵魂? 他想,他不愿意。 他是幻影旅团的团长,是盗贼的极意的主人,他可以没有道德,也可以没有善恶,但是他必须得有信念。 必须得有战胜一切的信念。 面前的人就像是虚幻的泡影,要融化于这隐秘着未知的迷雾之中,脸上的笑意不减。 “我想拜托你……” 肯定了自己存在意义,而借此稳住自己思绪的库洛洛听到对方说:“救救我。” 盗贼在行窃的时候遗落了重要之物该怎么办? 这次“行窃”对于“窃贼先生”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库洛洛攻略记录三周目 《命运回响》结局收录。 第42章 低血糖 “低血糖低血糖, 哈哈哈哈……”福泽川干笑了几声,冲面前几个人说道,“完全就是意外,没什么大事。” “只是低血糖……” “你以前没有低血糖。”佐助打断纲吉地话说道, 他眼睛盯着床上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福泽川心想, 这件事无非是撒大点的谎还是撒小点的谎,不管怎么样, 他都不可能把真实情况告诉给面前的人。 纲吉摆手打圆场:“佐助君也不用这么紧张,这件事让川慢慢说就好。” “中饭你吃了。”中也靠在墙边,忽然开口直接拆穿了福泽川那漏洞百出的借口, “下午这个点低血糖吗?” “情况其实挺复杂的,我最近可能在长个, 吸收营养比较快。”福泽川一脸正经地说道, “前几天电视台还说过, 这是正常现象。” 中也沉默了,不知道是“长个”这件事让他缄口还是他只是不想让福泽川彻底被他驳了面子而不好下台,总之他是闭嘴了。 佐助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回到福泽川身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了好几年了。”福泽川眨了眨他的眼睛,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辜又诚恳,“你们转学来之前就有点。” 没等佐助说些什么, 他又迅速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没想到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反而是你们啊, 茂夫呢?我记得我最后好像是跟他走一起的。” 纲吉闻言愣了愣,他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来的时候是宗像君在你旁边,茂夫…同学的话, 我不太清楚。” 话是这么说,他也不认识茂夫到底是谁。 但另外几个人却是立刻被另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宗像礼司?”中也问道。 那虽然是和他们同一天转学过来的人,但从未表现出攻略者的态度。 中也和佐助甚至对于其攻略者的身份都有些怀疑,但纲吉还是很明确的知道对方和他们的身份是一致的。 按理来说,目标也应该是一致的。 “所以你是因为那个人晕倒的?”佐助转头看向福泽川。 福泽川:“……不要乱猜啊,跟他没关系。”要是有关系他就顺水推舟推了锅,偏偏不凑巧,还真没关系。 更不凑巧的是,他也觉得这宗像礼司从开头到现在表现地有些过于“突出”了。 比他还学习认真,像是专门过来读书的一样。 “那是谁的原因?” “是我的原因啦,我的。”福泽川摆手道,他想他真是欠了库洛洛钱了。 被人坑了还要给人撒谎,真是太亏了。 他说着,掀开被子正准备下来,就被几个人同时按回去了。 按住他左肩的中也:“你先休息会。” 扶住他右肩以不容辩驳笑容对他的纲吉:“即使是低血糖也要小心啊,川。” 因为离得稍微远了点,又没点恢复体术只能顺势用膝盖压住福泽川腿的佐助:“……” 佐助:……这些人真的好烦。 福泽川感觉自己不是被按回了病床,他感觉自己是被按在了绞刑架上。 这群人是打着保护的名头要杀他。 “哈哈哈哈,我已经好了,而且你们看现在这个点,你们还要回家……” “我今天睡你隔壁床。”三人同时说道。 然后他们对视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今天必须打一架了(不是) 第43章 情报交换 当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打成, 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影山茂夫同学来了。 意识到这位名字很“路人”的同学并不是真的路人的另外三人,向床边的茂夫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茂夫也感觉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者刚才发生过什么, 总之这样被几位不太熟悉的人盯着让他挺不自在的。 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先前是有点事必须先去解决一下, 结尾时小心翼翼地向福泽川询问为什么这几个同学都这么凶。 福泽川笑不出来, 但还是干笑了两声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明白。” 但一般来说也只有恶灵才会这样吧?他眼神示意问道。 茂夫并没有接收到他的“询问”, 他站起来说道:“既然川没什么大问题的话,那我就先回家了。” “等等!”福泽川扯住他的手, 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那什么…我想上个厕所。” 茂夫愣了一下:“额……那,请?” 福泽川噎住了, 他不去看另外几人的目光:“是这样的,我想让茂夫你扶我一下吗?” 也许是因为不想做出头鸟, 也许是因为不想表现地太烦人, 纲吉他们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出声说些什么。 知道微笑着目送人离开之后, 纲吉才侧头看向旁边的另外两人。 “那么这次可以先排除我们三个了。”他笑着说道,虽然表情看上去挺温柔的,但另外两人怎么都感觉有些危险。 “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 第一位开启‘单人副本’的是中也君吗?” “你怎么知道?!”中也下意识回道,他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单手捂了下嘴。 旁边的佐助轻声“哼”了下, 心道这个中也真是单纯。 他旁边的这个沢田纲吉根本就是个白切黑,这点他早在最开始的会面就有所体会了。 “谁知道呢。”再次感叹超直感太好用的纲吉如此答道。 “不过知道这个前提了,我们就能商量其他的事情了。” “佐助君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 “木马?”库洛洛跟着太宰念了一遍那个词, 暗自咀嚼了一下这代表什么意思。 他所处的世界这些方面不算很发达,他对于这些相关的东西仅停留在“会用”的阶段,更别提了解什么“木马”和“病毒”之类。 不过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 库洛洛稍稍想了一下,感觉能猜到一点边:“你的目标和我不一致?” “不,准确来说目标还是一致的。”太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踱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处,侧头看向他,“只不过我知道的东西稍微‘多’那么一点。” “是吗?”刚刚记起来“另一些事”的库洛洛笑地十分胸有成竹,“所以你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情报呢?” 太宰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他招惹的聪明人未免太多了。” “尽管这方便了很多。”库洛洛点头道。 “要是大家都像中也那样就好了啊。”太宰感叹了一句,而后突然收敛了脸上那些夸张的神情,问道,“你在单人副本里看到了什么?” 库洛洛斟酌了一下,答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 他想知道面前这个太宰治到底是真知情还是假知情。 太宰显然拥有比他高一点的权限等级,能在他刚出单人副本的时候就找上门来。但这不代表太宰就能知道福泽川已经与他重复了三次“初遇”到“结束”这件事,而且……川最后说的那句话,信息量有些过大了。 他得知道对方知道什么,才能判断自己能透露什么。 “福泽川目前的情况的话……我也不清楚。”太宰摊手道,他扶着旁边的垃圾桶盖子,“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攻略游戏’并不单纯。” “什么意思?”心里早就有所猜想的库洛洛顺势问道。 “就比如有人想要杀了‘福泽川’。”太宰笑起来,“当然,你可以猜测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我。” 库洛洛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笑了出来:“怪不得。”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太宰问他。 库洛洛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他在向我求救。” 第44章 第二阶段 太宰安静了一会, 感叹道:“果然啊……” “果然是这样啊…”他顿了一下,似乎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你想到什么了吗?”库洛洛问道。 太宰沉默下来,他看着巷外的斜阳, 过了一会后才低声说道:“我希望库洛洛先不要将这一切当成简单的‘攻略游戏’。” 本来也就没当成“游戏”的库洛洛点头:“我知道。” “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我们没有互相隐瞒的话, 这场游戏的成功与失败……是代表着‘福泽川’这个人是是死。” 太宰回过头来, 脸上的神情有些晦暗, 他似乎瞬间陷入了某种“黑暗”之中,周身的气场变得与库洛洛曾经经常在自己的团员…也许也包括自己的某种气场相仿。 他低声喃喃道:“这是他最后的自救, 他相信你们能救他,也相信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 太宰后面好像有话没有说完,但库洛洛并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吞下什么话语。 他身前的人只是闭上了嘴, 而后又将手插回了风衣口袋。 “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那么下次再见吧。” 接着, 太宰整个人就突兀地消失在了库洛洛面前, 一如来时, 悄无声息。 至少这一手表现出来了自己与“攻略者”并不一致的能力。 当然库洛洛也有猜测这会不会是对方特意恢复的一项能力,特意表演给他看,让他误解的。 保持怀疑,这恐怕是他在福泽川身上学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另一边, 从中原中也处大概得知了“副本”内容的纲吉和佐助两人却都陷入了沉思。 “总感觉这个‘单人副本’很重要。”纲吉嘀咕着,心里也念叨了一句“就是这个中也好像失败了”。 “回到过去你没有改变结局。”佐助说道, “所以你这里这里没有可以用的情报。” “都说了是意外!”中也有些烦躁, 一想起那个场景他眼眶就有些发红,像是进入了攻击状态的野兽一样,“他当时只是转学……” “根本就没有转学。”佐助扯了下嘴角,“你其实从来都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吧?” “我……” “这一点恐怕你们都没有人意识到, 他不是‘失踪’也不是‘离开’,而是‘死亡’。” “不可能。”纲吉闻言下意识接话道,他自认为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福泽川的强大之处。 那个人在他刚接手彭格列事务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当过他的引路标。虽然有时候说话神神叨叨的,但他不认为对一切都如此洞悉的人会轻而易举地死掉。 不过纲吉又迅速稳定下来,多年的黑手/党BOSS的经历也让他学会了如何最快速地维持镇定。 “也可能只是假死。”他说着,语气笃定,用着说服自己的口气说道,“他很厉害,所以也许是假死。” “不可能。”佐助抬眼看向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讽。 “只不过是你们的愚昧让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难道你之前就知道吗?!”其实出来之后一直隐约有所察觉的中也反驳道。 “我当然知道。”佐助看向他,漆黑的眼瞳中十分平静,“是我亲手杀的。” 沢田纲吉与中原中也两人顿时如遭雷击。 假借上厕所为由,福泽川磨磨蹭蹭地在厕所里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晚回家的理由,再同影山茂夫回去面对“刑场”时,却见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福泽川立刻松了一口气,而茂夫则是奇怪地四处看了看,问道:“那几位新同学呢?” “可能是先回家了吧。”福泽川帮忙打了个掩护,“毕竟现在也挺晚了,再不回去家里人也会说吧。” “我也要赶快回去了,不然妈妈又要叨叨我了!” 茂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川和妈妈的关系很好啊。” “是啊。”福泽川冲他笑了下,“儿子和妈妈关系好,这是当然的吧。” 茂夫把后面那句“就是门禁时间也太早了点吧”给吞了回去,决定不当个读不懂空气的大KY。 等福泽川回到家之后,系统的声音才来迟一步在所有“攻略者”耳边响起。 【嘀,第一位攻略者成功通过单人副本。第二阶段开启。】 【攻略者们可选择一项能力恢复,或恢复能力体系的百分之二十。】 【请注意,您的所有选择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攻略情况,请慎重抉择。】 坐在楼顶上的宇智波佐助看着天上的星空,眼中的勾玉隐没下去。虽然又恢复了一些能力,但他看上去并不高兴,相反却显得过于沉重。 而另一侧,同样站在星空之下的太宰治若有所感地扫了一眼天空,随即打了个呵欠仰倒在公园的长椅上。 “那家伙求助也不知道找点靠谱的人。”他随手将手里的书盖在脸上,“比如我。” “喂!那边的!公园不许过夜!”远处打着手电筒巡视的巡警应景地冲他喊道,“流浪汉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哒宰:我看上去像流浪汉? 第45章 倒霉催的 福泽川的“神隐”能力非常强大。 具体体现在——继依靠此借口逃学几个月后, 他再一次凭此在所有“攻略者”视线内消失了两天。 此间不论所有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即便是自诩“木马”的太宰治也完全捉不到踪迹。 开始就放弃的库洛洛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还是太闲。” “但这就像是解密游戏一样嘛。”太宰手里握着一个游戏机,认真地摁着上面的键操作着小人躲过炮弹,“要是找到了, 以后在外面找到他不就简单了吗?” 库洛洛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你加油。” 就他的经历而言, 找到了也没用的。看得到星星月亮, 难道就能捉到了吗? 事实证明确实没人能找到福泽川。 但在凭空消失两天之后, 他又照常出现在了上学的电车上。 “你可真难找啊。”坐在他旁边的太宰感叹道。 “谢谢夸奖。”福泽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浏览着最近的消息, 想找找有没有新上的游戏和连载的漫画消息。 “上次说的问题,你打算问什么?”太宰问道。 福泽川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我先问?” “也可以我先。”太宰答道。 福泽川想了下,说道:“你们跑我世界来干嘛?完成未完成的遗愿吗?” 虽然知道这个人是在嘲讽, 但是太宰闻言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啊,要是真的是‘遗愿’就好了呢。” “不过换种角度想, 竟然在‘死了的世界’还要和福泽川相遇, 那也未免太糟糕了!” “我也不想, 那麻烦你多活会。”福泽川答道。 “所以说,为什么过来。” 太宰向后仰了一下,手撑在旁边,安静了一会后, 有些突兀地问道:“你还记得多少?” “关于你的糗事我都记得。”福泽川答道。 “那些就请不用记下来了。”太宰立刻说道,“我先问我的问题吧, 你什么时候记起来了这个问题, 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答案。” “你说。”福泽川手按在包上答道。 太宰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就像当初他把小时候的那个人从水里扯出来的时候所见的光相仿,但却又充斥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福泽川很难说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不论是他在中也那个副本里所见到的, 还是他在太宰的副本里偶尔窥得的……都很少有这样的情形。 世界很少在他面前存在秘密,除非以他的状态无法得知。 不是在传达危险的信号,也不是审视着他身上的未知,而是充满着某些“人性”的东西。 “你现在在哪?” 太宰低声问道。 下一秒,电车穿过隧道,嗡鸣声像是刺穿了福泽川的耳膜一样,让他什么也听不清。 他整个人也呆滞了一瞬,等出了隧道之后,他这才缓过神来,但旁边的太宰治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现在,在哪? 福泽川扶住额头皱紧了眉,他不就在太宰面前,在去学校的电车上吗? 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立刻从包里抽了一张牌出来。 隐者。 福泽川愣了愣,抬头看向窗外,行驶在架起的桥上的列车……应该在高处吧?他想。 总感觉并不是这个意思。 “一大早遇到太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样喃喃道。 果不其然,在背负三人的目光艰难度过了一个上午之后,福泽川迎来了一个死亡抽卡活动。 “根据上周的商讨,我们定下来了这三个演出剧目分别是《睡美人》、《白雪公主》还有《竹取物语》。”班长站在讲台上朗声说道,“现在先请大家投票选择剧目。” “诶——?”教室里涌现出失望的哀嚎声。 “这也太老旧了吧?!” “我们都是高中生了,能不能不要还是看童话啊!” “反对反对!这种节目一点意思都没有!” 班长似乎早有预料,她一手拍在讲台上,说道:“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时间有限,如果自己编写剧本的话时间来不及。” “当然,出于创新考虑,这次所有的角色都反串表演!” 班中安静了片刻,瞬间恢复了热情。 “我可以!” “那我想演王子殿下!!” “终于有机会穿试试女生的裙子了!” 福泽川手肘撑在课桌上,手背交叉,抵在自己下巴上,陷入了沉默。 人与人之间的喜乐并不相通,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想。 而且,女生想扮演王子殿下就算了,那个嚎能穿裙子的男生真的是他们班的吗? 第一轮不记名投票很快就结束了,定下来的剧目不偏不倚,就是第一个《睡美人》。 没等人安静下来,班长继续敲起桌子。 “好,接下来抽签选择角色——” 福泽川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没刻意往后拖,直接上去抽了自己的签走人。 事实上是,太宰治也许真的会给人带来霉运。 他现在手上的纸条上正好就写着几个大字“女主角”。 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攻略者。 福泽川冷静地想,这个世界会有无数手段弄死他的,攻略者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 哪怕是知名知姓甚至妈妈还会来参观的学校演出中公然女装,最多也不过是社会性死亡而已。 没什么好怕的。 福泽川将纸条攥成球,扔进了抽屉。 下一秒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抢了出来。 “好~福泽川同学饰演女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你鲨了我叭 第46章 三人对戏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 福泽川一定、一定会想办法躲开那个该死的游戏。 短暂的快乐根本没有办法抵消这长久的痛苦与折磨,一想到回头还得在这样一群人面前表演他就有种非常不妙的冲动。 例如把人都给“神隐”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只希望来看他笑话的人能少点。 福泽川心里这样想着,将自己的台词本翻了一页。 “这种没营养的东西真的有人看吗?”他嘀咕着。 “有没有营养也是相对的, 我就挺期待的。”旁边忽然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 那可真是太好了。”福泽川捧读道。 他合上剧本, 将那叠根本不想见的东西塞进了自己包最里面, 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出现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点吗?” “既然是你要求的。”太宰露出一个笑容,“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福泽川忍住了没翻白眼, 从包里掏出自己手机摁了摁,调出日历,心里想着怎么用最正当的理由将人支出去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 对于让别人看自己消化这件事他可没有“越多越好”这种念头。 “我有件事麻烦你去做一下。” “有报酬吗?”太宰提起了些兴趣。 “有。”福泽川从包里将先前自己抽到的那张塔罗牌给他看了看,说道, “这是你要的答案。” 太宰接过牌, 眼神微眯:“不解牌吗?” “答案靠你自己去寻找。”福泽川等他差不多记下来之后又将牌抢了回来, “如果可以我不想再……”重打一把你那个游戏了。 当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吐槽当着本人面来这种容易得罪人的事…除非太宰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NPC才做得出来。 “嗯?”太宰还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要是能解对的话,估计我也能明白你到底在搞什么了。”福泽川耸肩道,“这东西不是你自己要问的吗?” “我答案给你了,你的呢?” 太宰手肘靠在椅背上, 扶着脑袋看向他:“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福泽川嘴角抽了抽:“这和没回答一样。” 太宰点头:“确实。” 他站起身问道:“对了,你说有件事麻烦我去做, 是什么事?” 福泽川答道:“一个月之前我向一个人借了本书, 想麻烦你去帮我拿回来。” 太宰双手插进口袋里,问道:“地点,谁?” “横滨,武装侦探社, 找一个叫江户川乱步的。他现在不在横滨,差不多是5月21号回去,你5月22号去找他,他应该就在那。”福泽川摁了摁手机,调出对方的照片,而后说道,“大概长这个样子。” 太宰从他说横滨的时候就没说话了,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福泽川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忽然一皱眉道:“你也在横滨,应该有和他接触过吧。” “啊,是这样。”太宰这样说着,“托你的福,有幸见过几面。” 福泽川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他正准备再问些什么,停靠在站台的电车门打开了,又是一个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库洛洛见到两人都在还稍稍愣了一下,不过他掩饰地好,似乎一切都是在他安排之中。 “日安。”他微微点头道,然后坐到了太宰刚才坐的位置。 福泽川:…… 本来准备下车的太宰也没下去了,他看了库洛洛坐的那个位置一会,坐到了福泽川对面的座位上。 “上次和你的聊天愉快。”库洛洛也不在意多个人,仿佛在这个几乎被他承包的“电车攻略线”上看到另一个人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有机会的话,我想同你再聊一聊。” 福泽川道:“不会吧?你管那个叫聊得愉快,你气地我后来去医院挂水了。” 库洛洛故作惊讶地问道:“竟然惹你这样生气了?那我更应该赔不是了。” “不了,你不特意找我聊天就可以了。”福泽川毫不留情地说道,“这是为了你我都好。” 库洛洛笑了声,摇了摇头:“可惜了,我们本来聊地愉快,只是看来你都忘了。” 不,副本里的那个也不叫愉快。 福泽川心里吐槽着,手里抱着包不敢撒手,生怕人又阴自己一把。 “我没有失忆症,你也不必这么说。” “原来川还有和人聊地愉快的时候啊。”对面太宰忽然笑着开口道,“真想见一见啊,指使我去做一堆事,却还是对我这么凶,川真是过分啊。” 福泽川:……兄弟,停。 大家都是老狐狸了,肚子里装的什么个个门清。 福泽川预感到他最不想玩的游戏出现了——三个人对着互相演戏。 “是这样吗?”库洛洛眼神闪了闪,迅速注意到对方话语里的“指使去做事”,他转头看向福泽川,“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也可以直说,太宰先生毕竟做不了有些事。”他指的是对方武力值不够高。 就他观测而言,这几个人里面最不能打的应该就是太宰治了。单身体素质上也比不过其他几个。 “信任我一点吧。”库洛洛顿了下,说道,“你就当做是我少年时做了一个梦,现在成了我的执念,所以我才想要来帮你。” 他诱导道:“就像你先前那样,向我救助。” 没有先前,谢谢。福泽川心里飞快说道。 他还没说些什么,对面太宰又开口了:“我倒是不介意川麻烦我之类,毕竟是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虽然是这样,但如果太宰先生‘身体’上有所不适……” “好了,停。”福泽川抬手道,“我到站了,你们继续。” 他背着两个人微笑中带着些怨气的目光走下了电车,心里一瞬间只有一个念头—— 真希望自己就是长睡不醒的睡美人,不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扰。 光演算什么?有本事真让他长睡不醒啊! 第47章 同盟危机 等人走了, 留在电车内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太宰治笑了声,身形消失在原位上。 而留下来的库洛洛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先前和这位“木马”之间的口头合作。 他忽然觉得合作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木马”先生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呢。 同样陷入“合约危机”的还有另外那在学校里,却不好好读书的三位同学。 起因并不是因为到底“谁来演男主角”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个剧本说好了反串那就必然是反串, 三个人都没有真身去变性回来演戏这种“伟大”的想法。 如果没有这个规定, 那还真说不好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既然都被剥夺了竞选资格, 那么总得做点别的什么吧。 于是三位都没有抽到表演角色的同学,同时盯上了道具组的……床。 按照众所周知的故事情节, 公主因为诅咒陷入沉睡,出场的这段将会由几个人迅速抬床出来,并在后面支撑着木板做的道具床, 使其有一定坡度,让台下的观众看见床上的人的脸。 而又按照“排练睡觉不用练习”原则, 在排演阶段里, 支撑床的道具组的人, 就成了能和人搭话次数最多的人。 新的争抢开始了…… 三人同时这样想着,尽管有些人的目的就是非常单纯的“想跟人说说话”。 班长对于三位刚转学过来又同样对道具组的某些事物报之以极大热情的同学们感到有些头疼。 撑床是个什么好差事能让几个人都想做,还非得争个结果出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干脆让三个人都去的时候, 旁边路过的福泽川好像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她的烦恼。 “决定不了就石头剪刀布吧。”福泽川刘海下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在看这些人的笑话, “赢的肯定只有一个, 而且也足够公平。” 班长认为有道理,就让三个人石头剪刀布了。 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有超直感加成的他几乎等同作弊。 中原中也没去看福泽川,他从副本出来之后就一直对于那件事无法忘怀, 心里像是有个小疙瘩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宇智波佐助倒是抬眼看了下福泽川,只是他的眼神纲吉根本看不透。 好像是有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看了一眼。 说起来宇智波这个人也一直让纲吉感觉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最开始对自己的敌意,也可能是后来他并不遮掩的眼神。 同样是面对过川“死亡”这件事的中原中也则看上去像正常人地多。 更何况他还说的是……是他自己亲手杀的福泽川。 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的是他亲手杀的吗? 沢田纲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句话,可他的超直感却又让他感觉对方并没有说假话。 都亲手杀掉对方了,还会答应一个不知名的人,来参加这样一场奇怪的游戏吗? 即便是如此…… 纲吉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向班长笑了下:“那我们先去旁边玩吧。” “石头剪刀布也用不了多久……”班长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福泽川就说道,“对了班长,你上午带过来的衣服我穿不上,好像扯了个口子。” “啊?”班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绝望地说道,“那是我租的!快拿给我看看!” 两人火急火燎地冲去了活动室。 