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综漫]无尽的回廊 作者:莲妖银夜 楔子 新的旅程的开端 楔子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 我走过很多地方。 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人生,相同的短命。 二十岁后形同不定时炸弹一般的催命符。 不知何时就会穿越。 不知会穿越到何处。 不知何时才是结束。 这一次,我的名字是神代 无音。 我习惯了缩水变成小孩子体形的经历,所以一点都不吃惊。 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有些郁闷罢了。 对于这种另类意义的“无法彻底死去”,我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我很清楚自己这种诡异的灵魂特质,在最开始的几次穿越之后就明白过来。 每一次死亡,都会在另一个地方“重生”——我的灵魂会穿越到平行时空的“自己”身上,然后原本身体的灵魂就会消散,于是,“我”就不得不顶着“自己”的身份生活下去。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无所谓,最多只是疲倦罢了。但是,另一个特质才是最令我痛恨的根源,如同诅咒一般——二十岁的离去。一般来说,在身体年龄到达二十岁之后,灵魂就会被强制赶出身体,也就是说□会死亡,我的灵魂会再次穿越。 所以,我甚至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随便怎样活到二十岁,然后自杀,省得天天提心吊胆地等待被强制驱逐的时刻。 死并不可怕,但等死就另当别论了。那种寒冰沁入血液的冰凉般,一点一点腐蚀着自己的恐惧和担忧,我已经不想再尝试了。 这一次,我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经过了一番辛苦的东翻西找,我从各种零碎迹象做出了如下推断。 首先,这个身体,也就是我,现在两岁零一个月大;(有相片背后的字迹为证) 其次,我,是神代一族的现任族长的唯一的女儿。(而这个神代一族似乎来头不小?) 再次,我的身体素质十分不错——这一点让我很是疑惑。一般而言,越是战争的年代,人的身体素质就越是好,难道现在还是哪个动荡之秋么?! 最后,我挪到浴室,爬到水池上,把脸洗洗干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影像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天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竟然变成了黑色!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是近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我手一松,立刻从水池上滑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天花板。 眼睛的颜色——那是和灵魂直接相关的最大特征之一,除了极其重大的缘由,否则,不论一个人怎么转世,或者像我一样穿越时空,眼睛的颜色都是固定的! 最起码,应该是在一个颜色基调上! 我以前的瞳色是黄色,以黄色为基调,明黄色、浅黄色、棕黄色、金黄色等等都曾经出现过,可是像这样一次变到了黑色的,从未有过! 莫非……这个身体所具有的血缘比我想象的更夸张…… 只有接近神魔属性的力量,才会导致瞳色如此明显的改变,到底是哪一种呢? 哪一种? 呵,真的有所谓吗? 我呈大字形地躺倒在地上,自嘲地笑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诅咒般的旅程呢? 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习惯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记忆中,隐隐响起的声音。 ‘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永远与平淡安稳无缘。’ 那是和我相关的,几乎唯一的占卜结果、批命判词。 我,明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啊…… 我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在很久以前,在所谓的“最初”,我就因为“灵异能力”被国家的某个机构收养过。然后我知道了我的能力来源。 我的灵魂具有一种不稳定的特征——和一般人的固定化不同。 所以,因为这种不稳定随着年龄增长造成的“时空混乱熵值”的剧烈上升,时空自律系统就会自发地做出反应——将这种不稳定的来源驱逐。 于是,在我的二十岁生日之时,我的灵魂就开始了漫漫的穿越之旅。 灵魂需要载体,而最好的载体就是平行时空的“自己”的身体。于是我的灵魂会在无意识中进入“自己”的身体,进而由于那种不稳定的波动特有的强大破坏力使得原先的灵魂消散。 由于之后所有的时空对我的“时间约束力”不能超越最初的“时间规则”——也就是说时间在我身上的流逝无法产生二次的作用,所以在二十岁之前,我能够继续成长,但一旦二十岁到达,就产生了一个“错误”——我应该成长,却无法成长,这个逻辑上的错误直接导致了“时空混乱熵值”的急剧增长。 其结果也就是,我不得不进行这种非自愿的穿越。 非自愿…… 人的命运究竟操控于何人之手? 无从知道啊。 即使经过了这么久的岁月,我依然无从知道。 我追寻着答案,却始终碰触不到真相的边缘。 晚餐时,父亲大人出乎我意料地首先开口。 “无音,你决定好了吗?” 我看着面目清俊的父亲严肃的面孔,有些茫然。 “你愿意学习剑术吗?或者,今后再也不能碰触武技,你选择哪一个?” “当然是剑术。”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喜欢剑术,因为上一次我正是一名剑客。 “那么,你也应当开始知道了。神代一族的真相。”父亲面色凝重,制止了想要开口的母亲,逼视着我。 我端正了坐姿,放下手中的碗筷。 这是极好的机会呢。不需要我自己去调查了。这一次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尽快弄清楚的话,我无法决定接下来要成为怎样的女儿呢。 “神代一族,起源于壬生一族。在幕后操控日本的历史,号称神之一族的壬生一族,在室町末期退出了历史舞台。神代一族初代族长,就是壬生一族的族人,他离开壬生一族的聚居地,开创了神代一族,意为神之代理。” “壬生一族?”我吐出每一个字时都感觉到喉咙有着灼烧的感觉。 “是的。末代红王是有着鬼眼之称的壬生狂。他改变了壬生一族的存在方式,从那以后,壬生一族不再操控历史,而是散居各处,而真正拥有壬生之血的人,事实上也只有寥寥数人。在那次的大战后,反倒是神代一族,保留了纯正的壬生之血,而壬生一脉,从壬生狂处断绝。他没有留下子嗣。”父亲大人没有看出我的惊讶,或者并不知道我惊讶的真正原因,只是平静地继续述说。 我已经握紧了双手。 鬼眼之狂,壬生京四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们…… 我知道他们,我曾经认识他们,曾经和一些人并肩作战,曾经和一些人刀锋相向。 我只是还不能确定,这是两个平行时空中相似的历史,还是…… “从那之后,壬生本家断绝。神代一族肩负起保护和传承壬生之血的义务。壬生之血拥有的力量远超过普通人类的想象,而你的体内,就继承着这样的力量!作为族长的女儿,你的血比其他族人更加浓厚,如果你不能保护好它,那么就必须彻底放弃它。”父亲忽然沉下了脸色。 我感觉到一股迫近的窒息般的压力。 是杀气……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出来。 几乎本能地以同样的气势对抗。 我抬起头和父亲对视。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黑色的眼睛无比的坚定。 “我要学习剑术。” 以力量保护自己,以自己保护力量。 在片刻的对峙后,我看到了父亲惊讶的脸色,母亲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 “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神代无音。你要对得起你的姓名。那么首先,从飞天御剑流开始学习。”父亲很是欣慰地抚摸着我的头。 而我则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奇怪。 壬生一族的剑术流派,应当全是无明流吧,为什么会是飞天御剑流? 是不同时空的差异? 似乎看出了我满脸的疑问,父亲大人很亲切地解释。 “几代以前的族长拜师于飞天御剑流门下,和比古清十郎是同门师兄弟。虽然很可惜,比古的徒弟没有继续传承飞天御剑流,不过我族一直都有传承。毕竟神代一族的剑术不能显现于普通人前。而且飞天御剑流相对容易学习,你就从它开始练习吧。” 我点了点头。 眨巴着眼睛,想到今后将要学习的那许多武技,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兴奋。 夜神秋亲眼看到过壬生一族的力量。 名为剑术,而已经远超过剑术的力量,华丽眩目而强大的剑术。 父亲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室町时期许多剑术流派已经失传,着实可惜啊。一刀流的姑且不说,原本就少的二刀流更是断绝了很多。勉强可以和壬生一族作战的那些武士剑客,很令人惊讶。末代红王的追随者四圣天中有着并没有武士血统却依然强劲的明,真田家的幸村更有着和狂相若的战力…”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狂爷,四圣天,明,幸村爷……这些名字,我都无比熟悉。 父亲接着说,“幸村的朋友也参与到这场战争中。那个女剑客和明一样是二刀流。应该是双叶流的夜神秋吧?竟然可以打败太四老之一的吹雪,我看到记载的时候颇为不敢相信。只是可惜,她最后失踪了,双叶流就此失传。” 我死死地扣着手心,咬着下唇。 直到现在,我才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另一个平行时空,而是同一时空的不同时间! 这里有‘我’的存在! 夜神秋,就是我!是之前的我! 夜神秋,没有过往记忆束缚的夜神秋,完全的新生,活在室町末期的剑客,双叶流的夜神秋! 这居然是同一个时空! 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浩瀚的时空网络中,两次的穿越竟然到达了同一个时空! 如此低的概率,竟然会发生?! 之后,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开始锻炼身体。 我一直沉默着,梳理着自己的心情。 于我而言,只是穿越的瞬间,而这个时空,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 那个年代的腥风血雨,那个年代的动荡纷乱,互相辉映的繁星般的武士战将,岂是史书上短短几行字就能说清楚的? 早就知道,所有的欢笑泪水、苦痛挣扎,全部都不会留于后世,太多的真相淹没在时间之中。除了真正走过那些岁月的人们,有谁能够明白呢?不论是夜神秋也好,她的同伴也好,敌人也好,丰臣德川,最后还是通通被时间淘过——除了这些干涩的记载,又剩下了什么? 除了我这样的怪物,带着记忆不断地穿越,又有谁能记得呢? 记得那些我们曾经发誓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 死亡横亘在两个时代之间,于是现在的我,只能以神代无音的身份翻阅着史册,却无法对别人述说。 我这该死的记忆力,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呢…… 我对着镜子,看着那张黑发黑眼的面孔,冷冷地没有任何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纯胡邹的伪学术解释。。。看看就罢,不需要仔细推敲了,经不起推敲的。。。 这次着手修文,主要改了错别字,有些语序调整了,情节稍微更改一下,不过根本内容还是没变。 零零之章 一切开始之前 无音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所有人都一致如此认定。 无音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读《古今和歌集》。 四岁就能够自修高中课程,同年学习飞天御剑流的时候更是让族中的剑术师傅赞为天才!那敏锐的眼力和冷静的自制力,令人赞叹的战斗直觉和几乎天生的杀气和斗气——多么适合学习剑道的天才啊! 六岁开始学习无明神风流——只有族长才可以学习的剑技。因为无音出色的能力,她在六岁生日被几位长老共同确定为下任族长。 八岁,无音开始自修大学课程。主修的专业是物理,因为最初的最初就是在一次失败的物理实验中,导致了她的第一次穿越。 之后的礼仪训练,茶道花道,文学素养等等的“修炼”,无音全部完美地完成了。 事实上如果考量到无音那无数次的穿越所学得的东西,这些实在不过是冰山一角。 剑术?夜神秋的剑术是战国时代公认的精湛。 礼仪?且不说真田和德川两家对夜神秋做过的专门训练,即使是之前的穿越中,也不乏作为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的经历,古今中外的礼仪无音全部都烂熟于心。 学识?如果经过了这么多次的穿越,无数次人生的学习,还不能掌握足够的知识量,那才是真的很奇怪吧? 何况,无音还有着连自己称之为诅咒的过于优异的记忆力。 聪明在于学习,天才在于积累,无音就是这句话最好的体现。 十岁,这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生日。 按照神代一族的规矩,在和现任族长比试之后,她就可以继任族长了。 本来,十岁确实太年轻了,但是规矩定的是“下任族长的候选人在第四年和族长比试”,也就是说,这完全是因为无音太早就被确立为下任族长的关系啊…… 而且,无音在各方面也让长老和族人们无可挑剔。 她有着完美的礼仪,精湛的舞技,丰富的知识,谦谨自制的性格,在这四年的考察期,没有人对她有不满。所以,这次的交接仪式可谓神代一族这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盛事。 因为是在现代,神代一族并没有“避世而居”。族人也不多,大概一两百人,平时散居各处,而且并不以神代为姓——只有族长和其亲眷才有这个荣誉——除了每年例行的节日聚会,只有在重大的事情时,族长才会召集族人。 现在就是,族长的交替这种重大事件。 本来,无音以为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在和父亲比完剑术之后,长老们给她进行“授刀”的仪式时,发生了一个让其他所有人惊讶不已而无音丝毫不陌生的意外。 当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时空漩涡时,无音反射性地抓紧了手中的刀北斗七星,心里对于这一次过于迅速到来的穿越着实有些奇怪,可她只能乖乖地任时空漩涡卷走,徒留下身后族人们震惊的叫声,还有她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近乎绝望的声音。 无音不想回头,她最后看见的,是母亲大人跪倒在地的崩溃。 对不起。 对不起,可是即使不是现在,二十岁依然会到来…… 对不起。 无音这样想着,露出一个微微苦涩的笑容。 她已经习惯了,但是每次被留下的人们,还是一样会伤心吧。 可是,这是人力所不能抗拒的啊。 这是她无法抗拒的啊。 这时的无音无法得知,这个时空她还有回来的机会,然而那时已经人事全非。 她的人生完全应验了很久之前的某个大陆上的批命师给她做的批示——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永远与平淡安稳无缘。 作者有话要说:想想还是觉得人称转换的章节分出来比较好。 修了错别字。 可能还有很多不足,不过我的水平只能修成这样了,大家包容一些吧。。。 空 修文,内容合并到上上一章了,请按下一页。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清楚动漫的剧情,只对主要人物比较熟悉,有个印象而已。而且根据我的设定,平行时空的发展和“地球”上的漫画并不相同,所以也许会出现情节变动。也就是说女主不记得剧情反而比较好,免得被那些东西影响到。 第一卷 百鬼夜行的平安时代 零一之章 妖魔横行的平安时代 有的时候,事情的发生,既没有预兆,也找不出因由。 于是,无音只能沉默,看着道路两旁那些建筑,明显不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建筑,为自己这种诡异的灵魂特质哀叹:好不容易回一次现代,竟然又被带到古代了。 或许,无音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幸好她是在深山老林出现的,而此时黑的不见伸手不见五指,这才避免了弄出一个“天降妖女”然后立刻被火烧的结局。 在她第二次穿越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到了二十岁之后就不会长大。在那个中世纪的欧洲,她被人当成女巫烧死了…… 虽然说,现在的无音,对死亡没有恐惧感,但是,她实在不喜欢,那种火焰舔着自己的肌肤,然后渐渐地焦灼疼痛的感觉。 十分钟之前,无音才穿上神代一族族长交接仪式时必须穿着的祭服——白色上衣,黑色长裙。手捧着短刀?北斗七星,想着以后又要多背负一些东西了。 十分钟之后,无音孤独地站在陌生时代陌生街道的入口,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一次竟然不是灵魂穿越,而是连身体一起穿越了? 幸好她穿的不是T恤短袖和牛仔裤,在这个环境中,她的衣服不是太突兀。 当她观察着建筑的特点,而隐约猜测出,这是什么地方时,一个人就出现了。 “远方来的客人,请您跟我来。” 一个戴着立乌帽,身穿深蓝色水干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无音面前。眉目十分清秀,淡淡的微笑在这个深夜里透出一丝丝不和谐的异样。 原来不是人,是式。 无音原本就有着一定程度的灵力,或者说是和灵力相通的某些能力,她一眼看出了男子身上没有生气,而是清澈稳定的灵力波动。 无音把刀插到腰带旁,回以微笑,“请问您的主人是谁?” 男子似乎得到过主人的命令,对于无音的疑问,他没有卖关子,而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贺茂忠行大人。” 无音愣了一下,虽然已经猜测是平安时代,但没想到才来到这里,就会遇到这么有名的一位阴阳师,而且,那位阴阳师大人竟然还知道她的来历——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无音纯黑的眼眸微闭,迅速调整了心情,“那么,麻烦贵主人了。” 看来,她是不得不在那位大人的监视下生活了。 不过也好,反正她现在又没有经济来源。 而且,那位大人可是有个很出名的弟子呢。不知道她能不能见到他? 不过从她过往的经历来看,遇到他应该是必然的——不然怎么说她是个麻烦缠身的人呢? 本来,因为在现代生活,不需要使用到灵力的关系,无音并没有刻意进行训练。这些灵异的事情在现代虽然有,可是已经少得多了,当初在战国时代就不常见了,何况经过了这么久的岁月。 现在,因为一个不知原因的乌龙,无音只好开始回忆灵力相关的事务。 灵力,顾名思义,是指灵魂具有的力量。 各个时空对灵魂力量的开发方式和使用方法都可能不同,甚至同一时空不同种族,乃至同一种族不同家族的开放方向都可能不尽相同。 就说人类好了,有道士使用的道术,有佛家的法术,有阴阳师的阴阳术,有巫女的降神术,有魔术师的魔术,咒术师的咒术等等一系列的分支,这些术法的根本驱动力量都是灵力,但修行方式却各不相同,随着时间积累,慢慢的就产生了相当大的差异。大部分人只能通晓其中的一两种而已,而东方和西方的术法体系差异太过明显,几乎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了。 最重要的是,灵力从属于灵魂,不会因为穿越而失去。 无音,在过去的穿越中,曾经在中世纪的欧洲生活过,甚至更古老的时代…… 东方的国家她也不陌生,甚至在地球之外的,许多有着奇异魔法的大陆,她都留下过足迹。 所以,她知道的相关知识,还是相当系统而全面的,甚至包括着地球上没有的术法,以及现在已经失传的古老术法。 她更加熟悉和擅长的是类似于西方的魔术或咒术,尤其是古老的黑魔术——曾经被誉为魔族留在人间的灾难性的财富的强力术法。(事实上确实有不少黑魔术是魔族发明的,这一点参加过第二次天地大战的无音是很清楚的,她那时候另有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在那个平行时空也非常出名。) 换言之,也就是,对于日本的阴阳术,无音除了最基本的认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能够分辨出,什么是阴阳术造成的,但分辨不了,是哪一种具体的术式。 无音跟在贺茂忠行的式身后,计算着自己的灵力和式的差异。 她不禁微笑起来,如果这个式身上的灵力,有贺茂忠行的百分之一的话,她和贺茂忠行的灵力绝对值就差不多。 不过,式的身上一般不会留下那么多力量吧? 如果算上剑术和其他的战斗技巧,在贺茂忠行和她翻脸的情况下,她有多少自保的把握呢? 答案是六七成——考虑到贺茂忠行那么多弟子的情况下。 不过幸好,情况并没有向着太糟糕的方向发展。 当无音走进贺茂府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杀气。 身穿白色直坠的中年男子,有着温文耐看的长相,一手拿着书,一手拨动着式占盘,衬着满院藤枝和青草的香气。他的身旁站立着肃然而警惕的两位弟子。 左边的一人和他的长相有五六分相似,而右边的青年有着异常俊美的五官,眉眼间流转着淡淡的妖异和寂寞。 中年男子轻轻抬头,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注视着同样黑色眼睛的幼小少女。 “欢迎来到平安京,远方的客人。” 这句话中明明没有任何言灵的力量,无音却感觉到一阵奇妙的安心。 这个男子,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安抚人的心。 难道阴阳师都是这样的么? 因为执掌阴阳两道,看惯生死离别,所以才会拥有这样宁静淡泊的气质? 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呢,即使同样的安静,他显露的是平和,她却只会流露出冷漠。 无音把左手从刀柄旁拿开,深深地弯下腰,墨色的长发散落于身前。 “很高兴认识您,我的名字是无音。” 她已经信任他了。 不论是阴阳师也好,魔术师也好,凡是术法中人,都会知道真实姓名的重要性。 阴阳术中有言灵,魔术中不乏控制人的术,而这些的精确实施,都和名字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术师决不会轻易报上名字。 但是,这个男人……却让他的式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明明是个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呢,很可能具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他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这样做了。 所以,她想要回报这份信赖。至于没有说出姓氏,实在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神代一族现在已经存在了,她可不想和她的祖先面对面——这会导致时空混乱熵值的剧烈上升,当然,还有其他更多不良后果。 平安时代的阴阳师,和来自现代的少女,就在此刻,命运之线发生了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终于遇到剧情人物了~相信大家都知道贺茂忠行的两位最出名的弟子是谁吧?一个是他儿子贺茂保宪,另一个就是著名的晴明大人了! 这里的晴明才十七岁哦,因为是写小说嘛,就假定他还没有恋爱和结婚了(历史上似乎已经结婚了,我记不清了),而且这时候的晴明并没有太厉害~所以,下一回就是女主和晴明斗法了~~至于谁赢了,应该不难猜吧? 女主现在的形象就和文案一样,图片打不开的话,可以自己点链接来看。 http://img.blog.163.com/photo/SW_B_SdfDcBhGTZaREHi5A==/3989344844920760191.jpg 我的博客相册,保证没有病毒~ 零二之章 白狐之子安倍晴明 有许多人,你天天都能见到,却未必会有什么交集。他们对你而言,不过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罢了。 同样的,也有一些人,也许,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不会妨碍你把他当作知己。 所谓缘分,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乌黑长发齐腰的少女端坐于几案前,背脊挺得笔直,丝丝严格训练的礼节和潜藏的骄傲,就这么静静地缠绕着她。肩膀瘦削,四肢纤细——明明看上去是个十分柔弱的小女孩,偏偏,让人感觉出,她比成年的男子更为坚强可靠。 这种印象与感觉的矛盾,直接导致了这样的作用——除非紧盯着眼前女孩的幼小身姿,否则,光听着她说话,会产生一种在和年长者说话的错觉。 无音右手捻着白子,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放在哪里。 和她对局的正是贺茂忠行。 平安时代的贵族,多数精通多种技艺,琴棋书画、吟风弄月。 春赏落樱,夏望流萤,秋揽红枫,冬踏微雪。 兼且围棋是十分有益身心,修身养性的活动,贺茂忠行也十分喜爱围棋。 贺茂忠行深褐色的眸子扫过眼前的女孩,心底暗暗感觉到奇怪,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但是却奇怪的有着层层叠叠的苍凉感——和外表完全不同的感觉。 “无音小姐似乎十分擅奕。”贺茂忠行在四之十七落子打劫。 无音迅速地贴子长了一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嗯,以前有个朋友非常喜欢围棋,可能是经常和他对弈的关系,我的棋力不至于不能看。” 她的朋友,战国时代的大将,真田信幸爷——既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授业恩师,信幸爷教晓了“夜神秋”很多东西。如果不是遇到了信幸爷,也许,夜神秋就会成为一个纯粹的野兽般的杀手——无知无觉,只是茫然地挥剑。信幸爷对夜神秋的恩情,她远远未能还清。 贺茂忠行是何许人也?心思细腻善于观察,立刻就看出了无音那种欣然中夹杂怀念,回忆中带着苦涩的情绪。 “无音小姐的朋友必定是很优秀的人。” “是呢,他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人。文才武艺都是人中俊杰。我非常地喜欢他啊。” 无音并不掩饰,而是直接说了出来。固然是因为对贺茂忠行的信任,也是因为,知道对方是阴阳师,较之常人敏锐的多,所以才不加隐瞒。 “贺茂先生的弟子很是不同寻常啊。”无音眼角瞥了一眼右边的青年,他的身上似乎有着对于人类而言太过强大的灵力了,而且那之中有着妖异的感觉是错不了的。 贺茂忠行呵呵一笑,“晴明,既然无音小姐问起你,自我介绍一下?”这句话已经带着两份的谐谑之意了。 青年,也就是晴明,躬身一礼,“安倍晴明,两年前拜入贺茂先生门下。”他的声音竟是异常的动听而扣人心弦,犹如初冬湖面的微霜,带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无音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晴明的声音会这么好听。 “很高兴认识您。恕我冒昧,安倍君是否有着非凡的血统?”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让人类的灵力中透出妖异的感觉。(虽然无音和晴明是初次见面,但是因为无音和贺茂忠行基本属于平辈论交,所以对晴明无音没有使用“先生”的敬称,而是直接用了“君”。) 晴明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白皙的面颊透出一缕苍白来,而在旁的贺茂忠行倒是没说什么。 晴明收于袖中的右手握紧,语气中已有戒备之意。 “无音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青年时代的晴明,因为白狐之子的原因,受到的冷落歧视数不胜数,那已经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创伤——而他还没有能够笑着谈论此事的修养和肚量。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安倍君不用介意。既然能够给你这么强的灵力,到底是什么血统有什么要紧。”无音把一颗白子在五指间转来转去,要说血统种族,她曾经经历过的远比半妖来的精彩多了。 “哦?听起来无音小姐似乎并不介意晴明的出生。”贺茂忠行落下一子,虽然和无音说话,却始终看着晴明的神色。 “是啊,是人类是半妖或妖怪有什么关系,不是一样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这个世界都没有放弃他们,为什么要厌弃自己?”无音无所谓地说着,她颇有一些“存在即是合理”的思想。 “而且,正是因为安倍君不同一般的出生,才会有这么好的资质啊。” 贺茂忠行终于也愣住了,认同晴明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都是从他‘还是人类’这个角度来思考和说话,从来没有像无音这样,满不在乎地说‘是人类是半妖或妖怪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人,从未有过。 她的语气中竟是羡慕和赞赏,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厌恶。 “看起来,无音小姐经历过很多事情。”贺茂忠行不觉叹口气,若是人人都能如此,晴明也不会…… 无音抬眼看了看贺茂,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也许吧,只要还存在于世,谁都会经历很多事情。” “不知道无音小姐愿不愿意和晴明切磋一下?”贺茂忠行自是知道,自己的弟子心情难以平静,而且,他也另有考量,索性直接提了出来。 无音看了看晴明,“切磋?哪一方面的?阴阳术我可是完全不会的啊。” 贺茂忠行打的什么算盘,她稍加思考就会明白,但是,她一向懒得动脑,既然没有恶意,就不必耗费脑力了。 贺茂忠行笑了笑,“自然不会限定在阴阳术。无音小姐应该是懂得其他术法的,只需和晴明分个胜负就可以。至于棋局,明日继续吧。” 果然是人活久了就成精了?她还什么都没用过,他就知道了她懂得术法。 无音当即站起来,“恭敬不如从命。那么,请吧。” 让晴明先攻,这绝不是什么礼仪风度的问题,而是无音弄不清楚晴明现在的水准——万一一个高伤害的魔术过去了,晴明防御不了,那不是糟糕了吗。 晴明得到贺茂忠行的点头同意,也不客气,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开始念咒。 无音就抱着双手,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这种啰里啰唆念上一大通的咒能有多大的用?如果她现在冲过去,一个手刀就解决问题了。 晴明终于念完了咒,右手两指夹住符纸,左手结刀印。 “雷光现临!” 一道闪电从天上不知何时聚集的云层中劈了下来。 无音是很想直接挨上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不过考虑到晴明那种灵力,即使他术法还不纯熟,无音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假如万一’的玩笑。 无音屈起左手无名指,右手中指略弯,和左手掌心相对。 “大地之障!” 她身边的土地猛地耸动起来,迅速形成了一道半球形的屏障,雷光落下,一道碰撞声后,雷光和土地一起消失。 “啊呀,真是厉害。”无音真心地赞了一句,若不是因为雷电属火,火生土,她的土系魔术有防御加成的效果,光凭她刚才的魔力防御,必定受伤。晴明的力量,在她预计之上。 晴明有些惊讶,这已经是他能用出的最强攻击法术了,如此轻易地被前所未见的术法挡住,实在出乎预料。正要追加攻击,耳边传来一声“御锁之风”,他就被强烈的风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看着对面微笑着的女孩,他分明地感觉到力量的差异。 竟然如此快的用出术法,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贺茂忠行轻轻摇头,“无音小姐果真厉害。” 无音走回原地,右手一个响指,魔术解除。 “不知道无音小姐使用的是什么术?”贺茂忠行问出了在场三人的疑问。 “魔术。”无音笑着回答。 这是平安时代的术师第一次接触到阴阳术之外的术。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段,明天继续~ 真诚感谢每一个看文的人,希望大家注意身体健康,天热啊~ 零三之章 天外飞来的亲族 “看来无音小姐技高一筹。不知可否告知‘魔术’究竟是什么术?”贺茂忠行对无音使出的术相当有兴趣。 “这个…”无音抿了一下嘴唇,“倒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说起来很麻烦,而且可能有些匪夷所思,您愿意听么?”这些说起来是真的真的很长啊。 “无碍,想来晴明也很想知道的。”贺茂忠行把自己弟子震惊的神情看在眼里,“保宪也是一样吧。” “贺茂保宪?”无音疑惑地看着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青年,按照他和忠行四五分相似的面孔来说,应该是亲族吧。 “正是。无音小姐非常敏锐呀。”贺茂保宪轻轻地摇动手中的折扇,眼波流转,生生地显出三分魅惑之意来。 无音不是瞎子,那双眼睛里到底透出多少好奇,多少戒备,多少算计,多少好感,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对于贺茂保宪这般沉着的性子,她还是颇为喜欢的。 于是她回以笑容,“谬赞了。既如此,便有劳几位听无音罗嗦一下了。” “所谓魔术,是西方的术法体系之一。分为古魔术和新魔术,新魔术也称为魔法。我所使用的是古魔术,相对来说,我对古魔术较为熟悉。古魔术依据是否具有攻击性,分为黑魔术和白魔术。凡是不具备攻击性的魔术,一律称为白魔术。两者各分为光与暗两大基本属性,光之下分为火和地,暗之下统辖风与水。这就是魔术的基本特征。” 贺茂忠行第一次听到阴阳术之外的术法,可谓十分地感兴趣,“那么刚才就是白魔术中的地和风?” 无音点点头,“的确如此。地属性多为防御性质的白魔术,风属性是偏重辅助性质的,所以也是以白魔术居多。而且我本来就是风属性的魔力。” “魔力就是指驱动魔术的灵力了?”贺茂忠行举一反三地问道。 “没错。”无音对贺茂忠行的敬佩又增加了一点,“所有的术法根本驱动力量,都是灵魂的力量,也就是灵力,只是各系统的开发方向不同而已。” 贺茂忠行轻轻叩着几案,似乎在思考什么,晴明和保宪也不敢打扰他,于是现场一片静寂。 过了一会儿,贺茂忠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见的光亮。 “想来魔术和阴阳术也是可以互相印证的。看来无音小姐是得在此逗留不少时间的,不知可愿学习阴阳术?” 无音先是感到惊讶,再是觉得麻烦,对于她来说,是不是要多些力量根本无所谓——反正她纯属混日子等死的人,但是再稍微思考一下,却发现了贺茂忠行的两句话具有的逻辑联系。原来是这样啊。 无音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既然是贺茂先生的好意,无音便不拒绝了。今后请您多加指导鞭策。” 魔术和阴阳术互相印证,怎么印证?自然是贺茂忠行想学习魔术,作为等价交换,提出了教授无音阴阳术。如此简单而纯粹的用意,无音一目了然。对方既然没有恶意,她就接受。无音一向是这样。 贺茂忠行从无音带着笑意的话中轻易地听出了她的真实用意,她的确是个非常聪明敏锐的人。 “天色不早,晴明,送无音小姐去西边空着的客房吧。” 晴明习惯性地鞠躬,领下了师父的命令,一路上都在想着刚才短暂的交锋,还有这个奇怪的女孩子说的话。她真的不介意吗?人类和妖怪…… “安倍君,到了。”无音看着前方心不在焉的晴明,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晴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发现果然是到了,“那么,请无音小姐好好休息。” 临走之前,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无音一眼,不知为何,晴明初见时明澈的黑眸中竟然夹杂着些许流动的暗金之色。 看着晴明有些混乱的灵力和脚步,无音皱了皱眉,人类和妖怪的界限,在平安时代竟然这么泾渭分明么?而且刚才那双眼睛,金色…果然是白狐的孩子么……狐族特有的妖媚而高贵的金色眼眸…… 接下来的时间倒也轻松,至少比无音预想过的轻松得多——贺茂忠行可能的确有过监视她的意向,但经过初见那一夜的事情,两人当即结为朋友,监视就不可能有了,贺茂忠行反而负起了保护她的职责,这免去了她很多麻烦,譬如说她没有正规的身份证明这样的麻烦。 然而,等到一个天赐‘良’机出现,她可以得到正规的身份之时,她突然觉得‘黑户口’实在太美好了,真的。 在无音留在贺茂府的第十二天,无音和贺茂忠行的其他弟子也都熟悉了。 安倍晴明和贺茂保宪两个天天晚上都要“补课”(其实是学习秘藏的术)的人,无音更是见得多——她每一天晚上都要和贺茂忠行下上几盘棋,然后开始讨论魔术与阴阳术的事宜。 当天正午,突然有人送来拜帖,贺茂府有拜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来人指名要见贺茂府上新来的女客。 这不是说无音么? 无音和贺茂忠行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明白地看出了疑惑,无音从未出门,哪里的客人这么奇怪? 拜帖上的署名则是让贺茂忠行眼神一凛,土御门的桂居。 “怎么了?”无音有些奇怪,是什么人让贺茂忠行如此的…忌惮? 贺茂忠行眼神复杂地看看无音,“土御门的星之一族。圣上亲封的侍奉神的一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恐怕…马上就有关系了…”贺茂忠行示意侍童前去开门。 无音满头雾水地等待客人。 结果是,一位领头的贵妇人带领着一群衣饰华丽的仕女,浩浩荡荡地走进来,走路的速度之快,已经完全不符合平安时代贵族女子的标准了。 贵妇没有给无音开口的机会,看了一眼,就激动地扑了上来,口中呼着:“紫姬,幸好你平安无事!” 仕女们跟着惊叹、袖子挡着抹眼泪,或是口中称颂着神佛之名。 无音终于抓住一个空隙,稍稍推开贵妇,“请问您是?”  “啊?!紫姬?!你怎么连母亲也不认识了?” 贵妇似乎十分震惊,接下来就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通。 无音看着退到人潮之外的贺茂忠行,再看看眼前这惊人的阵仗,从那一大段话中总结出几点。 一:这位贵妇是现在星之一族的族长。 二:她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紫姬,在十二天前失踪了。 三:无音她自己和紫姬长得一样。 结论是:无音被当成失踪的紫姬了! “我不是…”无音才说了几个字,贵妇人就满脸悲伤和慈爱地说,“没关系,紫姬你失忆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说完终于恢复了一些贵族风范,朝着贺茂忠行深深一礼,“十分感谢贺茂大人救了妾身的女儿紫姬,妾身刚刚得知消息,就急急赶来,失礼之处尚请见谅。此恩情妾身他日必定奉还。” “可是我真的…”无音正要开口解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的动作立刻僵硬了一下。难道…… “紫姬,跟母亲回家吧。其他的事,回家慢慢说。已经叨扰贺茂大人很久了。”贵妇拉住无音的手,一个转身,仕女们跟着出去了。而无音还在纠结着刚才的猜测,以至于等到她想清楚的时候,她已经被带回土御门了。 无音为什么和紫姬长得一样呢?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和无音一开始所疑惑的“为什么连身体一起穿越了”是用同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的。 紫姬就是无音在平安时代的“自己”! 因为无音穿越之前,紫姬正好被卷入时空漩涡死亡,所以,无音的灵魂,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了最佳的载体,当时的时空混乱中,她的身体才会一起被卷了过来! 无音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呆了那么一会儿,然而,等到她想明白,她就已经变成了星之一族的紫姬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本章完成了~~感谢各位看官~~天热注意身体~多喝盐水~ 零四之章 星之一族的紫姬 总之,在无音思考着‘为什么她和紫姬一样’的问题之时,她就已经被紫姬的母亲支使仕女换上了十二单衣,重新梳了发式。 等到她回过神来,所有人已经一致认定:她是因为看见似曾相识的东西所以陷入沉思。 结论也就是:她的确是紫姬小姐没错! 星之一族特有的,深沉而空茫的黑色眼眸,除了紫姬小姐,还有哪位如此年幼的女孩能表现出来? 所以,无音错过了辩解的时机,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这些人都一致认定为失忆外加幻觉造成的! 神代无音,从今天起,正式更名为紫姬。(完全无视了她本人的意愿。) “紫姬,这些时间你都在贺茂大人府上?”葵姬右手执着折扇,眉头轻轻蹇起。 “是的。”紫姬点头(就是无音,可怜的娃被强制改名了),同样右手执扇(刚被硬塞的扇子)。 葵姬叹了口气,“紫姬,你一向有主见,前些时日独自出门,我也没有阻拦你。料想不到你竟然会失忆了。” 听到一个母亲如此悲伤的感叹,紫姬多少有些不忍,但是她又的确不是正牌的“紫姬”,除了现在伪装失忆,也实在没有其他方法。 “母亲大人,也许这是天意呢。紫姬这次外出,虽然意外失忆了,”紫姬说到这里心里寒了一下,似乎在她的记忆中,装失忆和真失忆都不少。 “但是却也认识了贺茂先生,紫姬已经拜在贺茂先生门下学习阴阳术了呢。” 葵姬点了点头,“或许吧…我们星之一族,乃是侍奉于神前的一族,若果是神明的旨意,自然只能遵从。贺茂大人术法高深,你跟随他也很有好处,但是本族的术须当重新学起了。” 葵姬神色黯然,想必对爱女突然失忆这件事,她着实伤心。毕竟是养育了十年的女儿,一向聪慧懂事,突然失踪,再寻回就发现失忆,怎么能不难过。 紫姬乖巧地点点头,因为她自己的经历,对于身边的人,她一向不想放太多的感情,经常维持着近而不亲的距离,既靠近又疏离,但是,也正因为她太清楚分别和失去的痛苦,所以,总是尽量不让人担心和伤心。 没有恶意又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通常她都不会拒绝——便是这个原因了。 “今天让柚香和你说些往事,看看能不能记起一些。明日我会给贺茂府送去拜帖,这次的事实在应该多谢贺茂大人。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啊。”葵姬双目隐隐含泪,“你且回去休息吧。” “是的,母亲大人。”紫姬低着头,慢慢走了出去。 仕女柚香跟上她。 柚香是侍奉紫姬六年的仕女,今年才十八岁,这次紫姬的失踪,她都急得哭了,又发愿只要小姐能回来,她愿终身不嫁。 当紫姬听到这件事时,心中竟然有一些惭愧……和哀伤。 柚香关心的那位“小姐”可是……的的确确地不存在了啊,她却这么“鸠占鹊巢”,而且终身不嫁可是个很重的誓言。 “幸好小姐平安回来了。柚香日日都想念着小姐。”柚香一手拿手帕拭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 紫姬一时间觉得心里堵得慌,右手合上折扇,左手轻轻拉住柚香的手,“柚香,我不是平安回来了么?难道柚香不想让我看看你的笑脸?” “不…当然不是……小姐…”本来只是抽泣着的柚香,在紫姬安慰她之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了。 看来真的是担心坏了。 紫姬移开了视线,她经常会“抢占”平行时空的“自己”的身体,但要么,就是很小就替换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家人的好意;要么,就是将要死去的时候才替换,那时候也见不到什么人,她自然不需要担心。可是像这种情况,硬是被误会成另一个人,她从未经历过。 这些人的担忧关切,不知怎的,竟让她一阵心烦。 她可以说出真相,然而,那可能更加残忍,但是维持着假相,她却很难受——这些人所想要看到的,并不是她!而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啊!而且退一步来说,即使‘紫姬’没有失踪,一旦她出现在这个时空,‘紫姬’的灵魂还是一样会消散。 是她导致了“紫姬”的死亡。 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是这种情形下,她却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罪恶感”。 是她诡异的灵魂特质,导致了很多“自己”的消失,然后她取而代之,可是那些都曾经是活生生的生命。在她不能控制的命运中,她早已满身罪恶,名为杀戮,远在她双手染血之前,她就已经不复纯白。 ‘难道让我来到平安京,就是为了让我意识到自己的罪恶么?’ 紫姬木然地任由柚香抓着自己的手哭泣,眼神慢慢暗淡下去。 ‘我杀过很多人,但是,那是我自主意愿下选择的杀戮,是为了达成目的或计划才杀人。若不是和我道路相冲,即便蝼蚁,也不会践踏。可是,只因为我这种灵魂,有多少个[自己]消失了?那是人力不能控制和违抗的。’ 遥远的记忆中一个声音响起,“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 所以,她的一切所作所为,不过是上天看着的戏剧么? 而她就只能这样一直演下去? “小姐,柚香非常想念您。”柚香哭了一刻钟,总算停止。 看到柚香那张纯粹的笑颜,紫姬勉力笑笑,“辛苦你了。” 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能做的,不过是尽力扮演好每一个角色。 她的确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反抗命运的勇气——她曾经有过的热血冲动,已经在无数惨烈的硝烟战争中湮没无踪。 “柚香,说说我以前的事吧。”紫姬待柚香擦干眼泪,才温和地开口。 既然要以紫姬的身份活下去,她就必须有些准备才是。 “嗯。”柚香似乎意识到刚才的失礼,稍稍推开一些跪坐好,开始述说,声音是绵软的,带着平安时代特有的悠闲和雅致。 “小姐很懂事,一直都刻苦地修业。小姐不喜欢说话。喜欢清淡的食物,喜欢淡雅的颜色,喜欢雪天。小姐喜欢整洁,讨厌喧闹。小姐的灵力是族中最强的,葵姬夫人对小姐期望很高……” 柚香慢慢地回忆着,说了很多很多事,甚至包括,小时候紫姬掉到池塘里引起发烧,葵姬夫人不眠不休地照顾的事情,从她熟稔的口气不难判断她对紫姬的感情。 紫姬用心听着,把一些以前的“紫姬”的习惯都暗记在心,喜好也记熟——即使失忆,一个人长期养成的习惯和好恶是相当难以改变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听起来以前的紫姬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和母亲的感情也深,难怪当时葵姬冲进贺茂府时激动成那样了。 等到柚香说完,天色已经黑了,柚香十分抱歉地赔礼,紫姬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休息时,紫姬在一天中的疲惫感,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不是紫姬,她是无音。 但是她不在现代,也很可能再也回不去,她真的还能够是神代无音么?她只能回答,她的身体还是神代无音的,可是她的灵魂究竟是谁呢? 还能记得最初的名字么?  现在,此地,她是星之一族的紫姬。 如果不是原先的紫姬发生意外,想来她就占了紫姬的身体了。 所以,她是紫姬——即使身体不是,灵魂不是,但她现在的身份,只能是紫姬。 因为紫姬是被需要的,而无音在这个时代可有可无。 既然有人需要紫姬,她就去扮演好了——能够减少一点悲伤也是好的。 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看似给人选择,实际上,除了不得不走的那条,其他……全是死路。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放上~各位大人看的过去,就留个爪吧~ 零五之章 趁火打劫的神明们 承认自己是紫姬,至少有一个好处——不再是可疑的黑户口了。 在紫姬可以模仿前任“紫姬”的种种习惯之后,葵姬终于没有最开始那种心痛的不得了的表情了,而重新开始学习星之一族的术,则是另一个麻烦。 星之一族,以侍奉神明为己任,临听神谕,请降神灵——天知道这有多么危险。 先不说,这并不是星之一族的身体,是否能承受神灵降临的神气。 即使她可以承受好了,那些神明肯定也会知道她是个冒牌的,即使她不是很在乎这个莫名其妙来的身份,万一神明一个发怒,神罚天罚之类的下来了,她怎么办? 和日本的八百万神祇展开群殴?简直是找死。 那就乖乖地被灭了?好像也不符合她的作风。 而且,这次她是身体穿越,总觉得……还有一些原因没有解开,除了原先的紫姬失踪,一定还有其他的理由,使得这种特殊的情况出现了。 有谜题,就要解开;有责任,就要担当——紫姬有的时候,就是固守着这种潜意识中的规则,或许她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并不负有这些义务,她只是理所当然地去做。 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逆来顺受地接受——或许她会觉得奇怪,但不会觉得不合理,只是顺理成章地接受。 紫姬坐在狭小的屋内,感慨着平安时代的贵族女子真可怜,一辈子就闷在这么点大的地方,总共也才十平米,难怪都早死了,一是身体素质差,二是给闷的……这时代的规矩真多,比战国时代还要多,从她在战国时代学的礼仪不够用就可以看出来。 想想现代地皮那么紧张,要找个住处多不容易,现在呢,有的是空间,那个贵族的家不是大的和“世界遗产”一样,为啥还要让人憋屈在这么小的地方? 而且幸好她还没有进行“裳礼”(平安时代贵族女子的成人礼,一般在十二三岁进行),不然还要在屋子里垂个帘,那真让人更加崩溃…… “紫姬小姐,夫人在主屋等您。”柚香跪坐在门口,双手交叠于膝前,低着头。 “知道了。”紫姬看看自己的衣着是否有不当的地方,这十二单衣真的很麻烦,确认了衣着没有问题,她才抓起折扇走了出去。 “柚香,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么?”紫姬轻声询问。 身后走着平步的柚香以更轻的声音回答:“不知道,小姐。” 到了主屋之后,紫姬就被浩大的阵仗惊住了。 星之一族现任族长,葵姬端坐于正中,身后站着两排共十二名侍女,而且换上了祈祷用的衣饰。 贺茂忠行静静地站在那里,紧随其后的是晴明和保宪。看到她过来,晴明只是觑了一眼,保宪悠然一笑,小幅度地挥动手中的折扇作为招呼。之后是二十多名弟子,全体是白色的水干,或者说更像祭祀用的服装。 “母亲大人,传唤紫姬所为何事?”紫姬低着头,用半开的折扇挡着脸。天知道她对这个礼仪最是看不惯。 葵姬似乎很欣慰女儿没有忘了应有的礼节,右手招招,示意紫姬走过去,轻轻抚摩着紫姬的头,温言开口。 “贺茂大人,小女多亏了您的照料,才能平安回来。然而仓促之间,拜师礼未能正式进行。今日趁着祭祀,补上此礼也好。” 紫姬心中一颤,祭祀?祭祀什么?难道祭祀一下看看她是不是正版的?于是她立刻看向了贺茂忠行一行人。 贺茂忠行的右手在袖中摆了两下,示意没事,而晴明更是半轻蔑半讥讽地横了她一眼,紫姬趁人不注意皱了一下眉——这个晴明,竟然在鄙视她?!又不是她主动跑来冒充别人亲戚! 葵姬似乎对紫姬的紧张一无所觉,继续说,“贺茂大人准时来到,便请往‘静星池’来吧。紫姬,你也一起过来。这些步骤,你须得重新学起来。” “是的,母亲大人。”紫姬乖巧地应了一声,但是对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还是颇为担心。毕竟不是原装,是盗版呢。 紫姬紧跟着葵姬,一路上都注意着逃跑的路线——这也算是谋定而后动吧——等七绕八绕走到一个比后院还要后的小院子前面时,葵姬停了下来。 “紫姬,你去推开门。”葵姬淡淡地吩咐,似乎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紫姬拢在袖中的左手却已经是冷汗冒出了,门上的神气和术已经明显到几乎要具现化的地步,她这个冒牌的紫姬如果碰上一下,会不会当场被拆穿? 原来葵姬不是不怀疑,而是黑在心里啊——如果她还是葵姬原本的女儿当然最好,如果不是,能够推开门,那么让她继续冒充下去也好,毕竟葵姬‘只有’一个女儿嘛…… 怎么办?如果推不开门,恐怕就得准备打出去了,而且以后在平安京也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门上的显然是阴阳术,即使已经学了十二天的阴阳术,但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现在她能分辨出阴阳术大致是哪方面作用的,就算不错了,要她用阴阳术破了门上的术,完全是天方夜谭…… 仔细看的话,这并不是封印,而是类似于契约一样的术式——特定的人或物可以通行,想来是以前的星之一族和神明交换的契约。 葵姬这一手可真狠——契约术比封印术还难以破坏,何况还是天津神缔结的契约。 紫姬瞥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愈发觉得,葵姬和她身后那十二个侍女是有备而来的,灵力都不弱啊,葵姬可是相当的强,即使没有贺茂忠行那种程度,但是她懂得降神术,即使对神魔没有崇拜敬畏之心(紫姬以前在各个时空和这些非人类打交道也不少),但是既然能够被尊为神明,必定是拥有超越凡人之上的力或术,还有特殊的体质,她实在不想硬碰硬啊。 紫姬回忆着魔术中的契约术——该死的,为什么魔术和阴阳术差这么多?!连阵法都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四元素,一个是五行,看起来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么就想一想这里的应该是什么样的契约。紫姬静下心来,难得地开始运用自己的脑子——思维敏锐而缜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懒得动脑,这也是不断穿越的后遗症之一。 灵魂契约?显然不是,灵魂契约是很强的契约。正如身体是灵魂的载体,灵魂亦是载体,承载记忆、灵力、自我意识以及独一无二的精神印记。灵魂契约是缔结在精神印记之上,哪怕身体消散,记忆全无,只要精神印记还存在,契约始终有效。但这里不可能是针对单一精神印记的,不然星之一族历代那么多人怎么通行。 生命契约?应该也不是。人的体内藏着生命印记,生命印记一旦消失,生命也就结束。这是一种只有在“活着”的情况才有效的契约,比起灵魂契约只要“存在”就有效要弱上不少,死亡就是解开契约的一种方式。但这也是单一对象的契约,同理可知,不可能是这个。 血誓契约?这个……很可能是的……以特定的血缘作为契约一方的条件,加上誓言作为约束,完全符合星之一族的特点——代代都侍奉于神前,单方面服务的那种。(誓言和契约的不同在于,契约双方是交换条件,誓言是一方提出条件)正是因为这个特点,在魔术大战中,血誓契约经常被用来作为主仆契约——典型的不公平契约。违约方会血液干涸,死后灵魂堕入地狱。究竟是不是会堕入地狱她无从考究,但是前面那种死法就已经够悲惨的了。 类型是知道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没有星之一族的血缘,她就只能和这扇门干瞪眼。 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了,她再不行动就不必准备推门了——葵姬一定会直接灭了她。 好吧,方法不是没有,破坏不了原来的契约,我再加上一道契约就是了。紫姬把心一横,右手按上门扉,心中默念着祈祷文。 ‘敬告高天原上的天津神,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我无意擅入此地,但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然。虽然并非星之一族,我愿意在我有生之年,侍奉于神座之前,祈请天津众神赐予进入此门的资格。’ 紫姬一遍一遍地念着祈祷文,葵姬和贺茂忠行都密切注视着她的动作,虽然理由完全不同。 许久,终于有个声音回应了她。 ‘尔之所言,可为誓言?’ 紫姬立刻点头,能够说不么?何况…她说的是…有生之年…… 以她的右手和门接触的地方为中心,一道温润的月白色的光包裹住她的全身,接着变成金黄色的光,然后消失,紫姬清楚地感觉到手心一烫,小指却完全冰凉。 这是契约达成的征兆。 紫姬轻松地推开了门,身后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紫姬有些奇怪,难道没有人觉得刚才的景象很怪么? 当她侧身让开时,才发现除了葵姬、贺茂忠行和晴明,其他人完全是没有见到任何异象的神情。这神还满细心的啊。不过…… 紫姬摊开右手手掌,一脸黑线地发现右手掌心和小指上各出现一个契约印。 喂,你们这些天津神,占便宜也不是这样的吧?竟然一次有两个神来定契约?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幸好是生命契约,死了就无效了。紫姬无限安慰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主的个性,这几章会有集中的描述,免得后面不停地说明~总之她就是这种人,虽然懒得动脑,讨厌麻烦,但就是无法清闲下来~~ 最后那句,我写的时候就无语了,只能说女主有时候满阿Q的。。。 零六之章 静星池的不吉之预示 葵姬深深地看了紫姬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紫姬心中有鬼,自然也是不敢问的,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而已。 刚才那两道光,紫姬不说,葵姬和贺茂忠行不提,倒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院子里空空落落的,寸草不生,但是有着强烈的压迫力和仿佛凝滞的灵气。 院子正中那一个小小的池塘,想来就是什么“静星池”了。 的确是惊人的灵气。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漩涡一样。紫姬在心中赞叹着。 葵姬走上前去,似乎是用了什么可以浮空的阴阳术,平稳地走到了池塘的正中央。 十二个侍女围着池塘站了一圈,踏着十二干支的方位。 紫姬有心要仔细观察,以便学习,但是葵姬才开始念诵什么咒语,紫姬就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总算是习惯了各种不正常的经历,紫姬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左手一掐指诀,把亚空间的妖刀?北斗七星召唤出来。(在紫姬被带回土御门之后,为了避免麻烦,一清醒过来就把刀封印到亚空间去了) 等到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再感觉到异常浓厚而清冽的神气,说不知道这是哪里,就完全是笑话了! 紫姬暗自咬牙,这些天津神,趁火打劫了契约还不够,竟然把她直接劫到高天原了! 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呵呵,没想到是位小客人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话中的谐谑之意相当浓厚。 紫姬不理会声音来的方向,而是直接循着神气看过去,直接唤来风,把弥漫的雾气吹散。 一个身影果然显现出来。 个子十分高挑,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光一般倾泻下来,白色长袍上散落着浅蓝色的水纹,竟是一股说不清的清冷和孤寂。 和平安时代的衣服完全不像,松松大大的袖子,腰带上坠着的玉佩,整体飘逸的感觉,都像中国的衣服多过和服,就像那些得道仙人一样,当然他穿的不是道袍……而且也不是仙,而是不折不扣的神明。 因着雾气的遮挡,看不清面庞。 “请问您把我请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紫姬在‘请’字上加了重读,微微一笑。如果她以前的朋友们看到这个笑容,就会很清楚地知道,她生气了,有人要倒霉了。 “小孩子火气不小啊。我只是想见见契约人而已。”男子凉凉地回答,同时释放出比刚才更加浓厚的神气。 欺负她灵力绝对值比不上他?如果不是以前铸造魔杖的时候……紫姬腹诽了一下,“那么见了之后,您又有何吩咐呢?” “只是想看看罢了,是什么人的祈祷竟然能直接传到高天原来…看来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那柄刀,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吧。”男子原本隐含笑意的话突然带上一丝凛冽之意。 紫姬眼睛眯了一下,“不愧是天津神,果然看的明白。北斗七星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现在的神代一族中并没有无音这个人,所以,你是从未来到达此处的?”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句,不如说是判断句。因此不等她回答,男子就接着说,“你的术…似乎也不是这个国家的。” “所以呢?”紫姬蓄势待发,不是她要找他麻烦,而是麻烦上门了,按照这种谈话继续下去,很快就会开打了。 “所以…”男子话说到一半,一道清丽的白色光弧朝着紫姬飞去。 紫姬召唤风刃挡了一下,仅仅是让光弧顿了一下,不过这一下的停顿已经足够了。 紫姬已经判断出眼前的神究竟是哪一位了。 纯粹的阴之力,与太阳相对的,只有太阴星——月读神命! 《古事记》果然是骗人的,谁说月读神被流放了,他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么? 紫姬立刻改用雷系的魔术,雷链直接和光弧撞上,同时消散。 “月读神命!”紫姬高声叫出他的名字,男子果然停下了攻击。 原先始终模糊看不清的脸也就显露出来。 超越于人世的俊美,看来《古事记》又错了一次。皮肤过于白皙,似乎常年不见日光,眉毛细长而清淡,似乎晕开了月光,清峭而微寒,一双银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唇边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结论是,祸水。 当然紫姬是不会宣之于口,只是低下头表示敬意——反正是走个形式,低头又不吃亏。 “真是聪明的孩子,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月读神右手五指随意地弯曲又伸展,懒洋洋地开口。 紫姬当然是明白这是得到了他的承认——来到这里本来是试炼,是否能战胜他本来就无关紧要(当然如果胜了他可能会招来更多的神),重要的是能够认出他到底是哪一位神明。不过就这么停下来真是不甘心啊,生命契约…那可是生命不息,契约不止的该死的劳工合同! “紫姬。星之一族的紫姬。” 月读神挑了挑眉,“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用特意提醒我,既然定了契约,星之一族什么的,不过是个形式上的身分而已。” “多谢您。”紫姬连腰都不弯,低着头直接回了一句。 “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人类在这里呆久了对身体不好……唉?”月读神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前的人类女孩子并没有一点不适的迹象! 他唇边的笑容敛起,“你到底是什么人?即使是神代一族,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承受力。” 说实话还是说谎话,这是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实话听起来匪夷所思,谎话却可以编的环环相扣、十分合理。 紫姬经过迅速地判断,毅然选择了说谎话——她的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想相信,说自己曾经在西方的第二次天地大战中被赐予了神格,或者在另一个时空尼泽尼思大陆是冥神的妻子,属于神之眷属,或者自己曾经担任过天算者,算尽天上地下一切可算之事,几乎超越了整个时空而存在?或者其他的什么?怎么想都不像真的…… “禀告月读神命,我曾经受过西方的天神加护,因此对神力有一定的承受力。”紫姬选择了部分真话中的部分来回答,其结果和说谎是一样的。 紫姬的谎言,往往具备着这个特点——并不是假话,只是一部分的真话而已。 “是吗?”月读神没有松懈表情,显然是半信半疑。但是他对西方的神系几乎没有了解,也不能确定她说的就是假的。(日本的神真够闭塞,中国的神仙他们认不全,西方的神他们不认识) 紫姬一副笃定的诚实的表情,横竖她是从“未来”来的,就不相信你能到未来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受过加护——即使月读神可以近乎永生地存在下去,如果万一能回到了现代,她就躲他个没影,世界这么大,难道还跑不了?最了不起就直接自杀了事,反正就是再次穿越。(看看我女儿的素质……所以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连命都不当回事的人,忒可怕了…) “姑且相信你一次。”月读神一挥手,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再次遮住了紫姬的视线。 “紫姬,紫姬!”葵姬焦急地喊着女儿的名字,经过刚才的事情,她更加确定,这一定就是她的女儿,神明再一次承认了她——那两道光辉,就和紫姬初次进入这扇门时一样。 仪式才刚刚开始,紫姬怎么会突然晕倒? 贺茂忠行等一干人被拦在池塘三步外,不便过去查看,但是几人的忧心还是清晰可见。 紫姬听到了葵姬呼唤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一大群人围住了自己,那个月读神,把她弄走又弄回来就算了,还停止了时间,以至于大家看到的就是她突然昏倒再醒来——明明只是闭眼再睁眼而已。 “母亲大人,我没事呢。我刚才见到了神明哦。”紫姬甜甜地笑着,心里不断地诅咒着这个趁火打劫的神明,而且另一个神明的身份,她也已经猜的差不多了。这笔帐,总有一天,她要算回来。否则整个西方的神族岂不是都失了脸面?(完全在找借口……) 葵姬有几分惊讶,随即展露笑容,很是欣慰地说,“这才是我星之一族的孩子。你站到旁边,仪式继续。” 十二位侍女站回原位,葵姬郑重地捧起一面三寸直径的镜子,站在池塘中央念诵咒语。 十三道光芒同时冲天而起,然后汇聚到镜面之上,葵姬抚摩着镜面,神情空茫,光芒骤然消失之后,过了好一会儿,葵姬才恢复正常的神情。 “天照大神谕,朔见干泽,望月失水,其曰大凶。”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章如约更完,明天朋友从新加坡回来,我要去聚会,这一章提前码完,下一章明晚更新~ 请不要吝啬您的爪印~ 感谢各位看文的亲~ 天气炎热,出汗多,注意补充盐份~~ 零七之章 神谕引出的禁忌之术 天照大神谕,朔见干泽,望月失水,其曰大凶。 葵姬吐露的神谕让在场的人全都面色阴沉。 不过在紫姬看来,实在只有‘抽象’两个字可以形容——你既然给神谕,就不能干脆点,说得通俗易懂一点么?西方的祭司求得的神谕就从来不会这么抽象,顶多是谎话蒙你,所以求神还得挑个神品好、神职高的求。(这也是西方各个神殿祭司地位不同的根源,黑幕啊黑幕……) 朔见干泽? 朔是什么? 干泽又是指什么? 人名、地名还是自然现象? 紫姬干脆回头看向贺茂忠行,发现他一脸的沉重,眉宇间满是忧虑。 “果真如此。葵姬夫人的占卜也是同样的结果,看来平安京难逃此劫。”贺茂忠行叹了口气,“吾等之力,实在有限。天意难违。”话语间满是紫姬所熟悉的…对于宿命和天意的无奈。 葵姬缓缓地点头,“看来事情已然避无可避,日前紫姬离家,也是为了此事,可惜……” 可惜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话也就不必说完了。 葵姬再度看向紫姬之时,眼中竟然有着一种奇异的绝望和期盼——就像只剩一只手挂在悬崖上的人,看着站在崖边的人。 紫姬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她连这个抽象的神谕都没听懂好不,即使有办法解决也无处施展啊…… 你要人帮忙的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还是说平安时代不管是神还是人都有这种表意不清的习惯啊…… 贺茂忠行也转过头来,眼神有着晦暗不明的光彩,“紫姬,你有什么办法?” 紫姬疑惑地看着他,“贺茂先生,我没听懂神谕的意思……” “什么?!”葵姬眼睛猛地睁大,随后自嘲地笑笑,“妾身竟然又忘了,紫姬已然失忆,解读神谕也需从头学起。” 葵姬拉着紫姬的手,眼眶慢慢湿润,“呵,以前紫姬最善于请降神灵解读神谕,安心吧,母亲一定把你忘了的全部都再次告诉你。” 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说才是合适的。紫姬只能以眼神询问贺茂忠行。 “朔见干泽,是说朔日河水干枯,望月失水,解为望日满月之时水源断绝,正合近日所得大旱之卦。”贺茂忠行特意提起‘近日’,似乎在暗示什么。 紫姬立刻想起两天前和贺茂忠行说起占卜之时,贺茂忠行提到了式占的结果——大旱,当时紫姬也没放在心上,大旱也罢,大水也罢,与她何干?再怎么旱也旱不到贺茂府上,最了不起来一个水系魔术就全体解决了。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星之一族受封于天皇,世代为皇室服务,平安京大旱,星之一族理当设法挽救。 真是麻烦…… “大旱?也就是缺水了,不能从其他地方引水么?”紫姬故意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果然葵姬立刻回答,“不能的,不单单是平安京而已,和国全部都会大旱。” “……母亲大人,这次的大旱是天灾还是天谴?”紫姬切入了正题,如此广泛围的干旱实在不寻常。 经过了上个问题的铺垫,葵姬并没有觉得突兀,“原本是不会如此严重的。” 原本?紫姬从这个词里听出了一些很让她想要发笑的东西,低头掩饰了黑如夜色的眸中闪过的冷意,语音中不带一丝情绪,“也就是说这次有着天谴的成分了。那就麻烦了。” “的确。天灾尚可扭转,天谴实无可避。”贺茂忠行客观地评价。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紫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葵姬握着紫姬的手一紧,“你竟有方法?!”语气之急迫,完全失去了惯常的优雅。难道她的紫姬这一次的“失踪”竟是“神隐”么?(被神所隐藏,这里特指被神召唤)之所以失忆,也是神之意志? 紫姬瞥了贺茂忠行一眼,却没有开口,其中含义,两个人都清楚,晴明和保宪也心知肚明——解决的办法必定不是阴阳术,而是魔术! 但是这件事无法在葵姬面前说明。 贺茂忠行立刻上来打圆场,“葵姬夫人,紫姬虽有办法,恐怕却不便开口,此事可能隐含深意,不如放手让紫姬去做,两个劣徒也可从旁协助。祈祷一事,尚且有劳葵姬夫人,星之一族毕竟不比寻常。” 一席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算作他们的责任,万一紫姬失败,也可能是‘深意’中的一部分啊…… 紫姬几乎要笑了出来,人活久了果然会成精。放手让她干,他还真不怕出事。但是脸色自然还是恭谨的,“多谢先生。紫姬必定竭尽全力。” “也罢,紫姬你,今日给贺茂大人补上拜师之礼,便随贺茂先生去吧。”葵姬决断一向分明。 紫姬不知道这里的拜师礼是怎样的,只好眼神询问贺茂忠行。 贺茂忠行右手食指弯曲,示意叩击地面的动作。 紫姬也不含糊,立即跪下行礼,磕了三次头之后,贺茂忠行开口了,“紫姬,可以了。” 紫姬临走之前,回头看着葵姬,发现她的面容满是疲惫——这些时间的事情还是让她很劳心劳力吧,再加上这次的事——于是紫姬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力‘挽回’这次的天灾,至于天谴,谁该受谁受去。 天灾和天谴的不同在于,扭转天灾勉强算是功德,帮人挡天谴就属于找死了,只有罪受,没有一点好处。 到达贺茂府之后,贺茂忠行屏退了其他的弟子,只留下晴明和保宪。 “紫姬,你有什么办法?” 紫姬微微笑了,然而……那种微笑,却透着说不出的危险感觉。 “办法是有,不过很危险。这在古魔术里也算为禁术,是创造之后立刻就被封印的术,后世完全没有流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明显的问题,忠行立刻提了出来。 “因为这就是我和一个朋友创造出来的。”紫姬不以为意地说,仿佛刚才她谈论的不是禁术,而是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贺茂忠行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没有开口。 晴明却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接着问,“这个术为什么算作禁术?” 紫姬赞许地点点头,“大凡禁术,不是效果极为恐怖,就是对使用者构成极大伤害,这个魔术列为禁术的原因,就是很可能造成术师的死亡。这个魔术阵一旦发动,就无法中止,会强制汲取术师的力量,当力量不足时,以生命力进行补足,如果依然不足,灵魂会被吞噬。所以,当我和弗兰发现这个问题以后,就没有让这个术流传出去。” 贺茂忠行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个术的效果是什么?”毕竟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紫姬狡黠而得意地扩大了笑容,这个魔术阵足够她和弗兰名留史册(当然,即使没有这一项,两个人已经是名留史册的魔术师了。) “从纯粹的黑暗之中提取纯净的魔术元素。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魔术呢。一般的魔术是无法实现属性间的转化的,即使同属光或暗也不可以。所以当时,魔术成功的时候,我和弗兰都不敢相信。” 贺茂忠行已经明白了紫姬的方法是什么,只要提取大量的水元素,问题自然就解决了。但是…… 看着贺茂忠行转为思考的严肃表情,紫姬知道他已经考虑到了实际的问题——发动魔术的力量是否足够? “要是我的魔杖在就好了……不过现在,我,贺茂先生,晴明,保宪,四个人的灵力加起来应该勉强可以,如果只是让大旱变成普通的干旱的话,完全不干旱是不可能的,既然有天谴在…”紫姬说到魔杖的时候懊恼了一下,三人虽然奇怪,但也不方便多问。 “你有几成把握?”贺茂忠行握紧了双手,准备做出决定——是否放手搏一次。 紫姬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离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着什么,又似乎是审视另外一些东西。 许久,紫姬才开口。 “晴明不要压抑灵力的话,我有七成半的把握。如果晴明不想尽全力,也有六成的把握。” “好,那就这么决定。魔术阵的事,全部拜托你了。”贺茂忠行诚恳地低头。 紫姬立刻拦住,“贺茂先生,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会尽力,当然是不会偷工减料的。三天之内,我一定画好魔术阵。离下一个朔日还有五天,剩下两天,进行魔术阵的启动,足够了。” 和国的神谕透露的危难,竟然用西方的禁忌魔术来解决,可谓空前的壮举了。 是否绝后,恐怕还很难说。 作者有话要说:如约更完!~ 今天见到好久不见的朋友,好开心呢~ 不知不觉就谈得很晚,然后就回来赶着更新,看在我这么勤快,留个爪吧~ 天气虽热,也不能贪食冷饮哦~ 零八之章 被封印的禁忌之术上 紫姬不轻易许诺,这之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她的“穿越特质”,她无法承诺未来;但相对的,她一旦下定决心,做出承诺,就必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三天的时间看起来长,其实是非常紧张的。 不光是作为“核心”的主阵,为了扩大魔术的效果,在平安京的四方及灵气强盛之所,若贵船山、广泽池,全部都要画下魔术阵。 魔术阵的画法依具体效果有着很大的差异,虽然多数的外形接近圆形——这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合理扩散魔术效果,但内里的图文却千差万别。 光与暗,水与火,风与地,都有特定的图文表示。再加上辅助的线条图形,以及咒文、刻符,最后成形的魔术阵可以达到一种极致的复杂。 当然简单的不是没有,只是相对来说,不是大型魔术就不必用到魔术阵,直接念咒发动就可以,所以魔术阵往往是比较繁琐的咒文图形化之后的效果。 在平安京,只有紫姬一个人知道魔术阵的画法和注意事项——魔术阵的刻画过程决不能出错,哪怕只是一根线条短了一公分,都可能引起灾难性的后果,因此,只有她独自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 三天,已经是一个短的不可思议的时间了。 当贺茂忠行和他的两位弟子看到魔术阵的完成效果时,对紫姬的实力和头脑,已经有了全新的评价。而很久之后,当晴明熟悉了魔术阵的构成方法后,对紫姬竟然创造出这样的魔术阵,只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妖怪——之后理所当然地被紫姬联合太阴暴打了一顿…… 最后一笔,位于贺茂府后院的主阵终于勾勒圆满之时,紫姬的脸色相当苍白——三天不眠不休,进行这种高强度高风险工作的结果,因为时刻要注意手下画出的线条,一刻也不能放松精神。 “无音!”贺茂保宪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时,连忙赶过去扶了一把,也幸而他及时扶住,才避免了紫姬一头栽倒在地的结局。 紫姬勉强眨眨眼睛,看清楚来人,那双一直很漂亮魅惑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呢。 “哟,保宪啊,没事,我没事,你放手吧。还有啊,现在我叫紫姬啦,别再弄错了。” 保宪怀疑地看看紫姬,在她坚定的目光中,只好放手让她自己站稳。 紫姬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清楚地感觉到了晴明的灵力波动有些微的混乱。晴明还是一样啊,有话不说……时间紧迫,紫姬猛地掐了自己的指尖一下,总算清醒了一些。 “贺茂先生,沐浴净身之后,就准备发动魔术阵吧。” 紫姬看看晴明变幻莫测的眼眸,大致也知道他在思虑什么,不禁叹了口气。 “晴明,如果你不想动用到狐族的力量就算了,反正六成的几率也不算低,改善一下干旱状况足够了,至于天谴……” 晴明黑色的双眸渐渐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一丝一丝的金色从黑暗中跳出,最后终于变成了混合之后的喑哑的金色。 晴明白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红晕——当然与害羞无关,倒是更接近取笑戏谑时的神情,“你连禁术都敢用了,妖力算什么?如果没猜错,你刚才关于禁术的说明,克扣了一些吧?” 紫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这个狐狸!太精明了吧……亏他有张遗传自狐狸精的“妖娆面孔”,竟然说话这么尖刻——话说长相和说话确实没有必然关系的…… “哼…”紫姬的脸上有着些许被戳穿谎言的不自然,虽然没有说假话,可是,没把真话全说出来,现在被当面指出,感觉还真是不舒服。 “使用禁术本身的后果我已经说了,但是还有些其它的事……因为禁术往往已经触犯到神魔之领域,那是人类所不应该掌握的力量,所以……即使侥幸没有在施术时出事,使用禁术本身也会被列为一项重罪,会受到其他术师的追缉和消灭,甚至可能引来神魔。” “哦。那么你当时急忙封印这个术,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了?”晴明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看怎么透出阴险的味道来。 紫姬咳了一声,“这个……其实也不是,当时那些人加起来也未必打得过我和弗兰…况且禁术这种东西,就是因为过于强大,所以遭人觊觎,不是想占为己有,就是急着毁灭……” 紫姬的眼中混沌了一下,视线有着刹那的模糊,似乎又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莱依路,这个术实在太危险了,合我们两个人的魔力,竟然也差点不够它支取…’墨蓝色长发的青年半跪在地上,旁边就是一个大型的魔术阵。 ‘是呢……我看还是封印了的好,省得协会和长老会的那些人找来……一群神经病,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还不如恶魔军呢……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站在恶魔军那边嘛……’金发金黄色眼眸的少女同样地瘫坐在地上,嘀咕着什么。 ‘呵……现在提那个干什么……反正让他们打就是了,总会打完的……’青年无谓地仰头摆手。 ‘弗兰……你这种个性真是……’莱依路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么……’ “紫姬?”保宪见到她迟迟不说话,不禁试探地叫了一声。 紫姬身体一颤,竟然在有人的时候走神了,太危险了…… 大概已经对他们不存有多少警戒心了,这可有些危险啊…… “哦,我是在回忆咒语,这种东西的咒语总是比较麻烦的,很久不用,我都快没印象了……” “是这样啊,那你仔细想清楚——别让我们几个给你陪葬。”保宪半开玩笑地说着,但也流露出一些担心,这个术看起来真的很危险,尤其是看到那些长长短短一圈一圈莫名其妙的图形之后。 紫姬了然地笑笑,“安心吧,你们站的位置只负责提供灵力,不是主持阵势的画法,不会有事的。” “你呢?”保宪的声音倏忽间变得冰冷,‘你们不会有事’,她就不想想她自己的安危?! “我?应该没事的……反正有足够的灵力就可以了嘛,你们不要私藏就好了啊。休息一下,准备开始吧。这东西耗费的时间长着呢,光是念咒就要一个小时…”紫姬看着这个魔术阵,想起当时创造它出来时的事,一阵一阵的黑线。 紫姬正准备去走廊上靠一下,突然被晴明一把抓住右手。紫姬反射性地就要飞起一脚,硬生生地克制住之后,晴明已经放开了手。 晴明的脸色变得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糟糕,显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压抑的愤怒,轮廓清淡而优美的眉一挑一挑的,反映着主人的心情。 “你就这么一些灵力还要冒险?葵姬大人的拜托你就要拼命去完成吗?!”晴明极力避免自己吼出来,从紫姬开始画魔术阵他就一直觉得奇怪,直到刚才最后的阵势完成,那种异样完全体现了出来,紫姬的灵力突然减少——就像被那些阵汲取了一样,如果这个魔术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危险,她简直就是拿自己当活祭! 紫姬懊恼了一下,怎么连贺茂忠行也没有发现的问题,晴明偏偏察觉到了呢?真是麻烦…… 紫姬抬头直视着晴明,“我已经答应过葵姬,就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你并不是紫姬啊!” “我现在就是紫姬…况且和这个没有关系…我答应了的,就一定会全力完成。” “……无音,平安京怎样,和你都没有关系的。”晴明蓦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精神形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去拿命赌,完全不合理。 “本来是没有关系……但是贺茂先生、晴明、保宪、葵姬在这里。”紫姬依然笑着回答。的确,原本她也不想管这件事,但是有两个人拜托过啊…… “你把自己的生命当成什么?”晴明尖锐地把问题冲突的焦点摆了出来。说到底,如果不是用了魔术会死人,他们完全不必起争执。 紫姬愣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怎么考虑过,反正死亡对她来说只是另一个开始,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活着也好,死去也好,有什么关系?然后,她就发现了,在她潜意识中,对于自己生命的漠视…… “我……反正我不会因为这个魔术就死掉的,准备开始吧。”紫姬硬生生地转换了话题,坐到走廊上,闭上眼睛隔绝视线。 那一双暗金色的眼睛,出乎意料地锐利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完本章,然后立刻去烧午饭,我悲惨的遭遇还在继续中。。。 零九之章 被封印的禁忌之术下 作者有话要说:烧饭烧菜,本章晚上更完~~看官们留个爪吧~~ 天气真热,摸着电脑机箱我都害怕,万一它烧起来咋办。。。 -------------------------------------------------------- 因为写了一篇番外,实在忍不住啊。。。所以本章就更到这里,明天补齐~ ---------------------------------- 中午午饭烧得时间比较长,今天的更新稍微晚了一点,不好意思呢~ 谢谢各位支持~~她隐藏的秘密已经多到数不清了……魔术、禁术、谈吐举止、性格……完全不是十多岁的小孩子可以掌握的范畴…那幼小的身体里居住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 贺茂忠行穿着白色的狩衣出来时,紫姬立刻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睛。 纯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生命的光彩,而是彻底的完全的死寂、漠然,传达出的是对生命的冷淡和漠视轻蔑——可是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却要为了缓解天灾不惜使用禁术。 对立的矛盾。 此刻醒来的人,并不是平安时代星之一族的紫姬,甚至也不是神代无音,而是当时创造出众多魔术的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 “开始吧,请贺茂先生站在东方的蓝色圆圈内,晴明和保宪站在南北两方的白色圆圈之内,不要踏出圈外。” 