目送人离开后,纲吉回过头看向另外两人,问道:“我们还是用我们自己的解决方法?” “忍到现在都没动过手,大家也快忍不下去了吧。”他微笑着说道。 ……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同天降陨石砸在了教学楼后,连带着地面都震了震。 班长扶了下眼睛,诧异地朝窗外看去:“地震了吗?” 福泽川头也没抬:“怎么会,警报没响。”他将自己手机藏在裙子下面,装作找裂口,实则偷偷玩手机,“还是先看看裙子吧。” 班长站到窗边,四处看了看,也没瞅见像是地震的样子,心下奇怪着又回过头来。 “难道是我的错觉?” 她刚一回头,如鸟鸣的雷声像电流一样,从她左耳流向右耳,刺地她耳膜连带着大脑都开始疼。 她迅速朝外看去:“打雷了?!” “没,你听错了。”福泽川面不改色地说道,“班长,要不然你把这裙子退了换条简单点的,这裂口好像找不着了。” 班长转过头来说:“那也得先找到了,话说回来,刚刚真没打雷?” “没啊。”福泽川耸了下肩,“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班长?” 班长被他说得有点怀疑了,这段时间她事情多,确实压力有点大。 但不至于产生幻觉吧,她心想,又折返回来,准备看看裙子。 结果手刚一摸到裙子边,她就感觉好像有点热,像是有团火在烤她一般。 班长皱着眉一回头,正见着窗外满天的火焰消失在她眼前。 班长:…… “福泽同学……我要跟你说个事。”她推了下眼镜,“你不要害怕。” “你说。”福泽川关了手机,神情正直起来,“中二病我是专业的,你说我不会害怕。” 班长想辩解一下,偏偏这事在外人看来确实很中二。 她只好暂时放过这茬,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看见窗外有火。” “山上着火了?”福泽川问。 “不是,是那种在天上的,像在飞的火。” “哦,你想说鬼火?” “不是,是那种,像漫画里,主角发大招的时候用的那种……很特殊的火焰。” “噗嗤。” 班长一巴掌糊在了福泽川头上:“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福泽川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班长你就是压力太大,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班长毕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真什么都没看见,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 “真的。”福泽川诚恳地说道,“班长不要被漫画洗脑了,我们活在现实。” “好吧。”班长泄气道,她拨弄了一下手里的裙子,实在是没心思找了,起身道,“我先把东西带回去,下次换一条回来……对了,你把你的码数报给我,我是指女装时候的。” 福泽川抬头看向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女装过?” 班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等班长走了之后,福泽川这才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看向窗外。 为什么这几个人都不能有一点自己正待在充满普通人的地方的觉悟?! 他手里的手机忽然连震了几下,福泽川低头看了眼屏幕。 黑进他手机的“木马”给他发了条消息:“你那边有人在打架?” 福泽川扯了扯嘴角,回道:“总不可能是在烤羊肉串吧?”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哦,也有可能是在烤“羊肉串” 第48章 变故 顿了顿, 福泽川又回道:“想看你就过来看。” 刚发出去,那边就回了一条:“让我猜一猜,小矮子一定输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又回道:“你在邀请我过去?” “放……”福泽川把打了一半的字删掉了, 他注意到对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不是, 请您别过来。” 回完之后, 他关了手机,手伸进自己的小绒布袋里, 想了想又抽了回来。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一直占卜,他想。 太宰看着手机上的文字, 笑了下,关了手机随手放进风衣口袋。 “他怎么警惕性那么强呢。”他喃喃着, 转过身, 看向身后正在俯视整座城市的人。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和他同班呢?库洛洛先生。” 库洛洛回头看向他, 轻轻合上手里的书:“这一点我想也许和你有同样的理由。” 在阴暗之处把控全局,永远会是他们这样习惯于地下的人的选择。 太宰手搭在栏杆上:“那么你有查出来什么吗?” 库洛洛摇头,说道:“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信息而言,还是太少了。” “你联系到的‘外面’的人呢?他们怎么说?” “已经麻烦他们调查5月21和5月22这两个日期有关的事情了。”太宰手抄进口袋里, “隐者牌的解读也在进行中。” 他又问道:“他上次除了向你求救以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库洛洛答道, 他沉吟片刻, 忽然说道,“我倒是记起来一些事情。” 太宰脸上神情不变:“哦?” “我和他第一次相遇是在他12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给人感觉…很危险。”库洛洛说道,“‘如果是命运要他去死, 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死去’这样的,莽夫一样的危险。” “我是在他14岁的时候认识他的。”太宰耸了下肩,“不过那个时候他和你说的不太一样,虽然也危险,但是能感觉到了‘人的气味’。” 提到这点,库洛洛眼底多了些许笑意,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甚至他可以说福泽川有这样的改变完全是因为自己。 “第二次的时候他有很大不同,估计那个时候我已经进入游戏了。”他继续说道,“现在想来,他就像是在打游戏一样,所以对很多事情的态度很有趣。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太宰治对他所说的不可置否,确实,难以想象。 “第三次就是在这里,第四次,是刚刚过去的求救。”库洛洛显然已经分清楚了这些对于不同的“福泽川”来说的不同的初遇。 “他现在多大了?”他转而问道。 如果时间表现地如此诡异的话,那他与这个人又错过了多少时间呢? 这一定是无法用他自己的年龄来衡量的。 太宰笑了下,说道:“我和他初次见面的时候同龄。” 库洛洛顺着他的话问道:“那请问您现在多大呢?” “23岁哦。” ------------------------------------- 漆黑的,好像是黏连着的某些事物从他发梢低落,像是水滴,又似乎比水更为粘稠。 福泽川又做了先前那个梦,但是这一次他一直只能看着地面的视线却是稍微上移了一点。 他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竖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手则是轻轻搭在上面。 “我是可以等……” 好像有人说了一句话,但是他只听到了开头,后面的话语全都隐没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熹微的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外面似乎还有鸟叫。福泽川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又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逃不过也躲不过,一直强调这些做什么呢?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福泽川终于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他刷了牙又擦了把脸,正准备去看看自己妈妈又准备怎么折磨自己,但到厨房的时候却没见到那个总是站在里面的身影。 福泽川愣了一下,他转身去敲了敲妈妈房间的门。 “母上大人?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啊。” 没人理他。 “薪水要减半了啊。” 还是没人回应,就像是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 福泽川的手放在把手上几番犹豫,但还是没打开,他去了玄关确认鞋子,脱鞋不在,前一天妈妈脱在门口的高跟鞋还在。 也就是说,他的妈妈应该没有出门。 福泽川沉默着坐回了餐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要学我神隐啊。” 今天上课的时候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纲吉手里的笔转了一下,接着摔在了笔记本上。 他苦着脸按住自己还有些发颤的右手,心道他这几位同学可真都不好惹。 昨天那场虽然没输,但也没赢。 三个人都还是有顾及,加上系统限制,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发挥出自己完整的实力。 想到这,他又看了眼斜前方的宇智波佐助。 自己右手的“后遗症”就是拜这位所赐……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倒是中也那位小先生还挺友好的。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身份里,应该可以成为很不错的朋友。 他又看了眼另一边的中原中也,只见对方皱着眉看着黑板,似乎对于学习这类事情实在是棘手。 纲吉捡起自己的笔,在“幻境”旁边点了点。 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又看了眼佐助。 但是就这一眼,他忽然发现些许不对。 宇智波同学在看川,但他的视线有点奇怪……与其说他在看川,不如说他是在看川的头顶。 说起来先前有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等等! 纲吉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刚才无意识间点的“幻境”两个字,他抿了下嘴唇,心里忽然多出些担忧。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福泽川看着自己手机里面太宰回的消息,烦躁地抓了下头发。 他问太宰:“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薛定谔的猫一定活下来。” 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太宰却立刻对上了他的回路,回答道:“不打开盒子。” 福泽川又说:“盒子一定要打开,但猫也要活着。” 那边安静了一会,才回消息给他:“抢一只健康的猫,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塞进去。” 福泽川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原中也,尽管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看对方。 “我知道了。”他回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多谢。” 那就去抢一个回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抢这个世界的不行,就去抢游戏世界里的。 总归……他得抢一个回来。 第49章 开局错误 只是去哪个世界呢? 福泽川没有想好。 他现在和原先那避之不及的态度恰好相反, 他迫不及待的希望谁能赶快把他扯回游戏,越早越好。 可越是希望某事发生,那件事就越是难以发生。 他如同往日一般照常上了好几天学也没遇到什么。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福泽川将自己的塔罗牌故意放在了家里, 背着自己的包就去上了学。 一直以来很依赖的东西离身, 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躁感。 他坐在电车上按着自己的手机, 但也不过是从一个软件切到另一个,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入他的眼。 也许下一秒就会被扯进什么游戏世界里,他乱糟糟的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 能在电车上遇到的, 也就库洛洛和太宰治。 库洛洛那边去过了,那搞不好会去太宰治那边。 福泽川正想着这事,忽然手里的手机就多了条短信。 “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是太宰治发过来的。福泽川微微眯眼, 他以为对方会直接找他面谈,只是从有自己联系方式之后太宰就不怎么热衷和他“碰面”了。 “什么?”福泽川回道。 “你还记得你在库洛洛那个世界最后和他说了什么吗?” 福泽川回忆了一下, 那个世界最后说的什么……说起来他离开也离开地很奇怪, 和中也那个世界的死亡离开根本不同。 就是晕了一下, 就会来了。 最后一句话的话,应该是…… “‘是你邀请我来的’,库洛洛有什么发现吗?”他问。 太宰治将手机屏幕上的那段话念了出来,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却在他的视线中微微摇了摇头:“他说的最后一句是‘救救我。’” 太宰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又将手机塞回口袋:“看来要获得真实信息果然还是得去‘单人副本’里啊。” 从外界穿回来的资料只告诉了他,应该是在某个高而隐秘的地方, 他这几天将这个“游戏”之中所有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 根本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5月21日则是牵扯到了一些福泽川个人的背景。 据社长说,那应该是福泽川母亲去世的时间,而在现实则刚好是明天。 还好这个地方与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明显不同,不然他这会可没办法这样悠闲。 但即便是这样, 他们也确实陷入了难题。太宰不得不直接问一问福泽川,看看对方有没有可能知道自己在求救这件事。 “只有在通过了那个系统设定的关卡之后,才能短暂地与他对话。”太宰感叹道,“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想游戏呢。” 库洛洛沉吟片刻,卖了福泽川:“可以拿走他的塔罗牌。” “我可以和你合作,再回去一次。” 太宰摇头道:“我暂时不打算进去,我想等信息更多一点。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单人副本应该是限制了一人一次。” “不然他不会找这么多人来。” 库洛洛了然:“你想去找校内的人合作?” 顿了顿,他又好似才注意到什么,问道:“学校里面有什么吗?你看上去并不喜欢去那。” 太宰笑着看向他:“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这个‘游戏’有我这样的‘木马’,那有‘GM’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GM?” “就是游戏管理员。” 库洛洛闻言微微眯眼,似乎想起那副从他这里凭空消失的塔罗牌。 他还以为是这个世界的福泽川回来拿了,原来还有这种可能吗? 另一边的福泽川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你果然是老了吧”,额角跳了跳。 太宰那家伙…… 不过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说自己记得不对吗? 但是那之后他确实没有记忆了…… 麻烦太宰问下库洛洛吧,反正他好像很闲的样子。 照例踩点到教室,福泽川眼神在宇智波佐助和沢田纲吉还有宗像礼司身上分别停了一下,又极速且不自然地从中原中也身上掠过。 他把书包塞进抽屉,拿出课本,摆出一副打算认真听课的样子。 冷静福泽川,他对自己说道,你毕竟不是去做什么好事的,待会即使真的进了哪个人的游戏,也千万不能露馅。 想到这,他又暗暗祈祷了一番,千万不要是沢田纲吉那个世界。 纲吉的超直感太作弊了,要是再加上系统……想想就知道是灾难。 他抬头看了眼黑板,正准备拿起自己的笔,眼前就忽然换了副景象。 阳光被月光取代,黑板直接变成了溅上血的纸门。 福泽川愣了一下,转过头便与一个人对视上。 那人也愣了,似乎没想到刚被自己斩于刀下的人能死而复生,还活动自如。 他下意识准备再来一刀,而那边福泽川也没想到进游戏就见到自己准备“抢走”去救自己母亲的人。 他想说句“刀下留人”争取一下,又想说点什么神神叨叨的让人忌惮不敢杀自己,脑子里又是一整片的有了这个人就能救自己母亲了,以及上次被砍地真的好痛痛痛痛痛啊。 结果一开口,福泽川冲着要杀他的人喊了声:“妈。”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半晌,他对面的老成的少年艰难说道:“……你认错人了。” 福泽川也沉默了会,他像是慢动作一样,缓缓抬起手拍了下脑袋,就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重启!我就地电脑重启! 谢谢飞鸟与云的地雷!啾咪! 第50章 昨日重现1 死了也好。 晕过去之前, 福泽川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毕竟脸丢大了。 可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以至于他躺下去的姿势还挺安详的,随时能搬进棺材还不用调整。 宇智波鼬看着地上的人。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再补一刀, 防止复活。 可他又看了看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身下躺着的……刚刚一直在保护着他的父母, 耳畔好像响起了少年晕前喊的那声“妈”。 把杀父杀母仇人认成妈妈, 还真是够嘲讽的。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 看着地上人愈渐微弱的呼吸,最后还是没有补刀, 只是转身朝着自己最后的目的地而去。 ------------------------------------- 福泽川是没想到自己能醒过来的。 但是他现在醒了,也不好因为喊错妈这件事自杀。 所以他现在就面无表情地躺在病床上,隔壁是昏迷不醒的宇智波佐助。 他咬了口苹果, 面对护士的一连串的问题充耳不闻。 护士见状,看了看他耳朵, 用手在他面前摆了摆, 接着又扒拉他眼皮拿灯照了照他眼睛。 确认福泽川这人应该是听得见也看得见, 就是不愿意理人之后,她又去拿了张忍者学校的卷子回来,放在福泽川面前。 福泽川拿起来一看,呵, 数学。 现实他都敢不写,难道到游戏世界他就肯写了?笑话! 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扔一边去了。 护士见状有些着急, 搬了一群人进来,没一会又都给搬了出去。 来来回回好几趟,最后医院终于敲定下来了。 宇智波一族,除了佐助以外, 还幸存的那位普通孩子,傻了。 对此颇有研究的医疗忍者解释地一套一套的:“是心理问题,可能是……对他影响太大了,所以他封闭了自己。” “那有可能好吗?”猿飞日斩问道。 “这…心理上的事,我们也不好说。”医疗忍者有些为难。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说道:“也好…也好!” 不管怎么样,最后是让宇智波一族多留了一个人下来。 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就当是陪陪佐助。 “为什么我不能是忍者。”福泽川认真地骚扰系统,“是你觉得我不配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答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现在都不是‘福泽川’了,这世界人人能捅我两刀不扎眼的武力值,你没觉得我很格格不入吗?”福泽川又问它。 系统坦然答道:【你在哪都挺格格不入的。】 根本就不是世界的锅。 福泽川摇了摇头,他长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的心态就很不好。” 【宇智波佐助醒了。】系统转移话题道。 “那个不重要。” 【那个很重要!】系统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如果重要,那你上次副本最后为什么不说话了?”福泽川问他。 【那是两码事。】 “本质上来说是同一回事。” 系统不知道福泽川是怎么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但是从这方面来看,这福泽川思维模式跟宇智波一族还真挺像。 跟他说一二,他想三四,推导五六七八,最后和你聊九十。 【……你先当你的NPC】系统说。 “当了你就愿意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系统忍辱负重地应了声:【嗯。】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福泽川看上去却并不怎么高兴。 他手指微微在床单上点了点,看上去就像是手指稍微抽搐了一下。 转过头,正好看见醒过来的佐助愣愣地坐在那看着他。 福泽川面上没什么改变,心里却给系统说道:“我这次是个神经病诶,不能主动跟人搭话吧?” 系统:…… “医生都确诊了。”福泽川继续说道,“要是人设崩了那不就完了吗?” 系统很后悔,它太后悔先前刚接入的时候没能阻止福泽川的那一声“妈”。 福泽川说的“人设崩了”确实有一点道理,但那不是单纯因为医生确诊了。而是因为宇智波鼬留了点东西在福泽川这里,如果福泽川的表现太过异常,在别人面前不怎么说话,却对佐助过于热情…… 搞不好人真的会回头补一刀。 为什么一声“妈”能喊地宇智波鼬都行为异常啊? 难道福泽川那会是在用什么“魔法”??? 系统没说什么,相当于默认了。 福泽川就干脆没说话,干巴巴地跟佐助两个人对视,跟在玩看谁不扎眼一样。 知道临近中午的时候,护士例行查房,这才发现宇智波佐助醒了,还在这跟福泽川玩“大眼瞪小眼”。 她见状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 “那位也是你们一族的啊,不认识了吗?”护士低声给宇智波佐助解释道,“只不过他现在状态不太好,对他还请小心一点。” 佐助盯着那个人,开口问道:“他怎么了?”声音还有些刺耳,可能是昏迷前他嗓子被喊坏了,后来又一直昏迷,总之听上去不太舒服。 “他大概是…有些心理问题。”护士解释道。 佐助扯了下嘴角,脸上神情有些嘲讽,宇智波一族有几个没心理问题的?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心理问题,那那个宇智波就离开眼或者写轮眼进化不远了。 护士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低头在随身携带的记录板上写着什么。 她随口说道:“不过没想到以天才出名的宇智波一族也会有没办法成为忍者的孩子啊。” 福泽川闻言心里点了点头,他伸手去摸了一个柜子上的苹果,一口咬了上去。 这件事根本就不科学。 至少不符合他先前那个“玩家”身份。 就算他当初是以“攻略”为目的来打的游戏,那他也绝对不可以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是普通人。”佐助却下意识回答道,他接了话之后才意识到福泽川的能力不适合暴露出来。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他是宇智波。” 福泽川:不是,我是福泽川。 护士却以为又是大忍族那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她没辩解什么,只是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好好好,他不是普通人。”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按一下床头的铃铛,姐姐我先去下一个病房了啊。” 目送人出了门,宇智波佐助掀开了被子,下床走到福泽川旁边。 他盯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看了半天,见人半点都不搭理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川?” 福泽川抬眼看向他。 “是你吗?我回来了?” 福泽川:孩子,做梦呢,你就可劲睡吧。 福泽川又啃了一口苹果。 佐助等了好一会,见人还是没反应,终于信了一点先前那个护士所说的话。 如果只是中原中也说的那种“回到过去”的单人副本的话,为什么福泽川会变成这样? 而且,他真的不相信那人会自闭。 佐助在病床前站了会,试探着问道:“我想出院,回宇智波族地,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福泽川差点就一拍大腿喊“好”了,这破医院连点好吃的都没有,连他妈的黑暗料理都不如。 但是他不能。 佐助见人紧盯着自己,忙伸出手,说道:“我们一起离开。” 福泽川沉吟片刻,将自己手里的苹果放在了佐助的手上,接着,他掀开被子,指了指自己的腿。 虽然全程没说一句话,但利用肢体语言成功让宇智波佐助明白了些什么。 佐助脸上期待的神情渐渐消失。 十秒后,宇智波佐助在疯狂按铃。 第51章 昨日重现2 福泽川的脚确实出了点问题, 但这个问题暂时没办法解决。 按照系统给出的解释,是他的灵魂与这个身体不太契合。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他强行待在这身体里,这个身体应该就是个死人了。 身体原本主人的命运被折断在了这里, 福泽川即使接手也根本不好解决。 “所以就应该让我自己来。”他这样说。 系统却心里嗤笑一声, 如果当初不是有这么个身份加成, 那他福泽川恐怕没个二三十年打不完那个游戏。 如果说每一个游戏都能占据一个“最”的话。 那宇智波佐助的这个游戏, 就能被称之为“耗时最长”。 他并不好攻略,甚至在开始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 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过福泽川。 他在追逐着某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所以对于脚下的繁花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当时的福泽川则刚好利用了这一点。 不怕人太有执念,只怕人一点执念都没有。 他一个普通人跟“忍者大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他利用了“命运”,使得宇智波佐助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他。 简单来说就是…… 他扯了宇智波鼬的灭族的命运, 又借由梦境让宇智波佐助以为灭族的事与他也有所关联。 夜晚让佐助做噩梦, 白天又温和待人, 甚至敢为佐助挡宇智波鼬的月读,精神分裂福泽川演地挺高兴。 他高兴了,佐助也跟着分裂了。 命运是安排好的,结局是安排好的。 与其说福泽川在里面扮演了“演员”的角色, 倒不如说他是一位“导演”。 把一切引向自己最想要的结局。 系统回忆完毕,感叹了一句:【你真是心狠手辣啊。】 “啊?有吗?他当时写轮眼升级不是挺快的吗?”福泽川看着锅里的鱼, 头也没抬地问道。 “这也叫心狠手辣?” 系统哽了一下, 又说道:【这不一样……】 “哪能不一样?就这么个世界,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你指望他天天跟你玩过家家吗?”福泽川反问道,他将锅抖了抖, 趁鱼在锅底滑动的时候迅速用筷子翻了个面,“见人说人话,跟鬼做鬼事。” “而且说真的,我觉得他眼睛能看到什么东西。” 系统刚被说服,接着又愣了下:【什么东西?】 “就写轮眼嘛,好像还每个都不一样,我这么个麻瓜哪清楚。”福泽川说道。 系统沉默了会,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暴露的可能性。 福泽川则是将煎好的秋刀鱼夹出来,放进便当盒里后,伸手在自己眼前握成一个望远镜的模样,说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看得见‘命运’?” 【应该不可能。】系统答道。 福泽川扁了扁嘴,说道:“也是,要是知道还会被我坑那么久?” 他看着在手指形成的圆圈中变成黑白两色的世界,垂下眼,笑了声。 要是真能看见的话,他岂不是就知道我打算……逼他学做饭了吗? 系统听得一阵纳闷,心想这福泽川还真他妈是有点毛病。 福泽川盖好盖子,将便当盒放在桌面上,自己又猫去了自己房间看小说。 自闭人设不能崩。 从宇智波佐助跟他一起回宇智波族地,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佐助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碍于福泽川那“自闭”的态度不好多说。 福泽川也便缓缓恢复自己的“日常任务”,然后开始咸鱼看小说。 这个世界没什么新鲜游戏,也没太多漫画,最后只能看点这种东西打发时间了。 佐助则是从中原中也那知道了这个“单人副本”情况,他不难推测出单人副本的结束肯定是以“那件事”为结束的点。 在此之前,他还有很长时间。所以他不着急。 他在最开始时,真的以为名为“川”,那个与自己同样背负仇恨的存在,是个软蛋。 明明遭遇了这种事情,却依旧能该吃吃该睡睡,还不吝于自己的笑脸。 后来又在梦境之中一次次被迫面对“灭族之事有他参与”的景象,事实好像也有所关联的蛛丝马迹。 佐助先前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力做成这样的事,但是在他面对鼬的月读,在面对大蛇丸的威胁的时候,川表现出来的姿态又与先前截然相反。 就像是在故意证明,他可以做到一样。 离开木叶前,佐助问川:“你觉得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是什么意思?” 川回答他:“说不定是预知哦!” “但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 川笑着告诉他:“也许有‘另一个真相’?重复的梦境总是会与某种‘命运’有关嘛。” “命运?” “是啊,就像是‘线’一样的流淌的命运。” 宇智波佐助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在川用手向他比划着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在他手下看见了“线”,尽管也只能看到对方的与自己的。 