女孩走到魔术阵的正中央刻画的十七个同心圆的中心,双手扣成一个繁杂的手势,开始念诵三人完全听不懂的咒语——咒语是夹杂着法语和英语的魔术文字,念法和写法都有自己的一套系统,其中的相当一部分已经失传,因为它们只在古魔术中出现。 和紫姬之前说的一样,光是念咒也需要一个小时,随着一个一个咒文的念出,紫姬的灵力不断地扩散开,充盈到整个魔术阵中,从中心到边缘,魔术阵慢慢地开始发光,蓝色的光芒温和地扩散开。 而贺茂忠行、晴明和保宪,在感觉到自己灵力流失的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平静清冷的灵力保护着他们,让魔术阵中心慢慢聚集并扩散的黑暗绕过了他们身边。 最后的魔术效果是非常壮观的。 所有的魔术阵中央都是纯粹的浓稠的黑暗,但是经过魔术阵的范围之后,四周扩散的全是淡蓝色的光晕——水元素。 平安京中,大大小小三十八个魔术阵,在主阵的引导和呼唤共鸣中全部发动,大量的水元素的涌现表明了魔术的成功。 整整四十个小时之后,主阵中心的紫姬松开了手势,黑暗不再出现,魔术阵的光芒也立刻消失,然后紫姬没有悬念地栽倒在地——透支灵力的直接后果。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大旱,已经不会发生了。 紫姬整整昏睡了一个星期,醒来以后,对昏睡期间的事情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明明在那段时间内她的气息变得很不稳定。 葵姬来探望的时候,看到被贺茂忠行用安定心神的阴阳术保护起来的紫姬,差点掉眼泪了。 “都是妾身勉强紫姬,紫姬这个孩子,总是这么拼命。” “此事圣上态度如何?”贺茂忠行打个手势,两人退到外面。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守在门外的晴明,双手捧着书,似乎完全不关心里面怎样,一副很认真看书的样子——如果他手里的书可以翻过去一页的话。 他已经盯着那一页看了三天了。 葵姬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湿润,重新端出了星之一族的族长的气势。 “圣上极赞紫姬牺牲自我的精神,赐予紫姬‘星曜’为姓氏,以及出入皇宫的令牌。” “星曜?”贺茂忠行吸了一口凉气,天皇赐姓非同小可,星曜之意,原指星之光辉,现在作为姓氏,则是表彰紫姬以星之一族的能力解救万民,这种殊荣未曾有过。 星之一族原本并无姓氏,人们提到星之一族,要么就直接说,要么就以居住地土御门代称,紫姬是第一个得到姓氏的族人。 星曜之姓,正是从此时开始存在。 “紫姬果然是被‘神隐’了吧。如此惊人的术,竟然出自紫姬之手,这必定是神明假借紫姬来拯救和国的。”魔术阵发动之时,全国的术士巫女都有所察觉,那般惊人的灵力波动。葵姬思前想后,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紫姬懂得这个术的原因——即使她怀疑过紫姬不是原来的紫姬,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紫姬的灵魂是个掌握了禁术的魔术师。葵姬连魔术也不知道。 “神隐?”贺茂忠行重复了这句话,突然觉得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如果神明想要救人,又为何只是给与神谕?天谴难道不是由神明降下?最后,还不是要靠着明知不可的禁术来挽回吗?而代价——紫姬,其实是无音,灵力耗尽,到现在仍未有苏醒的迹象。 神不救人。他们只是看着而已。 无音以前就笑着说过。 况且有些被称为神的,不过是力量更强、寿命更久的种族而已,他们原本就没有照看人类的义务啊。这些不过是精神脆弱的人的寄托而已,希望有神的眷顾。 贺茂忠行想到这些,就更加无法看透那个女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紫姬今后就拜托贺茂大人照顾了。既然是神意,紫姬拜在大人门下,必定有其意义。妾身在此多谢大人。”葵姬盈盈地拜下,贺茂忠行还了一礼。 于是,在一个星期的昏睡之后,醒来的紫姬可说因祸得福,不需要再天天见到葵姬,也就意味着不需要时刻注意言行去扮演紫姬了。 今后的五个月,紫姬都在贺茂忠行门下学习阴阳术,同时将一些浅显的魔术知识告诉了贺茂忠行——大概这也算早期的中西方文化交流吧。 有很多事情,在它们发生的时候,我们不屑一顾,以为所有的一切反正终将成为过去,所以并不珍惜,珍惜那些和朋友相聚的时光,甚至和对手针锋相对的交战; 然而等到一切真的已经过去,我们才开始后悔——我们的记忆和真实之间有多少偏差,谁也说不清楚,可是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回忆,回忆着曾经那样不留心的生活,回忆着已经无法见面的朋友,缅怀着已经逝去的时光。 一零之章 曾经的莱依路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是女主的番外,关于她学习魔术那会儿的一些事情~~很久以后,也许我会再提到~此处有一伏笔,也是剧透就是了~在紫姬昏睡的时候,她恍恍惚惚地仿佛看到了一些久远的画面。 她那时是为什么要学习魔术的呢? 金发的女孩子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残骸,表情冷漠——为什么她一醒来就看到这种场景? 或者说为什么她一穿越就遇到这个麻烦? “喂,你醒了?”一个墨蓝色短发的男孩子口气僵硬地说,同时还是背对着她的。 “刚才是我一不小心弄错了,咒文少念了一行,下次肯定会成功。” 嗯嗯,下次肯定会成功。女孩看着男孩身边散落的书本、木棒、杯子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器具,“你在做什么?” “召唤火球嘛,结果失败了,东西全都坏了,我的魔杖啊。”男孩自顾自地悲伤着,手拿着一根焦黑的短木棍。 魔杖?女孩皱皱眉,这次的世界怎么这么奇怪? “换根木头就是了。”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我不眠不休辛辛苦苦七天时间作出来的魔杖啊!竟然一次成功的魔术都没有用出来,就坏掉了!”男孩蹦了起来,很不满地发泄一通,才疑惑地看着女孩。 “莱依路,制作魔杖的时候你也在场的,你怎么会说它是木头?这明明是金属的。” “你到底是谁?!” 啊,想起来,弗兰虽然脱线的很,却异常地敏锐,极为细小的事情也能注意到。从来没有人那么快就发现她是假冒的呢,当然那个时候她也还保留着些许的天真罢了。 “莱依路,你来看看,这个魔术阵哪里不对了?只是咒文都可以炸掉半个森林,怎么画成魔术阵之后,威力减弱了很多呢?太不合理了!”十二岁的弗兰已经是个埋首于魔术研究之中的少年了,而且是个远近闻名的少年——谁家的孩子要学魔术,家里人都会告诫他们,千万不要像那个弗朗西斯(弗兰全名)一样,被学校赶出来。 已经十岁的金发女孩走过去,仔细看着地上那些潦草的线,然后很无力地叹气,“弗兰,我早就跟你说过,把那根木头扔了,它实在太粗了,画的线有其他线条的两倍宽——没有反噬你就应该庆幸了!” 她知道弗兰很有天分,尽管这天分体现在很奇怪的地方——火球术没有打到靶子,反而烧了老师的胡子,补考的时候更是把半个试炼场全毁了,就是没有打中目标,结果被开除了。 连带她也离开了学校——反正那里的老师也不怎么样,高级的魔术一个都不会。 “啊?是这样吗?可是我舍不得啊。”少年念了两句,拿出了四年前的那根焦黑的魔杖摩挲着,“毕竟用了很久了,都有感情了呀。” “是啊,如果不是你坚持用它参加考试,我们也不会被赶出来。”女孩毫不留情地吐槽。 “嘿嘿,不要这样说啊。”弗兰抓了抓凌乱的长发,继续嘟囔着去画新的魔术阵了。 “莱依路,第二次天地大战正式开始了。地狱军已经发出了通告。天使军也已经应战了。我们怎么办?”二十岁的青年有些忧郁地拿着手中的信,魔术师联盟的通知信已经正式寄到,即使他和莱依路一直游离于各种组织之外,但在这些事情上,还是不能完全撒手不理的。 十八岁的少女坐在窗边,看着城堡外的景色——因为弗兰的魔术实验过于危险,两人不得不远避城市,跑到荒无人烟的戈壁上盖了座城堡,最高处的哨所可以俯觑两万米之外的地方——如果用上探测魔术的话。 城堡四周硬是被两人用水系魔术滋润出一大片森林来,最外面还挂着“私人土地,擅入者死”的牌子。其实就算没有任何标识,光凭“疯子魔术师弗朗西斯”和“金眼魔女莱依路”的名号,就足够使一切有常识的人远离了。 常识:远离“疯子魔术师弗朗西斯”和“金眼魔女莱依路”,这两个人比恶龙还要危险。 “弗兰,魔术师联盟还没解散啊?让他们去打吧。以为自己多厉害,搅和到羽族和魔族的战争中去,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莱依路满不在乎地回答。 弗兰怀疑地看看莱依路,“你怎么了?以前不是支持魔族的吗?” “魔族一向比伪善的羽族好,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羽族都伪善。魔族都很干脆呢,是那些家伙叫我不要插手的。”莱依路有几分自嘲地笑笑,“反正我们的力量比起他们差得远,何必去淌这趟浑水呢。” “你这么决定就这样好了。”弗兰耸耸肩,尽管十六岁以后,他已经改掉了所有邋遢的坏习惯,一下子变得彬彬有礼绅士起来,但是,有些固有的习惯动作还是保留了,特别是在莱依路面前。 “莱依路,你真的要这么做?”二十二岁的弗兰紧皱着眉,握紧了拳头。 “嗯。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要阻拦我,弗兰。还有,谢谢你。”二十岁的莱依路微微笑着,她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既然都要结束,她希望有个更辉煌的结束。 “好吧,既然你这么希望。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即使我死去,也依然会等待你。”弗兰试图笑笑,却发现失败了。 弗朗西斯?那斯特?海梅韦斯,和莱依路的缘分就此结束。而她的灵魂继续穿越,直到她名为神代无音之后,当她遇上海梅韦斯家族的后人时,她才知道弗兰当时的话中隐含的深意。 魔术师全联盟(魔术师联盟后来解散,这是新的联合会,成员遍及西方各国)收藏的《魔联秘密手记?天地大战第二卷》中记载,在第二次天地大战持续了整整两年,魔族与羽族都已死伤上万,人类的魔术师有五分之三,合共四千人死亡,平民死伤已近十万时,重大变故发生。 当时人称“金眼魔女”的女魔术师莱依路加入战争,以献祭自己生命为代价,使用了禁忌的极大范围魔术阵,重创激战中的天使军与地狱军,双方均有一半兵力折损。(约为五千) 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一直被人们疏远和畏惧的魔女,在施术之前,高声喊着,“不要再把人间当成你们的战场!平民是无辜的!”(事实证明,这是一个误会,她并不是魔女,而是真正的魔术师) 在她死亡之后,天使军与地狱军迅速达成了协定,第二次天地大战很快结束。 在这之后的天地大战中,的确再也不曾将人间作为战场,至少,不是大范围的战争地,而波及平民的事情更是大为减少,人们将这归为莱依路的功绩。 至此,所有的魔术师协会和各国领袖均给与莱依路极高的赞誉。 一一之章 桔梗印的意外诞生 “晴明,你手上的符是做什么用的?” 紫姬坐在阴凉的走廊上,看着晴明辛辛苦苦一遍一遍地画着符纸,在忙活了一刻之后,总算拿起了一张符,心情似乎很好地朝着她一笑。 “紫,我的召雷符已经完成了。”晴明细长的眉上挑,“不是要比试一下吗?” “哦,好啊。”紫姬有些好笑地看着信心满满的晴明,唔,说到底晴明现在还是太年轻了啊,即使他的灵力绝对值相当惊人,说不定已经和她不相上下——从上次发动禁术竟然没消耗她的生命力就可以知道,不过,晴明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啊。 自从那次的禁术之后,晴明就突然对她的魔术极为感兴趣似的,三不五时地要求和她比试。 难得她大发善心地‘教育’别人呢,真是太少见了,安倍晴明还真是走运啊。 紫姬在心里谓叹着,丝毫不觉得她的好心是别人的灾难。 召雷符和雷系魔术“落雷闪”已经比试过不下五次了,每一次都是晴明被雷击的惨兮兮的倒下,然后紫姬顺便练习一下风系的治疗魔术——太久没用了,有的时候不知怎么会弄成攻击性的魔术呢,果然魔术是需要熟练度的啊。 假如紫姬不是一个出名的记忆力好到爆棚,几乎过目不忘的人的话,以上的话应该会比较有说服力…… 晴明右手两指夹着灵符,口中念念有词,紫姬丝毫不着急,就在旁边坐着等他念完——所以说,这就是经验的差别,一个才学习阴阳术三年半的青年和一个比恶龙还要危险的魔术师的差别啊…… “敕令!破空之雷电!雷之神明建御雷大神敬临!白色疾光之奔驰!结!结!结!” 晴明眯起的眼睛隐隐带出金色的光泽。 紫姬听到建御雷的名字时才有了一些认真,这可是神格很高的神明,雷与剑之神明的神雷可不是说着好玩的。 于是,紫姬终于有了动作。 她——站了起来…… 右手掌心青白色的电光一闪,发出压抑的噼啪声——如果有其他的魔术师在,他们必定会惊呼“竟然不需要咒语引导就聚集了魔术元素,真是了不得”之类的话,但是晴明因为见多了,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 “雷云聚集——天雷!”紫姬的声音稍稍拔高,半空中晴明呼唤的雷云之外,另一块乌黑的雷云迅速聚集,而且边缘处不断打着电火花。 近乎同时的,两道雷电劈了下来。 一道青白色——紫姬的,另一道金黄色——晴明的。 雷光激烈地撞在一处,迅速扩大成一团亮的耀眼的电光团。 紫姬和晴明都紧盯着那团光,三四分钟之后,金黄色的光先消失了,最后残存的一缕青白色雷电立刻朝晴明袭去。晴明双手结印,半球面的结界成功地打散了雷光。 “呀,居然连天雷都不行了……”紫姬耸耸肩,“嘛,请神作弊的家伙不算赢。” “什么作弊,我看你是输不起。哼,是不好意思吧?”晴明得意地笑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免予被雷劈的命运,“有本事你也请神帮忙……” 话才说完,晴明就猛地察觉到不对了…请神…那可是星之一族的绝技,即使紫姬不是原本的紫姬,但是葵姬夫人可是把星之一族的本领重新从头教给她了…… 紫姬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晴明变脸,“怎么,想起来啦?就算不是原装正版,我可是被天津神承认了,而且天皇也赐了‘星曜’的姓氏,你觉得我就请不动神明吗?” “最重要的是,刚才的天雷,连二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因为我省略了咒语,而且克扣了灵力呀。”紫姬继续打击着晴明。 “什么?!”晴明果然变了脸色,“一半都不到?”一半不到的威力就抵消了神雷,这丫头还是人类吗?他刚才的一击已经贯注了六分之一的灵力,在这个召唤雷电之术已经是非常足够的了,居然…… “你也不需要太打击了。我的灵力属性是风,而雷属火,本来就有很好的相性,魔术效果会加强。应该说风本身就以辅助性的特点出名,不是高攻击的,和各个属性都可以配合,而且也有疗伤的术。”紫姬也知道不能打击的太过火了,赶快解释了一下。 安倍晴明,还是十八岁的青少年,正处于孜孜不倦的学习时期,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所以,即使总是被紫姬打击到,还是坚持和她进行“阴阳术与魔术”的交流——之后的事实证明,晴明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他能够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伟大阴阳师,与他现在的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 “难道不是所有的属性都有治疗的术吗?”晴明还是第一次听紫姬提到这些。 紫姬愣了一下,好像她还真的没有提过…… 其实倒不是紫姬故意把知识教的支离破碎,而是当初她学的时候,就是和一个“疯子魔术师”一起钻研魔术,而且上学时也没多久就退学了,所以很多的魔术方面的知识,她只有几个字的经验——实践出真知…… 这几个字中包含了多少血淋淋的经验啊…… 所以说弗兰会被称为“疯子魔术师”,而她被称为“金眼魔女”不是没有理由的,固然有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孤立和诋毁的流言,这两个人本身的行为也就很成问题。 现在她能把相关的东西整理成大致分为“基础、进阶、高阶”三个阶段也算不错的了……(她压根没把禁忌划成一个单独的类别,这之中透露的东西太多啦……) “不是的。白魔术中的治疗术,只有两个属性具有,水属治愈疾病,风属治疗伤。虽然火属个别的术可以治疗,但都具有特殊效果,基本也不算在治疗术之中了。也就是说,都是趋向于与静谧的暗属性支配着治疗术。纯粹的光属有一些净化加护的魔术,不过一般也不算在治疗术内。” “听起来很复杂,但细想和阴阳的分别有异曲同工之妙。”晴明仔细思考着。 “大概吧,阴对应暗,阳对应光。其实最麻烦的是后面的啦,好好的四元素到了这里就变成五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出来。”紫姬抱怨着,正是四和五之间不可协调的矛盾,使得她始终学不好阴阳术。 晴明顺手在地上点出五个点来,“金、木、水、火、土,”然后再在一旁勾出一个正方形,“风、水、火、土,其实有三个还是一样的。” “喂,不是那么画的。”紫姬走过来,信手在正方形旁边画了一个菱形,而且还是对角线一样长的那种——就是把正方形转了九十度。 “应该是这样,风与火相对,列为北南之向,象征冬与夏,水与土相对,列为东西,象征春与秋。两条对角线的交点就是魔力汇聚之处,一面为光,一面为暗。” 晴明低头看着紫姬的涂画,忽然若有所思地在表示五行的点下方画上一个五角星。 “哎?晴明,你画五芒星做什么,改去信仰希腊女神了?”紫姬有些不明白,五芒星她不是没见过,在希腊神话中就把五芒星作为某位女神的象征啊,但是晴明这是什么意思。 “五芒星?我想叫它五角星。”晴明眼角含笑地说,“每一角代表五行的一种,每条线表示生克关系。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这还是被你的图形提醒的。” 紫姬记忆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但是却着实没有什么印象,看来不是刻意去记下的东西,而且当时觉得并不重要的,似乎在日本历史上安倍晴明的确是发明了很多东西,这个东西…… “桔梗印?!”紫姬脱口而出。 “桔梗印?名字不错,那就用它吧。晴明桔梗印。”晴明又画下一个五角星,“就是这样了,晴明的桔梗印。” 紫姬无语了。 居然是这样……似乎她又不小心搅和到历史中去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啊,此刻她身处的就是‘过去的历史’之中嘛……就像身为夜神秋时,虽然说是因为失忆,才恣意地参与创造了历史——以现代的史书为证;说不定加入万一她能回到现代,翻翻书还能发现“紫姬”的名字…… 这么一想的时候,紫姬的脸色白了一下,怪了,怎么好像真的在哪里看到过…… 大概是紫姬这个名字很常见?算了,暂时先不管吧…… 本来这些都是当成闲事消遣看看的,即使她会魔术,对一些民间流传的传说她倒不太相信,只是抱着‘闲来无聊看着玩玩’的心思听听看看,所以印象几乎就是没有了…… 历史上的安倍晴明和星之一族的紫姬,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紫姬偏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这个问题了。 “晴明,你还真好意思,居然把自己的名字用进去?” “这总归是我发明的,有什么不合适?你要是嫉妒了,也可以照做啊。”晴明很是得意地画着桔梗印,似乎每画一遍,有一些东西就在脑中更加清楚了,一些即将成熟、呼之欲出的东西…… “哈,我才没这么厚的脸皮。”紫姬很是不以为然地擦掉了刚刚画的菱形,即使她和弗兰创造了很多魔术,也从来没有以自己的名字命名过——主要是那些魔术全是具有很大破坏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烧菜,终于成功地烧出了色香味俱全的菜了~~撒花~~ ——————————————————————————- 终于更完一章~撒花~ 一二之章 退治百鬼夜行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终于更完一章~~ 发现女主的恶劣因子已经全面爆发了。。。。。。坐在土御门的安倍宅内,晴明一手端着酒盏,看着院内的藤花,笑着开口。 “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啊。” 二十四岁的安倍晴明已经是一个出名的阴阳师了。此时的晴明,终于显露出后世传说中的轻言浅笑的绝世风华。 当然,也还是有不卖他面子的人,譬如说,他旁边侧倚着走廊边柱子的女孩子,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六年,却依然保持初见时容貌身形的女孩子,享誉全国的星曜紫姬,现任星之一族的族长。 “你现在也很年轻。”紫姬冷哼了一声,“在我们面前谈论年龄,你是想找打么?”紫姬看看明明没有人的旁边。 她看了一眼之后,几个身影却先后出现,都是由脚到头慢慢地出现,很有光影特效的感觉。 “就是就是,小紫说的对!”神将太阴——小女孩外貌的神将,立刻出言声援紫姬。她和紫姬最玩得来,或者说硬是拖着紫姬和她一起玩。 “晴明。”神将玄武——十多岁男孩外貌的水将,脸上也隐隐有着不悦。 木将青龙和六合都没有出声,不过释放的神通力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心情——在神将面前谈论起年龄问题,安倍晴明是不是又忘了,他们并不是看起来的这么年轻! “啊?呀……”晴明看着四位神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宵蓝,彩辉,你们到底是谁的式神啊……” “他们都是我朋友啊。”紫姬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 “晴明你是在说那一年出师试的事吧。”紫姬低头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还是很有趣的啊。” 在贺茂宅第六个月末,紫姬终于把阴阳术相关的知识技能都学完了,剩下的就是练习和自己的钻研了,相对的,基础的四大元素的魔术贺茂忠行也都熟练地掌握了,当然全部都是中级以下的魔术——因为一些考虑,紫姬并没有把高级的魔术告诉贺茂忠行,贺茂忠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了理解。 考虑到紫姬对魔术的分阶,有必要说明一下,被紫姬归为高级的魔术……其实……大部分都是禁术…… 除了阴阳术紫姬是一窍不通的状态,其他的事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紫姬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再加上她的精神形态和处世态度,紫姬和贺茂忠行经常探讨人生、闲聊一些逸事,两人的友谊与日俱增——虽然两人口中不说,但已经分别将对方引为好友。 “也就是说,今天是对晴明的最后测试么?”紫姬捻起一块樱花糕,动作轻慢地往嘴里一丢。 “是啊。晴明跟着我有四年时间了,天分很高,也一直比旁人更加努力,保宪虽然学的时间更长,但确实是比不上晴明的。我能教的东西都已经教的差不多了。”贺茂忠行看着紫姬的动作,不仅摇摇头,“紫,你只有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才讲究礼仪的吗?” “嗯,啊?是啊,不熟悉的时候怕出错,才格外注意嘛。反正忠行你也看得多了,不要在意这些小事。”紫姬搓着手指,把沾上的糕点碎屑弄掉,“晴明的确差不多可以出师了,你打算出什么题目?” “除灵的实践而已。怎么听起来你似乎有什么主意?”贺茂忠行看着笑得有些狡猾的紫姬,愈发感觉到有阴谋。 “除灵啊……我有个很好的主意。记得当初你决定传授全部的术给晴明,就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先看到了百鬼夜行吧?”紫姬双手一合,“是不是?” “确实有这个原因,但是你提这个……”贺茂忠行猛然察觉到紫姬的意思,“你想让他去退治百鬼夜行?!这是非常危险的啊!” “唉呀,不要这么担心嘛。我又不是说让他一个人去。”紫姬故意撑着下巴装可爱,“我还没有见过百鬼夜行呢。发鬼、百目鸟、飞头蛮……和国的鬼怪和那边差好多呀,居然还有九十九物灵,太好玩了。” 贺茂忠行,这位日本历史上出名的伟大阴阳师,在面对着如此评价百鬼夜行的女孩时,不可遏止地爬满了一头的黑线。 “百鬼夜行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加危险,即使你会魔术,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贺茂忠行这么说,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当年他遇上百鬼夜行,也是选择了退避的。紫姬的灵力和晴明相若,但他们两个联手,也不过胜他少许而已。 紫姬眼睛眨了眨,乌黑的眼珠一转,透出一缕狡黠来,“嘛,忠行,你是不是忘了一点,虽然我的确是一个星期才回去土御门一趟,但降神术我已经学完了哟。” 这么一提,贺茂忠行才想起来她的另一个身份,“你已经全部学会了?” “应该是吧。不用担心啦,我会先去准备好魔术阵,如果到时候打不过,直接传送走就是了。”紫姬老神在在地说,“所以,我去画魔术阵了,你通知晴明考试吧。” 安倍晴明的最终试就这样被决定下来,而现在还在瀑布下净身的他,尚且不知道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测试。 晴明得到贺茂忠行的通知之时,他简直难以置信,反复地看着式化成的白纸上的字,百鬼夜行退治?! 当年的情形只要见过的人都会印象深刻的很,现在师父竟然要他去退治百鬼夜行?!而且后面这句话看起来更可怕,“紫姬会前去协助”。 一想到她的“帮助”,晴明就有说不出的郁闷,谁知道她会怎么帮?不会连他和百鬼夜行一起打吧? 当夜,晴明身穿白色的狩衣,准备了百来张各种类型的符纸,挂上念珠,在瑟瑟的阴风中站在朱雀大道中央。 ‘不是说会来帮忙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晴明腹诽着,右手抓紧了念珠——这些都是经过了长期灌注灵力加持的,有着强力的退魔效用。 远处尘烟弥漫,一阵喧杂喑哑让人从骨子里觉得不舒服的尖叫啼鸣声顺风而来。从尘土的范围看,绝对不在少数——安倍晴明花了很大的定力才让自己没有做个结界躲避起来。 先出现的是一群杂妖,然后是全身各处布满了眼睛的百目鸟,一边飞一边嘶哑者嗓子叫着“人肉”,发鬼的头发四处飘荡,一根根地散开着几乎要挡住视线…… 看不下去了,晴明取出符,“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急急如律令!”六道光柱打向百鬼夜行。 “人类!阴阳师!”“杀了他!”“我要吃了他的血肉!”等等的怒吼声不断传来,被打散的百鬼夜行完全愤怒了,齐心协力地冲向晴明。 晴明左手结刀印,“结界!” “守护之风!”小女孩清冷的声音传来,一个身影迅速出现在他身侧,“呀咧,好狼狈的晴明啊。” 结界和风形成的半球形领域成功地阻隔了鬼怪的侵近。 “你怎么出现了?”晴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说了要帮忙结果起先人影不见,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跑出来,这算什么? “啊?我可不是偷懒啊。我很辛苦地才把京里的鬼怪都赶出来的差不多,不然百鬼夜行哪有这么壮观。”紫姬很是得意地笑着,“看看,它们可是很有干劲的呢!” “什么?!是你赶出来的?!”晴明完全想一把捏死她,怪不得今天的百鬼夜行特别壮观,果然……她的帮助太可怕了。 “不用太感谢我。现在先消灭它们吧。光冲召击!”紫姬右手一抬,一米直径的光柱打向百鬼夜行,瞬间消灭了四分之一,“果然没错,这里的鬼怪怕光属性的魔术!那就好办了!” 晴明可不想借助她的力量通过测试,一套大金刚手印迅速结完,“万魔拱服!灭!” 脚下出现的圆中的五角星发出亮光,一阵凛冽的灵气散开,百鬼夜行瞬间又被消灭了五分之一,也就是说,小杂兵已经彻底解决,剩下的全是比较强的鬼怪了。 “晴明作的不错啊。那我就不妨碍你了。”紫姬说着就一闪身跑到旁边的屋檐上去了。 那家伙先是把鬼怪从栖息地赶了出来,现在的攻击更是激怒了它们,居然还放手不管了!尽管恨的牙痒痒,晴明连抱怨的时间也没有,只能不断地结印,念咒,用符。 在晴明灵力几乎耗尽,百鬼夜行也只剩两三只的情况下,紫姬终于行动了。 剩下的两只都是厉鬼,而且有着不俗的灵力,晴明被他们踢飞,一下子撞到墙上。长发散落,看起来已经连筑结界的灵力也没有了。 ‘难道我会死在这里吗?’晴明脑中转过这个念头,他已经完全忘了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了。 “果然还是不行。碧岚疾风!光爆杀袭!”紫姬遥遥地举起右手,对着两只鬼怪放出了魔术。 厉鬼消散了,晴明也眼前一黑,倒在地上。然后他脚下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魔术阵,亮光一闪,晴明就消失了。 紫姬走到战场中四处看看,最后笑笑说,“晴明的力量还是不错的嘛,几个触发形的魔术阵都没有启动……” 触发形的魔术阵,只要接触,就会启动,不分敌我…… 一三之章 葵姬的逝世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作业很多,先写一点点,等到我忙完了我的作业,再来更完它~~ 谢谢看文的亲~~ ———————————————————————————— 完成~本章比较短一点,请大家体谅一下,本来我就是按照情节分的章节,和字数没有必然关系的哈,情节多自然字数也多。。。北斗七星,刀柄长一尺一寸两分,刀身长一尺七寸三分,全长两尺八寸五分。由战国时期的刀匠,壬生一族太四老之一的村正打造。 因为被无音带到了平安时代,于是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 天津神中地位最高的,乃是天照大神,其次为月读神命,再次为须佐之男——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杀死其他神明的神,柯遇突智之炎(弑神之炎)就是出自他手。 炎之神明火之伽具土,杀死传说中的八岐大蛇的素戈鸣尊,雷与剑之神明建御雷,以手力绝强而出名的手力男,贵船的高龙神,还有日本武尊,这些神明都是神话中极其有名的什么神明,那么,他们现在齐聚一堂又是为了什么呢? 时间转回三天之前。 成功通过了“退治百鬼夜行”的测试的安倍晴明,终于作为一名阴阳师正式出师。 同时,葵姬突然病倒,紫姬立刻赶回土御门。 贺茂忠行看着占卜的结果,微微摇头叹息——紫姬只怕是见不到葵姬夫人了。 “晴明,你今后有何打算?” 晴明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朝着贺茂忠行弯下腰,“多谢师父这些年的教导。晴明既然已经学成,自然不能继续留在贺茂府中。晴明打算去土御门处建造屋宅,上次师父不是才提过那里是京的鬼门方向吗。” 贺茂忠行欣慰地点点头,然后突然眯了眯眼睛,“土御门啊,真的全部是因为镇守鬼门?” 晴明没料到贺茂忠行竟然开起玩笑来,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晴明张口结舌的样子,贺茂忠行忍不住笑了出来,紫说的还真是正确,晴明失态的时候特别好玩——又一个被紫姬荼毒的人…… “和师兄弟们打个招呼就走吧,有空常来。”贺茂忠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紫……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太简单就结束,你有空去看看她。” “是。”晴明虽然答应了,却不太明白师父为什么神色这么凝重。连百鬼夜行也不当回事,拿他的命开玩笑(虽然最后还是出手了)的人,这次能遇到什么事?或者还是去占卜看看吧……紫姬走的时候的确仓促得不同寻常。 星之一族的族长葵姬,九月二十七,病逝。 真实原因是多次使用降神术,生命耗竭所致。 当紫姬赶回土御门星之一族主宅时,正感应到葵姬生命印记和精神印记的剥离——灵魂离体,回天乏术。 虽然是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母亲,而且也曾经算计过她,但是葵姬对“紫姬”是真的很好,即使要求严格,却仍然在点点滴滴中关心照顾着“紫姬”——事到如今,到底葵姬是不是完全相信她就是紫姬,或者葵姬是不是心存利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葵姬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她还如此年轻,不过二十六岁。 紫姬看到葵姬尚未完全冰凉的身体时,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也或许这不是她的泪水,而是原本的紫姬感觉到了母亲的逝世,所以借着她的身体流泪而已。 “母亲大人……有交待什么吗?”紫姬咬着唇,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她已经见惯了死亡,亲人的逝世并不稀奇,对的,没关系,打起精神来…… 一个五十许的妇人走上前,紫姬认得她,她是葵姬身边的仕女,家中仕女的头领,也是一手带大葵姬的人——枫。 “紫姬小姐,夫人临去之前,已然将所有的事情都嘱咐好了。老妇今后将会竭尽全力辅佐保护小姐,小姐就是星之一族新任族长。”枫的眼睛似乎哭肿了,但仍言辞清楚地表达了她的意思。 屋内所有人立刻向着紫姬低下头,“紫姬小姐,请您继续领导星之一族吧。” 紫姬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但是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明明不是星之一族的人,可是她只能默然地点点头,“为母亲大人准备后事吧。超度送灵,请全部交给我。” 当日跟随葵姬进行“静星池”上占卜的十二位巫女齐齐跪到紫姬身前,“谨遵族长大人之意。” 从这天开始,整整三天的超度,紫姬一直不眠不休地念诵着咒文,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星之一族的送葬仪式——当初葵姬教她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要到很久以后才会用到。 人生无常,胜者必衰。娑罗双树的花色,尚且有凋败的一日。何况人类的生命,实在太过脆弱短暂。 即使这些话念上再多遍,也不可能就对身边的人的逝去麻木无感觉的。即使经历再多的离别,只能是每每在伤口上再添一道疤——可能会对疼痛麻木,但伤痕依旧会增加。 第三天子夜交接的时候,紫姬昏倒在祭祀台上。 当晴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身着黑色的丧服,头发用黑色的丝带系起,双手捧着星之一族代代相传的镜子,不间断念诵“往生咒”的女孩子,突然倒在地上。 那面镜子被她细心地护在手中,没有受到一丝损害。 “紫姬!”晴明喊着她的名字,试图靠近祭祀台。 因为紫姬先前的命令,所有族人都避开了此地——静星池所在之地,祭祀台搭建在池水的正上方,借着阴阳术浮于半空。紫姬设了结界——魔术的结界,阻止了别人的靠近。正是因为这个结界的存在,星之一族还不知道安倍晴明的闯入——没有任何人得到过打扰紫姬超度葵姬夫人的许可,也不可能有人得到。 但是,晴明用了紫姬教给他的传送阵直接到了紫姬所在之地,轻车熟路地破解了紫姬设立的结界。 当他进入结界,就知道紫姬在不管不顾的勉强自己——她分明已经疲倦到极点,灵力耗损大半。 紫姬已经完全昏迷,听不到晴明的声音,只是下意识地护住手中的镜子而已——葵姬非常重视的星之一族的宝镜。 “紫姬,听得到吗?”晴明又问了一遍,然后,当他的手触到镜子的边缘时,镜子突然发光了,光芒把两个人笼罩在内。 等到晴明移开因为强光而不自居地去遮挡的手,就惊愕地发现面前或站或坐地,出现了一排神明,或者说,是他出现在一排神明面前。他看看身边,女孩的眼睫毛动了动,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四之章 对天津神拔刀相向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好转,好一些的话就更新,不然明天就只有晚上的更新了,对不起呢~ 感谢所有看文的亲~ ———————————————————————————— 感冒稍微缓解了一些,先放上一些。。。“晴明,不好意思,让你被卷进来了。”紫姬从地上爬起来,一睁开眼睛就差不多把局势判断清楚了。 又是天津神。这次还一来一大批。 “你醒了?”晴明问了一句很废但是人人都会习惯性地问的话。 “嗯。”紫姬点点头,眼睛扫向天津神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葵姬已经死了,迫不及待地找新的仆人么?我当初既然立了契约,就不会反悔,何况还有葵姬的遗命在后。你们倒是担心什么?” 紫姬的口气十分糟糕。 葵姬会这么早就死去,实在和这帮子天津神少不了关系——说什么侍奉神明,得到神明加护,根本就只有匍匐在神座前作仆人奴隶,神明从来就没有加护过什么。或者说他们仅仅给了一点力量上的加护,对于星之一族请降神灵时身体受到的损伤、泄露天机时遭到的天罚减寿,他们根本就没有出过一丝力去进行缓解! 何况,对于神明,紫姬早已心存偏见——她就是对魔族妖怪印象比较好,这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 “啊呀,口气真是糟糕。你真的有作为星之一族的自觉吗?”说话的是素戈鸣尊,他一手拿着斩杀八岐大蛇所用的神剑天丛云剑(也称十拳剑),脸上有着些微的不屑。 紫姬深吸了一口气,避免自己立刻就想上去掐死他们。 “素戈鸣尊是吧?星之一族,侍奉神前,这些骗小孩子的话就不要拿来糊弄我了。最开始,不过是定下了血誓契约的傻子而已,连累了她的后人,亏她想的出来,或者说,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有心隐瞒的吧,利用人类对神魔的敬畏之心。” “呵呵。”高龙神掩着嘴笑了起来。 月读神命跟着笑了出来,“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女孩子,恐怕比看起来的样子危险的多。上次那个缓解了大旱的术不就是出自她手?” “哼,那个可不是和国有的法术,她也不是和国的人。”火之伽具土冷冷地说,“依我看,不需要问,直接杀了了事。” 紫姬看着众神几乎一致的排斥轻蔑不屑的神情——当然,高龙神和月读神命不在此列——她不禁笑了起来。 “真好,相看两相厌,倒免去了麻烦。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打算,但是晴明和此事无关。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一直没有出声的天照大神忽然笑了,“不错,作为人类,果然是很可惜啊。那个人类只是凑巧被带过来,我们还不至于要靠人质来威胁你。只不过接下来的话,让他听到妥当吗?” 紫姬心中戈登一声,不愧是统领天津神的天照大神,短短几句话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很有问题,而接下来的对话可能对身为人类的晴明来说……过于刺激和匪夷所思。 “我相信晴明。如果他想听的话,就让他听。”紫姬回头看看晴明。 心思敏锐的晴明已经察觉到了这之中的不寻常,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万分拜谢天照大神。” 虽然天照大神的许诺几乎是被紫姬挑衅的言语硬逼出来的,不过毕竟有了他的话,自己的生命也有了保障。至少不会成为紫姬的负累。只是……现在的状况真的很奇怪,紫姬灵力又不剩多少,竟然要和神明打起来吗? 紫姬右手两指并起,点在左边的肩膀处,轻声念起咒文,又是那种魔术文字,除了晴明一知半解,天津神也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随着咒文的念诵,紫姬的左肩缠绕上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光环,不断地旋转着,最后,紫姬以异常简短的单字结束咒文,光环一下子膨胀扩散开,把紫姬整个人笼罩在内,忽而猛烈收缩,光芒消散之后,显露出来的,是仿佛刻印在肩上的金色花纹。 是封印。晴明惊讶地发现了这一点。 紫姬右手一抹,花纹全部消失,她的灵力突然增长,直到和她平时的灵力差不多的水准,甚至隐隐有着超过的趋势。 “现在让我们的对话继续吧。神是什么,人类又是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谁更高尚的区别,只不过神族多数具有很长的生命和各种异能而已。宗教里的美化只不过是控制人心的方法,神明未必就比妖魔来的高尚。”紫姬抬起头,原本乌黑的眼眸中间或流动着金色的光线,瞬息出现,瞬息隐没。 晴明惊讶不已,他的眼睛颜色是因为白狐的血才会变化,难道紫姬也不是人类不成?可是她身上完全没有妖气…… 天照大神并不生气,而是笑吟吟地问,“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说中了?天津神占据统治地位,是因为你们打败了其他的神,比如出云的比古神,当初斩杀八岐大蛇不也一样是使诈么?妖魔出现就是为祸人间,你们的神罚就是符合天理啊,不知道哪边的破坏力更强?”紫姬不答,而是继续反问。 “你说什么?!”素戈鸣尊被指名嘲讽,冲动的个性当场发作,“今天就让你这个狂妄的人类知道神和人的差别!” 素戈鸣尊提剑斩了过去。 紫姬左手握鞘,右手悬于刀柄之上,在剑刺到眼前时,猛地下蹲,然后冲向素戈鸣尊身前,飞天御剑流?龙连闪! 素戈鸣尊立刻后退回剑防御,无奈紫姬出刀太快,而且两人距离太近,刀剑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 “锵”的一声,紫姬立即后跃,在半空中观察自己手中的刀,虽然北斗七星十分锐利,但是素戈鸣尊手上的可是日本神话中排名第一的神剑——果然,刀身有了裂痕。 “切,仗着刀剑锐利,一身蛮力,四处乱砍。”紫姬在刀身上附着了一层青白色的电光以后,还不忘言语挑衅。 素戈鸣尊脸黑黑地继续攻击,这次还肆意释放神通力——导致一边观战的晴明不得不建起两三层结界,紫姬脸色也凝重了不少,看得出来是在抵抗神通力的威压。 两个人的速度猛然加快,又一次刀剑相击时,紫姬清冷的声音响起,“雷链?天雷光网!” 素戈鸣尊立刻察觉到剑上急速增加的电击麻痹感,以紫姬为中心,十米圆内瞬间星云密布地充满了电光。 紫姬挑挑眉,“怎么了?素戈鸣尊,你手中的十拳剑不好用了?” 《古事记》总算不是全部胡说八道的,素戈鸣尊不懂得用雷电,这一点还是说对了。而且,素戈鸣尊原本就是以神通力和手中的神剑出名,剑术其实并不怎么样——如果能一剑就劈死敌人,谁需要练习麻烦的剑术? 素戈鸣尊释放自己的神通力抵制雷电。 紫姬突然举起持刀的右手直指对方,一阵蓝色的光晕扩散,“苍暴龙卷!”水龙当即张开大口飞向素戈鸣尊。 素戈鸣尊一时躲避不及,再加上水龙的体积很大,而他身上的麻痹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于是生生地受了这个魔术攻击,而且淋了一身水。 电+水=?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题。水能导电,当人体干燥时,电阻很大,即使是200V的电击也未必致命,但是一旦湿了,电阻就会急剧减小,电压不变的情况下,电流会瞬间增大。 I=U/R。 所以,本来只是微感麻痹的素戈鸣尊,被水龙攻击之后,立刻感觉到全身麻痹,接着就失去了感觉,连移动都办不到了。 “呵呵,素戈鸣尊大神,是我赢了哟。”紫姬悠哉地收回了刀,不枉费她用出高级的雷系魔术啊,效果不错,连神也被坑到了。 我们不妨在这里开一堂魔术伤害的讲座。 假定一个魔术师的属性是单一的,那么他对本属性的魔术控制力就是100﹪,对其他属性的控制在50﹪到90﹪之间。(和相性有关)。同级魔术同等魔力的情况下,伤害值为火属〉水属〉地属〉风属。雷电属于火属的分支。冰雾属于水属的分支。 假定紫姬用20点的魔力值发动魔法。 全部用在雷系魔术上,控制力为90﹪,伤害值约为20×10(魔术伤害系数)×0.9=180点。 全部用在水系魔术上,控制力为80﹪,伤害值约为20×9×0.8=144点。 现在她分为两个魔术。 总伤害值为[(10×10×0.9)+(10×9×0.8)]× 4(魔术配合相性导致的魔术效果加成系数)=648。 因此,在使用同等魔力的情况下,魔术伤害值翻了三倍多…… 附带一提,如果这种高级的魔术运用方法掌握的不够熟练,导致反噬的话,自身也要受到这么多伤害…… 除了水和雷有着高达4的配合加成,风和火也一样是4,但是前者造成的打击是立竿见影的,而且可能导致精神方面的损伤(人体内电磁系统全部紊乱,脑电波的传播都会出问题),而后者的伤害是持续性的。为了迅速看到效果,紫姬惯于使用水和雷的配合。 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 一五之章 潜藏于镜面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刀终于断了~终于断了~我那个激动啊~~ —————————————————————————————————— 感冒终于演变成严重的感冒,更完此章,我要休息两天。。。 再次感谢看文的亲~“你刚才做了什么?!”火之伽具土想冲上去,又怕地面上还在发光的电网还有效果,只能运用他的神通力一阵火烧过去,火焰的推力使得素戈鸣尊脱离了电网的范围。后者已经被电击的说不出话了。 “不是素戈鸣尊大神要教训我么?”紫姬凉凉地说。她当然知道自己占了便宜,对方不懂得魔术,不知道她的作战方式——短时间内分出胜负,持久战是弱点。所以才会这么惨地被坑到了。 “你的剑术不错,和我比试一下。”雷与剑之神明建御雷丝毫不生气同僚被打败,反而笑着走上前,之前眼中些许的不屑也已经消失——刚才虽然只有一瞬间,这个女孩子的剑术的确是久经训练,出类拔萃。 “好啊。”紫姬欣然同意,本来比起魔术,她就更喜欢直接砍。 这一场的比试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有言在先,紫姬没有用魔术,建御雷也没有释放神通力压迫她,两个人只是纯粹比试了剑术。 建御雷的剑术更加朴拙,而紫姬的动作灵活,更因为两人刀的长短不同,直接导致了攻防方式的不同。长刀的攻击范围大,短刀因为攻击范围小,势必要近身战。又因为速度很快,几乎没用几分钟,就分出了结果。 紫姬的刀身断裂——结果是,不了了之。 “啊呀,北斗七星……”紫姬神色有些黯淡,这可是神代一族的东西…… “喂,你的刀!”建御雷有些扫兴,人类的刀就是不好用,虽然的确是不错,能和他的刀撞击了三四次才断,“我给你一柄,我们继续!” “……北斗七星是……很重要的刀啊…”紫姬抚摩着断口,“我会想办法修好它……” 建御雷看到紫姬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意,只好放下刀,“给我看看!” 紫姬把刀递过去,心里不断回忆着以前学过的铸造术,她能不能修好还真是个问题。 “这柄刀已经死了,断裂成这种程度的刀是不能再次苏醒的。除非重铸。”建御雷直接给北斗七星判了死刑。 “是吗。”紫姬叹口气,意料之中……‘我去重铸它’的话还没说出口。 “这柄刀你用的习惯的话,我去重铸它!这样总能尽兴地打了吧!”建御雷不由分说地连刀鞘一起拿走,“火之伽具土,你也来看看,铸刀剑你不是也很在行嘛!我们来研究一下……” 于是就这么着,紫姬的北斗七星被天津神们“劫走了”…… 紫姬看着那帮突然“不计前嫌”围过去讨论重铸刀的神明,还有仍然没有从电击中恢复的素戈鸣尊,很是无语地走到晴明旁边。 “晴明,现在你看到了吧。所谓神明,其实就是这种德行……” 晴明已经被紫姬连续的“不敬神、和神明动武”惊讶得无话可说了。 紫姬叹口气,“其实也不用太吃惊,像这种长命族,最后肯定会弄出一大堆毛病来。不是战斗狂就是性格扭曲,以整人为乐,要么就是四处招摇撞骗,看看能不能发掘一些有趣的东西来。所以啊……” “你也是一样吧。”晴明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冷静、镇定,疑问和猜测的句式已经完全被笃定的意味填满。他黑色的眼眸和紫姬夹杂着金色光泽的黑眸对视,“你也是一样。” 紫姬脸上的懒散、戏谑和隐约的悲伤愤怒突然全体消失,变成了完全的“无表情”,墨黑的眉消去了末梢弯起的弧度,唇边总是不经意勾起的微笑也消失不见,眼中金色的光芒愈来愈多,最后变成了近乎黄褐色的眼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紫姬右手拇指和其余四指不经意地摩挲着,“我以为我演的很好呀。” “就在刚才,你和建御雷大神战斗的时候。你大概没有留意过,你浑身都透露出异样的喜悦,就像那种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只对战斗狂热的感觉。”晴明冷酷的话揭示了紫姬一直想要掩饰的东西。当他看到刚才她的面无表情,他就知道,他大概推开了一扇不应该碰触的门扉。但是…… 紫姬无意识地点着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觉得奇怪,一直以来,我的演技都是很好的呀。‘可爱听话孝顺的女儿’、‘性格孤僻身体孱弱的同学’、‘有些马虎却总是运气很好的平凡少女’……极少有人能看出我的伪装啊……唔,果然术师总是比常人敏锐,忠行虽然察觉到,但也没有这么肯定地说出来。好啦,既然这样,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紫姬总算完全明白天照大神之前的问话了,看样子是用了读心术吧,因为知道晴明的敏锐细致,推测他很可能发现什么,才作出提醒和警告? 想到这里,紫姬的视线飘向天照大神,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紫姬点头示意,随即看着晴明,等待他的答案。 晴明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子。那双眼睛……竟然真的不会映照出任何感情来,只是冷漠。以前,明明总是会夹杂着笑意或者促狭的神情,现在什么都没有剩下。结果,剥下一层伪装之后,居然和人偶娃娃一样,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却让人觉得恐惧…… “你并不是因为葵姬夫人的去世才这么难过的,是吗?” 紫姬似乎有了一些兴趣,“哦?你又看出什么了?” “你是……”晴明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以前重要的人的离去,触动回忆,才会这么难过。” “你怎么不觉得我的难过悲伤也是装出来的呢?” “完美地重复言行动作都不难,但是要做出带着强烈情感的演技,本身就是很困难的。如果没有经历过对等的悲伤,你根本就演不出那种感觉。”晴明十分肯定地回答。 紫姬蓦然掩口笑了,“不错啊,不愧是安倍晴明。你合格了。今后十年,星之一族的紫姬我还是一样要扮演下去的。至于你要怎么做,自己决定。” ‘真是没想到,虽然自恃演技高超,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能发现。安倍晴明,你是继弗兰之后,第二个发现这一点的人类呢。本来还打算消去记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果然,要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因为我始终骗不了自己,太过清醒了,所以总会有骗不过去的人么?’紫姬笑了,留下尚在思索的安倍晴明,走向天津神聚集的地方。 “各位神明,我的北斗七星可不是普通的刀呢。如果要重铸,还是在我这个主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比较好吧。” 天照大神微笑着点头,“当然,我们也发现了这柄刀很有意思。你的小朋友,已经说清楚了?” 这个‘小’字还真是咬的清楚……紫姬重新戴起面具,微笑着说,“看来各位对我有了一些论断啊。” “至少你的年龄肯定超过他。而且对神族这样说话,如果不是自己也是神,就一定是常和神魔打交道的了。”天照大神向着紫姬挑眉,“我说的对吗?神代无音。” “不愧是天照大神。那么,就再说一下我手上的契约吧。今后我会好好地完成星之一族的工作,不过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契约,我可是觉得很亏啊,要些福利不过分吧?”紫姬抬起右手,张开手掌,示意手掌中央的契约印正是这位神明的杰作。 “你想要什么?”天照大神倒想看看她的要求。 “黄泉路……我知道道反大神掌握着黄泉路的入口,让我去见葵姬一面。”紫姬叹了口气,“我有些话想和她说清楚。” “这个不是问题。你直接去出云,黄泉的入口那边就有,道反不会阻拦你。”天照大神欣然应允。 “那就多谢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可以让我和晴明离开了吧?” “那个晴明……也是很有趣的人类。”天照大神意有所值地看着晴明说。 紫姬头也没回,“我知道。北斗七星重铸的时候,要通知我。” 人类不可以在神界停留太久。即使晴明的灵力出众,也不能在这样的神气中久待。 “晴明,我们回去吧。”紫姬拉住晴明的手,直接打开了传送阵,两个人从高天原消失。 “那个紫姬……八成不是人类吧?”手力男不肯定地问。 “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多,慢慢问就是。”月读神命屈了屈小指,契约印还在,她就跑不了。 一六之章 召唤十二神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稍微缓解,暂时只能想出这一些。。。 因为本人体质很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等待更新的朋友对不起。。。鞠躬~ ———————————————————————————————————————— RP爆发。本章字数超过三千了。。。请大家也拍个爪嘛~~有爪才有动力啊~~自从那天紫姬和晴明一起被天津神用离魂术带到高天原之后,晴明足足有两三天没有去见紫姬。 贺茂忠行大概也猜出了原因,只是笑笑让晴明想清楚而已。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是让他想清楚?紫姬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晴明着实有些纳闷。不过,师父真的很厉害,看起来是早就知道了紫姬的真面目。 还不足够。 晴明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 百鬼夜行的时候是这样,在高天原也是这样,紫姬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和现在的他生生地岔开了一个距离——就像天上不同高度的云,虽然看起来是一起随着风飘荡,其实根本就不在一个境界的感觉。 想要变得更强。 晴明握紧了双手。 他不是紫姬那样的魔术师,但是作为阴阳师,他仍然有着变强的余地。 于是他想到了式,紧跟着就想到了贺茂师父提到的式神——以神为式。对于阴阳师来说,这是提升力量的方法。但是,要怎么寻找式神呢? 得到了天照大神的承诺之后,紫姬倒也不急,没必要急匆匆地赶到出云去。反正人类转世没有那么迅速,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得在黄泉滞留不少时间。重新整顿星之一族也要费上一些时间,葵姬的确很能干,但是,这么大的家族,管理起来真的很麻烦。光是看过家谱,紫姬就头疼的很。 最开始,星之一族的男女族人差不多,但是,灵力和特殊能力本来就是女性的天份为高,尤其星之一族又是将自身作为“神降”的容器,这种媒介灵力更加是女子为优。 渐渐的,族中女子的地位提升,而男性族人的数量开始减少。按 照家谱来看,从第五代以后的家主就一直是女子担任,而且普遍短命,基本上三十左右就会死亡。 要说头疼,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本家”“直系”的只有她一个!葵姬没有其他子女。 但是,即使她以“紫姬”之名担任族长,也绝对不可能给星之一族留下后裔——因为她奇怪的灵魂,她的体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无法孕育子嗣。所以啊,她现在掘地三尺也要给星之一族找出下一任的族长啊! 葵姬没有姐妹,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葵姬的母亲是有姐妹的——那边是分家。目前分家也还没有适合的继承人。并不是所有的族人都会具有强大的灵力或者灵感应力的。不过……总归是个好消息。 紫姬以族长的名义发出通告,把分家的主事全体召回,然后,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总的来说就是胡乱瞎扯,目的就是告诉分家的人,现在鼓励你们生育,最好多生女儿…… 如果不出意外,再一次穿越就是十年之后,她二十岁的生日,总不能那个时候还没有个有些资质的孩子出生吧。紫姬把人打发走之后,在房间里画符玩。‘如果真的没有,那也不能怪我了。’紫姬很不负责任地想着,横竖她只答应了葵姬会担任族长而已,至于之后的事情…… 这天被召集的分家主事(普遍是四五十的大妈婆婆级人物)都很疑惑,她们的族长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要她们鼓励家里多生育?难道不怕分家夺权吗?族长才十岁,过几年自己生个孩子不就行了?反正是族长的命令,她们执行就是了。本家和分家毕竟是有区别的。而且族长还许诺可以亲自抚养资质好的孩子,难道这也是神谕? 解决完星之一族的事情,紫姬才开始考虑晴明的事。 ‘那天的事情会不会太刺激了?对神明这么不客气的人,估计晴明还是头一次见到吧。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不知道晴明这几天在打算什么。对了,忠行让式来通知过,晴明准备在土御门建造房屋镇守鬼门。反正闲下来了,去看看也好。’ 于是,紫姬留下一张字条,离开了星之一族的主宅。 毕竟是贵族小姐,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动是很不合适的。这点常识,紫姬还是清楚的。照例在身上裹了一件白色的斗篷,再加上隐身的魔术,紫姬顺着晴明的灵力波动的方向走。 土御门因为靠近鬼门、方位不吉的关系,除了星之一族,住家很少,所以,看起来很是荒凉败落,时时缭绕着森森的阴气。 晴明在的街道,和星之一族的主宅只相隔一条街道。 他靠着一棵桃树,思考着式神的问题。 “晴明,你就是这样造房子的?”紫姬看着许多来来往往扛着木材石料拿着工具忙活的“式”,对晴明这种“省钱又省力”的方法,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啊?!”突然看到几天不见的紫姬,晴明有些惊讶。他明明有注意灵力流动,怎么会对紫姬的靠近一无所觉?仔细打量了紫姬一会儿以后,晴明皱了皱眉,“你的灵力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上有些混乱?” “嗯?”紫姬轻笑了一声,“感觉很敏锐啊。没什么,前几天不是解开了封印么?虽然再次加上了封印,但是,时间间隔太短,还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灵息难免混乱。” 提起前几天的事情,晴明更是疑问重重。 “你在自己身上施加这种封印做什么?” “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紫姬含糊其辞地一语带过,“况且现在的灵力不就够用了么,要那么强的灵力做什么呢。” 晴明怀疑地看着她,总觉得话里有话,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晴明,只是这种程度的式,也就只能造造房子而已。难道作为阴阳师,你不想要更强的式么?”紫姬笑着指指忙碌中的式们,“把灵力收回,我留一些使魔就行。我们去找十二神将。” “……十二神将?!”晴明听到紫姬前面的话,还能保持平静,最后一句可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师父也没能收服的十二神将?!”他不禁拔高了音调。 紫姬点点头,“忠行和我说过。但是,他不能收服,不代表你就不会成功嘛。” “但是……”晴明看着紫姬笃定的微笑,再想到这几天一直在考虑的事,十二神将吗…… 晴明在袖中握紧拳头,“好。去贵船山,那里可以完成召唤的魔术阵。”他本来就有计划召唤神,但不曾想过,要收服连贺茂忠行也没能收服的‘传说中的十二神将’。 紫姬低头勾起一个三分狡黠三分欣慰的笑,抬头时,微笑却已平添几分讥嘲,“晴明,用魔术阵召唤和国的神将……你可真有创意啊。” “术不就是拿来用的吗?”晴明挺直了脊背,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句话是紫姬和他切磋术的时候说过的——她当时正是这种理直气壮的表情。 “呵……”紫姬拿出早上画好的符纸,上面全是魔术文字,左手一扬,十多个青年男子外貌的使魔(魔术师创造或收服的仆人)代替了原本在工作的式,地上飘落着一些白色符纸,上面画着桔梗印。 “我很高兴你想到这一点。事实上,如果不用魔术,你就连召唤出十二神将的可能性也没有。不论是什么样的术,被创造出来,归根究底,还是要被使用才有意义。”紫姬右手掌心朝着地下,两人站立的地面出现一个直径两米的传送阵。 “上次在贵船山,我已经留下了魔力标记,这次直接传送过去就可以了。” 当晴明一眨眼间发现自己被转移了位置,他心中的挫败感和想要变强的信念就愈加浓烈——居然没有念诵咒文,一瞬间就完成了魔术阵。 正是因为他对魔术的了解与日俱增,对魔术的运用也愈来愈熟练,才更加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事实上,直到晴明也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大阴阳师之后,他还是挫败地发现,紫姬在魔术方面简直就是不可超越的怪物——难怪她同时代的人都不能理解和接受她。 超越时代一步的人是天才,超越时代太多步的就是怪物了,他们往往不能被同时代的人理解,却会被后世奉若神明。 “晴明,召唤的魔术阵我不会帮你画的。”紫姬说完话,就往贵船山上茂密森林中的一棵大树旁边一靠,大有‘你一天画不出来,就别想走’的意味。 “我可以独力完成。”晴明倔强地转过身,折下一段树枝开始动手。 紫姬审视着晴明的举动,青少年特有的骄傲和倔强?不对,他坚持的是更加深刻的东西。作为一名术师,或者一个人,所必须有的傲骨。 紫姬无意识地摇头笑着,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禁会想到,到底是历史上本来就有她的足迹,还是她的出现创造改变了历史。到底是晴明本来就会成为千古一人的大阴阳师,还是她现在的教导和督促刺激了他,而且晴明用魔术……想想就觉得有些诡异得好笑…… 第三天。 “紫姬,是这样吗?” “不对哟。属性配合还有些差异。” 第四天。 “现在这样对吗?” “……虽然比较接近了,不过还是不对。”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因为紫姬坚持不给出任何线索,晴明也就真的不去追问,而是不断地画了擦,擦了画。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紫姬终于笑着把晴明手中的树枝给扔了。 “好了,以后去重新做个魔杖,看到树枝我就想到那家伙的木头。这次的魔术阵已经可以召唤出全部的十二神将了。即使他们不愿意,也可以强制召唤。你做的很好。” 晴明这才知道,他之前画的并不是完全不对,只是不到‘最好’的标准而已。但是紫姬似乎就没有‘合格、良好、优秀’的评价体系,对她来说,只要不是‘最好最完善’的,就一律是‘不对’——简直就是一种固执到严苛的标准。 但是,也正因为她这样的标准,才促使他完成了这个召唤阵。 直径十米,总共是一百七十条咒语的叠加图形化,圈叉直线曲线看的人头晕。 然而,晴明对于各个属性在魔术阵中的图形体现和相互配合已经非常清楚了,再微小的地方,他也能说出这样画的原因。 既不会存在魔力浪费,也不会互相冲突。 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看了看倚着树假寐的紫姬。居然把这一次当成了魔术阵的考试?她教过的所有相关的东西全部用上,才能完成最后的魔术阵。 “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启动魔术阵了。为了避免神将们认错人,必须是你自己发动才行。我可以善意地提醒你,这个魔术阵……也是不可以中断的,不然可能会召唤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紫姬赞许的微笑转为狡黠。 “乱七八糟的东西?”晴明重复了一次,看着紫姬愈发暗黑化的奸笑,失去了问清楚的勇气——总觉得问出口就会倒霉。 晴明到达贵船山的第十天,终于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召唤魔术阵,而且,召唤的还是赫赫有名的十二神将。 当十二神将以天空为首,一字排开,气势凛然地怒瞪着硬是把他们从异界召唤来的人类时,十八岁的晴明第一次这么庆幸上次有见过紫姬和天津神对峙的场面。 压迫力完全不能比啊…… “我的名字是天空。召唤我等的人,报上名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出,厚重的嗓音震的人耳朵发疼,心中一颤。 晴明听到紫姬低低的笑声时,知道她肯定想到了同一件事,于是也不自觉地微笑了。 “安倍晴明。” 一七之章 有“朋”自远方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灵感了,更新了一半。。。。感谢等待更新的亲~~ ———————————————————————————————————————— 本章更完,我宣布,很快就要离开平安时代了。安倍晴明的长子安倍吉昌三岁。 小小的孩子在书房里寻找着什么书,有模有样地念着书名一本一本地找着。 神将天一根据他念着的书名递过去一本《古事记》。 “吉昌,怎么会突然看这本书?”朱雀有些奇怪。 三岁的娃娃奶声奶气地说:“父亲大人要我看的。” 天一和朱雀互相看了一眼,天一小声地说,“晴明又受什么刺激了?不是说过这本书几乎全是胡扯吗?” 朱雀摇摇头,“不知道。大概…又是和紫姬闹矛盾了吧。” 吉昌听到两位神将对话中熟悉的人名,不禁抬起头,“紫姬姐姐和父亲大人闹矛盾吗?” 天一和朱雀一时语塞,天一温柔地笑笑,“没什么,常有的事。很快就会和好的。” “哦。那我去读书了。”吉昌双手捧着书,慢慢地挪出去。 晴明宅后院。 仍然保持着十岁样貌的紫姬坐在湖边,往湖中投石子玩。 蓝衣蓝色长发的神将青龙和水将玄武一起出现。 “哟,怎么是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好稀奇呢。”紫姬朝着两位神将挥挥手。 青龙很干脆地转头无视她,玄武则是微微笑了一下。 “紫,你把晴明的式占盘砸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紫姬右手摆摆,继续着扔石子的大业。 “那拆散了念珠又是为什么?”玄武继续问话。 “东西太旧了,应该换换。”紫姬不在意地回答。 青龙哼了一声,“紫姬,你这套理由就收起来吧。” 紫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两位神将在水面的倒影,咯咯地笑起来。 “呀,果然神将就是不容易骗呐。”紫姬划破自己右手中指的指尖,一滴血滴进湖面。 湛蓝的湖水瞬间起了变化,一下子涤成澄清的浅蓝色。 青龙的脸色一变,“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玄武讶然地走到湖边,碰了一下湖水,神色凝重起来。 安倍晴明宅内的湖水竟然渗透有妖魔的气息! 它隐藏得非常好,不要说是十二神将,晴明也一无所觉。 紫姬虽然并不是星之一族的血脉,但受过天津神的加护和承认,又多次作为神降的灵媒,她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甚至连带灵气也有了一些改变——与其说是人类,更加接近神明的清圣灵气。 她的血具有着非同一般的净化之力。血入湖中,竟然使得湖水有这么明显的变化,原先一定潜藏着不少污秽不净的气息。 紫姬吮了一下中指,“不然你们以为我在这里坐上五天是好玩么,又不是给雷劈傻了。” “你不打算通知晴明吗?”玄武转身走到紫姬面前,“砸了式占盘、破坏退魔的念珠,都是故意干扰晴明的判断。” “他惹不起。这家伙他惹不起。”紫姬面色一沉。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来客’是被魔术的气息吸引过来,她多少要负上根本责任,她才不会这么尽心地守在这里。 “是什么?”玄武盯着紫姬墨金相间的眼眸。 紫姬站起来,抖了抖长而宽大的白色袖口,“有朋自远方来啊。这家伙不是和国的哟。” “麻烦死了,如果我的魔杖在的话,瞬间就灭了他……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了,他的力量在晴明之上,最重要的是,人类对上这家伙是很不利的,但是晴明的个性又肯定不愿意置身事外……你们最好轮流盯紧他。”紫姬抱怨了几句之后,还不忘记叮嘱。 “你一个人?”玄武言简意赅地问。 “是……也不是……这家伙遇到我,算他倒霉。”紫姬语义不明地回答,“如果晴明一定要插手,让他去静星池,那边的结界比较有用。” 青龙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玄武看了紫姬一眼,“我和太阴会跟你一起去。” “好啊。”紫姬笑着点点头,“腾蛇勾陈要来也欢迎哦,但六合青龙不行。” 玄武点点头,身影由上而下地消失。 紫姬收起了笑容,看着湖面隐约呈现出的影像。 ‘这还真是巧合啊。我到了平安时代,你居然就在平安时代醒过来,还跑到这边来猎食。真是很久不见啊,食魂魔罗贝洛。把你揍回去,想必贝鲁瑟布布不会介意的吧。’ 紫姬回想着自己和魔族那几位的交情,愈发肯定掌管七大罪的暴食的贝鲁瑟布布是不会介意自己打了他属下的。平时还真是不觉得,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特别地想念自己的魔杖啊…… “紫,你的魔杖到底有什么值得特别提起的?” “当然是因为很好用啊。”紫姬回答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回头,“勾陈?怎么了?你怎么过来了?” 勾陈没好气地敲了紫姬的头一下,“当然是担心你。你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不危险的。”紫姬嬉笑着说。 “我?们?不?相?信!”勾陈、玄武、太阴、朱雀、天一五位神将异口同声地说。 “太阴就算了,怎么连天一你也来吼我……”紫姬扁扁嘴,“我就这么没有信用么?” 勾陈一手叉腰,摆出斗将兼凶将的架势来,“你的信用在哪里?!动不动就和天津神开打也没什么,魔界你也去晃过了,不是也说不危险吗?!” “魔界又不是我愿意去的,那还是四年前的事情好不好,而且是晴明画错了魔术阵啊。”紫姬委屈地说着,心里却很不以为然,魔界本来就不是很危险,而且还认识了一个很有前途的妖怪呢。 “对于一个会把‘禁忌魔术’当作‘普通高级魔术’来运用的人,她口中的不危险我实在不能相信。”勾陈口气凉凉的。 紫姬瑟缩了一下,“什么嘛,本来就没什么好禁忌的,我不过偶尔说漏嘴……”某一次喝高了不小心说到自己用的高级魔术其他的魔术师都说是禁术,结果他们还就都记得牢牢的。 “说漏嘴?”勾陈挑挑眉。 “那算了,你们要跟着去就直说嘛。我不过是……” “不想麻烦我们?”朱雀笑着接下去说,“紫姬,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紫姬眨眨眼睛,看着一字站开的神将们,叹了口气,“知道了。明天下午,你们和我一起到静星池去。朱雀和天一留下来保护晴明比较好,这场战斗不适合你们。” 勾陈搭上紫姬的肩膀,“反正,说什么我都是要去的。而且他也有要过去的意思哦。” “他?”紫姬侧仰着头看向勾陈,不能长大最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个子实在太矮了啊!为什么每一次她都是矮个子的身体,而且这次更冤枉,就是十岁孩子的身高…… “就和你希望的一样。风、水、火、土,这四个属性的神将都会去的。”勾陈眨眨眼睛,墨蓝色偏紫的眼眸中流转着一丝笑意。 紫姬“嗯?”了一声,风是太阴,水是玄武,土是勾陈,火是…… “腾蛇?” 勾陈拍拍紫姬的背,“虽然他没说话,不过看样子是会去的。这次的敌人其实很棘手吧?” “一般而已。”紫姬低头笑笑,心中缓缓流动着丝丝暖流,“当年他就赢不了我,现在有你们帮忙,我更不会输给他呀。” 朱雀和天一携手消失,想必是通知晴明去了,接着一个蓝色的身影出现,“为什么我和六合不能去?” 听听这冰着怒气的问话,典型的青龙式口气。 紫姬勾起嘴角,“因为你们是木属性的。在西方的魔术中,没有木这种属性,严格地说,木依土得水而生,我不想让生克关系搅乱了魔术。我可是难得想用个魔术阵欢迎欢迎老朋友呢。” “切。”青龙不满地转身又不见了。 “嘿嘿,玄武,你看青龙刚才多好笑。”太阴捂着嘴笑起来,还不忘记有乐同享。 玄武多少了解同伴的心思,不禁在心里好笑和同情了两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太阴,听紫说魔术阵的事吧。” “啊,对哦,小紫,快告诉我们,我们能做什么?”太阴急惊风的个性立刻发作了。 “这个啊……”紫姬详细地把魔术阵的布法告诉几位神将,再叮嘱了许多细节。 晴明带着朱雀、天一、青龙和六合先一步到达静星池。 二十四岁的晴明穿着白色的狩衣,沉默地进行着祭祀的准备。 “晴明,你要祭祀什么?”朱雀靠在墙边,不解地问。 晴明一边画着桔梗印、六芒星,一边钉着桃木钉,半天才飘来一句回答,“天照大神。既然不是和国的妖魔,天照大神总该负些责任吧?” “呵呵。”天一压抑的笑声还是被大家听到了,“晴明还是想帮上紫姬吧。” 晴明心中的确是很不满——不满自己又一次被她推到事外。 虽然,在术法上,两个人已经相差无几,晴明受到魔术的启发,开发了很多新的阴阳术,已经差不多可以和紫姬打成平手了——只要紫姬不要使用禁术就可以。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就是插不上手,譬如说紫姬和建御雷、日本武尊定期的剑术格斗比试。 这次居然是因为他是人类,就被排斥在事外,难道她不是人类?! 不过这么一想,似乎紫姬的确不太像人类。而且愈来愈觉得,她在魔术方面的成就不是人类能达成的,比妖怪还妖怪。现在回想当初那个缓解了大旱的禁术——那种繁琐至极、十五层魔术阵叠加的魔术阵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晴明。”紫姬和四位神将走进院子里。 “不用麻烦天照大神。请月读,他和我的属性比较合适。既然你坚持要参与这件事,记得不要踏出静星池外。食魂魔罗贝洛拥有把人的灵魂拉出身体的魔术,就是为了方便他吃灵魂。静星池毕竟有星之一族这么多年的结界。” 晴明看着笑得轻松的紫姬,只得回了个微笑,“知道了。魔术阵不用我帮忙吗?” 紫姬摇摇头,“风水火土四方都有神将提供神通力了,只要你可以在我们之前请到月读帮忙加成魔术阵的效果就好。相信我吧,某方面来说,我是罗贝洛的克星呢。” “灵魂离体?克星?”晴明立刻找出了其中的关联,“你的灵魂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能让妖魔害怕的,如果不是比他们更强的妖魔,就是神明。你是什么?” “是啊,我是什么呢?”紫姬眯了眯眼睛,“我是紫姬啊。不过对罗贝洛来说,恐怕就不是了。” 看到紫姬这种表情,晴明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每次都是这样,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缄口不语,不是她主动想说的事就绝对套问不出来。 至少有一点很明显,她不止紫姬和无音两个名字,罗贝洛知道的显然就是另一个。 “好啦,勾陈、太阴、玄武、腾蛇,麻烦站到我画的圈内。只要释放神通力就可以。”紫姬昨天已经详细说过了注意事项,这次就不再多说。 “这次我绝对会让这家伙后悔醒过来。” 紫姬现在画出的是传送阵,显然是想到罗贝洛所在地决出胜负。 在晴明请出月读神命之后,他只是听说是他契约者紫姬的事情,就二话不说给与了神力加持。 紫姬和四位神将布置好了魔术阵之后,把刚刚出现在平安京朱雀门附近的食魂魔罗贝洛给捆了个动弹不得。 罗贝洛张口吸了口气。 紫姬的灵魂慢慢离开了身体,在黄昏暮色中隐隐现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 结果只是刹那间,罗贝洛就僵住了。 紫姬的灵魂也就回到了身体内,抓住机会把他的嘴也给封了起来。 “小紫,刚才是怎么回事?”太阴十分不解。 “灵魂离体而已。现在把这家伙送回去好了。”紫姬微笑着开始画另一个传送阵。 腾蛇立刻回了晴明那边。 勾陈低声笑笑,揉了揉紫姬的头发,也消失了。 玄武走到紫姬旁边看着她画魔术阵。 “你那么快就封住他的嘴,是不想让他说出你的名字吧?” “呵呵。”紫姬笑着继续画,“玄武,不要那么敏锐嘛。反正在这里我是紫姬。” 玄武看了看紫姬,转头叹气,“我看你过得比神将还要累。怪不得老翁都愿意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忘了?” “因为忘不了,因为不想忘……”紫姬浅笑着回答,“有的时候,我也希望可以忘记的。但是想一想,如果忘了,就好像我也不剩下什么了,所以又不想忘了。” 玄武握住紫姬空着的左手,“还有我们在的。” “嗯。”紫姬笑着应了一声,“我知道。我很喜欢你们呐。至少…你们不会比我先死。” 她不会是被留下的那个人,所以,可以放心地和他们说笑来往。但是……也仅仅止于喜欢而已。 一八之章 安倍吉昌的日记摘要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我终于把女儿踢出平安时代啦~~下章就会进入尸魂界了。说不定还有几篇番外~~安倍吉昌日记本 今天我四岁了。 父亲要我开始记日记。可是,紫姬姐姐说,没什么必要。但是,我还是决定写点什么。 早上卯时,起床,跑步。 辰时开始大声朗读,看到紫姬姐姐在院子里练习拔刀。 两刻之后吃早饭,没见到紫姬姐姐,听天一说,她一直都是练完两个时辰的拔刀才会吃饭的。 那紫姬姐姐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吃完早饭之后,我去练习简单的阴阳术,看到紫姬姐姐还在练习拔刀。我去和紫姬姐姐打招呼,紫姬姐姐笑着说过会儿她来教我。但是父亲突然出现,和紫姬姐姐互相看了一会儿,最后紫姬姐姐哼了一声走了。好奇怪。 练习阴阳术的时候,父亲说要教我别的什么,但是紫姬姐姐突然出现,和父亲互相看了一会儿,最后父亲哼了一声走了。好奇怪。 中午的饭很新奇,从来没有见过,听说是紫姬姐姐做的,真的很好吃呢。但是父亲总是和我抢菜,还用上阴阳术……我都听到天一和勾陈的笑声啦。紫姬姐姐也是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下午是紫姬姐姐教我识字看书,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不是父亲教我呢?当我问紫姬姐姐时,她的回答是‘晴明才没这个耐心’。父亲很没有耐心吗? 晚上紫姬姐姐拉着我和太阴、玄武一起到广泽池边,说要进行露天烧烤庆祝生日,今天是紫姬姐姐生日?我祝贺了姐姐之后,才想起为什么父亲没有一起来。紫姬姐姐说反正晴明的偷窥和跟踪术好的很,总不会找不到。还说这是锻炼阴阳术的好方法。原来如此,怪不得父亲的阴阳术那么厉害。 父亲来了以后,我却被天一、朱雀给带回家里了。真奇怪啊,为什么?大家一起庆祝不是很好吗?天一说是让父亲和紫姬姐姐好好聊聊。 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眉梢都带着笑意,也不知道和紫姬姐姐聊了什么。 今天是我五岁生日。 为了给我庆祝生日,紫姬姐姐提议每个人做一道菜,不过父亲坚决反对了。该不会是父亲不会做菜吧?当我这么问天一的时候,天一低头笑了好一会儿,才说父亲只是小孩子心性而已。父亲小孩子心性?太阴和玄武也是低头笑,就是不解释。我这时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紫姬姐姐据说是星之一族现任族长,而且以前和父亲同样出自贺茂大人门下,紫姬姐姐难道三四岁就拜师的?六合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紫姬已经十八岁了。结果我吓得整整两天没敢和紫姬姐姐说话。姐姐不会是妖怪化形吧?但没道理啊,父亲总不会认不出来。最后紫姬姐姐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和我说那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不能长大,所以才总是待在晴明家后院单独的房屋,而且因为神谕,连星之一族的主宅都不能回。紫姬姐姐真可怜。我一定要好好学习阴阳术,变得很厉害,然后保护好紫姬姐姐。 当勾陈和天一听说我这个志向时,都说这是个很伟大的志向,让我好好努力。 今天是我六岁生日。 紫姬姐姐用魔术变出了很多焰火,非常漂亮,我想我会一直记得。魔术这个词还是太阴不小心说出来的。父亲不甘示弱地化出许多盛开的花朵,完全就看不出来这还是安倍家宅了。紫姬姐姐还送我一个很可爱的圆圆软软的毛绒绒米色的动物,说是馍馍,可以抱着玩,也可以拿出去丢敌人。不过……馍馍的发音,的确是吃的吧……父亲看到馍馍就变了脸色,最后拉着紫姬姐姐出去了。我和朱雀、天一、太阴、玄武继续庆祝生日,馍馍真的很软很有弹性,抱着很好玩。 我最喜欢紫姬姐姐了。不像父亲,总是以整我为乐。 今天是我七岁生日。 尽管仍然庆祝生日,但是没有紫姬姐姐了。 紫姬姐姐不见了。在我生日前三个月零十一天,父亲和紫姬姐姐一起去出云,回来的时候就只有父亲一个人。问天一和太阴她们也不说。太阴很生气地吼了一声“小紫最讨厌了!”就回到异界去了。青龙身边的‘低气压’也格外的严重,‘低气压’这个词还是紫姬姐姐告诉我的,还有‘面瘫’也是。父亲闷在屋子里整整六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脸上看起来很怪的笑容。 我告诉父亲他笑得很奇怪,父亲照了照镜子才说,结果,还是她厉害。 我不懂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我八岁生日。 紫姬姐姐失踪已经一年零三个月十一天了。 紫姬姐姐的名字成了一种禁忌。提到这个名字,父亲的脸色都会变得很奇怪。但是,太阴比以前还有频繁地在玄武面前念叨着“小紫为什么不回来”、“小紫大坏蛋”、“我不是故意的呀”、“我最喜欢小紫了”之类的话,勾陈变得很少出现,回想起来原本她就经常和紫姬姐姐在一起。青龙还是一样寡言。出云的时候似乎发生过什么事,神将们突然和腾蛇关系变差,尤其是青龙。 今天是我九岁生日。 星之一族选出了新的族长,据说是紫姬姐姐之前指定的。 我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既高兴和骄傲紫姬姐姐安排的周详,又觉得紫姬姐姐存在过的痕迹在一点一点消失。紫姬姐姐的姓氏星曜并没有在星之一族传承下去。只有这一点我觉得很庆幸,毕竟还是只有紫姬姐姐才能担的起这个姓氏。 馍馍很好用。在我进行除灵的实践时,因为大意差点被恶灵伤到,没想到馍馍张口把恶灵吃掉了。还是软软的一团球,黑色的小眼睛眨眨,很无辜的神情。我这时才知道紫姬姐姐送出馍馍的时候,父亲为什么那么惊讶的样子。而且后来还特地叮嘱我要好好珍惜馍馍。 今天是我十岁生日。 我进行了元服的仪式。真希望这时候紫姬姐姐能在。但是,我也很清楚这是奢望了。 元服之后,我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父亲安排了一些简单的工作给我。父亲已经是阴阳寮的阴阳头了。 每一次父亲改进发明了什么术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说“看看这个怎么样”,然后自嘲地摇摇头。我知道他是在和紫姬姐姐说话。我也就装作没有发现。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父亲看起来和紫姬姐姐那么熟悉亲密,为什么当时父亲娶的是母亲若菜呢?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几乎没有什么关于母亲的印象。记忆中一直是神将和紫姬姐姐照顾我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更加觉得疑惑,为什么父亲没有和紫姬姐姐结婚。但是这个问题没法去问父亲,就连神将们我也不敢问。 今天是我十一岁生日。 父亲的个性变得越来越恶劣了,用阴阳术戏弄人的情况也越来越多。还总是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连心仪的人也没有。结什么婚? 我捏着馍馍,告诉我,你原来的主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从神将们的交谈中我察觉到,紫姬姐姐并不是死了,只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她还会回来。对于神将们,他们有无限的时间去等待。可是我能够等得到吗?紫姬姐姐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 。 。 今天我决定和露树结婚了。 双方家长坐在席上时,我还是不自觉地想从人群中找到紫姬姐姐。不过,如果紫姬姐姐还是当年的样子的话,我叫她姐姐会不会很奇怪? 露树是个很温柔的女子,笑起来有着非常温暖的光芒。 虽然露树并不知道紫姬姐姐的事,我还是坚持让她向着紫姬姐姐曾经住过的屋子拜了两次。那间屋子现在已经长久地空了下来。我想让紫姬姐姐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可以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 。 。 今天我的长子昌亲出生了。看着露树和昌亲,我觉得非常幸福。 于是我把馍馍抱来,想让它看看我的儿子。 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告诉馍馍,再对着已经不住人的空屋汇报。 。 。 。 我的次子成亲已经五岁了,而三子昌浩出生了。 昌浩出生的时候带着两个哥哥都没有过的强大灵气。为了保护他,父亲封印了他大部分的灵力。用出那个封印的时候,不独父亲,旁观的青龙和六合、玄武都变了脸色。 一定是紫姬姐姐的术。我非常肯定这一点。 父亲的阴阳术愈发地高绝,甚至掌握了反生术和复活咒。我知道他是为了紫姬姐姐才发明了这两个术。有了三个儿子以后,我渐渐地明白了一些父亲的想法。 对于父亲而言,紫姬是非常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互相了解,互相理解和包容,切磋术法,逗趣取乐,对诗下棋,琴笛相合…… 父亲的笛声和紫姬姐姐的琴声都一样是京中一绝。 但是,正因为紫姬姐姐特殊的体质,她不可能和父亲结婚。她只能保持着隐居的状态,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虽然天皇依赖着星之一族的力量,但一个长期不能成长的女孩子可能招致的闲言,让星之一族也需要忌惮三分,而不得不保护起紫姬,不让她出现在人前。 。 。 。 今天昌浩十二岁了。 这孩子居然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阴阳术的天分。父亲也就坏心眼地不说他的灵力被封印了。 看着昌浩忙碌的身影,我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学习阴阳术的事情。 …… 紫姬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吉昌已经年近不惑了。 昌浩照常跑出去,回来的时候说他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孩子。 