莹白色的,像是发着光,从自己的头顶如发丝一般垂落下来,延续向远方。 而自己面前的人身上的“线”则堪堪到手肘。 活不久?很正常。 这个世界活不了多久可太正常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想到,对方的“命运”是由自己所“截断”的。 而那人则站在自己对面,说:“你看,现在大家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选一个吧。” “选对了的话…美梦就不会结束了。” 所以当某一天,特殊的邀请降临在佐助面前之时,他答应了对方。 他前来赴已死之人的约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08 01:03:54~2020-08-11 01:0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鸟与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暂未起名 5瓶;毁灭三观的黑泥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昨日重现3 阳光明媚, 温度正适宜。 在家装傻逼的福泽川在散射入屋内柔和的光线中猛然拍书道:“这BOSS是宇智波家的吧,我斗殴能打死吗?” 【直面神得进行san cheke。】系统不得不提示道。 因为实在是两边都太无聊,最后系统还是跟福泽川两人玩起了跑团。 不得不说,对编故事还挺好玩的。 福泽川不想直面神, 他san cheke失败率太高了。他站起来看了下时间, 复健起来走了两步。时间过去越久, 他与这具身体融合就约好, 现在基本已经能正常行动了。 但是为了偷懒,自闭还是在装的。 “说起来佐助好像说今天他做饭。”福泽川又坐了回去, “那我打完这把。” 系统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吞了回去,说道:【那你现在得知了一些真相, 要去查详细资料的话得去图书馆过图书馆使用。】 “我图书馆使用才5点!”福泽川怪叫道,“你没推荐点图书馆使用, 过幸运吧!” 就在他与系统扯皮的时候,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福泽川身后, 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躺在榻榻米上咸鱼的人。 系统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你妈来查岗了。】 “我妈怎么可能来查……”福泽川僵了下,他动作自然地坐了起来,背对着宇智波鼬盯着手里的书。 “过个幸运吧。”他语气凝重地说道。 系统:【……你幸运100都阻止不了你可能会死这件事。】 福泽川又说道:“可以把我包裹里的塔罗牌拿出来吗?” 系统:【……没有这个功能。】 “我都放进去了你为什么不拿?!” 【没有‘包裹’这个功能。】 “啧。”福泽川叹了口气, “我妈不会杀我,我相信我妈。” 系统:【没有必要这样虐待自己非得喊人妈。】 福泽川非常尴尬地背对着人坐了一会, 直到他腿酸动了动, 准备起来,身后的人这才消失。 他顺势起来佯装出去倒水:“怎么样?走了吗?” 系统答道:【没,你看不见了而已。】 “忍者实在是太狗了。”福泽川暗道,“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和我拼刺刀?” 系统安静了一下, 说道:【不是拼过了吗?你都死了。】 这话倒也没说错,福泽川生气地喝了口水,重重地放下杯子。 不过这一茬倒是彻底让福泽川忘了中午要吃佐助做饭的这件事。 他浑身不舒服地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浑身更不舒服了。 “我有医术吗?”他问系统。 系统说道:【你再这样,三年之内都不能玩跑团了。】 福泽川更加不高兴了,他垮着张脸,对面佐助眼神期待地看着他,似乎等待他夸奖自己的手艺。 福泽川心想,这还有个宇智波鼬在呢,他得给弟控一个面子。 再难吃也夸两句。 直到他塞了一筷子菜进嘴里。 “怎么样?”宇智波佐助问道。 福泽川眼神呆滞,他吞下东西,下意识答道:“你点急救了吗?” 【咳。】 福泽川一晃头,回过神来,神色如常地又塞了几筷子进嘴里:“还可以。” 他心里对系统道:“我错了,宇智波佐助他比我妈厉害,我应该喊他妈。” 系统:【……】 “那就好。”佐助松了口气,也跟着吃起来。 先前同川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做过饭,所以在料理方面相当糟糕。还能同川正常相处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会在对方生日的时候帮对方庆生这件事…… 只不过后面一样没做。 当然,他自己的手艺他并没有觉得有太大问题。 “你说宇智波鼬会不会做饭?”福泽川又问系统。 【不知道。】系统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觉得应该会做,一个家里不可能都是做饭难吃的人。”福泽川接着说道,“如果全都做饭难吃的话,那这个家应该是……” 【……是什么?】系统沉默了会问道。 “应该是邪神的老巢!”福泽川答道。 系统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前一个世界答应了福泽川摇骰子。 要不是因为那次,他福泽川怎么会得寸进尺,现在越来越过分! 【你还记得你有任务吗?】它问福泽川。 “记得啊。”福泽川迅速解决掉自己那份饭菜,说道,“你猜宇智波佐助知不知道宇智波鼬在这看他吃饭?” 这小子话题是真的多……系统心想,但它也跟着忍不住想了下这个问题。 福泽川对面的少年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没有任何异常。 只不过……这根本就不是还小的那个佐助啊! 系统答道:【他知道。】 “啊,那他这跟我吃饭不喊他哥是不是为了气他哥?”福泽川继续问道。 【……你有嘴你自己问。】系统不想和医院鉴定的智力受损儿童多说太多。 “切,小气。”福泽川故意在心里嘀咕着,他知道系统听得见。 就在系统以为这茬已经过去的时候,福泽川抬头看向对面的宇智波佐助:“佐助,鼬。” 佐助的动作一顿,相比于曾经的他,现在的他已经知晓当时的全部始末了,自然也不会对鼬生出曾经那般的恨意。 但他也不太清楚,先前为什么自己总会在梦里梦见川做那些事的景象。 尽管……他有在后来怀疑过川是不是“根”的人。 “鼬怎么了?”他平静地问道。 另一边隐匿自己身形的宇智波鼬则是猛地紧绷起来。 【……你还真问啊?】 “不然呢?等你问吗?”福泽川虽然是这样和系统说的,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并不是跟系统嘴上说的那些。 “他在这。” 随着他话音落下,宇智波鼬立足的地方骤然出现了一滩墨色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川:我喊你哥出来吃饭(才怪) 第53章 昨日重现4 【你干什么?!】系统快被福泽川吓死了。 “帮他喊他哥啊。”福泽川无辜道。 【你疯了吧!】系统看着那边挣脱不出来的宇智波鼬急得倒是真像是疯了, 它能在范围内进行一定操控,但是福泽川有的能力他自己控制都不行,更别说系统来了。 宇智波佐助愣了一下,但明显不是因为鼬在这里愣住, 他甚至只是看了一眼鼬所在的位置。 而后, 他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 准备站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 他感觉在自己站起来的过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抽离了出去, 宛如丝线从衣服上抽了出去。 他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看向自己面前的桌子,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起来。 违和。 就像是关键的记忆被删除了, 他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抓不到重点。 “怎么了?”福泽川看向他。 佐助微微皱眉:“没什么。”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福泽川摇头, 夹了筷子面前的菜, 没有说话。 佐助却还是感觉不对劲, 他坐回去,又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而福泽川耳旁的一直警报的系统音也消失了,他端着碗,借由碗的边缘遮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游戏嘛, 要是总是只有一种玩法,岂不是太枯燥了? 吃过午饭之后, 佐助带着疑惑回了忍者学校, 重来一次,学校里的课程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虽然是这样说……但他却依旧对于游戏内能和川一起上学这件事非常在意。 本质上来说,他还是挺期待与对方一起上学的。 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让他和鸣人那家伙认识之类…… 话说回来, 今天中午到底是忘了什么?为什么总感觉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另一边,等佐助离开之后,福泽川看着手心里的两个十二面的骰子,轻轻抛了起来又接住。 片刻后,佐助耳旁响起了那神秘的电子机械音。 【补充任务:找回你丢失的东西。】 ------------------------------------- 单人副本外,太宰治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一连串的字符,向场外又发送了一条短信。 “福泽川16岁到17岁的时候在哪?” 他所在的这个“游戏”里,福泽川的资料上显示他才17岁,正在读书,但这与太宰所知晓的信息不同。 如果太宰自己也能进入所谓的单人副本的话,那福泽川应该是以18岁的模样与他相见。 而库洛洛所说的时间是……12岁,中原中也那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14岁。 如果这样推断,福泽川16岁的时候,应该也遇见过什么人。 并且将其拉入了所谓的“游戏”之中。 发送出去之后,他就关了手机,等待下一次联系。 但没想到他刚把手机放回口袋,那手机便在他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太宰治忙又将手机拿了出来,上面回复道:“失踪。” “神隐?”太宰回复道,这个“游戏”里的福泽川背景就是“刚刚结束神隐”,他自然而然地就这样猜测道。 手快发送出去之后,他又补了一句:“社长?” 片刻后那边回复道:“嗯,他不是神隐,是档案上记录的是失踪。” “那真实原因是什么?”太宰问道。 …… 国木田独步握着手机,微微皱眉看向身旁的福泽谕吉:“社长,这件事要告诉太宰吗?” 福泽谕吉颔首:“本来也应该让他知道全部再进去的。” “但是按照那个‘游戏’的性格,恐怕根本不会让他‘携带’那些记忆进去吧?”江户川乱步笑了声道,“所以说还不如让我去。” “你没有太宰那种异能力,进不去的。”与谢野晶子手撑在桌上,也盯着国木田手里的手机,“告诉他吧。” “原因是他‘死’了。” 国木田震了一下,但还是压下心里的震惊,将消息发送了过去。 那边太宰却回了一个“?”,过会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又回了一个:“‘他’不允许说地太直接。这恐怕是关键点,哪里能调查到,你们告诉我也可以。” “他自己不记得吗?”与谢野晶子蹙眉问道。 “那个‘游戏’有一定的屏障。”国木田解释道。 “让他去问学校里面的那群人。”江户川乱步盘腿坐在另一旁的桌面上说道,“问14岁那个还是16岁那个都可以,他想知道的就都能知道。” 国木田独步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他按照江户川的吩咐发送了过去。 等那边显示已阅后,他这才抬头看向旁边的福泽谕吉:“社长,这到底……” 福泽谕吉抱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国木田独步只好按下了心里的疑惑,而另一边的与谢野晶子则收回了手,叹了口气道:“17岁对于小川来说,是噩梦吧。” “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都还是美梦。”江户川眯着眼睛说道,“只不过是在那一天之后,他来到了现实而已。” 国木田看向两人:“那他现在是失控了吗?” “不清楚。”与谢野晶子看着江户川答道。 江户川乱步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答道:“他在和自己角力。” “如果说那场游戏有所谓的‘boss’的话,那一定是他自己。” “游戏”之中,太宰合上手机看向远方。 “学校啊。”他喃喃道。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也不错。” 向后一倾斜,他整个人便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向着楼下坠去。 在偶然见到的人惊呼声中,那道宛如失足坠落的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楼之间,只留下了如同幻觉一般的恐惧感。 而单人副本之中,福泽川将手一下压,起身喃喃道:“让我看看佐助到底什么时候发现呢?” 再一次重现的噩梦。 第54章 昨日重现5 福泽川拿走了宇智波鼬的“命运”。 简而言之, 上一次他只是让佐助做噩梦的话,那这次就是噩梦真实降临了。 在他拿着宇智波鼬“命运”的时间里,他随时可以顶替宇智波鼬上场,这种干扰命运线的能力, 就算是再厉害的忍者都不会发现什么不对。 只不过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就是即使拿走了宇智波鼬的命运线, 福泽川本人依旧在打架上很菜, 他来假冒宇智波鼬一旦真人快打就会出现严重的违和感。 但即便如此, 福泽川也依旧连夜收拾行李溜了。 没有系统约束,他才不会乖乖走老路。 他得想个更快的办法, 把他拿到的这条与妈妈同轨的命运线带回去,然后给他自己的妈妈续上。 他在做坏事。 背着自己小包裹的福泽川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无疑是拿宇智波鼬的命去换自己妈妈的命。 可是让他放手,他也不愿意。 这次可不是什么攻略游戏了, 他想。 这次是他与佐助的角逐。 福泽川虽然打不过佐助, 但佐助不一定能意识到他从佐助那里拿走了什么, 只要在游戏结束时他都能将这个瞒下来,那他就赢了。 他攥着手里的两个骨质骰子,趁月色向远处走去。 宇智波佐助是第二天清晨才发现川失踪这件事的。 他最开始只以为对方是在院子里,但很快他就凭借经验发现了不对。 有人从房子里出去了, 留下的痕迹停留在了门口,再往前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佐助慌了一下, 立刻镇定下来将整个村子找了一遍, 甚至为此逃了上午的课。 但也是这下让他明白过来,川走了,而且是自己离开的。 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快速地从眼前掠过了,似乎是一个熟识的人的脸庞, 但他再想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到底是谁。 有问题……从昨天开始就有问题。 佐助不认为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会发现不了别人的暗算,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川呢? 能力本就诡异的川,在游戏世界,被称做福泽川的人。 宇智波佐助忽然垂下眼,再抬眼时,带着层叠圈圈的轮回眼出现在他眼眶之中。 这一次你还能怎么逼我?川。 而另一边,好不容易找到顺路马车的福泽川抱着自己的小包裹昏昏欲睡,他手里的骰子却很突兀地自己颤动了一下。 福泽川稍稍睁开自己的眼,看着手里的骰子。 “非常抱歉鼬先生,你现在是我的人质了。”他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淹没在马车车轮碾过土地的声音里,除了他手里的骰子没有任何第三者能听得清。 骰子颤了颤,声音就像先前的系统那样直接响在福泽川的脑海里。 “你是谁?” 听上去还挺镇静的,福泽川心想,他扯了下嘴角答道:“福泽川。” “你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宇智波鼬说道。 “当然,我不姓宇智波。”福泽川说道,“我想借走你的命,不过这件事我对鼬先生也只是告知而已,所以请不用想其他的办法来尝试逃脱了。” 他笑着说道:“除非我死了,不然您是没办法从我手里离开的。”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会,他先前同福泽川那一照面就被困成了如今的模样,当然明白让这个人死是很困难的事情。 这种诡异而又悄无声息的手段……恐怕这个叫福泽川的人也不会是根的人。 “为什么?”他问。 就算是死,他也得想办法保护佐助到最后一刻。 福泽川垂下眼睫,长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占据这个宇智波的身体已经有不少时间了,随着少年身体逐渐长大,他的模样也越来越像福泽川本人那张总是遮掩起来的脸。 相比于现实故意弄得阴暗起来的模样,这边有佐助在照顾的他则是一直保持着较为干净的造型,因而那份故意遮掩下去的眉眼也显露了出来。 此时露出这副表情时,颇有几分脆弱的美感。 “我可以告诉鼬先生。”他答道,“但在告诉你之前,我想问你,你相信命运吗?” 鼬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命运就像是被关在盒子里的猫,在打开盒子之前,你永远不知道盒子里的猫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福泽川轻声说道,“但是如果你打开盒子了,那么命运也就从此被固定了下来。” 被他所窥视到的命运,成了书本上写下来的结局,无法更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走向最糟糕的结局。 “想要改变命运,那么只能欺骗命运了。” “鼬先生的命也不长,但却是很少见的与我想要的那只猫长得很像的猫,所以我只能做这种坏事。” 福泽川说道:“至少能不让我的妈妈消失。” 少年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比起神神叨叨的,鼬却更能感受到其他的东西。 他从变成骰子苏醒开始,就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他最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在川解释之后,他忽然就明白了这是川嘴里的命运。 世界不是由各种各样的物质组成,而是由纯黑,与各种各样的线组成的。 各种线交织在一起,不同的物品的命运与生灵的命运也就交织在一起。 他将目光投向握着自己的少年的方向。 片刻后,宇智波鼬说道:“你自己也快死了。” 福泽川勾唇说道:“是。” “你不给自己续命吗?”鼬怕他对佐助出手。 福泽川摇头:“你不想赢吗?” 鼬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在拿我做赌注。” “鼬先生很聪明。”福泽川说着,将他攥进手心,“但我不是在和另一个人赌,我是在和你赌。” “赌佐助能不能发现,我从他那里偷走了什么。” 如果佐助能够发现,那他的坏事当然也做不成了。 虽然说还可以攻击宇智波佐助……但是这不是普通的游戏,在里面受伤或者死,会给现实带来真实影响的。 更何况,命运里没有提到他会主动攻击谁这件事。 这对于宇智波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尽管现在他的状态看上去可说不上好,但这也无疑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有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插手他的计划,能走向更好的结局也说不定…… 总之,先看他到底想对佐助做什么。 鼬想着,没有再纠结于这件事,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他转而问道:“你打算去哪?” 福泽川一咧嘴:“找大蛇丸。” 鼬感觉眉心一跳——虽然他现在并没有眉毛。 第55章 昨日重现6 又坐了一整天的马车, 福泽川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他知道大蛇丸是因为第一次打游戏的时候,这个反派角色对宇智波一族的窥伺之心让他为之咂舌,简直就像是他的情敌,不是简直就像是他的敌人! 养得好好的佐助跟被胡萝卜引诱的驴一样跟着跑了。 但目前他的身体还是个宇智波, 有一定的宇智波血统, 加上他还拿了宇智波鼬的命运, 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引起大蛇丸的兴趣。那敌人也就不是敌人了, 现在应该算能利用的朋友。 福泽川打算借助大蛇丸的力量先苟着。 外面的世界可是危险得很,对于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NPC来说当然要将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 福泽川摇了摇手里另一个骰子, 确定好方向之后朝森林深处走去,他打算顺便问问宇智波鼬,力争减少给其他人带来违和感。 “你平时都跟大蛇丸说聊些什么?” “我不认识他。”鼬答道。 “怎么可能, 你们不是一个组织的吗?”福泽川摇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平时都聊点什么, 免得到时候你宇智波鼬的名声全毁在我身上就不好了。” 宇智波鼬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说道:“我们不说话。” “真的?” “真的。”他真没怎么跟大蛇丸说过话。 本质上的原因, 是他并不喜欢这个同样身为木叶叛忍的前辈。 而且那人对自己的心思也是……未免太显而易见了些。 福泽川不知想了些什么,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明白了。” 他一边看手里的另一个骰子,一边准确地走到了某棵看上去毫无异样的树后, 伸手敲了敲。 片刻后,地面缓缓升起, 一道门出现在他面前。 “你对这里很熟悉?”鼬忍不住问道。 以他现在所得知的信息推断, 福泽川应该是某个身怀异术的前辈,借了宇智波一族的身体。他识人不清,以为这不过是失去双亲的可怜少年,因而轻敌落入对方手里。 鼬本以为难逃一死, 但眼下情形却属实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他到底是谁?又到底想做什么? 还说避免毁宇智波鼬的名声……他还有名声可言吗?鼬感到无语又好笑的同时却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矛盾感。 福泽川想杀自己,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做的事,却像是只是打算借用一段时间自己的身份,迟早会归还给他。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算熟吧。”福泽川答道。 他信步往门内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了出来。 “我可不知道你连这里都知道了。”来人露出一张白的不正常的脸,眼神有种说不出的邪性,“你来找我干什么?宇智波鼬。” 福泽川露齿一笑:“我中了忍术。” “哦?”大蛇丸不以为意,宇智波鼬敢现在到他面前来,他才不会认为自己现在就能乘虚而入了。 “现在什么忍术都用不了,需要你帮个忙。” 大蛇丸眼神亮了起来:“你打算当我的实验体?” 福泽川摇头,说道:“你不是想占个宇智波的身体吗?我可以让给你。” 这话一出不止是大蛇丸,连福泽川手里的宇智波鼬都惊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又发觉福泽川跟大蛇丸也没什么区别,甚至福泽川他已经成功了,这不过是他在倒二手而已。 大蛇丸却不同,他眼神发光神情激动地围着福泽川转了几圈,说道:“你不可能这么好心,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 福泽川想了想,说道:“在我告诉你你可以来拿身体之前,不要对佐助出手。” “可以。”大蛇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有宇智波鼬的身体他自然不会去绕圈子找宇智波佐助。 “还有,在我交身体给你之前这段时间里,我需要你的保护已经照顾。”福泽川眨了眨眼,“也就是你得免费供我吃喝,对了,还得顺便帮我看一下佐助的消息。” “这些不是问题。”大蛇丸说道,“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你得给我一个时间。” 福泽川算了一下,答道:“最迟六年后。” 大蛇丸也算了一下,时间虽然隔了一些,但能拿到宇智波鼬的身体,这些算不得什么。 “好。”他应道,“但在这段时间里,你得配合我,我要的是一个完好的身体。” “我当然知道。”福泽川摆手道。 他跟着大蛇丸进了大蛇丸隐蔽的研究所,而他手里的宇智波鼬则是叹了口气,将自己心里原本的一些猜测都推翻了。 可能这位前辈根本不是用了什么能力占了宇智波的身体,他也许是像现在一样,直接拿走了谁的命运,然后取而代之。 即便是大蛇丸这样的人也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那佐助能发现吗? 他的…哥哥,被人取代了这件事。 不得不说,大蛇丸真的是非常不错的饲养人。福泽川吃饭中途感叹了一句,他亲妈对他都没这么细致入微,但大蛇丸做到了。 饭菜营养均衡,体能训练早起早睡的时间安排也非常合理,福泽川一个死宅有点难受,但他可以跟宇智波鼬随时随地聊天又感觉还行了。 吃完饭之后,照常是大蛇丸的身体检测。 过去路上,大蛇丸却忽然开口说道:“那个忍术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福泽川反问道。 “你不止是查克拉倒退回普通人水平,连体术也下降到普通人都不如的水平了。”大蛇丸这样说道,“写轮眼也打不开。” “那你尝试治好吧。”福泽川毫无责任心地说道,他不是宇智波鼬自然没办法真的跟宇智波鼬一模一样。 拿走其他人命运的取而代之,终究只是赝品。 等到了检测室的时候,大蛇丸看着他往检测用的床上躺时,又开口说道:“宇智波一族也有人体实验?” “不可能。”宇智波鼬下意识反驳道。 福泽川没管宇智波鼬的话,他微笑着看着大蛇丸:“为什么这么说?” “你被做过人体实验。”大蛇丸示意他躺下去,将束缚住人手脚的皮带扣上,“你对这些东西习以为常,不是所谓的冷静镇定,再冷静镇定的人在开始一段时间躺在这的时候都会有不适感,虽然细微,但不是不能察觉。” “而你没有。” “不能是我天赋异禀?” “宇智波鼬,你很有天赋。”大蛇丸顿了一下,说道,“但鼬,天赋和经验是两回事。” 语毕,他起身继续去操作其他设备了。 被福泽川随手放在口袋里的宇智波鼬则是愣了好一会,他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他与福泽川不熟,他想,这种事即使相熟福泽川也不一定愿意告诉他。 福泽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不适地说道:“他没猜错,鼬先生,你接下来想猜些什么呢?” 鼬没有说话。 福泽川却是闭上眼,又心道:“与其乱七八糟的猜,不如问问我,也许我就告诉你了呢?” 第56章 昨日重现7 鼬很想反问一句“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但他毕竟不是幼稚的孩子,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福泽川倒是不介意鼬开不开口,他直接告诉给对方:“我不是木叶的人,以前也没和大蛇丸接触过。” “事实上, 我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宇智波鼬认为对方在放屁。 前面那句话确实可能是真的, 但是后面那句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能力到底有多少限制, 不然就这把人给变成骰子的手段, 恐怕根本就没人能与他为敌。 他这边心里嘀咕着,福泽川却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地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我自己控制不好我的能力。” “而且变骰子什么的……其实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对谁都可以的。”只是鼬他很特殊。 因为第一次攻略游戏里他有干扰过攻略角色——也就是宇智波佐助的记忆,所以才能在这一次夺走鼬的命运线, 并在这个世界将其取代。 这条件其实很苛刻,换其他任何一个攻略过的角色都不会这么轻松。 这也是他盯上佐助的原因之一。 福泽川叹了口气, 感觉自己躺在这快睡着了:“我很柔弱的。” “哦。”鼬内心十分平静, 并已经开始走神观察起附近的“线”。 大蛇丸身上的线也不长…但很奇怪, 粗细颜色每隔一段都会有改变,看来更换身体这件事是真的。 被他观察着的人抬头看了眼旁边挂着的记录本,代表着他的线忽然动了一下,鼬这才发现大蛇丸身上的线其实很长, 只是中间有一段非常非常地细,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 误以为是断了。 但在那一段过去之后, 他的线又恢复了原本的粗细,而且线的颜色也隐约有改变。 不知道佐助的线怎么样…… “佐助在木叶做了件大事。”正想到这大蛇丸开口说道。 “哦?”福泽川面不改色,心里估摸着可能是出去执行了那个任务吧,当时好像伤挺厉害的……跟什么桥有关。 “他通过了特殊考核, 晋升成了上忍,还杀了团藏。”大蛇丸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笑意,“据说是……为了报仇。” 福泽川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知道的挺清楚。” “自然。” “团藏手上的写轮眼是你移植的。” “不错。” “想去找佐助了?”福泽川睁开眼,调笑着侧头看向旁边的大蛇丸,“有一个宇智波还不够吗?” 大蛇丸叹了声道:“你还是那么聪明,鼬。” 果然鼬对所有事都心知肚明啊…… “实验总归是可能出现损耗的。” “那是你的事。”福泽川冷漠地说道,“在你决定和团藏联手之时不就应当想到这种结果吗?” “你……” “我劝告你一句,最好不要打佐助的主意。”福泽川笑起来,“如果你还想继续研究忍术的话。” “我找得到你一个藏身地,我就找得到你其余的所有藏身地。” “你喜欢躲猫猫吗?大蛇丸。” 鼬对福泽川稍稍改观了一点,这是出于一个弟控对保护自己弟弟的人的尊重。 当然这点好感也抵消不了福泽川捏自己命这件事。 从大蛇丸那里出来之后,福泽川这才对鼬说道:“佐助什么都知道。” “什么?”鼬没反应过来。 “我是指与你有关的那些事,他都知道。”福泽川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他是重生回来的人。” 鼬哑了一下:“那灭族之日……” “他是在灭族之后才回来的,所以你的那点打算他都清楚。”福泽川解释道,“他知道你其实是个好哥哥。” 鼬安静了下来,再没说话。 福泽川一路走到训练室那边才稍稍松懈下来,脸上神情顿时垮了下来。 宇智波佐助……真是厉害啊,他在的时候还会乖乖演戏,他一走就直接开启人生赢家剧本走捷径吗?!! 但是这种用蛮力的办法不行的。 福泽川手摸了摸下巴,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土地,心道越是这样,他越会混乱的。 揠苗助长不可取。 事实也确实如同福泽川所猜测的那样。 从福泽川逃走之后,佐助开始渐渐感觉到某些地方出现了问题。 因为曾经有过混淆梦境与现实的经历,所以在再次回到这个时间点时,他特别注意了这点。 然而这次出问题的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记忆,而是所有人的记忆。 他最开始去询问“川”的事情的时候,还有人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川的事情,但是当时间慢慢过去,他周围的人关于川的记忆也在消失。 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佐助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立刻警醒过来,不再执着于在木叶外找寻川的踪迹,而是开始搜寻起木叶内川存在过的痕迹。 他问了与自己交好的鸣人,问了附近拜托照顾下川的邻居,也问了三代火影。然而不论是周围人的记忆,还是家里居住过的气息,甚至是曾经登记过的医院的记录卷轴……都没有“宇智波川”的存在。 福泽川这个名字更不用提。 川简直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了。 了结自己先前执念,报完了仇的佐助陷入了完全的迷茫,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川到底去了哪? 也是这个时候,佐助才回忆起异变那天他感觉到的不对劲。 他记下来了川不是灭族的鼬,他也记下来了自己需要找到自己遗失的东西,但是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为什么川要连夜离开? 这个问题他从福泽川失踪之后一直想,但一直没能得到过解答。 即便凭借自己重来一次而拥有的强大实力他也没办法找到福泽川的丝毫踪迹,而他自己想也根本想不明白。 直到这一天,他在三代火影大人那边领取任务时,忽然听对方问他:“你想让鼬回来吗?” 佐助愣了一下。 三代火影看着他,目光有些犹豫。 佐助思考了一番,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怎么鼬不回来见他?而且原本有的一次在木叶中的交手也没有发生。 这不像鼬的行事风格。 他点了点头,问道:“鼬怎么了?” 三代火影告诉他:“他好像这段时间一直在大蛇丸那里,而且……”先前宇智波一族的事已经被他们摊开来说明了,宇智波佐助直言自己会留在木叶,在两方默许之下也便没有节外生枝。 “鼬他已经很久没有传消息回来了。” 佐助知道这只是单人副本所以才甘愿留在木叶,而且他也是为了方便完成自己的目标,只是在听到三代火影这样说时还是对于鼬的事心有芥蒂。 他并不希望自己兄长身上还背负着叛忍的骂名,当然是希望人回来的。 在表达完自己的期望之后,佐助拿着卷轴出了门,脑袋像是被人锤了一榔头一样惊醒过来。 是啊,他……他为什么把鼬的事也忘了?! 与此同时,坐在福泽川对面的大蛇丸脸色有些难看。 “为什么你的写轮眼没有恢复,血继带来的负面疾病却开始出现了?” 福泽川眨了眨自己的双眼:“你都不清楚,我怎么会清楚呢?” 大蛇丸却是站起来,在研究室里走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他面前,神情晦暗地问道:“这也是你的计划?” “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血继带来的影响,所以来到我这里让我庇护你,顺便防止我对佐助起心思,干扰我接下来的转生计划……” 福泽川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没有说话。 大蛇丸盯着他看了半晌,说道:“一石三鸟,你真的很不错,鼬。” 语毕,他便离开了研究室。 福泽川手里的宇智波鼬则是瞬间明白过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川拿走了他的命运,从命运上取而代之,尽管他只是一个赝品,但本应在鼬身上发生的命运依旧会发生。 包括他在当时已经隐约开始出现问题的身体。 沉默了片刻后,鼬却问道:“我这样的命运,也能去救你的妈妈吗?” 福泽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人想了半天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笑起来:“当然,去了另一个世界,你就只能充当延长寿命的存在了。最多只会是我妈妈身体有些不大好,但那不是问题,好好治疗的话也不会有事的。” “那这个世界的你呢?”宇智波鼬问道。 福泽川脸上的笑容顿住:“你认为我相信‘命运’吗?鼬先生。” 第57章 昨日重现8 福泽川是一个神神叨叨的人, 他也确实有这样的能力,那么按理来说,福泽川应该是相信命运的。 但是宇智波鼬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不相信。” “确实不相信, 如果那么相信的话, 我就不会来尝试救我妈妈了。”他站起来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了。 福泽川随手将另一个骰子抛了起来, 然后接住握在手心, 他看了眼骰子上的花色,而后垂下眼道:“快结束了。” “什么?” “我快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因为很近所能被清晰地感知到。” 鼬虽然也能看到一些“命运”,但是他不像福泽川那样能清晰地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解读出来。 果然没几天,宇智波佐助来到了大蛇丸这里。 鼬刚一见到佐助时, 心里满心的欣慰,自己弟弟长大了。 他已经从福泽川那里得知了对方是“重生”回来的人, 所对人与年龄并不相匹配的强大也不感到惊讶。 就算是从已经年老的那个时间回到现在的, 那也很厉害了, 至少证明了佐助到达高峰。 只是可惜……自己没办法再弹一下他的额头了。 鼬似乎已经接受自己需要去救另一个人的母亲这件事,佐助已经足够强大了,而且这个名叫川的人好像隐约也帮上忙。 但他不能确定,只是他认为, 既然佐助可是重生回来的,那么川也有可能, 不是吗? 能看见“命运”固然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不越是相处下来鼬反而能从福泽川的言行中抓取到他想透露的信息。 福泽川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止是知道“命运”那么简单,更接近于经历。 不,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和川母亲的命运很像? 鼬心中有些猜测, 不想深思。 另一边,重新找到福泽川的佐助神情却不是很好。 一方面,他找到了躲了这么久的川,这件事应该高兴;但另一方面,他却又对于自己趋近于混乱的记忆而感到别扭。 甚至有一瞬间,佐助感觉自己应该是需要杀了福泽川的,尽管他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恭喜你,到达BOSS关卡了。”福泽川面不改色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就像是叙旧一般说道,“我看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不如坐下来聊吧。” 一旁的大蛇丸嘴角微勾,正准备说些什么,佐助便看了他一眼。 那大蛇丸一愣,而后闭上嘴离开了。 这宇智波家的小子可一个比一个不好惹,真可惜当年被鼬坑了,要不然这样的人在他手里…… 他没想完,只是他也同其他忍者所为的那样,宇智波佐助来者不善。 等他走了,佐助这才坐到桌子另一边:“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你?” “你觉得呢?”福泽川反问道。 佐助看着面前人,与他在那游戏中所见的样子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没有用头发将脸遮住,看上去并不阴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这段时间所得出的答案缓缓说了出来:“因为‘命运’是吗?” 福泽川笑着看着他,没有答话。 但佐助却猛地晃了下神,眼前的人似乎变成了他这段时间一直想的哥哥宇智波鼬。 这是川的能力,佐助定了下神,他知道川可“催眠”人,利用所谓的命运让其他人对他的身份产生误解。 你前没有这样。 他本来想这么说,但他又觉得说不定就是因为能察觉到命运的川察觉到了他是二周目,这才选择走了这样一条极端的路。 佐助有些难受,他想了会,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有些生分,最起码和开始的时候想要完全“攻略”福泽川时他的那些想法完全不一致。 毕竟从先前到现在,他与川都“不熟”。 是啊,其实不熟。 前一次他从来没有回头看一眼川,这一次川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唯一与之前不变的,只有让佐助为他是鼬。 但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又猛地扬起:“我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 “我要你杀了我。” 宇智波佐助瞳孔猛缩。 ------------------------------------- 昨日重现——二周目。 摆在宇智波佐助面前的好像有两个选择,但事实上却只有一个。 牺牲那个心思诡谲,甚至有意谋害自己的川,来救回他的哥哥宇智波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真的重新走回这一步的时候他却充斥着一种茫然感。 为什么给了他机会,还一定要将他逼迫到这样的境地呢? 他满足了川的心愿,他救回了他的哥哥,这是一个他能做到的,好像是最完美的结局,但是…… 他将目光投向怀里的人时,又一次察觉到川死去的这件事。 死亡不是一个瞬间,而是一个会反复“发生”的程。 每当他意识到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就会重新意识到这个人死去这件事,那这个人就会又一次地在他的记忆里被杀死。 被他亲手所杀。 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停下的梦魇。 因为现实就是梦境。 ——《梦魇》结局收录。 ------------------------------------- 福泽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但是他仗着每次都能比其他人先回来这件事,在佐助还在神游的时候就举手说自己肚子不舒服偷跑了。 他可一点都不想刺激宇智波。 等偷溜出去之后,他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有些郁闷的想自己果然还是成不了大事。 他想救自己的妈妈,但是在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带走宇智波鼬的命运这件事。 就是因为命运于相似,所才…… 才反而去救了宇智波鼬。 如同他希望有人能来救自己一样,先去救了另一个人。 觉得自己十分丢人的福泽川逃学偷跑了。 另一边,下课时才回来的宇智波佐助还有些晃神,教室门口有谁轻轻敲了一下门,问道:“可找一下你们班的大龄插班生们吗?” 中原中也一个暴起,声音比学校扩音器的喇叭还大:“哈?你这家伙怎么也在?” 正在伤感的宇智波佐助额头暴起了青筋。 作者有话要说:佐助:得找个理由跟他们打一架 第58章 情报互换 到学校这种地方来, 太宰治是冒了一定风险的。 就他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学校中必然有一位可以将他直接踢出游戏的GM。但他又必须得来,因为这里又极大可能存在着一位意图杀死福泽川的人。 是这场写作“攻略游戏”,读作“解谜游戏”的关键点。 太宰治看上去十分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教室内, 而后挂着笑容转身就离开了。 中也喊着:“你给我等等!”怒气冲冲地跟了出去。 沢田纲吉倒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太宰治有些奇怪, 但他一站起来的时候, 却又注意到斜前方的佐助似乎……在生气。 这生气也有些异乎寻常。 怎么回事?他想, 难道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中原中也跟着太宰治一路走到了楼梯间, 他还没开口质问,太宰回身问道:“你进过单人副本了?” 中也愣了一下,一肚子问题没能说出来, 他干巴巴地“嗯”了声,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要是让太宰那家伙知道自己把结局打成这样就糟了。 但中也立刻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你认识川?” 他印象里两人在现实应该是不认识的……不对, 与谢野晶子如果在那个时候就认识川的话, 那与她是同事的太宰治确实可能认识福泽川。 太宰没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是问他:“单人副本里,川是十四岁?” 中也皱起眉,没搞懂太宰发现了些什么:“当然是十四岁……说起来你既然认识川,那你知道后来川去哪了吗?” “羊解散之后, 他转学去了哪里?” 这是中原中也最关心的问题,佐助关于单人副本的猜想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并不认为现实中的福泽川真的死了。 如果他死了的话, 那现在这个十七岁的福泽川也不可能存在。 然而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太宰投向他的眼神却让他感觉背后在冒冷汗。 “你不知道?”太宰问他,“他失踪了。” 中也人愣了好一会,他意识到这场游戏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单人副本的经历让他的记忆都有些混淆了。 安静了片刻后,他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川的?” 肯定不是十四岁,如果按照现实的相遇时间,他能打包票,那时候就算太宰与川有见过面,两人也一定不算认识。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太宰答道,“我和另一个人推算过,福泽川的单人副本时间线,应该是每隔两年一个。目前最早的是十二岁,接下来是你的十四岁,再接着是十六岁,而后是……我这里的十八岁。” 中也明白过来:“是我去出差那段时间……” 太宰点头,他的老搭档能跟上他的思路这点他还是很满意的。 “他是我从森先生那里拿到的…一份‘珍贵物品’。”他眼神有些晦涩,瞳孔如同深渊。 “你在单人副本的最后,看到了什么?” 中也与他对视上,还没张嘴,背后就传来了另一个人如梦初醒般的声音。 “他死了。” 太宰目光微微上移,越过中也与后面的人对视上。 上课铃声响起,走廊上的学生们纷纷走回教室,只有那个人与其他人逆行走了过来。 他回视向太宰:“十六岁的单人副本是在我这里。” “不管是单人副本内,还是现实,我都可以告诉你,他死了。” “是我亲手杀的。” 太宰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让中也感到十分熟悉而又有些陌生,他刚抬起手准备阻止太宰不自量力地跟佐助打起来,却见太宰只是转了下方向,将目光投回自己身上。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中也。” “你……” 中也的话咽了下去,他无端联想到自己那个单人副本最后的情形。 太宰目送着与谢野晶子抱着福泽川离开,脸上还残留着血迹,面无表情。 而后,太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血迹,说了一句:“真脏。” 那时候中也觉得太宰也许是在说脸上的血迹,但这一瞬间,他感觉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不想让川死的话。”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应了下来。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游戏,中原中也在单人副本中听到太宰治问福泽川在调查荒霸吐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觉了。 但他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涉及到福泽川生死的游戏。 宇智波佐助开口了:“怎么救?” 太宰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告诉我你杀他的详情。” “用我的草薙剑。”佐助答道,他也没什么表情,但太宰治却从他微微下撇的嘴角察觉到了些东西。 “他呢?”太宰忽然不明不白地问道。 佐助呼吸都停顿了一瞬:“他……大概是想让我杀了他。” 其实可以说是逼迫佐助杀了他,但佐助没有那么说,也许是并不想认为川在求死。 太宰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了。” 他言简意赅地告诉面前两人:“福泽川快死了,甚至我可以说,他现在正处于生与死的缝隙之中,徘徊在两者间。” “而这场游戏的结局,就是现实之中他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日更!呜呜! 第59章 冲突 “可否请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楼梯上方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沢田纲吉从楼梯上拐下来, 看向下方的几个人,神情是中也他们这段时间未曾见过的沉着冷静,好像一瞬间年长了几岁。 “也许我可以提供一定帮助。” 太宰闻言却微微撇了下嘴角,早就知道了这人在楼上听的差不多了才下来的。他说道:“我只需要你们帮我进单人副本。” “我们也不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刚才说的那些也是你的推断吧。”纲吉问道, 他缓步走下来, 站立到太宰对面, “也许只是你想赢。” “赢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太宰耸了下肩反问道。 “我不知道。”纲吉说,“也许是川在你所在的世界‘复活’。” 他的推测在先前的谈话逻辑推断来看没有一丝道理可言, 仔细思考却又感觉恰如其分地印证了什么。 纲吉确实什么都不太了解,但他拥有足够强大的超直感,依赖这个在某些时候显得格外“外挂”。 佐助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没说话。但中也却又迟一步发觉到另一个问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显而易见。”纲吉如此说着,他从一开始就确定了每个人都是来自于不同世界这件事, 毕竟大家力量体系不同, 依赖他的超直感也能很快发现问题……包括谁是攻略者这件事。 一过来就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佐助没有说话。 纲吉盯着太宰治, 问道:“你不是攻略者?” “不是攻略者的话,恐怕没办法开启所谓的单人副本。” 真是棘手。 太宰心里冒出了和福泽川在面对沢田纲吉时的同样想法,这种如同动物一样先天敏锐的人反而让他不好撒谎了。 他只能说道:“我确实不是攻略者,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而且你说的那个‘奖励’……我也不知道。” “但已经通过了单人副本的人应该能回答你。” 语毕, 他将目光投向另一侧的宇智波佐助和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僵了下,闷声答道:“我应该…没通过。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 就他最后那个发展, 换谁都不会认为是通过了的。 宇智波佐助则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是什么?”太宰问他。 “他和我说了一些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的话。”佐助算是默认了自己进过单人副本这件事。 那时候起身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微笑着, 低声告诉他:“我们都以为自己有路可以选,但其实面前永远都只有这一条。” “就算改变了过程又怎么样呢?结果依旧如此。” 他明明看着自己,却又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脸上的神情说是微笑,倒不如说是在自嘲。 “听我说, 佐助。” “杀了我,我们都能得到最好的结局。” 太宰见他脸上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微微皱眉问道:“他说了什么?” 佐助回过神来,答道:“他…说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结果。” 就算他知道川是好人,想要让川不再跟在自己身后等待自己,但是他还是走到了那样的结局。 甚至他都不明白川为什么要那样做。 窃走宇智波鼬的命运,却在最后一刻将对方推了回来。明明说是想利用他去救人,反倒是转移走了鼬身体上的问题,即使自己不出手,他也根本活不了……一切意图伤害的行为,在后来全都变成了善意。 就像是在逼迫他必须回到先前的结局一样。 可游戏中的川又怎么知道先前的结局? 宇智波佐助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时,脑海里猛然浮现出川告诉他“命运”时候的样子。 但是,如果川知道命运呢? 佐助顿了下,又补充道:“他说的结果,是命运的结果。” 其他人不知道,但太宰治是知道的,这里的川也是进入单人副本内的那个,不存在完全不知情的可能。 只是他原先猜测,川在通过单人副本求救这件事却在宇智波佐助这边似乎产生了冲突。 “求救”变成了“告知死亡”,劝说他们接受这样的结局,只因为这是注定的命运。 纲吉眼神微微闪烁,但没有说什么。 中也却是快速否认了佐助的话:“不可能!” 太宰跟着说道:“我从另一位攻略者那里得知的情况却完全相反。” “川在最后是活着的,也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让他离开了单人副本。” 他这一句话瞬间让另外两个打出“死亡结局”的人松了口气,先前那些令人沮丧的分析似乎也有了转机一般。 “川在最后向他求救,希望他能救自己。”太宰治说道。 “我也认为他并不想死。” “那为什么……”中也话没说完,另一侧沉思了一下的纲吉却打断他的话,接上了太宰治的话语:“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没有办法活下来是吗?” 这话乍一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手里信息最多,脑子也最灵活的太宰治却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我需要知道单人副本内更详细的信息。” 他说:“他可能已经告诉过我们这件事的原委了。” 第60章 高塔 太宰治没有进过单人副本, 并不知道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一切从一开始来推断的话,那就要回到那个问题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游戏”出现? 这样一个“攻略游戏”真的只是为了“攻略”福泽川吗? 如果福泽川在现实死掉了的话,那攻略他又有什么意义? 太宰喊来了库洛洛,几人上到了教学楼的天台。这时候还在上课, 远处能看到一些学生从体育馆内走出来, 似乎是在准备接下来的跑步。 这样平静而又充满活力的景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可触及的遥远景象了, 沢田纲吉看着那些蚂蚁样的人, 心里也有些感慨。 没有人会止步不前,大家都会成长。 只是成长的代价则是,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库洛洛来了之后,听完了太宰治的一些猜想,沉吟片刻后便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们可以用关键时间点发生的关键事情来推断可能的时间以及地点。” “或者是一些……跟占卜有关的东西。” 这种情况需要人先带头,库洛洛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应当算是一个坏人, 但这个“坏人”在当起领导的时候还是非常能服众的。 他也不问其他人怎么想, 要不要说, 便径直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开诚布公地说了出来。 “我进入副本后有一个主线任务,叫‘找到福泽川的秘密’,完成时间不限。我最后应该算是完成了那个任务,而完成任务的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 因为我们当时在一个遗迹内,然后……我们在遗迹内看见了他的尸体。”库洛洛说着, 似乎回想起了先前的景象, “那个遗迹有问题……死因的话,是被一柄没有刀柄的利刃穿胸,尸体脚下有一张宝剑十的牌。” “另外,我们还在遗迹内发现了他曾经撒在那上面的塔罗牌。”他在“曾经”这个词上读音很重, 意有所指。 听他这样一说,佐助也跟着说道:“我那边的任务是‘找到福泽川’和‘找回你丢失的东西’……完成任务的时间是在太阳落山之前,他给了我一个十二面的骰子。” 佐助不太愿意说这件事,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赢不赢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福泽川这个人得活着这件事,因而他也将详细地情况说明了一下。 “那个骰子是他捕捉的我哥哥的命运,用特殊方法可以释放回来,这和他的能力有关。他拿走那是为了救他的妈妈,理由是因为两者命运相近……” “你哥哥做过什么事吗?”太宰治问他。 佐助沉默了会,答道:“灭族。” “是我们自己的忍族。” 太宰治了然,他点了点头单手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按了些什么,发送了出去,而后将目光投向中原中也:“你呢?” 中原中也被他那么一看还真不太想说,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的任务是‘拯救福泽川’,失败了。” “他死了。” “死亡时间和原因呢?” “被人偷袭了,是短刀捅到了脏器…”也许是心脏,中也不太敢确定,但他知道那样大的出血量,在与谢野晶子来之前福泽川应该就已经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时间是黄昏,偷袭他的人没找到。” 太宰治将目光转回佐助身上:“你的常用武器是剑或者刀?” 佐助微微怔了一下,点头道:“草薙剑。” 他也确实是用这个杀的福泽川。 库洛洛闻言多看了一眼宇智波佐助,他可一直记得太宰先前说的,这个游戏中可能有人要杀福泽川这件事。 太宰扶住下巴说道:“死于利刃,时间黄昏,这点应该在所有副本都是一致的……中也那边有与他喜欢玩的占卜有关的信息吗?” 那家伙搞不好就喜欢往这种事情里塞些信息。 他这样一说中也倒是记了起来:“他给我占卜过,抽的是宝剑九和高塔……给你抽的是死神和太阳。” “给我?”太宰治神情古怪极了,“你副本里还有我?看来中也是对我这个老搭档念念不忘吗?” 中也脸都快青了:“你以为我不想杀你?” 副本里的太宰治横插一脚,做什么事都跟着,又难缠得要死,中也真是烦死了副本里的太宰治。 当然现实也烦! 现在更烦! 太宰耸了下肩,不可置否。 “不过高塔啊……又是高塔吗?” 库洛洛问道:“你问的什么问题?” “我现在该怎么做。”中也答道,他问库洛洛,“你也会解吗?” 库洛洛笑了下,看上去还有那么些书卷气:“抽了点时间看了些书,倒也不算会解。” “高塔有一直以来潜伏的隐患这样的意思,中也君不如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细节。” “细节?”中也在脑海里仔细将事情回想了一遍,忽然猛地想起一些令他最开始心生怀疑的事情。 “他与我的接触好像是有意的,我偷听到他和太宰聊了有关于我的一些事情,那时候他不应该知道的……”中也烦躁地将手抄进口袋,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脚。 太宰问道:“怎么聊的?”最清楚自己的人永远是自己,如果中也副本里有他,那么他应该能推算出些东西。 “打哑谜。”中也说道,“聊了些圣经,但我知道是在说我。” “圣经哪段?”沢田纲吉又跟着问道。 “燔祭什么羊……”中也就记得那段话里的什么“羊”之类的话。 “燔祭以撒。”太宰治立刻知道了是哪段故事。 上帝考验亚伯拉罕,让其杀掉自己的儿子以撒作为燔祭,但最后的关键时刻,上帝又制止了亚伯拉罕,告诉他在另一边的森林里有准备好的羊,让他用此作为燔祭即可。 从几个人那里所得知的故事来看,似乎都有这个故事的影子。 他沉吟片刻问道,“福泽川呢?” “你来之前去……”纲吉的话顿了下,想起那人三番五次用这种借口偷溜的前例,他脸色不太好地说道,“他可能又偷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福泽川:都几章了,才发现呢? 谢谢姝阅的地雷!(才看到,我一定是傻逼呜呜呜) 第61章 邀约 福泽川偷跑事小, 找不到福泽川事大。 偏偏沢田纲吉就有那么种感觉,这次福泽川再跑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在找到对方,而且时间也巧地很……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川知道些什么?” 包括最开始躲着他们那副样子也是……虽然可以用他比较腼腆不喜欢和生人接触来解释, 但纲吉还是觉得不对。 太宰治盯着自己手机屏幕没说话, 那边库洛洛倒是给了他一个解释:“说不定我们在这里聊天他也知道呢?”