大概十三四岁,穿的衣服古怪得很,凭空出现,而且一看到他就惊讶不已,把他拉过去上下看了个遍,甚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心里浮现出一丝希望,难道是紫姬姐姐回来了? 可是,昌浩说那个女孩子很快就不见了。我只好去找父亲。 父亲摞着胡子,笑眯眯地说,如果是她,她肯定会自己找来。 事实上也是,父亲话才说完,太阴就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高声喊着“小紫回来啦!小紫长大啦!” 青龙和六合都是一愣,直到玄武拉着并不陌生的少女跑进来,我才确定,真的是紫姬姐姐回来了。 欢迎回来,紫姬姐姐。 番外 误入魔界之一 “晴明,我说,这个法阵看起来很怪啊。”紫姬皱着眉,“总觉得哪里画的不大对劲。”批着白色长振袖的外衣,紫姬来回踱步,这个法阵怎么看都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还在继续画的青年头也没抬,“你不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画么。那就试试看,有何不可?” 紫姬站到一旁,“玄武,你有什么线索没?” 外表是少年的神将摇摇头,“没有见过。” 青龙接收到少女疑问的目光,干脆地摇了摇头。他负责的是战斗,不是这些术法研究。 “好了。”晴明扔下手中的笔,转身又是一个携带着魅惑之意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下面就来试试看法阵的作用好了。” 一语说完,晴明依次结起印,口诵着咒语,淡青色的光芒从法阵外围开始亮了起来,逐渐渗透到法阵中心。在那温和的青色光芒下,有股幽幽的黑色丝线般的气息扩散出来。令人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紫姬蓦然反应过来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奇怪了,这个法阵和尼泽尼思大陆与冥界联系的法阵有着五成的相似,曾经作为冥神在地面上的代表的言殊看过不止一两次!“快停下,离开那里,晴明!”开玩笑,那个法阵一旦打开,人类瞬间就会死掉啊! 紫姬喊着话,迅速抢上前去,把晴明推开,然而晴明的咒语已经念完,法阵的中央闪过耀眼的光芒,伴随着一阵浓烈而扭曲的黑色妖气,一道不大的空间裂缝出现,刹那间吞没了紫姬的身影。 “紫!”被推开的晴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旁的神将玄武已经冲了过来,虽然神将的速度很是惊人,但是到底是错过了半步,只能看着紫姬从眼前消失。 同样赶过来的青龙看到玄武没有拉住紫姬,愤恨的眼神紧盯着空间裂纹消失的地方,一拳打在地上,禁不起斗将的神通力,地板不负众望地碎了一大半。“可恶,那女人…”青龙压低了的声音中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的晴明,拍了拍衣袖,三分戏谑的眼神飘向神将们,“啊啦,平时我受伤也没看过你们那么激动啊。”看看这两位,冷口冷面的青龙和沉默老成的玄武,一个两个都这么充满活力啊。 “晴明,怎么回事?紫的灵气突然消失了。”勾陈人未到,声先到,急急的步伐透露了她的焦急和忧虑。干练的土将勾阵走进大殿中,遍寻不见那个幼小的身影,再看到玄武握紧双手在旁生闷气的样子和青龙更加冰冻的脸,立刻知道了事情和她担心的一样了。看着地面上的法阵,勾阵不打算放过很可能是罪魁的家伙,逼问的眼神立刻射向晴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看到勾阵眼中这么明显的压迫力和责难,晴明的话顿了一下。勾陈一直把紫姬当妹妹来照看,如果告诉她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赌气和好奇兼之不慎造成了现在的结果,就算神将有着不能杀人的禁忌,而且他们的主人按照道理来说是他安倍晴明,但是,正如天空曾经感慨过的“可惜晚了一步”,以及从目前为止的各个方面来看,十二神将显然也很乐意让紫姬成为他们的主人的情况来看,说出实情的唯一可能就是被怒火中的三位神将围殴或者再次冰封无视他! 沉重的脚步声、喧闹的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异界出现的朱雀和天一、天后,以及纷杂的“小紫呢?!”“紫姬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说话。 最后是一个并不常见的火红色的身影,太阴瑟瑟地向后退了一步,但罕见地没有立刻躲开,而是从白虎背后伸出了头,“那个…腾蛇…你能感觉到小紫在哪里么?” 即使有着天生的对于腾蛇强大神通力的恐惧,但同样也是对那神将中位列第一的神通力的信任,太阴还是压下内心的害怕问了这么一句话。 腾蛇凝视着已经没有了光华的法阵,“妖气和秽气。刚才突然有强烈不吉的血腥味和妖气散发出来,但是瞬间又消失了。”即使在察觉到不对劲的一瞬间就从警戒的外屋赶来,还是没有看到事发的情状。 神将们看着晴明。这个唯一能给出解释的在场的见证人。因为从玄武和青龙身边的低气压很清楚地可以看出他们不知道具体原因。青龙一贯如此,感觉上还算比较正常。然而玄武也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就比较少见了,这也是太阴还挂在白虎身上,而没有立刻粘到玄武身边的原因。 晴明心中痛苦地呐喊着,只能干咳两声作为掩饰,“那个,我想,还是优先考虑怎么让紫姬回来比较好。”为什么身为主人的他要被式神们压迫着啊?!(或许这也是日后安倍晴明尽情使唤十二神将的宿怨根源所在,在他不成熟的时期所经历的这段岁月,给安倍晴明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影响。) “木属性缺失。水属性缺失。”六合特有的平稳音调打破了晴明的窘境,被引去了注意力的神将们看到六合站在紫姬消失的法阵之前,看着那些复杂的刻画。 宛如听到仙乐的晴明立刻跑了过去,完全置形象礼仪于不顾,“六合,你看得懂?” 褐色长发的神将点了点头,面色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样子,“紫姬提过一些。” 被这个回答些微打击到,晴明苦笑了一下,六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这么明确地在他这个主人在场的情况下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说紫姬比安倍晴明教给神将的东西更多么?换言之就是他这个主人没起到什么作用?坏心眼地设想一下不去把紫姬救回来的情况,打着小算盘的晴明突然收到两道带着杀气的视线,勾陈就算了,可以解释,可是连青龙也…平时不是和紫姬话不投机得很么…… 被看穿了打算的晴明马上收起了那一闪而过的想法,手肘还可以感觉到刚才紫姬推开他时残留的触感,那个总是不断打击他的女孩子,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不顾自身地推开了他,而导致了她现在生死未卜的情况。晴明的眼神颜色逐渐加深,然后又退去,“既然六合对法阵有些了解,那么就一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一定会把她救回来。晴明对自己发誓。 术法是不可以轻易使用的。黑色长发的女孩曾经这么说过。 而他的一时任性造成的后果却由她来承担了。在法阵发动的那一刹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自己,只是对那血腥的妖气心惊,而后就看到她被空间裂缝吞噬。最差的结果,可能会被交错的空间撕成碎片。晴明咬紧了薄薄的唇。 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来。晴明的眼神变得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而这份沉重立刻被神将们察知。 安倍晴明,成长了。 神将们交换着眼神。然而这种建立在紫姬性命攸关情况下的成长,实在难以让人欣喜。 “晴明,一定要把小紫带回来啊!”太阴灼灼地注视着晴明。一直以来,对于承认了一个人类的青年作为主人这件事,太阴并没有太深的感触。大概也是她每一次出来,紫姬都在的缘故,在不知不觉中,太阴把紫姬当成了合适的玩伴和潜意识中的主人,即使是战斗中,也是以紫姬的吩咐为优先。因此在紫姬失踪生死未卜的现在,她突然认识到眼前的青年才是神将之首天空选定的主人,也因此把救回紫姬的希望加诸他身上。如果他不能做到的话,也许她以后再也不会回应召唤她的声音了吧。 比起没有意识到晴明是造成紫姬出事的祸首的太阴,一直在场的玄武和青龙,一眼看出问题的勾陈和六合,稍作推想就发现真相的朱雀、天一、天后、白虎,以及腾蛇,九位神将斥责的目光如刀般砍在晴明身上。 “我在这里等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勾陈压下想要揍人的怒气,坐到了地上。摆明了不看到平安归来的紫姬决不罢休的气势。 玄武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青龙则是走到角落,两位神将都一语不发。大概是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内疚和愤懑。 “白虎,我们也在这里等吧?”太阴眨眨眼睛,忧心的神情毫不掩饰。 回答她的是白虎姿势的变换,在一张凳子上坐下后,太阴被转移到白虎的腿上坐着。 “晴明,那是破开空间的传送阵么?”从来到这里到现在都没有开口的天后终于说了句话,一语切中要害。看着晴明点头默认,天后神情一凛,“我去禀告天空。”这种法阵的失误造成的后果,远非一般的术法可比。 朱雀看看爱人天一,在天一哀伤的祈求眼色之下,朱雀也留下来等待。 腾蛇走了两步,最后停在大殿外,靠上墙壁。 六合已经和晴明讨论起法阵构成的问题。 安倍晴明还没有意识到,这还是从天空承认他之后,十二神将最齐集的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牵涉到一个剧情人物,所以还是决定把番外放上来~这里和回到现代的剧情有关联哦~~ 番外 误入魔界之二 眩晕……强烈的不适……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四肢完全脱力……比起以前灵魂穿越来的痛苦的多……这该死的安倍晴明!要是能够回去,她非得把他的头发一根根全部拔掉!空间传送的法阵也可以试着玩?!何况还是那种不完全的! 紫姬在心中咒骂着。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血腥味和弥散的妖气,不祥的感觉更甚。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紫姬作出了判断。过了好一会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刚刚能够睁开眼睛,紫姬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决定了她要把晴明的眉毛也拔掉! 郁郁葱葱的森林,漫天飞舞的妖怪,四处散溢的妖气,混合着血肉腥气的风,谁敢告诉她这里是人间的某个地方,她一定会用神罚雷槌把他灭的渣都不剩。 既然已经有天津神居住的高天原神界的存在,那么相对应的一定也会有妖魔群居的地方,而这种地方一般都会叫作妖界魔界之类,而她十之八九就是在这种地方! 已经有了多次穿越经验的紫姬在半秒也不到的惊讶之后,立刻冷静地推断出最可能的结果,尽管这个结果让她很有杀人的冲动。不过冲动归冲动,理智归理智,紫姬还是没有被情绪干扰她接下来的思考。因为那个失败的法阵破开的空间裂缝,她不幸地被卷进了这个妖魔世界,而从现状看来,她的体力和灵力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值得庆幸的是,身体只是脱力,还不至于有缺胳膊断腿的情况。灵力的混乱也是空间漩涡造成的,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麻烦的就是,她那一身与其说是属于人类,不如说更接近神明的清圣的灵气了。在这种地方,那还不和喊着“快来杀我”是一个效果么。 深深明白她的血肉和这种澄澈清冽的灵气对于黑暗中妖魔的吸引力,紫姬挣扎着爬了起来,不顾尚未恢复的灵力混乱,一个隐蔽自身灵力的结界拍到身上。然后握着袖中的长鞭希雅,警惕地看着四周。 虽然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古训,但是双喜临门这句话既然存在,那么在困境中发生一点好事也就不奇怪了。受到神明眷顾的星之一族,还是没有太过背运。 在紫姬体力和灵力完全恢复之前,没有一个妖怪前来袭击,或者说察觉到紫姬的存在。等到紫姬可以自由行动之时,对于让自己存活下去这件事,她有着坚定的决心和七成的信心。检查过物品后,很高兴地发现不管是咒符也好,爱刀也好,都还在她的身上。也就是说不管是阴阳术、咒术、武力,她都可以使用。值得庆幸的事情。特别是她的刀可以算得上神器的情况下。只不过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请降神明还是亮出神器,都属于那种找揍的行为,一旦灵力用尽,神明自是会回去神界,她可就不可避免地会被源源不绝的妖怪给分而食之了。想明白利害关节,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动用降神术和刀的决定也就出来了。紫姬握紧了手中的长鞭。反正,原本也就是使用鞭子的时间最长,用鞭她也是最熟练。 紫姬披上白色的斗篷,隐身和隐去灵气的术同时发动,走了几步之后,紫姬被浓烈的血气刺激得皱了下眉,挥手间一道净化的结界贴身铸成。紫姬开始探查她所处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不管到哪里,情报收集始终列为第一位。正如许多人评价过的一样,冷静和理智是紫姬(虽然她有过很多名字,不过目前是紫姬,那么以这个名字来代称未为不可)的优点,也是她的敌人最棘手的地方。不会被环境形势干涉的冷静和不受情绪影响的理智,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非常罕见的。 走了一段时间,连会说话的妖怪也没遇到,又没有什么标识物,紫姬对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没有更多的线索。然而从这里多半是低等妖怪来看,至少还算是安全的。不过到底要如何才能回到平安京,紫姬还是没什么头绪。从她所有穿越的人生来看,牵扯上灵力或超自然能力的总共有五次,自身拥有能力的次数加上这一次是四次。埃尔达斯涅的缇希洛雅专精咒力,以风系的本命咒力和广泛围的咒术攻击出名。(血之长鞭希雅就是缇希洛雅一手锻造的,现在紫姬再次召唤出来而已,因为希雅和她订了了灵魂契约,是限定使用的武器)尼泽尼思大陆的言殊以冥神在地面上的妻子的身份,执掌天算道中批命师一职,精擅卜算。欧洲中古时代被称为金眼魔女的莱依路,以魔术闻名于世。再就是星之一族的紫姬,以侍奉神之一族的身份,擅长的是请降神明及占卜、祈祷。换言之就是没有一次是研究过空间传送的。这也是她和晴明折腾了许久也没有实现短距离空间转移的原因。 难道就这么等着晴明找出方法?万一他要想个十年八年,她早就死在这里了。紫姬思及此处,开始寻思着是不是钉个小人出气。星之一族的诅咒,可不是一般的阴阳师可比。保证有着目标准确、百发百中、绝不出错的优点。 是了,可以用这个方法联系晴明啊。紫姬微微笑了,通讯的术已经尝试过而宣告失败,想来晴明也是一样联络不到她。但是强力的负面力量的咒术,可以跨越空间实现,只要在一个平行时空内,是绝不会失手的。诅咒别人势必要承担孽,那么就换个东西诅咒好了。紫姬画出逆位五芒星,以阴阳术中的阴之力,诅咒实施的对象是晴明随身携带的折扇。 折扇上骤然传来的阴凉被晴明感知,晴明立刻拿出折扇,顾不上风姿仪态,刷的一下张开了折扇,黑色的逆五芒星散发着纯净的阴之力,却没有丝毫不吉之气。“是紫姬!” 这一声立刻把忧虑愤懑中的神将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紫有消息?”勾陈瞬间出现在晴明旁边,看着折扇上的诅咒刻纹,“的确是她的灵力。”一直紧绷着面孔的土将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至少紫姬目前还是安全的。一个混杂着欣慰和骄傲的笑容扩展开,“不愧是紫啊,这种方法也想的到。” 晴明心里想到的就不单是暂时放心了,紫姬是怎么想到这种方式联络的,他大致也可以猜得出来,冷汗涔涔,然而面上还是镇静的样子,“看起来她目前还是安全的。灵力的波动安稳纯粹。总算可以稍微安心了。” “切。”青龙假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想是这么想,然而他还是站在大殿中等待着。 玄武终于放松了肩膀,太阴跑到他旁边,握紧了玄武的手,“没事,小紫那么厉害,肯定会平安回来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出于对紫姬的信心,还是对自己的安慰。白虎拍拍两位神将的肩,“安心吧。她可是得到天照大神亲自加护的人。”玄武嗯了一声,目光盯着晴明手中的折扇。 “太好了。”性情温柔的天一握着爱人朱雀的手,安心的神情袒露无遗。朱雀点头,“没有在空间漩涡中受伤,她要保护好自己就并不困难。”不管怎么说,和紫姬并肩作战也长达半年,对于那个十来岁女孩的能力,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外面的腾蛇虽然一言未发,但确实松了口气。那个从来都是直视他眼睛的孩子,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让人觉得难过。 “咦?”六合突然出声,晴明立刻看过去,发现六合手上也出现一个逆位的五芒星。 “诅咒神将?!”晴明看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这又是什么意思?细看之下,却有些不同。五芒星画的略倾斜。 “联结她所处空间,以木属性为主,水属性与土属性为辅。”六合敏锐地读出了紫姬想要传达的意思,五芒星的角度和笔画长短在法阵排布时有着特殊的含义。 晴明合上折扇,即便如此,也大可以再找个东西来诅咒,不必特意找上六合吧?接下来六合手上散发出的规律性的灵力波动立刻解答了他的疑问。以诅咒师和被诅咒者的咒术联结为媒介,通过灵波动追踪诅咒者,这本来是破解诅咒常用的方法,紫姬逆其道而行,主动告知自身所处方位。之所以选择六合,是因为六合属木,与紫姬的风属没有明显的生克关系,可以忠实地传达出紫姬的灵波动,而且神将有着神气护身,这种轻度的诅咒不会造成不良影响。 “真是厉害……”即使素来有些难以说明的不满和不甘,晴明也不得不如此称赞。应变的能力十分强。巧妙地运用了诅咒可以跨越空间的特点。对阴阳术的运用达到了艺术的地步。“那么就可以确定紫姬的位置了。重新进行空间节点的联系,一定要平安带回紫姬。” 确实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到达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也不会失态,冷静地找出可行的方法,确实地实行。这不是仅仅有聪明就可以做到的。那是因为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才会具有的成熟历练和智慧。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十来岁孩子应该具有的能力。 神将们转动着同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继续放送中~~透露紫姬、晴明和十二神将相处的内幕啊~~ 番外 误入魔界之三 “呼,果然可行啊。不过还真是累。接下来就是等待晴明了。如果他不能画出正确的法阵,肯定会被勾陈、玄武和太阴揍。”紫姬在释放了一些灵力之后,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不过通报平安还是必要的。想到神将们可能出现的阴郁神情,紫姬就觉得难过。现在联络的方式可以说是有了,如果晴明不能把她平安地带回去,呵呵,那几个一向交好的神将可都是具有潜在暴力倾向的。 关于神将会不会揍晴明这一点,紫姬有着一些估算错误。斗将勾陈、水将玄武、风将太阴,的确是有着潜在的暴力倾向。然而还有一位,就是有着明显的暴力倾向了,斗将之一的木将青龙。如果紫姬有看到青龙那种有气没处撒的脸,肯定会把他加到“揍晴明”的队伍中。至于其他神将会不会动手,这也的确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 从联络过晴明之后,已经过了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紫姬不能辨别在这种地方什么是可食用的。因此,紫姬用了应该被称为咒术的术,借由自身的咒力,抽取浓缩了空气中的能量。这是在战争年代长期缺乏食物的时候会使用的术。 还好,没有身体上的不适。紫姬经过尝试之后,发现在这里也是可以使用这个术的。那就没有食物的问题了。咒力属于灵力的一种,即使换由灵力发动术,想必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实在很无聊。 然后,紫姬发现了一个妖怪。 这是某件会改变整个魔界的事情。虽然现在的紫姬连这里是魔界也不能肯定。 如果不是有着过人的五感,紫姬会把路旁陷阱中的妖怪当成已死亡的尸体。虽然那的确是离死不远了。 极其微弱的心跳声。生命活动几乎停止。确认意识已经停顿。□最后的求生本能即将停止运作。 一连串的字句闪过紫姬的脑海。 这个东西看起来只是像个肉块。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手脚断裂,肋骨粉碎,多处内脏溃烂。失血过多。如果是人类,已经死了。值得称赞的生命力。 仅仅是这样罢了。紫姬从来就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人,经过无数烽火连天的乱世,经历无数生离死别的淬炼,见惯了尔虞我诈的阴谋,紫姬从来就不认为自己能够算好人。 如果不是凑巧看到那个伤,紫姬一定会任由这个妖怪向着尸体再迈近一步。 两眼的窟窿。他的眼睛已经彻底瞎了。即使使用术治疗,也没有了恢复的可能性。 紫姬看了一会儿,似是被牵动了某处遥远的记忆,“算你走运。”紫姬嘟囔了一句,在陷阱旁站住了脚步。一道治疗的咒符飞到妖怪的胸口。紫姬依次结起手印,口诵着咒语。 “净与愈!” 紫姬念完了咒语。因为伤口的妖气侵染,纯粹的治疗术不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所以同时使用了净化术,尽管这不可避免地会削弱那个妖怪自身的妖气。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她愿意给他治一下就不错了。至于妖怪会不会感觉到痛苦或是削弱实力这种事情,不在紫姬的考虑之内。反正她不治疗的话,妖怪很快就会死掉。 时间的流逝相当快。 紫姬一直坐在陷阱旁边。张开了结界,将以她为中心,方圆一百米内的区域设定为“不存在”。 五天了。看到妖怪的伤势恢复到可以保住生命的程度,紫姬立刻收回了咒符。就那样坐在一旁看着。 妖怪恢复意识之后,第一反应是睁开眼,眼皮下的空洞感残忍地提醒了他已经失明的事实,浑身酸痛,不过伤口的异种妖气已经全部消失了,稳定的呼吸和心跳昭示着他生存下来的事实。难道终于有同伴来救他了?这么想的时候,方才察觉身旁的并不是妖气,而是一股压抑着的灵气,属于人类的灵气。 “喂!人类!”他的语气并不好。即使那个人类很可能救了他,但是被魔族鄙视的人类所救,只是一种耻辱。那些短命又脆弱的人类,卑劣又无耻。 “哎?醒了?才五天呢,值得称赞的生命力呢。”少女的声音不冷不热地说着。 竟然是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妖怪愤恨地啐了一口,“女人!你在干什么?!” 少女看着妖怪依然没有恢复行动能力、只能耍耍嘴皮子的样子,讥讽地笑了声,“照顾瞎子。” 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妖怪的怒火瞬间上升,如果不是身体不能动,他一定会把这个人类撕成碎片!竟然特意戳他的痛处!“你想死么?!” “哈?瞎子先生,现在除了说话,你还能做什么?如果现在打起来,绝对是你死。”少女冷冷地说着。一股冷冽的杀气直逼妖怪而去。犹如出鞘的剑。 恐怖的杀气和压力。冰冷得令人窒息。妖怪对于杀气的感觉比人类要敏感得多,弱肉强食是魔界的真理,即使再不甘,他瞬间噤声。可怕的杀气。人类而已,怎么会有这种程度的威压? 看着沉默下来的妖怪,少女收回了杀气,笑了,笑声如流动的溪水,“还好。不算太没有头脑。现在我比你强,所以你乖乖地听话,才是活下去的法则,知道么?” 妖怪压下内心的怒火,不置一词。 “嗯,真是上道。还有□的价值。”少女微微笑了,言语中却只有冰冷的嘲弄之意。 □?!妖怪死死地咬牙,发誓等到自己恢复行动能力之后,一定会把这该死的人类挫骨扬灰。 时间继续着。 “喂,瞎子,这里是哪里?”少女问。 “魔界16层。”妖怪冷冷地回答。 “16层啊,”少女低喃一句,“你原先不是这一区的吧。” “你怎么知道?!”妖怪脱口而出之后,才惊觉被套出了话。 少女张开右手,聚集着空气中的能量,“有谁会在自己的地盘被打成这样。是杀手做的吧。” “嗯?!”妖怪再次吃惊。她怎么知道的?! “呵。这连推理也算不上。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少女继续问。 尽管不大情愿,但是在明显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妖怪还是老实地回答了,“盗贼团。” “盗贼?魔界也有盗贼?”少女略有疑问地重复了一句,随后恍然,“金钱和武力,在争夺地盘是么?魔界有价值的东西……是了,上古时期残留的秘宝虽然人间不多,魔界应该是很多的吧。原生的矿石也是。” 妖怪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是人类?!怎么会这么清楚魔界的事情?!” 少女把能量收束到身体中,顺手丢了一部分给妖怪,“没什么。只是简单的推想。你在盗贼团中是什么地位?” “…副头领。”妖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少女的声音没有立刻响起,而是过了相当的一段时间,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戏谑的笑意,犹如盛放在三途河边的彼岸花,“你们头领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够果断,够冷酷。舍弃不必要的棋子,毫不犹豫啊。” 被“舍弃”两个字狠狠地砸中,妖怪原先想辩驳的话在想到突然出现的杀手,迟迟没有救援的同伴时,全部消散了。 一同沉默。 “我…真的被舍弃了?”妖怪的语音中有了一丝绝望的脆弱,尽管已经知道了真实,还是拼命地想找到一点可以否定的证据,不过他求助的对象显然有问题。 “是啊。被无情地舍弃了。”少女毫不犹豫地回答,停顿片刻之后,“实话说,如果是我,也不想要冲动没大脑的部下。能容忍你做到副手的位置,他的气量已经很不错了。” 妖怪已经听不到少女之后的话,舍弃两个字不断地在脑中徘徊,半晌,一声尖厉的崩溃的叫声响起。 少女冷冷地看着已经有了癫狂迹象的妖怪,消音的结界已经提前铸成。 尖叫声终于停下。妖怪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安静了?”少女看着妖怪,他的脸上满是绝望。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少女右手的长鞭顺着妖怪的身侧抽了下去,带起一阵奔腾的妖气。 妖怪捂着自己的脸,五指像是抽筋一般,不断地颤抖,“不…我要活下去…报仇…” 少女收回了长鞭,“这还差不多。如果你急着去死,就平白浪费我的时间了。不要忘了,你那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既然决定要活下去,就不准随便死掉。至少也得在偿还了欠我的恩情之后。” 妖怪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绝望的神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低压。 “我会活下去。” 少女轻笑一声,“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 “黄泉。”妖怪冷冷地回答。 少女的长鞭嚓的一下在黄泉脸上擦出一道血痕,“白痴。你连我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竟然轻易报出名字。我可是阴阳师,被我知道了真名,可是给了我的阴阳术充分发挥的余地。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 “黄泉。我的名字是黄泉。”黄泉重复了一次,对着少女所在的方向,“就像你说的一样,现在你比我强,即使不知道我的名字,也可以杀了我。” 少女微微笑了,收回长鞭,“黄泉。我记住了。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轻易说出真名。人类可是很狡猾的。” “你也是?”黄泉反问一句。即使少女的说话总是含着讥讽,却总是指向真实。然而不论如何,她的的确确没有伤害他,从她救了他开始。 少女习惯性地笑了,甜美却散发着死寂之意的笑意,“是哦。因为人类的力量十分弱小,所以才会借助于头脑。那恰好是你欠缺的。如果你不能冷静理智下来,就永远别想报仇。你们那个头领,是个厉害之极的角色。” 黄泉想到那张冷酷的脸,握紧了拳,“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你要努力的地方还多呢。”少女客观地说。 “你的名字?”黄泉终于把内心对于人类的反感和鄙视全部压下,破天荒地询问一个人类的名字。 少女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你还没有知道我名字的资格。” “你?!”黄泉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字面的意思啊。”少女悠悠地回答,“何况,阴阳师怎么会轻易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这是怀疑我的意思吗?”黄泉拧着眉头。 “是又如何?背叛原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关于这一点,你难道还不清楚?瞎子先生?”少女冰冷的话终于使得黄泉发怒了。 大致恢复了的黄泉利爪朝着声音的来源攻去,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不断追逐着少女的笑声攻击,除了给身上添上一道又一道的鞭痕,没有任何收获。 “想死么?”少女的声音突然近在耳旁,长鞭缠在黄泉的脖子上。 黄泉被杀气所摄,停下了动作。 少女收回鞭子,“一句瞎子就生气了?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黄泉这才反应过来,少女是在训练他的承受能力,于是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三天后。 黄泉在少女的指导下训练听力。 “还要在左边一点哦。”少女的身影灵活地穿梭着,“听清楚再攻击。风的声音,灵气的流动,用全身去感觉。” 黄泉仍是没有碰到少女的衣角。 日落时分。 黄泉吃着果子,对于少女的身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瞎,也许还能打个平手。“你怎么知道这些训练方法的?” 少女收集能量的动作稍稍停顿,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救你么?” 黄泉摇头。他想不出来,少女如此帮助他的原因。 “因为我瞎过。”少女说了这几个字,思绪飘到身为缇落之时,那段晦暗的岁月,“也许我只是想看看,眼睛看不到了,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黄泉猛地一愣,曾经瞎过?听声音还是很年轻的女孩,难道是幼年就瞎了?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掌握这些训练的方法。“但是训练…” 少女笑了笑,“不错啊,懂得思考啦。不是这一世,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黄泉听到的意思自是和少女表达的不同,“你记得前世?”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但不是绝对没有例外。 “算是。”少女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看不见有看不见的好处。至少有些丑恶的嘴脸就可以不必看了。” 黄泉大致也知道了少女的心智和年龄不符,在有些方面看,她和头领十分相像。 “黄泉,你要记得。背叛永远是信任的阴影。但是,那怪不了任何人。看不清真实的自己,能力不够的自己,即使被舍弃也是怨不得人的。”少女微笑着说。 黄泉一愣,点了点头,她一定也遭受过背叛,她在很多方面,和肤浅的人类,并不相似。 半个月后。 少女和黄泉堪堪打成平手。 少女欣慰地笑了。“黄泉,进步很快啊。” “因为你没有用全力吧。”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冲动热血的黄泉彻底地向着冷酷无情的方向转变,其间不乏少女的影响。 少女哼了一声,“你也一样啊。” 因为他们都清楚,全力的战斗势必会决出生死。 “战略运用不错。果然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魔族。而且在身体素质上,人类到底还是吃亏。”少女实事求是地说。 随着性格的转变,黄泉也更加注重智谋的训练,而他心中的疑问也就逐日上升。她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战斗直觉比一般的妖怪敏锐的多,非常古怪。她那条长鞭也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带着魔性的武器。 “我们出去看看吧。”少女笑着说。 不想打破暂时的宁静,黄泉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只是点点头。 一人一妖终于走出了结界。 黄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实力居然比以前要强上很多。对于这个人类的猜测,也就越来越多。 两个月后。 “黄泉,你比之前冷静多了,而且,你头脑并不笨,只是以前不去用罢了。 冷静、镇定、理智、武力,你全部具备之后,要成为魔界一方霸主也不是困难的事情。 虽然,我是看不到的了。” 少女看着黄泉,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从天真中完全改变,一步步地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黄泉对自己的转变当然心知肚明,而从少女的话中更是读出了另一个意思,“你要走了?” “是啊,我毕竟是人类,总不能在魔界居住下去。而且你应该清楚地感觉到了,我的血肉灵气在魔界可是危险的很。”少女坦然承认。 怎么会感觉不到?那种纯粹清净的血肉的香气,清澈圣洁的灵气,对魔族的吸引力简直是致命的。而现在的他,还没有可以保护她周全的实力。“为什么现在才走?” 少女看着黄泉,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锐。怎么说呢,毕竟是我救回来的,在你有足够的生存下去的实力之前,要是我撒手走了,然后你死掉了,岂不是白救一场?” “三个条件。”黄泉没有阻止少女的理由,但是恩怨分明的他,的确还欠着少女一个救命之恩。 少女笑了笑,“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来魔界了呢。” “只要是你的灵魂,转世之后依然作数。我黄泉承诺的事情,不会反悔。”黄泉私心提出的这一点,其实并不止报恩这一个目的。 “是这样么?”少女沉思了片刻,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尤其眼前的这一位经过了她的指导他日成就完全可以预见,“好吧。” 少女双手抬起,一个阴阳术的结界慢慢形成,幻像直接传到脑中,黄泉第一次也是平安时代最后一次看见少女的姿容。 黑色柔顺的长发,同样黑色的双眼,深红衣襟,白色披风。完全是幼小的女孩子的样子。但是笑容中却沉淀出现在的他才能够看的出来的悲伤、疲惫、淡漠。 “吾之名为星之一族的紫姬。以彼此的真名为契,将契约刻印在灵魂上吧。”紫姬微笑着说。虽然她保留了如果她的灵魂不在这个空间,契约不会对她有任何束缚作用这一点。 “以我黄泉之名。订立契约。”黄泉注视着阴阳术幻化出的身姿。 “契约成立。”紫姬右手光华一闪即逝。 “这一次,该说再见么?黄泉?”紫姬依然是笑着,没有半点的留恋。早就知道,无法停留在任何地方,所以早就决定好了。 “我期待再见的时候。”黄泉真诚地说。 紫姬呵呵笑了,“那你就努力活久一点好了。” 说完之后,没有半刻犹豫,和早就通知她可以进行空间传送的晴明合力打通空间通道,高贵淡然的身影瞬间消失。 黄泉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苦笑了一下,“人类吗……如果人类都是这样,也许魔族和人类的关系就不会到现在的地步。” 那个他无法抓住的女孩子终于消失了。就如她所说的一样,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别离必是无期再见。她一言一语仍在耳畔,那些血泪积累的经验教训,她淡然地告诉他。如何战斗,如何从声音声调判断对方的情绪,如何感觉空气流动,如何…… “黑暗并不可怕。因为黑暗是一切的起源。光明、生命,皆是起源于此。” “背叛永远是信任的阴影。但是不应该怨恨。” “越是处境糟糕,越是需要冷静。自乱阵脚最不可取。” “蛮力永远比不上智力。智与谋,才是成为上位者的条件。” “不要轻言放弃,尊严也好,骄傲也好,都只有活着才有价值。” “任何时候都不要绝望。” “记得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不准随便死掉了,要死也得是站在万人的尸骨之上。” 全部,都还能清楚地记得啊。 黄泉谓叹一声,和那身形完全不相称的灵魂,也许她那样的人,和藏马会很能处的来吧。 对自己拥有强烈的信心,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对待敌人冷酷无情,思考的层面比一般人深三倍。除了她身为人类这一点。 黄泉争霸魔界的大业,正是从紫姬离开的这一天开始的。 ————————————————切换场景的分割线————————————————— “我回来了。”紫姬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然后立刻被勾陈抱进怀里,太阴也是马上扑了过来。 紫姬一眼望过去。已经疲惫的有青黑眼圈的晴明,六合、玄武、青龙、白虎、朱雀、天一、天后、太裳、腾蛇、天空,十二神将竟然全体到齐。 “欢迎回来。”晴明挥了挥手。如果她再不回来,勾陈可就真的会揍人了。明明就联系上半个多月了,偏偏一拖再拖。 “晴明,你看起来很累嘛。”紫姬安抚着勾陈和太阴,还不忘记损晴明。 至此,紫姬误入魔界一事,宣告结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黄泉图片一张:(其实本人更喜欢藏马的,但是考虑到这时候的藏马和女主见面除了往死了掐或者互相避开没什么其他可能,所以只好选择遇到了黄泉)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女主在平安时代的事情终于交待完了~~除了可能不定时抽风的番外,应该就不会再写这里了,将来少阴剧情开始时会再回来的~~ 下一章就正式进入尸魂界了~~ 偶家蓝染,偶家浮竹,偶家京乐,我来啦~~灭哈哈~~ 看在本章字数爆发,各位拍个爪吧~~~ 第二卷 宁静古老的尸魂界 一九之章 过渡之章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过渡,交待一点琐事外加剧透~~首先,庆祝第一卷终于全部写完了~ 然后,对女儿的平安京一游进行总结。 收获是明显的,成绩是巨大的,名声是显赫的…… 北斗七星断了一次,经过天津神的重铸,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神器。(这柄刀可以招来神罚雷槌,这是建御雷特别赠送的)而原本精擅魔术的紫姬现在也学会了阴阳术,尽管在两者的融汇贯通上还是比不上晴明,但是紫姬的原则是主修一两门技术就好,学的太多反而杂乱,所以在武技上她擅用鞭子和剑术,在术法上还是以魔术为主,其他的术法作为辅助。并且紫姬学会了神降术,对占卜也有了新的了解——这个就比较废了,她以前连卜算道中最高的天算师都当过,占卜的方法早就知道,只是一向不想使用。而且还有个荣誉姓氏星曜,不过这也没什么作用。 而今后在尸魂界,她又会遇到什么事呢? 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虽然穿越了很多次,但是她从来不是动漫迷,只是偶尔听到一些相关信息,于是直接导致了她对《死神》一点印象也没有。 再加上与动漫有关的平行时空有两种形成方式,一是本来就存在,然后被其他时空的人感知到,以文字图画的方式记录下来形成了小说漫画;二是本来是小说漫画,看得人多了,希望那个世界可以存在的意念聚集到一定水平,新的平行时空就会出现。这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前者世界命运发展很可能和小说漫画不一样,这要看感知者的能力如何,后者原本的小说漫画则会化为命运的准则,以此为基点,慢慢形成一个完整的时空。等到时空成熟以后,才可能出现自身的平行时空,这些平行时空的发展才有脱离原著的可能。 这里的尸魂界就是第一种,所以历史发展和98的著作并不相同,但大体上差的不多。 而对这些都一无所知的女主,很好心地收养了一个小男孩,然后以培养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为目标,最终在尸魂界实现了和谐社会——这就不符合本文的主旨了…… 女主收养了一个小男孩,然后进行了一堆反社会反人类的教育,最终导致了男孩走向叛乱的道路,以上,才是尸魂界篇的主旨。 请大家大声地喊出这位被毒害的男孩子的名字吧。 。 。 。 他就是: 。 。 。 蓝染惣右介。 另外,从本卷开始,尝试使用第一人称~~间以第三人称,挑战本人基本为零的写作功力。。。 二零之章 初入尸魂界 为了道反巫女的请求,我和晴明一起到出云去。 本来以为,只是个黄泉封印的事情应该不难,没想到,晴明那个看起来就猥琐的朋友居然把道反的巫女劫走了! 这种和神抢妻子的事情,我还以为只有希腊的忒修斯和那匹人马干的出来,没想到啊,榎岦斋居然也敢做! 我心里是不以为然的,就他那点水平,晴明闭着眼睛也能打败,而且长成那样还觊觎巫女,真让人受不了。 找到他很容易,只不过,没料想到,被巫女回到黄泉封印的举动给刺激到的岦斋,竟然用出了缚魂咒——比最高级的催眠术都要强的术! 催眠术不能让人去做违背本性的事情,但是,缚魂咒可以,简直可以媲美高等级的精神控制了。 腾蛇拦在晴明前面,却被咒术控制,要杀死晴明。 好不容易和晴明还有神将们一起制住腾蛇完成禁神圈的封印,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一件早在我意料中的事情发生了——二十岁生日之后的穿越! 已经耗费了大半灵力的晴明累得脱力地坐在地上,我就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空间漩涡马上就会出现了。为了不把他们牵连进来,我马上完成了一个结界。晴明发现了不对,太阴也急得大喊着什么话,但是,受到空间漩涡的影响,我的神志开始模糊了,最后只隐约看见,大家都很担心焦急的神情——竟然还包括天空。 等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相当混乱的街道中央——看起来和平安时代的风格有些相似,但更接近江户时代,总的来说就是古老。 我又到哪里了? “姐姐,姐姐!醒一醒。”一个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着。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想要继续睡觉,然后才想到,怎么旁边会有人?! 睁开眼看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床前,茶色短发,近乎褐色的眼珠——长得很可爱,有向着美男子发展的潜力,我这才想起来,哦,这是我前几天在街上捡回来的小孩。 “右介,你起的太早啦。”我揉揉眼睛,撑着地板坐起来——这种直接打地铺的睡觉方式果然是专属于古老的时代的。 “可是姐姐说过今天会教我练剑的。”可爱的男孩子——蓝染惣右介似乎有些委屈,看着那双闪亮亮的眼睛,我真是无语。 “好啦,你先出去一会儿。到门口等我。”因为我一向用魔术直接换好衣服,从来都懒得一件件地穿,就连梳头都可以省略,反正也是魔术。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 刚才又梦到平安时代的事了。自从突然穿越之后。 发现了到达的是一个很古代的地方,我才开始检查自己——这次更夸张,居然连身体都可以省略了,只有灵体,那么我的身体被时空漩涡卷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又碎成原子状态了吧…… 不过依灵魂的姿态来看,似乎还是十岁的样子,那也就说我的身体没事,只不过不在这里,如果身体毁了,灵魂应该可以恢复二十岁的样子的。 再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街上很多人在打架,似乎是为了食物? 本来也没有我的事,只是,有几个小混混居然想来打劫我,我当然把他们给打趴下了,顺手拿走了食物,反正我也有点饿。 然后……发现了一个小孩。 茶色短发、茶褐色眼珠,穿着灰色的有些破旧的和服缩在墙角。似乎是饿了一些时间了。 那双眼睛眨巴眨巴,竟然折射出暮霭特有的迷蒙和温润。 我见过这样的眼睛,但是,一个孩子竟然有这样的眼神……我有些诧异…… 有着这样眼睛的人,必定……都不会是普通人。 我上前询问,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 不可否认,对于培养有才能的人,我有时候很热心。或许……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看见,他们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然后,我就多了一个小跟班。 为了免去麻烦,就当收养了一个弟弟,于是他叫我姐姐。 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既不想说出无音的名字,也不想报上紫姬的名字,最后编了个绯夜的名字。他倒是一口一个‘绯夜姐姐’,叫得亲热得不得了,就像以前都没有亲人一样——问了以后,发现确实是没有。 随便抓了几个人来问问,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尸魂界——死去的人到达的地方。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我居然死了’,而是‘我死了以后居然没有去黄泉、地府(指中国的地府)或者冥界(指西方的冥界),反而跑到一个闻所未闻的地方了’。 很久之后回思,我觉得我应该只是灵魂离体,并不是死了。 我所在的地方叫流魂街——坦白说,我觉得起名字的人一点文学素养都没有。 恰好,我在的街区是最混乱的第八十区更木区。 最为混乱,生存情况最糟糕——确实满糟糕的,僧多粥少,怎么可能不打起来。 因为这里实在不利于小孩子生活,我当即决定,带着新弟弟蓝染到前面一些的街区,那几个人还要废话,我直接劈晕了事,然后抱起蓝染从屋顶上跳走——地面上的人,或者说魂,真的是多到堵塞路口的地步。 到了第六十二区以后,我觉得差不多可以看了,就把蓝染放下,没想到这孩子立刻变成了崇拜的不得了的神情——然后缠着我要学。 于是,我答应了教他剑术,让他在日出的时候叫醒我。 哦,原来是这样,总算理顺了。 我穿上短袖的武士服,拉着蓝染的手走到六十二区外围的树林边。(术师的衣服不方便行动,在平安时代,我也总是一件短袖外面套上一件长大的外套,打架的时候就脱掉) “右介,学剑术会很辛苦的,你想清楚确定要学了?”我虽然知道他可能的回答,还是问了一遍。 “我要学。”蓝染的眼睛又开始发出那种熠熠的光采,“请严格地教我!” “好吧。那么首先,来确定一下你要用单刀还是双刀。”我折下两根长短适中的树枝,剃掉小枝条和叶子,递到他手里,“来抓起来看看。” 蓝染似乎很兴奋,接过两根树枝以后,上下挥动了几下。 “可以了,大致上看得出来。右手单刀。”我多少有点遗憾,还以为可以找个适合练习“双叶流”(二刀流)的人呢,但是他左右手在剑术上的天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如果等他慢慢练好左手,还不如直接练单刀。 以前,夜神秋虽是惯用单刀‘极光舞衣’,但是,她本身是双叶流传人,最擅长的,毕竟还是二刀流。 现在右介既然不适合,就只好教一些飞天御剑流的基本了——精髓不能随便流传出去啊,毕竟,那可是神代一族的东西。不像双叶流,除了自己就没人会了,要教给谁都是自己决定的。 蓝染哦了一声,才抬头期待地看着我,“姐姐是用单刀还是双刀?” “秘密哦。等到右介可以打中我,我再告诉你。”我笑着拿起另一根树枝,“好,开始基础练习。首先,去跑步!” 蓝染点点头,乖巧地沿着我指的方向跑出去。 我看着他逆光的背影,嗅出一丝狡猾的气息——这孩子很聪明,不多说,不多问,但总能恰到好处地完成别人交待的事,恐怕不是普通的孩子,刚才居然想套问情报…… 当时的我,怎么都想不到这时候的蓝染居然在一千年后叛离尸魂界,迈进虚圈称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进入尸魂界了~从本章开始,大部分用第一人称叙述,有关主角视角外发生的事,会使用第三人称记叙,中间以空行过渡,不会特别提醒,希望不会给大家看文造成困难。不过我相信以各位高超的水平,理解文章是很容易的~~ 二一之章 短暂的平静生活 对于自己到了尸魂界这件事,大体上来说,我还是很能接受的,反正,不接受也没办法。 目前,捡到了很可爱的弟弟一个——蓝染惣右介。 尸魂界的灵子浓度异常的高,即使不去摄食,光是吸收空气中的灵子也可以补充流失的灵力。 在发现这一点后,我投入了新一轮的魔术发明之中。 最终,我很遗憾地认识到,术的根本动力是灵力,要通过术来获取灵力本身就是一个逻辑错误。 在借助道具的情况下,可以用大型的魔术阵夺取少量的灵力,就是说支出还是大于收入,不过,可以有长期作用——相当于一次投资很多灵力,之后,分期分批次地收回,还能增加收益。 虽然这听起来很诱人,可是,一来道具缺乏,二来,在尸魂界建立大型的抽取灵力的魔术阵也太扎眼了…… “右介,从今天开始我要去工作了。白天你自己在家里练习,顺便打扫卫生,晚上回来之后,一起吃饭,然后再去外面练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哦。” 我嘱咐着自己可爱的弟弟,顺便摸摸他柔软的茶色短发。 蓝染疑惑地偏头,“为什么姐姐要去工作呢?食物用抢的不就可以了?” 我叹口气,“以前在更木区,混乱和争夺就是规则。但是在这里,随便抢劫就是犯罪了。在一个地方,就要遵守一个地方的规则。除非你可以和维护那规则的所有阶层的力量抗衡。” 我顺手捏捏蓝染的脸,直到那张疑惑的神情消失,“听好,只有最强的人才能制定规则。其他人遵守规则。” 蓝染用心听着我的话,一字一字地记在心里,反复思考,之后的很多年,他都以绯夜的这些话作为准则。 “我记住了,绯夜姐姐。” “知道就可以了。”我最后用食指点了一下蓝染的额头,“那么我走了。” “姐姐再见。”蓝染挥着小手,一脸笑容地告别。 这时候的蓝染,还是很可爱的小孩子一枚啊。 我往打工的店走去,一点都没有反省自己告诉小孩子的话是不是不合适。 我只是觉得,蓝染物右介这个孩子着实聪明的过分而已。 只要提到一些有关人生或者生命、哲学之类的话题,蓝染都会用“绯夜姐姐”来称呼,而平时只是叫姐姐而已。 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聪明的小孩子并不少见啊,弗兰也是很聪明的,回想起来,自己见过的很多人都是很聪明的,不然就是很敏锐,或者充满智慧深藏不露之类的,渐渐的,我也就不在意了。 “川下叔叔,我来了。”我走进店里,笑着和这家店的老板打招呼。 这家店卖的甜点都很不错,饮料味道也好,老板和另一个店员佑美也都是不错的人,工资也相当可观,所以我才选择了在这边打工的。 “小绯夜来啦,来看今天我做的蛋糕,很可爱吧?”佑美,这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充满活力的花季少女,立刻冲了过来,拉着我旋风般地冲进了厨房。 佑美什么都好,就是一碰到和甜点有关的事就会化身为超人…… 而且那声小绯夜听起来真是…… 这个十岁的样子究竟要维持多久才算个头啊,就算我的个子一直就没有高过,但也不用一直维持着135的身高吧…… 佑美很兴奋雀跃地围着我转,“看,很可爱吧,看这种粉红色,还有这个小星星,这边的小海螺我画了很久才弄好呢~~” 佑美从这个蛋糕指到另一个,最后全部放在托盘上端到我面前,“来尝尝看吧!” 说着自己食指沾着奶油往嘴里塞,迅速变成可爱无敌的星星眼,“真的很好吃啊~来吃吧~来吃吧~” 我微微摇头,果然化身甜点超人了,如果对方不吃就会一直缠着他,听说这家店很有名的原因之一就是佑美的变身…… “好啦,我尝一口就是。”我十分礼节性地挖了一勺,奶油和蛋糕进了嘴里才觉得……太甜了…… “味道很好啊。那我出去了。” 所以说,五感包括味觉都太敏感,有时候是很受折磨的…… 佑美满足地变成包子脸,然后恢复了正常,“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六十二区的人比起更木区要文明的多了,蛋糕店的生意也一直很好。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甜点可以随便吃,反正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做的,川下叔叔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地说只有经常练习才会进步。 每天下班之后,回去时带上晚饭,蓝染还在家里等呢。晚饭之后,蓝染会负责收拾,有时候我说帮忙,蓝染就会笑的眉眼弯弯,然后有些歉意似的说“每天姐姐都出去工作,再让姐姐做家务的话,右介觉得很难过啊,让我帮姐姐一点吧”,看到他那么诚恳的神情,我也就不坚持了,反正我原本就不喜欢做家务,一向是用魔术解决的。 等到天色差不多黑下来,我就会带着蓝染去外面的树林练习剑术基础。蓝染练得很刻苦,每次完成了我规定的练习之后(我觉得这个练习量已经很足够了),他还是坚持要多练习一会儿。 最开始我就冷眼看着他练习,每一次都会以他疲惫到晕倒然后被我抱回去作为结束,过了一个月还是这样,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右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锻炼?” 蓝染讷讷地不肯说,在我盯着他五分钟之后,蓝染因为运动而变得红润的脸似乎更红了一点,声音就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我想变得很厉害…可以保护姐姐…” “哈?”我有些意外,实话说,自从我可以保护自己之后,我就完全不去考虑让别人保护的情况了,根据我的经验,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别人浴血奋战……并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也不是没有人说过要保护我,但是,这句话从个子还差我两个头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感觉……还真是新奇。 “为什么右介会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而已。”蓝染的脸继续红着。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更加动听和天花乱坠的理由我都听过,但这时候小小的蓝染所说的话,却奇妙地让我的心有一丝触动。 会是故意的吗?如果是的话,这孩子的心机就重得可怕了。总是习惯从最坏的方向考虑事情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习惯。注意一下就好,还是暂时相信他吧。 我弯下腰,捏了捏蓝染红扑扑的脸颊,“如果右介真的想保护什么人而锻炼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有愿望的人才能变强。” “姐姐不相信右介吗?”蓝染似乎有些委屈,鼻翼微微扇动,长长的睫毛上不知道是沾着汗水还是什么,晶莹剔透的吓人。 我放软了声音,直视着蓝染茶褐色的大眼睛,“那么你相信我吗?” 蓝染重重地点头,“当然相信的!右介相信姐姐啊!”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我笑着说,“信赖这种东西,一定要对等才有价值。” 蓝染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我知道了,绯夜姐姐。” “去休息吧,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并不能提高多少,劳逸结合才会更有效率。”我夺下蓝染手中的树枝,其实也不算是夺,我的手一碰到树枝蓝染就放开了手。 “好。”蓝染乖巧地回答,“姐姐,我什么时候才会和姐姐一样厉害?”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啊。当初我练剑的时候其实是被骗的啊,后来没学全那老头就去世了,之后都是自己胡乱学的。幸好有遇到……嗯,右介这么有天分,如果愿意付出时间,我想一定不用多少年就可以把剑术练得很好的。” 蓝染得到我的这句话,似乎非常开心满足,仰头笑着说,“姐姐,我一定会好好锻炼,早些和姐姐一样厉害,要比姐姐更厉害,把所有欺负姐姐的人都打跑!”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右介真是可爱啊。不过没有人欺负我啊。” “我明明就看到那个女的硬逼着姐姐吃鲜奶蛋糕,姐姐不喜欢口味重的食物!”蓝染据理力争地申辩。 我心底多少有些吃惊,虽然和他一起的时间我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喜好厌恶,但是,只是偶尔的皱眉,他居然就记下了…… 我仍是笑着,“右介怎么知道的?” 我平时带回来的食物和偶尔下厨的口味都是很平常的,并没有特别清淡。 “嗯…那次的烤鸽子姐姐就几乎没吃多少,虽然姐姐说是因为吃过了,可是我看到姐姐多喝了一杯水的。”右介很认真地说。 仅仅是多喝了一杯水……敏锐到可怕的境地了……弗兰啊,我这次可是遇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孩子,观察力简直让人背后发凉呢,但是我觉得很兴奋啊,这孩子的天分一定会以震撼所有人的方式绽放出来的,我有着这种预感。 “右介很细心呢,所以后来每天都会多烧一壶水是吗?” “是的!”右介点点头,就像偷偷做了好事,既希望别人不要发现,又想得到称赞的神情,那种掩饰不住的雀跃使得他的神情无比得别扭而可爱。 我摸了摸蓝染的头,“谢谢右介啊,以后姐姐不工作的时候,右介就照顾姐姐好不好?” “嗯!”蓝染点点头,然后似乎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我很乐意一直照顾姐姐的!” 这时候的表情又变成一个纯粹的孩子了,完全是那种急着长大的孩子的神情。我眯了眯眼睛,“不要骗我呀,我会生气的哦。” 蓝染的神情一瞬间瑟缩了一下,他的眼神迅速地转回了无邪的坚定,“右介不会骗姐姐的!” 他那双眼睛让我确信了一件事,我刚才的警告他一定是听出来了,果真是聪明的过分的孩子,不过我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喜欢的,我一向喜欢聪明人,就像弗兰,就像晴明。于是我拉起右介的手,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的蓝染真是可爱,越写越有爱啊~而且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女主将来对他的毒害太厉害了。。。居然从可爱正太变成了腹黑Boss。。。。 二二之章 四枫院家的计划 自从那天和蓝染谈过之后,蓝染完全遵照我的安排去训练了。 我在旁边看的时候都不禁感叹,这孩子在剑术上的天分可真高,要是他生在战国,说不定当初硬是被荒川凉逼着学双叶流剑术的就不是夜神秋,而是蓝染惣右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尸魂界时间运算的方式和人间不大一样,总的来说,就是有种时间流逝特别缓慢的感觉。在六十二区生活的很安稳,又没有人来找麻烦,我也不去找别人麻烦,所以格外觉得有种分不清过了多久的感觉。 七月初十,我特别请了一天的假。川下叔叔很通情达理地让我好好休息,不舒服的话就过几天再去,佑美更是打包了一大堆蛋糕给我,说是甜食最能改善心情。 我一大清早起来,才发现右介居然已经起床了,而且连地面也清扫过。 这孩子难道打算往居家型的男人发展吗? “右介?右介,你在哪?” 虽然可以直接用魔术或者阴阳术找人,不过,我不大想用。 总觉得尸魂界的人对灵力什么的比人类敏感,而且,我发现右介本身也具有不错的灵力,和非常强的灵承受力。 灵承受力,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说,一个人对灵力的承受极限只有一百,那么,不论他怎么锻炼,灵力绝对值也无法超过一百。 反过来说,如果承受力很高,即使现在灵力并不强,将来也有希望拥有强大的灵力。 最重要的是,灵承受力很大程度上由天资决定。这意味着,除了极大的变故,灵承受力后天是不会有多大提高的,甚至有人根本就不能承受灵力的存在,俗称灵冷感——永远没希望碰到灵异事件。 “姐姐?!”蓝染一身汗水地从后院跑了进来,右手还拿着曾经被我夺下后来顺手带回来的树枝。 “姐姐你醒啦?粥还在煮,姐姐先坐一下,或者来看我练剑?” 蓝染因为运动而变得红扑扑的脸颊显得格外可爱,或者我应该说,这么早起来还要煮粥给我的孩子真是可爱……至少看起来我十岁他六岁吧…… 我顺手理了一下还披散着的长发,把耳朵旁边的几束头发拨到后面去,“我看看你练剑好了。” 蓝染就跑回后院,一丝不苟地做着拔刀、挥刀、收刀的动作,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真厉害,当□神秋才开始学剑就整天抱怨,以为荒川凉故意在整她……我还是缇希洛雅的时候,才学习用鞭子可是三天两头地想放弃——因为鞭子控制起来很困难,总是抽到自己,要不是那时的父亲高压政策,估计我就学不会……其实到后来,发现还是鞭子用的最熟练,其次就是刀。 “右介不会觉得厌烦吗?” 蓝染停下了动作,侧过头来看我,一副天真的神情。 “姐姐既然要我这么练,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不会觉得厌烦。而且,姐姐当初也是一样这么锻炼的吧?” 一语中的。 我坐在走廊边,“右介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我想去做死神。但是……”蓝染低下头,似乎有些沮丧。 “死神?”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像塔纳托斯那样,手拿镰刀的死神,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日本式的,没理由蹦出个西方的死神。 “什么是死神?” 蓝染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对了,姐姐来尸魂界不久,也从来没有问过。” “死神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来往于现世和尸魂界,在尸魂界拥有很高的地位,负有保护尸魂界的责任,而且成为死神就可以住到静灵廷内,据说那里面干净整洁。”蓝染说完了之后,忽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姐姐想当死神吗?”蓝染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从他刚才的描述,我只得出两个结论,一是死神是尸魂界的管理人员,二是死神兼任打手和炮灰。 “没想过,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啊。如果右介想到更前面的街区,我们搬过去就好啦。” “哦。”蓝染似乎有些失望,闷闷地继续练剑。 难道这孩子一心想成为死神? “右介,你刚刚说你想当死神,后面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吧?” “嗯……现在只有贵族才可以当上死神的…所以就算我再怎么变强,也没有办法进入护廷十三番的。”蓝染的声音充斥着一种不满和失望。 “贵族…”我笑了笑,看来我的猜想完全正确,死神就是尸魂界的管理者,为了彻底把持权力,所以,才会全部从贵族中选拔……这种做法的弊病很明显啊…… “现在的死神并不多吧,我是说,至少达不到你提到的护廷十三番的定额。” “是啊。”蓝染这时有些吃惊了,“姐姐怎么知道?就是因为死神并不足够,所以流魂街的居民有相当一部分是未经过死神引导就进入尸魂界的,这些人主要集中在七十到八十区。” 我笑而不答,“右介好好练剑,我想……很快就会有……让你进入十三番的机会。” 看起来,蓝染很想要更好的生活环境呢。 我是不是在往前面的街区搬一搬? 吃过早饭,我带着蓝染到树林边的河滩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天黑下来,我才开口,“今天是我的忌日。” 准确的说,是夜神秋的忌日,我习惯记最近的那个死期。 尸魂界的居民本来就都是死过一次的,所以,尽管蓝染还是个小孩子,谈到死亡也没有特别的神情。 “姐姐以前的亲人都还好吗?” “双亲都死了。”我说的是葵姬和素未谋面的便宜父亲。 “是吗。”蓝染低着头,然后,突然来握住我的手,“没关系的,以后我会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你这孩子…”我说了一半,无法继续下去。 只因为,那双茶褐色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接近深褐色,在这种天色下,他的脸居然有些不像小孩子了,像极了我曾经看过的一些人——一些说着天荒地老的誓言却最终不知所踪的人…… “说出口的话是要负责任的呀,右介。” “我没有骗姐姐啊。”蓝染笑着说,就像特意提起我曾经的警告一样。 半个月后,我还是像以往一样教蓝染剑术,但是,意外发生了。 一只白色的丑陋生物出现在蓝染旁边,胸口有个洞,物体型很大,二十八米左右。 蓝染勉强保持着镇定,可是,脸色微微变白,本来就白皙的肤色更加显出苍白的意味。 “大虚……” 我听到他惊慌的声音。 他保持着警戒的姿势,可是,他手握的,是树枝,不是刀! 简直是找死,在我面前攻击我弟弟! 我很不愉快地第一次在尸魂界召唤我的刀,“北斗七星!” 重铸过晋级为神器的刀已经可以自由地灵体化与实体化,打破了一般物质的存在极限,这才成功地出现在尸魂界。 我直接跳到大虚旁边,“龙连闪!” 连续挥剑,一道光华闪过,大虚就彻底碎裂,连渣滓也没剩,直接分解为灵子。 “右介,你没受伤吧?”我赶快去看蓝染,刚才那么近的距离,万一他有伤到,就不好了。 “我没事。姐姐的刀…姐姐居然有斩魄刀?!”蓝染惊愕的声音和语调都让我有种惹上了麻烦的感觉。 “斩魄刀?”我看看手中的北斗七星,“这是斩魄刀吗?” 蓝染很肯定地点头,一脸钦佩地看着我,“姐姐果然很强啊。死神之外的人,居然会有斩魄刀…” 话还没说完,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 “大虚的反应消失了!灵压确认已经消失!” “什么?!难道是逃跑了?” “大虚呢?是不是伤到了流魂街的人?” “继续寻找,务必找到!” 我看着蓝染,“难道是死神?” 死神负责战斗,所以,他们本来是来消灭大虚的? “快走。”我觉得麻烦要上身了。 “前面的小孩等一下!” 来不及了。 总不能从他们眼前跑了。 我只好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们,发现他们一脸惊愕如遭雷劈的神色,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看,我手中的北斗七星还没有收起来…… 完了,彻底解释不清了…… 一个看起来很有地位六七十岁的老人站了出来,“是姑娘你消灭了大虚吗?” “那是大虚?”我故作无知,顺便捏捏蓝染的手心,让他别开口。 蓝染果然是聪明的很,立刻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姐姐,刚才的白色怪物不会回来了吧?” 黑衣服的死神们又是一阵喧嚷,老人一挥手,他们安静了。 “老夫是四枫院家的现任家主,四枫院景人。也是护廷十三番二番队队长。” “四枫院?!”我听到了蓝染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看来,真的是不得了的家族。 “这次的事件还需要调查,姑娘愿意配合吗?令弟看起来不太好,四枫院家和十三番都有医疗人员。”老人似乎礼貌地邀请着。 我听起来就是威胁,完全的威胁。 只不过……现在我还只能接受他的威胁,只有我一个人倒无所谓,好赖也就随便过,但是,现在有蓝染在,他的意思不就是“即使是你消灭了大虚,也需要顾虑到你的弟弟吧”…… 蓝染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因为蓝染握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的名字是绯夜,这是我弟弟蓝染,麻烦您了,四枫院家主大人。”我狡猾地采用了他前一个头衔。 果然他眼中精光一闪,“绯夜小姐,麻烦你了。” 看看,称呼立刻就升级了。 果然……现在贵族的势力更加胜过十三番,在十三番的调查之前,恐怕四枫院家还有什么打算吧。 就在我跟着他回去的第三天,就知道了他调查的结果。 顺带一提,蓝染被他派人带走,说是仔细检查调养去了。 “绯夜小姐,我们发现你具有很强的灵压,而且你已经拥有了斩魄刀,以你如此年幼就有这般实力,在尸魂界也很少见,但是……你是从更木区来的吧……你的弟弟还需要继续治疗,他似乎受了不轻的刺激……” 蓝染受了不轻的刺激?我听了就想笑,但还是保持着微笑。 先夸后揭短,说我出身不好,再威胁,你到底打算着什么呢? “四枫院大人,您有话直说吧。” “老夫想要收养你,栽培你。”四枫院景人脸上的皱纹格外地显露出经事的计谋,脸上也是笃定的微笑。 我低头,做出在思考的状态,权衡了一下利弊,我甜甜地笑着说,“好啊。我是应该称呼您祖父大人还是父亲大人呢?”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今后你就是我的好女儿,四枫院家的长女四枫院绯夜了。”四枫院景人不理我话中暗藏的机锋,笑着拍拍我的头。 “日安,父亲大人。”我依照平安时代的礼节行了一个礼,四枫院景人更加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 哼,谁算计谁,这还难说呢。您就等着看吧,敬爱的父亲大人。 我看着地面,心里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尸魂界篇,因为我对死神的爱,可能本卷会比较长,所以尽力写的好一点,希望大家不会觉得不耐烦~~ 二三之章 冠以四枫院之姓氏 “父亲大人,请问您是打算对外宣布我是收养的呢,还是亲生的呢?” 我端正了坐姿,或者说换了一个坐姿. 本来,我刻意用仅仅是普通正常合乎礼仪的礼节面对着他,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会冠以四枫院的姓氏,我干脆直接把神代一族的礼仪拿出来用了。 神代一族非常骄傲,自我要求极高,对礼仪有着非常高的要求,而且,一个古老相传的家族,各种事务都很合乎古老的规范. 所以,当四枫院景人看到了我动作的改变之后,他的神情也跟着一变。 “绯夜以前也是大家族的孩子吧。”四枫院景人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似乎是无意识地点着头,就像某种心理劝诱一样,让和他说话的人觉得他有在认真听,而且肯定对方的话,其实,到底怎么想谁知道…… 我把双手交叠到膝盖前,“大家族…应该也是吧。” 我是在族长交接仪式时,被时空漩涡卷到平安京。 神代一族确实是个大家族,当时我看到有两三百人。 “我是在族长交接仪式时……到了这里的。”直接省略到平安京的事情,省得更难解释。 “原来如此。那么绯夜本姓是什么?”四枫院景人有些怜悯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我不想说。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吧,父亲大人。” “也罢,今后你要谨慎言行,不能给四枫院的姓氏抹黑。这两个月你在家里熟悉一下,我会让惠子再教你一些东西。”听到我一声父亲大人,四枫院景人也不再纠缠我的过去的话题,但是,他这么一说,我却觉得不太妙。 “父亲大人是打算……” “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了,和流魂街怎么会有联系。过两个月我会正式对外介绍你。” 四枫院景人脸上那种熟悉的算计的笑容,让我有一阵模糊的亲切感,但是…… “我弟弟不常出门,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少。” “你弟弟?”四枫院景人脸色微微一沉。 “父亲大人,只是要抹去我在流魂街的痕迹而已。我会嘱咐好蓝染,至于我打工的那间店……他们的甜点做的不错,四枫院家不需要甜点师傅吗?”我对上了四枫院景人的视线,微微笑着说。 “只要保住这三个人?”四枫院景人算计而略显阴狠的笑容更加明显,眼含着笑意。 “是。”我点了点头。 只要这三个人平安无事。 这是故意送上门的弱点。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利用吧,四枫院景人。 “好。但是你是我四枫院家的长女,从来就没有什么弟弟,知道了吗?”四枫院景人再次抚了下胡子。 “我知道了,父亲大人。”我低下头,一副温顺的神情。 “那个蓝染,我会把他送到十四区,你去见见他吧。”四枫院景人满意地笑着。 被一个侍女带到蓝染“疗养”的房间,一路上见到的侍女护卫看到我都是呼啦一下跪下一大片,称呼“大小姐”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断过。 我把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对着蓝染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蓝染立刻微笑着点点头。 “蓝染,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多注意。不要乱吃东西,别人的话也不能随便听,有些人就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呢。”我拉着蓝染的手,在他手上写了一个“等”字。 要不是里里外外还埋伏着一大堆四枫院家的人,我才懒得来这么一套。 如果做个结界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也很引人注意,既然有简单的方法,当然用简单的了。 蓝染很明白事理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绯夜小姐。” 他在说过绯夜小姐之后,再次张口,只是不发出声音,口型看起来是‘绯夜姐姐’。 我很满意地点点头,真不愧是蓝染啊,真是聪明的很,听到我改称呼,他也跟着改了称呼,“十四区的环境比六十二区好多了,以后你去了十四区,就不要再想着六十二区的事了。” “嗯。”蓝染低着头,在我手心写着‘地点’两个字。 “这些时间我也没能照顾你多少,你失眠的问题以后去看看医生,不要总是大半夜地跑到外面玩水。”我拍了拍他的头,“就算是想到生前的事情,也不能一个人跑出去啊。” “被绯夜小姐发现了。”蓝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以后我会注意的,多谢绯夜小姐。” “蓝染很聪明,我一向是放心的。母亲大人还在等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站起来,最后看了看蓝染,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略含高深意味的笑容,茶褐色的眼睛比往常还要明亮…… 他似乎很高兴,“再见,绯夜小姐。” 他的口型明明白白地说着‘我知道了,姐姐’,那种自然流露的欣喜让我有点不忍心。 虽然约好了时间,但是,整整一年,四枫院家会对他动手吗? 四枫院景人应该不是那么没有眼界的人,既然已经约好了,他多少还是会留着蓝染来威胁我吧? 只要我表现出重视蓝染的样子,蓝染就不会有危险。 下面就开始愉快的亲子戏码吧,父亲大人。这可真是很久没有演戏了啊,我应该没有生疏吧? 为了一年以后七月初十在十四区的河边能够和蓝染再见,我这一年要多努力呢。 四枫院景人说的“让惠子多照看我,教导我”在之后的两个月让我充分地理解了。 惠子,四枫院惠子,现任家主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大人。 很坚强又精明能干的女性,对于我这个半道上突然冒出来的女儿,非常自然不过地接受了。 她嫁给四枫院景人一百多年都没有身孕,族里对她也颇有非议,但她治理家族很有一套,总算让那些长老们闭上了嘴。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天资出众、灵压强大、拥有斩魄刀、战斗能力高强’的女儿,她可以说是很高兴的——因此我们母女相处的很愉快啊。 惠子教我的,就是一些四枫院家特有的礼仪,还有家谱让我背熟,两个月干这些绰绰有余了,剩下的时间全部被用来‘增进母女情谊’了。不然总不能在公开的时候让人觉得母女十分生疏吧。 唯一有点意外的是,惠子很有和歌的才能,被她发现了我可以做和诗之后,我们就经常月下对诗——我立刻就想到了晴明,以前我们也是经常这样,然后我就想到,一定是四枫院景人并没有和歌方面的爱好,导致了惠子的这个兴趣爱好和特长一直没有发挥的机会…… 两个月后,惠子帮我穿上了印有四枫院家徽的十二单衣,牵着我的手走进宴席。 今天,四枫院家召开宴会,理由是:将四枫院家的长女四枫院绯夜介绍给尸魂界其他的贵族。 四枫院景人坐在主座上,看到惠子和我进来的时候,站了起来,朝着我们伸出左手。 “有劳各位前来敝舍,这两位就是内子和小女。绯夜,来给各位大人行礼。” 我看看惠子,她松开手,朝我温柔地笑笑,“去吧。” 我深吸一口气,今天以后,‘四枫院’,这个姓氏很可能就脱不去了——一个极其有名而沉重的贵族姓氏。 惠子和我说了很多关于贵族的事情,甚至劝诫过我,但是,我说了一句‘弟弟’之后,她就很理解地抚摩着我的头,叹气不语。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四枫院景人面前,然后转身面对满堂的宾客。 “我是四枫院绯夜。” 我听到自己心里传来的无奈和沉重。 “小女之前一直身体不好,经过多年的调养,终于差不多康复了。下个月的裳礼,还要请大家赏光。”四枫院景人示意我站到他右手边,我微微低着头看脚。 裳礼?惠子提过的,没想到尸魂界居然也和平安时代一样,贵族女子的成人礼也是裳礼啊。 四枫院景人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地要把我介绍给贵族圈子,四枫院家这么多年没有子女看起来是很让他不愉快嘛,亟需要一个人来压住其他家族的议论啊。 “父亲大人。”我轻声喊了一句。 四枫院景人微微笑着,“去惠子那边吧。” 我点点头,走到惠子所在的女宾那边,看着惠子和贵族的夫人小姐谈天说笑,秉持着只听不说的原则,一直在旁边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把四枫院家小姐的仪态表现的非常合格。 作者有话要说:四枫院家的计划进行中,女主的计划也进行中啊~~可爱聪明的小蓝染啊~~ 二四之章 拜山本为师 接下来的时间又被惠子安排着准备裳礼的事情。 谁来结衣,谁来梳头,谁来束发……名单上全是贵族中的贵族。 四枫院已经是四大贵族之一了,在尸魂界也很难再走到更高的位置去。估计景人也是打算保住现在的地位就好,至少我看着他还没有造反的打算,何况他还要往哪里造呢?打倒灵王称霸尸魂界吗? 裳礼的规模盛大的惊人,景人亲手为我结衣,惠子为我把额前的流海梳起,志波家主夫人志波鹇为我重新梳起发式,观礼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四枫院家的不用说,几乎全族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出现了。 朽木家主朽木岭三携着夫人百合子在五位长老的陪同下出席,志波家主和夫人看起来很恩爱,还有很多名字很熟(被惠子左一句右一句硬逼着背起来的)但是脸很陌生的人,譬如说凤凰寺、冷泉院、丹羽、神剑、圣、浮竹等等大大小小贵族家的人,我一直忙于把他们互相寒暄时一大堆称呼中的名字和脸对上,这时候突然觉得尸魂界的人口还是有点多的…… “绯夜,过来给山本总队长见礼。”四枫院景人,我名义上的父亲招呼我。 我闻声走过去,看到四枫院景人和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人在聊天,我眯了眯眼睛,这可真是很厉害的灵力啊,哦,对了,按照这里的说法是灵压。 “父亲大人。山本总队长安好,四枫院绯夜给您行礼。”我微微屈膝,同时弯下腰。 “快请起来,老夫可受不起这个礼。” 老夫?我心里有些奇怪,随后就想到估计这个山本的年龄比四枫院景人还要大吧,尸魂界就是这里奇怪,人的长相和年龄没有必然关系的,反倒和灵压比较有关。我抬头看向四枫院景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四枫院景人一边摞着胡子笑,一边拉起我的手说,“山本总队长,您也看到了。绯夜的灵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太强了,就是因为这一点,她的身体才一直不大好,过了这些年,总算是基本适应了,前些时间又得到了斩魄刀,灵压处于并不稳定的状态,希望您可以多教导一下。” 灵压强所以身体不好?你可真能编。是不是万一我以后不长个你还可以用这个理由,说因为灵压和身体不相适应,所以身体停止了生长? 当时我是想到在平安时代一直没有长大的身体才有这个黑色幽默,结果这个幽默不幸地真的很黑暗地降临,而使得我当了很久很久的小矮子(罗莉样)的时候,我就恨透了一切叫我小矮子的人,而且这个习惯连带着导致了我和八千流、飞影、飞坦的熟悉交好,与敌视在我旁边说起“矮小、娃娃、不长个”的人的固有性格。 灵压不稳定?我心里一颤,我的灵压怎么会不稳定?我急忙检查自己的灵力,天,居然……真的有点混乱,就像是才完成封印或者封印要解开的症状一样!厄…该不会……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急需一面镜子来验证,所以只好先等着了。 山本大叔上下打量我一下,突然咳了一声,“四枫院小姐的灵压是天生的吗?” 我有点想翻白眼,你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不是天生的还能是偷来的不成? “小女出生时就拥有强烈的灵压,差一点就承受不住夭折了。”四枫院景人以心有余悸的口气回答。 “家主大人,四枫院小姐灵压如此强大,不接受专门的训练确实可惜,老夫正打算办所学校,也算为了十三番培养招揽人才,不知道您是否信得过老夫,将您的爱女交给老夫来培养?” “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女就拜托您了。”四枫院景人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立刻一个鞠躬,“请您多多指教。” “四枫院队长,其实还有一件事老夫想和您商量。如果只招收贵族,学校可能会错过一些人才,所以老夫打算让学校向全体尸魂界开放。您觉得如何?”山本大叔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对着四枫院景人。 “总队长的顾虑很有道理,景人当然是支持您的。” 我微微一笑,“山本总队长大人,绯夜也认为您非常深谋远虑呢,您一定是为了尸魂界的将来考虑。” 学校?前些时候还和蓝染说起过他有当上死神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不就出现了吗。父亲大人和山本大叔的互动完全就是“你给一蜜枣,我还一香瓜”的模式,那么我插一句话也没什么关系,何况我是顺着父亲大人说的,同时也是夸赞着山本的,他们总不能责怪我吧。 “哦?四枫院小姐果然很有见识,老夫有你这么一个弟子,实在是欣慰啊。”山本笑眯眯地说。 听听,就是一句说话而已,我和山本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从学生一下子变成了弟子,再联系到他的总队长头衔、我的四枫院姓氏,这之中的奥妙真是“不可说,不可说啊”。 我笑而不答,安静地站到四枫院景人的身后一步。话已经说过,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听着两个人讨论起一些建立学校的细节来,我百无聊赖地四处听听看看,这时候五感过于灵敏的第二个弊端就显出来了——某些人的小声嘀咕我并不想听,可是声音就是会钻到耳朵里。当年训练的时候,就是本着越小的声响越要听清楚的原则进行,以至于现在想不听到都不行。 “那位就是四枫院家的长女啊…”——不好意思,是冒牌的呢,只是收养的。 “不愧是四枫院家的,气质不是一般的小姐比得上的。”——咳,这个就不关他四枫院家什么事了,我的气质似乎不是在这里养成的。 “和惠子夫人并不像呢,眉眼间倒是有几分前代当家的样子。”——喂,这个就有点不切实际了吧,那位当家我就见到了遗像,我不觉得有什么相似的啊。 “尤其是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像极了老家主。”——暗金色的眼睛,哦,前任家主的确是金色偏暗带着褐色意味的眼睛,等等,暗金色的眼睛说的是…我?!我的眼睛怎么会变色了?我明明没有解除灵力的封印…啧…不幸的预感和猜测应验了,镜子也不用找了。 我的瞳色原本就是黄色为主基调,这次因为神代一族血统的问题才会显露出黑色的眼睛,但是现在以灵体存在,脱离了身体束缚,我受到影响的瞳色慢慢地开始恢复,虽然由于残存的约束力(毕竟我还是和身体有联系,属于生魂离体的情况,不然我的灵魂就不会是这种十岁小孩的样子),瞳色变成了两者混合的暗金色。这么说起来我的灵力会略有混乱也是这个原因了,灵体受到影响发生着变化。 这种变化就像一种补偿式的作用。 因为没有身体,就不能依靠神代一族的血统,换言之神代一族的所有技艺我都不能使用了,或者说无法发挥全部的效果,比如无明神风流的绝招,肯定一个都不能使用。被我自我封印的灵力,在察觉到了本体的处境之后,就慢慢解放出一部分,达到新的平衡之后就会稳定下来,这也是我设下封印的目的——保持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没必要太强。 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该不会是遇到四枫院景人的时候已经有这种征兆了吧? 我回想了一下,因为我不常照镜子,说不定的确有可能。