他指的是对方可以通过占卜的方式预测到未来。 纲吉一想也有道理, 便没有多追究下去。 几人在天台上干站了会, 忽然太宰治一收手机,说道:“那就先散吧, 说不定他明天还会继续来上学呢。” 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几人便干脆就地解散。 太宰治则是将手抄进口袋,哼着歌一路朝福泽川的家的方向走去。 库洛洛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身后, 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问道:“单人副本里的他其实是有记忆的?” “你认为呢?”太宰治将问题踢了回去。 库洛洛微笑了下:“那我认为他是有的。”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我不在意这些。”福泽川在他这里扯的谎也够多了, 再多些也无所谓, 只不过…… “我想知道‘生与死之间’是怎么回事?” “‘生与死之间’简单点来说就是那个薛定谔的猫的理论。”江户川乱步说着, 将手里的波子汽水摁开,“在盖子打开之前,我们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但不是明天才会发生吗?”国木田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他们做的这些事就是为了阻止明天的某些事情发生啊! 乱步睁开眼看了下他, 没说话,但另一边的与谢野解释了一番。 “按照小川的理论, 时间只是我们的幻觉。”她微微垂下眼, 看着面前放在桌子上的钥匙串,说道,“过去,现在和未来, 其实是同时存在的。” “对于我们来说很难理解,但也许他的世界就是那样。” “所以游戏中的福泽川……应该就是明天的那位了。” “那……” “不行。”乱步一眼便看出国木田想说些什么,他小口喝了口波子汽水,答道,“她救不了死人。” 与谢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说道:“这种事你不用重复第二次。” 第一次的意外对于与谢野晶子来说也是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正在此时,国木田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自太宰治的信息发送到了他手机里。 【我想知道福泽川母亲的事情,最好是能知道她是住在哪,工作地点也可以。】 国木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沉吟片刻说道:“让他去找最高的那栋楼。” 国木田编辑了一下短信发送了过去,几乎是在他发过去的同时,手机便收到了回信。 【那里看上去可不像是居民区。】 “的确不是。”福泽谕吉微微颔首,“是研究所。” 太宰治确认了一下自己手机屏幕的消息,抬眼看向面前的高楼大厦,嘀咕道:“难怪先前怎么也找不到。” 不过住在这种地方…太宰治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了几分。 库洛洛在得知答案之后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到达这里的又刚好只有他一个人。 按照手机上给出的楼层,太宰治试探着进了空荡荡的大楼,然后坐着电梯一路到了顶楼。 他原本还以为是福泽川的障眼法之类,但看手机中的消息,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到达顶楼后,电梯出口只有一扇像所有普通人家的防盗门。这种诡异的落差感倒是真让太宰治有了几分自己是在“游戏”中的感觉。 屏息了几刻,他迈出电梯,挂上得体而又略显纯良的微笑敲了敲门。 大约三十秒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来人揉了揉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抬眼瞥了下他,又打了个呵欠问道:“干什么?” “不请我进去坐坐?”太宰治问道。 福泽川立刻准备关门,太宰治忙拦住他说道:“我都解开你留下的谜题了,不听听通关者的发言吗?” 福泽川一眯眼说道:“你连账号都没有,算什么通关?” 太宰治摊手道:“可我这来都来了……游客账号也有人权吧?” “再说,你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福泽川沉默了片刻,退后了几步让他进来了。 太宰治心里松了口气,暗叹自己赌对了。 他从一开口就在赌,赌这个“福泽川”对于这些事知道的也并不清楚,甚至可能没自己清楚这件事。 太宰进门之后稍稍打量了一下房屋内的构造,很普通的小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硬要说的话……恐怕是氛围有些冷冰冰的,看上去不怎么像是常住人的样子。 “说说你解开什么谜题了?”福泽川问道。 太宰治问道:“有水吗?” 福泽川答道:“有,马桶水管饱。” 太宰治耸了下肩,说道:“请友好一点,川同学,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福泽川有一瞬间感觉这个太宰治并不是他攻略过的那个太宰治,而是在中也副本里遇到过的,那个还小小的太宰治。 他没说什么,去厨房给太宰倒了杯水,然后摊回了沙发:“有话快说。” “那我就直说了。”太宰治笑了笑,“我想进单人副本。” 福泽川差点把人从楼上扔下去。 “你就想说这个?” “当然不是。”太宰治还是那副神情,“只是我在这里说,你能听到吗?” 福泽川神情复杂起来,太宰说的这话倒也印证了他某个猜想。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单人副本里他看上去并不自由,但只要摁死了系统,还是要比他的“现实”自由一些的。 他站起身,看向面前的太宰治,沉默片刻后,福泽川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道:“那就进去说吧。” 太宰扬起唇角回握住他的手:“那还请川‘主动’一点了。” 第62章 意外 福泽川甚至想当场冷笑出声, 太宰治那个本是他能主动的吗? 他开场就是个等人开的盐水罐头好吧! 不过这话他没来得及说,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后,便是长时间的昏睡。 另一边,太宰治也被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不是回到了18岁即将脱离港口Mafia的时候, 而是回到了……18岁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的时候。 面对着面前一团乱遭的事务, 太宰治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福泽川坑了。 不过事已至此, 他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 顺便还得打听到福泽川到底在哪。 即便并不是在游戏, 而是在他真正存在的现实,他在这个时间所接触到的福泽川也是由森鸥外派给他的一个任务。 但现在他所身处的这个“单人副本”中森鸥外死了。 太宰忽然意识到, 也许这就是他所等待的,调查清楚福泽川背后事情的机会了。 ------------------------------------- 国木田独步看着手里的手机,沉默了好一会。 他心里有许多疑问, 但现在好像并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机。社长站在他背后,而按理来说, 他也不该这样八卦这些事情…… “我与川的关系, 你姑且理解为…是由我照顾的孩子吧。”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的疑惑, 站在他身后的福泽谕吉如此说道:“只是他有一些特殊。” 照顾福泽川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开这个武装侦探社时与那位先生的交易。 在此之前,福泽川没有名字,身世更无从查起, 只是听那位先生说……就让他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样成长起来就好,但如果日后有某处研究所的人来带走他的话, 就让他跟着离开。 也因而有了一些猜想。 “人总该有称呼的, 为他取个名字吧。”那位先生笑着说道,“你总不能一直喊他‘喂’或者‘少年’吧?那也不礼貌。” 福泽谕吉沉思了片刻,给那看着角落发呆,对这一切都置于身外的少年取了一个字的名字。 川。 接着, 如同普通孩子一样,应当去上学的川又有了一个姓氏,是他自己写出来的。 第一次看见他在本子上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福泽谕吉还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会想取这个名字?” 那孩子抬眼看向他,瞳孔如同死了一样毫无波动。 “就是这个名字,这是我的符号,没有为什么。” 渐渐的,福泽谕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诡异之处。 例如,川会在回家的时候,告诉他明天会有人上门委托;会在早饭时间告诉乱步,他今天会拉肚子;甚至会用“明天天气不错”这样的口吻告诉他们“那个男人要死了。” 理由呢? 没有理由,因为命运就是这样的。 开始的时候江户川乱步还会同他争论一番,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福泽川并不是在“推理”,他是一个拥有“异能力”的人,而且这个异能力恐怕比自己的要厉害很多。 以至于当他说出什么的时候,那件事不论怎样都会发生,就如同言灵。 得出这样结论的江户川乱步感觉扳回一局,他兴致高昂地问福泽川:“你知道你有异能力吗?” 那天福泽川看了他很久,而后第一次笑了出来:“我知道。” 接着他说:“我也知道我会因为这个死掉。” 仿佛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那时的场景,江户川乱步依旧感觉有些不舒服,他盘腿坐在桌子上,侧过头看向远处:“明明都改变了这么多,怎么还是会走回那条道路呢?” 福泽谕吉没有答话,但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这么多年过来,说他不重视福泽川是假的。当时他在外地没赶回来,从与谢野晶子那得知福泽川死了,尸体被什么地方的研究所带走的消息后,他也一直没停止过打听福泽川的消息。 终于在几年前,他再度见到了对方。 ------------------------------------- “这是您要找的‘东西’。”说着这话的男人扯下了遮光用的布,接着搓了搓自己的手,露出一个有些局促而又贪婪的笑容,“要将它弄出来,我们这边也是费尽心思了,您看……” 太宰治低头看着那如同水晶棺材之中睡着的人,面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当然,应该给予你足够的报酬。”他示意那人可以离开了。 门刚一合上,外面便传来了微不可闻的枪响声。 打开容器,将人从中捞出,拔掉他身上过多的供能装置……太宰治没喊其他人进来,自己亲力亲为。 等福泽川醒了搞不好会嘲讽他两句,他不应该自己做这些,或者,他应该就表现地更冷酷一点,拔了氧气罩,让他就躺在里面。太宰想,但他很快又想,算了,要是回头他找社长告状,那自己更麻烦。 他可不打算在这种世界一直待下去。 尽管心里一直是表现出这不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或者又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缘故才稍加优待,但太宰治的动作确实能称得上“温柔”一词。 给人把身上的水擦干后,他稍稍抬起身看着福泽川的脸。 和十七岁的他没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不知道他在这东西里呆了多久,头发比先前长很多,贴在脸颊边看着就不好处理。 脸色也很苍白,嘴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像是被水泡掉色了一样。 就像死了一样。他想。 太宰治目光下,那“泡掉色”的嘴唇忽然颤了颤。 “你是打算演一出‘睡美人’吗?太宰同学。” 太宰治回过神,眼皮微微上抬,对上那人的目光:“不,恰恰相反的是,我在考虑能被安乐死的可能性有多高。” “倘若如同睡美人一般死去,那不是幸事吗?” 福泽川笑了声,勉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但很抱歉我不打算当睡美人。” “你先前想说什么?”他问。 太宰治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知道这个单人副本里发生了什么吗?” 刚醒过来没多久的福泽川还一脸懵:“什么?” “森先生死了。”太宰治说道。 “……森先生是谁?”福泽川问道。 太宰治沉默了会,说道:“港口Mafia的首领。” “哦,那不是喜事吗?”福泽川干巴巴地回道,“你不是要脱离港口Mafia吗?” 太宰治站起身,微笑着冲他说道:“所以我现在是港口Mafia的首领了,福泽川同学。” “你明白我意思 吗?” 作者有话要说:川:明白,你说话带空格了。 第63章 还原 简单来说就是有大情况不就是了吗? 福泽川心里想, 但他没说出来,先前宇智波佐助的本那玩地更大,太宰治这边不过死一个npc…… “我来之前事情基本都被安排好了。”太宰治转过背,拿起旁边刚刚随手扔在旁边的布擦了擦手, “照目前的发展, 我恐怕是一个‘燃烧自己, 照亮别人’的大善人。” “一个黑手1党的首领说出这种话也真是够奇怪的。”福泽川这样回答道, “特别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将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一旁,抬眼看向太宰治:“我要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系统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我已经解决了。” 现在那枚骰子还放在他房间的盒子里,跟他的塔罗牌并排着。 太宰治微微回头:“在救你。” 福泽川松怔了一瞬,而后笑起来:“那我真没想到, 你居然会来救我。” 不止来救你了,还是不像其他人那样接受邀请来的, 而是自己跑来的。太宰心道, 他“嗯”了声, 又问道:“你没有什么信息想告诉我?” “这个副本我们估计呆不了多久。” 福泽川沉默了会,答道:“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想告诉你…不用救了。” 太宰一愣,他回过身看向自己身后那个像水鬼一样的福泽川:“因为命运?” 福泽川笑了笑:“这件事要我解释我也不清楚, 毕竟我也知道的不多。等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他撑着床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 而后问道:“哪里能洗漱一下?” 太宰治盯着他看了很久,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等候在门口的人立刻打开了门:“首领。” “带他去梳洗一下。” 福泽川跟着人离开房间之后,垂下眼笑了笑。 差不多对上了。 其实他心里的答案很接近了,只不过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面对而已。 他的“17岁”, 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一场梦境罢了。 没有“妈妈”,也没有“学校”。人是假的,游戏也是假的,从那些曾经的“攻略对象”来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这个看上去毫无破绽的梦就已经濒临破碎了。 但…… “为什么不乖乖去死呢?”他心里低声问道,“难道你认为你还能活?所以用这种方法来求助?” 将自己好好打理一番之后,福泽川站在镜子前面理了理衣领,过长的头发被他用发带绑在了脑后,看上去与十七岁的他差别大得很。 如果说在学校里的他是一副难以引起人注意的阴郁少年的样子,那么现在的他就是那种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温柔学长了。 福泽川盯了会镜子,伸手扯了下自己的脸:“我果然越来越帅啊。” 就是可惜身边女性发现不了自己的美貌! 这样嘀咕着,他又跟着人去了顶楼,港口Mafia首领常呆的地方。 坐在落地窗前的太宰治看着窗外,问道:“你好奇现实的你的故事吗?” 福泽川迈向他的脚步一顿:“我确实挺好奇我未来帅不帅的。” 太宰治笑了声:“比我还是要差一些。” “比起你的自恋我们还是不相伯仲的。”福泽川回道,他站到人身后,问他,“你说的通关,其实就是知道了‘我’在做什么吗?” “其实是在赌。”太宰治用一种十分纯良的眼神看向他,“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通关。” 福泽川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但他体术都打不过太宰治。 “说起来……”福泽川生硬地挑起另一个话题,“你的副本世界和中也的是一个啊。” “嗯哼。” “中也人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宰治笑道,“但很可惜哦,中也早就被我安排去出差了。” “不过你提起这个,我倒是想问你,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在中也那个‘副本’里自保吧?” 如果按照库洛洛所说的时间线,那在那个时间段的福泽川的求生欲望应该不少,再怎么样也不会简简单单地就被人杀了。 福泽川闻言也回忆了一下他久远的记忆。 中也的副本……即使是不提单人副本,先前在他攻略的时候,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因为那个原因死了。 当时的他是因为任务完成所以脱离的,但如果按照太宰治和现在他的一切推测来看,在这“游戏”之外还有一层“真实”世界。 如果不出意外,真实世界的他应该也是在那时出了什么事。 所以十六岁左右的他在异世界无法使用自己的身体,十八岁的他醒过来时在那种“罐头”里。 福泽川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什么意思?”太宰问他。 “我的能力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强。”福泽川答道,“我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命运,但是如果做的太过分的话,对我自己的伤害很大。” “我知道我能活多久,如果在我寿命终结之前有人来杀我的话,按理来说,我是可以操控‘命运’将这份‘死亡’反馈给对方的。” “只不过有例外?”太宰问道。 福泽川点了点头:“那个时间点我确实应该不会死……但如果,我想抢夺走中也的命运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飞鸟与云的地雷!啾咪! 第64章 解谜 福泽川对中原中也不怀好意。 太宰治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尽管他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泥也挺多的,但至少就他接触过的福泽川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而且他也相信中也,那家伙至少会在这种事情上拥有猛兽一样的直觉。 福泽川侧头看向他:“你看上去不怎么信。” “判断你说的话的真假是我的基本素养。”太宰治口头答道,“况且就算我相信, 我也应该先想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其他副本里的‘剧情’应该都是有对照的。”福泽川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继续说道, “当然你没有去过, 所以估计也很难弄明白这些。” 如果按照他先前的经历来看,十二岁的时候, 他在库洛洛那里,并且在某种意义上获得了改变。 而十四岁的时候,他则在横滨见到了中原中也。 尽管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福泽川还是了解自己的,他能直接推出来那时候的一切。 现实中的他, 应该调查了中原中也, 并且发现了对方某些异于常人之处——例如“荒霸吐”。 并借此推断, 他可以“嫁接”走中原中也的命运,来尝试改变自己必死的这个结果。 只是他最后失败了。 这样也刚好能接上十六岁,他三番两次地去坑宇智波鼬这件事。 要不然是他想借这种办法活,要不然就是……妈妈。 福泽川忽然想到, 那他的妈妈,那个他想要救的人会是存在的吗? 另一边的太宰则是在福泽川思考的这段时间里, 理明白了其中的一点, 也就是中原中也的命运与福泽川本身的命运有近似之处这件事。 他没忘宇智波佐助先前同他说过的话,能通过这种方式去延长某人生命的,两人命运相似。 中也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人类,那么同理, 福泽川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人类。 如果福泽川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确定死了,那在此后他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了下来? 过去的他就已经是与中也同样的存在,反推是不是也是在说明,中也不会死…… 太宰回过神,感觉自己想的有点过远了,他问道:“你知道在我把你救出来之前,你身体一直在哪里吗?” 福泽川微微歪过脑袋:“研究所。” “能放在那种东西里还能在哪?” 太宰摇头:“是‘收藏品’。” 福泽川完全愣住了,就他那些埋在冰山之下的记忆来看,他是认为他应该在研究所的。 他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也许死了也会对物质世界产生一定的干预,出于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研究所将他进行收容也是常态。 虽然这点不怎么近人情,但理智来看确实是最适合的。 但收藏品……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某人的收藏之中吗? 似乎看出了福泽川那不着边的猜想,太宰失笑道:“没你想的那么久远。” “我在接手你之前调查过,你是国属研究所分部失控时流出的,被一部分有人体收藏癖好的人收藏了。” “而且关于你还有一个什么‘收藏就能变地好运’的都市传说。” 福泽川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谢谢,我并不想知道这种事。” “至于失控原因……”太宰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是负责你的主要研究员叛变。” “她杀了分部的大部分安保人员,然后一部分实验体就是从她手中流出的。” 福泽川沉默了会,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叛变吗?” “我也想知道。”太宰耸肩道,“然而可惜,她在死前把所有个人信息都销毁了。” “这样……”福泽川垂下了眼,心情看上去低落很多。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太宰起身问道:“要出去走走吗?我知道她曾经的住处。” 福泽川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应该是接近于真实世界的那一个了。 从港口Mafia的大楼出来,两人沿着街道缓缓向市区走去。 路上,太宰治给他解释了一番这个世界的诡异发展,而后感叹起首领真不是好当的。 “镜花那孩子倒是和敦两个人关系很不错,和现实一模一样。反倒是芥川让我感觉到有趣很多,他跟在织田作……” “这个世界与现实最大的不同在于织田?”福泽川忽然出声问道。 太宰顿了下,点头道:“他不认识我,而且…和我的关系也变成敌对了。” 福泽川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不,福泽川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么好的朋友,完全无法代入。 “也许是知道‘命运’的我故意为之的。”太宰倒是看得开,“反正副本是副本,现实是现实嘛。” 福泽川闻言却疑惑起来:“知道命运所以要敌对?” “没那么简单。”就像福泽川有些话不想说太明白一样,太宰治有些猜想也不愿意说地太明白。 副本与现实有一定的对照,即使发生的事情不同了,但人还是那些人,做出选择的动机和结果自然而然也会有相同的倾向。 太宰有猜测,如果存在一个森先生死地很早的世界,那会不会还有一个……福泽川死的很早的世界? 例如,他就应该在十四岁的时候死得影子都没了,或者,他根本就没能活到十四岁,在更早的时间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要是没有人像福泽川那样干预某些事情,也许……织田作之助就已经死了,而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则像是疯了一样地将织田作之助推向了另一侧——他知道的,很不错的武装侦探社。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他也不会同福泽川说。 “总而言之,我和他现在暂时是敌对关系了。”太宰回答着,“啊啊,偏偏现在的你还是侦探社的……” 两人视野之中同时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刚才聊到的织田作之助和江户川乱步。 太宰干巴巴地接着说道:“……白月光。” 语毕,他趁两边人都还在发愣的时候,一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迅速握上福泽川的手,面向对面两人点头示意。 而后,他扯着福泽川就跑。 织田微微皱眉,正想同江户川乱步说些什么,就见这位“名侦探”先生少见地睁开了眼。 他锐利的目光正盯着那两人的背影,说道:“别追,他正在用枪指着川。” 织田:“……?” 作者有话要说:织田作(完全状况外):我就是想说那两个陌生人有点怪。 第65章 过去 福泽川救过很多人。 这时候的福泽川并不记得, 但这不代表江户川乱步不记得。 在川拥有异能力这件事情在福泽谕吉与他之间形成共识之后,两个人常常也会听取一下福泽川的意见。 这帮助他们避免了三次大型冲突,救回了三十二位委托人或委托人亲属的生命,甚至救过福泽谕吉一次。 尽管他当时不说出那所谓的“命运”, 这些人也不一定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毕竟说了, 而这其中的风险谁都不能保证。 这样的行事风格与福泽川对自己的“命运”有很大区别, 这曾经是江户川乱步的一个重大研究“课题”, 他在福泽川还“活着”的时候有过无数猜测,最后的结论却是在福泽川“死后”才终于定了下来。 改变命运是有代价的, 福泽川可以改变其他人的命运,但他改变不了自己的。 所谓的“因此而死”也很有可能是在暗示对方将这种能力使用过度而带来的结局。 在福泽川离开后,江户川也思考过很久, 到底该怎么破福泽川身上的“局”。他当时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改变, 这样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报应”。 只是他很快又想到, 或许是川发现了什么也不做,他也会在那时候死去,所以才去做了那些事呢? 他不是福泽川,他不见“命运”。他能推理, 但推理还是需要线索支撑……他不见遥远未来的命运的线索。 这是他身上的“局”。 江户川乱步着人远去的身影,而后立刻转身道:“我们回武装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认为江户川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 这位侦探先生事情总比自己的多一些。 “那我先将委托人那边的事推迟到明天。”他点头准备掏手机。 而江户川不打算放弃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不,你待会过去按我的要求拍照片给我。” “只是拍照片的话……”织田还有些犹豫。 “那样一个小案件还是用不着我名侦探亲自到场的。”江户川哼了声道,“你现在最重要带我回去,然后再出发去现场。” 另一边, 被火速带走的福泽川还有的恍惚。 他问道:“那是乱步?” “是。”太宰点了下头,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确定附近应该没什么危险之后才放开握着川的手,“来今天是不好去那边了,我们先回去,等晚点事情解决了再去。”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记得多少现实中的人?” “乱步,和谕吉先生。”福泽川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但我一直以为谕吉先生是我的远亲,妈妈有事在外,曾经让我暂住在他那,也因此结识的乱步。” “不过,我还没问过你……你在未来和他们很熟吗?” “对我来说是过去。”太宰治了一眼福泽川,“我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福泽川脚步一顿,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向太宰:“那我回去了吗?”他指的是回到曾经短暂的“家”中了没有。 太宰笑了起来:“回来了,不过你比想象中要烦人多了。所以很快就从白月光变成楼下咖喱店里食之无味的白米饭。” “怎么可能。”福泽川嗤笑一声,“你等我回去告你的状。” 太宰脚步却停了下来,福泽川往前走了几步后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却见太宰脸上的笑容极淡。 “那就告诉我吧,你在哪?” “发生了什么?” 我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把你从生与死的间隙之中拉出来? 福泽川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即使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即使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太宰治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但语气截然不同。 太宰是一个麻烦的人,福泽川想,因为他的心思不好猜,也因为他不给自己留后路。 但……将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这一点,他们却是一样的。