那么蓝染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答案:要么是蓝染瞒着我在计划什么,要么是遇到蓝染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开始变色了。 到底会是哪一种? 我突然觉得尸魂界变得有意思了,一个四枫院景人,一个山本大叔,一个我,再加上一个蓝染,一定会很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不幸的消息,我被流感病毒打败了,免疫系统重装中。。。 今天的第二更可能稍微晚一些。。。头疼的不得了。。。 二五之章 灵术统学院的建立 灵术统学院建立,学校成立的典礼和开学仪式一起举行。 十三番现有的队长副队长全部出席,其中就包括二番队的队长四枫院景人和六番队队长朽木岭三。其他的也几乎全是贵族。 四枫院家、朽木家、志波家名列四大贵族之中,都派出了族长或者长老来参加典礼。 大大小小的贵族们也全体到场。 “今天是灵术统学院成立的日子。老夫有幸得到各位大人的鼎力支持,本着为尸魂界发掘培养更多人才的目的,开创了这间学校……” 山本校长开口才说了这么两句,我就不想听下去了——剩下的估计我都能编出来。 站在第一批被招收的学生群中,我发现这一批全是贵族子弟,也难怪,才开创学校,流魂街的估计都赶不上来报名呢。因为站在最前排,我也不好一直东张西望,只能小范围地瞄几眼。 虽然说全是贵族,不过贵族和贵族的差异还真大…… 那个擅自在校服外面披了一件粉底大红桃花衬衫的好像是京乐家的吧?他难道不觉得自己太显眼了吗?京乐家虽然是上级贵族,可惜,人丁单薄,家族势力并不怎样——他还真胆大…… 凤凰寺和冷泉院家的都是礼仪完美的小姐,灵压也不错,看起来已经受过一些战斗的训练了——眼神巡弋的方式明显不一样啊。 该不会是感觉到压力,不愿落于人后,四枫院景人才急急地把我带回四枫院家的吧? 朽木和志波家目前也没有小孩子啊……或者说,还有其他的原因? 权力博弈? 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我还推想不出来,索性把这件事先搁到一边去。 那个一头白发的也很惹眼呢,银白色长发,长得也还不错,很秀气的一个人,一直温和地笑着,让人觉得非常温暖舒适。似乎是浮竹家的,上次的裳礼他跟着家人出席的。 他的笑容突然让我想到了蓝染,蓝染也是一直微微笑着,对每个人都很亲切的样子,论可爱的话,还是目前粉嫩的蓝染更胜一筹啊。 不过,两人有着决定性的不同……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他们有着决定性的、本质的差异。 我在袖中握了握左手,四个月了,父亲大人的确没有对蓝染下手,只是派人监视而已。 蓝染没有和别人组成家庭,只是用以前我留下的积蓄在生活。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下面请同学们进入各自的班级,由各班老师安排。”山本以此结束了他滔滔不绝的演讲。 我跟着人流开始移动,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到了一班。 看看四周的同学,几乎全是比较大的贵族,但是,居然有浮竹和京乐。 这两家明明排不上大贵族的行列…… 我心念一动,再抬头时,看到我们班的老师是山本大叔,我当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同学们,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节课。首先,大家作个自我介绍。”山本的笑容带着几丝得意,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教室里静默了一会儿,大家互相看看,就是没有人先站起来。 山本这才如梦初醒地笑了一声,“是我的疏忽。那么就从靠窗的那排,依次站起吧。” 他的手一指,正好对着我。 我本来就是最先走进教室的几人之一,因为喜欢窗边就靠窗坐下,而且,恰好是第一排。 我抬头对上了山本的视线,笑了笑,站起身来。 “我的名字是四枫院绯夜,很高兴能和大家在同一个班级学习。” 我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一些压抑过音量的窃窃私语。 “果然是那个四枫院家的。” “难怪坐在前排。” “看起来倒不错,不像是很难相处的那种人。” “……” 我自顾自地在唇边挂上一抹笑意,之后就托着下巴看窗外,顺便听着同学们的自我介绍。 “我是凤凰寺家的次女岚。” “我是冷泉院碧子。” 哦,这两位果然也在这个‘一班’。 我自动忽略了很多灵压不怎么样的人的发言——估计等到毕业后没几年,他们也就不知所踪了吧。 “浮竹十四郎,请大家多多指教!” 这个声音很好听,温润中透着坚强,就像沾过水的竹枝一样。 我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原来全名是浮竹十四郎。 他的灵力还只是一般,不过,灵承受力很高啊。想到这里,我立刻转头看向京乐,结果他立刻高兴地抛了个媚眼过来…… “京乐春水,目前单身,正在寻觅共度一生的伴侣!” 京乐春水拍着桌子大喊的这句话后来成为了‘真央史上最惊爆事件’的第四位。 顺便一提,第三是‘京乐春水被拒绝次数高达一千零十九次’,此记录是以公布‘最惊爆事件’的年份日期为截止的。 全班当即哗然。 我猜想,后来京乐总是被女生躲避,大概也和这件事有关。 山本咳了两声平息了班里的骚动,继续他的发言。 “好了,现在大家已经互相认识了。为了便于班级管理,我任命一位同学作为班长。四枫院同学,请你站起来,让大家再次认识一下。” 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四枫院叫的是我,接收到四周的视线之后,我才把‘四枫院同学等于我’的等式建立好,立刻站了起来。 “请坐。下面开始理论课程。”山本大叔礼貌地朝我一点头。 我也点点头,轻轻坐下。他这次在打算什么? “众所周知,死神是尸魂界的重要力量,主要负责战斗。而战斗大致上分为四类。白打、斩术、鬼道、瞬步。今天我们来讲一讲白打的理论部分。” 我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课,这些内容父亲大人已经差不多都告诉我了,瞬步的话,四枫院家还是个中翘楚。 我象征性地记记笔记,主要都在观察四周环境了。 窗外的那棵梧桐树不错,下次去上面坐坐,当然得瞒着四枫院家。 “白打的要领在于……” 山本不知为何,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四枫院同学,你认为在双方作战的时候,最应该注意什么?” 随着他的问话,全班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放下右手的笔,慢慢站起来,努力地想着答案。 最应该注意什么? 先一步砍死对手? 防止别人背后一刀? 攻击的时候不要手软? ……到底是什么?哪个答案才是可以回答的? 这些答案,说出去的话,似乎……和尸魂界的‘教育’相差甚远呢。 “……不要犹豫。战斗的时候不可以犹豫不决。”我指的是,要砍的话就砍下去,能砍成重伤就不要只是留个轻伤,能一击致命就不要攻击两次。 虽然我的意思是没有说出来的话,不过,显然大部分同学们只能听出表面的意思而已。 山本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请坐。四枫院同学说的也是正确的,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时刻秉持着自己的信念,只有意念坚定,才能够取得胜利!” 班里的同学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有敬佩有不屑——只有两个人例外。 浮竹睁大了眼睛,一双不带丝毫阴霾的眼睛,眼里有着一丝同情和……怜悯? 京乐虽然大幅度地点着头,但不知为何,看向我的时候,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这两个人究竟想到了什么? 我在纸上写着两人的名字,再看向山本的时候,愈发觉得心情愉快。 山本是中级贵族出生,家族已经没落,他是凭着雄厚的实力和实绩坐上了十三番总队长的位置——以坐就好几百年。 十三番是尸魂界的治理者,只是现在,尸魂界的权力大部分……把持在大贵族手中。 山本终于想改变这之中隐约可见的矛盾了。 前哨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吗? 灵术统学院、开创者、一班老师、浮竹和京乐…… 我似乎听见了齿轮转动的声音,有一些事情正在酝酿着,一些会把现在的尸魂界权力格局完全改变的事正在发生。日子终于可以不用那么无聊了。 那么让我来看看吧,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或许,我也会来稍微推动一下转动的轮轴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确认为病毒引起的恶性感冒,头疼得不得了。。。。 如果明天不能恢复,更新可能会延迟到后天,请亲们理解呢~ 谢谢大家的关心啊~很感动呢~ 二六之章 轻轻拨动齿轮 入学一个月后,班级里的同学们差不多也都熟悉了,至少大家见面都能叫得出名字。 由于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京乐几乎每天都会缠着我,旁边往往附赠一个浮竹——坦白说我对赠品比较有好感。 “绯夜绯夜,快来看,这只蝴蝶多么漂亮啊~看看它的翅膀,这双晶亮的眼睛……” “京乐,这只是飞蛾。”我很好心地进行着生物学常识的普及。 “飞蛾?怪不得,我就觉得它怎么灰蒙蒙的。”京乐尴尬地笑了笑,顺手放走了那只无辜的飞蛾。 “绯夜,我们一起去练习白打吧。”京乐笑嘻嘻地说。 “白打?”我正要说什么,浮竹插了一句,“是啊,四枫院同学,我们一起去练习吧,山本老师不是说过要经常练习切磋才能进步吗?” 看看他真诚的笑脸,那种还略显青涩的稚嫩犹在脸上,我只好笑着点点头,“好啊。浮竹君,京乐,请多多指教喽。” 当我们到了练习场的时候,本来在练习的人都迅速散开。 女生躲避的那么迅速我还可以理解,男生也跑那么快做什么? 没听说京乐还对男生下手啊…… 浮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明白地看着他,“浮竹君,你笑什么?” 浮竹笑得更厉害了,京乐则是干咳了几声,“我们开始练习吧。” “不行,我一定要问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浮竹君,你先说完我们再练习。” 我伸手拦开京乐,盯着浮竹,一直看的他脸颊泛红,浮竹终于还是不顾京乐的眼色开口了。 “上次我和春水来这里,春水看到一个绑马尾的女生就上去缠着对方,最后那个女生把上衣一脱,原来他是男的!春水当时都看傻眼了……哈……”浮竹一开始说的还很平顺,后来就直接笑了起来,京乐也就越发显得局促不安。 我促狭地瞥了京乐一眼,“哦?原来京乐还是个‘双刀’啊。” “咳……只是误会而已,误会……不过,双刀是什么意思?”京乐眨了眨眼睛。 我一时自知说错了话,不要说尸魂界还没有这个词,即使有,我身为四枫院家的长女也不应该知道和说出来的。山本的安排还是起了作用嘛,让两个人放松我的警惕,打打闹闹的过程中我也就没有太过注意言行,看来他一定是在怀疑什么,比如说我“四枫院”的姓氏是怎么来的。 我对京乐回以笑容,“啊呀,这怎么好让我来解释呢?京乐怎么理解就是怎样喽。” 我们两个人的视线相撞的时候,彼此的眼中闪过的流光已经清楚地说明了各自的想法,京乐呵呵笑了几声,“十四郎,我们去练习,练习。” 我也就点点头,“嗯,好啊。” 看来和山本摊牌的时间应该快到了。也好,还有四枫院和蓝染的事情,如果我不表明一下立场,搞不好会卷入更麻烦的事情。虽然说,因为无聊,我是很乐于见到一些事情发生,也不排斥偶尔插两手,但是……被卷到麻烦中心还是敬谢不敏。 京乐和浮竹对练的时候,我在旁边把玩着一根树枝。一片一片地把叶子摘下来,剔成光洁而直的枝条,随意地挥了两下,不知道蓝染现在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绯夜!你的剑术很不错啊~”京乐突然蹿到我旁边,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的剑术和白打一样…”京乐吐吐舌头,“看来我看走眼了。” “一样烂?京乐,你该不会因为我的白打不过关,就认定我其他的也很差吧?”我右手抬起树枝,京乐怪叫了一声跳开。 “还是算了吧。看到你挥树枝的样子就知道,原来你的战斗能力不是没有,只是不在白打上。”京乐嘿嘿两声,“是吧,十四郎?” 浮竹抓了抓头,“啊,是啊。四枫院拿着树枝的时候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我玩味地笑笑,“浮竹君说是什么不一样呢?”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白打的时候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很不一样。”浮竹歉然地笑笑,“真抱歉啊。” “不用道歉的。”我扔掉了树枝,“好啦,去练习白打吧,我看我这门课真的要不及格了。” 我的白打确实很差劲,没有武器的时候我的战斗能力绝对下降一半多,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力量比较差,属于偏重速度技巧的类型,往往借助武器的锐利战斗;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懒得锻炼,反正大不了我就用魔术。 “多练习一些一定会进步的。”浮竹温和地笑着安慰我。 “没事,山本老爷子还能让你不及格吗?”这种带着痞气的回答想也知道一定是京乐出品。 两人的不同简直一目了然。 山本放任我们接触,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我习惯性地笑笑,走到训练场中。 山本真的很有耐心。 已经开学半年了,他居然没有找我单独谈话。 不过我却必须去找他摊开来说说了。 从我进入四枫院家到现在,已经十个月了,距离我和蓝染约定的一年之约只有两个月了。瞒着四枫院家和蓝染见面的最好安排就是借助山本的力量。 结果,当我做好决定,要去找山本大叔的时候,他却笑咪咪地先一步开口了。 “四枫院同学,今天可以来后山吗?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四枫院同学聊聊。” 时间如此凑巧,我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和蓝染有关的事了。 “山本老师的要求,绯夜当然是要完成的。”我乖巧地点点头。 后山。 山本设下了个鬼道的结界以后,一脸的笑容也就消失。 “四枫院小姐,或者说绯夜小姐。”山本毫不顾忌地放出了灵压。 我自然习惯性地释放灵压保护自己,眼睛微微眯起,“山本老师想说什么呢?”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山本严肃的神情中隐隐带着肃杀的意味。 我也不和他继续假笑的游戏,褪去了微笑之后,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山本总队长看来是知道我弟弟的事啦。” 山本眼中不明意味的光线闪过,“绯夜为什么要冠以四枫院的姓氏?“ “总队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并没有可以维护弟弟周全的能力,只能接受别人的条件啊。”我稍微侧过脸,双手在身侧握紧了拳,灵压的波动也有了些许的混乱。 “绯夜觉得浮竹和京乐怎么样?” “这两个人的潜力很大,总队长要从小贵族里发掘出这两个人不容易吧?” “我听说过你消灭大虚的事情。” “独木难支。” “绯夜对贵族的看法如何?” “权力和责任相称的,才能成为真正的贵族。” “那么绯夜愿意帮助老夫吗?” 绕了这么一大圈,山本终于问出了最重要的话。 我笑了笑,“您可以保护我弟弟蓝染吗?” “自然。自己学生的亲属老夫还是要维护的。”山本摞着自己的胡子,微笑着说。 我低头笑笑,仰头看着他,“老师,当时在四枫院景人面前,您可是答应过收我做弟子的呢,现在还作数吗?” 山本似乎非常满意,笑容可掬地点着头,“能有绯夜这样的弟子,老夫真是十分欣慰。” “能有您这样的老师,绯夜感觉非常荣幸呢。”我也同样笑着说。 “绯夜不用担心,这么长时间了,去见见自己的弟弟没什么关系的。”山本乐呵呵地说。 “这可真是麻烦您了,老师。”我鞠了一躬,果然是知道四枫院家发生的事,间谍?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啊。 “那么绯夜就去休息了。”我欠了欠身,低着头,使他看不清我的表情。 “去吧,安心休息休息。你的白打还是好好练习一下。” 山本的这句话让我的脚步一顿——你这老头不是故意先教白打的吧? “多谢您的关心,绯夜知道了。”我欠了欠身,“不过您总不会让我不及格的嘛。” “是啊。”我听着山本老头有点咬牙的声音,暗暗感慨他的涵养真不错,毕竟是总队长。 合作愉快,山本老师。父亲大人如果知道了,想必会很生气。我想象着四枫院景人吹胡子瞪眼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头疼减轻,鼻塞严重了。。。。 虽然我已经很不想减肥了,但是不幸的是体重还是往下掉,我妈说我就快成骨架子了。。。 尸魂界的大纲已经写好了,具体发展还在完善中,和平安时代想到哪写哪是不一样的。。。所以各位看文的亲不用担心,等我病好了,一定会把尸魂界的事情慢慢的详细地写好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爪印~~各位亲如果觉得文还可以入眼,就留点爪印,推荐给同学吧~~ 二七之章 一年之约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高烧,吊水半天,今天还要吊,手指无力,打不动字,拜托朋友帮我发了个没写好的梗概,希望可以让大家稍微缓解一下等文的焦急~~ 本人体质差,估计要病上几天,还望亲们谅解~~ 两天之内,我一定会把这一章完整地写出来~~ ———————————————————————————————————————————— 看到了亲们的留言和鼓励,我真的很感动~~今天头疼的症状已经消除,所以RP爆发地写了一章字数很多的,算是回馈大家的支持和信赖~~真的谢谢大家~鞠躬~~在和山本达成协定以后,我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不少。 山本和四枫院家的人互相牵制,这多少给了我一些可以动动手脚的空隙。 一根筷子易折,同心齐力断金——这些说的是单干和合作的差别。 但是,对于几帮互相敌对的势力来说,数目越多,最后可以达成的效果就越差。 就像山本和四枫院都在监视着我,都想从我这里得到最大化的利益,却反而给了我一些缓和空间一样。 说起来,原本我擅长的就不是和人正面对峙,而是在几拨势力中间搅浑水,把原本简单的局势变复杂,复杂的变得更复杂,就像把一团毛线弄成连一边的结头都找不到一样——也许这和我经常处于混乱中心有关吧…… 这两个月,也许得到过山本的授意了,京乐对我虽然还是有些试探的成分,但显然已经减少了很多——至少表面上还是很好地维持着“同学加同门”的情谊。 他这个人,的确是有着一些难得的天赋,譬如说洞察力,当然他喜欢追女生和脱险邋遢的时候这种天赋就完全看不出来了。也许他的长相本身即使排不上帅哥,但也不是难看,可他偏偏喜欢和浮竹一起出现。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泾以渭浊。说的是中国境内有两条河,一条叫渭河,一条叫泾河。两条河单看都是很清澈的,但是,一旦到了河水的交汇处,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泾河比渭河混浊。人们常用泾渭分明来说明立场不同,即可见一斑。 所以说,美是在对比中产生的。相对的来说,丑陋和猥琐也是在对比中产生的…… 当然了,除了对比,他那件大花衬衫也功不可没,自从发生过误认的事件之后,同学们看到京乐就和看到色魔似的,瞬步得那叫一个快…… 浮竹十四郎,出生于勉强算做中级贵族的浮竹家,是家中的长子。以下有两个妹妹,没有弟弟。进入灵术统学院前两年,被一番队队长山本收为弟子,其时京乐已经拜入山本门下,具体时间不详。 浮竹十四郎为人温和,对谁都笑脸相迎,可以帮忙的时候决不推托,老实的很,一看就玩不来无间道,这种人缘很好,容易成为众人中心的人,通称——老好人。 我并不讨厌老好人,只要不是滥好心就可以,相对来说,我喜欢聪明人,但也喜欢老实人,虽然看起来是站在两个极端,但是,内里还是有着一些必然因果关系的。 很多年以后,当蓝染入读真央,学院里也盛传蓝染是个大好人,甚至有人直接拿他和浮竹比。 我就一直不明白,是蓝染太聪明了,还是那几届的学生都瞎眼或者傻冒了,蓝染和浮竹怎么能相提并论?但是,后来蓝染进了番队,大家还是这么说,我就愈发地在郁闷感和骄傲感之间徘徊了。 先不说人品差别。 浮竹是那种典型的雷锋式人物,看到谁有困难了都积极主动地帮忙;蓝染就连王熙凤也不敢尝试去比较,明里一盆火,暗里一把刀——蓝染捅你一刀还需要暗里?只怕你被捅的时候还懵懵懂懂,一心认为是错觉。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腹诽完全是正确的,证据就是几百年之后的雏森挨刀事件。 再说智商,两人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我不是说浮竹傻——我还没有和傻子做朋友的习惯爱好。浮竹也是聪明的,但是一个好心的聪明人,就相当于把智商扼杀掉了一半——他永远也没法考虑到或者明白黑暗里的那些把戏,当然我也不希望他明白。至于蓝染,这个本来就聪明至极的孩子,在经过了时间的淬炼之后,他一转眼间就能计划好的阴谋,只怕别人还要花上几年去破解,而那时他已经不知道布置好多少事情了。 校园里的时间过得很快。 也许是四枫院的名头起了作用,或者是京乐对同学们的威吓作用着实吓人,超过了浮竹聚集人群的亲和力,所以,当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没的时候,竟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一些计划在心照不宣中进行着。 我的白打尽管依然很让人看不过眼,但还是顺利通过了考试。 七月初十。 我趁着夜色降临的时候,出了家门。理由是山本老师对我的秘密训练。 四枫院景人,也就是父亲大人,似乎很满意我和山本这样的关系,所以,很轻松地放我出去了。 瞬步到十四区外的河边,这条河在六十二区也能看见,当初就是在那里怀念我的忌日来着。 我四处搜寻着,最后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了蹲着的蓝染。 小小的身影愈发显得单薄,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警醒地抬起头,然后看到我的笑脸,立刻放松了神情,“姐姐!”他高兴得跳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伸出右手似乎要拉住什么,但还是半路缩了回去,只是用那双在墨蓝色夜空下显得格外深的茶褐色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靠着石头坐下,顺手拉着蓝染一起坐下来。 蓝染抓着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格外的冰凉。 “右介,你来这里多久了?”我双手握着他的左手,搓着他的手让温度上升一些。 蓝染微微笑着,因为兴奋而红润的脸颊还是掩不住一丝苍白,“只是两天而已,姐姐。” 两天?河边一向温度低…… “右介,你是怕我不能及时过来吗?” “不是。”蓝染低了一下头,抬头的时候依然甜甜地笑着,“因为一直有很多人盯着我,我怕不能准时到,所以就提前来了。每个月的初八到十二,我都会在这里逗留的,他们也就不太在意了。” 蓝染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一脸轻松的表情,但听在我耳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同样是被人监视,我因为早已经习惯的关系,虽然并不喜欢,但也还能应对,但是蓝染,不论怎么聪明,他还是欠缺这方面的经验。毕竟太过年幼了。为了麻痹监视的人,甚至故意每个月都来这里…… “右介,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你还小,万一受凉了就不好了,现在又没有人照顾你。”我放开他的左手,把右手拉过来捂一捂。 “没关系,街坊邻居都很照顾我的。”蓝染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也跟着笑笑,现在说出去就是一个孤儿,要得到别人的同情很容易,但是,要别人长期照顾,再加上应付监视,蓝染真的很有前途啊,比起当初的黄泉,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是过了几百年都不长脑,一个是才几岁就太会用脑了。 “四枫院家对我还是不错的。四枫院景人,就是当初我们都见到的那个老头,我现在的父亲大人,虽然老奸巨滑了一些,不过因为目的明确,还是好应付的。” “惠子,我的母亲大人,对待我这个女儿很温柔,也很照顾,真是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其他人都是一口一个小姐。” “山本大叔,就是灵术统学院的建立者和现任一班的老师,护廷十三番的一番队队长,也一样是个老狐狸,不过反正他和景人去对掐,对我又没坏处。说起来我还是他弟子,要不是他帮忙,我还不好溜出来。” “还有啊,我的白打还是很差劲啊,要不是山本大叔放水,根本就不能及格,京乐都笑了好多次了。京乐和浮竹都是我的同学。两个人都还不错,尤其是浮竹君,是个很好的人呢。我满喜欢他的。” 我把我身边发生的事都捡个大概告诉了蓝染,包括京乐被误认为色魔的始末,蓝染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他的微笑已经褪去了一分青涩,变得柔和了一些。 “右介,怎么了?”我以为四枫院或者山本对他施加了额外的压力,当时我兴起了反客为主,直接设计阴谋而不是参与搅浑水,直接灭了他们的念头——难道不知道我捡来的东西只有我能决定怎么处理吗?不管蓝染怎么样,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生死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蓝染摇摇头,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眼睛既明亮又黯淡。 “姐姐,我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就是这么一句话,刹那间,让我有些心疼,我抱住蓝染,摸着他的蓬松柔软的头发说,“右介,不会太久的。”总有一天,当你的实力足够强的时候,你就可以不用遵守其他人的游戏规则。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我拿出一个右手戴的半指手套,深蓝色,露出前两个指节。 蓝染先是惊讶,紧接着非常激动地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非常欣喜地说,“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右介,这个手套是我亲手做的。上面设置了幻术的结界,只要说出关键语,就可以打开或者关闭结界。结界打开的时候,范围外的人会看到幻象。”我稍作解释,帮他戴上了手套。 我没有留意他的话,几百年过去,蓝染升天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还戴着那只手套——已经没有魔力不能再开启结界的普通手套。 “这一年你都没有时间练剑吧?”我帮他取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手上没有茧子的生成。 “嗯。”蓝染有些委屈和难过地低下头,靠在我身上,“他们盯得很紧,我都没有办法练习,只能做一些基础体力的训练,我不想让他们看到姐姐的剑技……姐姐,我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变强了,才能保护姐姐……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姐姐就不用……” 我摇摇头,“右介,不要想着这个。你是我弟弟,既然我捡了你回来,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只有真心想要变强,知道为什么要变强的人,才会真的强大起来。实力固然重要,但是只有明白力量为何而存在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蓝染听着我说话,眼角又有些湿润,他乖巧地点头,“姐姐,绯夜姐姐,我知道了。” “那,右介说说自己的情况吧。”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顺便捏了捏阔别一年依旧软软的脸。 “好的。”右介抬起头,眼睛里就像有星光在闪动。 听着他说起一个人住着的时候,时常会多烧了饭或者水,我就有些感动——假如我不是这种可能会穿越的特质,有个亲人也不错啊。还有隔壁宽厚的大叔,街上亲切的阿姨等等的琐事,蓝染似乎想把他这一年的事全部说出来一样。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他抿了抿唇,拉着我的手说,“再见,姐姐。” “右介,两百年以后,你来报考灵术统学院吧。这两百年间就不要入学了,静灵廷内恐怕不安稳呢。”我最后嘱咐了一句,看在他多烧的那些饭和水的份上,就不把他卷到这些年可以预见的麻烦中了。 “我知道了,姐姐。”蓝染点头笑着,松开手,“我会好好锻炼自己的。” 他挥着戴上了手套的手和我道别。 公告和询问 我已经回到学校,看到了课程表以后,我就无语了。居然可以从早上到晚 ,20:30才放学。。。一个星期只有半天没课。看到那十一门专业课,我都想死了。。。 现在公布更新时间。 每周六晚上更新一到两章,其他时间看RP了,如果课程不紧张,可能会随机更新。忙的话,望天,为了不挂科 ,我肯定是以学业第一优先的,不然我家人一定劈死我。 对喜爱和支持本文及本人的各位亲,鞠躬道谢,并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 另外,关于本文剧情的问题。我基本已经大纲到现世篇,现在的疑问是,到底是往火影去,还是往猎人去? 如果有意见,欢迎在本章留言,我会根据大家的意见决定之后的走向,此处留言长期有效,至现世篇再次打出公告前,都欢迎各位的意见和建议~所以,请各位不要吝啬您的想法~ 猎人已经开了一篇纯靠RP抽风来更新的作品,猎人——千之面。有兴趣的亲可以不定时地去踩踩。 猎人还是火影,请亲们尽情表达自己的意见。我每星期都会进行统计。为了方便之后的文章进行大纲,所以,亲们尽快留下意见较好。同时进行两篇文章的大纲( 火影和猎人) 比较困难,所以我希望大方向可以尽快确立。感谢大家的支持! 刚才去详细看了一遍晋江的黄牌制度(咳,真长),现在我郑重地通知大家,本章凡是用作投票选择意见的回复,请一律打零分!(那个黄牌制度太可怕了,一次就扣百分之三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感谢亲们的意见,鉴于现世篇大纲到一半了,我开始写后面的大纲。到目前为止,猎人的票数较多,因此决定穿猎人了,即使客串一把火影也在猎人后面。 非常感谢大家的留心。另外,我对于现代的内容极其纠结,人物真的很多,真想砍死一大批,又下不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穿越的意见,请全部留在本章节,方便我进行统计!感谢亲们的意见~ ————————————————————————————————————————————投票时间结束。非常感谢各位的合作~~尚未投票的亲们,对不起,我当作你们放弃了表达意见的权利。。。 二八之章 刀之双解 众所周知,斩魄刀的解放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一是始解,二是卍解。 一般来说,只有队长可以卍解自己的斩魄刀,或者说如果学会了卍解,十三番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你加入成为队长。 在拜入山本大叔门下的第三年中,京乐和浮竹两个人终于得到了斩魄刀。 当天晚上,山本就把我们三个单独叫了出去。 “京乐,你说山本老师叫我们去有什么事?”我腰挎着北斗七星——山本特意叮嘱我带上的,看着身后喜气洋洋的两人。 京乐吹了个口哨,“老爷子肯定是要夸奖我们吧!” 我以略微鄙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夸奖?我从来不觉得那位大叔会知道夸奖别人,至少不会为了找到斩魄刀这种事就夸人。 浮竹微笑着打圆场,“四枫院,你早就有了自己的斩魄刀了是吧?”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对于我这柄能不能算作斩魄刀我很疑问,因为我自身都不是死亡后的灵魂变成的灵体,而是生魂出窍后形成的灵体,如果不是北斗七星本身可以灵体化,我很怀疑我能不能得到斩魄刀。 “那么你知道斩魄刀的什么事喽?”浮竹用好学的目光看着我。 “什么事?”虽然我有斩魄刀这件事山本和四枫院都知道,但是他们并没有特别说过什么,“刀可以解放?”想想似乎只有这件事了。 “绯夜果然可以解放斩魄刀啊!我就说嘛,绯夜白打那么烂,但是老爷子又说你战斗能力很强,肯定是剑术好了。”京乐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怎么不觉得我可能是鬼道很好呢?”我笑咪咪地问。 “看起来不像~绯夜怎么看都不像用鬼道战斗的温吞的人,肯定是直接战斗嘛~”京乐哈哈地笑着。 很久之后,京乐在神奈川看到了绯夜和其他人进行魔术大战的时候,回想起现在的话,他就冷汗涔涔——谁说远程攻击就一定是温吞的了…… “是吗,原来我这么容易被人看透啊。”我笑了笑,的确我是比较喜欢直接战斗的。“不过斩魄刀的解放……” “哎?难道绯夜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刀的名字?!”京乐十分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名字当然知道啊。”我看了他一眼,才想起来始解的确是知道名字就可以的,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冒充一下? “那就是了嘛!绯夜的刀解放了以后是什么样?我和十四郎都很期待呢~是吧,十四郎?”京乐用手肘捅了捅浮竹。 “是啊,我的确很期待。”浮竹的脸微微发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到了,山本老师真会找地方。一番队的地下训练场。总不会让我们打过才行吧?”我开玩笑地说着。 “嗤,谁能打过老爷子啊。应该还是叮嘱罗嗦什么吧。”京乐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 “春水、十四郎、绯夜,你们都带着自己的斩魄刀来了吧?”山本大叔把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是的,老爷子!” “带来了,山本老师。” “嗯。” “那么,绯夜就不用说了,春水和十四郎也知道斩魄刀的解放分成两个阶段了吧。”山本眼含期待地看着他们。 我纠结地无语中……如果我现在说我不会解放斩魄刀,谁会相信?为什么我总是陷入这种说实话没人信的境况? 京乐点点头,浮竹微笑着回答,“知道。” “你们几人都是老夫得意的学生,现在应该只有绯夜会始解斩魄刀。你就先示范一下给他们看看。”山本朝着我说。 “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有些明白山本的打算了。不是鼓励就是刺激,肯定是要让他们尽快掌握始解,喊我来就是顺带的,卖个人情而已。 北斗七星,原本是刀匠村正的杰作之一,没有神代一族的血统根本不能使用。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当时建御雷把刀给打断了? 经过了重铸之后,北斗七星和我的灵魂羁绊被加强,所以,在这种没有身体的灵体状态下才能使用。 刀的始解有什么要求?对话与具现化,还要解放语。 我拔出北斗七星,面朝着他们三个,“北斗七星,分为四星的斗魁和三星的斗柄,所以这柄北斗七星也一样,可以分成斗魁和斗柄。交相辉映,北斗七星!” 我手中的刀发出一阵青色的光芒,在微微的鸣啼之中分成了两柄刀。 “哇!居然是两把刀!” “好漂亮…” “组刀?!”山本惊讶的声音让我也一惊。 他咳了一声,“绯夜你得到斩魄刀有多久了?” 我低头开始计算。我是十岁得到北斗七星的,现在算起来应该是十三四岁吧?我不确定了,关键是平安时代的那十年要不要算在年龄计数里,想了想,我还是没算进去,“大概三年前。” “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始解的?!”山本急急地追问。 “应该是过了几个月吧。”我开始瞎编。 山本脸色凝重,“是从那时候身体开始好转的?” 我这才想起四枫院景人扯的谎,“是的,老师。之前我的体质的确很糟糕,所以无法持久战斗。”一句话圆了两个人的谎,这下子我被威胁的事情也可以对上了。 “原来如此。你的斩魄刀……北斗七星?是直接攻击的?”山本点着头继续问。 “这种事情,直接打过不就知道了吗,老师?”我手握着北斗七星,战斗的因子蠢蠢欲动。 “好!老夫就和你过几招!”山本抽出了自己的斩魄刀,甚至都没有始解,就直接摆好了姿势,等待我攻击。不过算起来我的刀也不是始解,所以我根本就不占便宜。 双刀在手,很久不动的双叶流在脑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瞬步上前,两柄刀一前一后地斜挥,落点分别是山本的眼睛和内脏。 山本抬手格挡,震得我的手腕一阵发麻。 我不禁皱眉,啧,这老家伙力气还不小,我正讨厌的典型! 仗着速度快,我再攻击了十几下,毫无疑义地被山本防御住,尽管他没有反击,不过,光是刀剑相接的反震力,就让我十分棘手。 神代一族的战技,一定需要神代一族的血统。这本来正是神代一族的骄傲,现在我却因此牙痒痒。 没有神代一族的血统,就绝对不能使用无明神风流! 要不是这种原因,我才不跟山本这种超过了‘普通强者’的人使用双叶流作战呢! 神代,或者壬生一族的战技都不能用,真是气人。 我蓦然想起和时人那一战时的明,有双头龙之称,前四圣天的明也是二刀流的呢,而且,他又不是壬生一族,借用一下他的剑术应该没关系吧? 心念一转,计议已定。 我一脚踏上山本的刀背,几个空翻向后,“地狱深处的极冻之魔王,请将您双角的破坏之力赐在我的双刀之上……”我借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趁机聚集冰系的魔力,一层冰霜开始凝结在我的刀上,对面山本的眼神一变。 就是现在! “梦冰月天!”我双刀交错攻上去,魔力恣意发挥。 随着我的攻击,山本被完美地化成一座冰雕。 “老爷子!” “老师!” “不用担心,山本老师哪有这么容易就会被打败。”我收起了刀,拷贝明其他的招式倒也容易,横竖就是魔术加模仿,但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山本应该已经定义好我的刀了。 “森罗万象,皆归流火。流刃若火!” 看吧,山本始解了斩魄刀嘛。 山本提着还在冒着熊熊火焰的刀走出来时,京乐和浮竹都不说话了。 我回头看看,他们都拿斩魄刀撑着地面,很勉强地站着——原来山本又乱放灵压了。 山本把刀一收,“冰系的斩魄刀,而且是组刀,很难得见到啊!绯夜的剑术不错!” “多谢您的夸奖。”我欠了欠身。 “下面就是对你们的训练了,老夫希望你们尽快掌握始解。春水,十四郎。老夫对你们的期待很大啊。绯夜还需要熟悉斩魄刀的力量吧,就在旁边练习吧。”山本做着安排。 我笑了笑,“京乐,浮竹君,加油哦。” “尽管期待我们的始解吧!”京乐才说了这么一句,就被山本敲了头,浮竹都没来的及劝。 我走到旁边,解除了双刀状态的北斗七星,只是做着机械的拔刀挥刀练习。 不管是四枫院,还是山本,想要偷窥了解我的剑术,都不行哦。何况不用练习,双叶流我用了十年,熟练的很,大不了就加上魔术嘛,反正……你已经认定我的斩魄刀是冰系的了,不是吗?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我没有骗人哦。 作者有话要说:得到大家的支持鼓励,我非常地开心。写文以来,有大家的鼓励,才能一直写到现在,不然按照我的懒惰,指不定已经弃坑了。。。但是现在,能天天看到亲们的爪印,我真的很高兴~特别鸣谢liyacat和YUKI、任仁2号亲,这几位几乎每天都可以看见~~其他留言的亲,我也一直都记得你们,希望大家不要吝啬爪印啊~ 二九之章 虚无缥缈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心情发生重大的变化中。。。预计下章就会出现明显的改变了。。。 支持奥运!中国加油! 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上,亲们多给点爪印吧~~在我们这一届学生从灵术统学院毕业的时候,浮竹和京乐总算掌握了始解,而且非常凑巧的是,这两个人的始解居然也是组刀……山本大叔那次看到我们三个人一起始解的时候,惊讶得连胡子都在抖。 “真没想到,老夫的三个弟子居然都是组刀。” 因为我这些年向父亲大人报告学校里的事情,再向山本汇报四枫院家的事情,我的日子好过多了,山本大叔已经完全认为我和他一条战线了。这几年每月初十,只要有空,我都会去河边见蓝染,顺便指导他的剑术。就和我曾评断过的一样,蓝染在剑术上的才华真惊人,不过六年时间,我还刻意地只教了基础,他居然就可以练习到这种程度。该不会他生前是冲田总司吧?(总司非常具有剑术上的天分,被称为天剑——凭天赋练成的剑)当然这纯粹是说着好玩了。而在这些之外,另一件事更加引起我的关注。 从平安时代来了之后,流魂街住了九个月,进入四枫院家住了四个月,灵术统学院六年,已经七年多了,算起来距离我的“二十岁”生日不到三年时间了。本来也无所谓,只是一直混着日子,要再次穿越也没什么,但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什么排斥的力量,于是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因为现在我的灵魂并没有处于身体之内,而是形成了灵体状态,所以那种诡异的特质不发挥作用了。以前会有二十岁的界限,是因为身体的成长会停止,但是现在并没有身体的限制,难道只要是灵体状态,就可以一直存在于一个时空?! 这种猜测把我吓了一大跳,同时唤醒了我心底一种极度狂热的企盼,我知道我一直都希望着什么——完全消失,或者停留于一个地方。而眼前居然就有这么一个极度诱人的猜测。 我可以不用继续着无望的穿越了? 我可以安心地停留于一个地方了?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干涸百年的土地渴望雨水,那种渴望怎么可能和我的企盼相比?!我一直一直这样麻木绝望漠然地度过了多少次的人生,只在最百无聊赖的时候才会想着这样不可企及的期望。金钱、权势、爱情、力量……所有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是可有可无,我一心想要得到的只有一个确定的归宿——要么停留,要么烟消云散。 现在它居然就在我面前不远处向我招手? 越是冷静的人,发起火来就越恐怖; 越是无欲无求的人,一旦起了争夺的念头,就比谁都更狂热; 我曾经以为自己的希冀完全是荒唐的奢望,但还是止不住地把它埋藏在心底,一边冷漠地期待着,一边静静地绝望着,徘徊在这样的交错之中,游走在各个人生中。 一个人为什么坚强?因为他有想要保护的事物,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有不可退让的信念。 这些都是拿来骗人的,就和每一个出征的将领都对他的手下说“千古的荣誉在你们脚下”。 坚强,是因为他不能软弱,或者不知道软弱为何物,没有退路的人往往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一无所有的人最无可畏惧。什么都不在乎,不论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不在乎,因为真正想要的东西根本就比天上的星光还虚无缥缈——你看到它在闪烁,可你知道那束光经过了多少光年的距离才传播到达吗,你知道那颗星星是否还存在吗? 我以为我将会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但是现在那束星光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热切地盼望着我二十岁生日的来临,也盼望着它不要来临…… 我知道我的言行举止开始失常了,我无法再安静地、带着满不在乎的面具去扮演一个“有着强大灵压和高强剑术,关心弟弟,对贵族不满,待人礼貌”的角色。 最开始察觉到的就是四枫院景人。 “绯夜,最近你的灵压怎么这么混乱?” “对不起,父亲大人,我也不知道。” 灵压为什么混乱?你现在不要问我这种蠢问题!当然是因为我的心情乱了,我根本没有闲心去控制灵压,要不是下了强力的封印,估计你现在就欣喜若狂地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廉价的宝物了。 再来是浮竹和京乐。 “四枫院,你遇到什么事了吗?你的心情似乎一直很不稳定。” “绯夜,是不是你快学会卍解了?” “没什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然后是山本大叔。 “绯夜,你的灵压波动这么明显,难道是你的刀怎么了?” “对不起,老师,我也不清楚。” 我的刀?我的刀又不是正牌的斩魄刀,它会怎么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肯定当初的猜测,慢慢地,心情也就平复下来。我以一种奇异的心态每天每天翻着日历,几乎是数着日子在度过每一天。 没关系,只是两年多而已。难道我还没有这个耐心吗? 我那半个月的失常,也没有人多问。也许是碍于“山本总队长门下的四枫院绯夜”这样长的头衔。 毕业典礼时,山本在台上演讲了整整两个小时。(据说他任校长的一百五十年间,这个时间有增无减) 一班的同学全部进了十三番。 目前的尸魂界,队长和副队长的人数都不足。一番队、二番队、六番队、七番队、九番队有队长,副队长均空缺。 京乐进了八番队,队里最高的是三席甲濑。 浮竹进了一番队。而我进了四枫院景人所辖的二番队。 毕业之后第一次见到蓝染,我特地穿上了队服。其实我觉得这个设计满难看的,黑压压的一片…… “右介,我进了二番队哦。”我笑着把衣襟上的队徽翻出来给蓝染看。 蓝染伸手摸了摸队徽,然后扯着我的袖子不撒手,小脸笑的好像要开花一样,“姐姐终于成为死神了!右介以后也要成为死神!” “嗯,右介这么聪明,肯定会当上队长的。”我习惯性地靠着那块大石头坐下,顺手拉着蓝染坐下。 “真的吗?”蓝染的眼睛一闪一闪,里面全是期盼,“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我摸了摸蓝染的头发,“是啊,到时候我就不工作了,让右介照顾着。”这句话本来也是玩笑话而已,谁知道蓝染还立刻点头。 “好啊好啊,我一定会挣很多钱,姐姐想要什么,我都会送给姐姐的!姐姐不需要辛苦地出去工作,只要随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 “想什么呢!”我顺手敲了蓝染一个栗子,有些啼笑皆非,“队长的工资就那么多,难道右介你还要贪污受贿?” 蓝染摸了摸被敲的额头,然后突然又盯着我看,细密柔软的眉毛皱了皱,然后肯定地点点头,“姐姐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 我摸摸自己的脸颊,半个月的失常期已经过去了啊,难道我的言行还有问题? 蓝染显然是知道我在疑惑什么,微笑着解释,“姐姐的眼睛比以前要明亮。” “是吗。确实有事很值得高兴,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我掐掐蓝染软软的脸颊,“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长。” “姐姐?”蓝染不知道那根直觉的神经察觉到了什么危机,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姐姐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 “嗯。”我笑着安抚他,“只是有的时候,并不是有希望,就会实现的。”我和他额头相抵,“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的愿望成真而已。” “我知道了,绯夜姐姐。”蓝染似懂非懂地应着。 我想我一直都没弄明白蓝染说着“我知道了”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只是他后来的行为说明了他的理解和我的说话毕竟产生了些微的偏差。我那样一句“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长”这种可能百年不遇的真心话,被蓝染曲解了以后,所造成的后果,真的是相当的严重…… 三零之章 非同寻常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奥运会上中国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哈~~支持奥运~~亲们在看比赛的间隙看看本文就可以了,顺便留下爪印就更好了~~ 现在,我有一个宏伟的目标,为本文的收藏达到一千而努力奋斗!自从有了一个期盼以后,看起来我的生活是回到了正轨。 在四枫院家扮演一个高贵优雅的贵族小姐,服从四枫院景人的命令,定期和惠子联络感情。 在番队既要做好新人的工作,又要听四枫院景人的话进行额外的训练,又要定期去和山本大叔汇报情况,顺便接受指导——他似乎一心认为我快学会卍解了。有空的话,还要应付串门子的京乐,或者被京乐拉着一起去看浮竹,或者是我单独去看浮竹。 每个月的初九初十,我都会去十四区的河边。 蓝染这几年似乎长高了一些,以前不到我肩膀,现在差不多到我下巴了。关于身高问题,我还是有些怨念,怎么我就一公分都没长?始终是一米三五……剑术的基本都已经全部教给蓝染了,我每次就在旁边看着他练习,顺便说说我身边的事,然后蓝染也会坐到我旁边来,说说自己的事情,总是带着他那种一半天真一半温和的笑容。每一次见面,都觉得他的笑容中少了一些青涩,多了一些圆润的东西。 在我二十岁生日前两个月的初十,蓝染说完了话以后抿着嘴双手藏在背后,有几分害怕和几分期待地看着我,真像一只小鹿,眼神忽闪忽闪的。 “怎么了?右介藏着什么吗?”我都不用弯腰了,直接低一下头就对上了蓝染的视线。 “……姐姐的生日快到了吧……”蓝染有些微瑟缩地说。那种不确定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奇怪。 “是啊,每一年不是都庆祝的吗?”因为蓝染不能参加四枫院家的庆生活动,我们一直都是提前两个月在外面庆祝的。因为生日前一个月就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并不方便出来。 “右介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吗?”我想了想,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嗯。”蓝染慢慢地把双手伸到前面来摊开,是一个雕刻得很精细的长方形木制吊坠,图形就和我送给他的手套内边绣的图形一样。 我想他并不知道,那个图形是我每次制作了什么魔术器具之后,会习惯性地留下的签名——魔术文字的签名,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而已。 我接过吊坠,“右介刻了多久?” “四五年了…我一直想送姐姐礼物,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姐姐说过练习雕刻可以训练控制刀的力度和精确度,所以我有空就会随便刻点什么,不知不觉地……就习惯刻这个图形了…”右介偏过头,喃喃地回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拿起吊坠仔细看看,上面已经沁满了蓝染的灵压,想必是经常拿在手上,才会这样,而且文字竟然没有一丝错误,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才能有这种效果,当初晴明学习魔术阵的画法时,可被这种稀奇古怪歪七扭八的文字折腾得不轻。 “我很喜欢。”我顺手把吊坠往浅打上一挂,“好看吗?”(虽然我有北斗七星,不过经我试验,它是不能进行魂葬的,所以我都会再带上一柄浅打。没想到我这样做的原因还被十三番开了一个赌局……) 蓝染很惊喜地抬头,似乎非常高兴我会喜欢这个礼物,毕竟我每年收的礼物都是贵重品。“姐姐喜欢就好了。”他的笑容忽然又变得单纯起来,似乎我说这么一句话,他就得到了全世界一样——非常单纯的满足的笑容。 我二十岁的生日,四枫院家一如既往地进行庆祝。 我也格外的高兴,因为我整整一天都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京乐事后形容我当时的神态为“偷了东西就怕失主来抓”。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仅有灵体的状态下,我可以长久地待在一个地方。要不是因为环境特殊,尸魂界本来就是灵体的居所,我看再过几千年我也不会知道我的问题居然可以这么解决。 我的愿望成真了! 既然可以长久地留在尸魂界,有很多事情我就要重新考虑了。 首先是四枫院家的事。本来想着如果二十岁就会离开的话,就在生日宴会上一个高级魔术直接解决问题的,反正四枫院家和大小贵族的重要人物不是都出席了吗。现在就不能这么做了,我还要继续在这里过日子呢。 接着是山本的事。四枫院家的某些事情一直瞒着没告诉,原本想在临走前留本日记什么的,现在还是先收起来吧。 浮竹和京乐……本来为了让他们避开山本和剩下的贵族们对掐,我特意在他们身上加了灵压限定的封印,下次找机会解开好了。 最后就是蓝染的事情。 蓝染惣右介,我一时发起善心来捡到的弟弟。容貌清秀,头脑清晰,思维敏捷,极有剑术的天分,做事稳妥,细心周到。因为我很少会成为别人的长辈,作为他的姐姐,对我而言是一个新鲜的经历。我很少对他隐瞒什么,说出的话也往往是真实的。本来以为,反正我二十岁后就会离开,他要成为五讲四美三热爱的青年也好——目前看来不太可能,要成为破坏社会安定的大反派也好——好像这个已经有点苗头了,都不关我的事。反正不是山本收拾烂摊子,就是侥幸没死的四枫院来收拾烂摊子。 现在想起来,有些话的确不适合对小孩子说吧……不过说也说过了,还是不想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十三番和贵族的事情,我继续参与搅和,毕竟四枫院的帐还没有算清。今后的事,就顺其自然好了。 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蓝染惣右介躺在十四区的屋子内,异常喜悦地看着屋顶。 他知道,并且可以确定一件事。 他的绯夜姐姐还在尸魂界,并且以后也会一直在尸魂界。 自从几年前,看到过绯夜姐姐异常明亮的眼睛,那双从暗金色变成了金褐色的眼睛,他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些对于绯夜姐姐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蓝染物右介在那时候,清晰地有着一种预感,也许他的姐姐会突然从尸魂界消失——尽管这是毫无道理的。 蓝染一直认为四枫院家强行收养绯夜,拆散他们姐弟,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种阴谋伴随着牺牲绯夜的可能性。如果不是他太弱小,绯夜就不必受四枫院家的威胁。(大家可以猜猜看这种半对半错的猜测,蓝染是怎么得出来的。) 所以他拼命地锻炼自己,希望可以尽快变强,总有一天,他可以保护绯夜姐姐,而不是被她所保护,他不想变成她的负担和弱点。 在绯夜二十岁生日之前,蓝染送上了自己的礼物。那吊坠上看似简单其实刻起来很麻烦的图形,他已经烂熟于心,他几乎日日都会抚摩着绯夜送的手套,然后继续拚命地练剑。绯夜对自己的二十岁生日,有着异常的重视,这一点蓝染已经发现。他开始害怕,害怕绯夜二十岁的时候就会出事,害怕四枫院家要对她动手——但是他提心吊胆了一天,之后终于松了口气,通过渗透了他的灵压的吊坠,他可以勉强感觉到吊坠的主人还安然无恙,仅仅是这种模糊的感知,他就几乎耗尽了力气。 蓝染恐惧着自己会被丢下,他本可以和绯夜姐姐好好地生活,若不是那个四枫院家……他畏惧着因为他太弱小,所以绯夜姐姐可能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死亡的想法……但是现在都没事了,绯夜姐姐还平安无事。 谢天谢地。蓝染回想着绯夜的笑容,发誓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为绯夜庆祝生日。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很多年内,蓝染都会带着一种奇异莫测的微笑看着静灵廷,说不上来那是向往憧憬还是憎恶。一直到蓝染从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成长为人人称赞的好青年,他都没有改变过他对静灵廷的看法。 三一之章 夜一出生*交错的命运 二十岁生日之后,我的生活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尽管这变化没有太明显地体现出来。 四枫院景人开始分派越来越多番队和家里的事情给我,也许经过这十年的观察,他觉得可以对我给与一些信任?席官挑战赛上,我都没有分解北斗七星,对手就被我的浅打给击败了,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我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二番队的副队长。关于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当上副队长之后,要处理的事情空前地增多,再加上四枫院和山本轮流进行紧迫盯人,我连去见蓝染的时间都没有了,或者应该说,除了去灭虚,我连静灵廷都没出过。虽然没有时间专门去解释,但我想,蓝染应该大致上知道我是因为忙碌而出不去的。我把浅打上的吊坠转动着玩,很聪明啊,对灵压的控制已经很不错了。 有一些闲暇的时候,我就会以队务处理的名义去见见浮竹还有京乐。浮竹这个老实人每次都兢兢业业地做着文件处理,不管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会经手批阅——他这个副队长干的累不累啊……我有的时候,看到山本那种悠闲喝茶的样子,都想给他的茶里加点什么了,喂喂,浮竹君是你的弟子,不是你的奴隶…… “浮竹君,这些事情,你先放一放吧。处理完分内的事情不就好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把浮竹要批阅的文件按在手下。 浮竹歉然地笑笑,一边抽过文件,“不好意思啊,每次四枫院你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时间招待。” “浮竹君,我不是说这个,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工作太多了吗?”我指了指他桌上的文件,再遥遥地指指山本总队长办公室的方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啊。”浮竹这样回答,然后接着处理本该是队长处理的文件。 我是应该对山本给与浮竹的信赖表示赞叹呢?(四枫院景人就从来不让我沾手队长的事情) 还是应该为山本找到一个任劳任怨的劳动力而敬佩呢?(怪不得没让京乐进一番队,当时我还奇怪,明明浮竹那么老实一个人,山本要留着他栽培成什么呢?原来是这样……) 或者应该为浮竹如此高尚的情操而鼓掌。(我和京乐从来都是能偷懒就偷懒) “真没话可说。我来帮你吧。”我只好在旁边坐下来,顺手拿过一叠文件。 “谢谢你。不过,没关系吗?会耽误你的工作吧?”浮竹轻咳了一声,皱着眉看我。 “没关系,我的事情做完了才出来的。父亲大人不会介意的,而且我经常过来的事情,山本老师又没有说什么,当然就是默许了。”我不在意地回了句,开始批阅文件。如果他们两个不同意,我怎么可能有“空闲”到“一番队”来走动呢。 “是这样。春水上次还说,有空去聚一聚,我们这一届的同学,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吧?”浮竹也就欣然接受了我的好意。 “聚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听就知道是京乐想找着理由喝酒,不过也是真的有几年没见面了。”我笑了笑,“凤凰寺是不是进了四十六室?” “大概吧。”浮竹不确定地回答。 山本肯定对我会经常来一番队走动的事情抱有极大的信心,因为自从我帮浮竹处理过一次文件之后,他的工作就猛地增加了很多,而且增加的量恰好是我那一天完成的分量…… 这样忙碌而有序的生活看起来就好像会一直持续下去,经过了五十多年的时间,浮竹被山本从一番队调到了十三番队,又过了大概五六年,浮竹升为十三番队的副队长,而京乐也是八番队的副队长了。 在绯夜和蓝染最后一次见面的第七十年,山本总队长在队首会议上宣布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任命京乐春水为八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为十三番队队长。 经二番队队长暨隐秘机动队队长和邢军总括团长四枫院景人提议,四枫院绯夜将接手他的全部工作,而四枫院景人退休回家颐养天年。 在之后的庆祝会上,京乐果然又喝了个烂醉。 “哈哈,没想到我也有当上队长的时候。”说这就打了个酒嗝,“当年老爷子总说我不正经…” 我向浮竹打了个眼色,浮竹立刻塞了个团子给京乐,免得他把自己从小时候尿裤子到上学时追女生进了番队四处摸鱼的事情给说出来,不管怎么说,我们可是同班同学,我们还不想被人归类到和他一个水准去! “京乐喝的太多了,各位不要在意啊。”我端起手中的杯子,向六番队队长朽木岭三敬酒。 “年轻人贪杯可不太好啊,不过今天确实值得庆贺。恭喜几位成为队长。”朽木岭三总算给了点面子,开口说话了,之前京乐敬了他好多次,他就是没反应。 “呵,多谢朽木大人的指教。父亲大人请您有空的时候,多来我们家坐坐呢。”我微笑着说,心里却实在笑得厉害,颐养天年?这七十年这么精彩的博弈争斗,尸魂界的权力格局可是真的改变了不少——不然浮竹和京乐当上队长的事情能够这么顺利?那些大小贵族能够前来道贺? “老朽记下了。景人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而且惠子夫人又有了身孕,想必四枫院家很快就会传出喜讯了吧?”朽木岭三顺了顺胡子,笑容的弧度可以忽略不计。 “是的。母亲大人一月前被诊断出有了身孕,父亲大人可高兴坏了,这不就立刻扔下手中的工作回去陪伴母亲大人了吗?”我边说着客套话,边想象着四枫院景人急切地希望有个男孩来继承四枫院家的样子,嗯,肯定是很有意思。 “真是令人羡慕啊。我朽木家何时才能添些生气呢?” “我想不会太久的。您不需要担心的啊。”我笑笑,想到了一个月前四枫院景人和我的谈话。 ……‘你明白吗?绯夜。’…… ……‘是的,我都明白的,父亲大人,四枫院大人。’…… 我都明白啊,但是你明白我吗?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八个月后,我的妹妹,也是唯一一个妹妹,四枫院夜一出生。出生的时候带着强大的灵压,简直就像夺取了母亲大人所有的灵压而出生一样。 在取名的问题上,父亲大人依着四枫院家的惯例,从我的名字中取了一个“夜”字,然后起名为“夜一”。真是一个很容易明白的名字,尽管那压着我的字尾,但是很清楚明白地说明了一点,她才是四枫院家唯一的女儿和继承人, 母亲大人,四枫院惠子,在生产之后,身体极度虚弱,灵压几乎消失,勉强支持了一个月后,死亡。 她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说,“绯夜,以后你妹妹,还有四枫院家,就都拜托给你了。我知道这可能并不公平,但是,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的。你…和我生前的女儿…真的很像…就连一些小动作都是……有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就是她……即使其他的礼节类似……但是我族的内扣扇角的习惯……真的是一样啊……以前我…没能照顾好她,早早地离开了她……把一大家子的事情留在她肩上……现在又是你……咳…咳……人死了以后…到底会如何呢……” 会化为灵子。尸魂界是这么解释的,但是我没法开口。内扣扇角……这是星之一族的习惯……一开始我没有及时想起来改掉,才习惯性地那么拿桧扇…… “母亲大人,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夜一和四枫院家的。”我回握她的手,这究竟是怎么一笔帐,怎么一回事?葵姬逝世先我十年,那怎么会先到了尸魂界几百年?而且样貌灵压全变了…… “咳…咳咳……我真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惠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恍惚的神情,就像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事情一样,那种特有的散漫无焦点的目光和即将消失的灵压都昭示着一点,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终是不忍心,在她耳边轻轻说,“母亲大人,上一次我没能及时赶到送您,这一次我总算没有错过。我就是紫姬啊,母亲大人。” 惠子全身一震,攥着我的手猛地用力,脸色从苍白中透出一丝异样的绯红来,接着慢慢地笑了起来,眼角沾着泪水,在脸颊上留下清晰的两道,“呵……神明还是眷顾我们的……这八十年时间……一定是神明的恩赐……紫…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小心四枫院景人……”她摩挲着我的脸颊,留下一个莫名的幸福和担忧的神情,闭上了眼睛。 “再见,或许…不会见到了……葵姬…惠子…母亲大人……”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母亲大人逝世了!” 门外的人一涌而入,我趁机退了出去,靠着墙壁,慢慢理着心里有些缠杂的线团。 需要调查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我真的从未两次见到同一个人,在穿越的经历中,未曾有过。是巧合吗?或者,这和我可以停留在尸魂界不再穿越也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多么的勤快啊~~我都被自己感动了~~大家快留下爪印吧~~ 奥运加油~为中国喝彩~昨天的击剑,真可惜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鉴于本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并不一定每一个细节都可以考虑好,每一个错别字都可以改掉。所以特此放出本章节,如果有亲发现了什么逻辑错误、剧情错误、人名地名拼写错误、错别字及其他类型的Bug,欢迎来本章留言指正! 本人发现之后,会立刻更正,如有需要探讨的地方,也会在此和亲们聊聊。(此章只聊错误,其他的聊天,请移步至相应章节) 本章请打零分回复,避免晋江举牌。。。 感谢名单: 感谢苍轮亲指出错别字~并欢迎亲们继续指正~ 感谢su亲指出时间上的不统一,现在已修改~ 三二之章 晦暗不明的变动 惠子去世,四枫院家进行了盛大的葬礼,即为讽刺的是,前一天还为夜一的满月做了非常隆重的庆祝。前一天穿着十二单衣,后一天穿着黑色的丧服,真够有对比的。 夜一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猫眼,大大的眼睛,明亮的金褐色——非常像祖父大人的眼睛。对于这一点,父亲大人很满意,开始他甚至要自己抱着夜一,但是奇怪的是,奶妈和侍女抱着都可以,我抱着也没有问题,父亲大人一沾手,夜一就会嚎啕大哭,最后他只好放弃了自己抚养夜一的想法,全权委托给了我和惠子生前的侍女理绘。 前几个月还很好,白天理绘带着夜一,我在二番队被文件埋上一整天,真不愧是二番队队长兼隐秘机动队队长兼刑军总括团团长的工作,文件是其他队长的好几倍……晚上回去以后,再和夜一说说话,我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有,反正说的也是一些惠子的事情,最后唱安眠曲哄她睡觉。 当时我强烈地感觉到,带孩子实在是太麻烦了!看看蓝染,养起来多容易啊。 后来夜一学会了说话,简直就是我灾难的开始。 夜一一张嘴,第一句说的既不是“父亲大人”,也不是“母亲大人”(我和理绘一直有教她说话),她圆圆的大眼睛一眨,居然蹦出了“姐姐”两个字。 很难以形容当时以期待的表情站在旁边的四枫院景人的表情,如果说像生吃了一个蛤蟆,可能太不文雅了,但他的脸那种一白一红一绿最后定位成黑黑的表情,真的很像吃错了东西——而且肯定是剧毒的。 理绘立刻就跪下了,被四枫院景人猛然爆发的灵压震慑的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夜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小小的手脚拼命地往里缩,把头往我臂弯里躲。 我微微笑着,“父亲大人,您的灵压还是控制一些的好,现在盯着四枫院的,可不只是一两双眼睛。”拍着夜一的背,并且用自己的灵压包裹住她——不管怎么说,她是惠子的女儿,是两次成为我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临终托付给我的。 四枫院景人哼了一声,“你最好记清楚,你自己是谁。” 难道我闲到这个地步,要夺权还先向小夜一下手吗?我示意理绘离开,并且直接屏退了其他的侍女和暗卫。 “父亲大人,绯夜一直记得很清楚。您不需要反复提醒我。我从来就没有妹妹,我只有一个弟弟而已。四枫院夜一,是惠子夫人临终托付我照顾的。”我保持着微笑,惠子…葵姬…你最后的嘱托,请恕我只能接受一半了。夜一我一定会保护,但是四枫院家…… “那就最好了。既然夜一喜欢你,有空的时候,你多教教夜一,以后进入番队,你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四枫院景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似乎笃定我会一直服从他的命令。 是啊,因为他握着我的“弱点”嘛……我想到了几十年没有见到的蓝染,心下觉得好笑,四枫院景人,你真的知道你手中的“棋子”是什么吗? “是的,父亲大人,绯夜告退。”我欠了欠身,抱着夜一回屋。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四枫院景人不再和我继续“父慈女孝”的把戏了。而相对地来说,山本找我谈话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 后来我想,四枫院景人之所以会一败涂地,不单单是因为他没有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蓝染又是什么样的人,就连他身边的人,比如惠子,直到惠子去世,他都不了解惠子这个人的本质。甚至,连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没能完全理解…… 虽然四枫院景人已经从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但是队里很多人,还是和四枫院家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的贵族子弟,夜一出生以后,四枫院景人又指名让一个人担任副队长。这个副队长的工作很忙,凡是我不在办公室的时间,不管是队首会议、和其他番队商量事情、去帮忙浮竹或者见见京乐,他都会把我办公室里的文件批改掉很多——多么让人省心的“副队长”啊! 我又不是工作狂,自然也乐得见到有人分担工作,于是我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十三番队喝茶,就是去一番队给山本大叔打打下手,留在二番队里的时间反而少得可怜。 除了浮竹对我的清闲状态说过两句,山本总队长也好,京乐也好,四枫院景人也好,都是没有提到半个字的。队首会议也从来没有人说我不认真工作。 我和四枫院景人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和微笑。 四枫院家的侍女侍者看到我都改称“大小姐”,这些年来,四枫院家的侍女侍者都换了好几次了,当年我第一次进四枫院家时看到的人,竟是一个都不在了。就连暗卫也换了七八次,现在负责保护我的那十几个人,我都知道名字。 “夜一,想吃三色糕吗?要抢到才算数哦~”我右手拿着红白黄三色相间的甜糕——这种甜点一直都有着我很熟悉的味道——对着五岁的夜一说。 夜一右手食指点着脸颊,大大的猫眼忽闪忽闪的,“一定要抢到才可以吃吗?” “嗯。不要想着找其他人要,仅此一份,夜一要是抢不到,我就把吃掉了哦。”我逗着小夜一,比起当年的蓝染,夜一要可爱得太多了,表情丰富,而且长的十分粉嫩,简直就像可以掐出水来一样,眉目间隐隐透出惠子的影子——除了那双眼睛,夜一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和四枫院家的人相像,换言之,夜一长的完全不像四枫院景人。四枫院景人根本就没有遗传到那种暗金色的眼睛。 “绯夜姐姐大坏蛋!夜一怎么可能抢到嘛。”夜一一边喊着,一边很委屈似的偏过头,看我不为所动,她才很没趣地转过脸来,“姐姐怎么不过来安慰我,说‘夜一最可爱了,这块三色糕就给夜一吧’,她们骗我,哼。” 我不觉笑了出来,“她们是谁?这法子是谁教给你的?” “就是每天来收拾房间的那些人嘛。”夜一扁着嘴说。 “你是说奈美和今子吗?”我笑着问。 “我才不要记她们的名字呢,我记得姐姐的名字就好啦。”夜一做了一个鬼脸,趁我一愣神的时间,瞬步抢走了我手上的糕点。 “耶!抢到啦!夜一有东西吃啦~”夜一非常兴奋地捧着三色糕满场的跑。 瞬步真有天分。不过刚才的那句话,总觉得有点熟悉,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我倚着栏杆,发现一时半刻还想不起来,等回过神来,看到夜一又吃得满脸都是糕的碎屑渣子,整一张大花脸。 我拿出手帕帮她擦脸,“让父亲大人看到了,还不让你去抄写家训。” “没关系,姐姐不会说的。”夜一嘻嘻地笑着。 “是是,夜一最可爱了,那就继续去进行礼仪训练吧。”果然我话音一落,夜一的脸一垮,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衣角,“姐姐,今天不要学了,好不好?” “夜一。”我回头朝她笑笑,“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是四枫院家的小姐,就一定要学会。” 夜一悻悻地被我拉着走,半路上突然很高兴地说,“那姐姐以前也是这样训练的吗?” “我?是啊。”我敷衍地笑笑,即便是训练,我和你也是完全不同的情形啊。 “那夜一一定会学好的!然后让父亲大人吓一跳!”夜一很有志气地握拳。 “是啊,夜一好好努力吧!”我摸了摸夜一的头,现在她的身高正方便我下手。 顺便怨念一句,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的身高一点变化都没有啊!当年一三五,现在还是一三五,估计再过几十年,夜一比我高的时侯,我还是一三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经指出及暗示了好几处的权力格局变动,还有一些陈年旧事的处理,欢迎各位美丽可爱又聪明的亲们来猜猜看,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呢? 有些势力变化的事情,之后会说明,没有说明的地方,请发挥您的想象力吧!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 三三之章 四枫院和夜一 随着夜一的成长,我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在了训练她的事情上,番队里的事情反正有那个勤快的副队长,我一点都不担心。 夜一的天分很高,尤其是在瞬步上。 自从拿着糕点逗弄夜一使用瞬步以后,这种训练的方式居然延续了下来,我发现夜一的爆发力和对瞬步的控制能力都非常出色——想到我当时才学的时候,经常一步踩空,一步踩过的情况……有的时候,父亲大人会格外给夜一开课。应该是传授四枫院家的瞬步技巧吧? 他还紧张兮兮地把暗卫全部遣开,四处设立警报器,唯恐别人——特别是我——偷看。本来我也就不稀罕你那点压箱底的本事。开始我还猜测了一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技巧,结果三堂课之后,我也不用猜了。 “姐姐,我们来玩抢蛋糕!”夜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猛晃。 “好啊。”惠子的嘱咐,再加上夜一确实很招人喜爱,她又是我一手带大的(理绘不见了也有很长时间了,而且为夜一收拾房间的仕女也换了三次),对于她的要求,只要不是离谱的,我都会答应的。 我托起装蛋糕的盘子,和夜一在院内追逐了几圈之后,我就发现,夜一用的不是我教的步法。夜一边跑边回头朝我眨眼睛,笑嘻嘻的样子让我心里有些暖暖的感觉。我跟着夜一学了几步,夜一就原地站住,“我不跑啦!” 我只得跟着停下,把手中的蛋糕盘转了转,“夜一没抢到哦,那么我们一起吃吧~” “太好了!”夜一立刻扑了过来,若不是我收得快,她又要变成一张大花脸。 “夜一。”我叫了她一声,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我和四枫院景人之间的事情,还有我身份的秘密,在尸魂界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了,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除了山本和个别的大贵族,或者中央四十六室也知道,其他人应该都不在了。虽然甜点的味道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改变,但我知道,从夜一十岁之后,做甜点的人就换了——再怎么样相似,我那过分敏感的味觉还是尝出了差别。结果我和四枫院景人之间的帐又多了一笔。 夜一一手拿着一块蛋糕,一边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我,“有什么要和夜一说的吗?” 我刮了一下夜一的鼻子,“没什么了。夜一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掺和到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中来。 “嗯?”夜一如果长着猫耳朵,现在肯定是两只耳朵转来转去,脸上先是疑惑,然后蹭上来,“不要!夜一也要照顾姐姐!”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也很耳熟,这次我想到的很快,蓝染也说过。我有些无语,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那种看起来需要小孩子照顾的人了?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做人太温和了?还是说这个百年不变的娇小身形这么容易激发别人的保护欲? “姐姐对夜一好,所以夜一也要对姐姐好!”夜一双手都挂到我脖子上来,温热的脸颊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姐姐最好了!” ……“父亲大人才是对夜一最好的人。”我实事求是地说了一句。 不管四枫院景人是怎么定位我的,至少,在对待夜一的问题上,他是毫无疑义的好。 惠子刚刚怀孕的时候,他就让我发誓会一生效终于夜一(发个誓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正式的契约什么的)。 等到夜一出生,更是处处以夜一为第一优先。惠子已经弥留的时候,他还是坚持为夜一庆祝了满月。 之后,又苦心积虑地想让我把剑术传授过夜一(看来他也知道,我在四枫院家练习的就只是基本中的基本),但是很奇怪,我和夜一提过三次学剑的事情(看在惠子的面子上,我打算把当初教蓝染的原样教给夜一),结果,三次都以夜一偷跑、耍赖、坚决不学为结束…… 夜一把脸埋在我怀里,声音很沉闷地传来,“父亲看到的是四枫院家的孩子,其他人也是,只有姐姐看到的是夜一。对夜一好的人,只有姐姐而已。夜一都知道的,谁对夜一怎样,夜一一直都知道。”这种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却语速缓慢的说话方式,夜一从来都没有使用过。 我立刻观察四周,确认没有闲杂人等,才松了口气。“夜一,这些话,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尤其是父亲大人,他会很伤心生气的。” “嗯。夜一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姐姐放心吧!”夜一一抬头,又是一张灿烂的笑脸,天真而愉快的笑脸,完全看不出来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 怪不得人间有句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蓝染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他非凡的头脑。蓝染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露出那种完全掩饰了内心的天真温暖的微笑。 夜一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非常明白世故的人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些暧昧的标准中模糊不清的界定,夜一从来就没有弄错过,而且在之后的岁月,也还是一样,从来就没有出错。夜一很清楚地明白自己要什么,在取舍决断的问题上,夜一有着异常的洒脱和果断。 虽然夜一还是坚持不学剑术,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了木刀。 “夜一,告诉你一件事好了。”我贴着夜一的耳朵极轻声地说,“我惯用的是二刀流。”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夜一疑惑而惊喜地笑了起来,兴奋地挥着木刀四处跑动。 “夜一!练习挥剑的时候不需要跑步,更不需要瞬步!”我没奈何地叹气。 不过也只是学学基础,夜一还是放下剑术不练了,她对白打表现出了异常的爱好,起因是那次带着她参加聚会,京乐这个大嘴巴乱说话。 两三个月,我和浮竹、京乐就会聚一聚,有时候拉上自己的队员,或者随便见到熟人就拉近酒馆(只有京乐这么干)。 我带上了夜一,因为她吵嚷着一定要一起去。据说是为了看看我经常说到的“浮竹君”和“京乐”是什么样子的…… 喝到大家都有些醉的时候(我和浮竹喝的少,主要在聊天),不知怎的话题就绕到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 京乐一拍桌子,“当年我有几大遗憾!一是没追到漂亮女生!二是考试一次第一都没得到!” “还好啦,京乐你的思想道德课得过倒数第一的,零分。”我在旁边凉凉地说,谁叫他每次喝醉了都乱说话,说完自己说别人…… “哼!”京乐喝的脸颊通红,瞪着我一拍桌子,“绯夜你每次斩术都拿第一,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而且!”他打了个酒嗝,“你的白打不就差点不及格吗?全班最差!哈哈哈哈!” 他哈到一半,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我和浮竹同时吃了一惊,好快的瞬步!再一看,小小的夜一拉着京乐的领口就大声吼着,“姐姐的白打不好怎么了?!看我以后回回得第一给你看!”说完就滑了下来。 我赶快接下来抱住,夜一的脸颊红得发烫,也喝醉了…… “抱歉,我先送夜一回去了。”我朝着浮竹笑笑,京乐被夜一吼的还没回过神,就不和他招呼了。 “好的。你回去的路上多小心。”浮竹习惯性地叮嘱完,才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知道了。”我换个姿势抱着夜一往回走,边走边笑。 结果从那之后,夜一就发起狠来,没日没夜地练习白打。白打我是够烂,所以四枫院景人亲自去教。正好给我休息的时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恶搞版结局:(请各位一定要坚强) 蓝染有一天看到了夜一,于是两个姐控当场打了起来,最后蓝染捏死了小夜一,被随后赶来的四枫院景人捏死了,女主看到这一幕,把景人也捏死了。所有的阴谋都不需要继续了。。。。。。 本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奥运加油啊~话说,射击和跳水看起来比较牵动人心,因为比赛的时间很短。。。。。。 小说进入闲话家常阶段,基本算是温馨,再过上几章,呵呵。。。。。。。 继续呼唤爪印和长评~~ 三四之章 尸魂界篇的时间表 女主进入尸魂界以后的时间表:(话说我怕我自己写乱了,总结一下) 以刚刚到尸魂界为年份的纪年零点。(这是时间计算表,不是日历!日历的话,我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反正月份和尸魂界的日历相差二十天的样子,比如七月初十的忌日,在此表中为零年零六个月半。若不是特殊事件,这些小问题可以忽略掉) 零年,无音被时空漩涡卷入尸魂界。(此时已经脱离了紫姬的身份,所以回复了本名,其实也不是本名。。。) 零年,无音判断自己到达了一个灵体居住的世界,为了某些考虑,当场伪造了假名——绯夜。并于当天捡到蓝染。同时带蓝染从更木区到达六十二区,并在此常住。 零年零六个月半,绯夜带着蓝染纪念自己的忌日。 零年零七个月,绯夜消灭大虚被发现,同日被带回四枫院家。几日后,蓝染独自搬迁到十四区。 零年零九个月,四枫院家正式对外介绍四枫院绯夜。 零年零十个月,四枫院绯夜举行裳礼,场面极其盛大。并于当日拜山本为师。 零年十一个月,灵术统学院由山本创立,并担任一班老师。绯夜入读,同班的有浮竹和京乐。 一年零五个月,山本和绯夜摊牌,结成同盟。 一年又七个月十天,绯夜和蓝染见面,送给蓝染一只手套,同时嘱咐蓝染两百年内不要进入静灵廷。此后两人有着每月初十见面的惯例,直到绯夜进入二番队。 六年又七个月,绯夜意识到自己也许能停止非自愿的穿越,并伴有言行失常。 六年又七个月半,绯夜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并且开始等待二十岁生日的来临。 六年十一个月,绯夜毕业,并进入二番队。浮竹进入一番队,京乐进入八番队。 九年又十个月,蓝染送给绯夜一个木刻吊坠。这是两人在真央再会前,最后一次见面。 十年整,绯夜二十岁生日,确定可以长期居住尸魂界,并改变了生活态度和计划。。。。。。 十年又两个月,绯夜担任二番队副队长,接手部分四枫院家的事务。浮竹于一番队内充当廉价劳动力,京乐经常偷跑得不见踪影。 六十二年三个月,浮竹从一番队四席调到十三番队,担任四席。京乐依旧四处偷懒摸鱼,八番队长期悬赏,捉到京乐送至八番队,奖励若干银两。(此项悬赏往往由绯夜得到,然后几个人一起出去聚会)此时绯夜已经握有四枫院家一半以上的权力。 六十七年八个月,京乐升为八番队副队长。上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甲濑三席发布的悬赏取消了。 六十七年九个月,浮竹升为十三番队副队长。 七十九年九个月半,四枫院惠子怀孕,四枫院景人让绯夜立誓效忠于四枫院家的继承者,并开始收回绯夜手中的权力。 七十九年十个月,绯夜、京乐、浮竹分别担任原番队队长。 八十年又六个月,四枫院夜一出生。同时惠子身体极度虚弱,医生诊断时间不多了。四枫院景人强行安排了一个副队长协助绯夜处理队务。 八十年又七个月,四枫院夜一满月庆祝,场面十分隆重。 八十年七个月零一天,四枫院惠子逝世,并透露出她是葵姬,在死前和绯夜(紫姬)相认。并叮嘱绯夜照顾夜一和四枫院家,以及小心四枫院景人。 八十一年一个月,绯夜和四枫院景人不再维持表面上融洽的父女关系。绯夜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二番队,而是在十三番队和一番队打混,或者带带小夜一。 九十一年又七个月,绯夜曾经打工的那间甜点屋蛋糕店的老板和雇员在四枫院家死亡。 九十一年十一个月,夜一故意把四枫院景人教导的瞬步秘诀展示给绯夜看。 九十一年十二个月,京乐在聚会上说出绯夜白打差点不及格的事,夜一当场表示自己以后要次次拿第一,从此对白打有了异常的训练热情。 160年又6个月,四枫院夜一举行裳礼。 160年又8个月,志波家被逐出静灵廷。 160年又10个月,四枫院夜一进入真央灵术院。 160年又10个月22天,四枫院夜一遇见浦原喜助。 166年又10个月,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从真央毕业,校长和老师们都热泪盈眶地送走两人。 166年又10个月13天,四枫院夜一进入二番队。浦原喜助进入八番队。 167年又8个月,四枫院夜一被任命为副队长。浦原喜助埋头于研究。 182年又3个月,四枫院绯夜于一次秘密行动中失踪,后被夜一寻回,重伤濒死,在四番队中急救四天,后疗养了一年,才苏醒过来。 182年又5个月,以二番队不能长期没有队长为由,四枫院夜一被任命为二番队队长。 183年又3个月,四枫院绯夜醒转。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暂时辞去一切职务,挂名为二番队副队长,休养在家。 201年又6个月,绯夜被山本派往真央担任剑道老师。 201年又7个月,蓝染考入真央,进入一班。蓝染和绯夜在课堂上终于见面,其间相隔了两百年,正和绯夜当初的嘱咐一样。而此时的蓝染,已经几乎找不出昔日的影子了。 207年又7个月,蓝染毕业,进入五番队。 207年又9个月,绯夜身体基本痊愈,调至一番队任副队长。 329年又3个月,静灵廷内被大虚侵入,绯夜、夜一、京乐、浮竹联手击退。 329年又4个月,绯夜成为朽木白哉的礼仪及剑术老师。 340年又9个月,四枫院景人去世,四枫院夜一担任家主。 550年,浮竹身体突然变差。 640年又3个月,绯夜在流魂街六十二区救下绯真。 641年又4个月,朽木白哉与绯真结婚,此事震惊尸魂界。 646年又2个月,绯真去世。 705年七月初十,蓝染揭发浦原利用队员进行虚化的试验,夜一救走浦原,两人从此逃亡到现世。 705年八月初,四枫院绯夜重新担任二番队队长,并成为四枫院家主。 998年,朽木露琪亚于现世失去联系。 998年,蓝染背叛尸魂界。绯夜于同一日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免得本人写着写着时间乱了,故此总结,顺便放出给大家看看。但愿亲们没有混乱。 此章很好,以后实时完善,可以当提纲看。。。。。。(估计只有我这种写文时数字不停的在脑子里蹦的人,才会极度无聊地完善这个东西。。。理科害死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要说我和98的时间不同步,本来我的设定世界发展就不一样,总之大方向相同,但还是有差异的哈,一切以方便我写文为第一优先。 三五之章 夜一的裳礼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在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 就在我过得如此轻松的岁月里,日历翻过的页数不知不觉地就堆积起来,一本换过一本,有时候圈圈点点,记着诸如“某某生日”之类的简单字迹。 尸魂界的人成长的本来就缓慢,在贵族,尤其如此。 所以我有时候就想,还不如效仿埃尔达斯涅三年算一岁呢。省得每次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问问年龄,四十岁……闲下来自己算算,居然也有一百多岁……但是看起来还是和才到尸魂界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当初怎么会想到那个黑色幽默的?现在四枫院家真的就拿那个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我不长大了……真是自作孽…… 京乐也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我就笑得贼兮兮的,不过自从被揍过,他也不当面说出“矮”的字样而已。唉……真的是夜一都比我高了,我还是一三五……浮竹总是安慰我说也许等我灵压稳定了或者增长的时候,身体就会开始长高了。 在外表年龄十六岁(实际年龄八十岁)的时候,夜一的裳礼终于举行了。 夜一举行裳礼的时候,我提议请志波鹇夫人来为夜一梳头,但是父亲大人驳回了这个提议,请来了朽木家的主母,他亲自结腰。本来,应当由家里最尊贵的女子,也就是正室夫人领着夜一进入场地的,但是惠子去世多年,四枫院景人又没有续娶,请其他贵族夫人进行引领,四枫院景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所以最后这个光荣的职责就落在了我身上。 场面盛大的超乎我的想象,来道贺的护廷十三番队长副队长和席官很多,而当年参加过我的裳礼的贵族则销声匿迹了一大半,特别是中级贵族和下级贵族,最为惹人注意的是,志波家没有派一个人来。 两个月之后,志波家被逐出了静灵廷。 夜一当时维持着完美的仪态,果然是骨子里透出的贵族气息,和我这种后天仿冒的就是不一样啊。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我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耸耸肩冷笑两声,我还牵着夜一的手呢。 “不要紧张啊,没关系的。”我轻声安慰夜一,她看起来很不习惯这身厚重的礼服。也是,平时在家里,只有我穿着和服而已,夜一一向是把衣服弄成方便行动的样子再穿的…… “麻烦。”夜一扯了扯衣角,她身上的衣服边角有些缠起来了。 “姐姐你不喜欢的话,不穿那些和服也可以的。”夜一微微皱眉,颇有一些凛冽的美感。 “我很喜欢啊。”我微笑着回答,本来也就穿的多,习惯了就好。“马上就到外面了,你可千万别开口说话。” “我知道。”夜一叹气,“因为出去的,是四枫院夜一。” 我点点头。 当年我是怎么想的?夜一从来都是分得清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尽管她并不喜欢四枫院这样的头衔,但是当她背负着的时候,还是会把一切都做到最好——这一点上,倒是和我颇为相似。应该不是被我传染出的毛病吧…… 裳礼结束的时候,我才带着夜一离开大厅,夜一就一把扒掉自己身上的礼服,再把头上的零零碎碎的装饰品全部拆了下来。 “啊!好重啊!姐姐你果然很厉害,这么重的东西也往身上穿。”夜一伸了一个大懒腰,“以前还不觉得,穿上才知道,居然这么重!” “不会比四枫院的姓氏更沉重的。”我笑着微微摇头。 夜一惊诧地看了我一眼,“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帮她把礼服一件件地折叠起来,“所以你才总是拖延着进行裳礼的时间。”一旦举行了裳礼,在贵族女子来说,就是成年了。成年以后,就必须担负起家族的事情。 夜一眼神十分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姐姐…我不是……” 我笑笑,抬起头,一手捏捏夜一的脸颊(当年捏蓝染捏出的习惯……),“我知道。可是,夜一你总归是要成年的,四枫院家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夜一低下头,金褐色的眼睛微微黯淡,但还是坚定地开口,“不,不论怎样,姐姐始终是夜一的姐姐。一直被照顾和保护是不行的,所以,现在我要照顾好姐姐。” “夜一,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或者…我应该问的是,你是从几岁开始记事的?”我眯了眯眼睛,暗自散发出警戒的气——并非灵力,而是剑客进行警戒时惯用的技巧,这种气场,更接近精神方面。警戒当然不是针对夜一,而是可能出现的人。 夜一咬了咬下唇,有些上吊的猫眼忽然明亮得灼人,“我…一出生就可以记事了。所以,我都知道。绯夜是夜一的姐姐。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 “是吗。”对于夜一可能知道我的身份这件事,我多少有些感觉,只不过从来没有揭穿而已。“夜一不用介意啊。就像你决定的一样,夜一是我妹妹,这也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和四枫院没有丝毫关系。” “嗯!”夜一当场把我抱了起来,原地转圈,“太好了呢!我就知道,姐姐是最好的了!” …喂,你感动就感动,把自己姐姐轻易地抱到半空转圈,你这是在彰显自己的身高呢,还是在打击我啊…“夜一,放我下来!” “啊,一时高兴,所以忘了,对不起啊!”夜一很没有诚意地窃笑着道歉。 我转过身,丫的!因为身高问题,被当年的同学(京乐)取笑,被当年的老师取笑(山本),居然还要被自己的妹妹笑!一个人的涵养是有限度的,“神代无音”的身体怎么没死掉?!死了我就不算生魂出窍,至少可以恢复二十岁的身高啊…… “姐姐等等我嘛!”夜一在身后追着。 我是不是用魔术变幻外形算了?不过想想,魔力(也就是灵力的一种)的波动不可能不被发现。总结,我那不知道被时空漩涡卷到哪里去的身体,你要么就干脆死了,要么就长高点,行不行啊……(诅咒自己的身体死亡,很强大……) 裳礼之后,夜一没有了推托的理由,只好不情不愿地去真央灵术院上课了。 经过了这些年,灵术统学院(全称死神灵术统学院)改名为真央灵术院,招收对象面向尸魂界全部居民,而以前贵族聚集的一班,现在也成为了成绩最优秀的学生才能进入的班级。 夜一的真央之行可谓之为人生的第二大重大事件——因为在真央她遇见了一个人,此人极有发明创造的天赋,长相也还不错,有真央校草之称。 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终于相会于真央灵术院的图书馆。不同的是,夜一是逃课来睡觉的,浦原是来查资料的,而且好巧不巧的是,浦原在找的那本书被夜一垫在了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咳,又一次TBC哈。。。因为晚上出去吃饭,回家的时间不确定,先写了一段放在这里,剩下的。。。等我回来才能更新了哈。。。。。。 —————————————————————————————————————————— 有关尸魂界历史发展,如果和漫画不同,就请各位亲不必在意了。 因为我的设定是,死神的世界是已经存在的平行世界,只是被其他时空的人偶然感觉到而画了出来,换言之,这里的发展和漫画并不是完全一样的,本卷第一章有详细解释哈。 总之,一切为了本文剧情服务,本着大方向不变,小细节不断变的原则,继续着尸魂界篇~~ 三六之章 夜一在真央的六年 夜一进入真央以后,我的日程安排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空出来大把的时间。 队务不需要我处理,四枫院家的事情我也只是搭个手而已,以前我负责过的那些事情,现在逐渐由夜一来处理。不过看得出来,夜一对文件上的事情最不耐烦,往往还是我去做整理,然后夜一直接写个结语就算结束。 虽然有自觉到我在几十年中,生后都围着夜一打转,但是现在夜一进了真央,我才突然觉悟到,我居然除了陪着夜一训练夜一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做。为了改变如此空闲而无聊的时间,我决定,去十三番队找浮竹——反正他整天埋头在文件中也处理不完,我这是很好心地去帮忙啊。 真央现在改革成全宿制,不到放假,不允许学生外出。 当然规定是规定,怎么执行就是另一回事了。 夜一经常三不五时地溜出来,她潜行和瞬步的本事真好。每次都会和我聊聊学校里的事情。诸如谁谁被拒绝了,谁谁偷窥女生澡堂未遂被揍了个半身不遂,谁谁又被罚着绕学校跑步,谁谁缺勤率太高,然后十个老师同时出动,终于在地下三十五米处的一处坑洞(此坑洞形成原因不明)中找到了和野人相差不多的传说中的校草。 “等等,夜一你上次不是说过,浦原长相还不错,所以被评为校草吗?怎么会变成了野人?” “啊,还不是喜助那家伙埋头搞研究,半个多月没有洗澡,胡子拉碴的样子和野人也差不多。”夜一很豪迈地摆摆手,“每次他有什么新的研究,就会躲得不见人影。” “你和他很熟?” “哈,那家伙人还不错。就是有时候傻傻的,不过真的很有趣!上次还说要发明一个代替他上课的东西呢。” 傻傻的?不会是被你打的吧……当然我是不会问出来的。“他的头脑很不错吧?” “谁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什么。天才和傻瓜只有一线之隔。”夜一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接着说说其他的事情,在晚上熄灯的时间以前又会赶回学校。 “浮竹,你怎么又接下这么多工作?”我很惊讶,明明昨天还帮他把文件处理得差不多了。 浮竹咳了几声,抬头笑笑,眼睛如同琥珀——带着温凉的圆润,同时纯净而透澈。 “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做。”他拿起文件看着。 这个固执的老好人的脾气我是彻底了解了,所以也懒得争辩,就像不能指望京乐正经八百地坐在队长办公室里一样。 我翻了翻眼前的文件,抽出了一份,“浮竹,这是怎么回事?探查尸魂界和人间的工作不是一向由二番队来做的吗?” “哦,那份文件是老师直接交给我的。”浮竹扫了一眼之后回答。 我仔细看了一遍文件,然后把它放回去。 的确是隐秘机动队的工作范畴,可是山本居然跳过了二番队,直接把文件发到了十三番队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呢? 我靠着桌子,屋里安静地可以听到我和浮竹的呼吸声。 夜一进入真央,我在二番队几乎不做任何事,山本的文件,浮竹,四枫院景人,这些事情一定有什么联系,而且和这些年不断发生的变动有关。 我轻轻笑了起来,总算准备对四枫院家动手了吗? 夜一从真央毕业后,一定会接管二番队,山本必然不乐意见到这种二番队被四枫院完全把持的局面。动不了树梢,在根系枝杈修修剪剪还是很容易的,贵族现在根本不能和两百年前的境况相比,势力已经大大衰落,而这种局面的造成,归根到底是丧失了在十三番的席位霸占,也就是从灵术统学院建立之后的事。前哨战都没有看出来的下级贵族已经彻底衰落,山本联合四枫院、朽木排挤了志波以后,准备把这种贵族和十三番两分天下的局面再改变一下。 所以,夜一接管的二番队,席官至少有一大半要出自真央,而不是现在的样子。正规的工作被分到十三番队,那么分给二番队的是什么呢?很容易想到,一定是高风险的任务。怪不得如此放任我不管二番队的事情,不然于情于理我都要阻止一下,推掉一些,否则在四枫院景人那边我交待不了。 原来是将计就计。山本利用了四枫院景人急于架空我,把一切留给夜一的局面,趁机剪除四枫院景人的势力。怪不得我如此悠闲双方都不说话呢。那这么说起来,一番队和十三番队副队长位置的空缺,也和这件事有关吧?除非四枫院景人过世,否则我无法担任其他番队的队长。 “绯夜?你怎么忽然笑起来?”浮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只是突然觉得很开心而已。”我坐下来,顺手拿过一叠文件。 很开心啊,等了这么久,两个人终于窝里反了,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合作,也很容易因为更高的利益而破碎。当年四枫院景人赞同山本建立灵术统学院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是多么的狠毒和阴险——挂着极为高尚的名头,背后却渗透着黑压压的血腥。丧失了十三番的主导权,贵族也不过是一个空空的名号而已,再加上内斗,两百年不到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姐姐,我和喜助挖出了温泉!你要不要也来泡泡?”夜一从四枫院家主屋的屋顶上翻进来。 “四枫院家的暗卫真是白拿钱。”我没好气地笑笑,“你们又出去进行挖掘工作啦?” “哈哈,姐姐一起来嘛!我第一个就来告诉姐姐了哦!”夜一说风就是雨,拉上我就瞬步。 “姐姐!喜助开发了义魂丸,据说可以代替他去上课呢,姐姐一起来看看吧。”夜一风风火火地从十三番的队长办公室窗口翻了进来。 我揉了揉额头,“夜一,这里可不是家里。这是浮竹的办公室。” 浮竹笑了两声,“没什么。夜一小姐愿意走窗子,是这扇窗子的荣幸。” 夜一对着浮竹比了一下右手大拇指,“我就知道,浮竹队长是个明事理的人!姐姐跟我一起去吧!” 于是夜一拉起我就瞬步劫走的戏码在十三番队上演。 事实证明,个子矮真的很不好!最起码手脚都比别人短! 义魂丸的初次试验不太成功。 浦原为了改进这项“划时代的伟大发明”,毅然决定对真央的学生进行大规模的人体试验,把实验版的义魂丸放进饮水、食物中,据说那三天,真央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本来憨厚的学生突然变得暴力,把教室砸坏一半;本来害羞的学生突然无比自恋,还拿着镜子逼迫看见的每个人都看他一眼,再看镜子一眼……诸如此类的事情一天有三百多起,三天下来,真央的老师和校长都快精神崩溃了。(幸好浦原没让老师也吃下,不然就没人收拾残局了。) 在浦原喜助毕业前夕,义魂丸终于宣告完成。当然它最初的作用“冒充学生上课以满足出勤率”已经完全被人忘记了,此项发明迅速地投入了实战,并在之后的几百年间不断改进。 夜一和浦原从真央毕业的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列成两队,齐齐地站在门口欢送他们——他们终于可以离开真央,去祸害其他人了。校长甚至热泪盈眶,这些年他们引起了多少问题啊,又不能追究,现在他终于解脱了! 理所当然的,夜一进了二番队,浦原被派到了八番队,京乐听说了以后,当场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现在,尸魂界的事情居然才写了一半,我看看章节数,华丽丽地囧了。。。不过长也没办法,下面一章,蓝染就可以出来了哈,终于不再是正太蓝染了~~ 我郑重宣告,因为对死神的爱持续燃烧,尸魂界篇会相当长!(一翻大纲,还有十几章,外加番外N篇)本人并不擅长把文写得高潮迭起,只是一直平淡下去,觉得看得无聊的亲,可以吃点甜食改善心情哈。。。。。。(飞速逃走) 伪更之恶搞章节 恶搞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与正文无关)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平安京的土御门安倍宅中,安倍晴明已经四十岁了。 今天他的梦境,突然变得很奇怪。 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和平安京并不相像,但是却同样飘荡着一种古老的气息。 一个人由远及近地跑来,速度很快。 难道是鬼怪?!晴明加强了警惕,结果人影到了面前,才发现是一个茶褐色短发的青年。 青年有些失望,但随后皱皱眉,然后微笑着行礼,“请问您是谁?” 晴明感觉到青年身上强大的灵力,同时隐隐带着一种极为熟悉的灵气。 “紫姬是你什么人?”晴明暗想,紫姬不是会轻易让自己的气息沾染在其他人身上的。 “紫姬?”青年眼睛转了几转,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你说的紫姬,是这个手套的原主人吗?”青年有些许得意地扬了扬右手。 晴明脸色一变,手套上的魔术他认得出来,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和凛冽,“她是你什么人?” “总之,她不是紫姬,和你没有丝毫关系。”青年的笑容愈加灿烂,灵压逐步升高。 “不是紫姬?”晴明先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十分狐狸,“是啊,本来这就不是她的名字。你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吗?” 青年脸色一变,“不管她的名字是什么,总之和你没有关系!” 于是镜花水月鬼道瞬步VS阴阳术加魔术,蓝染和晴明大战了三天三夜。 蓝染重伤,晴明从尸魂界回到了平安京。 正好一个大虚溜到了尸魂界,蓝染被大虚灭了。绯夜来了以后很奇怪,怎么会感觉到晴明的灵气?然后她思考的结论是,她可以回去平安京,于是她回去了。 本文到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好玩的。。。 三七之章 又见时空漩涡 自从夜一进入了二番队,我也不好整天整天地在十三番队或者一番队转悠。 夜一的实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了,除了剑术,其他都是全校第一,特别是瞬步和白打,现在京乐都不敢提到白打两个字了。从我回来之后,山本分派来的任务又正常化了,不过还是相对地危险性偏高。在席官挑战赛中,夜一很容易地打败了那个我连名字也没记住的三席。 有些时候,我主动去带队完成危险性比较高的任务。倒不是为了避免队员的伤亡,而是看着四枫院景人期待的目光,我实在是“于心不忍”,索性避个眼不见为净。 我和夜一合作的次数越来越多,默契也是逐年渐长。这一点尤其体现在我们以队务繁忙为借口,留宿于番队内不回家。四枫院景人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夜一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十多年后,一个内容十分新奇的任务落到了我头上——调查尸魂界和人间交界处的不明亚空间。夜一当时忧心忡忡地让我推掉这个任务,我笑着安抚她,反正这样的任务又不会只有一件,躲不掉的终究躲不掉。浮竹和京乐也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来为我送行的时候,都面色不愉——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接到的是什么任务,而大多数人也是如此。 我带领隐秘机动队的第四小分队前往穿界门的时候,异常清晰地感觉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想身为占卜者的能力并没有完全消失或者遗忘,这种时候抽风似的发作了——对于灾难的预知。 “夜一,不要这张脸嘛,你就相信我的能力就好啦!”我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姐姐!”夜一很不满地皱眉,她的脸上有着深思熟虑以后的忧心,而不是简单的直觉担心而已。“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啊?万一我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你还睡在穿界门旁边哦。”我话音未落,就收到栗子一个,只不过是砸在头上的。 “要是不回来,我一定会查出你的弟弟是谁,然后把他给……”夜一发狠似的握拳。 “先怎么再怎么吗?我觉得夜一你和他不合适的。父亲大人不会同意的。”我严肃地回答。 夜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我踹进了穿界门,幸好其他的队员先走一步,不然我的面子往哪里摆。 夜一低着头,声音很低沉,“喂,喜助,你说姐姐能平安回来吗?” 头发乱糟糟的浦原从不远处走出来,脸色很阴沉,“不知道。这个任务已经让很多死神失去联系了。” “你查不出来那亚空间是怎么回事?”夜一狠狠地跺了地面一脚,沙石尘土飞扬。 “目前没有办法,只知道那空间附近的灵压波动很异常,似乎能干扰探测仪器。”浦原抓了抓头发,“你姐姐的灵压很不错,应该不会有事的。” “姐姐的灵压不错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不是有灵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不,我的意思是,她大幅度地压抑了自己的灵压,想必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领。”浦原正了正脸色,“你不觉得奇怪吗?从她出现在人前开始,灵压就一直没有丝毫变动的样子。按理说,总会有些增长的。而且她一直没有长大,似乎有什么隐情。” “嗯?”夜一金色的眸子特别明亮,“姐姐压抑灵压我是知道,但是大幅度…你从哪儿发现的?” “啊…只是这么觉得而已…”浦原嘿嘿笑了两声,被夜一一脚踹飞。 几乎一踏出穿界门,我就知道了不祥的预感代表什么了。 这哪里是亚空间?这分明是时空漩涡啊!!! 怎么会天然形成这么大的时空漩涡?! 先前的那些死神,想也知道是被卷走了,怎么可能有回音。四枫院景人这一手可真狠。 “队长,现在应该怎么办?需要分开调查吗?”某队员在旁请示。 “不必了。你们回去尸魂界吧,这里不是你们的能力可以调查的。”我摇摇头,谁知道话音才落,漩涡中就锵锒锒地冒出一个魔兽来! 这分明是魔族中的中级魔物,智商不低,体型巨大,约有一幢六层的楼高,身体表面被覆鳞甲——此鳞甲极为坚硬,当年我和弗兰都要用光箭才能刺破他的鳞甲造成伤害!(将纯粹的光元素高度压缩,浓缩上极大的魔力形成的激束光箭——此为高级魔术,破坏力巨大,可以轻易夷平几个山头……常用于屠龙。)而且有着深厚的魔力——结论,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遇到这不幸被卷入时空漩涡的家伙! “通通退开!有多远跑多远!”我大喝了一声,总之我是仁至义尽了,你们不跑我也懒得管。 隐秘机动队的队员是组织纪律性很不错的,虽然他们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迅速地离开了。有几个在远处释放了几个破道,当然是一点伤害都没造成,反而把这家伙给激怒了。 啧,所以才说我宁愿遇见高级魔族啊,至少人形的都比较能沟通,虽然个性是怪异一点,但是好歹不至于见面就打。 魔兽先生右爪一挥,刮起一阵七级台风。 “守护之风!防御之风!”我连续使用了两个风系的魔术(这种时候肯定用最顺手的技能,鬼道早被我忘到脑后去了),然后迅速跃开,试图跳到它的头顶上。不是我有特殊癖好,而是它的弱点除了那双铜锣似的的眼睛,就只有头顶上一块软骨覆盖之处——除此两处,他全身都是鳞甲,我实在没有兴趣和能力剥了那层鳞甲来攻击。 魔兽先生知道我的意图,所以张嘴大吼了一声,一阵极具破坏性的次声波传来,幸好我熟知它的习性,早就准备好了消音的结界,不过隐秘机动队的几位似乎就很不适应,当场倒地打滚,死命地捂着耳朵——喂,那是没有用的,次声波你的手能拦住吗…… 拔出北斗七星,试探性地从他的爪子旁边擦过,勉强留下一道划痕——真厉害,不愧是天津神出品,质量还可以,居然能留下痕迹,不过看也知道,想刺穿那层鳞甲是不可能的。 右手握紧北斗七星,集中精神,“闪光弹!”刀尖处集结的光系元素凝聚成一团,然后猛烈地爆炸开,化为许多尖刺——我当然知道它是不会惧怕这些,本来也只是争取一下时间而已,耀眼的白光晃的它的眼睛一眯,我迅速瞬步开四十米的距离——在魔术大战中,这个距离真的还是太近了。 魔兽先生虽然暂时失明,但还不忘记虎虎生风地挥动着双手和继续大吼,风把次声波传播的更远,这旁边能吹飞的已经全部吹走了——包括那几个还在打滚的队员。 “壳圆防除!大地之墙!”连续用上不同的防御魔术,我才在原地站住脚。 闭了闭眼,真的是很久没有过慢慢念咒语的经历了。(虽然可以省略,但是念咒的话,威力会比较大,而且高级的魔术咒语仍然是不可省略的。) (女主念的是魔术文字,以下为翻译,后文及已经出现的咒语都是经过翻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她念的是什么玩意。) “创造并守护这个世界,构成一切生命之源的水,诸多形态变化,不离生命,星月互移。祈求温柔的水元素,听从我的召唤,形成狂暴的惩罚吧,淹没一切的罪恶,消灭我眼前的敌人!冰狱寒岚!冰尖激射!苍暴龙卷!” 北斗七星一指前方,一阵剧烈的寒气爆炸似的散发开来,方圆一百米内的地面瞬间冰冻,无数尖利的冰锥从地面伸出,同时伴随着一条体型媲美魔兽先生的水龙和夹在狂风中飞射的冰枪向着魔兽袭击过去。天与地一时间全是银蓝色。 魔兽被骤然出现的冰困住了双脚,但这不妨碍它的手轻易地击落投射的冰枪——即使击中,这种中级的魔术也造不成什么伤害,最多擦破一点表皮,连出血都不会有。水龙倒是给他造成了一点麻烦。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凛冽寒气中,水一沾身就会结冰。不一会儿,魔兽的身体表面结上一层薄薄的冰。 但是我太清楚了,要破掉这些冰,只是十几秒钟的事情——和弗兰联手打了半个小时才打死的东西,现在要是这么容易解决,那就见鬼了!(虽然当年的确是拿它来试验魔术效果,导致战斗时间延长了……) 我是多么地热切怀念着我的魔杖啊!那里面有我一半的魔力啊! 拼上现在全部的灵力,大概只能奢望一下它忽然脑残不攻击,我才能全身而退。 “聚集!雷云与电光,徘徊的脚步,七层之下,无明之光,暴烈与狂躁的君王!战车撕碎之首,长枪刺穿的云层,黑暗,比黑暗更深处的存在,我歌颂您的名字,我祈求您的力量!扫荡一切阻碍的战场,击落星星的雷之剑,我在此呼唤,天雷之降临!击散一切的黑之雷光!” 我右手的北斗七星直指天空,一道黑色的雷电瞬间命中北斗七星,我感觉到右手一阵麻痹——啧,雷系的禁咒果然不好玩!若要伤人,必先伤己。我只能咬牙承受着身体的战栗,撤去所有防御的灵力,“天雷降!” 黑色的雷电从北斗七星射出,像是张开嘴寻找猎物的怪兽,然后它盯上了刚刚从冰堆中出来的魔兽,雷电一下子变得十分巨大,但是头端却极细极利,直直地朝着魔兽的头而去。 魔兽大概也看出了我这种站着都嫌累的状态,直冲着我扑了过来,呼啸声和爪子越来越近,但是我的身体还在麻痹,再加上魔力透支,根本就无法移动。在雷电命中魔兽头顶的软骨时,我的腹部被魔兽的右爪刺穿,应该庆幸是它先挨了一下雷击,爪子晃了两晃,不然我就直接一分为二了…… 多么熟悉的刺穿的疼痛感啊! 魔兽被雷击以后,很快就后退几步,满地打滚,但是黑色天雷可不是用着好玩的。以我现在的魔力,代价是三个月不能恢复力量,而且因为最初接下雷击,内脏已经有些受损。要是不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谁要用这种危险的禁咒! 在我看着自己的血流出的时候,我很庆幸,先前的冰系魔术先把自己也冰了一下,不然出血和疼痛还要严重。躺到在地上,听着它嘶哑的号叫,感觉到身体内的血管破裂,内出血比外出血还要严重,眼前慢慢地变得模糊,手脚也开始失去感觉——难道我会死在这里? 其实死了也好,所有的事情就都不要管了。 什么晴明,什么弗兰,什么葵姬,什么夜一… 反正,从最开始就已经知道,只有一种承诺和约定对我来说是天方夜谭——和未来有关的一切,都很虚幻。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到了一个可以长久停留的地方,我以为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但是,彻底消失也很好啊。只是,在这种灵体状态下的受伤,是会让我失去灵体的状态呢,还是会再度穿越? 眼睛连眨一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到大块大块的红色和黑色晕开,然后慢慢地变成一团螺旋,声音也渐渐变得很远似的,那个魔兽应该死了吧?隐秘机动队的队员呢? 北斗七星…我的右手空空的,北斗七星居然自动回到了亚空间——我的生命反应如此低,以至于北斗七星认为应该去亚空间等待下一次的召唤?它认为我的灵魂会继续存在,只是换个空间吗? 咳…感觉到血慢慢地从胃里溢了上来,蔓延过食道,喉咙,然后顺着嘴角流出来,可是我没有办法去擦——然后血液会慢慢凝结,我会因为窒息而死,不,说不定是先出血过多死亡,说不定我的灵魂会化为灵子消散,也说不定还会穿越。我真佩服我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 最后看到的是一片完全的黑暗,然后,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隐秘机动队第四小分队仅有两人回到了尸魂界(原有十二人)。 据报告,当他们醒来时,前去原亚空间存在处检查,但是只有一地已经干涸的紫黑色血迹,方圆两百米内破坏极为严重,没有之前看到的怪物的踪影,亚空间已经消失,其他队员经确认全部殉职。二番队队长四枫院绯夜失踪。 接到这个报告时,夜一差点直接拍死那两个队员了。 “失踪?!什么叫失踪?!难道你们没有寻找吗?!”夜一的灵压暴涨,两位队员当场瘫软下来。 “我们…我们找了…但是没有…一…点灵压的痕迹…” “一群饭桶!”夜一怒吼了一声,直接跳出了二番队队长室的窗口,施展着急速的瞬步去寻找浦原喜助。 “喜助!你和我一起去找姐姐!”夜一不由分说地拉上浦原就要进穿界门。 “随便走穿界门是违反规定……”浦原还没说完,夜一一拳打在墙上,一个脸盆大小的坑当即形成。 “规定?!规定见鬼去吧!我要去找姐姐,反正就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夜一恶狠狠地问,浦原只能瞪大着眼睛干点头。 在绯夜和魔兽战斗的现场,还残留着一些隐隐约约的灵压。 “喜助,你能追踪到姐姐的灵压吗?你那些仪器尽管用,谁敢啰嗦我就动手!”夜一又是焦急,有时担心,同时有着难以压抑的愤怒。该死的,为什么会不见了?!难道真的……不,不会这样的……姐姐那么厉害…… 浦原四处查看了一下,“夜一,地面上的血迹…有绯夜大姐的吗?”(在等待消息的这两个月,他每一天都会看着夜一不断地踱步来去,那次说了句“四枫院大小姐”差点被夜一敲死,最后称呼定位“绯夜大姐”……) 夜一脸色阴郁的发黑,“有。差不多都是……” “咳,不是我不相信大姐的能力……但是按照出血量来看,恐怕……”浦原偷偷地看了一眼夜一,夜一立刻大喝一声,“恐怕你个头!给我好好找姐姐!哪怕是一点灵压!我不相信,姐姐就这么不见了…找不到你就不用回去了!” “好好,我马上开始啊。”浦原瑟缩了一下,夜一的怒气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于是立刻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 十天时间,在夜一和浦原将附近十万米都找遍了的时候,夜一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压。 “姐姐!”夜一瞪大了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去追踪刚才那一瞬间的灵压。 “往那边去!”夜一领着浦原赶过去,看到的是浑身染血脸色苍白灵压几近消失的绯夜。 “姐姐!喜助,你会急救吧?!”夜一奔过去,却惊讶地发现,尽管已经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绯夜的嘴角却残留着一抹笑容。难道…姐姐你如此一心求死吗?夜一咬了咬下唇,“喜助,马上急救!” 在浦原进行了紧急的处理之后,两人带着绯夜通过穿界门直接到了四番队。 经过了四天的急救,四番队队长水见宣布绯夜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仍然在昏迷。夜一总算松了口气,看着重症室内的绯夜,眼里神色莫名。 流魂街上,几个四番队的队员去居酒屋喝酒。 “喂,你听说了吗?二番队的队长居然满身是血的被送到队里来。” “哦,你说的是四枫院家的大小姐吗?听说是二小姐把她送来的,到底是什么任务,伤成这样?” “不清楚呢,据说是机密任务,要不然也不会让队长出动。” “但是,她应该很厉害吧,是山本总队长的学生。而且队长级的人物,哪里会弱?” “也许是因为她是四枫院家的?”该队员说完以后四处看了一眼,居酒屋里没有什么人,除了角落里还坐着一个茶褐色短发的少年,看起来双目无神,莫非有些精神问题? “不是,听说她是因为灵压很强所以影响到了身体的成长,那应该很厉害。虽然我们平时都看不到……” “她现在没事了吧?队长亲自去急救,整整四天才出来。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久过。” “是啊,听说队长都捏了一把汗。当时二番队的副队长,就是她妹妹,一副要杀人的神情啊!灵压迫的队里好多人都站不起来了。” “现在不是转到重症看护房了吗,据说因为受伤过重,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啊?是吗?真是可怜。对了,你知道……” 几位死神下面在说什么,蓝染已经听不到了。 他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杯子。否则,他无法控制住他想要冲上去问清楚的冲动。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在原位坐着…… 四枫院家的大小姐,二番队的队长。 那一定是绯夜姐姐! 她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以为,凭姐姐的头脑和能力,应该会没事的,何况她还和他说过,让他两百年后进入真央,他们约定过会再见面的。 四枫院……四枫院…… 重伤昏迷……还好,姐姐还活着…… 他始终太弱小了,现在,他就连进入静灵廷去探望绯夜姐姐都做不到。不能在这种时候,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绯夜的伤确实是四枫院家造成的,四枫院家很可能会对他下杀手;如果不是,他又是自毁约定,这会造成绯夜的麻烦。 蓝染握紧了双手,全身都在用力,避免自己露出不适当的表情,那几个四番队的死神还在。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不会再是一个弱点和累赘。 蓝染向自己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减少章节数,合并章节,字数上升。。。 啊哈,女儿在文中第一次受重伤。。。终于昏迷掉了。。。大家来猜猜看,她失踪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猜对没有奖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本来是准备单独回复的,后来想想,大家一起看看吧,体谅一下大三写文不容易。。。 我手头上有份3万字的英文医学报告要翻译,还要做一篇5000字的综述,还有暑假的实践报告,再加上准备计算机考级,而且大三的课本来就很多,四个月十一门专业课,每本书都是大4开,厚十公分可以砸死人的那种。 能够找时间写文,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这些漫画人物,不然我大可以去休息一下。 而且除了生病的时候,我基本每天都有两次更新,大概有5000以上的字数。 所以,如果亲们真的喜欢我的文,请稍微耐心等待一下。。。我也不想很不负责任地乱写几章凑数,都是构思了一段时间才能动笔。 催文接受,有人看才有动力,但是请亲们催的时候别拿着凶器进行威胁,我的承受能力有限。 如果是为了催文,天天留下爪印我也很欢迎啊~各种爪印都欢迎,砖头拒绝。。。 最后,万分感谢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我写文和这么多废话的亲,多谢大家的支持,我才能写到现在,不然依照我的懒劲和繁忙程度,估计已经不了了之了。。。 三八之章 和过去的自己相遇 先不说因为绯夜的长期昏迷(四番队队长的原话是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经过官方修饰,改为正在休养恢复中)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时间暂时倒退一下,在绯夜打败了魔兽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绯夜竭尽全力的一击成功地造成了致命伤害,但她自己也因为伤势很重加上使用禁术的后遗症进入濒死状态。 (女主曾经可以毫发无伤地和弗兰联手打败魔兽,但她现在少了一半魔力,又是单枪匹马,所以才不得不冒险使用禁咒级的魔术。此魔兽确实是很厉害,魔族的实力比人类要强得多,能够和魔族作战的人,就已经不是平凡人了。) 受到如此强烈的魔力影响,时空漩涡发生了共鸣,其结果就是漩涡内部进行了构成重组,越变越小,但是吸力越来越强,最终把魔兽和绯夜一起卷了进去,然后消失了。 时空漩涡本来就是一种不确定开口处时间与空间的东西。因为偶然的时空重叠,才会打开这样的连接。对于绯夜来说,这样的漩涡引起的穿越并不陌生。 我仿佛睡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间就醒了过来,身体麻木得没有丝毫感觉,眼前还是大块大块的色块。我试着调整呼吸,然后发现还有些血凝块卡在气管中。这感觉很糟糕,我知道我应该呼吸,可是气流却无法通畅——肺部现在已经呛满了血,根本就不能发挥呼吸的作用。 其实这说起来还是一件好事。 因为灵魂本身是不需要摄食呼吸的,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灵魂只是一个载体而已,承载记忆、力量、自我意识以及精神印记。 会产生感觉,以及将灵魂模拟出器官,变得和身体相似,渐渐产生的具现化物质,就是灵体——灵体是灵魂进行一系列模拟变化进而实体化的产物。大多数具有强大灵力的灵魂都会选择这样的存在方式,因为能够看见灵魂的人太少,而看得见灵体的人则多得多。 我现在会觉得呼吸受阻,毕竟说明了我还是保持着灵体的状态,而没有被打散成灵子,或者还原到单纯的灵魂状态。从灵魂变为灵体可要消耗相当多的力量,而且相对来说,灵体的存在方式更为稳定,更利于力量的恢复——不过这是指完全的纯粹的灵力。 我最熟悉的魔力虽然是灵力的一种,可是就像根系和枝干一样,同一个根长出的数枝却可以很不一样。要恢复魔力,最好还是在拥有□的情况下,尤其是一个能够承受魔力存在的□来的快。尸魂界的灵子虽然是个好东西,可是还要经过转化才能形成魔力。而现在这种地方,更是谈不上有什么利于恢复的条件了。 慢慢等待灵力恢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禁咒消耗了当时全部的魔力,虽然因为左肩的封印没有完全解开的关系,还剩下全盛时期大约十分之一的魔力。因为禁咒的副作用三个月内我的魔力不会有丝毫的恢复,如果使用这部分魔力,接下来就可以完全靠人品生活了——最好这鬼地方什么东西都不要来,估计一只猫都可以抓死我。 事分轻重缓急。我慢慢念着咒语,感觉魔力慢慢充斥到身体中,疗愈的魔术即时发动,身体内部的血块重新变回流动的血液,当然,它们回到了修复好的血管循环系统中去了,不然不又是内出血了……腹部开的洞慢慢愈合起来,我倒想戳两下看看疼不疼,但是手还是动不了——黑之天雷的威力真不是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睛红绿蓝三色的感光系统重新发挥作用,色块效果总算消失了。但是因为所处环境的关系,还是只有一片黑暗。这么说来之前我的眼睛压根就是光敏后遗症嘛(一直觉得有色块在闪,其实什么也没有)。手指微微收拢,呼吸均匀,心跳正常,很好,我的身体(其实应该说灵体)总算完全恢复了,当然啦,代价是很惨痛的。魔力丝毫不剩,而且三个月内,我都可以和魔力挥手拜拜。 我站起来想要四处走走,毕竟我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我刚迈步,地面就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刷拉一下就像冰层破碎玻璃落地一样,许多黑色的小块裂开飞散,我一路下坠,等到我在半空,我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 我居然在时空漩涡里安然度过了好些时间?!没有被碎成渣? 我眨巴着眼睛,心想我是不是把以后的运气都花光了,不然这么好运的事情怎么会轮到我。 因为灵力半点不剩,或者说只剩下勉强维持着灵体的灵力,我只能感受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有引力发挥作用,彭的一声把地面砸了个大坑。 我躺在坑底,望着高高的蓝天,尤为庆幸自己不是脸朝地的。 虽然疼痛,不过还可以忍耐。五感敏锐,可是只有对痛觉会有异常的耐受力——一切都是为了在战斗中存活下来。 我躺了半天,看到太阳升到了半空,才开始慢腾腾地从坑底走出来。 当我站在地平线上,看着远处的建筑时,一种强烈的令我心脏一揪的熟悉感震的我失去了语言。 我想要奔跑过去,又觉得双腿灌满了铅,肯定是后遗症还没有恢复,对,所以我才觉得这么难受。我茫然地向前迈着步子,看着两旁愈来愈熟悉的建筑风格,村落里的人似乎没有灵力,根本没有人看到我。他们的衣着,他们的说话习惯,他们用的器具,他们谈论的内容,我都知道,我都记得的…… “这天下要乱到何时?” “不知道哟,我们这些小民,还是安分的种地吧。” “听说将军在广招兵卒,又要开战了吧?” “别乱说话,只要不是那位第六天魔王,谁统治这里都差不多。” …… 根本不需要继续听下去。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历史书上都写着呢。 第六天魔王,织田上总介信长。 这里是,日本战国时代! 我只是继续向前走,走过一个个村镇,走过我曾经走过的地方,十多天后,我到了江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无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固执地走来。 我知道,夜神秋快要出生了。 我知道,夜神秋生于江户,父母不明。因为生来拥有左褐右金的眼睛,被称为“月之鬼”,一直受到人们的歧视和敌视。 我知道,夜神秋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没有过往记忆束缚、纯白的生命,她会一切从零开始地学习,然后邂逅一个又一个重要的人,然后慢慢地称为战国时代最出名的剑客之一,妖刀极光舞衣的使用者,被追杀,被利用,被信任,被背叛,被追逐,被抛弃,被记住,被忘却……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全部都记得清楚。 荒川凉的教习剑术之恩情,真田信幸爷的救命之恩和教导之恩,真田幸村爷的惺惺相惜之情,森川清理的相依为命之情,立木光希的并肩作战之情…… 夜神秋波澜壮阔而短暂的一生,给我留下的记忆之深刻是很少见的。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那些记忆的束缚,或许是因为她得到了许多令人称羡的友情。 夜神秋的一生,都和妖刀极光舞衣(此刀出自村正之手)相连,都和战斗相连,和爱情无关。 那样的时代,决定了她作为一个剑客的命运——不会拥有爱情。 夜神秋受过的最重的伤,是相依作战五年的森川清理的背后一刀。 夜神秋…… 是作为神代无音之前的我。 但又不是我。 我和夜神秋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又无可辩驳的是同一个灵魂。 说不定我是在羡慕着仅仅拥有二十年生命的“夜神秋”。 在我所熟知的地点,夜神秋出生后即被遗弃的地方,我看见了那个婴儿的死亡,她的灵魂已经开始出窍了。 我看见了时空漩涡的出现——过去的我的灵魂,即将到达这里。 一个时空不可能出现两个同样的事物,何况是同一个人的灵魂。 过去的我,她是即将附身于“夜神秋”的身体,然后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的。 现在的我,却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难怪我没有附到这个时空的“自己”身上,因为那属于过去的“我”。 在这个看似重合的时空节点,我忽然明白了过去的我为什么会失忆。 同一个灵魂,来自两个时间,在同一处相遇。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我隐约看见了时空漩涡向着我移动。而过去的我,才刚刚从漩涡中出来,慢慢飘向地上小小婴儿的身体。我可以看出来,她的精神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没有看见我。 她没有看到未来的自己。 这才是正确的。时间不可能形成没有因果的环带。 我无法和我相遇。 我不可能见到将来的我。 即使看到过去,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否则,基于过去而形成的现在会轻易地崩塌——或者引发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形成。不要妄想改变历史。没有人能超越于时间之外,干涉自己的过去——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悖论。 我要再次穿越了,而她正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四枫院景人,或者那只魔兽,如果不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巧合,过去的我,就不会在成为夜神秋之后失忆,甚至连带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灵力——她和我都一样,在这种不应该出现的相遇中受到了时空的排斥惩戒。但是她会受到这个时空的基本保护,因为她应当存在于这里。而我则应当从这里消失。 如果她没有失忆,那该多么遗憾。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人都不会遇见。 我也不会有着这段刻骨的记忆。 我不自觉地微笑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尸魂界。 距离我前去调查亚空间,已经有一年之久。而我的灵力,依然没有恢复。因为和过去的自己出现于同一地点,灵魂受到的冲击非常巨大。据我估算,按照在尸魂界的恢复速度,没有百十年,就别想完全复原。如果可以回到人间,拥有□的话,说不定十年就可以复原,不过这显然很荒谬,在人间的话,二十岁我就不得不穿越了。所以还是只能留在尸魂界,以这种缓慢到让人郁闷的方式恢复。 我才刚睁眼,病房的警铃声就大作。不到五秒,冲进来四五个四番队的队员。 “大人你醒了吗?” “四枫院大人,你终于醒了!” “快去通知队长!还有二番队队长!” “太好了啊!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们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了从惊喜得痛哭流涕到全部消失去联系其他人的转变,对此,我很是佩服。 而二番队队长几个字,更是让我立刻抓住了一个关键呢。 大概四分钟后。门外响起错落的脚步声。 “姐姐!”夜一终于走了一次大门,但是按照纸拉门弹开的速度来看,似乎…应该换扇新的了…“姐姐你终于醒了!”夜一激动的脸颊红彤彤的,额头还带着汗珠——二番队和四番队好像没隔多远,夜一你瞬步的速度是不是太过了?夜一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其双臂的用力程度让我感觉到一阵窒息。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推一推她的手,“夜…咳…” “夜一,你勒到绯夜啦!”京乐大惊小怪的叫声倒是及时解救了我。 夜一似乎终于发现了这一点,急忙撒手,然后上上下下地看我,“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些什么?” 我顺了顺气,继续咳了几声,这才发觉到来到这里的人……还真是多啊……大家的瞬步都很好,尤其是朽木岭三,您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着这些年轻人起哄,六番队似乎离得相对很远啊。 十三番的排列并不是按照番队号来的,而是出于相当混乱的状态。 三番队、六番队、七番队和十三番队出于最外围,一番队位于中心,其他的番队之间散落在中间。基本上离得近的瞬步也就是两分钟的路程,远一点的稍微久一点。(这是用夜一级别的瞬步来丈量的) “夜一,我睡了多久?”我清清喉咙,感觉到些微的压迫感,这里聚集的都是灵压不低的人,而我的灵力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就像以前穿着棉袄,现在穿着吊带裙在北极走路的感觉,一边是不适应,一边是不舒服。 夜一大概是看出了我不舒服,立刻用自己的灵压包围住我,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收束起灵压。“姐姐,你睡了整整一年。” 夜一盯着我,就像我下一秒钟就会昏倒一样,之后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并不窒息,她凑在我耳边说,“欢迎回来。” “呵呵,小绯夜终于醒了!我也可以安心喝酒了!”——大骗子,你什么时候喝酒不安心了。 “绯夜,你平安回来,我们很高兴。”浮竹微笑着说。但是他看起来相当劳累,一定又被山本压榨劳动力了。 “绯夜,你先休息,明天来一番队汇报一下上次的任务。”山本大叔扔下了一句话,就瞬步走了。 “绯夜,注意休息。老夫回去六番队了。”朽木岭三朝我微微颔首,也跟着瞬步走了。 这两位到底什么意思?就这两句很废的废话,有必要特地来这么一趟吗?其实山本还可以解释,我好歹是他弟子加同党,朽木岭三是什么用意? 我有些想不明白,暂时不想了。 对着大家露出一个笑容,“我回来了。”解开了一个疑惑,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而且受到这件事的启发,对葵姬成为惠子的事我也有了一些头绪,多半是当时把我带到尸魂界的时空漩涡也影响到了她——出云有着黄泉和人间的连接通路,道反大神就镇守于此。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对姐姐说。”夜一看了看京乐和浮竹,两人当即站起来告辞,浮竹看起来是真的松了口气(对此我很感动),京乐勾着浮竹的肩,出门的时候居然还给我抛了个媚眼(对此我很无语)。 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了,夜一突然退后一步,然后一个大礼下来,把我吓坏了。 “夜一!你怎么啦?”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姐姐才会遇到这些事。”夜一双手交叠在膝盖前,额头压着地面。声音颤抖,带着懊悔、愤怒和种种复杂的情绪。 我沉默了一会儿,“夜一。如果说这件事和你完全没关系,那是谎话。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姐姐这样叫好好的?”夜一直起身,眉毛就快拧起来了。 “灵压几乎完全消失,这叫好好的?”夜一重复了一遍,“姐姐的斩魄刀都消失了。” 北斗七星只是暂时回到我封印的空间而已。但是现在我还真的召唤不了它。 我摇摇头,“没关系。本来,灵压会恢复的,北斗七星也会回来。” “但是…”夜一还想说什么。 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竟是自责和懊恼,漂亮的猫眼也没有了光彩。 我勉强抬起手,像以前那样捏了捏夜一的脸颊。 “其实,队长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在乎。无官一身轻啊。正好可以给我休息嘛。何况我现在的样子,也不可能继续担任队长的。父亲大人不过是提前作了正确的决定。” 夜一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完成二番队队长的职责。副队长的席位还给姐姐留着呢。” “还是给别人吧。我的灵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我微笑着摇摇头。何必呢?夜一你明知道没有力量的我,四枫院景人是不会留着的。却还是把副队长的席位留下,这样我就有足够的理由长留在二番队而不是四枫院家。你将我置于自己的保护下,可是这样的话,你和你的父亲就正面冲突了啊。 “不要!难道我这个队长还不能决定这点事情吗?”夜一故意做出任性的表情,我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我一定会保护姐姐。 这个孩提时代就被夜一说过的话,我并没有在意,然而夜一,却把它当作了铭刻于心的誓言。甚至为此,不惜和父亲对立。 “你这个傻孩子……”我没奈何地笑笑,夜一决定的事情,别人是很难说服她改变的。虽然是叹气,我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温暖。 亲情。 只是为了完成对惠子的承诺,再加上为了在表面上服从四枫院景人的命令,我才会多少费心照顾夜一,虽然后来真的喜欢上这个孩子而更加费心,但是毕竟我的动机不纯。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夜一而照顾夜一。 尽管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在夜一身上。 尽管我略微尽心照顾教导夜一,但是要说起来,还比不上当初对待蓝染。 可是这样的我,却从夜一身上得到了纯粹的友善和亲情。 夜一对待我,是真心实意地把我当作姐姐。而不是像我这样被动地认下一个妹妹。 我教蓝染剑术,夜一却故意不学。 夜一把瞬步的诀窍给我看,夜一会缠着我玩,夜一因为京乐对我的嘲笑而生气,夜一拼命苦练白打,夜一会跪下来道歉…… 要说对不起的,究竟是谁呢? 在我和四枫院景人的对局中,夜一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在四枫院景人和夜一的生命里,我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兴许我游离的目光让夜一猜想到什么,夜一忽然贼笑了两声。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朽木家的老头会来吗?” 听着夜一这种戏谑与期待并存的声音,我突然感觉很不妙。 “朽木家向四枫院家提亲了哦。对象是你,和他才满月的孙子。” 什么?!我一下子气息不顺,猛烈地咳嗽起来。 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醒过来,就要听到这种消息?!四枫院景人你脑袋进水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解释了一下开头的问题,如果看的晕乎乎的,就Pass,反正这只是我要自圆其说而已,顺便牵出几个相关的人物,和尸魂界篇关系不大,到了现世篇,会再次提到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咳,那个,不好意思,我突然脑袋抽筋了。构思了另一篇猎人的同人,目前男主未定,主要是借用FJ的那个世界设定,剧情不会紧扣着漫画,有空的亲可以不定时地踩踩,因为主要还是更新综漫这篇,所以那篇更新速度不定,按照RP抽风程度决定。。。链接见作者推文。(飞速逃走。。。) 三九之章 失去灵压的日子 四枫院景人,你丫就是传说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是吧? 难得我如此好心地和你进行阴谋阳谋,策划等待了这么多年,你小样就突然宣布让我中途OUT,还是用这种极其阴险毒辣的方式——以前的年龄姑且不论,我现在怎么算也有一百九十多岁了吧,就算看起来和十岁一样(想到这里又怒了一下),你也不能把我嫁给一才出生的小鬼头好不好?! 丫的,知道老匹夫你这么阴险的话,当时我就应该直接整点让人半身不遂的魔术,跟你斗什么智力,靠,你这是欺负我现在没有灵力吗?! (画外音,请各位原谅。此乃突发事件。女主刚刚经过失去灵力的打击,现在又突然听到这种消息,自制力和修养风度暂时消失,以至于胡言乱语起来,不但不用敬语,反而连黑话都念出来了……) “夜一,这件事…”说到这里,我不可遏止地咳了一下,“四枫院景人答应了?” 夜一很严肃地…摇摇头,绽开大大的笑容,猫眼笑成了一条缝,“当然没有啦,怎么可能嘛。姐姐和那小毛孩根本就不适合!” 呼,夜一啊,随便吊人胃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咳,貌似我之前还是自找雷劈了,才劈出这么多后遗症来…… “夜一。”我阴测测地笑了两声,“调侃我很有意思是吧?” “哈…”夜一干笑了两声,“我只是看姐姐很压抑的样子,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而且总觉得姐姐似乎什么都不担心,所以就想看看…” “想看看我惊惶失措的样子?”我接了下去。 夜一肯定地点点头,“就算父亲答应,我也不会同意这件事的。那小鬼…哼!” 喂,夜一,如果四枫院景人同意了你要怎么反对,不会是打算…解决掉那个无辜的孩子吧? 我看着夜一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决定把这句话咽回去,不然万一夜一真的这么干了,就不仅仅是“谋杀小孩”的事情了,四大贵族内斗,四枫院家的二小姐谋杀朽木家的孙少爷……想想看就觉得很麻烦,只能猜想到山本一定会笑开花。 “那气氛也调节好了,接下来夜一你有什么安排呢?” 夜一低头想了一会儿似的,“姐姐,你实话告诉我吧,你的灵压,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个啊…”我估测着周围的灵子浓度,“完全恢复要百来年,不过大概二三十年的样子,北斗七星就可以回来了。” “我知道了。”夜一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神情严肃镇定得让我觉得自己眼花了。 “姐姐好好休息。等到情况稳定一点,就回到队里来。姐姐就当长期休假好了,薪水我会记得发给姐姐的!”夜一秉承着一贯的作风,手在窗边一撑,矫健的身影就不见了。 夜一,你那是滥用职权,冒领工资吧。 我摇摇头,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对了,明天还要汇报任务——时空漩涡、中级魔兽,我要怎么编呢? 第二天早上,为了减轻我的劳累程度,山本十分亲切地让京乐来送我到一番队去。 “京乐,我看上去有这么容易出事吗?” “绯夜你多心了啦,老爷子只是一番好意。” “队长带着斩魄刀护送——这种好意还真是令人感动。” “我说,绯夜你就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吗。”京乐晃了晃脑袋,“你突然灵压全部消失,这总是会引起一些话题的…咳…你也知道…” “流言蜚语我都不在乎的。反正,这是事实啊。” “唉。老爷子肯定有话跟你说。万一他发火了,你记得大喊一声,我就在外面。”京乐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说。不过其间的含义我们都很清楚。 山本的发火…那可不是指一般字面的意思。 “你进来和我一起被烧?” “至少可以帮你收尸。” “京乐,你文学修养和社会关系课是怎么毕业的?” 在他望天无语的过程中,我们到了一番队。 “别担心。山本老师不会发火的。”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要我的手中还有筹码,山本就不会跟我翻脸的。 灵力没有了有什么关系,我曾经在政治漩涡中心打转的时候,不也一样是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吗? 在这样的权力斗争中,灵力这样的附加条件有固然是好,没有也不是绝对的劣势——当初山本和我订立攻守同盟的时候,总不至于是为了我那压抑到1/3的灵压吧?棋手和棋子的差异,很多的情况下,与单纯的力量无关。就像我曾经和黄泉说过的一样——只有冷静和智谋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正义和热血必胜,那是少年漫画与低龄向小说的鬼话。 只有胜利的才是正义。 历史总是由战胜的一方书写的。除了那些当事人,谁知道所谓的真相到底如何呢?这一点,我已经彻底清楚明白了。 我推门走进队长办公室。 密集而逼人的灵压。 我感觉到轻微的不适,不过毕竟是有着高度的灵承受力,我的灵体还不至于在这种程度的灵压下失去自制力,做出类似于跪倒在地之类的行为。 “山本总队长。绯夜前来报告任务情况。” 山本审视我的目光似乎透出几丝诧异来。大概是奇怪我竟然还可以安然地站着。 没办法呀,对于气势、压力、威严、杀气、力量等等的压迫感我实在是太习惯了,即使没有了灵力,那也只是我自身因为不习惯而感觉到不适,外在的压迫感要对我构成伤害似乎还差了一些。 这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会有的反应。 文言地说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了大海的人,是很难被小小的湖泊打动的。 曾经对着神魔也敢叫嚣和开战的人,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点压力的。 “亚空间的调查结果。” “是。我认为,那是一种不稳定的时空裂缝。也许还连通着某些尚未探明的空间,出现的怪物很强,我和它两败俱伤。然后我就昏倒了。” 山本右手食指规律性的点着杯壁,“醒来后就在尸魂界了?” “是的。那几个隐秘机动队的队员呢?”不会那么不走运吧? “前去的十二人只有两人回来。但是很快就因为内脏破裂而死去。”山本木无表情地回答。 “是吗。”看来次声波的威力很强大。 我抬起头,微笑了一下,“山本老师,您看诗集吗?” 山本被这看似莫名的问题闪了一下神,但很快就眯着眼睛点头,“闲暇的时候会翻翻。” “那太好了,过几天我会送来。不过是我自己写的,恐怕入不了您的眼呢。”我欣喜地拍手,同时站了起来。 “那么,绯夜就不打搅您的工作了。”我弯腰一鞠躬。 “呵呵,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队里的事情。”山本言辞关切,一语双关地嘱咐着。 “我知道了。”我退到门边,在门合上的刹那,我听到山本音量恰到好处的自言自语。 “老夫险些看漏了眼。” 那很正常。如果不是为了把现在的局势稳定住,保留我参加棋局或者说静静旁观的席位的话,你还会一直看漏眼的。 我摇了摇头,然后对京乐笑着说,“带我去看浮竹吧!我们好久没聚聚了。” “这个提议好!”京乐双手一拍,“走,找他喝酒去!” 过了几天之后,我把关于四枫院家的一些记录以诗集的名义送给了山本。从他翻阅时的表情来看,至少我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了。 夜一经常把文件搬到副队长室来处理,当然我直接怀疑她是来偷懒的,因为大部分的文件都被我处理了……晚上她也一起来打地铺,我们常常天南海北地聊天,她提到不少浦原的糗事,当然作为回报,我把京乐出卖了,反正他的荒唐事也少不了。 过上一两个星期,我就会到十三番队去走走,或者到静灵廷的僻静处一个人呆着,虽然总是有隐秘机动队的队员跟着就是。一个月就和浮竹、京乐一起聚聚,说起一些番队的事情。 这样的安稳时间对我来说倒是颇为可遇不可求,虽然夜一对于我的灵压恢复速度很有些意见,我反而没什么感觉,有时候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要是说不好,就是我失去了和蓝染的联系。 我在手套上加的魔术原本就是需要我提供魔力的,最初储备的魔力并不多,大概只够十多年的使用而已,之后就一直是我通过手套上的魔术签名传递魔力。借着这样的行动,我大致上也知道蓝染的情况,我指的是他的力量进境和安全程度之类的事情——我又不是偷窥狂,他的日常生活我没有干涉偷看的喜好。 这一次我的灵压骤然消失,想必蓝染也已经感觉到了吧。 我看着挂在浅打上的木牌,想起他温文的笑容,还有他茶褐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的样子,不知道他这些年变得怎么样了? 十八年后,我的灵压勉强恢复了三分之一,山本的一纸任命就发到了二番队。 我拿着手中的聘书,有些无语。 “夜一,你说山本老师究竟在想什么啊?” ‘任命四枫院绯夜为真央灵术院剑道教师,即日生效。’ 夜一拿过聘书看了几眼,摇摇头,“谁知道那老头怎么了。反正姐姐你去教那些小孩子不成问题吧?” “嗯。”我点点头,“不过他应该也知道。我不可能尽心教学生的啊。” 我的剑术可是我的筹码之一,到目前为止,没有掀开呢。 “姐姐随便教教就是了。那些小毛孩能在姐姐手下学习,就应该偷笑了。”夜一喀啦一声把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咬牙切齿地说。 我摸摸夜一的头发,“好了啦,夜一不生气哦。” 夜一什么时候有姐控的倾向了? 我有些狐疑,但又不好开口问。 在我走进一年一班的教室时,我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灵压,尽管在强度上和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但是要让我从人群中认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两百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多少变化? 当初的那个孩子,已经走过了他青涩稚嫩的少年时期,现在我面前的,已经是一个温和而稳重的俊秀青年了。 好久不见,蓝染惣右介。 他的视线对上我的,我们同时给对方一个微笑。 ————————————————————————————————————————— 恶搞结局之二 四枫院景人同意了绯夜和朽木白哉的婚事(写到这里我抖了一下)。 闻听此事的夜一和蓝染十分的震怒,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表问我怎么勾搭上的。。。),潜入朽木家灭了白哉。 然后四枫院和朽木就正面干上了,最后山本渔翁得利,一统尸魂界。 绯夜和夜一组成姐妹档,专门负责背后下黑手,蓝染在表面工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骗了无数人。 最后夜一拐带上浦原,蓝染诱拐上银,五个人一起升天,虚圈和尸魂界正式宣战。 从此开始了两方拉锯的漫长过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本文的更新时间已经确定,请各位去“公告与询问”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终于回到了学校,万恶的大学啊。。。忙的我恨不得长三头六臂才好。。。 感谢等待的亲们,并且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因为学业繁忙,对于留言,我无法像之前那样一一回复了。但是,亲们要继续留言啊~没有爪印就没有动力啊。。。没有动力的话,本人往往也就没有灵感了。这对于靠灵感来写文的我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呢。。。 更新时间已经确定,请去公告与询问一章。 四零之章 进入真央授课 满教室的都是所谓的“精英分子”。只有最有资质的才能进入一班,这已经是一个惯例了,就和当年只有贵族才能入读一样。 一开始没什么人注意我,大概以为我是新生。我站上讲台之后,底下传来一片嘘声。 “那小孩上去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弄错了?” “我们的剑道老师不是二番队的副队长吗?” “就是传说中一直在休养的那个?” “……” 我还不知道我居然这么有名。 对上蓝染微微戏谑的视线,我叹了口气。 似乎我现在感情比以前丰富多了?会为了这些事情有情绪波动。 “安静。我是你们的剑道课老师,现任二番队副队长四枫院绯夜。”我扶着讲台,暗恨这讲台造的这么高做什么,我就比讲台高一个半头的样子…… 本来在议论的“精英分子们”这下子集体鸦雀无声了。 “大家称呼我绯夜老师就可以了。”为了避免以后听到“四枫院老师”这种称呼,我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首先第一节课,我们来讲一讲剑道的发展好了。”我才懒得管下面什么反应,早点上完课早点回去,夜一催着我快些回去呢。 我拿起粉笔,写满了一黑板的板书,然后拍拍双手,“好了,这节课的内容就是这些,大家回去写一份心得体会,当作这节课的作业。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底下的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写着“我们有疑问”的大字,但是谁也没开口。 “很好。不愧是一班的学生,领悟能力就是高。那么,下课!” 在上课十五分钟之后,我留下了一黑板的板书,潇洒地走人了。 教室里就和炸了窝没两样,喧嚷的声音顺着走廊一路传出来。 我坐在办公室里,因为太早下课的关系,还没有其他的老师来。也是,一节课应该是一个小时的。但是山本真的很莫名其妙,把我弄来教课做什么?他和我都很清楚,我根本不可能教这些学生什么真本领的。 “叩叩”的声音响起,我从灵压判断出是熟人来访。 “请进吧。”我出声招呼。 “多谢。”走进来的正是很久不见的蓝染。 蓝染看起来很镇定,没有一丝的激动,笑容依然是温和有礼的,只是茶褐色的眼睛忽然很像当年初见的时候一样,似乎蒙上了暮霭一般,有着丝丝迷蒙而看不清的色彩。 “绯夜老师,我是蓝染惣右介。”他深深一鞠躬,就像是对陌生人作自我介绍一样。如果不是他身上依然残存着一丝丝我的灵气,我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认识他了。 他抬起头,左手状似无意地在右手背划过。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我突然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我的灵力居然减低得如此严重?有人跟踪监视我都不知道?即使我的灵力只得三分之一,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或者说,来监视的人实在是厉害呢?恐怕不是护廷十三番里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是来监视我还是他的? “你是一班的学生吧,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了。蓝染同学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我端出面对陌生人的礼节,同时暗中发动魔术,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进行监视? “是这样。我想来问问老师,平时应该看些什么辅导书比较好,老师似乎没有准备教材?”蓝染真的是一个很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啊,他这一脸真诚的求知欲,和当年拚命学剑术的时候真的是很像。 但是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们,和两百多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当年那样幼小的孩子,现在已经习惯了伪装。一样茶褐色的短发,一样茶褐色的眼睛,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尽管笑容中依稀有着往日的影子,但是有一些东西,已经确实地改变了。 反倒是当时本着无聊的心态,满不在乎地看着事情发展的我,变得有了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事情。 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他卷进来的? 这种微微负罪感的心思转瞬即灭。 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孩子,不会死在更木区。他终究是会走出来的,即使不是我带他出来。 “剑道最重要的是练习。不需要看太多的书。不过学校的图书馆还是不错的,如果蓝染同学想借阅的话,可以去办张借阅证。”我微笑着回答。 “多谢绯夜老师。”蓝染又是一个鞠躬,“那么我就不打扰老师了。” “没什么。”我纯粹礼节性地回了一句。 因为没有听到脚步声,我抬头一看,蓝染还是站在我前面三四步的样子。 迟疑的神情。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我听说绯夜老师曾经受过重伤,所以才一直在休养,是真的吗?”蓝染的眼中闪烁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担忧。 “是啊。”我点点头。 “祝愿绯夜老师早日复原。”蓝染真挚诚恳地说着这句话。这次没有了伪装,担忧和关切真切地传达过来,就和当年抬起头看着我微笑的小孩一样,那个还非常天真可爱的孩子。 我释然地笑笑,“谢谢你的祝福。” 蓝染走了之后,我靠着椅子,忽然有种时间如梭的感慨。 我捡到蓝染惣右介的时候,他才四五岁。 现在忽然成了一个青年出现在我面前。 我曾经抱着小小的夜一散步。 现在的夜一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子了。 他们都在成长。 为什么只有我始终不长大? 以前我都不是很留心这个问题,现在思考一下的话,很可能和我“神代无音”的身体状况有关。假定我是处于生魂出窍的状态,那么,神代无音的身体必然是没有成长,所以灵体才会没有变化。身体为什么会停止成长?在不用术和药物控制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有了另一个可能。 对于“神代无音”来说,时间没有发生变化。 尸魂界的时间在流逝,而她的时间却是停止的。如果不是刻意为之…… 只能考虑到一种情况。 既然我曾经到过战国时代,确认这里和神代无音所处的是同一个平行时空的话,那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神代无音在未来的空间! 那个时空漩涡把身体和灵体分开之后,身体很可能到了未来的某个时空,所以对于“过去”而言,身体的时间当然是停止的。 莫非我还能回去? 在时间点重合以后,我要回到神代无音的身体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拥有□的情况下,就要再次面对穿越的问题。 暂时不考虑这些好了。 我从窗口翻出去(被夜一感染的不良习惯),直接去二番队了。 蓝染的灵压很不错,大概够得上做席官了。他对灵压的控制也很好,仅仅维持在优良的程度而已。韬光养晦……这两百年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姐姐!”夜一居然站在真央门口没多远。 “夜一,你怎么过来了?队里的事情呢?”我不在,她也出来,二番队不会已经瘫痪了吧…… “先不管那个。”夜一笑嘻嘻地摆摆手。 我一阵无力,不管那个……夜一,好歹二番队是你家的势力范围,就算已经大大缩水,你也该维护一些的吧…… “姐姐你还记得朽木家的小鬼吗?”夜一颇为得意地说。 朽木家?我回想了一下,“夜一你说的是朽木岭三的那个孙子?”我可还记得他那个可怕的提议! “就是他!姐姐,那小鬼现在可好玩了。”夜一的笑容如此灿烂,金色的猫眼格外明亮,仔细看看的话,她的身上还有些汗水。 “夜一你做什么了?从二番队到这里不会出汗的吧?”我怀疑地看着她。 “哈哈,我去陪那个小鬼玩游戏了。”夜一忽然就笑了起来。 越笑我越觉得不对。夜一当年一幅“了不起就灭了那小鬼”的表情,现在会这么好心地去玩游戏? “你和他玩什么的?” “捉迷藏。” “谁负责找?” “我。” “那你怎么在这里?” “哼,让他慢慢躲吧。姐姐我们吃饭去!” “……”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躲在哪里,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不就是挖了个洞躲进去了吗,以为我找不到呢。我还特意把表面的土多踩了几脚,严实得很。”夜一非常得意地回答。 …… “夜一,朽木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吧?”我迟疑了一会儿,问了一句。 “是啊。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夜一奇怪地看着我。 “我们还是去把他挖出来吧……”我本着“那小孩是无辜的”的想法,不想他就这么很冤枉地死在黑黑的坑里,还不知道原因。被夜一踩过的地面,他能再挖出来才有鬼!夜一肯定是狠狠地把土层踩得和花岗岩一样才过来的,看看她这一身的汗,要让如今的夜一流这么多的汗,这是多么大的运动量啊…… 作者有话要说:听学术报告的空隙,码上来一章。 越写越觉得夜一好可爱啊。。。我果然是那种对谁着墨多,就容易喜欢上谁的个性。。。 四一之章 白哉与真央授课 在我的坚持下,朽木岭三的宝贝孙子总算避免了继满月后差点夭折,现在又差点闷死在地底的结局。 我跟着夜一到了据说“只是踩了两三脚” 的地面。 地表居然没有一丝挖掘过的痕迹——上面甚至还是完好地被覆了地表植物…… “夜一,你不会还做了防止追踪的伪装修复吧……” “只不过顺手而已。”夜一嘿嘿地笑了两声。 我踏了踏地面。 我错了,夜一怎么会把地面踩成花岗岩的硬度呢? 这分明就是金刚石的硬度。 看到我的动作,夜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夜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哈,那个,姐姐。当心脚会伤到。” ……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夜一,你带了斩魄刀没?”我转头问夜一。 “带是带了。难道姐姐想用刀?”夜一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只不过是个地面嘛,随便砸开就好了。” “那里面的人怎么办?你确定不会伤到他?”我蹲下来,研究了一下所谓的“假植被”,这还真是逼真…… “对啊,里面还有人。”夜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手说道。“那姐姐让开一点,一个雷吼炮就可以了嘛。” ……夜一,里面没有人的话我们来做什么的?你不是已经把他归类为死人了吧……而且……我不觉得这点小问题需要精擅鬼道的你使用雷吼炮……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随着夜一的大喝,我看到了一个绝对超规模的雷吼炮朝着地面飞去,颇有“炸不死人决不罢休”的意味。 我右手挡了一下脸,四处飞散的烟尘真是大,一时间视线都模糊掉了。 “该死的妖猫!你把地面压那么紧是什么意思?!”一个男孩子的怒吼声从烟尘中传出来。 “我只不过凑巧经过,看到地面不太好,怕伤到人,就把路面修了一下罢了。小鬼你怎么会在下面?”夜一凉凉地说。 突然间一双手揪住我的衣领,超大分贝的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妖猫!这次被我抓到了吧?!” 我的耳旁一阵微微的翁鸣,我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右手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一副要掐死人的动作。 “朽木少爷,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些问题?需要我介绍医生么?”我微笑着看着眼前灰头土脸满身怒气的男孩——贵族一向成长的慢,尽管已经十八岁了,看起来和人类的五六岁相差不大。 被我这么一说,朽木家的孩子似乎也发现抓错了人,立刻撒手,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累的、激动的还是生气的。 “那个,抱歉。我以为是那只妖猫。我是朽木白哉,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白哉双手垂在身侧,看了就知道没少被家里进行礼仪操练。他的手握了握,可能因为挖洞和扒土的关系,手指都沾满了泥灰。 我看看衣领,的确有着两个灰黄的印子,‘算了,本来也是我们不对在先’,我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夜一突然就冲了过来。 “啊!小鬼!你竟然把姐姐的衣服弄脏了!”夜一咬牙切齿地说,本来轻松嘲笑的神情瞬间被生气取代,或者还应该说的更严重一些,不会是因为这衣服是她帮我洗的关系吧…… “什么?!你是妖猫的姐姐?!”白哉的嘴张的很大,眼里的震惊就像看到天上有猪在飞一样,全是漫漫的不可思议。“你居然是她的姐姐?!明明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 我心里记下了一笔,接着微笑,“我是四枫院绯夜。夜一的姐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朽木少爷。” “不可能吧……”白哉念着这句话,然后神情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你们四枫院家的,果然没一个正常人!妖猫的姐姐居然是小孩子,简直就是妖女……” 他的话还没说完,夜一已经动手了。 小小的白哉立刻被打倒在地,夜一一边打一边说,“居然敢说姐姐的坏话,小鬼你是活的腻了吧!”之类的…… 几十秒的时间,白哉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夜一。”我制止了夜一想继续教训小鬼的动作,再打下去,就真要出事了。 “哼。”夜一冷哼一声,站回我旁边,“姐姐我们走,不理这小鬼。” 我看看趴在地上的白哉,有一点为难。 “我迟早会打败你,妖猫!还有…” 憋了半天,他还是没把“妖女”两个字给说出来,因为夜一还目光灼灼地亮着拳头,事实上我极为怀疑,夜一很希望白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这样就可以接着揍了…… 男孩愤怒不甘的眼神和记忆中某些闪现的画面重合。我不禁笑了起来,“好啊。我不会隐藏,也不会躲避,要挑战的话,尽管来二番队。对了,我目前在真央授课,如果你去二番队找不到人,来真央也可以。” “姐姐?”夜一有些疑惑,我也不解释,拉着夜一就走了。 争胜的欲望,想要变强的决心,对于自身实力不足的自责,还有强烈的自尊心和上进心……仅从这些方面来看,朽木白哉和蓝染倒是有些像,尽管想要变强的理由完全不一样。 “姐姐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的样子。”夜一心情很舒畅地问我。 “没什么。其实,朽木家的孩子你也不要欺负的太狠了。毕竟那件事是他爷爷的主意,和他自己没什么关系。”我笑着对夜一说。 “我知道。”夜一眨眨眼,金色的猫眼有些调皮的味道,“但是他真的很好玩,姐姐不觉得吗?” 想到男孩那种爆竹一样的冲动个性,再看看眼前的这位。 我突然觉得,朽木白哉想要平安地长大,好像很困难啊……不过,玉不琢,不成器嘛……在他还没有朽木不可雕的时候,夜一的行为也算是好心的训练了…… 在我的询问下,夜一才说出她和朽木白哉玩捉迷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白哉把所有的地方都藏遍了,每次都会被夜一轻易地找出来(循着灵压找出来的),所以这次才会起了挖洞的主意…… “夜一,二番队的事情怎么办?” “不是有三席四席吗,让他们去做就可以啦。” …… “算了,夜一,以后我会早点下课,去处理文件的。