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而后福泽川故作轻松地说道:“那好吧,我试试占卜。” 他冲太宰眨了眨眼:“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什么都知道。” “要塔罗牌?”太宰问道。 “不用。”福泽川道,“给我镜子,或者水晶球。” 如果要更详细地知道某些事,用这种方法会更快一点。 太宰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打了个电话,随手将这件事安排下去,接着让人来接他们回去。 等到了港口Mafia的大楼之后,福泽川便迫不及待地借用媒介,向“未来的过去”投去了目光。 ------------------------------------- 江户川乱步回到武装侦探社时福泽谕吉和与谢野晶子都已经在等他了。福泽谕吉还是那副稳重的样子,只不过是眉宇之间的微皱显示出了心中的焦虑与迫切。而与谢野则是直接开口问道:“你说小川他还活着?” “在港口Mafia的首领旁边。”江户川乱步答道,他推了下眼镜说,“那个人应该是故意将他带到我们面前的。” 与谢野深吸了一口气,退后几步道:“还活着就可以了。”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我去找港口Mafia的首领交涉。”福泽谕吉起身道。 “等等。”江户川却阻止道,“让织田去。” 与谢野不解地向江户川,似乎没搞懂这件事为什么非得让织田作之助去解决。 江户川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当然是因为…他是关键人物啊。” 方才那个碰面时间虽然很短,但他注意到了川身边那个男人向自己身边的织田作投来的目光有些异样,时间很短,却依旧被他抓住了。 织田作之助,当初的那个杀手,为什么会被港口Mafia的首领注意呢? 而且似乎织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但这件事毕竟很危险,我们……” “啊?”江户川回过神,“不危险啊。” 与谢野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她瞪着江户川,等他解释。 “那个人先开始与川交谈挺和谐的,他是注意到我才开始做出那种举动。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现在不是时候’。”江户川揉了下鼻子,说道,“估计是川的原因吧。” 与谢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先前让织田说什么‘见有人用枪带走了川’干什么?” “啊?”江户川乱步无辜道,“你们不能理解吗?” 第66章 困境 江户川乱步认为自己是一位非常厉害的超能力者, 同时更是一位出色的侦探。 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么交给他一定可以非常轻松的找出其中的关键,并给出合理的解释。 而现在,他却只能坐在武装侦探社内, 隔空指挥着其他人去救自己的好友。 为什么不拜托自己呢?他想, 川那家伙连港口Mafia的人都愿意拜托, 却唯独没有选择一直应该是好友的他们。 连太宰治都是他们想办法送进去的。 明明是重要的事, 却不愿意委托给关系更为亲近并且绝对能在第一时间解决问题的自己,这点总让江户川乱步感到有些不爽。 当然并不只是不爽这种“不信任”, 更多的是侦探对于危机的一种敏锐的嗅觉。 他抱手坐在桌子上,侧头盯着桌面上的薯片,没由来地想起一些事。 太宰已经有一会没联系他们了, 不出意外,对方应该是进了所谓的“单人副本”。两层屏障的加成之下, 消息恐怕很难再传递出来。 单人副本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 是曾经的某段时间的重现, 相当于回到某个时间段。 那么在单人副本里的“他”会与福泽川见面吗? 副本之中的他,会察觉到这微妙的不协调……从而参与到这件事之中吗? 当然会! 江户川乱步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将心里的忧虑一扫而空。 他是名侦探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而与此同时,单人副本中的名侦探先生却跑偏了方向, 分析起另外的事来。 “……我认为川应该是有记忆的,而且他也与旁边的人很熟悉, 总之, 他在港口Mafia那边不一定是危险。”江户川解释道,“更何况这段时间里港口Mafia的行事风格也有了些改变,我猜测与他身边的那个人有些关系。” “你是说他是港口Mafia的首领?”与谢野晶子问道。 江户川没回话,福泽谕吉却是看着面前的茶杯, 沉思了良久说道:“是那个少年吧。” “我记得是叫太宰治。”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织田作之助闻言却愣了愣,出声问道:“麻烦问一下,您的意思是‘太宰治’是港口Mafia的首领?” 福泽谕吉微微颔首。 织田却神情有些恍惚,江户川眼睛一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是那个这段时间给你养的孩子那边捐钱的人?” 前不久织田还在武装侦探社里提到过这件事,他收养的孩子太多,大大小小的都正是用钱的时候,光是每天吃饭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以武装侦探社的薪水,可是负担不起那么大的花销的。 主要还是多亏了那位来路不明,除了名字什么信息都没留下的“太宰治”先生。 那位先生每个月都会通过帮他照看孩子的老板给他资助一笔钱,织田也想找人好好道个谢,但却每一次都恰好错过与对方见面,用名字调查也查不出来。 太宰治这个名字一度让织田怀疑是一个假名,没想到再次听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尽管素未谋面,但港口Mafia首领在织田这里的好感却一下子高了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认为,愿意帮助孩子们的人不会是什么坏人。” 江户川抱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直接上门拜访就好!” ------------------------------------- “看到了什么?” 一等福泽川结束占卜,太宰就立刻问道,根本没想就那一会面的功夫自己在武装侦探社掉马甲的事。 福泽川沉默了会,抓了把头发:“怎么说呢,就是……我不太建议你们在这件事上花时间了。” 太宰垂下眼,其实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亲耳听到对方这样讲,他还是感觉有些使不上力的挫败感。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泽川答道:“我曾经和你说过‘命运’的事,对吧?” “确实如此,但是你也说过,你想要反抗它。”太宰说道。 福泽川摇头:“不是那么简单,命运是一件比你想象中还要狡猾的存在。” “比如说,我告诉了一个人,你不要在明天晚上骑车出门,会出车祸。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却接到消息,自己的母亲急病,需要他立刻赶过去处理一些事情。他去了,然后他没活下来,但他母亲却活下来了。” “你看,即便是知道这样做会出事,这样做会死,但到了那个时候,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非做不可。” 太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问道:“所以,你要做什么?” 福泽川攥紧了手,站起来说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你认为以我自己的能力,我可以构建出这样的‘游戏’吗?” 太宰摇头:“我不清楚你的能力,甚至于我有时候都感觉你的能力不会被我限制。” 如果他的无效化有用的话,那这个“游戏”应该在他碰到福泽川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但到现在都没结束,太宰自己的猜想是这个“游戏”并不会被他的能力所限制,是存在于“异能力”之上的某种存在,也许就与“书”是一样的东西。 福泽川回头看向他:“我认为我做不到,不然我们问问对我过去无比了解的‘熟人们’吧。” 话音未落,放在太宰手侧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抬眼看了下福泽川,拿起电话,便听到自己的下属告知武装侦探社来人拜访的事。 川认真了,而且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太宰想,但这未必不是好事。 他从很早以前就想知道某些事,而现在有机会了。 第67章 原来如此 福泽川并没有认为自己的能力有多强大, 或者说因为他自己时常有控制不住的感觉,他反而一想起“自己竟然也是个异能力者呢”这件事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烦躁。 像太宰治那样的被动,却又比太宰治那种将一切都正常化的温和类异能来说对自身影响大很多。 理论上来说, 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 这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通过极大知识储备和运算量来进行推测的。所谓的人类也不过是一堆分子所聚集而成的罢了。 尽管福泽川并没有这样的知识储备, 更没有那样堪比计算机的脑子, 但从他有意识开始,感知到某人的“命运”就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时候出生, 什么死亡,他将遭遇什么,他将做些什么……只要他想, 都能“看到”。 一旦未来成为了已经固定好了的故事,那么此时此刻的努力…… 还有意义吗? 福泽川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微微垂眼, 贴在玻璃上的手掌内收合拢在一起。 “明明自己的生命弃之如敝履, 却还要为了另一个人活着而努力吗?” 真够讽刺的啊。 他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是在说太宰还是在说自己。 太宰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坐在沙发上悠然地喝了口茶,问道:“与其问些这种问题, 不如开诚布公地好好说明白你想表达的东西,而不是让我去问这问那。” “因为我现在的立场与你是相反的。”福泽川回头看向他, “我不会主动向你透露过多的东西, 但可以给你一定指引。” “川同学。”太宰叹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很麻烦,如果你是一位美丽的小姐的话,也许我还愿意跟你周旋一下。” “‘周旋’到美丽的小姐与你殉情吗?”福泽川嘲讽道。 “如果你是一位美丽的小姐的话……” 太宰抬头看向他, 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笑意:“那我就不会阻止你去死了,反而会邀请你一起。” “哈哈。”福泽川捧读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太宰手下的声音:“BOSS,人带到了。” 太宰朗声道:“请进。” 而后,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等候在门口的武装侦探社一行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 他们一齐默不作声地看着那扇大门被推开,门内的光景映入眼帘。 少年或者说是青年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落地窗外的光打在他身上,让他一半脸如同天使一般明亮,另一半却深陷黑暗看不清神情。 是他! 几乎是心里立刻冒出来的念头,江户川往前走了几步,又等身后的大部队跟上来,一起进了门。 两边人都沉默了一会后,福泽谕吉才缓缓开口道:“川。” 福泽川动了一下,他站直脸上露出微笑:“先生。” 福泽谕吉叹了口气,说道:“抱歉。”他在为当初的意外道歉。 “您不用说抱歉。”福泽川说道,“这些本就与您没有关系。” “请不用拘束,来这里坐下聊吧。”太宰起身朝他们说道,眼神在织田身上多停顿了片刻,但没有人察觉到,“刚好也有热茶。” 一行人也没推辞,便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还好提前准备的沙发足够长,坐下四个成年人也不显拥挤。 福泽川则是坐到了太宰那边的沙发上,无论如何,他现在确实是与太宰治同一阵营的。 一坐下后,与谢野晶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小川?”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福泽川点头道。 “你当初做了什么?”江户川却是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想抢夺走中原中也的‘命运’。”福泽川没什么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其实他这里的猜测和真实发生的事情也差不了太多,直接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 江户川立刻明白过来什么,喃喃道:“原来如此,果然……” “那你出来之后……”与谢野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太宰闻言笑了笑,插话道:“实不相瞒,川他刚被救出来也没多久。” 江户川却抬头看向他:“你在未来认识川?” 港口Mafia现任首领上任已经是川失踪之后的事了,而在先前,川应该没有与太宰接触过。不然这样一位大人物,在他们当初调查川的事情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而从现在所得知的消息来看,这位太宰先生不仅知道川失踪的事情,还为救他的事情出过一份力。江户川不认为他是想从武装侦探社这里得到什么,如果他想得到什么的话,通过织田作之助那里就能打通了,而不用特意来找川这件吃力不一定讨好的事情。 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踪影的东西,想想也知道有多难办。 两个解释都差点什么,他便选择了选项之外的选项。排除掉所有常理选择之后,剩下的那个看上去再不可思议也是有可能的。 江户川乱步的思维跨度一向很大,他想事情细致周全,脑子又转地快,要不是太宰也知道不少东西,也很难跟上他的思路。 太宰笑道:“名侦探先生很厉害。” 说是未来也没有错,他这样想着,正要继续“坦白”就听到福泽川说道。 “他其实和我是国中同学。” 太宰猛地看向他。 福泽川却没回视向太宰,而是继续看着自己对面的人,平静地说道:“我们曾经是一个班的,不过他几乎没有来上过学,所以我们没多少接触。” 江户川皱起了眉,但太宰却是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为什么现实中福泽川对他一见如故,对他如此信任……不止是因为“注视”着命运,更是因为着两人曾经还有过一段关系,只是当初太浅,而他根本没能察觉。 原来这就是他初见便能喊出自己名字的原因。 原来这是他喜欢那样称呼自己的原因。 原来中也那家伙说的给他塔罗是在那时候。 原来那时候错过了这样的存在吗? 从“舱”中坐起来,看向他的少年眉眼微动,朝他微笑的神情一瞬间在太宰的记忆里鲜活了起来。 “谢谢你,太宰同学。” 太宰同学,原来如此。 怪不得自己所回敬的“川同学”从来都没有被他否认过啊。 第68章 未知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太宰问道。 “你不想知道?”福泽川反问道。 “我当然想, 不过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福泽川这样答道。 两人几句简短的对话倒是把对面几个人绕昏了头,江户川乱步倒是能很快理清楚,多看了太宰一眼,却没放过刚才的问题。 “但对于太宰先生来说不是这样吧?” “的确。”太宰点头道, 他给对面的人倒了杯茶, 说道, “按照‘时间’来看, 我应该是在‘未来’认识的川。” “你‘回到’了‘现在’?”江户川乱步皱了皱眉,“那川呢?” 福泽川微微叹了口气, 说道:“我现在的状态有些复杂。” “川的时间流动对我们而言不是单向线性流动的。”太宰直起身答道,解决了他一个大疑惑,他看上去心情好上不少。 福泽川瞥了他一眼, 接着他的话说道:“以太宰来举例的话,对他来说, 他是在国中的时候与我同班, 在现在或者未来认识了我。但对于我来说的话, 应该是我在国中的时候意识到了未来我会认识太宰,所以注意到了他,从而记下了他的名字。” 14岁的他因为意识到18岁后会再度与这个人相遇,并在生命中成为重要的角色, 所以对于这位“常年缺席”的同学多投去了几分目光。 可18岁的他能叫出太宰的名字,又是因为14岁的他对太宰的注意。 两者互相影响, 又互相补充。如果不是知道18岁的事, 14岁的他不会做出那样多余的举动,可如果不是14岁的注意,太宰也许不会在他18岁后的生命里留下过多足迹。 他的生命中充满了这样首尾相连的循环。 江户川明白过来什么,脸上的神情陡然凝重起来, 他睁开眼,看向福泽川:“所以,未来的你身上在发生什么?” 太宰和福泽川都愣了一下,又同时想起江户川乱步那堪比异能力的推理能力。 不过就单凭这样几句话就把川身上的老底都给扒了,该说不愧是名侦探吗? 太宰心里嘀咕着,帮福泽川回答道:“他快死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剩余的人能不能跟上这些爆炸性的消息,转而将整个“游戏”都给江户川乱步解释了一遍。 隔着“游戏”乱步都能给他提示的话,把川带到他本人面前应该能一下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他这样想着。 那边的乱步听完后,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 在他思索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试探着开口了。 “请问,您就是太宰治先生吗?” 太宰愣了下,似乎对于这个称呼很不习惯。不过他很快就掩去那点异样,微笑着对织田点头道:“如果你指的是,经常给某些孩子捐款的那位太宰治先生的话……” 他张开手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那并不是我哦。” 织田一愣,他忙问道:“可是您不是知道是……” “不不不。”太宰摆了摆手,“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是另一件事。” “他是想说,给你捐钱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以前的他。”福泽川冷酷无情地揭露了太宰故意绕人的真相,“不过就算是现在的他也会给你捐就是了。” 太宰耸了下肩,收回手没说话。 织田有些迷茫,他还是感觉这件事很绕。 “你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太宰,对吗?”福泽川问他。 “是。”织田答道,“但也不是,我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那你有想过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来给你那些孩子捐钱吗?”福泽川打断织田想说些什么话的表现,立刻接着说道,“失去亲人的孩子那么多,能收养孩子的正规机构也不少,他太宰治不捐给其他任何,唯独捐给你,除去你以为的有些孩子跟港口Mafia也有些关联以外。你没觉得很奇怪吗?” 织田按照福泽川的话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 “也就是,他认识你,所以你不认识他。”川说道。 织田作之助这下明白了过来,他喃喃了一句“还有这样的事啊”,便又看向太宰,郑重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太宰整个人都有些不得劲,他看向福泽川:“ 川同学今天话很多啊。” “我不是在和你互相拆台吗?”福泽川冷漠答道。 太宰这才明白过来,福泽川说那么多都是在埋怨自己刚才更江户川乱步解释他偷跑去死这件事。 “川同学你国中没毕业吧?”太宰笑着问道。 “跟太宰同学彼此彼此。”福泽川答道。 对面的与谢野晶子噗嗤笑出来:“小孩子斗嘴吗?” “谁让川同学做梦还在读书呢。”太宰这样答道。 江户川乱步忽然开口问道:“未来的你身上发生过什么?还是你拿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在场人愣了愣,福泽川答道:“我不知道,但我也认为仅凭我现在的能力做不到构建‘游戏世界’。” “是做不到。”江户川推了推自己刚戴上的眼镜,“所以在你18岁这一年,你除了醒过来,还得到了什么东西。” 他站起身道:“现在我们需要一些新的信息了。” “什么信息?”除了川以外,还能跟上思路的太宰问道。 江户川低头看向对面的福泽川:“你在‘游戏’之中的‘妈妈’所研究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第69章 猜测 这个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 福泽川将目光投向了福泽谕吉。 如果说这里坐着的几位可能有了解的话,这位应该是知道的最多的,至少能为他们指明查询的方向。 福泽谕吉沉默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情。” 但他停顿片刻后,又接了一句:“但我知道, 那个地方是上面的研究所之一。” “不止是国属?”太宰治问道。 “是。”福泽谕吉点头, “更准确一点来说, 是最直系的。” “他们所进行的研究, 我也并不知情。” 他有猜测过,福泽川后来是不是去了那里, 但他没有办法确定,最后也只能作罢。 “看来重点还是那里啊。”太宰叹了口气,看向福泽川, “你有什么想法吗?” 福泽川垂下眼,说道:“妈妈做饭很难吃。” 他有些唐突地说着。 “虽然做饭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 但是如果精准精确地去测量一些东西的话, 应当可以做地还算不错, 至少能入口。而如果是一直都不会做饭的话,那证明她应该不需要做饭,但在她使用这些东西的情况来看,也不是这样。她对食物很有一套, 而且她在教我的时候,所表现出的样子应当是很理解烹饪这件事的。” “或者说, 她可以做地很好吃, 但是她故意做地很难吃。”太宰接着他的话说道,“综合推断来看,应该是我理解的意思吧?” 福泽川抬起头:“不错。” 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想明白而已。 “她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这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所以这是命运。 他做这样一个“美梦”也不过是在徒劳,和过去做斗争,和命运做斗争,和自己的幻想做斗争。可就算是在“梦”里,那些存在也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他们不会长存,到最后还是得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福泽川笑起来说道:“就像没有办法改变过去一样,我也没有办法改变未来。” “这是命运。” 江户川乱步陡然明白了过来:“……是吗?研究你的异能。” 确实,这样的能力如果能控制住的话,是一件很不错的辅助品。 谁拥有怎样的命运一目了然,得到更合理的开发或者得到更合理的“运用”对于那些人来说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 但最后的结果肯定不止于此。 江户川看向太宰:“如果你要救川的话,一定要赶快出去。” “什么?” “在这里根本救不了他。”乱步说道,“他抹除自己记忆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了,如果他真的想要得救,根本不是用这样的方法。”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拖延你们的时间。” “快出去,阻止他本人……不…”乱步忽然一顿,摇头道,“肯定没那么简单…不是那么简单能阻止的。” 他转头看向福泽川:“你不死会怎么样?” 福泽川沉默了会,转头看向窗外:“大概……大家都会死吧。”他不确定,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像他这样的人“感觉”有些时候就是笃定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与谢野晶子猛地站了起来。 “大概还是我的问题……”福泽川说了这样一句之后,多余的便都不愿意再透露了。 他其实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又会走到怎样的境地。只是…… 只是见到眼前这些人之后,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样下去吧,把这些人都困在这里,谁也救不了他。 包括他自己。 虽然对于太宰治来说,他可以随时终止这场“单人副本”,但能在这里苟一会他也不介意多呆一会。 单人副本的时间流逝速度还要更慢一些,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让福泽川回心转意也是种不错的办法。 但当他再度询问福泽川要不要出去走走的时候,对方却直接拒绝了他。 “再次见到这些景色也不会让我有怀念的感觉,反而是很苦恼。”福泽川这样回答他,又忽然问他,“你那边…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14岁。”太宰治笑了笑答道,对于被拒绝这件事倒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是单方面认识啦,毕竟调查中也的时候你是没办法跳过的一环啊。” 但当时福泽川的信息看上去很不起眼,最多就是一个稍微有些奇怪的少年而已,跟中也他们完全不像。总的来说,是很容易被忽视的类型。 事实证明也确实被忽略了,不然他不可能连两个人曾经在一所学校就读过这件事都不记得。 “原来时间也是一样吗?”福泽川撑着脑袋说道,“那后来呢?后来又是怎么认识的?” “很好奇这些事情的话,不如快点解除,一切记忆都能回来。”太宰答道,“然后跟我们好好想想办法。” 福泽川摇头:“我不想。” 他仰头看向落地窗外:“应该快从单人副本里出去了吧?时间快到了。” 太宰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出去之后又要躲起来吗?” “躲猫猫不喜欢吗?”福泽川忽然笑起来问他,“你们到现在还没破解过吧?” “真要破解也不是难事。”太宰却这样说着,“包括单人副本也是。” 福泽川还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港口Mafia那扇大得出奇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他闻声看过去,刚好与那边的的人对视上。 两人同时愣住。 “我猜你用这种办法特意把这些人留在这,一定是因为他们会阻止你的某项计划吧?”太宰点点自己的脑袋,“也就是说,你不怕我和江户川乱步这样的人,反而对中也这样比较棘手是吗?” “川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6 01:54:43~2020-11-21 21:0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席南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安晏 3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旧日回响 “我们就算拥有计谋, 没有足够强大的武力作为支援也是不够的。那么我以此推断就是……你真正想要困住的,是中也对吧?” 太宰治绕到福泽川背后,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其他那些人的,但很明显的一点就是, 你曾经在他们所在的世界‘活过’, 但我所过来的那个世界, 才是你现在真正存在的世界。” “无论其他人有多强大的武力, 暂时都没有办法跨越时空过来,而只要他们无法来到你所在的世界, 那么本质而言也就不构成威胁。” “你怕的是中原中也。” “你开启了一次‘游戏’,牵扯进来了不少人,告知他们错误的信息引发争斗——” “但很不凑巧, 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我也跟了进来。”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川同学。” 福泽川看着门口一脸茫然的中原中也,笑了起来:“啊啊, 所以我才不喜欢你这种人啊, 太宰同学。” “川……?”中也往前走了几步, 确定那确实应该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之后,忙快步上前来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 “还有,先前你不辞而别怎么回事?” 福泽川站起来, 朝中原中也说道:“抱歉,我想解释……但还是请这里的‘他’自己来解释这个烂摊子吧。” 他退后一步, 手上突然多出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 太宰治瞥了他手一眼, 摊手道:“就算被我识破了也没必要这么慌不择路吧?” “这是必要的玩法。”福泽川答道,“狼人杀的游戏里,狼在白天处于劣势的时候为了保护‘队友’就会这么做吧?” 临时被叫过来的中也还有些不在状态:“你们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不要老是说这种谜语?” 福泽川侧头看着他笑了笑:“简单来说, 就是我输了啊。” 语毕,他手稍稍后翻。 随着一声“噗”的爆破声,站在原地的福泽川身体像是裂成两半一样,但飞溅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他脸上似乎还带着微笑,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就彻底化作了一滩如同淤泥一般的存在。 太宰治垂下眼,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下去。 中原中也则是瞪大了眼,被这种状况整的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好。 首领突然叫他回来,而回来之后却又直接目睹过去友人的死亡。一切发展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消化完先前的信息,连思维想法都跟不上。 但总之…… 他看向太宰治:“你……” “你想救他吗?中也。”太宰开口问他。 “啊?