那些文件,你就别拿来祸害他们了。” “嗯?”夜一抬了一下眼皮,随即点头,“知道啦。总之不能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我都筛选出来啦。” “姐姐,你的学生怎么样?” “唔,还好,都是普通的学生啊。” “是吗?下次我和姐姐一起去看看吧!” “我教的是剑术,你确定要来?” “这…有了!”夜一双手一拍,一幅非常得意的样子,“我去和总队长申请,也去做老师。这就行了嘛!” 这一届的学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悲惨。 剑道课的老师上课基本属于放任自流式,示范了基本剑招以后,就让学生自行练习,其结果是除了蓝染,其他人几乎没有学会什么剑术——不过很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如此,在和其他班级对练的时候,他们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轻易地打败对手。甚至在后来的入队测试中,也得到番队前辈的称赞,盛赞四枫院绯夜带出了一批好学生…… 白打课的老师是在学生时期号称白打全校第一的夜一担任,每节课他们都会被揍得七荤八素——下课之后,校医室都挤不下。但也因为如此,他们的抗击打能力比起其他班上的学生好的多……而且他们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白打老师会有着一股原因不明的怒气和怨气,每次上课时的灵压都会让人觉得窒息——这也间接提高了他们承受灵压的能力。 总之,虽然他们在之后的六年,真的被操练得很惨,但也有了非常优秀的成绩——优秀程度令他们的学弟学妹们叹为观止。此届学生成绩突飞猛进的情况甚至引起了校长和山本的注意。山本之后曾经力邀四枫院姐妹继续担任老师,但两人都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 每天去上课的确很无聊。理论课上了四五节之后,我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我以前学习的时候,几乎就没有理论,直接开始练习——实践出真知嘛。 “那么,这节课开始,我们就去剑道场。因为是第一节实践课,剑道场已经准备好了木刀,下节课希望大家可以记得自行携带。”我站在门口宣布。 学生们一下子就兴奋得沸腾起来,“太好了”、“终于不用写笔记了”之类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我瞥见在人群中依然笑得温文的蓝染,深刻地感觉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我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群兴奋得就像吃错了药的学生——大部分都比我高……蓝染现在都比我高两个头了…… 我想视觉效果一定很不错,经过哪个班,那个班就会传出笑声来。好吧,我承认,我这种身高体型,即使穿着死霸装,也不会有威严感。 因此我根本就没穿那一身黑的死霸装,而是穿着紫色的和服(我倒是想直接穿窄袖的留袖和服,但是四枫院景人看了一眼脸就绿了——留袖和服即使在尸魂界也只有已婚妇女可以穿……)。外面还罩了一件白色的唐衣——除了里面的和服袖子比较长,这倒是和平安时代“紫姬”的装扮差不多了。 走进剑道场以后,我示意同学们分开站好,然后一人一把木刀。 看着他们握刀的动作,对他们的基础我就差不多有概念了——这些基本就是剑术白痴……蓝染甚至有些笨拙地拿反了,我真是佩服,演戏演到这个地步…… “首先,关于刀的基本,前几节课已经说完了。但在这里,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斩魄刀和日本刀最为相近,按照长度和形状,可以分为四类。太刀、打刀、胁差和短刀。长度在两尺以上、刀身弯度较大的称为太刀,一般刀刃向下佩戴于腰间,长于三尺的称为大太刀。打刀和太刀类似,一般为将刀刃向上插于腰带。胁差的长度为一到两尺之间,常与太刀或打刀配对戴于腰间。短刀在一尺以内,除了特殊情况,没有人的斩魄刀会这么短吧。”我顿了一下。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一个拥有短刀形式的斩魄刀的人,他的刀果然是属于特殊情况。 “一般以太刀形式的斩魄刀最为多见,目前的十三番中,绝大多数死神拥有的都是此种斩魄刀。”说到这里,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连斩魄刀基本作为象征意义存在的夜一的斩魄刀都是太刀。 “老师,有其他类型的斩魄刀吗?”某学生举手提问。 “难道你们没有见过?”我有些奇怪。 结果他们齐齐摇头,“没有”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的刀就是胁差。因为不是战备时期,所以没有采用正统的佩戴方式而已。”我指了指腰间挂着的两柄刀。其实,之所以没有横插于腰带上,完全是因为飞天御剑流的拔刀术不同于传统的反手横拔刀,而是采正手位拔刀,而且紧跟着就有剑道的攻击,不仅仅是拔刀术一次攻击而已。不过没必要对他们解释这个,所以干脆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长的是浅打。短的就是我的刀,北斗七星。”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一脸羡慕的表情。 “你们好好学习,以后也会找到自己的斩魄刀的。每个人的刀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要珍惜才是。”我顺口勉励加安慰了一句。 然后清清喉咙,正色说道,“在学习剑道之前,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挥剑?按照学号回答。” 学生甲一脸正气地出列,“为了维护尸魂界的和平。” 学生乙很诚实地说,“为了变得更强。” 学生丙的理由比较有可观性,“因为佩刀比较帅。”真怀疑这家伙和京乐有没有亲戚关系。 此后种种的理由尽可以忽略,总之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都可以找到。 我并没有贬低热血青年的意思,只不过……就是觉得好笑而已。 为了正义而挥剑的人……这种人不是应该死尽死绝了么?啊呀,那的确是我问的不好,这里的原本就都是死过的人…… 蓝染微微笑着,“因为进入十三番必须有斩魄刀。” 真是完美而诚实的回答。进入十三番之后呢?他什么都没说。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把浅打从腰间卸下。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们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总之这节课后,谁都不要提。不然责任自负。” “刀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不管用多么美好的借口来掩饰,都是一样的。”这句话,是飞天御剑流某任宗主比古清十郎的名言。飞天御剑流授徒之前,必定会说这句话。虽然他们并不是我的徒弟,但怎样说也是我的学生。 当然对我来说,第一次听到相同意思的话,是在战国时代,或者说室町末期。 ‘刀剑可都是有锋的,一不小心就会沾血。’双叶流的荒川凉是这么告诉夜神秋的。如果想到这件事的话,现在夜神秋应该是十八岁,离去世不过两年了呢。 剑道场中忽然一片寂静。 这些年轻的学生们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只有极少数的人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蓝染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听到这句话,他的笑容有了一些改变。当初他学剑的时候,我也原样说过。 “下面开始练习挥剑。大家注意刀身长度是否合适,下节课可以自带木刀,长度形状不限。实话说木刀练着没什么意思,但是不到四年级不能佩刀,这种校规我也没有办法,大家就将就一下好了。”我说完之后,拔出浅打,做了几次示范。“挥剑五千次,做完的下课,时间到了次数不够的,放学留下来接着练习。” 我重新戴好浅打,离开了剑道场。 靠在墙边,听到里面依然有着议论声,但大多数还是挥剑的破空之声。 不错,不枉费我特地示范了一下。 根据日本史来看,天然理心流的冲田总司,这位有着天剑之称的青年,就是从基本剑招中领悟了高超的剑艺。如果你们的天赋和冲田总司差不多的话,也是很有前途希望的。 我很心安理得地甩甩袖子走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为了让亲们知道女主目前的视觉效果,赠送图片一张:(关注的焦点为个子和衣服,头发长度不够这种问题,就技术性地忽略掉。) 继北斗七星之后,公布女主的浅打。不仅斩魄刀(其实不是)很强,连浅打也一样很拉风。 作者有话要说:翘掉讲座,再码一章~~白哉真可怜啊,夜一盯上他啦。。。 爪印,爪印,为了表扬本人的勤劳,请大家不要吝啬爪印啊! 四二之章 月夜的回忆 四枫院夜一 “夜一,每个人都在不断做着选择。我们总是选择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既然选了一条道路,就绝对不要后悔,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就是了。” 在这个十六夜的晚上,我仿佛看见了姐姐暗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微笑的样子。姐姐曾经不经意地说过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瞪着那轮圆圆的月亮,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救了喜助逃到现世,不知不觉已经两百多年了。 虽然中间和姐姐有过见面,也一直有书信联络。 姐姐现在过得好吗? 我在屋顶踱了几步,喵的一声,跳起来翻了个身,一阵烟雾升腾,从黑猫的姿态还原成人形。 变成猫的主意,还是当初从朽木家的小鬼那声“妖猫”中得到的灵感。 四枫院家的人都有着微微上吊的猫瞳。在这之中的灵压佼佼者,更会拥有带着金色的瞳色。 当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婴儿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双暗金色的眼睛。瞳孔还是纯粹的黑色,但是周围一圈圈晕开着从深到浅的金色。一双清澈而有着层层叠叠看不清的情感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带着莫名的神色看着我,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直到很久之后,我仍然不能完全明白。 但是我始终记得她抱着我的双手的温暖。 当我可以说话的时候,我首先学会的就是“姐姐”。那时候我只是一心想让姐姐高兴而已。我不喜欢我的父亲,他给人的感觉非常冰冷,所以他要抱我的时候,我总是大哭抗议。 姐姐总是很忙碌的样子。每天晚上才能回来,而且立刻就会从侍女手中接过我,不管她看起来有多么疲惫。 有时候她会唱歌给我听,尽管是听不懂的语言——四百多年以后,我接任家主也有很多年,我问起的时候,姐姐只说已经记不清了。谎言,姐姐的记忆力出类拔萃,几乎是过目不忘,这一点和姐姐亲近的人都知道。当然我最终知道了部分歌词,还是京乐从被灌醉的浮竹那里问出来的。 ‘呼唤你的名字,尽管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奢望。当我们说出再见的时候,其实都清楚不会有再见的时候。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几个天地,几道轮回的距离。’ ‘回忆过去,擦拭记忆中的名字,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什么时候,我曾经被人如此称呼?如果没有人这样称呼我,那么这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最初,最后。这些词全都成为过去式,然后我们的所有过往,也就一起尘封。我们的事迹,被人们歌唱着。我们的名字,逐渐成为一个符号。’ 姐姐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首歌的?又是从哪里学的那奇妙的语言? 关于姐姐的谜题,从来就没有减少过。 从我听到了父亲和姐姐那针锋相对箭弩拔张的对话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姐姐的弟弟到底是谁?谁如此幸运地成为了她的弟弟?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单方面地认定了这个姐姐。 从知道了姐姐不是四枫院家的血裔以后,我才发现到看似平静的家里隐藏的波动。她明明可以不管我的。只是为了一个承诺的话,她做的已经太多了。她放下番队的事情,任父亲收回给她的权力,整天在家照顾我。我几乎就是姐姐一手带大的。说话、识字、读书、礼仪……姐姐手把手地教会了我很多事,而她有些时候随口说说的话,更是让我获益匪浅。 我很清楚,对于父亲来说,只要是四枫院家的孩子,不管是谁可以。他看到的从来就不是我这个人,只是有着四枫院血缘的继承者。 姐姐那样优秀,只不过没有血缘,他就极尽利用排挤打压,最后甚至想要害死姐姐。 从那次让姐姐昏迷了一年的任务之后,我和父亲彻底闹翻了。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姐姐死亡这样的事情。 “姐姐对夜一好,所以夜一也要对姐姐好!”我小时候说的这句话,从来就不是玩笑。 我会保护姐姐。 这是我早已决定好的事情。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以即使和父亲敌对,我也在所不惜。没有比姐姐更加优先的事情。 我希望姐姐可以过得快乐幸福,希望姐姐可以露出真心的笑容,而不是习惯性的微笑。可我又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姐姐的笑容。 “你有恋姐情节吧?”喜助以前这么说的时候,被我毫不留情地揍飞了。可是现在想来,却相当的正确。喜助有的时候,真的目光锐利得吓人,虽然大多数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我希望姐姐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夜一,你也长大了呢。什么时候能喝到夜一的喜酒呢?”姐姐无心的一句戏语,突然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朽木家的小鬼居然和姐姐有过婚约! 不能容忍! 我隔三差五变着法子地整那小鬼,没想到一时说漏嘴,被姐姐知道了。那以后,姐姐总和我一起去。我一方面觉得开心,一方面又更卖力地整那小鬼,他居然在第一次见面时叫姐姐妖女——要不是姐姐阻止,我肯定直接把他打成半身不遂。 当时的我还真是幼稚。 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姐姐的世界和其他人隔开。 浮竹、京乐、小鬼或者那些真央的学生,你们都别想靠近姐姐。 如此幼稚而自私的想法。 对于我有意无意的阻挠,姐姐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了,我的行为就和一直揪着大人的衣袖不放的小孩子一样。我以为自己长大了,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开那双温暖的手。 姐姐的体温一向偏低,到了冬天,手比常人要低好几度。可是我觉得非常温暖。 姐姐的世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就像我的世界已经不是只有姐姐一样。 我以为不去记住那些侍女的名字,她们的存在就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好姐姐了。 其实我还是一直受着姐姐的照顾和保护。 然而我却如此自私地想要羁绊着姐姐的脚步。 当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忽然有痛苦一场的冲动。 我拉着喜助出去喝酒,回到二番队的时候酩酊大醉。 醒来看见姐姐有些生气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又似乎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即使不是唯一的存在,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姐姐重要的人。 于是我不再耍着小孩子脾气,姐姐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姐姐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这时候我才想到另一件事。姐姐的弟弟到底是谁? 这件事居然成了尸魂界的绝密之一。即使我已经是四枫院家主和二番队队长,也查不出分毫。 是谁掩盖了姐姐的过去? 朽木家的小鬼长大了,火爆冲动的个性也差不多完全改掉了,估计和后来朽木家请姐姐去做他的礼仪和剑道老师关系不浅。被姐姐教过的人,总是会变得比以前优秀的多。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姐姐的能力还是特质。 朽木家再次提出了联姻,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步——何况姐姐也是完全没有嫁人的打算。 姐姐当上一番队的副队长已经很多年了,像她这样长任期的副队长前所未有,但是她多次拒绝了调任队长的提议,坚决不愿意担任队长。 朽木家的小鬼进了真央。 听说毕业的成绩非常优秀。直接进入六番队。 浮竹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状况突然恶化了。以前只是偶尔咳嗽,现在演变成咳血。姐姐经常往返于一番队、四番队和十三番队。原因不用问也知道。 京乐还是一样,按照姐姐的话说就是,五百年前他就是个花心大叔了。 她们三个同期的感情,毕竟比旁人深厚的多。只要看到她们站在一起的情形就知道,熟稔且自然,亲密而信赖。除了我,姐姐只和他们两个人并肩作战过。姐姐不曾把后背托付给我们之外的人。 十三番的队长副队长变动的原本也快。 朽木白哉都当上六番队队长了。五番队的副队长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大好人蓝染——据说在真央的时候他就有着“好好先生”的称号。为什么我居然没什么印象? 虚的活动变得频繁了。 姐姐顺手捡人的习惯发作,在流魂街六十二区救下来一个女孩子。很巧和的是,那孩子和姐姐的名字居然有些相似。 过了一年,那个叫绯真的女孩嫁给了朽木白哉。 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朽木家的老头气的发病,但这也没能改变白哉的决心。 只有这时候,我突然有些佩服他了。能够如此坚决地贯彻自己的主张。出手帮他一把也不是困难的事情,虽然只能是暗中。 即使朽木家眼看着就翻天了,他也硬是压了下来。虽然,这之中也有四枫院家出力——姐姐当众叫了一声“绯真妹妹”,即使只是非正式的称呼,也多少表明了姐姐的立场。 婚礼道贺的时候,姐姐居然是作为女方代表出席的,同时代为转交了山本总队长的道贺信及礼物。有了山本总队长的表态,十三番的队长没有一个前去,只有副队长们去转交了贺礼。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之后,仅仅五年时间,绯真就去世了。 前去参加丧礼的有姐姐、我、蓝染、京乐、喜助、浮竹。 白哉看起来异常的疲惫。 从墓地回来,白哉休了一个月的假。那段时间,六番队的事情都是姐姐处理的。 二番队进了一批有意思的新人。 有个叫碎蜂的就很好玩。而且她和姐姐一样,个子不高。 我有意识地训练她,希望可以培养出一个可以分担队务的优秀副队长。 姐姐批改文件的速度在全十三番也是数一数二的,难怪在一番队也可以半天上班,半天去别的番队散步。 十一番队突然出现了一个叫更木剑八的。尸魂界中第一个采用“第三种方法”当上队长的死神。他的副队长和姐姐看起来是认识的。 每个月的例行聚会因此多了两个人。 姐姐、我、喜助、京乐、浮竹、白哉,现在加上两个人。虽然他们经常迷路找不到地方。 白哉愈发地沉默寡言。 姐姐则是感情丰富了许多。 喜助当上了十二番队的队长。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没想到发生了喜助被诬陷的事情。 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蓝染给我的隐隐的违和感和敌意是因为什么。 崩玉固然是喜助被蓝染盯上的原因,但也是因为我,蓝染才会选择最决绝的方式逼迫喜助离开尸魂界——从一开始,蓝染的目标就是我。 原来蓝染就是姐姐曾经提过的弟弟。 我蒙面去四十六室带出了喜助。 在我和喜助准备逃离到现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姐姐的灵压。 姐姐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之前她一直暗中在照看虚化中的队长副队长们。 “夜一。” “姐姐。”我不知道姐姐对事情到底掌握到什么程度,但很显然,姐姐并不是状况外的一无所知。 “姐姐,对不起。以后,四枫院家就全部交给你了。”你想怎样都可以,振兴家族也好,灭了家族也好,我知道你对四枫院家没有好感,但是至少它可以给你一个保护伞——如果你是四枫院的家主,不论是谁,想要伤害你,都要想想清楚。我就要离开尸魂界了,这也许是我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事情。 “嗯。你放心离开。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姐姐依然淡淡笑着。 我对于自己的自私和无力再一次感觉到愧疚。 直到这时候也要麻烦姐姐。 “蓝染……”姐姐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蓝染就是她口中的弟弟。 “我不会让他去打搅你们的。安心吧。”姐姐笑着说,“快些吧,追兵就快来了。时间紧迫,我没有布置太多的障碍。” “姐姐…” “绯夜大姐,多谢你!”喜助很干脆地点点头,打开了穿界门。 不管我们怎样地号称“思虑周详,最好和最坏的情况都考虑到”,如果不是姐姐的掩护,可能还要平添很多麻烦。 她可以不管这件事的。 四枫院家亏欠她的已经太多了,可是她却站在这里。 我跳进穿界门。 “浦原,好好照顾夜一。”姐姐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是一个我印象深刻的男子的声音。 “绯夜队长是来送妹妹的吗?” 那是蓝染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我都过了很久才从传闻中知道。 我那样仓促的离去,造成的麻烦数都数不清。姐姐忙了很久,才安定下来。 因为我的叛逃,姐姐接受四十六室长达两年的审查,最后无罪释放。 姐姐接任了家主之位,并且从一番队调回了二番队。 我和姐姐最近一次的见面,是在“消灭灭却师”的行动中。 姐姐趁机找到了喜助的店面,没有参加这一次严肃而荒谬的行动,而且顺手捡人似乎成了习惯,把大街上一对灭却师祖孙拉进了店里。 之后姐姐每隔几个月就会来一趟。间或写写书信。姐姐的字体很漂亮,带着一种古老而优雅的风格。 四枫院家运转正常。 二番队恢复正常以后,姐姐提名碎蜂担任队长,自己又回到了一番队做副队长去了。 尸魂界的时间流逝既缓慢又迅速,感觉不到什么,几十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现世则不然。喜助每一天都懒洋洋地开店。虽然说是被流放了,其实他和尸魂界有联络,看看他卖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了。而且姐姐能够过来,这也说明了其中的问题。 尽管名义上是副队长,但是一番队的副队长权限比其他番队的队长都略为高一些,姐姐又是公认的队长级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随便就离开尸魂界,说不定出静灵廷都要报备一声。 可是她却能够定期前来现世。 尸魂界已经开始腐朽了。 我和喜助都明白。 姐姐说不定在更早之前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只是她什么都没说而已。 “夜一?夜一,牛奶凉了。”喜助喊话的声音传上来。 我变成黑猫的样子,轻盈地跳了下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张夜一的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尸魂界篇剩下的内容,本人突发奇想,决定采用交叉视角来写。简单来说,就是随便抓几个人,借助他们的口吻,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当然,因为人物的不同,看到的事情也就不同。像这样把各个记忆残片拼起来,最后合成一幅完整的图。感觉上会很好玩,而且可以快一点写完尸魂界的事情。 四三之章 棋盘上的一生 四枫院景人 四枫院景人出生的时候,尸魂界还是完全的贵族当权,护廷十三番就和贵族的从属一样。那是一个贵族最强盛的时期。 四枫院景人在接任家主的时候,三百二十岁。 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让他对祠堂里的灵牌发誓,一定会支撑起四枫院家。 景人一直很努力,谨言慎行,不苟言笑,严于律己到苛刻的地步,唯恐落下一丝被人数落的把柄。天赐兵器的四枫院的名号,决不能有一丝污点。 在景人四百岁生日的前一天,他还在整理四枫院家历代族谱及家主纪事。 四百岁生日的当天,各家贵族前来道贺。 志波家提出了联姻,景人并没有考虑很久,就答应了这个婚约。 志波惠子在经历了一年的定婚期之后,正式贯上四枫院的姓氏。 惠子是个外和内刚精明能干的女人,最重要的事她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能做。 对此景人非常满意,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奢望过什么梦幻般的爱情,对于大家族的子女来说,婚姻显然是为了家族利益服务的。这桩亲事对四枫院来说是有利的,因此他没有任何不满。 所以他们夫妻之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 惠子专心管好家里的事,从来不去询问景人平时在做什么,即使她问了又如何?不会有任何回答。 惠子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四枫院景人对于惠子的了解,几乎仅止于此。 如果不是偶然在多年后看到惠子和他才收养的女儿月下对诗,他根本就不知道惠子居然有着很高的和歌才能,惠子的文风清丽而刚健,就像梅枝。但是他那时候更加注意的是养女绯夜,她所做的和歌,居然有着绮丽隽永的韵味——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凝练过的含有深意的词句,不是没有生活经历的人就能够自然地用出来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结婚近一百年,惠子始终没有身孕。 族里的长老们有着不满,但毕竟惠子作为四枫院家的夫人是很合格的,他们除了施加一些压力,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隐秘机动队一向由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统领。 接任隐秘机动队队长一职,也有很多年了。 四枫院景人开始考虑掌握十三番权力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年轻了,除了四枫院家附属的下级贵族,他开始考虑收揽更多的手下。他需要为四枫院家的将来考虑。 进入十三番,担任二番队队长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计划将二番队也变成四枫院家的附属。 如果能有个继承人就更好了。 在他越来越多的考虑到继承人的事情时,凤凰寺和冷泉院家出了两个天资很不错的孩子,其他的贵族们也是多有子女。这对四枫院景人来说,构成了一些压力。 然后很快,契机就出现了。 六十二区出现了大虚的警报。 他带着队员们赶去的时候,却惊讶地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保护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子。 无聊的亲情。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做什么,面对大虚,即使是席官,也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虽然在视线范围内,但是等到他们过去,只怕是没有救了。 在他微微叹息的论断下,那个女孩子手中忽然出现了斩魄刀! 四枫院景人非常惊讶,同时对她猛然爆发的灵压感觉到震惊。 只是一击就粉碎了大虚,即使只是基利安级别的大虚,她的能力也非常惊人了,不论是剑术或者灵压,都是足以媲美副队长的级别。 剑端迅疾如电光,同时有着月光一般的森然冷意——完全是分隔了生死两端的洗练剑技。 他看向这两个小孩子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 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此形成。 女孩子显然比小男孩冷静许多,而且心思敏锐。 在他报上名号之时,她居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四枫院家的调查会先于十三番。 “四枫院家主大人”的称呼,更是坚定了他实行计划的决心。 聪明、冷静、识时务,而且有着明显的可以掌握的弱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女孩子的眼睛,竟然是四枫院家特有的暗金色泽,像极了他过世的父亲。 简直就是上天为四枫院家送来的礼物。 于是绯夜就成为了四枫院绯夜。 事实证明,绯夜在很多方面,都更加近似于贵族,而且是出自相当古老的大家族。这一点让四枫院景人更加满意,教导一个流魂街的平民要花费不少时间,他本来已经预计要花上几年的时间。而现在礼仪上只需要略为的调整,对外公布她身份的时间也就提前了不少。这对四枫院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绯夜和惠子相处的不错。 四枫院景人很满意目前的一切。聪明的妻子,聪明的养女。 在之后的裳礼,她更是轻易地得到了山本总队长的认可。 “绯夜也认为您非常深谋远虑呢,您一定是为了尸魂界的将来考虑。” 四枫院景人对于绯夜这句话,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她说话的时机刚刚好,的确不愧是他看上的孩子。 入读真央,进入二番队,担任副队长。 四枫院景人开始有计划地把四枫院的势力交到绯夜手上,一切都是为了四枫院家的未来铺垫。 在惠子怀孕的前提下,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重新安排。 绯夜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然后发誓会效忠于四枫院家的继承人。 对于绯夜几乎毫不犹豫地发誓,四枫院景人满意地微笑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完美发展。 惠子身体虚弱,夜一却有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天分,就像夺走了惠子的灵压而出生,对此,四枫院景人觉得没有什么可悲伤或者遗憾的。 惠子去世前最后见的是绯夜,这一点景人毫不在意。 惠子作为四枫院家的女主人,已经完美地谢幕了。 现在四枫院家有了继承人。 唯一的遗憾是,尽管他很想亲手养育夜一,夜一却总会大哭——只要他的手碰到夜一。 绯夜看起来是很尽心尽力地照顾夜一。 二番队他安排了心腹,慢慢地架空了绯夜队长的权力——然而绯夜连一句抗议也没有,还是一样地照顾夜一,或者去其他番队走走。 四枫院景人感觉到一股没有来由的不安。 完美到这种程度的棋子,已经有些超越了正常的范围。 难道她想要通过夜一来夺权吗? 当他这么考虑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冷汗——或许他低估了这个孩子。 在他对绯夜作出警告的时候,绯夜几乎寸步不让的言辞交锋,突然让他看到了那平静温和之下的冷厉锋芒,那居然像极了初次见面时见到的剑技——冷然没有杀气,却伴随着深邃的死寂。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孩有着危险的因子,却没有更多的注意。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发发脾气,不过是一个孩子,要和他斗,毕竟还是太嫩了。 尽管这件事的后遗症远比四枫院景人想象的严重,但关于这些,他到死都不知道。 夜一对绯夜的依赖比他想象的严重,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开始考虑毁掉这个棋子,就像之前把流魂街六十二区全灭一样,一切仅仅为了他的目的,一切都是为了四枫院的利益。没有比这更高的事。 一次次些微的试探都没有结果,而夜一又总是粘着绯夜,这让四枫院景人感觉到棘手。 在夜一进入真央之后,四枫院景人暗中动的手脚越来越频繁——但是没有结果,不管是对绯夜,还是对她当年那个弟弟蓝染。 贵族的衰落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当初和山本联手,想要完全掌握贵族们势力的做法,似乎错了。虽然四枫院家的确获得了一些利益,比如接管了当初志波家的势力范围,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贵族的影响力大不如前——这和在十三番中席位的丧失有着密切的联系。 四枫院景人蓦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绯夜在裳礼上那句恰到好处的回答。 “绯夜也认为您非常深谋远虑呢,您一定是为了尸魂界的将来考虑。” 同样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有了完全不同的森然的意味。 那双暗金色眼睛中流动的光彩,竟然是藏的如此深的狡黠。她一早就预料到如今的局面。被他忽视的提议中黑暗血腥釜底抽薪的狠辣,她竟然瞬间就明白了,而她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山本必定听出了什么!为什么绯夜经常去一番队?为什么山本由着他架空绯夜? 四枫院景人想到了一个极可怕的可能性。 他以为安静听话的棋子,居然在很早之前就成了别人的伏兵。 这个被他收养,从最初到现在一直很安静的女孩,顺从而完美地完成他的命令,不论怎样的排挤冷落,她都是微笑着接收下来,不争夺不辩解,只是静静地在旁看着事情发展。即使在两人彻底决裂之后,对外她也依然维持着四枫院绯夜的名号,没有作出任何会令四枫院抹黑的事情。 他以为她的安静是因为弱点被人控制。现在想来,只怕蓝染也已经不在四枫院的掌握中了,山本很早之前也派人盯住了蓝染。他以为那是对四枫院家的些许不信任和相互戒备,这原本也正常,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为了笼络绯夜。 安静、沉默、不动声色,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局势。 于是他开始紧迫地准备消灭她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那样的任务她都能活着回来。尽管灵压全无,深度昏迷。 夜一为此离开了四枫院家,并且不到节庆根本不踏进家门。 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得糟糕的多。 当初早该除掉绯夜,夜一对她的感情已经太深,甚至到了不惜和他对峙的地步。 为了保护绯夜,夜一几乎和绯夜寸步不离。 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过了些年,绯夜进了真央教授剑道。 四枫院景人得到消息,蓝染在一班。 当他亲眼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他知道这已经不是绯夜的弱点了。 他派去暗杀绯夜的人,有些就是这个青年解决的。 蓝染。他的剑挥动的光华,和绯夜那消灭大虚的一剑无比相似——同样的流畅,迅如闪电,让人移不开眼的极致美丽,同时无比冰冷清澈。 除了初见那一次,绯夜没有在四枫院家展现过那样的剑术。 绯夜被调到一番队的时候,四枫院景人知道已经失去了机会。山本已经出手维护她了。 她果然是山本的手下! 棋局上黑白子势力的变动,竟然起于那么早之前。 现在他静下心来旁观,发现绯夜还是一样的安静,完美地完成别人的命令,不引人注意地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山本,只怕这个棋子,比你我想象的还要能干和危险。 好在二番队和四枫院家的事情夜一还是在处理。 夜一认识了朽木家的孙子。 静灵廷居然会直接被亚丘卡斯级的大虚侵入! 四枫院景人非常惊讶,尸魂界和静灵廷层层的结界竟然没有作用。 但是骚乱平息的也很快。 据说大虚侵入的地点恰好在队长们的聚会场附近。 更详细的汇报是,夜一、京乐、绯夜、浮竹联手消灭了十一只大虚。 经此战之后,绯夜的名声大涨。被誉为尸魂界剑术第一。 接着朽木家就请绯夜担任朽木白哉的礼仪老师。 四枫院景人冷笑了一声,礼仪?朽木家会缺少礼仪老师吗?是看上了绯夜的剑术吧。 大概是从这时开始,绯夜才逐渐的出现在战场上。 四枫院景人不得不承认,她的战斗能力很强。 他彻底放弃了暗杀的计划。 山本、夜一、朽木、京乐、浮竹……她身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她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棋子? 四枫院景人不禁有些自嘲。 在四枫院景人去世之前,他躺在榻榻米上,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全部奉献给了四枫院。 他几乎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但是他得到了什么? 这样想的时候,他忽然有了老泪纵横的冲动。 他的掌心,居然没能握住任何东西。 这时候他才想到,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比如惠子,比如夜一。 夜一听到病危的消息赶了回来,但只是匆匆一面,之后就一直坐在屋外,慢慢地说起一些这些年的事情。 四枫院景人这才发现,四枫院家的暗卫报告给他的,只是少之又少的一部分。 他突然很想笑。曾经以为整个棋局都在手心,现在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别人眼中一个滑稽的笑角。 棋盘上的一生。 他并不是唯一的棋手,而他以为握在掌中的棋子,早已不知不觉地有了翻盘的能力。 但是绯夜从来就没有站到棋盘外,只是静静地在一个可以影响局势的位置。 山本,绯夜。他低估了这两个人。 说不定这两人才是对弈的高手。 夜一最多说起的就是绯夜。最后侍女通报“大小姐回来了”的时候,夜一反射性地往外看,然后走进屋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口气。 “父亲,其实,绯夜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 夜一走开了几步,接着他听到绯夜和夜一打招呼的声音。两个人之间真的很亲密无间的样子。 绯夜走进来,暗金色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父亲大人。”绯夜微笑着开口。 四枫院景人深吸一口气,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他看着这个已经几百年没见到的养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地谈谈吧。”绯夜跪坐下来,一身和服,右手执桧扇,扇角内扣。 四枫院景人电光火石般的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和惠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感觉到呼吸道一阵疼痛,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惠子的这种习惯,他看在眼里,但从不觉得有什么好问的。可是现在突然在绯夜身上看到,他感觉到一种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的紧张。 绯夜沉默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扇柄,“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她忘光了呢。” “不过反正也是最后了,说出来也无所谓。惠子她生前是星之一族的葵姬,是我的母亲。” 绯夜的这句话在四枫院景人听来无疑透出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惠子…夜一……”四枫院景人突然明白了绯夜以前尽心尽力照顾夜一的原因,以及她当时那句“惠子夫人临终托付我照顾”是什么含义。他完全会错了意,以为绯夜是有所图谋。没想到只是单纯地想要照顾。 “她去世前,我们才相认。所以你不必觉得她欺骗了你。”绯夜冷冷地补上一句。 四枫院景人看着这个女孩,完全明白了夜一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给我什么,就还以什么。 只因为从一开始,他对绯夜就只有利用,所以绯夜对他,也只是安静地服从——表面上。 “你…早就知道了吧。贵族的没落。”四枫院景人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气愤或者心寒,只是心平气和地说着。就像和多年相交的朋友一样,平静而亲切的口吻。 “我知道啊。即使没有山本,也会出现其他人。贵族把持权力…这种格局,本来就不会稳固,何况是一批互相争权夺利的贵族。”绯夜浅笑着点头。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输给你了。目光深远…你生前真的只是一个大贵族小姐?”四枫院景人笑了笑。 “嗯?”绯夜眯了眯眼睛,“曾经是,也曾经不是。” 四枫院景人思考着绯夜的回答,想到的答案令他惊讶不已,“你有着轮回的记忆?!”这种事情,是几率小到不可能存在的。 “也算是。所以你不用觉得冤枉。”绯夜点点头。 “哈哈……”四枫院景人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他竟然在和一个有着数世记忆的人进行棋局,难怪…难怪啊…… “如果我没有用蓝染威胁你,而是直接说明,你会不会帮助我?”四枫院景人平顺气息后说道。 绯夜看着他,最后微笑了,暗金色的眼眸中慢慢染上了不可忽视的笑意,“应该会。我只不过不想过的太无聊而已,帮哪边,或者不帮,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不过,我讨厌别人威胁我,这会勾起不好的回忆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四枫院景人喃喃自语两句。 将死之人,灵台瞬间清明。 他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你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不想无聊而已。”绯夜的笑容在他看来,竟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冷漠、期待和……孤寂。 若不是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无法明白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四枫院景人忽然觉得他为之束缚了一辈子的四枫院之名也好,贵族规范也好,都不算是什么负担了。 “看来以后的尸魂界…会很精彩啊…”四枫院景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有了一丝期待。山本啊,看来今后要烦心的,就是你了。监视蓝染…你既然做过这样的事情,眼前的这个女孩就不会简单地服从于你而已。 “的确会很精彩。再见,四枫院景人。”绯夜笑了笑,就站了起来。 四枫院景人咳嗽了几声,目光微微涣散地看着绯夜,“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姓氏到底是什么?” “星曜。星曜紫姬。或者说神代无音都可以。”绯夜有些怜悯地看着他,“现在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四枫院景人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更加感觉到一阵释然,原来她的布局,起与那么早之前。绯夜不过是个假名。 “我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而已。唯一遗憾的是,死神死后会化为灵子,如果有来生,说不定我还可以看到尸魂界的变天。”四枫院景人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影了。 绯夜沉默了一会儿,“化为灵子的只是灵体中的灵压而已,灵魂本身是不会因为这样的死亡消灭的。死神也是一样要进入轮回,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尸魂界的宣传有错。” 四枫院景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但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动。 “你的意思是,死神也会转世?”四枫院景人感觉到心底里某一处喀嚓一声破碎掉,然后笑容越变越大。 “原来如此。原来我们一直都被蒙骗。哈哈。”四枫院景人的大笑声远远地传开。 “多谢你,最后让我明白了真相。”四枫院景人竭力弯下腰行礼。 “如果来生还会遇到的话,我绝对不会再和你为敌。”四枫院景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嘛,这些话说了也没什么意思吧。”绯夜走近了几步,把手中的桧扇递到四枫院景人手里。 “这柄桧扇是惠子的。算是临别礼物。再见了,四枫院景人。”绯夜的灵压从屋里消失。 四枫院景人靠着墙壁,听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变弱。 绯夜,星曜紫姬,神代无音。她不会成为谁的黑白子,而是永远处于随时可以脱离棋局,随时可以摇身一变成为第三位棋手的人。 夜一那样依赖她也不奇怪。有她照顾,夜一肯定不会有事。 也许看在夜一和惠子的份上,她不会对四枫院家做的太过分。 反正他也管不了了,也不想再管了。 结果他的一生,始终是四枫院景人。 他不曾作为景人来思考过、生活过。 这样想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来生,希望他可以不要再被这些束缚,他已经厌倦了站在棋盘上的生命了。 带着终于解脱的轻松,四枫院景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以后,发现这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被贵族之名束缚。。。所以,我决定放他一马,不虐的太惨了。。。 ———————————————————————————————————————————— 我又不识数了啦,章节数又错了。。。为了避免亲们说是伪更,我还是稍微修改一下吧。昨天收到了迷亲的长评,激动地直接发了草稿。。。不过我写文一向是一气呵成的。。。 四四之章 徒然饮落醉卧 京乐春水 抵挡不了女性,举止轻浮,但心思缜密,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情世故。一旦战斗时便展露超群绝伦的力量。悠闲、随和,喜好品酒的样子。有着独特的格调。 这是山本老爷子对京乐春水的评价。 四十岁的京乐(看起来就和八九岁一样)站在庭院里,撇撇嘴觉得无趣。 最近的老年人很喜欢自作主张吗? 就是在聚会的时候偶然看了他一眼,竟然就决定收他做弟子。京乐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族家庭,对于山本总队长的垂青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他又是家里的独子。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被他家人顺理成章地卖掉了。 总队长的弟子不好当。 这一点京乐春水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再加上这个师徒关系目前还是秘密的。 每天都被操练的很惨。 他一直想不明白,一番队那么多的事情,山本是怎么早早处理完来操练他的? 很多年以后,和一番队副队长绯夜聊天的时候说到队务,绯夜才不满地说山本总是把工作塞给副官。 原来如此,他应该像老师学习! 每天除了睡觉的八个小时,全部都在训练。 从基本的体能训练,到白打、瞬步、鬼道、斩术。 京乐春水对于训练是颇为觉得无聊的,但也就这么训练下去。 “要是有人陪我一起受苦就好了。”京乐累得倒在地上的时候,这么低喃。 没想到不过四十年,还真的出现了一个陪他受苦的人——浮竹十四郎。他们的友情,大概就是从这种共患难中开始建筑起来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同伴情谊啊。 再后来进了真央,同学虽然很多,但有意思的人也不多。不过美女不少。 京乐春水因此非常庆幸自己进了真央。为此他在第一节课就大胆直接地发表了寻找伴侣的宣言——这一找就是遥遥无期,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给他写情书和送小饼干?!浮竹几乎每星期都能收到! 每当他以嫉恨的眼神看着浮竹手中女生送来的的包装精美的“据说是在烹饪课完成的作业”时,就会收到那个四枫院小姐冷漠外加略略讥讽的嘲笑声。 “京乐啊,美是在对比中产生的。”绯夜过了三个月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京乐自然是反驳了,“难道我不美?!” 这句话的声音其大无比,整个操场的人都能听见。 好吧,他承认他不应该在每周例行的集会上这么大声喧哗。 京乐缩了缩头,极力忽略台上正在演讲的山本老爷子砍来的眼刀。 “…也许是我们审美观有问题。”绯夜看了看右前方的浮竹,又看看他,最后说了这么句话。 浮竹尴尬地笑笑,绯夜纯良无比地做出认真听讲的模样,之后她甚至可以把山本的话原样背出来(这一点京乐已经深有体会),但是这真的很奇怪,因为她明明就在神游物外啊…… 而且他是见过她的。 在四枫院家的宴会之前。 被山爷操练的疲惫不已的他,有时候会跑到流魂街去玩玩。 在六十二区的蛋糕店外,他远远地看过她一眼。只是觉得她的灵压比起其他的居民要强而已。 没想到那之后她突然就成了四枫院绯夜。想要再打听一下,却发现六十二区的居民竟然一个接一个地死亡了,蛋糕店的老板也不见了,店面已经关闭。 京乐站在店外,忽然感觉到这件事一定隐藏着什么目前的他还不能碰触的秘密。 他们竟然会成了同班同学,而且她还是班长。有了山爷的授意,他一次接一次地试探她,每次都很挫败地返回。 她在维持贵族风范上真有一手,损人都不带脏字,措辞文雅的很,甚至可能带着典故——不翻书根本不知道她在骂你。 相比京乐每次吃到的败仗,浮竹明显过的舒心多了。 绯夜对浮竹说话,从来都不会暗藏机锋,也没有那种微微讥嘲的口吻,而是很纯粹的温和善意和好感。 凭什么那小子就能这么容易过关啊?!难道真是长相问题?! 过了两个多月,他们三个人也差不多很熟悉了。 绯夜的白打烂到是个人都看不下去。那种惨烈的程度真的不能用不能及格来形容,完全就是不能得分。 不过京乐很清楚,这多半是这个女孩子故意的。 会说出“战斗的时候不能犹豫不决”这样的话,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不知世间冷暖的贵族小姐。这一点他可是在被山爷操练了三四年才领悟到的。只是普通的训练,绝对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出乎意料的是,绯夜的剑术却非常漂亮。 或许也不能说是剑术,只是拿着树枝随意挥了挥而已,但是那种气场,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就像一瞬间便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十四郎说的没错,她练习白打十分漫不经心,但是刚才给人的感觉全变了,眼神都锐利了些许。尽管只是那一瞬间。 真想看看她认真起来的剑术。 山爷又不让他继续试探她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吧。 她对他们的态度都有了变化,就像去了一层防备一样。 当然,她还是和十四郎的关系比较好,有事都是顺带叫上自己的。 过了三年,京乐和浮竹十四郎同时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 当时京乐和浮竹都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一边摩挲着自己的斩魄刀,一边感慨人生无常。 “喂,你说绯夜的斩魄刀是什么样?”京乐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不过应该很漂亮吧。”浮竹有些脱力,但还是回答了。 “哎?你也这么觉得啊。总觉得她的刀会很出人意料。”京乐这样说着。 当天晚上,他们就实现了看看绯夜斩魄刀的愿望。 的确是漂亮的令人眼前一亮的刀。虽然开始很奇怪居然是胁差,不过她在始解了刀之后,居然是成对的组刀! 和山爷的比试更是让他和浮竹大开眼界。 原来绯夜的剑术有这么厉害。 他和浮竹在旁边看得都紧张不已,总觉得像这样的对决似乎一瞬间就可以分出胜负,又似乎可以一直打下去。 没想到的是,绯夜的北斗七星不但是组刀,而且还是冰系的。 那种把山爷冻起来的样子真想再看几次! 他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浮竹也很激动,只不过他们激动的内容不大一样而已。 可惜后来再也没看到。绯夜和山爷就打了这一次。倒是和虚作战的时候,又看到几回。每次都觉得很漂亮,华丽而强大的招式。难怪被誉为剑术第一,这点他是完全同意的,谁反对就去被冰冻一次。虽然后来日番谷的斩魄刀号称是冰系最强的冰轮丸——一柄古老的斩魄刀,京乐还是一直觉得冰系最厉害的应该是北斗七星才对,试问还有哪柄刀曾经冰冻过山本总队长? 那之后他们在一起的剑术切磋,绯夜只是随便打打,但还是比他和浮竹强。 但是算起平均成绩的话,她是最低的。因为白打刚刚及格而已,还是开了后门才及格的。 而且后来巧合的是,他和浮竹的斩魄刀始解居然也是组刀。真是一个有趣的巧合。 毕业之后,毫无意外的,他们分别进入了一二八番队。 每个月他们都会聚一聚,往往以他一个人喝酒,绯夜和浮竹亲切自然的聊天作为结束。果然她偏心。 京乐在番队里秉承着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工作的念头,四处躲避逃窜中。 听绯夜说她也是能懒就懒。只有浮竹,勤快得任劳任怨。 山爷真黑心!知道他和绯夜都不会做廉价苦力,就把浮竹叫去一番队。 不过后来似乎绯夜去一番队的次数频繁起来,浮竹的工作也就减轻了。这样想的话,山爷真的太黑心了,一次捞到两个人! 慢慢的几十年就过去了。 京乐、浮竹和绯夜都学会了卍解。 继始解之后,绯夜的卍解也很漂亮,居然是把刀变成了折扇,当时他和浮竹都看呆了。绯夜本人则恨恨的不大情愿的样子,结果后来看到卍解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算了,卍解了就看不到剑术了。话说回来,她跳舞也很好看,两把扇子舞的很好嘛。 浮竹调到了十三番队。 八番队那个三席居然悬赏捉拿他?! 本来以为,按照他的瞬步和躲避能力不成问题。谁知道绯夜偏要来插上一脚,结果就是她拿了赏金,就请浮竹和他去喝酒。请注意顺序,他还是附带顺便请的。 过了几年,他们都当上了副队长。京乐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悬赏令,虽然有酒喝很高兴,但一想到那是用他换的赏金,就很不爽。 再后来就都成了队长。 自从四枫院家主夫人怀孕以后,绯夜到八番队的时间就突然多了起来。听她说的意思还有浮竹提到的话,她基本上就不在二番队中处理文件,全都扔给那个副队长了。 浮竹说的时候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京乐听到的,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四枫院家……很有意思嘛。绯夜也很有意思,居然这么放任局势发展,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地位,还是可以抵抗一下的啊,四枫院家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京乐在山本惯例的召见时,心里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老爷子,绯夜她这样没关系吗? 京乐忍不住问出来的时候,山本出乎意料地摞着胡子高深莫测地笑了。 你不要小看她。看似无为,并非无为啊。 对山爷突然的拽文,京乐撇撇嘴。大致就是说没问题吧,那就算了。还说想让她欠个人情呢,看来是没机会了。 四枫院家的夜一出生了。 从那之后,他见到绯夜的次数急剧减少,浮竹的情况也是一样。 去四枫院家看了几回,绯夜彻底变成带小孩的保姆了。 看着一个一三五的小孩照顾另一个小孩,真是好笑。 聚会的人数变成了两个,感觉一下子冷清了不少,没有她在旁边冷嘲热讽,他居然有些不习惯。 京乐摇摇头,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一下子少了一个聊天的对象,确实很困扰。 浮竹是个好人,这一点他和绯夜都认同,所以有些话就不能说给浮竹听。 “京乐,人太聪明会短寿的。” “我知道啊,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么糊里糊涂地混日子而已嘛。” “……真不知道你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绯夜,山本老爷子可没道理了是吧,什么叫虽然举止轻浮无法抵挡女性啊,说得我和花痴一样。” “你说得对。” “就是,这根本就是诬蔑,□裸的诬蔑!老爷子八成是嫉妒我……” “我的意思是,你确实很像花痴。” “……” “不过,心思缜密了解人情世故这点倒是正确的。你不觉得看到的多了,会很累吗?” “…呵,绯夜啊,我们都是彼此彼此吧。” “京乐,山本老师和四枫院家的事情,你可不要插手啊。”绯夜曾经笑着这么说过,完全是随意的说话。 京乐明白了其中警告和忠告的意味。 就像绯夜在六十二区生活过的痕迹被抹去一样,这件事情,必然牵连到了太多的东西。 京乐还是一样在番队里打混,提拔了一个副队长,专门用来处理文件。 过了些年,夜一稍微长大了一些,绯夜就带着她一起来参加聚会了。 浮竹那种高兴的样子溢于言表。 京乐看着他的笑脸,微微叹气,但是什么都没说。 夜一是个火爆的性子,那次喝酒后对他大吼的样子,真是让他记忆犹新。 夜一太粘着绯夜了。 京乐想这说不定会牵出什么别的问题,但是绯夜笑着对他挥手的时候,他就知道,又是那句话,四枫院家的事情,你全都不要碰。 好不容易绯夜恢复了在番队的工作,结果还是一样,大半天的时间腻在十三番队里。 京乐想如果绯夜不是太迟钝的话,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可是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气氛,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绯夜不是个糊涂的人。 除了举止轻浮之外和喜欢喝酒,山本老爷子对他的评价竟是可以原样用来评价绯夜。 心思缜密,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情世故。一旦战斗时便展露超群绝伦的力量。悠闲、随和,有着独特的格调。 尽管绯夜和浮竹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但是论起相互间的了解,绝对是京乐更胜一筹。 正是因为个性上的相似,他和绯夜两个人就很容易地成为了朋友,然后局限在这个框子里。 在绯夜去执行那秘密任务之前,他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绯夜还是一样,微笑着接受了任务,留下所有为她担心不安的人。 听到消息说她失踪的时候,京乐连酒瓶都掉在地上砸碎了。 浮竹几乎没法继续工作。 夜一坚持去寻找。幸好半个月后绯夜被找到了。 只是没想到她伤的那么严重,一睡就是一年。 在她睡着的时候,二番队就换了队长,如果不是夜一坚持,估计绯夜就直接被除籍了。 京乐和夜一在酒馆见到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照看好绯夜。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已经长大的夜一用金褐色的眼睛直视着他,然后回答“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吧,四枫院家。 绯夜醒来之后,两姐妹就很少回到四枫院家,都是直接住在番队里。 对此京乐什么也不能说,只是一个人喝些酒而已。多少话都闷在酒中喝掉了。 例行的聚会还是一样快乐。这些年,以前的同学,看看也就只剩下他们三个还在十三番。 凤凰寺和冷泉院家的,听说都进了中央四十六室,大概是去那边打打下手,谁知道呢。 绯夜听他说到的时候,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笑了,“京乐,打听八卦你很在行啊。” 她一定知道原因,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从来都是这样,除了她认为可以说的,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得不到任何话。 京乐也就习惯了,只是点头笑笑,“大概是因为闲得无聊。” “无聊…真正的无聊…你还远不能想象呢。”绯夜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暗金色的眼睛突然变得混沌,金色和黑色缠绕着交错着,竟是完全不像平时的她了。 绯夜处理文件的效率真是一流,只要她来一次八番队,三天的工作半天就可以完成了。 夜一和浮竹真是幸福。 要是他的副队长也这么能干就好了。 再后来听说绯夜去真央教授剑术的时候,他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她那样能当老师?!” 紧跟着夜一也跑去真央教白打。 他拉着浮竹去看过不少次,绯夜那根本就是放任自流,夜一纯粹在拿学生泄愤。 夜一是不是有恋姐情节? 他摸着下巴想,但是鉴于满地学生的惨状,他还是没有去当面问夜一。 出乎意料的是,那届学生的成绩居然都不错。 京乐觉得吃惊的是,六年的时间,他们居然没给夜一揍死。 八番队也招了四五个人进来。 在新人考核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地去看看比试场内的情况。 结果大吃一惊。 虽然没有惊人的技巧,也没有多少花俏,仅仅是基本剑招的运用,那几个学生居然就可以打败席官。其实更重要的是,感觉到他们拿剑的觉悟和某些老油条的死神不同。 他去问了问。 那几个人坚持不回答。 京乐突然就想到了当年绯夜在课上的回答。 “绯夜…我是说你们剑术老师,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什么类似于‘持剑的时候不能犹豫’之类的话?” 不约而同地点头。 还有一个人一脸崇拜地说,“不愧是绯夜老师的同期。” 京乐觉得苦笑不得。他好歹是山本老爷子的大弟子,八番队的队长,结果居然还没有“绯夜的同期”来的受尊敬? 绯夜,你到底教你学生什么啦? 按照这种情况看,这批学生只会越来越崇拜你,因为有些话,不到实际运用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能了解其中的深远含义。越是时间久,就会越觉得你说的正确。 京乐潇洒地转身离开,心里想着绯夜居然很有做老师的天赋。不过也是,夜一不就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吗? 后来他去问绯夜,绯夜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这我哪能记得清,不就是随便说说吗?” 京乐哑口无言,你的随便说说是不是太超越了?那要是你认真点教呢?会教出什么样的人来? 夜一对朽木家的小孩很不满啊,不会是记恨当年他和绯夜有过婚约吧? 听说了夜一对朽木白哉的整蛊招式之后,京乐充分地认识到了得罪一个女人是很可怕的。 绯夜知道了之后,似乎是制止了夜一。 结果后来聚会的人就从四个变成了五个,偶尔是六个。夜一有时候会拉上浦原,这家伙他认识,他队里的下级死神。既然是夜一的朋友,以后升迁肯定很厉害了。 浦原每次都会恭敬地行礼,称呼绯夜“绯夜大姐”,除了绯夜看起来不太舒服,浮竹更是直接把筷子掉在了桌上。 哈哈哈,都是绯夜一三五的身高骗人啦,这么一想,她的年纪的确不小了,就是不长个而已。 不过笑归笑,自从被绯夜揍过,他就知道了,原来她很在乎身高问题。 她在乎的事情实在太少,有时候京乐都会觉得,她是不是有些超脱?但是看到她的身高,就又想笑。再超脱也是一个小矮子。 自从他们四个消灭了十一个大虚以后,绯夜几乎就是名声大噪。 想想也是,从那次和老爷子的比试之后,她从未展现过这般的剑术。 京乐想到自己多年前的愿望,深深地感觉到等待是值得的,她的剑术果然是一种极致的艺术。 他、浮竹、夜一都看呆了。还有那个被她从大虚手中抢回来的白哉小朋友也是一样,从那次之后,他每次看到绯夜都会尊敬得不得了,当然也是因为绯夜是他礼仪老师啦。说是礼仪,其实肯定是学了剑术,不过依绯夜那个性格来说,教的最多比真央的学生多那么一点。 不过这时候,京乐突然明白了她的学生对她的崇拜从何而来了。哪怕只是随便挥挥剑都会有着清丽光华,如果多少用心做过剑术示范,那些学生还不看的发傻。 有些好战因子又听说过那场战斗的,都纷纷到一番队去挑战。 全都是兴奋无比地去,然后非常满足地回来。 “绯夜队长真的很厉害!”“绯夜大人的剑术真是太美了!”“能被她打败,我真幸福!” 像这样的话在各个番队中此起彼伏,尤其是十一番队,席官全体都去挑战过,当然是全体失败。他们还联名要求请调绯夜去十一番队担任队长。 对此京乐无话可说了。十一番队的队长都叫“剑八”,必须是尸魂界最强的战斗力量,你能想象一个一三五的女孩被叫做剑八吗? 绯夜当然是拒绝了,理由是她只是剑术稍微好一些,其他的能力并不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瞬步比不上夜一,鬼道勉强破弃咏唱到七十号,白打更是糟糕,实战看过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白打那么难及格。因为全是杀人技,攻击的不是关节就是要害,怎么可能在切磋性质的考试中及格。她是怕万一用了就收不住手吧…… 要说弱点,灵压倒是个弱点,自从那次重伤之后,她的灵压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还勉强飘摇在和他差不多的水准。 只不过在无数挑战之后,她就忽然得到了“尸魂界剑术第一”的美誉。而且很莫名地被人称作“绯夜队长”或者“绯夜大人”,尽管她是一番队的副队长。不过算了,论权限的话,他这个队长还不如她呢。 从那之后,能和绯夜比试剑术也就成了尸魂界中最光荣的事之一。 京乐自认这就和找夜一比瞬步一样,从来没有去尝试过。让他和她并肩作战倒是不错,要刀锋相向还是免了,不要输得太难看。何况指明了是比剑术,就不能用其他的技能取胜,不然会被十一番队的那些战斗狂集体围殴…… 过了些年,十一番队第九任剑八队长上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找绯夜比试剑术。 两个人打了整整一天,开始是剑术,到后来鬼道白打全上了。绯夜输了,不过是输在灵压不如对方,还有体力不好,不擅长持久战。 剑八很豪迈地用天挺空罗对全静灵廷作了通告。 论剑术,他输给了绯夜。 绯夜跟着就是另一个天挺空罗。 在战斗力上,剑八无愧于剑八之名。 于是皆大欢喜。 有些好事之徒还编了一个护廷十三番战斗力排行和最希望娶她做新娘的排行。 前面一个绯夜排第五,后面一个排第一。 四枫院家的长女,虽然并不惊艳但称得上是精致耐看的长相,可爱娇小的身形,完美无缺的礼仪,待人谦和有礼,明明是强大到恐怖的剑术,不知为何大家的关注力都被引到了美丽漂亮的评价上。看起来真的是个很完美的新娘人选。 京乐无限地感慨年轻真好啊。 不管四枫院家到底怎么了,现在绯夜的声望和几十年前那是完全不同了,就连新近的出生于流魂街的死神,都放下了对贵族的不满,组成了各式各样的拥护团体,最强大的还是十一番队,口号是“谁敢伤害绯夜大人一根头发,我们就让他渣都不剩!”当然他们的拥护理由和其他番队的略有不同就是了。 绯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在和浮竹、夜一、白哉玩牌。 绯夜咳了一声,“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就是应该这样!”夜一豪气干云地握拳,“十一番队总算有些战斗番队的样子了!” “虽然措词有些激烈,不过可以理解。”白哉跟着说道,面色极度认真。 浮竹笑了几声,“他们也是好意。” 京乐当时就万分感慨,人世间的差别待遇竟然如此明显,难道真的是长相问题? 四枫院家的老家主去世了。 绯夜和夜一也开始回到四枫院家居住。 朽木家的小孩也进了真央。 还跳级毕业了。真傻,当初他和绯夜是为什么拉住浮竹不让他跳级啊。早早地进十三番很好玩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因为没什么重大变故,日子就一天天地这么过。 浮竹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似乎是操劳过度引起的。 绯夜开始一番队、四番队、十三番队三点一线地跑。 虽然身体变差,京乐觉得浮竹倒是挺乐在其中的,天天有人送药。 结果他对绯夜说起的时候,绯夜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头,“莫非真是长相问题?” 京乐气得把绯夜吼出了八番队。 然后当天十一番队就来踢场子了…… 京乐发誓以后再也不和绯夜当众吵架了。 京乐在五个人聚会的时候,又喝的烂醉,因为浮竹发病,绯夜送浮竹回十三番队,结果……京乐把他小时候的糗事到真央时他们三个的事情,再到进入番队后浑水摸鱼的内幕爆了出来,夜一还没什么,只是津津有味地听着姐姐以前的趣事,白哉的表情就如同泰山在眼前倒塌一样——完全不能想象十三番的队长们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有那些翘课抄作业考试作弊进了番队后偷懒打混……他的表情就像内心什么丰碑被连根摧毁只剩一地碎屑似的。 从那之后,他对绯夜的称呼就从老师大人变成了绯夜。 不过比起最开始的妖女…咳…已经好多了。 京乐经常到流魂街六十二区去转转。 最开始是为了调查,后来就变成了习惯。 然后一次偶然,他看到绯夜站在一间屋子前发呆。 “绯夜,你怎么在这里?老爷子放你假了?” “有可能吗?我可是全年无休地在工作啊。” “呵呵。怎么,看上这件房子了?你的薪水买上十间八间也不是问题吧。” 绯夜头都不抬地回答,“买下整个六十二区的房子都行。” 京乐噎了一下,是他的错,四枫院绯夜,怎么可能因为钱的问题在伤脑筋。 “那是怎么了?” “怀念一下过去而已。”绯夜走进旁边的一家,“对不起,打扰了。请问隔壁的房子有人住吗?” “没有。不过有一位死神大人过些时间就会来打扫。您是他的朋友吗?” “谢谢您。”绯夜走出来,“走吧,我请你去喝酒。” 京乐觉得有块拼图似乎和记忆中缺失的拼上了。 “这里有蛋糕店吗?”京乐看着绯夜。 绯夜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微微笑了笑,“有好几家呢。只不过倒闭和开店都一样迅速而已。” 绯夜的目光明白地透露着“你不要多话”的意味。 京乐耸耸肩,“看来是找不到以前去的那间店了。” “早就没有了吧。世事变迁是很迅速的。”绯夜转身就走了,毫不留恋的。 于是京乐更加喜欢喝酒了。 不能说的事情,就全部和在酒中喝下去。 浮竹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也不会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一次偶然,京乐去帮浮竹到四番队拿药,才发现手中的药和浮竹在喝的药,竟然有着些微的不同——浮竹喝的药中多了几味药草。京乐回去后对浮竹说暂时没有药,第二天才能拿到。浮竹没有怀疑。 京乐把药交给绯夜,让她转交给浮竹。 绯夜拿着药,叹了口气。 “京乐,看到的太多,真的会很累的。” 京乐压了压斗笠,“我相信你。” 没想到绯夜还懂医术。 绯夜捡了个女孩。 那女孩嫁给了朽木白哉。这件事情极其轰动。 五年后朽木夫人去世了。 京乐觉得朽木白哉那种冰冻的神情可能彻底化不开了。 尸魂界的队长变动很快。 一直在队长的位置上超过百年的寥寥无几。 山本、夜一、卯之花、京乐、浮竹。或许应该算上一直是副队长的绯夜。 其他的人员变动相当频繁。 第九任剑八去世好久了,听说第十任剑八在流魂街上就和绯夜打了一场。十一番队的队员尽管变动的不少,但是凡是新上任的,都会被老队员教会一件事,誓死拥护绯夜大人,凡是不服的,直接扔进一番队,被绯夜打败之后,还要被十一番队其他的席官和非席官轮着打一遍。因此,十一番队拥护绯夜的热情一直没有消退过,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绯夜和十一番的粉红色副队长很快就熟悉起来,不会是因为同样很矮小吧? 京乐想归想,还是一样没有问过。 夜一的朋友浦原果然当上队长了。 五番队的副队长蓝染竟然是绯夜教过的学生。 京乐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平庸的过分。 后来的发展让他很吃惊。 浦原被揭发利用队员进行邪恶的实验,随即被定罪流放,夜一协助浦原叛逃。 绯夜被四十六室审查了两年,最后无罪释放。 期间十一番队不止一次地提议要去劫狱,都被剑八拦了下来。 有隐情。 京乐看到绯夜微笑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有什么问题。 可还是秉持着一直的默契,什么都没问。 绯夜被调到二番队。 同时担任了四枫院家的家主之位。 过了些年,二番队和四枫院家恢复了正常运转以后,绯夜提名副队长碎蜂担任二番队队长,自己又回了一番队。唯一的麻烦是,隐秘机动队一向由四枫院家掌管,虽然因为几任二番队队长都是四枫院家担任,隐秘机动和二番队的关系更加密切,但也不是就此变成了二番队的附属。绯夜暂时领下了隐秘机动队队长的职务,在一百多年后把隐秘机动彻底划成了二番队的一部分,也顺理成章地把职务交给了碎蜂。 这有多少差别啊? 下级贵族的蜂家本来就是服侍四枫院家的。 绯夜还冠着四枫院的姓氏,碎蜂对她根本就是言听计从嘛。 灭却师的事情真让人看不下去。 现在的四十六室都怎么了? 绯夜到了现世就不知道哪去了,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找夜一去了。 京乐和浮竹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喝酒,这种荒谬的行动,还是算了吧。 事情结束后,尸魂界又平静下来。 不知道这平静能延续多久呢? 京乐倚在屋顶上,看着残月,又灌了两口酒。 绯夜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去了现世,老爷子却没有追查。 京乐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喝掉多少酒才算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长评,心情很好~~感谢YUKI、迷、奭焱亲~~ 字数爆发中。。。本来这章要过几天才能码完,现在突然就有灵感了哈~~ 快来表扬我吧~~我被自己的勤快陶醉了~~(PIA飞。。。) 四五之章 追随的背影 我的名字是绯真。 进入尸魂界已经很久了。 和露琪亚两个人挣扎在流魂街,我感觉到越来越困难。 终于在某一天,我抛弃了露琪亚。 我想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我都想要活下去。 七十八区的环境太恶劣了。可是即使如此,我也要活下去。 偷、抢、骗,一切可以用的方法我用过,为了生存下去。 然后在某一天,我遇到了那位改变了我一生的大人。 我被几个神情凶恶的壮汉堵在墙角,怀里抱着刚刚捡到的已经有些发霉的馒头。 我想也许会遇到比被抢劫更糟糕的事情了,女孩子要独自生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闭上眼睛,但很快又倔强地睁开,我不愿意露出胆怯的样子。 他们说着肮脏的话,然后慢慢逼近。 “欺负女孩子啊,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一个带着叹息意味的清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我从人群的缝隙间看到一个女孩子侧身站在巷口,穿着精致华丽的白色和服,披着绯红色的唐衣,映衬着夕阳,透出说不出的高贵感——她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 人和人之间有着如此明显的差距,甚至到了鸿沟的地步。 “你不要…”我才开口就说不下去了,‘你不要管我’吗?可是…我想要活下去啊……我也想要穿着美丽的衣服,在干净的地方,优雅地生活…我不想在这垃圾堆一样的地方死去…… “你,想活下去吗?”女孩看着我,我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流转的金色和墨色交织,那双眼睛里有着些许的悲悯…和赞赏。 “是的!我想活下去!”我大声喊出来,我想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会永远后悔。我全身都在颤抖,对我几乎用尽力气声嘶力竭的回答,她微微点头。 女孩转头看向围住我的人们,笑了起来,“各位,实在是不巧啊。本来在这里抢劫也不算是什么,可是我想救那个女孩子,所以啊,拜托各位换个抢劫对象吧?” “哈?!哼哼,你在说笑吧?!” “天真的贵族小妞!你懂什么?!” “不如留下来一起陪陪我们兄弟……” 我听着他们的言语,感觉到深深的耻辱感。 如果我有强大的灵压,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如此沉默。 我看着那个女孩子,她还是一样淡淡地微笑着,一点都没有生气愠怒,“这样啊,那就没什么了。”女孩右手一抬,我完全没有看见她做了什么,那几个人就倒了下去。 我控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身体,镇定下来,走过去。 没有气息了。 我看向这个似乎十一二岁的女孩。 她还是一样在微笑。 “你的名字是什么?”她振了振衣袖,然后再度和我视线相交。 “绯真…我叫绯真…大人…”在如此近的距离,我才看到她腰间配带着刀。原来是死神。是静灵廷的死神。 “绯真?”女孩笑得眯了眯眼睛,“真巧啊。我的名字是绯夜,四枫院绯夜。你愿意跟我走吗?” 四枫院…四枫院?! 我的手一抖,刚才拼命护着的馒头掉在地上。 四大贵族之一,天赐兵器的四枫院。 “我愿意!我愿意跟随大人!”我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 “大人什么的就算了吧。”她递给我一块手帕,“把脸擦擦,女孩子不论什么时候,都应该干干净净的才是。” 我双手接下手帕,手帕上熏着某种香气,“是,绯夜大人。” “嗯?算了,你想这样叫就这么样吧。也不差你一个了。”她似乎有点苦恼,但立刻摇摇头,恢复了微笑的神情,“走吧,你一个女孩子,要在七十八区生活实在太困难了。” 我跟上大人的脚步。 绯夜大人可以带领我走到更好的地方去。 我无比地坚信着。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过些天,我再帮你换个住处,唔,还要和夜一商量一下。夜一是我妹妹。”绯夜大人带着我很快就到了六十二区。 只是瞬步而已。绯夜大人这么解释。 “总觉得很怀念,似曾相识呢。”绯夜大人笑着说了一句。 我知道这不是我能介入的话题,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绯夜大人,这里是?”我看着这间整洁的屋子,虽然整洁,然而看起来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这里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绯夜大人笑笑,“没关系,主人我认识,借住几天不要紧的。” 我点头表示明白,立刻去收拾床铺。 身后传来绯夜大人的声音,“唔,果然很相似。不过应该不要紧吧?” 第二天早上,绯夜大人就不见了。 我在屋里安静地待着,我相信绯夜大人说过的话。 两天后,绯夜大人回来了。而且身后跟着三个人,全是穿着黑色死霸装的死神。其中的一个有着和绯夜大人很相似的金褐色的眼睛。应该就是绯夜大人说过的“夜一”吧? “绯夜大人,您回来了。”我走上去迎接大人。 绯夜大人没有穿死霸装,而是表白里紫的和服,腰间挂着两柄刀——为什么比上次多了一柄? “哈,绯夜你又拐骗小孩子了?绯夜大人…嗤…”一个披着花色外套的大叔闷笑起来。 金褐色眼睛的女死神立刻给了他一拳,“京乐…” “京乐…”绯夜大人似乎有些不悦,瞥了那个叫“京乐”的一眼,“夜一,别下手太狠了。” 果然是夜一。夜一又给了京乐好几拳,最后被那个白色长发的死神大哥哥拉开了。 “算了吧,夜一队长。” “不行!这家伙总是这么不客气,我非得揍得他长记性不可!”夜一挥舞着拳头。 “好了啦,还是先介绍一下吧。”绯夜大人走到我旁边,然后指着刚才挨揍的大叔说,“这位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一个不良中年大叔,你看到他的话,要快快走开。” “这位是四枫院夜一,我妹妹。二番队队长暨隐秘机动队队长。”绯夜大人话音一落,金褐色眼睛的夜一大人就朝我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一股隐约的不协调感,虽然她在笑,可是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喜欢我。 “这位是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他是个很好的人,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帮忙。我们是同班同学呢。”绯夜大人笑着说。 最后拉着我的手,“这就是绯真,我前几天捡到的女孩子。看看,很可爱吧?” 我弯下腰,“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 全是队长级别的死神。这在前几天的我,就完全是不可能见到的人,更遑论和他们说话。 绯夜大人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她完全改变了我的生命。 我深深地相信这一点。 “绯真?真和你的名字很像哎。呐,小绯真啊,别被这个娃娃脸骗了,她可是几百岁的老人了,一番队副队长。”京乐笑嘻嘻地凑到旁边来。 然后立刻被夜一大人打飞了。 绯夜大人和浮竹队长相视一笑,似乎有些习以为常的无奈。 我被绯夜大人带回了四枫院家。 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学习诗词,学习女红,学习礼仪。只是没有战斗的训练。 “绯夜大人,为什么不教绯真怎样战斗呢?”我不明白地去询问绯夜大人。 绯夜大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桧扇,“绯真,你真的想去战斗吗?” 我真的想去战斗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喜欢自己一直是个弱者的感觉。 我不喜欢自己的生存都要靠别人的施舍。 “绯真,若不是逼不得已,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想拿起刀剑的。也许…没有人会想要去战斗。你是真的想要沾血吗?”绯夜大人的眼睛变得比平时严厉,我感觉到在这样的视线中,我无法说出任何伪装的话。 我是真的想要沾血吗? 我有负担人命的觉悟吗? 我迟疑了。 我内心的怯懦就这么被绯夜大人犀利地点破。 “绯真,我带你离开七十八区,不是让你去战斗的。战斗人员十三番里多的很。” “那么大人为什么要救绯真呢?”我忍不住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对绯夜大人说话,这也是我记忆里的最后一次。 “因为你的眼睛诉说着你想活下去。你想活下去,所以我就带你出来,看看你要怎么活。”绯夜大人平心静气地回答。 我呆住了。 只因为我想活下去,绯夜大人就让我活下来? “如果一个人自己放弃了生命,我为什么要管他。”绯夜大人补充了一句,言语中不带着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吐字发音。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影无限地扩大了。 我想我一辈子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绯夜大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宁静淡泊,却把所有事情都看得清楚,她救人并不是因为天真盲目的善良。 我觉得自己在初见时的判断是正确的。 悲悯。她的眼中映出的是更加深远的情感。 “归根到底,我只是给你一个契机而已。也许最后,你会怨恨我硬是把你从原来的生活方式中拉出来也说不定。”绯夜大人轻笑着说。 “不,绯真永远都是感激大人的!”我立刻回答。 绯夜大人看看我,执起桧扇,“感激或是怨恨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习惯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要自己负担起啊。” 绯夜大人走了出去。 我和那个背影之间的距离说不定相当遥远。 