我…我是想,但是这……”中也指着地上,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发现地上躺着的就是福泽川本人。 好像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样,人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胸口平稳地起伏着。 “怎么……回事?” “这是‘带来幸运的收藏品’。”太宰低声说道,“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应当是人类这件事……” “你还记得他最后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这是最接近“本质”的世界,这里人所说的话,所发生的事,比那个不知道在“游戏”中待过几轮的中原中也要更为可信。 在察觉到库洛洛的记忆异常后,太宰治就有了如此猜想。 果然,中原中也的神情多了些复杂:“啊,当然记得。” “他说‘抱歉,我曾经是真的想杀了你’。” 记忆里的一切异常鲜明,甚至中原中也能如此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坐在他床边的少年脸上带着微笑,神情一如既往地温柔:“……确实,你没有想错。” “‘得到你’完整的话应当是,我想‘得到你的命运’。” “抱歉,我曾经是真的想要杀了你。” 他留下这句话,没有给中原中也任何反应的时间就离开了。 就像当初他来到中也身边是的坚定一样,他离开的时候也异常坚决果断。甚至不给任何人留后路。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想要夺走你的命运,但是你还记得他为什么放弃吗?”太宰继续问道。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 ——————————————— 旧日回响——三周目。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太宰治是一个“旁观者”。 旁观者注视着棋局的一切,他不需要情感,他只需要算计。 他人的思维是可以利用的,自己的情绪是可以欺骗的。 从开始到结束,他第一次好好看着福泽川笑容的时候,却是在对方“死亡”的那一刻。 他意识到了某些不存在的东西。 他理解了福泽川本身的撕裂。 福泽川想活着,他恐怕比谁都想活下去。 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些事情,要高于其他。 那么对自己来说也是这样吗? 生命的意义也是如此吗? 想要生存下去的命运被剥夺,不想延续的命运长久存在。 这也许是“神”对他们所开的玩笑吧。 ——《虚假之物》结局收录。 —————————————————— 福泽川坐在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他看着面前的整个牌阵,叹了口气。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意识到呢?”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阻止我命运如此继续下去的代价……” 那是他们无法付出的。 妈妈曾经和他说过一句话——“生命的本能是求生”,但事实上,不论是她本身,还是现在的自己,都在努力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总有些事情,值得自己去违背本能。 福泽川轻轻笑了起来,低声喃喃道:“早知道就不搞什么‘攻略游戏’了。” 就算借由游戏的名义,在一百句假话里穿插进了一句真话,都足够让他内心产生混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21 21:00:23~2020-12-23 02: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席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席南 5瓶;星河入梦来、赫小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魔方 突破点在中原中也身上, 这是太宰治从单人副本中得到的最有效的信息。 福泽川曾经想要杀中原中也,但在最后放弃了,并且放弃的代价……是他本人的死亡,被原本的实验室回收。 中原中也连当时发生那什么都不清楚, 更不可能为此做些什么。 太宰治离开副本后又找到了这个游戏里的中原中也, 找他针对性地问了一些问题。 两个中也现在知道的东西都较为片面, 但是从两个中原中也那里把消息汇总一下他就差不多能想明白了。 阻止福泽川在失踪中再度步入死亡的唯一办法, 就是将中原中也放出去,然后通过外面的江户川乱步的指导, 让他找到福泽川现在的地点,并遏制一切的发生。 但是太宰治还是有些在意另一件事情。 他冒险去了学校,GM有没有发现他?还有, 在这次游戏里,想要杀掉福泽川的到底是谁? 这样说, 确实有个人很特殊, 从中也和库洛洛那边都能察觉到这个人对于“攻略”似乎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中也有提到过对方像是把这个游戏世界给当成了真一样。 那么是不是有种可能, 就是并不是对方将这个游戏世界当真,而是这个游戏世界对于对方说就是真实的存在? 如果有,那在他本人的世界展开的所谓“攻略游戏”…… 太宰治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发了半天呆。 他旁边坐着的中原中也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快点问。” “那我就直说了啊。”太宰看向他, “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出去?” 中原中也整个人都哽住了,他还没得及说些什么, 那边太宰就摊了下手说道:“原你不知道。” “你怎么会觉得我知道啊!!”中也抓狂了, “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这样想了一下而已。”太宰答道,“你没考虑过吗?就是出去之后去救他的事情。虽然说是我找你获取情报, 但你也知道了不少东西吧?没什么想法?” 中也挥向太宰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拉了一把衣领:“啊,我当然有想过。” “找到他,然后把他揍醒。” 太宰笑了下:“不愧是蛞蝓呢……好了,先不闹着玩了,我是还有问题要问你。” “如果你们这几个人里,有人要杀川,你觉得是谁?如果这几个人里,有人是GM,你觉得是谁?” 中也想了想,回答道:“是有人说过自己杀过川,但我感觉这种事情他应该不想再见。” “至于GM,那种东西我也搞不清楚啊。反正就我看,也就那个宗像有些奇怪。” 他好像想起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太对:“我们讨论的时候他好像不怎么在意,但是川去医院那次又说他去看了。好像是那种搞小动作的人,态度又不太像……” “去医院那次?”太宰治想起件事,他问道,“你们到医院之后有见到川的塔罗牌吗?” “有啊。”中也即答道,“就在床头柜上。” 太宰抱着椅背晃了晃:“原是这样…啊,不,应该说,就是这样才对。嗯嗯,就应该如此。我明白了。” 他笑起,问旁边的中原中也:“你觉得你跟那个宗像礼司打有几成胜算?” “我没跟他打过。”中也皱眉道,“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 太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里不能总是当摆设啊。” “你……” “当然是通关的办法了啊!” 太宰从椅子上跳起,然后站到椅子上,展开双臂说道:“简单说,拼一个被打乱的魔方,可以按照步骤扭回去,也可以把魔方掰碎再拼回去不是吗?” “难道你是喜欢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他笑着问道。 中也看着他,脸上也多出些笑容:“当然不是。不过……” 他手插在兜里,一脚踹在椅子上,顿时扬起一阵烟尘,可怜的木制座椅在经历了太宰非人的折磨之后,终于在中也的脚下变成了一堆烂木头。 “给我少站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俯视的模样啊混蛋。” 中也真正想踹的那个人完好无损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伸手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灰:“可我就算不站也比你高得多啊。” “闭嘴!”中也转过身看向他,“少打些哑谜,你到底打算怎么让我们出去?” 太宰摊开手,说道:“很简单啊,拆掉这个世界,或者,拆掉那个身为‘旁观者’的GM先生。” “宗像礼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23 02:19:06~2021-02-21 20:1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岸、飞鸟与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地点 宗像礼司是GM这件事不难推测出来, 或者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隐瞒过。 从川说过的那些话来看,想要杀掉川的,存在于学校的那个人,就是福泽川本身。那么一直存在于这里的GM, 就是那个从用不知名手段直接从库洛洛那里取走福泽川的塔罗牌的宗像礼司了。 这件事情很小, 但当时就已经能算是一个极大的暴露点了。 库洛洛肯定也有相关的猜测, 只是太宰治目前还有点摸不太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没详提。 那个男人太宰站在远处见过几次,沉静, 严肃,认真……确实是适合作为守序的GM存在。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明白前因后果, 那么那个人只会是身为GM的宗像礼司。 他很有可能是明白整件事情的同时,也清楚的知晓现实中福泽川身处的位置。 中原中也没说什么, 只是注视着太宰, 片刻后他说道:“……你其实在见到川的时候, 知道他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吧?” 他说的是现实的事情,太宰当然清楚。 只是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他就算知道福泽川是中原中也要找的那个人,当时的情况也不适合告诉中也了。 那不是中也年少时的友人, 而是死而复生,是否能被称为人的怪物。 从一开始的时候, 对方与他的关系就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更枉论最后对方还做出了那种事情。 太宰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像是仔细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没什么好狡辩的。” “但是当时我以为你自己会见到他的。”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中也问道。 “……”太宰转过身,在房间里稍稍踱步了一下, “先前我也给你们都提到过,川他能够‘夺取’其他人的命运进行替代…这件事,对吧。” 没有等中也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曾经尝试过夺取你的命运,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有尝试去夺取佐助哥哥的命运,去改变他母亲的命运。但这两项最后都放弃了。” “然后……在我和他相遇之后,他再度消失……” “我不愿意向你提及这件事,是因为他再度夺取了一个人的命运。这也是我现在才想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中也安静的看着他,问道:“织田作之助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中也的问题,而是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相信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 现实中,武装侦探社。 木制的大门被人推开,小孩子嬉闹的声音跟着涌了进来,打破了武装侦探社内凝重的气氛。 江户川乱步把最后一片薯片塞进嘴里,转头朝那边方向看去。 穿着艳色和服的少女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围在她身边的小孩子的脑袋,示意他们先走远一点。同时另外一个看上去只比她小一点的男孩搬了一大沓报纸走了进来。 “今天的报纸!我去搜集了一下外面各个地方的情报!”他抹了把鼻子哼哼了两声说着,“不过没你们说的那种值得注意的东西啦!你们看看!” “什么啊?”与谢野叉腰过去接来看了看,还没来得及说些评价的话,被晚一点进来的中岛敦打断了。 “说起来各位,明天好像有暴雨。”他这样说着,将手机放进口袋,“要是出门的话,估计得带好伞了。” 泉镜花似乎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开始摁起来。 与谢野“嗯”了声,又说:“那你也是主要去给织田说啊,让他明天记得接他那堆孩子下课……” “等下。”江户川忽然抬起手。 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看向中岛:“明天几点下雨?哪些地方有雨?” 中岛整个人有些懵逼,他回忆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像回答题目的学生说道:“是…几乎是覆盖全日本……嗯,从上午9点左右就可能会下了。” 江户川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低头跟着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有一个,应该有……这里!” 他忽然摁住中岛的手机屏,滑到其中一个城市。 “东京。” 江户川抬起头,用无比笃定的语气对其他人说:“福泽川在东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21 20:18:10~2021-05-26 23:2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炖鸽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收藏 东京。 国木田不知道江户川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他只是下意识将这个词编辑成短信给太宰发了过去。 只是点击好发送后,他才推了下眼镜,认真的看着江户川等他解释。 江户川抬起头,向窗外看去。 “先前我们已经通过太宰那边确定了, 死亡点确切的信息有一点是死于黄昏, 同时杀掉他的应该就是剑或者刀之类的东西。” “按照天气预报来看, 明天9点到下午4点前, 全日本几乎都是处于阴天或下雨的时间。但以东京为基准的往西方的部分区域则是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在5点时可能是晴天。” “按照他的一贯行动路线,没有必要去往其他地方。同时, 他也不擅长使用刀剑,所以我认为,他是去东京寻找到某个人。” “某个使用的武器为刀剑, 同时,会杀死他的人。” —————————————————— “……”中也没有立刻回答太宰,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 片刻后才问道, “所以是织田的事情是吗?” 太宰从口袋里拿出手,稍微外摊,而后笑着回头看向中也:“我有很多种猜测,但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根本不相信什么‘改变命运’。” “说到底, 什么时候活着,什么时候去死, 本来也不应该由他这样的外人能够说三道四。” “更何况, 那种事情实在是太玄了,因果律之类的事情让一切发展变得非常合情合理,很难让人觉得是有谁在拨动命运啊。” 大部分事情基于现实的发展和蛛丝马迹进行推测完全合理,加上自己的异能力对福泽川似乎并没有起任何作用。太宰最开始想的不过是福泽川的异能跟情报收集之类有关, 但他没有想到,福泽川是真的在命运的蛛丝上起舞之人。 他停下脚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中也君,去改变他的命运吧。” “你有比我更简单也更坚定的,想要救他的愿望,不是吗?” “如果你不想救他,你根本不会来。”中也眼神复杂的看着太宰,“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但至少现在先想办法让我出去。” “所以说要去找那个GM对峙。”太宰答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事情不是简单多了吗?” “但是可以给你一个友情提醒哦,中也。”他笑眯眯的说了句,“趁这里的川同学还是好打交道的样子,赶快和他说说话吧。” “有些问题如果现在再不问到答案,可能就永远没办法得知了。” 中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准备往外跑,只是他跑了一步后立刻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太宰:“他现在在哪?” “你所能见到的最高的那栋楼,他在最顶层。其他的事情……”太宰低头看了眼手机,心不在焉的说了句,“我晚点给你发消息,但愿你的手机号和现实一样。” 中也“啧”了声,懒得多和太宰说些什么,直接翻窗从他们临时会面的这个破旧工厂离开了。 他离开后没多久,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在这里回响起来。 “你认为他是破局的关键?” “不是我认为,而是这种可能性很大。”太宰低头朝楼下看去,靠在楼下楼梯附近的库洛洛也抬头看向他。 “就算你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我们和你们不在一个世界不是吗?” “就算让其他人出去了,你们也没办法抵达川本体所存在的……也就是我们的那个世界吧?” 库洛洛没有否认,他转向另一个问题:“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我。” “嗯?” “18岁的时候,你见到的那个福泽川,到底掌握了什么力量?” “以他原本能力无法构建出来这个幻境。”库洛洛看着太宰治问道,“他做了什么?” 不论是先前所谓的“情报汇总”还是现在太宰对于中也询问的那些事情的含糊其辞,库洛洛总有种对方已经明白所有事情来龙去脉,但就是不说的感觉。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交易来说,可算不得公平。 太宰笑了笑,答道:“只要我们处于这个地方,我就没办法告诉你。” “那是属于我们那边的某些东西……总之,如果是因为那的话,川他所说的一切都有理由了。” “什么意思?” 如果说,对于福泽川来说,过去、未来和现在都是同时存在,能清晰看到命运之线的话。那么不论怎么寻找,不论怎么观测,都没有未来的他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呢? 太宰治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福泽川的命运,没有活下去这一项选择。 所以这也是他将这个幻境构建停驻于17岁那年的原因,一切都还没有崩溃,一切都还能勉强维持正常。 直到—— 与太宰的相见。 太宰治垂下眼睛,似笑非笑的对库洛洛说道:“我认为您还是不知道为妙。” 不然对于库洛洛这种隐匿很好却无处不透出来的强盗气息而言,福泽川恐怕真的会变成那种“藏品”吧? 毕竟谁不想“收藏”一点“法则”呢? 第74章 果壳 大家确实是竞争者, 当然包括太宰在内。尽管为的东西不同,但结果却殊途同归。 库洛洛并不相信太宰的托词,但同时,他从对方的话语中已经得知到了足够的信息, 要根据对方的话来推断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完全可以。 不过, 他看了一眼太宰治, 转身离开了。 从他人手里获取的信息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还原某些真相, 但真正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好不要被他们的“二手信息”所干扰。这些人并不是自己所信任且熟悉的同伴。 点到为止即可。 至少他已经知道了足够多的情报了。 而另一边, 匆忙赶向太宰提供情报的中原中也则是被路上一些不起眼的麻烦事妨碍了。 本来他是可以不走寻常路立刻赶到的,但在上去的时候又感觉自己这样冲上去好像显得有些过于凶神恶煞,像是来讨债的。于是他在楼下的时候稍稍停留了一下, 踌躇起来要不要买点什么手信上门。 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这大概算是……时隔已久之后的第一次去找川的登门拜访? 中也有些不知道什么感觉, 他单手压着自己帽子进了一架蛋糕店, 犹豫着要不要买点什么的时候, 旁边发传单的粉红色玩具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同时屏幕将传单往他脸上糊。 他现在想知道面前这个玩具熊里面的人到底看不看得见。 要是看不见,怎么抓的他手腕?要是看得见,那这里面的东西这样糊他一定是诚心…… “稍微等一下哦, 中也君。” 玩具熊里传来了他正打算找的人的声音。 中也人呆了一下,就被对方拿宣传单塞满了衣领和帽子, 都快把他脑袋裹进去了。 对方并没有完全停止行动。福泽川似乎是确认他整个脑袋都包进去之后, 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握着他手腕就带着他跑去了后门方向。 玩具熊在前面一摇一摆,握着他手腕的那个滑稽又可笑的毛绒手掌却显得很有力。 在确认躲开摄像头来到后门之后,福泽川这才松开手, 将玩具熊脑袋从自己头上摘下来。他随便扒拉了一下中也脑袋边的宣传单,而后长叹口气笑了出来。 “真是帮大忙了,还好在这里看到你了。” 突然遇到这种事情,中也原本想说的话和问的问题也一时间不太好说了。他干巴巴的嗯了声,把传单都弄下来之后开口问道:“你怎么在……” “中也你有想过逃跑吗?” “……哈?”中也问题被打断了,他看着面前头发被汗湿贴在脸颊旁边的人,有些没搞懂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福泽川抱着玩具熊脑袋,显得他自己的脑袋格外小,这场景本来有些滑稽,但是他眼神却很明亮而灵动,就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让人很容易为之触动。 “我是说,我们逃跑吧。” 他忽然这样说着,扔掉玩具熊脑袋,将自己身体也几处毛绒玩具,抬手指向天空的方向。 “不是很奇怪吗?这样的一个世界也可以是虚幻的,那么是不是说明外面的世界也可以是虚幻的?”福泽川看向中也,将自己积存的话全部跟着挤出来一样说道,“所有的世界说不定都是果壳,果壳外还有果壳,一层重复一层。” “断掉的命运,看不见的命运,说不定并不是不存在了,而是从果壳的一层去往了果壳的另一层。” “你没有好奇过吗?什么是宇宙?什么是所谓的宇宙的意志?在这样世界里可以存在一个所谓的系统,让其他人听命于它。外面的世界会不会也存在着某种类似于系统的东西?” “那样的法则如果将其打破呢?再次逃向更外面的世界呢?还会有‘创造’我们的人吗?我们能够打败他们继续向前走去然后不停歇……直到来到由自己所掌控‘命运’的世界吗?” 一大堆问题砸过来砸得中也有些头晕眼花,他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这些事情可能确实深究下去能有很多值得探讨的,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想问的只有:“怎么逃?” 福泽川笑了起来,那份笑容就好像几年前他们还心无芥蒂之时。 “拆掉那座高楼吧。”福泽川指着最高的那栋楼说道,“这个只有你能做到。” 这是他精心挑选和设计出来的最有利结果。 拆掉此界异常之处,由此破开幻境是最简单的方式。 也是打烂太宰他们棋盘的最简单的方式。 当然,也是后果最严重的方式。 第75章 始终 但出乎意料, 中原中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听他所说的话不多加询问。 他安静的看着福泽川好一会,才出声问他:“你只是想让我帮你拆楼?” “嗯嗯。”福泽川点头。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图……只是说想逃跑?”他又确认似的问了一句。 福泽川继续点头。 “你也不会出任何事?” “我怎么会出事啊。”福泽川笑眯了眼,“中也君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既然我提出的,我肯定会保障我自己的安全啊。” 但中也没跟着他笑, 他只是看着福泽川, 等人笑完之后, 又睁着眼, 假装无辜的看着他自己。 “……算了。”中也说,“你要骗我也没办法。” 他转过身, 看着大楼的方向,手抄在裤兜里就准备蹬一脚地面。 但他还没发力,手肘处就忽然传来轻轻的拉力, 让他几乎立刻止住了动作,朝后看去。 福泽川站在原地看着他, 像是把一切掩饰都从脸上扯下去了一样,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连刚才还如同河水波光粼粼的眼神也蒙上了尘。 “怎么…了?”太过于少见,让中也忍不住愣了下。 福泽川收回手,看着他沉默了会,然后突然又笑起来:“没什么, 是这样,中也你要不要考虑戴上这个?” 他扬了下手里的玩偶脑袋。 中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不蠢, 只是有时候心里的弯弯道没太宰那么复杂, 但不代表他什么东西都想不明白。他知道福泽川身上正在发生些什么事情,他也知道现在他面前的人很有可能是在骗他,诓他去做某样不好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来的话,搞不好会多问几句, 但是中也却在见到对方那样的表情的时候心里那点想问的也都没了。 算了。他想着,追究以前的事情其实也没多大用。川很多事情看得比他们通透得多,如果这就是对方的选择的话,那么他们谁都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但他看着福泽川那灰蒙蒙的眼睛的时候,他又想,这选择说不定并不是川他想选的。 事实上中也自己也清楚,有时候人生就是有那么些不讲理。好像有选择摆在自己面前,但哪个都不是好东西,哪个都不想选。 可能是中也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福泽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放下有点僵硬的手问:“不想戴吗?其实很可爱哦?” 中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没说,他又安静了片刻才说:“既然是你想让我做的,为什么那种表情?” 福泽川依旧微笑的看着他:“什么表情?” “你说……”中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你说,以前是真的想杀过我,你现在还这样想吗?” 大概是聊到了过去那部分正经的话题,福泽川脸上的神色也稍微收敛了一些:“嗯,现在还是这样想的。” “……所以拆大楼有危险的不是你,是我?” “宾果,不过没有奖励。” 中也泄气似的挠了把头发:“你不能坦诚一点吗?少骗点我也好。” “不管了,你要毁了那就先拆了看看吧。” 但是在中也再度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身后的福泽川又忽然开口了:“中也君。” “你知道吗?在有的监狱里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哦。就是在死刑犯将要被执行死刑的前一个月,将他要被处理掉的确切时间告诉给他,例如说,在某某月某某日的下午两点,这样确切的时间……死刑犯人就会变得很容易想要自杀哦。” 中也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福泽川说的这些话乍一听上去与现在的事情毫无干系,但仔细想想似乎又能感受到某种隐喻。 “一旦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人就会变得很难以活下去。数着日子去度过每一天,每一天都会陷入紧迫的焦虑里。”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拥有希望简直是另一个层面的折磨,告诉他们希望的美好,又告诉给他们那是永远无法触及到的存在。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生活在黑夜之中的人永远不知道光明的存在,就能稍微舒坦一些……” 福泽川停顿了一会,又说:“我呢,能坚持到现在……中也君不夸我一下吗?” 中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自己背后的人:“……你打算放弃了吗?” 福泽川摇头:“玩弄命运的人最后会被命运玩弄,向命运抗争的人最后也会由命运对他宣战。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应该是做到了。” “什么意思?” “世界说不定有很多种发展,在这些发展之中总有些无法弥补的遗憾。但是如果有人提前知道了这些遗憾,然后将其阻止,让人们少些许意难平,是不是也算是某种成功呢?” “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你说明白一些。”中也一字一顿的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要面对什么?我能帮到你什么?” 福泽川缄默了会:“我改变不了我自己的命运,但我改变了很多其他人的命运。由此所结下的因果最后将全部反噬到我自身,也就是说……我必须得死。” 他看着中也,神情彻底冷淡下来:“沉迷于救世主一样的身份,傲慢的假借他人之名肆意改写命运,到现在的结果就是‘命运之轮’的逆位。我如果不死,我所改写的一切就都会回归原位,如果死了,一切的因果就断在我这里。” “…那就让那些回归原位。”中也说。 福泽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又撇头笑了声,眼中恢复了神采:“中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啊,一切回归原位的话,我是根本不会和你们结识哦?你们将失去一切与我有关的记忆,就算你想找也永远找不到我的,更何况就算找到了我,我的命运也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不过是死的稍微好看一点而已。” “但你刚才说你可以不死。”