到底有谁能够跟随绯夜大人的脚步? 家里经常有客人来。 除了京乐大叔和浮竹队长,还有个言行规范得可以做教科书的青年。 同样是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的白哉大人。 他是来向绯夜大人讨教剑术的。 我在旁边看着他和绯夜大人的比试——或许不能说是比试,绯夜大人只是拿着树枝和白哉大人过招而已。即使这样,白哉大人却无法削断那刚从树上折下的树枝。 我看得有趣。绯夜大人就和在逗小孩一样,虽然看起来是绯夜大人比较年幼。 据说绯夜大人是因为体质原因才成长缓慢的,我也不方便问。 在一次比试中,绯夜大人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树枝。 “绯真,你来帮白哉包扎一下。”说完就不见了。 “白哉大人,请往这边来。”我恭敬地行礼。 “你在这里多久了?”白哉大人口气冷冷的,夹杂着一丝怒气和说不上来的感觉。 “四个月了。”我低头回答。 “四个月……哼……果然都一样。”白哉大人不再说话,径自走着,显然对四枫院家的构造很清楚。 这就是我和白哉大人的第一次谈话。 然后慢慢地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我不确定是不是绯夜大人有意的纵容。 每次白哉大人来,都必定会被她打伤,然后我去帮白哉大人包扎。 渐渐的,白哉大人的言辞中的不满和怒气消失了,和我越来越多地谈论到绯夜大人的事情。 “你在看什么?” “诗集。绯夜大人说多看些书比较好。” “你有在学和歌吧?”白哉大人的口气无比笃定。 我点点头。 “调制熏香?” 我再点点头。 “因为绯夜身上总是沾着香气?”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哉大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飘忽。 “是。绯夜大人很喜欢熏香,闲暇的时候也会调配一些熏香。最常用的是侍枫、落叶和寒梅。”我如实回答。 “侍枫…侍枫香你不要调制。”白哉大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冷厉,和一贯的冷清不同,有了一丝丝肃杀的寒烈。 “是。白哉大人。”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并且一直都没能明白。 “绯真。她那个人别人是模仿不了的。你学再多一样的东西都没有用。”白哉大人忽然对我说。 我执毛笔的手一颤,白纸上立刻多了墨点。 “白哉大人,您在说什么?”我竭力保持着冷静。 “和歌、调香、茶道、花道、书法、绘画……就算你再怎么学习这些,你也不可能变成第二个绯夜。”白哉大人看着我的眼神,像极了绯夜大人初见时的眼神。 悲悯。 我才不稀罕别人的同情! “请您注意您的用词!”即使在生气,即使我已经气得想把毛笔掷出去,我也依然注意着自己的仪态。 白哉大人没有回答,还是那样看着我。 我隐藏的那些想法几乎无所遁形。 也许我并不是气愤,而是羞恼。 我拼命隐藏的想法,就这么残忍地被摊开。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憧憬着一个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即使我和绯夜大人看一样的书,写一样的字体,我也永远没有办法像绯夜大人一样! 任何时候都冷静而淡泊,眼里有着镇定而悠闲的笑意,即使不言不语地站在一边,也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任何问题都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不骄不躁,不争不怒,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 高贵的身份,强大的实力,美丽的容貌,独特的气质。 绯夜大人拥有我所憧憬的一切。 就像照亮了黑暗的一束光,并不耀眼,却始终温和地发出光芒。 “没有人能变成她那样。”白哉大人重复了这句话,这一次带上了叹息的意味。 我这才想起,即使看起来年纪相若,其实白哉大人经过的岁月远远超过我,他认识绯夜大人的时间也远远长于我。我想到和他接触的一点一滴,不禁有了失笑的冲动。 结果不论是我,还是他。不论是力量弱小的整,还是死神席官。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我们都一样。 我们在对方身上寻找着绯夜大人的影子,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的相似。 我们都憧憬着同一个人,我们同样和那个人无比接近,却又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永远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哈…哈…呵呵……”我终于放声笑了出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如果说我可怜的话,白哉大人,您更加可怜!”我不知道是为了报复他揭穿我的残忍,还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抑或者只是单纯想要这么说出来。 比起我,您更加可怜! 因为您的生命比我更长,因为您会一直一直看着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白哉大人忽然也笑了起来,完全不像平日里的贵族青年了。 “可怜……我们都一样……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和我一样…不…也许应该说,这是必然的……”白哉大人喃喃地说。 我抹了抹眼泪。 是的,这是必然的。 绯夜大人就是有这样的感染力。所有和她接近的人,熟悉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想要变得更加优秀,和她更接近。于是开始模仿,模仿她的为人处世,模仿她的言行习惯。 我蓦然想起夜一大人和我为数不多的见面。 那双金褐色的眼睛盯着我,然后就是叹气。 “你很幸运,能够遇到姐姐。你要珍惜。” 当时我不能完全理解的叹息和言语,我忽然就明白了。 在绯夜大人身边,任何点滴,都可以得到收获。她拥有的并不是死板的知识,而是真正的智慧,不需要生涩的言辞,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说话,就可以解开别人的疑惑…… 我居然如此幸运,可以跟随绯夜大人,可以学习绯夜大人。 “绯真,我们结婚吧。”白哉大人看着我说。 “好。”我微笑着点头。 我们彼此间的好感也许并不足以称为爱情,可是我们对同一个人抱持的感情,足以成为一个强力的纽带——联结着我们两个同样孤单的灵魂。 绯夜大人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夜一大人也不希望绯夜大人嫁人。对此,我非常理解。如果绯夜大人是我的姐姐……只要这样想一下,我就会幸福得不能自已。怎么可能愿意把这样的姐姐交出去呢?虽然…如果是绯夜大人的愿望,我一定会竭力达成,但是绯夜大人并没有对特定的对象抱持强烈的爱情,那么,这种想要姐姐一直在身边的愿望,并不算是自私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白哉大人总要避嫌,不能像现在这样,始终以剑术比试的名义来四枫院家的。 比任何人都憧憬绯夜大人,也比任何人都珍惜绯夜大人。 至少我们结婚的话,可以无所顾忌地继续着这样的心情。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绯夜大人的时候,绯夜大人并没有很吃惊。 “嫁给贵族,比你想象的还要累。你想清楚了吗?” “是的。绯真愿意和白哉大人一起分担。绯真很清楚。”我深深地看着绯夜大人的眼睛,这样近的接触,可能再也不会有了吧。如果结婚,我就要搬到朽木家去了。 绯夜大人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绯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就像在大喊着,我要活下去,我要更好的生活。白哉是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人,既然他决定娶你,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我非常惊讶,绯夜大人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看透了我。 “想要活下去,这是非常美好的想法。你没有错。坚持自己的道路就是,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毕竟,自己的人生,是要自己来负担的。”绯夜大人接着说,就像所有嘱咐晚辈的长辈一般。 “非常感谢您。”我深深地弯下腰。 如果没有遇到绯夜大人,我永远也不会是现在的我。 “我送你去朽木家吧。”绯夜大人这样一句话,让我感动的流泪了。 为什么直到这时候,还要为我考虑呢? “绯真,在茫茫的人海中,能够相遇本来就是巧合。我遇到了你,也把你带了回来,没有理由半路丢下的。”绯夜大人的话,让我感动之余,深深地感觉到罪恶感。 绯夜大人如此照顾素昧平生的我,而我却抛下了自己的亲妹妹。 因为绯夜大人一路把我送到了朽木家,朽木家的长老也好,下人也好,都没有在我面前说任何闲话的机会。 “今后绯真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绯夜大人对白哉大人的这句说话,让我再也克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在所有朽木家的长老面前,绯夜大人称呼我“绯真妹妹”。 我已经设想过会在朽木家遇到怎样的冷眼和排挤,可是绯夜大人的做法却无形中化解了一些可能的冷遇。 “绯夜姐姐!再见。”我擦干了泪水,用绯夜大人教的礼仪道别。 绯夜大人笑笑,一个人离开了。 绯夜姐姐。即使我这一生,只能这样称呼一次,我也已经满足了。 朽木家的混乱白哉大人早已预料到。 “白哉大人,也许我不应该嫁进来。现在还可以反悔的。” “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懂我了,绯真。就像没有第二个人如此了解你一样。”白哉大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是啊。”我叹了口气。 婚礼的当天,可以说是盛大的,也可以说是冷清的。 十三番的队长一个都没来。 但是绯夜大人来了,作为我的长辈。 绯夜大人牵着我的手走进礼堂时,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我身边。 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婚后的生活是平静的,也是幸福的。 我成了朽木绯真。 这时候我忽然了解到绯夜大人从来没有要赐给我四枫院的姓氏的用意。 贵族的名号,真的非常沉重。 在并非巧合的巧合中,我和白哉大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和歌、书法、绘画、茶道…… 我们的感情并非灼烈的火焰,而是更加深厚和平淡的流水一般。 也许这也是一种爱情。 我们之间最大的羁绊来自对同一个人的憧憬。 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了解对方,理解对方,互相包容,互相陪伴。 过上几个月,绯夜大人就会来访。 有时候白哉大人也会带我去四枫院家拜访。 绯夜大人还是一样。也许绯夜大人永远都会是这样。 我的身体慢慢变差,诊治了以后也没有什么用。 我想这或许是上天的惩罚。 惩罚我抛弃了妹妹,惩罚我现在如此幸福。 所以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清醒的时间还没有睡着长。 绯夜大人来看望我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绯真,我想,也许当初我不该捡你回来。” 我大骇,挣扎着坐起来,“绯夜大人,您…咳…您怎么会这么说?!是绯真给您丢脸了吗?” “不是。若不是我,也许你可以活得更久……”绯夜大人脸上有着些许的歉疚。 “不!绯夜大人!若没有您,绯真可能早就死了…咳咳……”我说的太急,一时间咳个不停。 绯夜大人帮我拍着背。 “绯夜大人,如果没有您,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绯真不后悔。现在绯真身体这么糟糕,一定是上天的惩罚,上天惩罚绯真抛弃了妹妹,惩罚绯真独自过的幸福,惩罚绯真能够得到您的照顾……”我坚定地说。 我不想看到绯夜大人沮丧的样子。 不是绯夜大人的错。 全部都是我的罪。 “绯真,你妹妹叫什么?” “露琪亚。”我微笑着说。 即使到了这时候,绯夜大人还是如此的温柔。 “如果绯夜大人见到露琪亚,务必不要告诉她,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不合格的姐姐。”我苦笑着说。 “绯真…有时候,隐瞒真相并不是保护啊。”绯夜大人抚摩着我的头发,然后站起来,“白哉,你来送绯真吧。我先出去了。” 绯夜大人走出去。 我死死地看着绯夜大人的背影。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大人了。 我一直受着绯夜大人的照顾,却没能为绯夜大人做任何事。 我亏欠绯夜大人的,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再次找到绯夜大人。 “绯真。”白哉大人坐到我身边。 “白哉大人,对不起,以后绯真不能继续陪伴您了。”我抱歉地笑笑。 这个寂寞的高傲的男子,今后我再也不能陪伴了。 “绯真,一直以来,谢谢你。”白哉大人握着我的手,“我会找到露琪亚。” “谢谢……咳……”我感觉到一阵疲惫。 “绯夜大人……”我最后一次说起大人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绯真,你什么都不要担心。”白哉大人握着我的手用力。 我看着白哉大人,我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绯真,我爱你。”白哉大人的话打消了我最后的疑问。 “我也爱您,白哉大人。”我微笑着说。尽管爱您,可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始终还是绯夜大人。就如同您,您是爱我的,我相信这一点。可是我们追随那个人的目光,都是一样的,从未断绝过。 在我阖上眼之前,我向灵王祈求着。 祈求来生还能再次见到绯夜大人。 如果我还能够跟随她的脚步,该多么幸福。 “夫人去世了。”朽木家被这个哀伤的消息充斥的时候,白哉独自站在院内。 “白哉。”绯夜穿着素色无花的和服,推开了院门。“不去主持丧礼吗?” “我马上就去。”白哉看着两个人曾经无数次对月浅酌的走廊,想到一个已经空下来的座位,感觉到内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白哉…丧礼不是办给死者的。超度的,永远都是活着的人。”绯夜叹口气,“我先过去了。” 白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到绯真释然的微笑,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绯真……今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白哉低语了一句,然后步伐坚定地走出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啊。。。。我的收藏。。。怎么会抽掉一百多。。。我疯了。。。 这是本周的更新,写的时候,强烈地感觉到,女主忽悠人的本领真好。。。绯真完全被忽悠着啊。。。 再次声明,这些都是正文!!!! —————————————————————————————————————— 本人郑重声明,本人绝对女主原则,除了女主,其他的一律是配角,是否出场,除了剧情,还要看我心情。。。。。请各位亲善于发掘,能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个人记忆中,挖掘出没有出场的角色们在做什么。。。 总之,我坚持这样的写法。。。 四六之章 悠悠竹香 浮竹十四郎 “十四郎,早安,今天觉得怎么样?”绯夜推开门,顺手打开窗子,就像往常一样。 “呵,我觉得还不错。”浮竹微笑着回答,睁开眼睛看见流泻进来的阳光,他不禁眯了眯眼睛,伸出有些苍白的右手遮挡了一下,“今天怎么来的早了?” “昨天京乐不是没拿到药吗,我记得你的药不够了呀,所以今天早点送过来。”绯夜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把药倒进茶杯里,调试着水温。 “即使晚点也没什么,绯夜你不要太辛苦了。”浮竹坐起来,理了理衣服。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嘛。”绯夜把茶杯放到桌上,顺手收拾了一下桌子,“那我先回一番队了。” “再见。”浮竹微笑着说。 自从他突然身体情况恶化以后,这样早晨的见面就成了一种约定俗成般的惯例。为此他不知道收到过多少队里死神们暧昧的目光,队长会议时,卯之花队长甚至都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和绯夜。 浮竹十四郎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绯夜,是在她的裳礼上。 个子小小的女孩,穿着繁杂的十二单衣,规矩温顺地跟在家人身后,虽然在笑,但是看起来她并不开心。 浮竹无意识地这么感觉到。 第二次见面是在真央。 开学典礼上,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浮竹看到她那冷静谨慎的样子,愈发觉得她在家里一定过得不容易。 然后就是同学,接着又是同门。 在山本老师宣布她也成为自己弟子的时候,浮竹不可否认地觉得开心。 慢慢的,三个人一起行动的机会变多。 绯夜和京乐似乎经常话里有话的样子,但是他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对他说明,想必是他所不能涉及的领域。 相比来说,绯夜在面对他的时候,更加客气礼貌,更加温柔体贴——绯夜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能在点点滴滴的小事中照顾到身边的人,而且往往别人还没有注意到就已经承了她的人情。对于绯夜的这种差别对待,浮竹很长时间都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后就放弃了探究这点。 尽管绯夜身为贵族,但是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微笑以待,可是她在不知不觉中画下了一道界线,或者说人们会感觉到这样的界线——一种近而不亲的界线。她站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显得突兀,可也同样不会成为人群的焦点——浮竹不知道这是一种天赋还是一种能力。 就是因为了解到这些,所以对于绯夜和他及京乐的亲近,他是非常高兴的。 并不是逢场应付的礼貌,绯夜对他们,是真正地把他们当作朋友。所以才会一起笑闹,互相信任,互相照顾,互相包容。 山本老师默许着他们之间的接近。 有时候浮竹不禁会想,京乐和绯夜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和自己看到的并不相同? 京乐喜欢追女生是很出名的,当然一直没追到也是很出名的。 绯夜往往会言语打击京乐,而且说法还总是很高明。至少字面上没有一个贬义词。 浮竹觉得他们两个的对话很有意思,一直笑着在旁边看。 每次有同学或者学妹来送礼物给浮竹的时候,他都会看到绯夜微扬的嘴角和京乐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等到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候,往往又会引起一场口水仗,当然京乐肯定会吃败仗。后来经过绯夜的提议,浮竹把一部分礼物分给了京乐,反正他根本吃不完。京乐有的时候会吃得涕泪横流——绯夜依然在笑,浮竹觉得很奇怪,难道那里面放了芥末? 在他找到斩魄刀的那天,他和京乐两个人都激动不已。 浮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手一直微微颤抖着。 他终于得到了自己的斩魄刀,这不仅仅是死神身份的象征,更是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的证明。他感觉到手中的刀也一样微微震动着。 在同一天,他第一次看到绯夜握刀的样子。 就和他曾经设想过的一样,绯夜的剑术的确出类拔萃的厉害,并且美丽。 当绯夜抚着手中的胁差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绯夜那种珍惜而眷恋的神情——既像看着生死相托并肩作战的战友,又像面对山盟海誓的恋人。 “北斗七星,分为四星的斗魁和三星的斗柄,所以这柄北斗七星也一样,可以分成斗魁和斗柄。交相辉映,北斗七星!”当绯夜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完全是一个战士的眼神了——百折不回的坚定,以及冷光闪烁的锐利。 浮竹想,绯夜一定曾经经历过真正惨烈残酷的生死战,否则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真不知道四枫院家是怎么对待她的,贵族的千金会去进行死斗吗? 就像他不明白绯夜和京乐话中藏的话一样,他发现自己远远不明白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绯夜和山本老师的一战,浮竹一直都印象深刻,原来成对的刀可以这样厉害——尽管后来他才明白,厉害的不是刀的数量,而是真正洗练的剑术。 等到他学会始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鱼鲤也一样是组刀,他非常开心。这让他觉得自己和绯夜有了某个相似处。 京乐居然也一样是组刀。 绯夜看到他们两个始解的时候,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组刀啊,这还真够巧合。” 浮竹憨厚地笑了两声,京乐则是不客气地跑上去要求绯夜教他那招冰冻了老爷子的招式。 绯夜抬了抬眉毛,“你是说梦冰月天吗?” “对对对,就是那招,教教我吧,绯夜~”京乐讨好地说。 “算了吧,你学不会的。”绯夜直接的回答显然打击到了京乐,看到京乐沮丧的样子,绯夜补充了一句,“你的刀不是冰系的,即使我教了你招式,也没有冰啊。” “呃……是哦……”京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不过其他的招式也许有你能学的……”绯夜沉思着。 “是吗?!快告诉我吧!”京乐立刻恢复了精神。 从那次之后,每半年他们都会有一次剑术切磋。 一开始绯夜只是随便打打,随着时间推移,她讲解剑术的次数开始变多。 怎样做出最有效的攻击,怎样防御,怎样欺骗敌人,怎样识别假攻击,面对不同类型的剑术要怎样对抗最有利…… 她并不是像老师上课那样,而是在对战的时候,提点几句,通过实际的攻防修正他和京乐的招式。 到了后来他们都当上副队长之后,她甚至还把一些招式教给了他们。 “本来在剑术发展中,也是以一刀流为主流,二刀流一向被当作歪门邪道。”绯夜有些讥讽地笑笑,“所以啊,既然我们都是二刀流的,相互照应一点也很正常嘛。” 落叶、六字幻影、朔月、月华闪、十字霜舞…… 在浮竹和京乐看来,这些精妙的剑招完全可能是奥义密招,而且在尸魂界,这些都是前所未见的。 “只用不问,好不好?”绯夜眨眨眼睛,一句话堵住了浮竹的疑问。 浮竹看看京乐,京乐微微皱起的眉显示着他知道些什么。 想不到他们也会当上队长。 浮竹披上白色羽织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为什么,当上队长之后,绯夜在二番队的事情居然变少了。 绯夜越来越多地逗留在十三番队,有时候会到一番队去。 浮竹觉得很奇怪,终于有天他忍不住问了。 “绯夜你不去处理二番队的事情,没问题吗?” 侧躺在一旁的长椅上的绯夜从假寐的姿势中抬起头,“哦,浮竹啊,没事的。不是有副队长吗?” 绯夜那种极度的不在意的悠闲神情,刹那间让浮竹想起了京乐。 这两个人真像。 接着他就想到,可能又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了。 浮竹很体贴地给绯夜盖上一层薄毯,绯夜蜷缩了一下,就像猫一样,继续着她愉快的午睡。 当浮竹提笔继续处理文件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好做的了,因为大部分文件已经被绯夜给批改完了。于是他也靠着椅子,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绯夜的妹妹出生了。 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 绯夜几乎不到番队报到了,只有在队长会议的时候才露面,过了些年夜一长大了一些,绯夜才开始带着夜一去参加他们例行的聚会。 夜一进了真央。 绯夜又开始整天赖在十三番队里了。 虽然队员们又开始在背地里指指点点,时而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他和绯夜,浮竹也没有想过让绯夜就此离开来杜绝谣言——或许也不是单纯的谣言吧…… 他觉得和绯夜在一起很开心,而且非常舒适。 有时候说不清是谁在照顾谁,因为相处的时间变长,两个人逐渐地了解到对方的习惯,然后互相迁就。 浮竹的身体不太好,有时候会咳嗽。绯夜去四番队拿了一些药,当作茶叶来冲泡给他。每次他拿起温热的茶杯时,都会觉得非常温暖,不自觉地想要笑出来。 绯夜有午睡的习惯,但是睡得非常警醒,不要说有人敲门,即使是稍微走近一些,都可以感觉到她警戒程度的提高。 最开始浮竹不知道,走过去帮她捡起掉落的拿来当被子的羽织时,被双眼微微睁开的绯夜用北斗七星架着喉咙。 无神的眼睛,冰冷的刀锋。 浮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抽痛,这种警戒已经不是单纯的训练就会养成的习惯了。他看着绯夜,直到绯夜眨眨眼睛,似乎是清醒过来。 绯夜收起了刀,没有做任何解释。 浮竹觉得他也不需要她来解释,那种挖人伤疤的事情,他根本不想做。 绯夜接过他手中的羽织,说了声谢谢。 从那之后,不管他多么接近睡着的她,她也没有突然睁眼用刀指着他了。 这些都是他们进入十三番后不久的事情。 浮竹端着茶杯,回想到以前的事情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看着在一旁的长椅上蜷成一团的绯夜。 有的时候,他真的忍不住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接着就会觉得好笑。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她,而他还是他。 那一次听到绯夜失踪的时候,他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耳里轰鸣一片,他是不是听错了? 京乐的酒瓶摔碎了。 夜一风风火火地带着浦原去找绯夜了。 夜一的恋姐情节他多少了解,每次夜一到十三番来看到他和绯夜的时候,都会露出微微愤怒的神情,当然仅仅针对他。 没有许可擅自通过穿界门是大罪。 但是那又怎样,谁去管? 有谁会闲着没事去揭发二番队的副队长四枫院夜一的违规? 浮竹和京乐都回到番队里去,默默地批改文件。 从听到消息的那天一直到夜一回来的那天,他桌上的文件都堆得高高的,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他根本没办法动笔批阅。 绯夜虽然回来,却不能说是平安无事。 在病房外看着急救的标志一直挂着时,浮竹和京乐都握紧双手,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悲痛和无奈。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绯夜会先一步离开的事情。 在他们的印象里,没有什么会难住绯夜,她总是游刃有余地微笑着。 浮竹发誓他不会再看着绯夜一个人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了。 绯夜苏醒过来,但是灵压恢复的很慢。 绯夜没有回到四枫院家里静养,而是在二番队休养。 浮竹第一次察觉到四枫院家说不定出了什么问题。 每次他去探望绯夜,都会看到夜一。 绯夜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带着微笑——那种礼貌的、安静的、万事在心的笑意。 绯夜去真央授课。 浮竹本来没有在意这件事,但是京乐三不五时地拖着他去看。 他只发现到绯夜教学时的漫不经心和夜一的异常热心。 比起绯夜教给他和京乐的,在课堂上的这些,真的完全不算什么。 离开真央没多久,绯夜就被调到一番队去了。 虽然事务应该是变多了,但是绯夜还是一样,经常到十三番队走动。 浮竹觉得很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浮竹、京乐、绯夜三个人的聚会变成了四个,然后是五个,再来是六个。每增加一个人,浮竹都感觉到绯夜身上发生了某种微小而难以察觉的变化,这种变化切实地影响到了很多事。 朽木家的白哉最开始对绯夜的称呼是“妖女”,态度很是不屑和抵触,估计和夜一对他层出不穷的整蛊有关。 直到那次大虚来袭的事件之后,白哉对绯夜的态度就全变了,一口一个敬语,尊敬崇拜的程度让浮竹汗颜。 浮竹和京乐笑着举杯喝酒,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连看过了她其他剑招的他们都觉得惊讶,何况是从来没见过的白哉? 北斗七星七连击,真的是一种极致的美丽。 看着绯夜的剑术,首先想到的必然不是强大,而是美丽。 一种绽放在刀口上的极致的艺术。 自从绯夜做了白哉的老师以后,白哉的言行气质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火爆的脾气变得冷静,激烈的措辞开始变得规范而雅致,总的来说就是越来越有贵族的风范,同时在很多方面……越来越像绯夜,就像在进行模仿一样。 浮竹在发现了这一点后,向京乐求证。 京乐喝了口酒,笑着摇头,眉目间颇有理解和怜悯的味道。 “那小子总会发现的……他学不来……也不知道遇到绯夜算好还是不好啊……” 浮竹愣了一下,微笑中慢慢透出苦涩和甜蜜的矛盾来。 “好或不好,很难分得清吧。” “别想那么多就好了。”京乐重重地拍了一下浮竹的肩。 浮竹再次发现,京乐和绯夜果然是和常人略有不同的,他们眼中的世界,必定是不一样的吧。 平静的生活依然继续着。 绯夜“尸魂界剑术第一”的名号不知何时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之后绯夜出任务的次数明显增加,他和绯夜的合作也越来越好。 几乎所有的死神都以和绯夜一起出任务为荣,每次公布了任务之后,都会引起一轮争抢名额的混战。 某天,四枫院的家主更替。 夜一成为了家主。 绯夜和夜一又开始回到四枫院家休息了。 四枫院家果然是有什么问题吗? 浮竹笑笑,然后接着批阅文件。有一些事情,既然他不知道,京乐和绯夜显然也不想让他知道,他就顺从他们的好意吧。 白哉经常向绯夜挑战剑术。 因为绯夜白天在十三番队的时间几乎有半天,所以白哉也就成了十三番队的常客。 白哉进了真央,然后很快就跳级毕业,进入了六番队。 就像紧追着什么人的脚步一样。 以前的小孩成为了少年,再成长到青年。 浮竹看着白哉的变化,想到了京乐以前的叹息。 绯夜是唯一一个可以参加队长会议的副队长,每次都安静地站在山本总队长的身后。 朽木白哉成为了六番队队长,第一次在队长会议上看到他的时候,浮竹感慨万千。 当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从同一个人身上收回来的时候,意外或者说是必然地相撞了。浮竹从青年白哉的眼中看见了敌意。 在那一瞬间,浮竹突然明白了白哉的想法。他低头笑笑,京乐当时的话,居然有着这么深远的含义。 从这之后,白哉不再来十三番队。绯夜曾经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在想什么,浮竹在旁边看着她那种纯粹的疑问,突然觉得白哉和自己都很可怜。 平静有序的生活依然继续着。 某天浮竹突然病情恶化,送进了四番队急救。 听到讯息赶来的京乐和绯夜在门外一直等待。 两天之后,他被告知可以出院了,只是今后要一直不间断地服药了。 绯夜主动承担了照顾他的工作,没有麻烦四番队的队员。 绯夜往返于一番队、四番队、十三番队,有的时候为了照顾他的关系,留宿在他隔壁的队舍。 每天早晨都能看见绯夜,浮竹觉得很开心。 即使他多少从这之中感觉到一点愧疚和补偿的味道,他也甘愿,只要他能经常看见她,他就很满足了。 明知道病情的突然恶化不可能仅仅是卯之花队长说的“操劳过度和旧伤未愈”,他也不想去追查什么。他有着这样的预感,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旦揭露出来,他就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事物。 绯夜的个性在慢慢地改变。 浮竹和京乐都确定这一点。 绯夜捡了一个叫绯真的女孩子,把她收留在四枫院家。 浮竹去看过几次,每一次那个女孩子都更接近绯夜的感觉。 她在模仿绯夜。 浮竹想到了白哉。 夜一走过,和他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他发现不知何时,夜一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抵触和敌意,就像他从白哉的眼睛里看到的那些。 原来夜一已经走过了相同的道路。 浮竹不禁笑了。 绯真嫁给了白哉。 这件事在尸魂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五年后绯真去世。 绯夜从朽木家出来的时候,脸上有着几不可察的内疚和歉然,就和面对他的时候,偶然会流露出的情绪一样。 浮竹感觉到了这之中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可是他还无法碰触到疑问的核心。 白哉益发地沉默寡言。 绯夜拉着白哉去参加例行的聚会。 浮竹突然觉得绯夜有时候真是迟钝的过分。 聚会的人又多了两个,十一番队的剑八和八千流。尽管他们经常迷路而找不到地方…… 直到浦原喜助被流放之前,浮竹都以为尸魂界会一直这么安稳下去。 事情的最后结果是浦原和夜一叛逃,绯夜被四十六室禁闭审查。 浮竹和京乐想尽办法去寻找证据,证明绯夜和此事无关。白哉也动用了朽木家的势力去调查。 山本总队长证实了那天晚上绯夜是接到了秘密任务才前往静灵廷外。 在这之后,四时六室仍然坚持审查绯夜,结果当然是一无所得,两年后将绯夜无罪释放。 这成为了四十六室的一个笑柄——全尸魂界只有他们坚持四枫院绯夜和夜一浦原的叛逃事件有关,具有重大嫌疑,而十三番到流魂街几乎没人相信他们的这种说辞。 绯夜接任了四枫院家主之位,同时调任二番队队长。 经过一些年的整顿,让二番队回到了正轨,绯夜自行请调回一番队,推荐碎蜂担任二番队队长。 再过了些年,把隐秘机动队队长职位也推给了碎蜂。 绯夜又开始了一番队、四番队、十三番队轮着转悠的生活。 因此浮竹对绯夜连续的“貌似高尚实则偷懒”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 “十四郎,现在的尸魂界…还能维持多久呢?”绯夜趴在桌上,看着浮竹。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浮竹疑惑地看着绯夜。 绯夜打了个哈欠,“唔…算了,当我没问。”绯夜微微迷蒙的眼睛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个对话过去没多久,就爆发了消灭灭却师的事件。 浮竹对于当时绯夜讥诮的笑容记忆犹新。 果然才到现世没多久,绯夜就脱离了大部队。浮竹和京乐也紧跟着找了个地方去喝酒。 事情结束后,尸魂界又平静下来。 某天晚上,浮竹感觉到绯夜的灵压在移动,出于好奇,他跟了上去。 “十四郎,这么晚不睡觉,在做什么呢?”绯夜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跟踪,停在屋顶上,转身看着他。 “绯夜,你要去哪里?”浮竹被夜风一吹,不自禁地咳了起来。 绯夜皱了皱眉,“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去吧。” 在绯夜把他送回十三番队之后,他还是盯着绯夜。 最后绯夜终于轻声回答,“我要去现世。” 这是浮竹第一次知道他一直定义为“不应该询问的事情”。 之后,他慢慢地开始明白,京乐和绯夜到底是哪里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万分肯定,这是继绯真之后,又一纯洁的娃。。。几乎没看见阴谋(被别人一起瞒着。。。)。 好了,到浮竹为止,已经换了N个视角了,本来想写蓝染,但是如果一写,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曝光了。。。所以决定,下面就要换回女主视角了~~撒花~被这些人物给折腾死了,要迁就每个人不同的口吻和个性,真累。。。 四七之章 坐望流年 当我坐在四枫院家历代家主的斗室里,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几百年前我踏进四枫院大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总有一天,会让四枫院景人付出巨大的代价——当初居然用蓝染来威胁我。 四枫院景人去世也有很多年了。 夜一担任家主的时候,我就差不多掌握了一半的权力——我知道夜一非常信任我。 夜一和浦原离开尸魂界了。 她明知道她这么一走,就等于把四枫院的一切全部交到我手中了啊。当年我和四枫院景人针尖对麦芒的争执,夜一不可能忘记的。即使如此,还是把四枫院全部交给我。 我抚摩着历代家主的手记,数到夜一的名字时,无意识地停止了下滑的手指。 四枫院夜一。 夜一对我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限度。 那几乎是倾尽所有的照顾与呵护。 她信赖我,照顾我,依赖我——在她为了保护我而和自己的父亲对立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会保护她了。 按照我一贯以来的风格,实在是没有去对她的家族动手的理由。尽管四枫院景人和我算是多年宿怨,但是他也死了很多年了,和死人计较——我还没有这么无聊。而且他去世之前,那种一辈子都献给了家族的面孔,实在是让我觉得兴味索然。我并不是不知道那样的沉重和无奈,为了一个要保护的目标,为此不惜一切——还真不是普通的熟悉……如果他一开始可以开诚布公地面对我,或者至少不要一直只是利用我而不相信我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站在他这一方的。 要让四枫院败落固然很容易,但是支撑一个家族也不是那么麻烦,我就随便照顾一下好了——就当作是为了回报夜一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我明知道浦原是被陷害的,而且也知道是谁陷害他,又是为什么陷害他,但我还是放任事情发展到他会被四十六室定罪的地步。 平子真子、六车拳西、猿柿日世里、久南白…… 我和他们并非没有交清。作为一番队的副队长,和其他番队的队长副队长打交道是很经常的事情,可是我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虚化——如果他们真的会陷入再也不能恢复理智的情况,说不定我还会补上几刀。我都知道啊,东仙忠于的到底是谁,还有浦原研究的崩玉有多么危险,危险到一瞬间就可以颠覆尸魂界既有秩序的地步。当他研制出崩玉的时候,他那种出乎意料的惊慌神情,我在实验室外看的很清楚——过了这么多年,我的灵压已经全部恢复了,使用魔术也是得心应手的事情。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但也仅仅是看着,什么都不去做。不去改变任何事,不去阻止任何事,甚至还轻轻推上一把。我这种行为,是不是应该说是帮凶呢…… 夜一不能继续留在尸魂界。 这里会越来越乱,有一些事情已经脱出了我的预计,譬如说蓝染的灵压。 当我的灵压恢复了三分之二以后,我在蓝染身上下了灵压的限制封印——如果他的灵压到达第一限度,增长的灵压会自动被封印吞噬,蓝染将不会感觉到灵压的增长。这必将迫使他更加卖力地积攒灵压。直到封印吞噬的灵压达到第二限度,才会一次解放开来。这虽然是一种灵力修炼的常用办法,但是我设下封印的时候,的确是存着两重的心思的。当时,正好是十四郎的身体突然变差之后第二年。 如果不是循序渐进式的增长,而是爆发性地突然突破封印设定的第二限度,被破解的封印和暴涨的灵压要摧毁一个灵体也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最近,我已经感觉到封印的松动了。 除此之外,还有蓝染身边的银,也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角色呢。 第一次见到银,是在祭典上吧。 流魂街举办的祭典。 本来打算一个人溜出来看看,没想到被夜一看到之后,又在街上遇到京乐,然后京乐当然就通知了浮竹——明明已经跟他说过十四郎需要休息了——于是就变成了四人行。京乐还问要不要叫上白哉,我摇摇头拒绝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今天…是绯真的忌日……” 京乐立刻就哑了。 估计只有我还记得这个日子吧。虽然他们去参加过绯真的葬礼,不过我清楚大半是因为我去了的缘故,他们和绯真原本就称不上有什么交情。我偶然发善心捡回来的女孩子,的确是没有让我失望,她一直都很努力地争取着更好的生活,眼里有着对生命的热情,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被我捡回来,她似乎就注定了会短命——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不,也许即使我早些发现了也一样,因为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站在哪里了。 浮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死者已矣,今天是来参加祭典的,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 “姐姐,那边有木偶剧!”夜一指着不远处搭建的舞台,“我们过去看看吧!” 我看着舞台旁边的人山人海,顿时无语。 “夜一,你让我过去看人头哦……” 夜一看看我,接着就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姐姐,只有这时候,我才会特别感觉到你需要长高一些啊…” 我瞪了夜一一眼,“你们去看吧,我去别处走走。哼……”如果是京乐这么说,我绝对已经把他踢飞出去了。 身后传来一片笑声,尤以京乐为最。还有浮竹劝解的声音。 啧,这天杀的总不长高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和身体所处的时间同步啊?! 我走到河边,习惯性地找块大石头就靠了上去。 自从二十岁生日前和蓝染在河边的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见面了。 真央的再会,再到十三番的共事,我和蓝染似乎越来越多地在公事才会见到。他要防备监视的人,我也一样要注意言论影响——其结果就是,我称呼他“蓝染”,而他称呼我“绯夜老师”、“绯夜队长”、“绯夜”,请注意这些称呼的排列顺序,当他是学生时,使用第一个,进入番队后,使用第二个,当上副队长后,使用第三个——其实我很想纠正他,在他进入番队的时候,我是副队长,不是队长,可是为什么十三番里很多死神都称呼我“绯夜队长”呢?理解不能。 当然这之中包含着我曾经一个冷笑话,蓝染都从小孩变成青年了,我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 “这位姐姐是死神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过头,一个银发的孩子笑眯眯地走过来,那种笑容……似乎有些太假了啊,最好让蓝染来教教怎么假笑啦。 这就是我对银的第一印象。结果后来银居然真的到了蓝染手下,看到银从蓝染身后闪出来,然后笑眯眯地对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时候的黑色幽默——我觉得以后自己最好不要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它们也成真了怎么办。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奇,为了参加祭典,我把浅打都留在办公室了,北斗七星又没有召唤出来,而且我又向来不穿死霸装,总是一身浅色和服——这一点在静灵廷内已经十分有名了,既没戴队标,又不穿死霸装,但是带着斩魄刀的小女孩,只有一番队的副队长绯夜我。 “感觉。”小男孩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是吗,你感觉很敏锐。”我稍稍挪了挪位置,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太接近。 “我叫银,市丸银。姐姐呢?”小孩躺倒在地上。 “四枫院绯夜。”我直接报上了全名。 小男孩突然睁开眼睛,居然是血红色的双眸——真让人怀念,神代一族红眼的时候,大概也差不多吧。 “哎?姐姐居然不害怕?”小男孩似乎很无趣,扁了扁嘴,“我还以为每个人都会害怕呢。真没意思呀。” “呵…”我不禁笑了起来,我伸出手碰碰他的眼睛,“这么漂亮的眼睛有什么好害怕的。”当年我自己变成红眼状态的时候,我好奇地对着镜子照了好久呢——神代一族的红眼可是最高的战斗状态,血统力量全部激发。 “姐姐走的时候,可以带我一起走吗?”他红色的眼睛直视着我,脸上不是疑问,而是纯粹的等待回答的肃穆。 我心中咯噔一声,这个孩子…他说的是表面的意思,还是…… “不行吗?”银有一些失望地低下头,但是很快又露出那种很假的笑容,“对不起呢,说了奇怪的话。” 我收起了微笑,“你觉得我会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很远的地方吧……即使这么感觉呢,很奇怪吧。”银仰起头,“好可惜呀,我还以为这次一定可以离开流魂街呢。” “如果只是要离开流魂街,去报考真央就可以了。你的灵压并不差,而且资质也很不错。”我站起来拍拍衣服,“一番队副队长,四枫院绯夜。真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小孩。” 银还是躺在地上,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我的动作,“去真央能见到你吗?” “也许能,我不确定。”我笑了笑,“再见。” 我走了一段路,才听到随着风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再见,眼睛很漂亮的姐姐。” 我回过头,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还是一样躺在河岸边。 我不禁握紧了手,指甲刺痛了手心,是我演戏的本领变差了,还是这孩子太敏锐了?因为一些事情的发展,我开始考虑在时间同步之后回到现世的身体中去,但不过是偶尔闪过的念头而已。难道说有一双红色眼睛的人果然就不会普通吗?日本往往称拥有红眼的为鬼之子,虽然壬生的红眼应当成为神之子,不过都是说明一个意思吧,不同寻常……这么说起来金色的眼睛也一样,很容易遭受非议哩……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过是毫不引人注意的微不足道,可是谁又能知道它们之后会引发的影响呢?就像投入湖中的小石子,不过轻轻一声,但是扩散开的涟漪却可以远远地传播。 如果没有再次见到银,我恐怕就不会记起这个红色眼睛的男孩子了。当然,现在应该说是少年了。 “绯夜队长是来送妹妹的吗?”蓝染温和的问话就像每日里打招呼一样,透过镜片,眼神中的锐利清晰地传达出来——本来也就是我送的眼镜,具有灵压限制作用的眼镜。 “蓝染副队长又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呢?”我左手微抬。身后的穿界门已经合上,接着消失。 “我是跟着绯夜过来的哟。”蓝染一手摘掉眼镜,茶褐色的眼中愤怒的神情一览无余。 “是吗。”我勾起嘴角,“我倒不觉得自己这么容易被跟踪。而且,右介你后面跟着的是谁呀,需要帮忙解决掉吗?” “是我的副官。银,来打个招呼。”蓝染微微侧过身,一个银发的少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地走过来。 “啊啦,真是想不到绯夜队长和蓝染队长这么熟悉呢。我是市丸银哟。”少年一弯腰,“很高兴见到你呀。” “市丸银。”我一下子就记起了当年的见面,这孩子居然还真的跟随蓝染了。“怎么,右介准备抓我去立功吗?我私自放走了重犯呢。” “绯夜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蓝染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偏袒他们到这个地步?” “因为…夜一是我的妹妹。”我说完这句话,蓝染的神情瞬间就冷厉下来。 茶褐色的眼睛就像透过层层雷雨云的日光的颜色,明明是暖色调,却带着风雨欲来的威胁感。 “你……”蓝染右手放在了刀鞘上。 我当即笑了出来,“怎么,右介难道忘了,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哦?蓝染队长居然是绯夜队长的学生吗?啊咧啊咧,世界还真是奇妙啊。”银突然插进来的话,让蓝染和我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地消融了一些。 “我不是队长。”我解释了一句,和蓝染擦肩而过,“蓝染队长可千万不要落井下石才好,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去关禁闭的准备了。” “一路顺风,绯夜。”蓝染的声音听不出意味,当年的孩子,终于完全成长起来了。 他的天分,的确以一种震惊所有人的方式绽放出来了。虽然,看到的人,还只是少之又少。 古老的时钟敲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在族谱上添上一个签名。 历任家主签名:……四枫院景人、四枫院夜一、四枫院绯夜。 我合上族谱,把它放回匣子里,再放到书架的顶层暗格里。 我走在四枫院的大宅里。 所有的侍女侍者都毕恭毕敬地行礼。 我走过长廊,走过大厅,走过我和夜一嬉闹过的后院,还有绯真曾经暂住的居室。 这里曾经有那么多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只怕朽木家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朽木岭三业已谢世,绯真也走了很多年,依照白哉愈来愈沉默的性子,朽木家恐怕更加地安静和荒凉。 这就是贵族如今的境况。 很久很久之前,当四枫院景人和山本握手的时候,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这么想的话,他早早地死了,其实也很幸运,至少不用这么一路看过来,按照他那种家族至上的个性来说,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恐怕比死了还痛苦。 因为和夜一一起管理四枫院家也有很多年了,虽然夜一突然离开,我还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是我被四十六室关到清净塔居林的两年中,四枫院稍稍有些混乱——没有家主,长老们也死得差不多了,只剩那么一两个。 二番队的人事变动的利害,现在的二番队,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属于护廷十三番的一员了。隐秘机动队也受了一些影响。重新编制人员,分派任务,规划番队的事情着实花了我一些时间。 夜一培养起来的碎蜂很不错,虽然对于夜一突然的离开她崩溃了好一些时间,但是经过我的劝解,她总算相信了“夜一是完全相信她的能力,把二番队交给她”。 “但是,夜一大人是因为相信队长您才会这么放心地离开的吧?”碎蜂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这种情形异常的眼熟。 “那是不一样的。我是她姐姐,而你是她一手培养出来、最为信任的心腹吧?”我摸了摸她的头,“夜一相信你啊。” 碎蜂痛苦不止,之后就像突然长大了一样,目光坚定地说,“我不会辜负夜一大人的信赖。” 于是碎蜂就这么被我说服毅然地去肩负二番队队长的职务了,再后来把隐秘机动也推给她,我顿时轻松了不少啊…… 浮竹的身体慢慢地变差,我调整了好几次药,只能保证他不会病发危及生命而已。毕竟,拖得太久了,当初没能够及时用药,毒素深入体内,现在要拔除,几乎不可能了。 我和蓝染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相处,只能说银真聪明啊,我从四十六室的审查中脱身的时候,蓝染就的确是队长了,而且我也当了一段时间的队长,的确只是一段时期,现在就又恢复成副队长了。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坐在办公室里,从不离身的眼镜安静地放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只深蓝色的半指手套。目光微微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番队副队长银从窗口跳了进来,蓝染立刻收起了手套。 “啊咧?队长刚才在看什么?”银笑着偏过头,双手背在身后。 “没什么。”蓝染戴上了眼镜,“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哟。”银苦恼地皱眉,虽然那苦恼一看就很假,“不好控制,而且被绯夜队长看到了呢。” 蓝染的动作一顿,“她怎么会看到?” “绯夜队长在‘那边’的山上不知道在找什么,结果就遇到了呢。”银双手一摊,右手赫然有着绷带,“绯夜队长包扎技术不错,大概是和四番队学的?” 蓝染瞥了一眼,“拆掉。” “啊?队长,我可是伤患耶。”银委屈地撅起嘴,但还是利索地拆掉了绷带,白皙的手上没有一丝伤痕。“哦啦,真是奇怪哎。”银很好奇地把手转来转去,“这是怎么回事啊,队长?” 蓝染拿过绷带,面色一沉,“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知道了。”银一耸肩膀,“对了,绯夜队长让我转告队长,镜片该换了。” 蓝染折叠绷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整理。须臾,蓝染眯起眼睛看着银,“你为什么称呼她绯夜队长?” “嗯?”银上扬的鼻音带着浓浓的疑惑,“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叫吗?” 蓝染没有回答,只是靠着椅子,茶褐色的眼睛颜色微微加深,唇边溢出一抹微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贴张蓝染和银的图~~ 贴张女主常穿的和服(人物模型自动忽略,只看衣服,还有那手上的深色彩带也忽略) 另一张(该忽略的同样忽略)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第一人称了,我得救了。。。万分感动终于从不停地换视角中解脱了。。。话说,要不要写白哉的番外?问一下,因为看起来不用几章,就可以离开尸魂界了。。。幸好有把章节字数增加,不然光是翻页就翻死我了。。。 恶搞番外 女主自白书 女主自白书 想必各位都知道,我摊上了一个号称亲妈其实变相后妈的作者,于是我悲惨的遭遇多到数不清。 首先,我一个物理学的天才研究人员莫名其妙地要去折腾什么“空间位面重合实验”,而且十分脑残地把实验搞失败了,导致了我一开始平凡无比非常正常的身体灰飞烟灭掉了——直接被空间漩涡离解成原子状态,然后我那怎么看都诡异的灵魂抽风了,我开始了漫漫的穿越之旅。 第一次穿,穿到了相当于十世纪欧洲的地方,我完全不在状态,只是很莫名地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孩,虽然长相和自己小时候差别不大,但是头发的颜色很诡异地从黑色变成了金色,眼睛也由原先的棕褐色变成了金绿色的——妖魔附体?!请原谅一个在科学的道路上走了二十年的人竟然开始封建迷信,主要是这个状态实在太Shock了。当我死心放弃寻找回去原来世界的方法,安心地当着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的时候,我不幸被卷入门阀斗争之中,在我自己还一头雾水的状况下,十六岁的我,光荣地挂了。我还以为自己可以看到阎罗地府,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奢望,我又穿越了。 第二次穿越,有了第一次的经历,什么都好办了。一切从娃娃抓起,反正小孩子多问些话不奇怪,我轻易地弄明白了这次的身份——居然还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囧了……但是经过了历史课的学习,我发现了,这里和上一个世界居然是两个平行时空……难道我的灵魂居然还能跨越位面的传送?就是在这一次的人生,我认识到了自己灵魂的种种诡异特征——二十岁后我的身体就停止了生长,有必要一提的是为了避免上次发生的联姻之后几个家族斗争直接导致死亡的悲剧,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投身神职,想都不想就到修道院去了。但是身体成长的停止瞒不了多久,而且我总是感觉到有什么奇妙的吸引力诱导着我的灵魂离体似的——第二年末,我被当成女巫,在那个大规模的女巫狩猎中被烧死了……我敢发誓,从那以后我讨厌火绝对和这件事有关! 第三次,更加无语。想说有一就有二,但是像这样直接看到完全陌生的平行时空还是无语了。和地球上最初的时空毫不搭界的一个平行时空,它的历史发展、世界构成等等都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我接触到了超自然的力量——咒力,还有完成的咒术体系。也许是受到了这个时空的“我”的灵魂的影响,在她消散之前,我的灵魂竟然开始出现了咒力——这直接导致了接下来我波澜壮阔的一生。幼年统领草原,然后背叛,跟随佐伊殿下征服其他的国家,战争、阴谋、友谊、爱情、欺骗、伤害、背叛……短短的四十年让我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老了很多。忘了说,似乎是时空定律不同,这个时空的人普遍长寿,活上两三百年很正常,所以三年才计一岁。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最后我干脆自杀了,或者说舍己救人?反正结果一样……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除了让我对自己的“穿越”特征有了更多的了解,根本就没有什么助益。不一定是二十岁才会穿越,那只是一个异变的开始和预警——我的身体不会成长,这意味着我随时可能被时空驱逐。也曾经在十多岁再次穿越,也曾经为了试试是不是会一直穿越而故意死掉,最后只能发现自己果然无法彻底地安息。 我开始变得冷漠,付出感情又怎样?信任的背后永远有背叛的阴影,我受够了。即使再怎么合得来合不来,反正只是二十年,我无法多留一些时间的,与其天天提心吊胆地等待穿越,我宁愿自己动手。我开始变得矛盾。我期待下一次会不会有什么能让我有兴趣,不那么无聊;同时又不想付出任何情感,只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既不珍惜现在,也不珍惜未来,也许我期望过未来,但一旦“未来”变成了“现在”,我就再次过上这种逆来顺受浑浑噩噩的日子。我尝试过很多事情。平凡的一生、勤奋的学生、孝顺的女儿、乖戾的不良少女、鲜明亮丽的歌手、备受赞誉的演奏家、无法开口的哑女画家、战场上的护理员、英勇作战的战士、运筹帷幄的军师、冷酷无情的将领、肆意妄为的大盗、道貌岸然的革命者、八面玲珑的政客、美丽空虚的千金小姐、散播谎言的骗子……我做了这世上几乎所有可以做的事,无论好坏,无论对错。但是我只是一天天地空虚下去。我的演技越来越精湛,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几乎可以演绎任何我想要的角色——我的心几乎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我的记忆力很好,好到我想要砸死自己。这些纷杂的记忆始终埋在脑海深处,如果不是遇到相关的事情,也许它们就会一直在那里腐败。印象深刻的人生屈指可数。 一是身为咒术师那次,当时的自己还带着太多的天真,结果被惨烈的现实一次抹灭掉了。 二是认识弗兰的那次,经历了很久的穿越,能够像弗兰那样看穿自己、接受自己的人类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魔族的某些家伙很有意思啊。 三是在穿越的同时失忆的那次,因为放开了过往的记忆,所以一切都重头来过,坦白说作为夜神秋的那段人生,我还是非常喜欢的。而且还欠下了人情,得想办法还掉啊。 而现在还是神代无音的人生,已经丰富多彩到无以复加了。我深刻地感觉到最应该灭了的就是作者。 她丫不但折腾我,还写不清楚,不断抽风。 我活着,只是为了让身边的人安心——让和这个时空的“我”有关联的人们安心。 我可以尽一切力量去保护他们、帮助他们,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不希望增添他人的悲伤。而且也是因为我自己没什么想要的。 我虽然可以冷眼旁观,但也会去把事情搅和得更加混乱——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如果有谁可以让我的灵魂彻底安定下来——消散或者不再穿越,我想我可以不顾一切。可惜我这么简单的愿望,那该死的后妈作者还不能满足,天天以虐我为乐。 总有一天,我要灭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如果我写篇女主的访谈,肯定还没开口,就被女主劈死了。。。 四八之章 日益逼近的钟声 早上去给浮竹送药,然后回一番队处理文件——山本真够懒,好多他应该处理的文件都塞给我了……我要求涨工资,一开始山本没同意,后来我说要罢工,他只好同意了,于是我拿的薪水比队长级的还多两倍…… 中午把文件最后分类,送给山本。 下午到十三番队去,虽然浮竹有了个不错的副队长志波海燕,不过我还是习惯性地过去帮忙。 我一翻日历,啊呀,今天还是去十一番队剑术指导的日子呢。 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死霸装,我身上的蓝底小纹和服并不适合剧烈活动啊。我是很想穿武士服,只是尸魂界似乎没有这样的服装,我还不想格外招惹麻烦——目前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总算找到了。我被柜子里的樟脑味熏得咳嗽不止,早就说过五感太敏锐是自讨苦吃了,可是还不得不如此。下次连柜子里也放点熏香算了。 说到熏香,我微微笑了一下,夜一当年离开尸魂界前,居然还有那样的空闲把家里所有的侍枫香都扔了……虽然很感谢她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没有使用她留下的黑方香——宗家才使用的熏香。结果用的最多的还是寒梅、白莲、落叶香,其实只论气味的话,我还是很喜欢侍枫香的呀,象征意义姑且不论。 我穿上了死霸装还在感叹,真是让人怀念的衣服,袖标呢?副队长的袖标被我扔到哪里去了呀?我再次开始寻找,总算从抽屉里挖出了袖标,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平时根本不用,算了,反正他们都认识我。我心安理得地把袖标再次塞回抽屉里。 瞬步到十一番队,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因为我不耐烦和每个人都比试,所以十一番队内会先行比试,前二十名才能和我比试。很有意思的是,这二十名和席官次序并不完全对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别的番队也会来凑热闹,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在我到达之前,十一番队的练武场内一片大乱斗…… 今天来的人真多,因为自从剿灭灭却师的事情之后,没有什么波澜了?所以大家都喜欢凑个热闹?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里面挤。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口密度未免太大了…… “喂,跟我来。”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出现,然后我的手臂就被一只小手拉住,虽然不算轻松,可是也前进的容易多了,他在前面分开了道路。 “谢谢呢。你也来参加剑术比试吗?”我有些好奇,这个银白色头发的孩子居然穿着死霸装,现在的十三番在搞什么?雇佣童工? “只是来看看。”男生闷声回答,“你一个人跑来很危险,这边的人都……” “很狂热是吧……”我接下了他的话,“但是我必须得来啊。” “切。呐,参观的只能到这里了,再往里面都是挑战的。”男生停了下来,回过头。 呀,居然是银发绿眼睛的男孩子呢,而且个子居然比我还矮! “你是几番队的?”我抽回了手臂,稍稍理了理袖子。 “六番队,日番谷冬狮郎。”他往旁边走了一点,眼睛看着我。 “日番谷……是今年从真央跳级毕业的那个学生?原来进了白哉的队里呀,今年的毕业式我没去,他就这样抢人呢。”我有些不满,要不是那天浮竹发病,我一定会先一步把这个男孩要到一番队去——多不容易才能遇到一个比我还矮的人啊! 一开始日番谷听着我的话,皱着的眉稍稍舒展一点,但是很快脸色猛地一变,“你怎么直呼朽木队长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正要回答,突然场中传来一声暴喝。 “今天的前二十名终于确定了!”然后一群人呼拥而上,把落败的人抬出去,场中还站着的二十个死神多数也是熟人了,他们头一转,看向我的方向。 “啊!绯夜大人已经来了!” “绯夜队长!我们一直都在等待您啊!” ……诸如此类的话立刻从十一番队队员的聚集处传来,幸好我很有先见之明地布置了消音结界,不然我的耳膜…… 日番谷的神情就变成了震惊,指着我的手微微颤抖,“你就是一番队的绯夜?” “是啊。”我点点头,走到场中。不管他还要惊讶多久了。但是那个“一番队的绯夜”是什么意思,我有这种外号吗?” “第一名是谁?”我笑着问。 斑目一角很得意地站出来,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就是我,一角大爷。” 绫赖川弓亲稍稍侧过脸,右手开始整理头发…… “今天是全部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不过有言在先,只比剑术,一角,三节棍我可不和你比划。”我笑了笑,立刻看到一角的神情有些蔫。 “喂,你故意针对我吗?!”一角跳起来大喝。 “没有啊。不过剑术指导,当然是以剑来比试嘛。”我左手握住剑鞘,“快些决定。” 一角已经生气了(他每次都会很快就激动起来,只不过他才学会始解不久,一心以为可以打败我,结果我说不和三节棍打,前两次他都气得发狂,今天果然又是这样),“切!老子和你罗嗦这么多,大家一起上!” 在一角的号召下,场内的众人就像饿虎扑食一样冲过来。 即使被我打败过,也不用这么激动啊,反正一年三次,很多人都败过一百来次了,有必要这么群情激奋吗?还是说十一番队不愧是最强的战斗番队,人人都是战斗狂? “交相辉映,北斗七星。”我拔出北斗七星,立刻分解成双刀。毕竟这是以一敌二十,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十一番队的人多数是一身蛮力,看看现在激动地拿刀乱挥的一角,还有后面那些暂时都碰不到我衣角的人,除了弓亲,他还在整理头发…… 我迅速后退,侧身避开一角的斩击,在他下一击到达之前,我左手的刀斜挥而上,正好挡住了一角攻击的角度,然后欺身而上,右手的刀紧跟着就削向他的喉咙。一角身体后仰,我很恶质地从他头上踩过,翻身一跃,右脚为轴,借着旋转的力道,双刀交错攻击一角的背后,一角敏捷地向前几步跳开。 “靠!你就针对老子一个!每次都踩我的头!”一角怒不可遏地握紧了刀,“伸长吧,鬼灯丸!”斩魄刀立刻变成了长枪。 一寸长,一寸强。这真是至理名言。胁差这样的短兵器,最不善于对于长枪之类的兵器了。 一角恶人得势一般地狞笑几声,刷刷刷连刺几枪。 我还不至于和他硬碰硬,飞快地错步滑进紧跟着追击的人群中,看着一角收势不及地刺破了同僚的衣服。 “斑目,你看清楚再刺!”一个死神喊了一声,我也没去分辨是谁的声音。 “你以为老子不想啊!她跑的太快啦!”一角愤怒地跳脚。 “绯夜队长,打得好呀!”“绯夜队长加油!”“绯夜大人加油,杀他们个落花流水!”等等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日番谷皱着眉,“她不是副队长吗?” 这一句低声的自语迅速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旁边的死神立刻转过头,神情激动万分地说,“你一定是新来的对不对?!你要记住,一定要称呼那位大人为绯夜队长!否则会很惨!” 日番谷茫然地点点头,“为什么?” “因为她是绯夜队长啊!”该死神双手握拳,异常激动地回答。 日番谷很不理解。 其实,绯夜也不理解原因,这只能说是十一番队的秘密了。 场内的死神纷纷始解了斩魄刀(为了这场号称可以“锻炼身手提高战斗力”的比试,十一番队特地拿到了许可,可以解放斩魄刀),场面看起来白热化了。 “真麻烦。”我双手的刀均成刀刃向下,刀尖下垂的状态摆在身侧。 十一番队的斩魄刀几乎都是直接攻击系的,其他系统的一律受到鄙视。 以前毕竟以单打独斗居多,我根本就没有用到魔术,看来今天还是继续冒充一下吧,谁让一角拿出了专克短兵器的长枪啊! 冰系的魔术元素聚集,北斗七星上瞬间凝结出一层透明的薄冰。 “哎?你居然一直藏私?!”一角惊讶地指着我,“你的刀居然是鬼道系的!” “是又怎么样?”我微微一笑,当年用来冰封山本的招式原样照搬——明的招式这些年我都练习的多了。“梦冰月天!” 一角保持着一手持枪,一手指着我的姿势被冰山困住了。 全场哗然。 “冰系的斩魄刀!”“天啊,居然是鬼道系的!”“绯夜大人好厉害!”…… 我双手在身前交错,膝盖稍蹲,“下一个是谁?” “让我来!”九席拿着铁锤冲了过来。 我明明已经说过了是剑术指导吧……怎么十一番的刀始解了总变成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不用客气啊,一起上好了。”我左脚稍稍旋转,聚集起更多的魔术元素,周围的气温急剧降低,北斗七星上的冰霜反而全部消失,“梦冰月天!” 整个练武场都被冰冻住。一座厚厚的冰山啊…… 弓亲居然是保持着整理衣服的姿势被冻住的…… “绯夜队长赢了!”“绯夜队长太厉害啦!” 欢呼声不断地响起,站在冰山边缘的观众们依然那么热情。 “冰会自己融化的。我先回去了。”我对十一番队的一名队员打过招呼,就准备走。 “喂…绯夜…队长,你的刀是冰雪系的?”日番谷犹豫地喊住我。 我挑了挑眉,“怎么了?” “我…不,没什么。”日番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开口。 我看着他身上背着的刀,已经知道了他要问什么。 “明天下午,你到一番队来。”我摸了摸他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又不扎手——多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比我矮的人啊,当然应该帮忙了。 日番谷脸颊有些红,十有八九是气的——我仗着职位比他高,随便玩他的头发…… “我知道了。”我走了几步,才听到他的回答。毕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孩子啊…… 因为这件事,以后我每天的日程安排就多了一样。 训练日番谷——他对冰雪系斩魄刀冰轮丸的控制还很差。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试图和刀对话无果,一脸的不甘。 “日番谷,不需要这么急躁。” 日番谷涨红了脸,“你根本就不懂!”他压抑的怒吼声就像受到伤害的小兽一样,看看他鬃毛都快立起来了。 “不懂吗?可能确实是的,你又不说出来,别人怎么明白呢?”我走近几步,“如果是你这种情况,十之八九是伤到过人吧?” 日番谷的身体一震,脸上的红潮退去,慢慢地染上了苍白。 “并不稀奇啊。刀剑这种东西,总是会伤人的,只是看刀锋所指的方向到底是何处而已。”我拔出了浅打,“我们斩杀面前的一切敌人,只是为了保护身后的人。如果和重要的人刀锋相向,那才是可悲啊。” 日番谷握紧了刀柄,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你知道什么样的伤最痛吗?”我左脚一点地,冲了上去,刀身平挥。 日番谷架住了我的攻击,顺着我的话问,“怎样的伤最痛?” 我的刀顺着他的刀身一路上滑,刀口对着他握刀的手,日番谷迅速后退,我抓住机会,闪花到他背后,浅打架在他脖子旁。 “背后的伤……所以永远不要在背后留下空隙啊。”我收起浅打,自嘲地笑笑,“说起来容易,这一点可能我自己也做不到。” “背后?防御背后应该没有多么困难…”日番谷似乎很惊讶,我给出了如此平常的答案。 是啊,这之中沉痛悲凉的意味,他还远不能体会到啊。如果不是实际经历过,永远也无法明白的。 “那么日番谷君就好好努力吧。你手中那柄刀,可是号称冰雪系最强的刀呢。如果总是这个样子使用,我看它会哭死啊。”我笑了一下,“确实光是练习不够,下次有空去实战好了,实战是最好的练习嘛。” 日番谷坚定地点头,看着手中的刀,“我会刻苦练习,尽快掌握它的力量。” 我不禁掩口笑了,日番谷疑惑地看着我。 “要掌握的不是力量,而是意义。” “那是什么意思?”日番谷追问。 我径自走了,提示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多了,当年蓝染学习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尽心呢。 蓝染…是个真正的天才呢。我只在他面前用了一次飞天御剑流,他就可以记得清楚,模仿出来。从真央授课我偶然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就没有在他面前使用任何飞天御剑流的招式了。至于双叶流,二刀流的招式原本就和一刀流不同,我并不担心让他看到。 我梦到了冰轮丸。 当我看到那条巨大的冰龙时,我很无语。 “少女,汝能听到吾之声吗?”银白色的冰龙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中央,头朝着我低下,眼睛正视着我。 咳,少女……我差点呛到,“冰轮丸,你不去找你主人,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吾之主人仍然过于年轻,无法掌握吾的力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汝应当已经发现,主人的灵压仍未成熟,过于急躁的训练会导致反效果。” “嗯。”这头龙难道是特地跑来说教的? “吾在此请求,希望汝可以帮助主人。”冰龙的头几乎和我的视线同高了。 “这不是我正在做的吗?” “希望汝可以让主人亲眼见到我的力量应当怎样使用。”冰轮丸沉默了一会儿,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去始解你吧?” “正是。” 冰轮丸如此干脆的回答让我失去了言语,始解别人的斩魄刀……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就是山本也不能去始解别人的刀啊。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思虑,冰轮丸干脆地开口,“汝在尸魂界是个特殊的存在,汝没有自己的斩魄刀,不是吗?” 哎?我眉毛上挑,眼睛微微眯起,“你…你们都知道?”这些古老的斩魄刀还真不是吃白饭的,这一点都能够发现…… “是也。包括吾在内,很多刀都想要选择汝作为主人,但是无一成功。吾等才发现到,汝并非普通的整,而是更接近生魂。”冰轮丸点头。 “是吗。”我开始考虑是不是把这些比较老的刀给封口。 “汝无需担心,吾等并非多嘴之徒。”冰轮丸立刻说,“因为汝没有自己的斩魄刀,故而汝可以使用其他人的斩魄刀,只要经过了刀魂的同意即可。” “啊?”我很惊讶,我从来不知道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回事。“我知道了,我会帮日番谷的。” “万分感谢。”冰轮丸的身影逐渐模糊,或者说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等到我睁开眼睛一看,居然半夜两点——冰轮丸有没有时间观念啊,这时候把我踢出来,至少陪我聊到早上嘛。现在好了,睡不着了。 过了几天,我向日番谷借了冰轮丸,找了个没什么人来的山丘,始解了冰轮丸。 日番谷当时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 之后他练习得更加刻苦,但是好歹大方向没错,再加上冰轮丸三不五时地骚扰我的梦,催促着我锻炼它的主人——每次害得我半夜醒来!我把这股怨气通通送给了日番谷,毕竟是他的刀引来的问题嘛。 过了四年,日番谷终于成功地始解了冰轮丸。虽然外界一直认为他早就会始解了,理由是感觉到过冰轮丸的灵压——其实都是在外出任务的时候,我始解了冰轮丸战斗好示范给他看的…… 日番谷当上了席官。 从日番谷当上席官之后,他来一番队的次数就明显少了。 过了几年,日番谷调到十番队去了。 银当上了三番队队长,当我在队长会议室看到他,我忽然感觉到蓝染一定在进行着什么惊人的计划,而且已经开始收尾了。 慢慢的,蓝染和银的关系似乎疏远了。 前些年白哉收养了一个女孩,朽木露琪亚。 我看到她的时候,就想起了绯真。我不确定当年见过绯真的人会不会往这方面想。 我并没有怎样地关注露琪亚,只有每年贵族聚会的时候,稍微和她说几句话而已——好歹她是绯真的妹妹,我真不想看到她也早早地死了。 值得庆幸的是,露琪亚所在的十三番队可谓尸魂界最好混的番队之一。 队长浮竹和副队长海燕都是很容易相处的人。所以我很放心,每次去十三番队看到她,也会顺便打声招呼。浮竹的身体愈发地糟糕了,几乎没法处理队务,事情全是海燕和我处理的。 日番谷学会了卍解,很快就被任命为十番队队长。 我和京乐相视一笑,从日番谷调到了十番队,我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蓝染提拔了雏森做副队长。雏森我有点印象,是日番谷的青梅竹马嘛,日番谷有时会提到她。不过那个有些害羞又内向的雏森可以胜任副队长吗?蓝染在想什么呢? 银也很快任命了一个副队长,吉良伊鹤。这个人是雏森的同期。 一根线终于连上了。散落的珠子开始依次串上。 日番谷的副队长乱菊和银似乎是旧识。 白哉的副队长阿散井和雏森、吉良是同期同班。 又一颗珠子串上了。 海燕和都结婚了。 海燕去世了。 我感觉到水瓶即将倾覆的预兆。 我开始长高了。我知道这是时间点重合的特征,如果去现世的话,一定可以回到原来的“神代无音”的身体。 十三番队队长办公室内。 “报告!朽木露琪亚于现世失去联系!”一名死神推开门报告。 我批改文件的手一顿,看着清音和仙太郎,“你们处理一下文件。” “是的!”“请您放心吧!”清音和仙太郎同时回答,元气十足。 我立刻去找碎蜂。 可以淹没整个尸魂界的水终于要洒下来了。我无比清晰地感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想要认识日番谷啊~~所以还是去认识了一下。。。然后,我忽然觉得一阵寒冷。。难道蓝染是为此才捅了小白一刀吗。。。 四九之章 钟声敲响之日 露琪亚擅自把灵压借给了一个人类。 对于这一项罪责,我实在不以为然。 但是,就像两百多年前消灭了灭却师一样,露琪亚的行为必然会被判定为重罪。 隐秘机动队发现了露琪亚的行踪以后,碎蜂立即先通知了我。 “朽木露琪亚,发现于空座町,判定已经失去死神的能力。其借与灵压的人类名为黑崎一护。” 我拿着这张报告,伸手抹去了后面一行字,“交给总队长去吧。” 碎蜂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黑崎一护……世间的事还真能够这么巧合,一心你儿子毕竟还是被卷到尸魂界的事情里来了哟。尽管你拜托过我不要找一护的麻烦,我也如约没有去见他,现在可是他自己找麻烦上身的。 而且空座町的话……我记得石田家也是空座町的吧,上次还去龙弦家喝过咖啡。 根据主角麻烦中心定律,假定黑崎一护为此次事件的主角,和他有关系的人肯定会一个不漏地被卷到麻烦里去。 浦原和夜一都在空座町,这次的事情肯定精彩了。 白哉主动接下了逮捕露琪亚的任务。 我和浮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浮竹忧心忡忡地说,“朽木不会有事吧?” “很难说哟。”有事的是哪个朽木也很难说。 我喝着茶,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开始收拾打包行李比较好——总觉得我在尸魂界待不久了啊…… 露琪亚被带回来,出人意料地被关到忏罪宫等待双殛之刑。 “什么?!”浮竹猛地咳嗽起来,“朽木她怎么会被判这么重的罪?” “谁知道呢,中央四十六室可能出问题了吧。”我拍着浮竹的背,“我去问问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拜托你了。”浮竹边咳边说。 我走在十三番队到一番队的路上时,遇到了银。 “早安呀,绯夜队长。”银笑眯眯地说。 “早安,银。你到一番队有事?”我回以微笑。 “听说十三番队的朽木…” 银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打了个响指,“露琪亚,是这个名字吧?在现世出事了啊,所以我来看看喽。” “真想不到银会这么热心。” “啊啦,我偶尔也是会关心一下队员的嘛。” 之后就一路无话,进了一番队队舍后,我直奔山本的办公室而去。 “队长,为什么朽木露琪亚会被判这么严重的刑罚?”我微微皱眉,这已经重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是四十六室的决定。”山本面色沉重地回答。 “是吗,我知道了。”我转身就要走,山本突然出声,“绯夜。” “嗯?”我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了。”山本这么回答。 莫名其妙。 我当作山本突然抽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银大剌剌地坐在长椅上。 “哟,绯夜队长终于回来啦~朽木的事怎样?”银挥挥手打招呼。 “四十六室…”我说到一半,又看看银,刹那间想通了原因,微笑着说,“四十六室果然是有问题吧,莫名其妙地判刑。” “是的哟~绯夜队长真是敏锐~”银走到窗边,“果然来看看绯夜队长是值得的呢。” 他一手撑在窗边,做出要翻窗而出的动作,然后突然顿住。 银回过头,微笑时的剪影,像极了当年那个孩子气的笑容,“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我愕然,银怎么了? “要我送你去四番队吗?” “哈…”银咧开嘴笑了,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啊。再见,绯夜队长。” 银走了,我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觉得思维有些混乱。 “旅祸侵入静灵廷!请各番队注意,即刻搜捕旅祸!” 地狱蝶带来的消息,让我觉得某处的钟声正在敲响。 “一番队全员听令,二十席以上的席官一律留守于番队内,其余人员出外搜捕!”我集合了一番队的斯神们,然后下令。 “是!”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很快地按照我的安排去行动了。 我则追着夜一的灵压瞬步离开。 居然在靠近忏罪宫,夜一总不是打算劫狱吧,这么生猛的事情我都没有考虑过。 这里真是热闹。 志波岩鹫,四番队的死神,黑崎一护,朽木露琪亚,朽木白哉。 准备唱戏吗,主角齐齐登场。 “散落吧,千本樱。”白哉这句话还没说完,我立刻冲出去,冰冻了他的右手。 “白哉,不用急着下杀手吧?”话虽然说得轻松,我拦在一护前面,北斗七星架住了千本樱。 “绯夜队长!”“绯夜大姐!”露琪亚和岩鹫先后惊呼,然后黑崎一护跟着大喊了一声,“什么?!你也是死神?!”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长得真像海燕,“不是死神,我能在忏罪宫这里走动吗?” 一护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声音更大地说,“你是队长?!” 我揉了揉耳朵,“声音不需要那么大。我是一番队副队长,四枫院绯夜。” “哦。啊?!副队长?但是露琪亚明明说……” “笨蛋啦,大家都这么称呼绯夜队长!”露琪亚敲着一护的头说。 “谁知道你们尸魂界的事情啊!一个小女孩居然是副队长!”一护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你才是大笨蛋!绯夜队长是资格很老的队长啦!”露琪亚更加大声地回答。 我看着露琪亚和一护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北斗七星离开了千本樱的刀身,“白哉,我们要在这里打起来吗?” 白哉的右手已经解冻,冷着一张脸说,“为什么你袒护他们?你应当知道,他们都是…” “露琪亚是你妹妹。”我顶了一句回去。 白哉的神情立刻更加冷冻。 一护和露琪亚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一护轻声说,“喂,露琪亚,这女孩和白哉很熟吗?” 露琪亚可能又掐了一护一下,我听到一声痛呼,“跟你说过啦,绯夜队长比你年长多了,说话客气点!我听说绯夜队长曾经是兄长大人的老师。” “什么?!”一护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又迅速变小,“你开玩笑吧?那女孩怎么看都十几岁的样子啊。” “嘘,绯夜队长最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了。绯夜队长已经九百多岁了啦。” “不是吧?!你骗人吧?!” 我一边和白哉对视,一边听着身后的两人聊天,不得不说,听力太好真的也是个问题。 “即使你阻拦,我也要把露琪亚送回监狱。”白哉再一次拿起了刀。 这一次阻拦的不是我,而是夜一。 “哟,白哉小弟。”夜一嬉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四枫院夜一……”白哉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夜一,“这件事情果然和你有关吗?” “先不说那个。一护!”夜一走到这边,和我笑着点点头,“你这次太鲁莽了。” “夜一先生。等我打败了他,就可以救出露琪亚了。”一护说着就要拔刀。 我和夜一同时笑了出来。 “你?打败他?”夜一看看一护,又看看白哉,“你在说笑吧。”夜一准确地把手插进一护的腹腔中。 “穿点,还是崩点?强力麻醉剂直接打进内脏。”白哉冷冷地插了一句话。 “白哉小弟,现在这家伙是不如你,给我三天,三天之后,我就能让他比你强!”夜一扔下了一句话,扛着一护瞬步离开。 白哉转身就要追,我拦住了他。 “白哉,我看还是算了吧?” 