中也答道,“你很想活着吧?” “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过,只有对某样事物永远极端渴望的人才有那种眼神。” “……你做不到的。”福泽川说。 “既然就像你说的,横竖都没有出路了,那就试试吧。”中也稍微勾起嘴角说。 “哪怕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怕过那种东西吗?” “哪怕背负上毁掉其他人幸福的罪恶?” “那是本就有的结局吧?” “哪怕最后让我死在你手里?” 最后一个问题中也没有立刻回答,他一脚蹬在地上,接着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朝后方大楼飞去。 声音如同回响一样向福泽川所在的方向传来。 “由我开始,那就由我结束。” 第76章 绚烂 “傲慢……啊…”福泽川看着人远去的影子, 呆滞了会,才失笑着缓缓说道。 几乎是同时,如同爆破一般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平地大楼被某种怪异的力量从地上拔根而起,犹如玩具一般被猛的扔上高空。 刹那间, 镜子粉碎般的声响在所有人耳畔炸裂开来。 从高空之上, 细小的碎片从接触的地方脱落开来, 无数裂纹如闪电疾驰在空间周身之中。空间中的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 沢田纲吉看着那边的方向, 像是终于理解了什么:“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果壳吗?” 而库洛洛则是坐在废弃大楼的楼顶,手里把玩着一沓塔罗牌, 从中抽出了一张宝剑十。他注视着那边的方向,而后忽然也笑了声:“果然还是直接问更简单啊,不过, 不是一个世界不是更方便了吗?” 佐助抬头看了眼天空,紧接着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人:“你不怕也后悔吗?” “我明白什么是我的职责, 从来不存在后悔一词。”宗像礼司答道。 太宰治则是旁观似的坐在另一侧的栏杆上, 仰视着这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 像是闲聊一般,语气轻松的问:“所以他现在就在你面前是吗?” “是。” “所以他也是王咯?” “虽然刚刚接任不到三天,但他的确是这个身份。”宗像礼司推了下眼镜,平静的回答道, “从接任开始他的偏差值就一直在上升,到他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我对你们那边的事情不太了解, 不过好像说先代的赤王和青王死因和偏差值有关?”太宰治问道。 “是, 如果放任他这样下去,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和伤亡,所以阻止王剑坠落也是我的责任。”宗像礼司答道。 “哦哦,也就是说, 在掉剑前杀了他?” “是。” “没有其他的办法?” “……” 三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紧接着,在无数的裂缝将他们包裹分解掉时,宗像看向太宰。 “我没有看破命运的能力,所以我只能回答:‘或许有,但我不知道’。” “但那不也是很好吗?”太宰笑起来,笑容在分散的碎片中化为泡沫,“那就证明,一切都还有希望。” …… 轰隆隆的声音犹如惊雷,从远方传来。 窗外阴暗至极,好像是狂风骤雨的前夕。与谢野看着窗外,抱手稍微皱眉:“这种情况,恐怕飞机也会延迟……” “开车过去怎么样?”中岛敦提议道,“换班轮流开的话,在白天之前应该能到。” “夜晚大风行车不安全。”福泽谕吉沉声道。 “但现在必须得过去吧?” “光过去也没有用。”江户川盘腿坐在桌上,手撑下巴盯着地面说道,“我们还不知道关键的问题。目前的范围也太广是一点,如果关键的东西还在横滨,提前过去到时候还得回来拿。” “坐列车过去呢?今晚列车应该不会停。”中岛敦又提议。 “要杀掉谁吗?”泉镜花唐突问了一句。 “不,不是那个意思。”中岛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还是下意识跟了一句。 江户川则是沉默了会,说了句:“我也不太清楚。” “……诶?” “要是说,最后找到的结果,就是要杀死……什么人呢?” 武装侦探社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大概一分多钟后,福泽谕吉开口了。 “不要想那么多,既然决定要去了,大家就先做好准备吧。12点前太宰治没有回来,我们就提前出发,先坐列车去往东京。” “是。”众人应声道。 只是走在最前面的国木田刚走到门前,门便被人推开了。 “哎呀,真是睡了一个好觉啊。” “……太宰?” 门后伸着懒腰的人放下了手,露出笑容说了句:“不然还会是谁呢?” “看你们这架势,是我们的大侦探已经推测出来了吗?” “嗯,在东京吧?”江户川跳下桌子问。 “确实是那里,八九不离十啦。”太宰撑住门没让人都离开,而是笑着说道,“但是我不建议你们都过去。” “什么意思?”国木田皱起眉。 “啊啊,就是那个啦,目前来说危险性还是很高的,人都跑过去结果没能做成什么,就和去送死差不了多少。”他说着点点头,又直起身看向福泽谕吉,“毕竟上一次王掉剑的时候,毁灭范围还挺大的吧?”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王?”中岛敦一脸懵逼地问出声,而后像是意识到只有自己出声之后又立刻捂住嘴,环视了下周围,只见其他人神情凝重,仿佛太宰说的事情是什么无法应对的灾难一样。 福泽谕吉闭上眼,沉默了会才又猛地睁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太宰治:“什么时候?” “我记得目前王位应该没有空缺。” “根据另一位所说,他成为那个也只有几天而已,估计是消息还没出来。不过就那几天已经达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太宰脸上的笑容渐收,“另一位王说,已经做好阻止对方掉剑的准备了。” “阻止掉剑……是指?”与谢野犹豫了片刻才发问。 “在达摩克里斯之剑掉下来之前,杀了他。” …… 东京。 “我不认为你付出的那些是没有收获的。”宗像礼司站起来说道。 他看着面前沙发上端坐的人,尽管和那场幻境之中的人模样相似,却明显退去了少年的青涩感。对方的长发散在身边,只是垂着眼,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无端让人产生一种“这只是雕像”的错觉。 有那么一刹那,宗像礼司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有在呼吸。 那人的头发忽然稍稍拖动,人抬起了头,在看向他的时候忽然弯眼抿唇笑了下:“我也从来没有说那是不值得的哦?” “礼司亲有收获吗?” “……有,你幻境里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没有编造不存在东西的能力?” “是吗,那我的收获很多。”宗像转身说道,“他们会来找你。” “见最后一面?” “恐怕没人是那个想法。” “是吗?”那人说起话来好像是在谈论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有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真是勇敢而璀璨的人类啊,对抗命运也是,如此耀眼。” “……你没想过他们救下你的可能吗?” “那种事情谁都可能想过吧?” “你有过吗?” “礼司亲也是很难缠诶?”对方笑起来,“这种问题有刨根问底的必要吗?” “人类总是喜欢追问这种事情,然后自顾自地给某个人按上所谓的‘意志’与‘愿望’。但是真的好好想想,这些事情是有必要的吗?好像这些东西足够强烈,就能改变一切,这种事情说白了本质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谬论吧?” “改变出来的那一切,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这个世界,真的会将所有好的都留给谁吗?” 宗像礼司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回答了一句:“就算无法实现,你的愿望传递到了也就足够了。” 他没有说剩下的想法,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我有点事情,晚点再回。” “请忙就好。”对方也稍微点头。 等人离开后,他才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方向,幽邃深暗的天空中好像酝酿着磅礴大雨,气流乌云形成的螺旋看上去就像是天灾浩劫之前的预兆。 但是他明白,这只是一场大雨而已。 “将自身的愿望传递给了别人,那还算是自己的愿望吗?” 他低头笑了下:“不过我等着。” “我等着你们。” “就算步入毁灭,那也一定是……极致的绚烂吧?” 第77章 缘由 很快, 暴雨比起天气预报更早一步到来。 噼里啪啦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如同天空在叩击着窗。 福泽川看着窗外,脸上也没有了先前的笑容。一个人呆的时候好像连那种应对外人出现的情绪也都消失了。 制造幻境是为了延迟他们的干扰,但深陷其中的自己也在最后做出了如同妥协一般的求救。 如果说一开始的想法只是为了拖延他的话, 那为什么又要用这样的方式暴露自己的存在……呢? 难道说, 到了这一步, 也还是在……心存侥幸吗? 我不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他想, 但或许也不赖。 至少还有人作出了那样的承诺。 如果是奇迹的话,那就再次展露于我面前吧。 …… “下雨了。” 列车内也能听到开始嘈杂的声音, 在异常安静的车厢内显得十分清晰。 “嗯,天气预报这样看还是准的嘛。”太宰点头说道,“因为下雨影响, 可能会比预计时间到地方迟一些。真不知道来不来及啊~” “话说回来,如果因为这种事情没有救到, 那全都是你的错哦, 中也。” “哈?少给我在这里说这种话。”坐在车厢另一边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如果不是你脑子抽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用炸l弹炸我车我怎么可能先跟你这里扯!” “但是不炸的话你也搞不清楚重要性啊。” “我能不知道重要性?” “啊啊,因为小矮子就是脑袋跟着……” “话说回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旁边坐着沉思的江户川乱步忽然开口问了句。 还在扯头花的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太宰想了会才说:“我不太清楚达摩克利斯之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我猜测,那种东西恐怕不是常规武器能摧毁或者造成影响的。” “但, 它是怎么产生的呢?如果是很早以前就有了, 那不会记载的出现掉剑问题的次数那样少。但如果是近来才有,那它应该是被‘开发’出来的吧?” “开发……吗?”江户川稍微眯起眼,摸着下巴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中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太宰:“川本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虽然不多, 但差不多都能猜到吧。”太宰将手搭在膝盖上说道,“倒也不难猜出来他本身也是从某个实验室里出来的就是了。” “如果说那个实验室和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开发’有重合,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的妈妈……” “实验工作人员对于实验品有了情感,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是吗?” “……”中也转头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太宰话说到这种地步,他也知道这些事情没什么深究的必要了。 就算福泽川真的只是所谓的“实验室出品”,他也还是对对方的眼神无法忘怀。 远方的夕阳橙黄昏暗中带着些许过于明亮的光,衬着那双看向他的双眼就好像是夜幕笼着璀璨薄纱,它是未来,也是一种宇宙的浪漫,但又因为为人所有而侵染上了情绪的色彩。 福泽川当时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但他的眼睛却好像在说:继续闪耀下去吧。 你是我的希望啊。 这样说来可能有些自恋,但中原中也却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会去救下那个人,无论多少次,他必须要抓住那根线。 “我明白了。”江户川突然又开口了,“全都明白了。” “什么?”其余人闻声朝他看去。 “他的提示很明显了,是……欺骗。从开始的时候他就以各种幻境的方式在对参与进去的人进行着‘欺骗’,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果要偷天换日,那‘欺骗’这样的手法肯定不能少。” “他需要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得救。” “但是不是说,他所有的事情都能了解地一清二楚吗?” “是,他确实都能清楚,但是他不是在幻境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 “他以前和我提到过,命运某种意义也是在‘观测’后会彻底固定下来。他说命运是无法更改的,则是因为他会无时无刻地处于‘观测’的状态。要瞒过他自身的‘观测’,首先就要用‘虚假的真实’瞒过他自己。” 江户川继续说道:“现实中如果他将关于自身的情报传递给你们的话,一定会同时带动这样的观测。但是如果通过幻境,幻境中传递给你们,他观测到的就是处于幻境之中的‘命运’,而你们再通过幻境将信息传递给现实,这些所带来的改变与影响则犹豫脱离了他‘观测的环境’而无法被他‘观测’到。”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会怎么做?”中也忍不住指了下太宰,“他本来没进去吧?” “那是已经‘观测’到的未来了。”江户川乱步忽然笑了下,“简而言之,我们现在的一切行动对他来说都是‘未知’,所以我们的就是拥有改写一切的机会。” “原来如此……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了。”太宰了然地点头,“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想的就是‘如何在不杀了他的情况下阻止他掉剑’?” “理论来说确实是这样,但由于对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资料缺失,我无法推断制止它的办法。”江户川乱步说道。 “直接打碎呢?”中也没有将事情想得太复杂,“本质是剑落下的问题,那我们把剑解决掉不就可以了吗?” “这样想不是不行……但恐怕很难做到,你能拦截核l弹吗?” 中也想了会:“我没试过。” “好,这个倒是也没有试的必要,假设你可以,我们把核l弹要丢去哪?力量不会凭空消失,以拦截的方式进行转移它也还是会在另一个地方爆开,到时候依旧会有无数人因此丧生,哪怕是丢在海里,引起的海啸也不是简单能阻止的。” “我想还是从剑的产生上下功夫。”太宰插了一句说道,“让它哪来的回哪去。” “这个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扔去其他世界?” “知道开启的办法的话倒是有可能。” “趁他要死还没死的时候找与谢野整活?” “剑能保证也不复活吗?” “……” “这样说完全没办法嘛。” “因为还不够出乎意料……”江户川说道,“我觉得他大部分都能想到……但没有尝试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觉得突破点是在中也你身上。”太宰忽然转头看向中也,“你知道什么吗?至少怎么做之类。” 中也回视过去:“要我想的话,也很简单,谁要毁掉他,就把谁毁掉就可以了。” “要试试吗?” “……不对劲。”江户川神情又开始凝重起来,“不会这样简单……” “……嗯,我猜可能是因为,那样他是能活,但是所有他改变过的命运都会被回归原位。”中也答道。 “也就是回到最开始,他是一个普通人,而我们都不认识他。” 被他改变活下来的人会死,而因他而死的人会活。 那样的代价,对他们这样一些人来说,也是可以承受的吗? “要怎么选?” 第78章 计划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相反,哪一个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甚至相比于救下福泽川,就直接让他这样死掉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就算是太宰治也没办法说出“那就回到过去”那种话。 的确,如同福泽川所说, 这是一个死局。 如果更早知道, 太宰说不定也更早放弃。 但到现在, 他斜对面坐着的是笃定而又贯彻着自身想法的中原中也, 他知道现在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说这是一条死路,他们也只能一路莽下去。 “……还有别的办法吗?” “或许有。”江户川答道。 在天亮前,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只是在下车之前,他们也没能讨论出来最后的方案。 但江户川提议, 先去看下福泽川先前所在的实验室。 比他们想象中简单的是,好像有谁特意为他们开后门一样, 一路找到地方, 拿到福泽川的资料倒是异常简单。但资料内的信息也基本上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就如同福泽谕吉在他们来之前告诉他们的一样, 他是一个诞生于实验的作品,同时有人为了他的自由曾经谋划杀了不少人。尽管这对于他当时一副三无的样子来说很不可思议。 但里面有一段话引起了江户川的注意。 “……引导接触石板。” “石板是什么?”他立刻询问了将资料交给他们的人。 对方扶着剑,站得笔直,答道:“是用于研究的石板。” “这个可以看看吗?” “……请等一下, 我问一下王。”对方似乎有些讶异,出去拨了一个通讯后, 过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稍微有些凝重,“请跟随我来。” 那人领着他们从研究所出来,乘车又前往了一座塔一样的建筑附近,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了最顶层。 在路过其中某一层的时候, 中原中也忽然有些在意地看了眼窗外。 “怎么了?”太宰抱手看着电梯按钮,但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也十分关注。 “……有点奇怪的感觉。”中也答道,“川……是不是在这里?” 太宰看了眼电梯外的景色,若有所思地说道:“谁知道呢……” 很快,直上直下的电梯便拖着一行人来到了顶楼。出了电梯,映入人眼帘的便是富丽堂皇装潢的内部,以及……地砖以下的一块古朴的石板。 三人很难以表述清楚在看到那一瞬间所产生的某种如同悸动一样的感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为之颤动,警告着他们不要妄图靠近。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力量……是来源于这个东西吗?”中也问道。 “恐怕不是。”江户川说道,他转头问领路的人,“你们有尝试过毁坏它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那人说一半,他们身后的电梯处再次传来声响。 深蓝发色,沉着冷静的男人从电梯处缓步走了过来,他脚上的皮鞋踩在地面上,有种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GM先生?”太宰勾起嘴角笑着问道。 “初次见面。”宗像礼司微微颔首,“石板不是常规方式能毁坏的。” “暴力破开也不行吗?” “会自动修复。” 太宰跟着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可以让我试试我的能力吗?” “你的能力?” “嗯,无效化哦。” “那……” “太宰。”江户川忽然喊住了人,“不能尝试。” …… 细微的骚动感如同皮肤上爬过的虫虱,密密麻麻的感觉让福泽川也跟着有些躁动。 不远处的自动门被打开,而后熟悉的身影从那处走了进来,又在他面前坐下。 “怎么突然调动那么多人?”福泽川撑着脑袋,笑着问对方。 宗像礼司则是佁然不动:“暴雨带来的影响,要防止涝害。” 福泽川感觉有些不太对,很接近,但似乎又不是,只不过也找不到更准确的连接点,就这样认为也没什么不好。 “你有事情想骗我,但是没关系哦,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在乎。”他点头说道。 “在等待的过程里,我想问你,你说过你能看到‘命运之线’,那么在你眼里,你的线现在是什么样的?”宗像礼司正襟危坐,注视着他。 福泽川没有立刻答话,他看着面前的人,忽然稍微抬动了下手指。 窗外霎时间响过霹雳,摆放在桌上果盘顶端的柑橘如同被声音震动,在微弱的晃动中滚了下来。宗像礼司下意识伸手去扶,然而他伸出的手却不知怎么的,恰好落在了福泽川手心。 柑橘滚落在地毯上,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福泽川握着他的手,笑起来:“这是命运之握哦!” “……”宗像抽回手,“这是你在幻境里还不停当男同攻略人的原因吗?” 福泽川嘴角抽了下,“那是意外。” 非常大的意外简直是连环车祸。 “但这个确实是‘命运’之握啊。” 宗像礼司顿时明白过来什么:“你在干扰刚才发生的事情?” “嗯,在给你解释我的线之前,必须得告诉你这样东西到底是如何运作的。礼司亲觉得,命运是什么呢?” 宗像礼司本来是想回复并不相信命运的,但那并不方便他接着了解这些,所以他转而回答了一句:“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吗?”福泽川又问了一句,他看着面前人,也缓缓收回了手,“事实上在我看来并不存在什么巧合,所有的发展都是注定的。例如刚才那个柑橘,它在雷击之下只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会因为这声音带来的能量掉落,而我所做的,就是让这百分之五变成百分之百。” “这就是我干扰的方式。” “……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无法活是因为…” “嗯,没有这样的可能。”福泽川回答道,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方向,尽管他现在没办法看到,但他知道在那之上存在着某种凌驾于法则的“剑”,他所有的线全都紧紧缠绕其上,妄图通过捆锁的方式让它腐朽地缓慢一些。 迅猛的雷声之后,窗外的雨渐渐变得微弱,最后好像停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的沉默着,直到夕阳的微光穿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古朴而又脆弱的辉光闪耀在东京的天空之上,悄无声息地带来着某种威压。 如同耳鸣的震颤声回响,福泽川站起来,看向窗外:“……时间到了。” 他好像叹息一样笑起来:“你在等待什么呢?青之王。” 第79章 ED-生死狭间 “还没到时候。”宗像礼司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看来您不是一位心急的人。”福泽川点头, “尽管,这对我来说倒是种不错的折磨。” 霎时,他猛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异动,但却不像以前那样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一种未知带来的恐惧感如同阴霾逐渐开始笼罩他。 他回头看向对方:“……你在等什么?” 宗像礼司跟着站起来, 也看向窗外。 夕阳落下的光清扫开一片天地, 而洗去尘埃的城市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清晰又安宁, 远处还能见到的风景中没有风雨也没有暗无天日, 似乎一切都是再日常不过的一天。 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手也搭在了腰侧的剑柄之上。 刹那间, 蜂鸣般的震颤牵动了所有的丝线,巨石落下而产生的呼啸犹如在耳畔响起。 但在那之前,福泽川先听到的却是刀剑出鞘的声响。 呼吸停滞, 空气寂静,只是短暂的无声中, 福泽川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看向朝他而来的剑芒, 而是抬头看向了天花板之上,那无数缠绕的线之处。 ……命运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而是短暂地被削弱了。 也就是说…… “给我滚远点——” 熟悉的嗓音响起, 好像有谁抓住时间机遇,在这短暂时间里, 将什么东西拉扯着带向远方。 只有这样是不行的……因为…… 破空声响在耳畔, 低头的一瞬间,利刃划开衣服,破开皮肉,又好像在告诉他——没有人成功。 铁器穿透过去, 紧接着向他袭来的是熟悉的失血感和心脏逐渐微弱的凝滞感。 “……失败了吗?”他无意识间喃喃了一句。 “你认为会成功吗?”对方反而问道。 “……” 或许是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福泽川忽然展现出了总未有过的坦然,他笑起来:“嗯,那样想过啊。” “毕竟我……也很想能够存在下去。” 什么人撞碎了玻璃,踩着碎片朝两人方向疾步走来。 福泽川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让他记忆颇深的那个人的身影。 正是因为在他身上所看见的,非人所能创造的奇迹,才让他一直以来……都在尝试着去抗争。 但是…… “已经够了……” 无意识抬起的手被人接住而后紧紧握住。 笃定的眼瞳直直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好像要扎进他的脑海深处。 “福泽川死了。” 对方叙述道:“掌控命运的黄金之王福泽川已经死了。” “你的命运到此为止,一切要偿还的,要回馈的,要弥补的,都到此为止。”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福泽川也忍不住跟着睁眼,他愣了下而后笑起来,吞不下去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嗯,我死了……就都停止了。” “谢谢你……中也。” “所以。”中也哽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福泽川了。” “你是川,只是川,你会有另一个……新的名字…虽然我还没想好,而且好像也不该我来取但是……” 那个人伸手抱住他:“欢迎回家。” 很熟悉的怀抱,很温暖的怀抱,和逐渐远去的意识不同,这一切仿佛有种独特的似曾相识感。 啊啊,说起来,在幻境里他所一直期待的母亲的怀抱也是这样。 回家吗? 还有家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这一刻他再也没有考虑“命运”之类事情的思绪了。 一切在这个时候都变得空白起来。 …… 动物间诞生的最早的情感,是母爱。为了繁衍,而后逐渐孕育出来的情感。 对于人类来说,最刻骨铭心的是亲情,无论是好是坏,是正常还是扭曲,那都是决定了一个人成长成为什么模样的关键因素。 诞生之初的他感受到的是爱,犹如烈日,犹如暴雨,犹如巨浪,毁灭中带着无数破釜沉舟的希望。 而后,他所有爱人的模样,都是在向着她在学习。 可以为了所有他所“爱”的人,付出所有他能想到的代价,将自身置于爱之外。 也和她一样,从来什么都不说,也不愿流露分毫软弱。 直到中也说出来的那一句…… 他从“命运”的纠缠之中,脱离了。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与谢野之手。 从床上坐起来时,他还有些恍惚,有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感觉。 门外是吵吵闹闹的声音,能听到大嗓门们似乎就什么事情争执着,医生小姐与谢野的声音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 他伸出手,下意识想摸些什么,了解下始末,但伸出去的手却扑空了。 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的东西。 做梦了吗? 还是说现在才是梦呢? “……我说了预计是下午你们中午…” 推开门的声音停止下来。 “喏你看,我就说醒了吧?”太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的预估也是不会出问题的。” “……啧。”与谢野抱手跟了进来,在她后面的是等待了许久的福泽谕吉。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人,缓步走到对方跟前。 本来还想和人嘴几句的太宰一行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福泽川以前叫福泽川,也是从侧面证明了他与福泽谕吉之间的关系。不论这是他人委托,还是出于福泽谕吉自己所想,两人至少维持过一段时间监护人和被监护的关系。 福泽谕吉抬起手,而坐床上的人下意识去捂了下脑袋。 如同挥下来的手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欢迎回家。” 靠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看向旁边同样留在这边的江户川:“那些不能说吗?” “嗯,关于我们最后的实施计划一句都不能再说了。”江户川摸着怀里的眼镜,“如果不能一直瞒下去,他迟早还会回归那样的状态,比起这个,你想好他要叫什么了吗?” “……怎么问我!” “耍帅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 “中也君——”房间里忽然传出人的声音,“我听到啦,不进来坐一会吗?” 这和以前不一样,中也想,川刻意回避他的时候,他好像大胆了许多,但一旦川开始掌握主动权了,他就时常会陷入这样的不知所措的状态。 但在被人半推着进去之后,他看见对方那双眼睛的时候,又忽然觉得即便是这样的状态也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是对方的话…… “哦!话说回来,谕吉先生,中也君说要给我取名字呢!” 福泽谕吉:“?” “要叫什么呢?难道是中原川吗?” 中原中也:有一瞬间有点心动,但仔细想想问题还是很大至少他现在看上去就要提前面对更加棘手的问题了! 他不该忘了对方那堆扯不清的关系网!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有番外等我再腾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