白哉看了看我,停住了脚步,“也好,还有剩下的虫子没有解决。” 岩鹫立刻摆出防御的姿势。 “朽木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浮竹及时出现,“为什么刚才感觉到你的斩魄刀……” “战时一级戒严令,已经允许解放斩魄刀了。”朽木看着浮竹。 “白哉,若你坚持拔刀,对手就是我。”我握着北斗七星,站在露琪亚前面。 “绯夜队长!您不用管我!”露琪亚颤抖着说。大概受到了我和白哉释放的灵压影响,她很不舒服。 “绯夜大姐……”岩鹫也跟着出声。 过了会儿,白哉收回了斩魄刀,“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白哉立刻瞬步离开。 岩鹫立刻跪倒在地上,“太可怕了……这就是队长……” “露琪亚回到牢里,你们两个离开这里。我不担保没有其他人过来。下次你们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我过去扶着浮竹,“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我感觉到你和白哉的灵压波动。”浮竹咳了几声后回答。 “我是四番队的山田花太郎!非常感谢您的帮忙!”后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摆摆手,“没什么。要救人的话,不能这么莽撞。露琪亚,无论何时,都不要绝望。” “绯夜队长……”露琪亚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随着风传来。 我循着夜一的灵压找到了她曾经提过的“浦原挖出的温泉”。 “夜一,好久不见呢。那孩子呢?” 夜一立刻扑上来,“哇,姐姐你居然长高了啊!我看看…有一四六了吧?” “夜一。”我不悦地皱眉,“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吗?” “呵呵,姐姐别急嘛。一护那小子正在拼命哦。”夜一指着另一侧的场地。 “转神体?你要让他学会卍解?”我顺着夜一指的方向看过去。 “没错。还有一天半,看他造化怎样了。”夜一神色有些凝重。 一护刚刚学会了卍解之后,一身伤地走过来,“怎么样?夜一先生,我学会卍解了!” “不错。姐姐看呢?”夜一看着我。 “还可以。”我点点头。 “你就是那天的…绯夜队长,对吧。你怎么会过来?”一护很大条地忽略了夜一对我的称呼,一手指着我问。 “我来看看夜一训练的人怎样。”我微笑着回答。 “那天谢谢你!”一护很诚恳地笑笑。 “姐姐,你最近都还好吧?”夜一勾着我的肩膀问。 我还没有回答,一护就一脸震惊地大张着嘴,“你…姐姐?!你是夜一先生的姐姐?!” 我点点头,“你不知道夜一的姓氏是四枫院吗?” “啊?!”一护的眼睛刹那间就变成了圈圈眼,“骗人的吧……” 我不管他,留着他在那边惊讶,和夜一到一边去聊天。 “夜一,露琪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认为……没有相当的理由,浦原会这么热心地训练黑崎,还打开了穿界门。”我正了正脸色。 “姐姐…是崩玉…”夜一低声回答。 “……我去找一下破坏双殛的东西。”我站了起来,“你们多注意。” “抱歉……”夜一一开口,我就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许说,夜一你是我妹妹,露琪亚是绯真的妹妹,这件事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知道了。”夜一笑了起来,“姐姐是最好的。” “自己小心。”我揉乱了夜一的头发。 晚上我在四枫院家的仓库中翻箱倒柜地找破坏双殛的装备。 “绯夜,我来借点东西。”京乐靠在门边。 我看了看他,“溜进来的?都没人通报。借什么?” “你正在找的东西。”京乐压了压斗笠,“果然你也准备插手。” “怎么?你都可以放过旅祸,我只是找点东西也不行吗?”我总算找到了,一把拉了出来。 “当然没什么不可以。”京乐双手一摊,“这次真是要变天了。” “是啊。”我点点头。 蓝染惣右介死亡。 看着他的尸体被钉在墙壁上的时候,我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我看着他的右手,然后笑了出来。 “绯夜队长竟然还可以笑出来?”银从旁边闪过来,轻声说。 “银不是也一样吗?”我和银擦肩而过。 几天后的夜里。 雏森对日番谷拔刀相向。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是银始解斩魄刀的时候。 “射杀他,神枪!”银拔出短刀。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短刀都会是特殊类型的。 乱菊及时赶到,神枪叮的一声打在乱菊的刀刃上。 日番谷气愤地拔刀,“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吉良也跟着出现。 三番队大战十番队…… 银收敛了一些笑容,似乎要睁开眼睛似的。右手的刀又一次作出要始解攻击的动作。 乱菊和吉良的打斗成胶着状态。 “交相辉映,北斗七星!”我双手一分,站到了雏森身前,远远地和银的视线对上。 “哦啦,居然连绯夜队长也来了。那就算了吧。”银突然就收手,“走吧。” 吉良跟着银离开,日番谷不甘愿地把刀插进刀鞘。 “谢谢你,绯夜队长。”日番谷抱起了雏森,脸色依旧阴沉。 “不客气。”我收起了北斗七星。 “我知道你以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日番谷闷闷地说了一句,“真的很痛。”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叹气。 成长总是伴随着鲜血淋漓的伤痛。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明白。 “多谢你,绯夜。”乱菊弯了弯腰。 “你注意一下日番谷。”我嘱咐了一句,往八番队走去。还是和京乐商量一下好了。 一护真是很小强啊。 打败了剑八,又打败了白哉。 当我在双殛之丘看见他戴着天踏炫出现,并且成功地阻挡了那只火鸟的一击时,我真想鼓掌。 “等你很久了,大帅哥!”京乐还是一样带着痞气说话。 匆匆赶来的浮竹气息还没有调匀。“抱歉,解放花了一些时间。” “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破坏双殛!”山本终于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那是天赐兵器四枫院家的东西!”柏村跟着认出了上面的四枫院家徽。 山本愤怒的眼刀砍向我们三个。 我笑了笑,“呀,山本老师不要生气啊。” 一边说着一边拦住其他的队长,京乐和浮竹顺利地破坏了双殛的支架。 紧接着,京乐就带着浮竹瞬步离开,我没有跟去,而是继续在双殛等待。 如果我没有猜错,最后的戏码还是会在这里上演。 蓝染果然没有死。 他微笑着走过来,“不愧是绯夜呢,还是留在这里。” “哪里哪里,我只是懒得走动罢了。”我笑了,“东仙去追露琪亚了?” “果然瞒不过你。”蓝染擦了擦眼镜,重新戴好。“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哦。”我耸耸肩。 蓝染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早在预料之中,“呵……那么,接下来的,请你仔细看吧。” 也许蓝染用了镜花水月的力量,其他人居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恋次受伤,露琪亚体内的崩玉被取出,银要杀掉露琪亚,白哉及时出现阻拦。 我站在一边,很严肃地思考着开溜的问题——尸魂界我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勇音的天挺空罗告知了蓝染叛变的事情。 不知道日番谷怎么样了,虽然感觉到灵压依然存在,不过被蓝染捅了一刀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这时候居然还可以想些有的没的,我真佩服自己。 尸魂界全体出动,队长副队长对峙蓝染。呃,还有一个依然被忽略的我。 夜一抵住蓝染的脖子,“不要乱动,否则杀了你。”夜一环顾了全场之后,忽然大惊失色地说,“姐姐呢?!你把姐姐怎么了?!” 我叹气,唉,夜一啊,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果然,蓝染笑着说,“我怎么会伤害姐姐呢?你说对不对,绯夜老师,绯夜姐姐?” 我感觉有层透明的屏障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什么?!姐姐?” “蓝染和绯夜队长怎么会是姐弟?” “蓝染又在骗人了!” “绯夜队长没事吧?!” 等等的声音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 死神和旅祸们都是万分惊讶的样子,除了山本、夜一、京乐和我。 银被制住了行动,但是看口形在说“原来如此”,浮竹也是仿佛看见天塌了的表情。 其他的队长们……不看也罢,所有人都以复杂无比的目光看着我。 蓝染……你还真是会陷害人…这时候揭露身份,我能在尸魂界呆下去就有鬼了。 “时间到了。”蓝染突然的一句话,结束了我万众瞩目的局面。 “是反膜!快离开那里!”山本大喝一声,眼看着蓝染、银和东仙脱离了控制。 反膜真的很有用啊。 只不过,我观看的位置是不是太近了? 我眼前就是反膜呢,隔着反膜还可以看见外面众人惊愕无比的神情。 “蓝染,你为什么要叛变?!”浮竹的质问声传来。 “你太傲慢了。打从一开始,天上就没有任何人。而现在,这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窗期即将结束。从今以后,由我立于顶端!”蓝染摘下眼镜捏碎,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还戴着那只手套。而且眼镜…… “把绯夜还回来!”浮竹喝道,紧跟着夜一也加入了喊话大军,“把姐姐还来!” 我看着他们笑了,多谢你们没有误会我加入了蓝染一方,尽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能说和我无关。 蓝染看着仍然站在地面上的我,“绯夜不跟我一起走吗?” “不了。”我抽出北斗七星,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开口,“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不想被追缉。反膜到底能不能破坏,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这句话说完,外面的人们似乎松了口气。但还是神情严肃无比。 我抚着北斗七星的刀身,“独立于夜空之上,卍解,光舞?北斗七星!” 虽然卍解是冒充的,可是这个咒语却是实实在在可以改变北斗七星形态力量的。 手中的刀变成两柄折扇,黑色扇柄黑色扇面,扇面上画着星空。 “那么,我的刀解放以后,到底是什么力量呢?”我微笑着对蓝染说。 一个旋转,双手的折扇一前一后地划向反膜,第一击让反膜出现了裂痕,第二击产生了一道十字裂痕。 “落叶!”我确认了北斗七星可以破坏反膜这件事,就再也不需要客气。(怎么说都是神器,总归有些超乎寻常的力量) 直接把剑招化为舞蹈——这就是神代一族的族长必须擅舞的理由,连续攻击反膜。 在反膜破碎的刹那,一阵绯红色和青色交织的光芒扩散开,“解除一切幻象暗示,将所有的真实呈现出来,这就是北斗七星真正的力量。” 我微笑着说,而蓝染则是有些难以言述的纠结神情。 “原来……”蓝染似乎开口准备说什么,但是我听不到了。 在破坏反膜的同时,我启动了魔术——让我可以到达现世神代一族所在的地方。 在空间断层完全闭合之前,我看到尸魂界众人惊讶不已的神情。 对不起,来不及一一道别了。我很喜欢尸魂界,这是我第一个停留了如此久的时空。但是这次真的是没办法留下了啊。 我站在神代一族当初进行族长仪式的地方,看着久违的环境,微微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快要结束尸魂界篇了!话说这比我想象的要长,我以为七八万字能写掉的,结果字数越写越多.... 还有一两章交待一下之后的事情,就可以到现世去啦~~我好高兴~~不过按照我对死神持续的爱来看,现世他们还是会出来的呢~~ 五零之章 一些后续琐事 蓝染叛变后的第三天。 日番谷在四番队内醒来,被乱菊一把抱住,差点窒息。 “松本,事情怎样了?”日番谷一开口就是问话。 乱菊的脸色一暗,神情很是复杂,“队长…雏森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蓝染叛变,银…和东仙也叛变了。” “哦。”日番谷掀开被子,看着松本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事吗?” 乱菊叹了口气,“绯夜…绯夜也离开尸魂界了。” “什么?!她怎么会叛变?”日番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当时蓝染说绯夜是他姐姐…”乱菊说到一半,日番谷惊讶地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姐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所以说我也不清楚啊!绯夜没有否认。但是绯夜没有加入蓝染那边,她是在破坏反膜之后,突然被一个黑色的漩涡卷入,然后就消失了。”乱菊把话说完,发现日番谷已经抓起队长的白色羽织往身上套,“我要去问清楚。” “队长,我也去。”乱菊紧跟着走出了门。 不得不说,日番谷是少数从门进出的人啊。 十三番队。 浮竹一手端着茶杯,一副在沉思的样子。 “十四郎,你在想什么呢?”京乐慢悠悠地踱进来。 “春水,绯夜她到底怎么了?攻击反膜竟然会……”浮竹抬头,看着悠哉的同僚。 “她应该没事。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觉得奇怪吗,蓝染突然那么说…”京乐斜觑着浮竹。 浮竹握紧了茶杯,“我不相信!这根本就不可能…”说到后来,带了一些迟疑的味道。 “其实你知道这是有可能的。”京乐握住浮竹的肩膀,“那时候绯夜没有否认。” “绯夜不会背叛尸魂界。”浮竹肯定地说。 “我也知道…大概她只是想离开吧…叛变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一向怕麻烦…而且这次如果她还在,根本不可能安稳,蓝染那句话太狠了,没有给她退路啊。”京乐长叹一口气。 浮竹不大明白,京乐压压斗笠,“蓝染在拖她下水。这次尸魂界损失惨重…蓝染那声老师和姐姐的意思,你还不懂吗?” “你的意思是…”浮竹倒吸一口冷气。 “对。所以绯夜非走不可,不然一定会大乱。相信她的,不相信她的,万一再次打起来,就不是简单收场了。”京乐拍拍浮竹的肩,“我们也有能做的事情。至少作为队长来说…” 浮竹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二番队。 夜一靠在椅子上,碎蜂恭敬地站在一旁,面带忧色。 “夜一大人,绯夜大人这一次……” 夜一握紧了双手,“我会找到姐姐!蓝染…哼…碎蜂,你去通知队里所有人,隐秘机动也全部召集,我一定要让姐姐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 “是!”碎蜂领命而去。 夜一脸上没有笑容,盯着眼前的纪录看,这些是隐秘机动的调查报告。 浮竹突然身体恶化,绯真很快就去世,浦原被陷害,她自己离开尸魂界,这些全部都有了清晰的脉络和解释。不知道京乐是不是也知道了原因。 夜一想了想,还是到八番队去找京乐了。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朽木白哉还躺在四番队内,依旧是在思索的样子。 十一番队大部分人都在四番队疗伤,少数轻伤的已经恢复,又要大打出手,卯之花队长微笑着说,“不要忘记各位是在四番队的屋檐下,万一一不小心用错了药就不好了。”十一番队立刻安静下来。 八千流坐在剑八旁边,“小剑,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快起来和我一起去找绯夜啦。” 剑八刚想说话,拉动了伤口,嘶了一声,“你自己去找不就行了?!” “对哦!我去找音梦商量一下。”八千流迅速跑走。 当天,女协发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型活动——全尸魂界地寻找一番队副队长暨女协创办人之一绯夜大人。 此次活动规模之大,令人震惊。十三番内全部的女性死神都被发动起来,甚至在流魂街亦有各式各样的团体加入寻找。 连续几天寻找未果之后,八千流毅然决定,向总队长递交申请——去现世找。而当时正在召开的队长副队长全体会议上,竟然有七名队长也提出了这一申请,同时递交联名书——该七个番队全部席官的签名证明他们相信绯夜副队长是无辜的。(似乎‘副’字是后来加上去的,比其他的字略小。) 山本总队长最终拍板,认定绯夜与蓝染叛变的事情无关,蓝染纯粹是进行陷害,所谓姐弟一事子虚乌有,下令十三番全体如有到达现世执行任务的,一律参与搜寻四枫院绯夜的任务。一经找到,立即报告。 夜一和京乐、浮竹比了比大拇指,三人相视一笑。 一护等人回到现世,临别时浮竹将“代理死神许可”交给了一护,同时叮嘱一护注意寻找绯夜。 “我知道了!”一护拍着胸脯说,经过了露琪亚这些天的灌输,他总算知道了绯夜队长的光辉事迹,再也不敢用小女孩来称呼了。 夜一也回到现世,山本总队长邀请夜一回到尸魂界担任队长,夜一摆摆手说要先找到姐姐。于是此事暂且搁下。 乍看之下,的确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画面转到虚圈。 蓝染也同时下令,凡是发现了疑似绯夜的人,一律报告。 蓝染握着手中的眼镜和手套,露出了微笑。 “我一定会找到你,绯夜。” “哦啦,队长不是把眼镜捏碎了吗?”银疑惑地扬眉。 “这不是你该问的,银。” 听到这个回答,银耸耸肩,离开了好一段距离才开口,“果然眼镜是换过的呀~” ———————————————————————————————————————— 恶搞小笑话。 虚夜宫中负责打扫的破面经过蓝染的宫殿时都会被特别叮嘱,千万不要随便碰里面的东西。 某日,一新来的破面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然后在蓝染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大排眼镜——居然还是同样款式的。 该破面很奇怪,出来后对其他破面说,“我们的头头是不是有恋物癖?居然摆了那么一大排眼镜。” 另一破面回答,“你不知道吧,当年头头叛变之前,每天都在想怎么捏碎眼镜最帅,所以买了一大堆眼镜,天天练习!才能有这么完美的喀哒一声镜片粉碎的英姿!” “原来如此!不愧是蓝大!果然深谋远虑!”众破面纷纷点头。 第二天,这群破面全体虚圈蒸发了。。。 银很奇怪地想,难道集体度假去了?没可能队长不通知他一声啊? ————————————————————————————————————————— 我要爪!我要爪!满地打滚地要爪~~我终于写完两卷了,潜水的各位冒个泡,露露爪吧~~大家共同庆祝~~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终于全部结束了~尸魂界篇正式结束~~下一章就是现世啦~~我居然把这么长的一卷给写完了~万分激动中。。。然后,我明天开学了。。。真是噩梦。。。更新速度肯定直线下降。。。 第三卷 纷纭缠杂的现世·启之篇 五一之章 久违的现世 我站在神代家门口,对于家里完全没有生气的情况万分讶异。家里怎么会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我急急地推门而入,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时间上看,的确是只过了两年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找自己的身体。 凭借灵体和身体的一丝若有似无的联系,我终于在神奈川综合医院的加护病房中看到了“神代无音”的身体。 脸色有着不自然的苍白,身上挂着不少管子,看起来完全是靠医疗仪器在延续生命——真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会给搞成这样。 我走过去,伸手平放于身体的额头上,轻声念着咒语,然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扯力。 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瘦得惨兮兮的手臂,决定要尽快恢复身体素质——如果维持着这种身体,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我就等死吧…… 仪器突然滴滴的鸣叫起来,一会儿工夫一个白衣护士就跑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就拿出对讲机大喊,“神代小姐醒了!神代小姐终于苏醒了!” “我…”我才张口,这名护士就立刻冲了过来,“您需要水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 “我家人呢?”我问出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护士脸色一变,然后迅速端出典型的安慰人的笑脸,“神代小姐您好好休息,很快他们就会来看望您的。” “哦。”我应了一声,不详的预感愈发明显,按照她这种反应的话,神代家的人…多半已经出事了吧。 一个小时之后,我第十一次拒绝了护士小姐殷勤服务的请求,申请自己静一下。护士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很快,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出现在我的病房。 那对夫妻姑且不论,看到那位少年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蓝紫色的眼睛。熟悉的灵魂波动。 虽然样貌已经完全不同,但是眼前的少年,毫无疑问地是真田幸村爷的转世! 天啊,我居然遇到了幸村爷的转世! 在漫长的时间之海中,遇到曾经的熟人,概率小到几乎不存在。 可是我居然见到他了。 “幸村爷……”我喃喃地念了出来,如果不是现在不方便行动,我说不定已经冲过去了。 少年显然很吃惊,中年夫妻也很惊讶。他们互相看看,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开口。 “神代,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幸村圣,这是内子和美,这是犬子精市。看起来,你是知道我们的?” 我比他们还要吃惊,幸村爷的名字居然变成了姓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 幸村圣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是因为……总之,今天我是来问你,愿不愿意来幸村家?”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神代家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族长交替仪式之后,你被发现昏倒在场中,其他所有人无一幸免。原因至今不明。”幸村圣平静地回答。 和美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说?她才刚刚醒过来…可怜的孩子…” 圣紫色的眼睛直视着我,似乎包含了一些无言的审视,没有怜悯。 “我知道了。我要出院。”我微笑着回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和美惊呼一声。 我点点头,“幸村夫人,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非常感谢至今以来的照顾。但是…我是神代一族的族长啊。” “出院手续很快就可以办好。你要一个人住?”幸村圣推了推眼镜,“幸村家欠了神代家不止一个人情,你可以来幸村家。” “不。”我微笑着摇头,按响了呼叫护士的铃,“我是神代无音,神代一族现任族长。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那么就不勉强了。但是……”幸村圣看了看我,“你有空多来幸村家,我们都很欢迎你。” “谢谢,我记下了。到时候不能让我吃闭门羹啊,幸村先生。”我撑着手臂坐起来,慢慢地释放一些灵力,开始恢复身体。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我是被和美夫人一路搀扶着走出医院的,一路上她都不断地和我说话,而且满是怜悯和慈爱。 幸村圣倒不说什么了,至于幸村精市,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无音,你如果上学的话,一定要去立海大。精市会照顾你的。”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旁边的幸村精市,他立刻点头,微笑着说,“欢迎你来立海大。” “嗯。过些时间,我会考虑上学的事情。”我点头应付着,心里在考虑着怎么解决接下来的问题——神代一族突然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族人散布在各地,一些产业还不知道怎么在运作,只怕我这个“族长醒来”的消息一传出去,我就没有安生日子了。可是必须负担起来,既然我当初接受了族长交接仪式。我看着窗外,开始思考一些很现实的问题。尸魂界的事情刹那间就被丢到脑后去了。 “你一个人不要勉强啊!有事随时都可以联系!”和美嘱咐了一路,还是不放心,临到我下车,还在不停地说。 我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幸村先生,和美阿姨,幸村君,再见。”我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往家里走——这个身体真够虚弱的,虽然灵魂离体了两年,也不用虚弱成这样吧…… “那个女孩子不简单啊。”幸村圣感慨了一句。 和美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都是你啦,不把她留下来。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刚出院,怎么照顾自己?” “留不下来的。”幸村圣微微摇头,“族长是必须担负起一族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屈居在别人羽翼下?” “父亲,她真的没关系吗?”幸村精市皱了皱好看的眉,“她走路都很吃力了。” “你看她的动作,虽然慢,但是背挺得很直。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习惯。”幸村圣看着无音顺利地打开门,走进去,再关上门。“你有些地方,可能还要向她学习。” “是,父亲。”幸村精市看了神代的门牌一眼,跟上自己的父母离开。 我瘫坐在地板上。 天知道走路有多么累。 “圣光术,水之愈,光明祝福。”我把恢复系的魔术一个接一个地往身上用,总算解除了这种虚弱的状态。 我站了起来,正准备上楼,忽然感觉到右手手心一阵发烫,接着小指冰凉。 我低头一看,契约印!和天津神的契约印居然还在! 对哦,我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算起来只是跨越了一千年的时间而已,因为并没有死亡,所以契约还是做数的。 想到了天津神,我就跟着想到了晴明。 “晴明…”我摇摇头,安倍晴明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直活到现代,反倒是十二神将有这种可能,神将不是永生的吗。 “小紫!”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接着就是熟悉之极的拥抱,太阴扑上来的力道太大,我险些没站稳。 “小紫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好久啊!”太阴抱着我,号啕大哭。 我拍着太阴的背,对这种称呼感觉到奇异的陌生感,毕竟很久没用过了。 “好啦,太阴,你怎么会过来?” “都是小紫你不好啦!就那么消失掉,我们一直等一直等,你都不出现!晴明也去世了,昌浩也去世了…一直等了一千年,你才出现!小紫大坏蛋!”太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 我有些愕然,我真的没想到太阴居然会一直在等待我。等等,她刚才说的“我们”是指…… “太阴,你们难道是……” 一阵熟悉的神通力波动。我的话也不用问了。 “紫!”勾陈跟着扑过来,我立刻变成了夹心饼干。 幸好其他神将没有跟着扑过来,他们齐齐地站成两排,很像当初晴明才召唤出他们的时候,只不过这次或多或少都带着笑意,而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好久不见了呢。”我微笑着打招呼。 天空踏前一步,“紫姬,真的很久没见了。” “嗯。怎么您会从异界过来?”我对此很是奇怪。 天空突然双手作揖,“吾等,愿意成为你的式神。” 我可以拒绝吗?我很想这么说,可是看到太阴泪水满面的样子,还有勾陈如释重负的神情,我实在无法开口。 “我很荣幸。”于是我这么回答。 接着我立刻感觉到有种奇异的联系在我和十二神将之间建立,然后天空和其他几名神将又消失不见,留下的是玄武和青龙。勾陈和太阴还没放开我呢。 我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的人生会多么精彩了。这完全不需要动用占卜的力量,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得出这种令我嘴角抽搐的结论。 早知如此,我应该留在尸魂界的。 我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我纠结完了,然后我郑重地宣布——这一章就是本周六的份,这是提前更新。(因为目前RP爆发中。。。)所以,周六就不用催了。。。呵呵,我写完了就发现,综漫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全世界的麻烦都集中起来了。。。 五二之章 猫爪都想借来用啦! 好不容易安抚好太阴,我看看眼前的几位神将,感觉到一阵头疼。 “我们到上面去吧,我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边。”我揉了揉额头,被太阴这么一闹,我觉得精神都有些虚弱了,才走了两步,忽然被勾陈一把抱了起来——还是很标准的公主抱…… “勾陈?”我抬头,对上勾陈深紫色的眼睛,勾陈似乎有些气恼,“你还是一样,总是逞强。” “啊?”我笑笑,“没什么啦,只是才醒过来,有些不适应而已。” “哼,站都站不稳,灵气又混乱,身体极度虚弱,这就是‘没什么’吗?”勾陈眉毛上挑,我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大概是看到我认错的姿态,勾陈顺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你总是这样,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可是,你当我们的眼睛是白长的?” “紫。”玄武也帮腔。尽管他只是这么一个单字,但是压迫力还真是恐怖——难道是一千年的怨气总爆发么?我好像没有买保险…… “小紫你累就老实说出来嘛。以前你是怎么教训晴明的,我看你一定是忘光了!”太阴双手叉腰,“不要真把我当成小孩子啊!” “是是,太阴。勾陈,就是有‘无音’门牌的那间,门应该没锁。”我点点头,顺手指路。 进了房间之后,我发现我的房间蒙了一层薄薄的灰,绝对不可能是两年积下的份量,看来是幸村先生让人打扫了。 “风之精灵,土之屋,光辉指引之路,碧羽辉还!”我右手抬起,食指指着屋顶,随着指尖翠绿色光辉的扩散,屋里很快就焕然一新。 勾陈把我轻轻放到床上,拿了靠垫塞在我背后,“刚刚又是魔术?” “是啊,为了节省打扫的时间发明的魔术,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使魔打扫啦。”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顺手扯过床上堆着的四五个抱枕,“勾陈、太阴也过来坐吧。至于玄武和青龙嘛,不好意思,你们坐凳子上吧。”我指了指写字台前面的两张椅子。 太阴立刻跑过来坐到我右手边,抓住我的右手。勾陈坐到左边,轻轻抚摩着我的背。玄武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而青龙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好了,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不要告诉我无端端地需要你们四个人同时留下来,而且有两个斗将耶。”我笑着开口。 太阴看看勾陈,勾陈看看我,和玄武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玄武开口问,“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一语切中要害。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青龙一眼,万一他突然发彪,我的房子恐怕就要翻修了。 “这件事说起来虽然很奇怪,不过我想你们应该能接受吧。我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神代一族的无音。在两年前的族长交接仪式上,不知道为什么,被卷进时空漩涡里,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平安时代了。接着就被忠行先生带回了贺茂家,过了几天被误认为是星之一族的紫姬而被带到土御门。” 我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然后观察他们的反应。 事实证明,神将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他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而是依然镇定自若的样子。 “晴明知道吗?”勾陈看着我问。 我抿了抿嘴唇,点头,“我认识晴明的时候,还是无音,后来就一直是紫姬的身份。” “你们两个真能瞒啊。”勾陈微微笑了,可是我觉得她在生气。 属性为土的斗将勾陈,神通力排名第二,同时是凶将。如果勾陈发火了……比青龙还要恐怖啊……而且现在可不是平安时代,基本上这些灵异事件和正常人的生活完全绝缘了!我可不想第二天看到“神代家疑似凶宅”的新闻。 “我认识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是紫姬了,而且在平安京,我也会一直是紫姬。所以我不觉得需要告诉你们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赶快解释。 “匪夷所思吗……”勾陈目光稍稍迷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让我怎么回答?说实话?那么尸魂界的事呢?虽然我打定主意不使用大量的灵力,也绝对不靠近空座町,免得被他们找到,可是这世上如果万一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啊……现在不说,万一以后遇到了呢?欺骗十二神将……这个罪名我可真不想担……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们呀,而且他们等了我这么多年…一千年…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啊…… 我思考的时候,神将们也一样安静地在等待,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记得以前我和晴明讨论术法的时候,他们也是一样如此的姿态站在一旁。一晃眼居然就一千年了…虽然我们所经历的一千年完全不同……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完全是神代无音。我的灵魂很奇怪,在身体年龄二十岁的时候,就会离体穿越时空到别的身体上。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上一次在出云被时空漩涡卷进去后,我的灵魂到了一个叫‘尸魂界’的地方,而身体直接回到了现代。然后经过了一千年,两个世界的时间同步,我才回到这里。但是这中间有两年的间隔,所以我的身体才会因为生魂离体的缘故,衰弱成现在的样子。” 说完了我就闭上眼睛,让他们慢慢消化这段话去。 时间仿佛无限地拉长了。房间里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想我也许在害怕,我害怕看见他们转身离去的样子。 我经常遇见这种情况:说谎话比说实话更容易得到信任。这完全是由于我的“实话”所揭露的“真相”已经远远超多了寻常……我深刻地明白这一点,所以总是在最小的限度内说真话,然后作出一些完全合情合理的解释。 曾经知道我有着这种灵魂特质的人,只有弗兰而已。或者说,我所知道的,明白我这种可悲特质的人,仅仅是他一个。而且他完全是凭借敏锐的可怕的直觉猜出来的——第一次见面就看破了我的伪装,没过几年就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当他这样询问我的时候,我惊讶不已。这也是我对弗兰的印象比其他人要深刻的原因,记忆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被埋到脑海深处,而是经常被回忆着。我之所以如此坚持使用魔术而不是其他的术法,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我并非不懂得其他的术,例如咒术也是我非常拿手的。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别人坦白自己的秘密。 我所拥有的最大的秘密。 我靠着软软的靠垫,身体却有些僵硬,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我的确在害怕呢…… “你今年多少岁了?”打破这片沉重的寂静的是玄武。 我看着依然是少年外表的水将,想要微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十二岁。”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简直不像是我自主作出的回答。 “还有八年啊。”勾陈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紧紧地抱住我,“放心吧,我们会陪着你。我们始终会在这里。” 温暖的怀抱,勾陈的力气大的让我窒息,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和腰背都很疼,疼得我都掉眼泪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有着深深的被揪住般的疼痛……我咬紧了牙齿,不小心磕到嘴唇,我舔到了血腥的味道,但是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就像全身的痛觉都集中到勾陈的双臂接触的部位一样……我的心脏跳跃的力度突然变大,然后又猛地减小,就像心律失常的症状,忽快忽慢,我的心脏好疼啊……我的双手握的很紧,指甲深深地刻进手掌心…… 脸上很快就感觉到一阵冰凉,泪水顺着脸颊滴下,也许衣服上已经一塌糊涂了。 并非因为演戏,也没有任何伪装。 纯粹的流泪,已经有多久没有过了? 因为感动,或者理解?被人关心?被人信任?被人安慰?被人拥抱? 不,远远不止这些。 比这些还要更加深刻,比任何言语都要深邃,我感觉到了一种仿佛遗失了很久的东西。 ——为什么要微笑呢?你明明不想笑。 ——因为没有其他的表情啊。 ——为什么要微笑?!我骗了你啊!我出卖了你!为什么你该死的还能够笑出来?! ——因为无所谓啊,我并没有信任你哦,从你第一次说谎的时候开始。 ——你的朋友死了。 ——我知道了。 ——你…这种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吗? ——我会为她报仇的。但是哭泣的话,就不必了吧?她不会希望看到我流泪的。我们已经约好了,不管谁先走,剩下的人都要连对方的目标一起完成。 ——你笑起来很好看。有兴趣来参加舞台剧吗? ——好啊。 ——真令人惊讶,你的演技很厉害,加入我们剧团吧!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可是母亲大人不喜欢呢,对不起啊。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以为过。 ——我最讨厌你那种事不关己的嘴脸!总是一个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是么…… ——你一定可以成为我最高的杰作。这个世界上最为完美的人偶! ——对不起,我没有成为别人木偶的打算。 ………… 脑海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记忆的残片纷纷从最黑暗的地方飞出来,一片一片都带着不同的色彩,白色的、淡黄的、灰黄的、蓝色的、红色的、翠绿色的……不同的人的声音不断响起,高兴的、悲伤的、愤恨的、不屑的、留恋的……声音互相重叠着,逐渐轰鸣成一片,记忆的片段残影渐渐汇聚成一片茫茫的黑色。 在那片无止尽的黑暗之中,声音慢慢远去,直到什么也听不到。 我伸出双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我感觉到心脏还在疼痛。 我,是活着的。 我活着,活在这里。但是我已经遗忘了这件事很久。 穿越之后,就等待着死亡。 我将一切都建立在死亡的前提上。 我已经不想再次承受伤痛,欺骗、利用、背叛……全部都不想。 我给出的信任总是带着前提。 我的生活态度极其被动,等待、观望…… 不管怎样也好,我可以干脆地离开任何地方,离开任何人。因为我不付出任何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恨。 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流泪的力气了。 我还可以感觉到疼痛。 我还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哭泣。 我,是活着的。 “呜…呜…啊啊啊……”我终于再次听到了声音。 勾陈轻拍着我的背,“我们在这里。” “小紫为什么哭了?小紫不要哭嘛,太阴会难过的!”太阴的声音。 “紫…安心吧。”玄武的声音。 “我先下去了。”青龙的声音。 我这场久违的哭泣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太阴及时改变了风的流向,把声音困在屋里,估计附近的居民会全体过来敲门。 我擦着自己的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不能见人。 “勾陈你就是存心引我哭的吧。”我哼了一声,侧过头。 “我可不知道你会这么能哭。难道是几年的分量一起哭出来了?”勾陈嘴角上扬,靠在写字台边。 太阴和玄武并排站在我面前一步远,我已经坐到了写字台正中间对着的靠背椅上。 “哼。好啦,话也听完了,我要做正事了。”我打开电脑的电源开关,估计登录上网站以后,会忙到死了。 “哦?需要帮忙吗?”勾陈似乎心情很愉悦。 我看着她。 虽然神将们对这些现代化的东西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我勉强还可以解释为心理素质不错。 但是让神将用电脑? “勾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指着显示屏。 勾陈嗤笑一声,“Monitor。” “……啊?!”我是不是幻听了?!日本的神将,居然在说英文!而且还是没有一点口音的正宗的British English!这个世界已经错乱了吗?! “我们都会哟,闲得无聊学的。说得最好的是青龙,看不出来吧?”太阴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轻松的神情,笑嘻嘻地说。 “玄武,你们都会?”我眉毛有些纠结,看向一向稳重的玄武。 玄武居然也不屑地笑了一声,“Incredible?” ……我彻底没有力气了。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地太厉害,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 “账号和密码都是无音,你们帮我回邮件,全部都写上我出院了。”我离开桌子,往床上一躺。毛巾毯蒙住头。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啊!(无限回音中……) “呵呵…”“哈哈……”“哈哈哈,小紫好好笑!” 三位神将的大笑声令我更加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 神将说英文,神将用电脑……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或者我们都没疯,是神将疯了…… 不知不觉地我睡着了。 从来没有过这么安心的感觉,没有梦到任何事情,也没有回忆任何人和事,我第一次不用魔术而睡的如此安稳。 “小紫,小紫,醒醒,这边有封邮件需要你来回复啦!” “不要摇晃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我们先处理其他的邮件就是。” 谁在我耳边说话? 我睁开眼睛,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 “太阴?有事?”我揉了揉眼睛。 “啊,你醒啦。是这个啦,有人一直在发邮件催你回,叫你族长的。”太阴充满元气的声音回答。 “哦,我知道了。”我撑着床沿坐起来,“应该是神代一族的人了。催得这么急,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吧。”我晃了晃还有些沉重的头,爬到写字台边,移过鼠标,“是哪封?” “这个。”勾陈指了指屏幕。 我打开邮件,看到一半,就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神代一族稍微有些资历的族人全部都参加了那次的交接仪式,所以神代一族下辖的所有产业全部失去了领导,在这两年中受到了不轻的打击,幸好还有些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够参加仪式以及年龄不够的族人剩下,还不至于全盘瘫痪。神代一族相关资产目前多数在我母亲唯一的兄长手中代管。我的这位舅舅得知我出院的消息非常激动,亲切地表示要来探望我,并且讨论今后神代一族的发展,毕竟那些失去了一位或几位亲人的家庭还是需要继续下去的,就像他这种沾亲带故而和神代一族扯上关系的也不少,所以,我这个族长需要立刻开始工作…… 然后我大概浏览了一下资产表。 …… 为什么那么多公司企业都没了总裁,光是原总裁的夫人/丈夫/儿子/女儿也可以把企业的效益控制到这种程度?(神代一族在很多方面都比普通人优秀,眼光自然也是不差的,配偶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呢?同理,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一些本事呢?)全部倒闭了不是更好…… 我收回前言。怎么说我还在做这个族长,不能期待幸存的族人和亲眷去喝西北风。 我有多久没有掺和商业了?似乎……有很久了呀…怎么想都觉得参与政治事件很多,纯商业领域我很少涉足,现在居然还要重操旧业…… 我抓了抓头发,回复他的邮件,表示我会扫榻以待,近三天内恭候他的到来。 唔,只怕见面以后,我要处理的事情比他列出来的还要多得多吧? 原先一两百人的大族,加上亲属,怎么看事情都不会少,而且这次如此大的变动,恐怕和神代一族有那么一点联系的人都会被惊动了。 我仿佛看见了自己忙得昏天黑地的未来。 “勾陈,你们…会经商吗?”我期待地看向勾陈。 勾陈眨眨眼睛,“你在说笑吗?” “这…我看你们英文也会,电脑也会,才顺口问问嘛。”我讪笑了两声。 “英语和电脑都是拿来打发时间的。”勾陈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一千年很短吗?” 我点点头,微微笑了,“谢谢你们等我。” “小紫不需要道谢的呀!是我们自己要等的!”太阴挂到我脖子上,“对不对,玄武?” “嗯。”玄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你们呀……”我感慨了一句,然后迅速握拳,“感动完了,就来处理正事吧!啊!神代一族居然涉及到这么多领域!我简直就要疯了!当初是谁建议散居各地的,全部关到一起不就好了嘛!看看这些,北海道、四国、北京、四川…居然还有巴西!明明就是日本人,跑到巴西去做什么?!纽约、华盛顿、伦敦、梵蒂冈……我迟早要把这些跑到国外去的全部抓回来!交际网都铺到国外去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处理,以为我三头六臂吗?!” 我发泄了一通的怒气,才发现太阴已经趴在床上笑得直流眼泪,右手不断地捶着床,而勾陈的双肩不断抖动,虽然背对着我,我可不觉得她是在哭,肯定也是在偷笑!玄武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嘴角明显有了弧度。 “很好笑吗?”我平顺了一下气息,然后转身问他们。 “很好笑。”唯一没有因为大笑不止无法说话的玄武回答。 我盯着他,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因为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焦躁的样子。”玄武毫不退缩地和我对视。 “…以前我是紫姬,而且又是在平安时代,我总是要注意形象的啊。”我哼了一声。 “也就是说,在现代,你就不需要形象了?”玄武目光平静地问。 “玄武,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有毒舌的潜质呢?”我微笑着问,左手扣起特定的手势。 “呵…”玄武终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慢慢忙吧,我看你那位‘舅舅’,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说完玄武就不见了。 “喂!”我出手晚了一步,被他给逃了,再一转头的工夫,勾陈和太阴也跟着不见了。 “跑得倒是快,这些家伙。”我恨恨地中止了魔术。 然后我再次看向电脑屏幕。 “啊!这些家伙就这么跑了,还有这么多邮件啊!两百多份光是看一遍我就不用休息了啊!”我有些抓狂地大叫着。 在尸魂界清闲了这么多年,现在让我重新回到快节奏的现代,我觉得有些不适应啦,这些家伙,居然事情干到一半,就给我跑了,哼…… 凌晨四点,神代家中忽然传出一声大吼,“猫爪都想借来用啦!怎么有这么多事啊?!” 屋顶的天一和朱雀惊讶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接着就是虽然轻,但每个神将都能听得到的声音。 他们在这个时代的主人的声音。 “青龙,白虎。” 本来就在一楼的青龙和异界的白虎同时赶到神代无音面前,只见这位在平安时代总是笑得轻松闲适的少女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抓着电脑的屏幕边沿。 “紫,有事吗?”白虎不解地开口。 “你们给我去扫地!擦桌子!擦地板!反正不准闲着!”少女恶狠狠地开口,头也没有回。 “啊?”白虎一愣。 “听不懂人话吗?!总之你们给我去找些事干!为什么只有我忙成这样啊?!”少女这次回过头,但是伴随着一种阴森恐怖的压迫感,眼圈有着略微的青黑色。 “哦,我们马上去。”白虎很有眼色地拉着青龙飞奔下楼,认命地拿起了扫把,然后递给青龙一块抹布。 青龙右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抹布,白虎以为这位素来脾气不好的同伴就要发火了,结果青龙冷峻的表情瞬间崩塌,猛然大笑起来,“她也有今天……哈哈……”笑着笑着就变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的姿态,“哈…我快站不住了……哈哈……” 白虎想到以前的紫姬,再想想刚才的无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异界。 太阴在玄武的水镜中看到青龙拿着抹布的样子,惊奇地把其他的神将都叫来观赏。 一众神将看着往日冰冷无表情又容易发怒的青龙居然拿着抹布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一时间表情可谓极为丰富多彩,尤其是腾蛇,完全就是惊愕得不可置信,脸色极为纠结。 同时,英国伦敦海梅韦斯家。 金色长发墨蓝色眼睛的少年看着左手的指环瞬间发烫了一下,脸色立刻一变。 除了海梅韦斯家族的族长,只有“她”才会有着和指环上的魔术阵互相呼应的魔力,指环发生共鸣之时,海梅韦斯家族全体务必全力找到“她”。 以上,是初代族长弗朗西斯?那斯特?海梅韦斯的遗言。 魔术看似已经淡出现代社会,其实只是利用大型的结界分割了空间——当今世界的绝大部分人依旧不知道真正的世界地图是什么样子,其实普通人类所知的地图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被魔术所分割开的世界,俨然隐隐成为了表与里的两面。 在魔术界拥有着无远弗届的影响力的海梅韦斯家族,在现代社会中,是以商业巨头的角色出现。整个欧洲,甚至1/4个地球,都受到海梅韦斯家族势力的影响。 少年是海梅韦斯家族四十四代族长,米斯洛?阿卡鲁塞卢塞?冯?克里利纳扎?海梅韦斯。 米斯洛盯着自己的指环,他很清楚初代族长大人口中的“她”是谁,在整个魔术世界都享有极高名誉的“金眼魔术师”(虽然拥有金色眼睛的魔术师后世并不少见,但是此称号特指在第二次天地大战中牺牲自己拯救人类的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同时也是初代族长大人的挚友。 米洛斯深吸一口气,海梅韦斯家族世代等候的人终于出现在这个世界,他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受。对于并未经历过那个古老年代的事情的少年来说,这些本来都是传说中的人和事,突然就会变成触手可及——这是一种太过奇妙的感觉。他们家族的族长世代守护的东西,他们家族世代等候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米洛斯右手掐了一个指诀,一柄长一米二的黑色魔杖瞬间出现在手中。 他就地画出魔术阵——只凭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共鸣,他也要找出两股魔力互相之间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呼应。他必须找到,也一定可以找到。 “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 米洛斯呼唤着那位大人以前的名字。 真名对于术师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全名,必须严加保密,不可以轻易被人得知——否则很容易被对方施术,只要知道名字,不论是控制,或者诅咒,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即使转世了,曾经拥有过的名字和灵魂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容易切断。 这都是魔术界所公认的。 米洛斯看着注入魔力之后逐渐发光的魔术阵,深信一定可以找到那位大人,那位和他们家族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的传说中的魔术师。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的更新已经放上了,这是额外的礼物,庆贺开学。。。。。。因为进入了麻烦迭出的现代篇,估计每章的字数都会很多,避免章节数太多。。。所以,每章都会分几次更新,基本每周一更,请各位注意,催文的话用语要文明。。。本人的课程真的已经多到想杀人了,居然可以五天从早排到晚。。。 感谢看文的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礼物第二波放送,请大家以感激的心情阅读~~ 五三之章 再相见最难 我的那位舅舅第二天早上九点就杀到了我家。 我很奇怪他是怎么一边赶路一边和我聊MSN的。答案:他有司机和手提电脑…… 经过了一番严肃而亲切的会见(咳,请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想浪费口水详细说明了),我被押着在一堆文件上签了字,虽然目前还没有法律效力,但是相关人士都承认它的有效性……这些文件集中包括财产分割转让之类的协议,以及一些馈赠遗产的遗书,还有一批文件据说等我十六岁成年就可以正式生效。(反正是同人,我随便扯的,具体法律什么的没查过) “舅舅,还有什么事吗?”我转着签字签到酸痛的手腕,深切地感觉到大家族的管理太不容易了,四枫院家的事务都没有这么多啊…… “无音,你是妹夫他们选出来的族长,我相信你的能力。”舅舅(原谅我不想起名字了,反正就这一个舅舅)温和而慈祥地笑了笑,“神代一族目前百业待兴,作为族长,你还是很辛苦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别人的帮助。” 哦?这话说得有意思,我把耳边散落的长发往而后一捋,“那么舅舅希望谁来担任这个‘协助’的指责呢?” “犬子优臣就是个不错的人选。”舅舅非常自然地说,“举贤不避亲,优臣个性沉稳,对神代一族的事务也熟悉,加上和你年纪相若,有他帮忙,你一定会轻松不少。” “我没有疑心的意思。”我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何况,族规写的清楚明白,非血亲不得担任族长及长老,即使要夺权,也没有人会同意的,神代一族有时候相当固执。” “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安排下去了,为了方便照应,我会让他搬来这附近。”舅舅不以为杵,反而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打量着我,“真不愧是神代一族的人,果然都不能小看。” “是啊,不要忘记,神代一族的血统可是从神之一族来的。”我带着几分自傲说到。 舅舅临走之前,顺手留给我几张卡,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看到他的轿车绝尘而去,我真是轻松了不少。 “神之一族?这是什么意思?”朱雀眉毛挑挑,我才想起…我的确真的没有和他们提起过神代一族的事情。 “是啊,我也想知道。”勾陈不请自来(真的是不请自来,今天轮值的根本就没有她),非常熟络地坐到沙发旁边的空位上。 “呼,算了,劳驾朱雀你把大家都喊来吧,省得我解释第二次。”我认命地低头,准备老实交待,横竖最大的秘密都说完了,其他的小事说说也不打紧…… 朱雀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一忽儿工夫我家客厅就站满了人,不,神将。 我先喝了口水,估计开讲以后我就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了。 “神代一族是个非常古老的家族,它起源于号称神之一族的壬生一族。事实上,壬生一族一直在暗地里掌控日本的发展,直到战国时期鬼眼之狂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局面,拯救了当时已经腐朽的壬生一族,从那之后,壬生一族不再对日本历史进行任何干涉。” “等一下,这些都是壬生一族的事情,神代一族呢?”太裳有些疑惑,打断了我的说话。 我看看其他神将,果然也是同样的表情。趁机再喝了一口水,接着说。 “下面就要说到了啊。其实从第三代红王执政的时候,神代一族的祖先,当时还是壬生一族的管理阶层的一员的壬生安决定离开壬生一族,到外面的世界生活,这件事得到了红王的同意。壬生安为自己改变了姓氏,取意于神之代理,意即仍然服从壬生的管理。神代一族同样继承了壬生的血液,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力量和潜力,神代一族以安静地融入社会为根本宗旨,协助维护社会的稳定和人世间阴阳的平衡。” 众神将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腾蛇出乎我意料地开口发问,“你那柄北斗七星,是壬生一族的东西吧?我记得我看过有个叫时人的孩子拿着一样的……” “什么?!你见过时人?!”我惊讶地站了起来,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多大?” 腾蛇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不自觉地微微后退了一小步,想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四百多年前,室町末期的事情吧?太阴、六合,你们记得吗?” 太阴眨了眨眼睛,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唔,的确是有些印象。当时那族里有人呼唤我们,我隐约感觉到小紫在那边,就去看了几眼,那个孩子拿着的的确是北斗七星,但是又不太一样。” 六合褐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同时伴随着一丝了然,点了点头,才开口,“时人当时在和一个用双刀的盲眼武士战斗。” “天啊……”我不自觉地放开了揪着腾蛇衣袖的手,捂住了嘴巴,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我”第一次遇到他们居然是在战国时代(即室町时代)!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没认出我,而我又因为灵魂冲击的缘故失去了灵力根本看不见他们!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张大了嘴,摇着头,“居然会这样……” “哎?小紫你为什么这么吃惊?”太阴奇怪地跳到我旁边来,“不过真的很奇怪啊,我的确是感觉到小紫的味道的,但是去了以后又没找到小紫。” “还有其他人去吗?”我扫过剩下的神将们。 天一点头示意,其他神将都摇头否认了。 “那么,腾蛇、太阴、六合、天一,你们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个棕色短发眼睛左褐右金使用单刀、穿着无袖的武士服的女子?”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跳都微微乱了。 腾蛇首先摇头,太阴和六合先后点头,天一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难道那是你?”天一的声音都失去了一向的沉稳。 我点点头,“是。夜神秋,妖刀?极光舞衣持有者,即双叶流第七代传人,就是在室町末期的我。” “不会吧?!”“骗人吧?!”“你在说笑吗?!”几个声音先后响起,依次看过去,腾蛇、青龙、玄武。 “是真的,我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如果不是和你们说过我的灵魂的问题,我根本就不会承认这件事!”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看到她在和白发男人的死斗中受了重伤,不忍心她就那么死去,还稍微治疗了一下。”天一柔柔地说,“原来那竟然是你的灵魂。” “是吹雪,太四老之长吹雪。和他的那场死斗我的确九死一生,原来是天一救了我的命。我的天啊,竟然前后绕了这么多年。一千多年,这居然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可是中间有一次我们居然素不相识?太奇妙了……”我力气一下子消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小紫为什么不认我们呢?!”太阴有些气呼呼地质问。 我无力地抬头,“太阴,我是先成为夜神秋,再是神代无音,然后回到了平安时代变成了紫姬,之后到了尸魂界,现在又回到现代。也就是说……” “那时候你根本不认识我们,甚至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玄武若有所思地接口。 “对。夜神秋所接触的只是剑客武士忍者这些,壬生一族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存在了,根本就没有想过世上真的存在神与魔!”我继续补充。 “不对啊,按道理说你知道的应该远超过这些,怎么会说不知道?”勾陈紫色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了我几遍,忽然笑了,双手一拍,“你口口声声说夜神秋,你身为夜神秋的时候,八成失忆了吧?完全重新开始的?” “还是勾陈了解我啊。”我倚到勾陈的肩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某几人的神情一暗。 “其实还不止于此,因为某些意外,不仅失忆,也失去了灵力,死的时候才全部恢复的。也就是说,那时候我根本看不见你们!”我没好气地说。 “哦…我就知道小紫最好了!”太阴立刻转怒为喜,扑了过来,“不过真奇怪呐,小紫你名字很多啊,我们要怎么叫你?” “名字很多我也没有办法啊……难得你还会考虑这个问题。”我捏了捏太阴的脸颊,“还是叫我无音比较妥当,要是真不习惯改不过来就算了,反正现在灵能力者少了很多,能看到你们的,估计不剩多少了。” “无音?小无?小音?音音?”太阴尝试着我的名字的各种组合,我听得有些心里发颤,我怎么觉得后面的称呼这么熟?貌似……这的确是京乐称呼涅音梦的啊! “算了吧!太阴你还是叫我小紫吧,这个我也听得习惯了。”我赶快阻止了她。 太阴看看我,微笑,“小紫,还是小紫最好了!我最喜欢小紫了!”她在我身上摩蹭着,我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紫,确实还是这个名字念的最顺口。”勾陈摸了摸我的头。 “因为说得时间长,当然就顺口了。”我一句话说出来,发现神将们或多或少变了脸色。 时间长……平安时代,十年时间。提到平安时代,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一个人。 “晴明……他过得好吗?”我问了一句,发现口里真的有些干了。 “好啊,一直都是他整别人,只有你能整到他。”勾陈用力地按了按我的肩,“别乱想,晴明走的时候很安详,说他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昌浩是个不错的继承人,又得到过…晴明悉心的指点。” 我干涩地笑笑,心里着实有些奇怪,难道我对晴明来说什么都不是吗?就那样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可以说没有什么遗憾?并不是我自视过高,晴明对于我的意义,我对于晴明的意义,我们彼此都清楚,十年的相处可不短。而且勾陈刚才说话的停顿,很可疑啊。 “吉昌呢?”我记得我走的时候,那个孩子才六岁左右的样子。 “吉昌娶了露树,昌浩就是他的三子。这些史书上都能查到。”六合平稳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史书?”我点点头,接着立马想到了另一件事,“那紫姬呢?历史上有紫姬这个人吗?” 也许是我的问话比平时来的急促,六合有些诧异,最后回答的是天后。 “是的,紫你的事情的确记载于史册,编纂史书的时候,我们跟随昌浩亲眼所见。” “……”我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灌了口水,“我要去看看史书到底怎么记载的。神代一族的事情也说完了,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异界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好的。”“是。”应承的声音奇异的并不冲突,一会儿之后,只剩下今天轮值的朱雀、天一和太裳。 我瞬步到了二楼,反正尸魂界的事情都说过了,这些死神的技能也交代的清楚,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推开房门,打开电脑联网。 日本史,日本史,找到了。 我双击了鼠标,在出现的子目录中寻找平安时代。 即使记于史册,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看看奇闻异录比较容易。我才这么想着,然后就发现了“阴阳道”的一栏。 点开了以后,我看着贺茂忠行的弟子名录,果不其然,星曜紫姬大名在案。 顺便点开了晴明的一栏,啊呀,好多……不过,怎么大部分都写着传说的字眼?难道晴明的真实事迹这么难考证? 晴明妻子贺茂沙罗,独子吉昌,吉昌有三个儿子,三子昌浩继承了安倍晴明的强大灵力,是平安时代又一杰出的阴阳师?据传晴明有包括十二神将在内的七十二式神…… 迅速略过了一堆传说,这些都是晴明三十岁后的事情,换言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了不如不看。历史的附会我是太过清楚了,即使是夜神秋,现在也有一堆怪力乱神的传说啊…… 等等,这里写着什么? 星之一族的星曜紫姬(备注:唯一获得了天皇赐姓的传说中的族长)疑似为安倍晴明的红颜知己,两人长期居于同一屋檐下…… 后面的我都不想看了,真想通知神代一族的人黑了这网站,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男女之间就只能有一种关系吗?!不过这么看,虽然的确是见于史册,但是具体的事情多已散佚,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真是没想到,我和这个时空的缘分很深啊。前前后后跨越了两千年,有四个身份!目前已经确定有两个有后遗症了,一是和紫姬认识的十二神将,外加和天津神的契约还没有解除;二是和夜神秋熟识的真田幸村爷的转世幸村精市……但愿那第三个不要再招来麻烦了!弗兰那时似乎说过什么来的……不会有问题吧?(记不得的可以去翻翻第一卷女主的番外) 我食指指节抵着下巴,思考着自己以后的生活。 既然确定了这只是存在着时间跨度的同一空间,那么,我的魔杖,还有我的刀极光舞衣,是不是有拿回来的可能?并不是我小气,魔杖就不用说了,我一手锻造融入自身血肉灵力又结下契约别人根本不能用,极光舞衣本身也是很危险的刀,虽然同样是村正(室町时期刀匠村正打造的刀统称村正),但是极光舞衣比起北斗七星要难以控制的多。北斗七星只要有着壬生之血就可以使用,特殊能力姑且不论。极光舞衣却是实实在在的妖刀了,如果不能压制住刀本身妖异的戾气和杀气,只会被它操纵着不断杀人,直至被人所杀,极光舞衣就是通过这种方法为自己选择合适的主人的——即使在室町时期,可以使用极光舞衣的剑客武士也寥寥无几,所以双叶流才会以守护极光舞衣为己任,虽然还有其他原因啦。 我不认为在这个时代会有其他的人更适合持有它们。 尤其极光舞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凶器,没有咒符恐怕都压制不住它。 稍微查一查相关的事情吧。 目前还是考虑眼前的事情。 要不要去上学?上什么阶段的学? 要是没有遇到幸村爷的转世,估计我就不会考虑上学的问题,但是欠下的恩情怎么说也要还掉——既然已经如此罕见地被命运给与了机会。以前我所遇到的,都是没有重逢的离别,真是应验了一句歌词,“可以相见,可以再见,可再相见最难”,最难啊…… “太裳。”我轻声呼唤,太裳立刻出现,“有事吗?” “帮我回一下邮件,遇到不清楚的问玄武,我出去一趟。”我微笑着碰了一下他的手臂,“谢谢你们。” “太见外了。”太裳特有的妩媚的磁性嗓音从背后传来,“因为是你啊。” 看到我走下来,朱雀和天一立刻站了起来,我惊讶地发现朱雀居然拿着拖把,天一手中的抹布还算了,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天一做家务。 “朱雀,你怎么了?”我很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拖把了?” “啊?没什么,哈哈。”朱雀干笑了几声,把拖把放回卫生间,“你要出去?” “嗯,去办理入学手续,我监护人都没有,事情都要自己做了。你们留在家里吧,顺便做个结界,最好是能让人看不出这里的灵力。”我一边梳头发一边吩咐。 “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做?你的结界不是和晴明不相上下?”朱雀不解地询问。 “唔…有些麻烦,我不想大量的使用灵力,避免被尸魂界的那些人发现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事情已经很多了。长期维持结界的话,似乎太招摇了。说起来我连阴阳术恐怕都不能用了,只能用些低级的魔术,幸好魔力的波动和纯粹的灵波动不一样。”我终于把头发全部梳理通顺了,红色的丝带把头发束到脑后,绑成了马尾,整理好衣服,走到玄关穿鞋。 “紫,你一个人出去吗?”天一站在我侧后方一步半,有些忧虑的神色,“你的灵力和身体似乎没有完全恢复。” “嗯。”我微笑着让她放宽心,“没事的,现代没有那么多危险。” 天一还是温婉而忧心地看着我,我终于妥协,“好吧,我叫上六合,可以了吧?” 天一这才笑了出来,朱雀的窃笑声传来,我瞪了他一眼,这群家伙,明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最没办法对天一和天后的要求置之不理,就故意这么轮班吗? 我背着单肩些挎包,深蓝色为底,中间有着一道银色的横纹。衣服是白色长袖衬衣、米色中袖T恤,加上牛仔裤——我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穿到这么正常的衣服了,尸魂界的一千年都是和服,并不是不喜欢,再怎么喜欢穿上一千年也会有些意见吧…… 披着褐色披风的褐色长发的神将六合比起一千年前还要沉默。 “六合,你们瞒着我什么?” 六合停住了脚步,我跟着停下来,但是没有回头,不然路上的人肯定觉得很怪异,某女生突然回头对着空气说话…… “不能说吗?那就算了,既然连你都不说的话。”我叹口气。 六合个性沉稳,这种沉稳和勾陈火爆沉淀后的镇静不同,带着更多深思熟虑的考虑,六合并不是对主人的命令盲从,而是在信任的基础上加以思考,只要没有超越规则,就会竭力完成。六合都参与到隐瞒的活动,必定是有着足够的理由了。 “你果然还是这样。”六合轻轻笑了,“无怪老翁总是说,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成为十二神将的主人,也比任何人都不适合。” “哦?天空居然这么评价我啊,以前都不知道呢。”我继续往立海大走,既然决定了要报恩,还是直接去立海大附属好了,插班考试应该可以过去,虽然已经很久没摸过现代的教科书了,还不至于记不起来吧? “紫,你对身边的人太过温柔了,你会很累。”六合低沉的声音让我的脚步一顿。 “喂,你们不是老的判断力出问题了吧?我以为,温柔这种词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联了呢。”我自嘲地笑笑,“说不定我只是说谎上瘾哦。” “不论你说什么,你都是我们认定的主人。”六合轻轻地摸摸我的头,“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我发现十二神将越来越有把我说哭的本领了,总是准确地踩在我心里层层防备的空隙中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真正地明白“一个人”的概念,永远也不懂得这句话掩盖着怎样的悲凉和沉重的承诺。 我最为渴望的,我最为害怕的,都被他们看出来了吧。 “彩辉,你是不是喜欢过什么人了?以前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会说话呢。”我挂上微笑,带着几分促狭开口。 “是。”出乎意料,六合异常干脆地回答了。 我忍不住回过头,看到六合依然是平静中蕴藏着大海的眼神,反而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只有生离死别的爱情才最动人,最深刻。在最美丽的时候结束,也是一种幸福。”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比起他们来,你更加幸福呢。” 六合微微笑了,眼中访如霞光露出云层,果然很适合彩辉这个名字。 (说明,不好意思,少年阴阳师的剧情被我改了,没有风音这个人,所以六合风音的配对就木有了……抗议无效,全部驳回。虽然死神基本忠于原作,但是接下来的漫画剧情嘛,哇咔咔,恐怕就不是那些作者可以控制的了……反正我写的是同人,我才是作者~~) 立海大的教务处。 我递上了插班申请以后,负责人看了看我的申请书,“你确定要插班到国二吗?” “是的。”我点点头。 “那么你把这几份试卷完成,限时四个小时。需要去教室吗?” 我接过试卷翻了翻,“多谢您的好意,我在这里就可以完成,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国语、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历史。 要不是那个国语颇有些恶心的填空和语法分析,我压根就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文科就是比理科容易忘记,印象不深了呀。 负责人看了我一眼,“好吧,你可以去旁边的桌子做。” “谢谢。”我弯腰鞠躬,走到一边,完全不知道刚才的动作让负责人一愣。 拿起钢笔看了几眼,在尸魂界用的都是毛笔,我应该不会忘了怎么用钢笔吧?早上签字时的签字笔也可以用的。我这般想着,试探性地先在作文的区域写了几笔,哈,幸好还会用。 两个小时完成了全部的试卷,估算着应该有九十分擦边了。 “老师,我做完了。”我交上试卷。 负责人看了半张数学试卷,突然把国语试卷翻上来,看了之后惊喜交集地拉着我的手问,“神代同学师从哪位书法名家吗?你的字体…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想必毛笔字会更好吧?” 我迅速回忆了一下,我最开始在哪里学写日文的?应该是和真田信幸爷学的吧?后来在神代家练了几年,又跟着贺茂忠行练了几年,葵姬也教过,惠子也教过…… “不是哪位名家,是先父教导的。”我低头回答。以上一排的人,只有这个最合理了…… “哦…真可惜啊…神代同学要进入立海大没有问题,之前真的没有上过学吗?” “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家里自学。”我稍微露出几分怀念的意思。 “这上面说神代同学前天才出院,明天就上学会不会勉强?”负责人关切地问。 “不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不过体育课恐怕就……”我露出为难的神情,果然他立刻截住我的话,“没关系,体育课暂时免修,你见习就可以了。社团活动的话…我和学校再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免掉。” “太感谢您了。”我再次鞠躬。“那么,今天我先参观一下学校可以吗?” “请便。这张临时学生卡你先拿着,三天后正式的证件会全部做好。” 我接过学生卡,看着上面仅有校方的盖章,并没有学生资料,笑笑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少少地更新。。。弱弱地从论文堆里爬出来,我要爪。。。谁来拉我一把。。。我真的快没气了。。。 再次更新。。。论文。。。还是很多。。。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终于把一篇三万字的医学文献翻译完成了。。。快断气了。。。不过成就感还是不错的。 更新完这章~感谢大家友情资助的爪印啊,时间有限,就不一一回复了~~ 五四之章 即使痛苦也不想忘记 把立海大基本走了一遍以后,我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家。 但是,怎么说呢,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 “神代小姐,今天来立海大参观吗?”一个并不熟悉的熟人出现了。 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身后还跟着一个板着脸的少年。 因为这两位是正面直接遇上了,我连回避的空间也没有。 “是啊,明天就正式上学了呢。”我微笑着点头,“幸村桑是有社团活动吗?刚才下课铃响过了。” “网球部的活动。神代小姐有兴趣来参观吗?我诚挚地邀请你。”幸村精市居然连‘诚挚’都用上了。 他身后的少年似乎很惊讶,虽然还是板着脸,不过,凭着我和玄武六合以及许许多多面瘫相处的经验,我敢担保他在惊讶——他原先审视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了。 奇怪的是,这种眼神反而激起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幸村爷身边以前也总是有着十勇士跟随,夜神秋和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的确算不上愉快呢…… 猿飞佐助……真达罗! 我总算发现了他给我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没想到这位也是熟人。我一边感慨着命运的神奇,一边微笑着鞠躬,“我很荣幸呢。请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幸村微笑着作介绍。 “我是神代无音。应该说是幸村桑的世交吧?”我笑着询问他。 幸村点点头,“那么就一起过去吧。” “嗯。幸村桑可以不用给我加敬称吗?毕竟……幸村桑比我年长呢。”我自觉地走在幸村身旁两步多的地方,和陌生人站的太近很不礼貌,毕竟并没有那个立场啊。 “可以啊,那神代也一样。”幸村狡黠地眨了眨眼,“神代不会不同意吧?” 非常巧妙的问话方式。近乎诱导,完美地隐藏掉了句式中带着的强势意味。 “怎么会不同意呢?对了,真田同学难道是真田幸村爷的后裔吗?”我看着幸村身后半步的真田。 真田的目光又一次凌厉起来,“神代桑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的是啊。”我无意识地点点头,这可真有意思,幸村爷成了幸村精市,佐助居然成了真田家的后人…… “那么真田家的剑道还是境心流吗?”(备注,此为杜撰,和史实无关,纯粹为了写文方便而已) “是的!神代桑以前不知道吗?”真田弦一郎似乎有些怀疑了。 “因为以前我都没有离开神代家啊,外面的事情的确不太清楚,抱歉。”我立刻鞠躬。 真田反倒不好意思了,“没什么。” “神代会剑道吧?”幸村适时地插了一句。 我点点头,“神代家可是飞天御剑流的传承之地哦。” “什么?!”幸村并没有怎么惊讶,真田弦一郎就瞪大了眼睛,“你是飞天御剑流的传人?!这个流派不是自明治时期断绝了吗?” “呵呵,断绝的是比古清十郎宝贝徒弟绯村剑心那派的吧,他的确是没有收徒,但是,神代家某任家主是比古清十郎的师弟,所以神代家世代流传着飞天御剑流,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宣传。” 我话才说完,真田弦一郎就郑重地上前一步,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请您一定要和我比试一次。” 幸村精市这时候也有些惊讶的表情了,随后就笑着看我。 剑客请战,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除非对手不够资格成为对手,虽然真田弦一郎的剑术肯定比不上幸村爷,不过看看也好,幸村爷的剑术不知道还剩几分……平稳的时代会磨去刀剑的光辉呢。 “可以。真田同学已经有真刀了吗?事先声明,飞天御剑流从来不做木刀的比试。”我问了一句。 绯村剑心虽然极力想要融入安稳的社会,并不希望飞天御剑流传承下去被人利用,认为和平的年代不再需要那样的剑术,不过我可不认同。神代家的飞天御剑流绝对不会是无锋的。 “是,今年年头进行过授刀仪式。”真田弦一郎脸色凝重地回答,“神代桑也有真刀?” “当然。神代一族世代相传的刀可是非常锋利的。”我笑得眯起了眼睛,“约个时间吧?” “请容许我问过家里。明天给你回答可以吗?”真田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已经没有了先前隐隐约约的怀疑。 在这个年代,得到真正开锋的武士刀的机会很少,必定是剑道达到一定水准,被师门认同才可以。难怪剑术会退步,所谓刀剑,不用来砍杀怎么可能进步?纯粹用来修心的剑道请恕我不能接受。木刀我更是无法忍受。有时候还是比较怀念战国时代,那才是真正适合用剑的地方。 “我可以去参观吗?”幸村笑着问。 “欢迎。”我代替真田作了回答,因为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反对幸村的提议,幸村原本也就只在问我而已。 “快到了,就在前面。”幸村右手一指,我看到了铁丝网拦住的一片场地。 幸村和真田走进去后,一阵“部长好”“副部长好”的问候声震耳欲聋。 幸村看我没有跟着进去,回头看着我,“神代不进来吗?” “我还是站在外面看吧。”我看看周围观看的女生们以杀人的眼光看着我,就知道走进去一定没有好结果。 幸村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闷笑了两声,“好吧,不好意思呢。” “我可是对网球半窍不通的,即使站在场内也没什么意义吧?”我耸了耸肩,走到人少的地方站好。 [六合,你知道网球吗?](凡是[ ]的均为精神交流,不需要出声音) [不知道。] 果然……我索性安静地靠着铁丝网随意看看了。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因为对体育并不热衷,我完全没有留心过网球方面的事情。连规则都完全不知道呢。 那个黄绿色的小球很好玩吗?场内的人都异常的热情啊,这大概就是挥洒青春的汗水了……虽然我宁愿因为战斗而流汗…… 幸村虽然是部长,不过看起来似乎还兼任教练,在给部员进行指导。 真田负责的是不是低年级的? 还有一个看不见眼睛的,真奇怪。 深紫色头发的眼睛男,银蓝色绑小辫子的狐狸脸——说到狐狸,我突然想到了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死心地跟着蓝染——红色短发很有活力的少年,光头黑人。 很奇怪的球队。 不过说真的,我看着他们打球,忽然有一种很超现实的感觉。这个世界的重力和空气阻力明明没有问题,为什么他们打的球看起来有那么一些科幻呢?这到底是普通的网球还是异种网球格斗大会? 我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猜测感觉到无语。 总觉得有些累,看来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啊。 我后退几步,靠着一棵树半眯起眼睛养神,反正有什么事六合会通知我。 “哎?比吕士,部长带来的女生居然睡着了?”仁王雅治仿佛看见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立刻通知自己的搭档。 “确实有些奇怪。”柳生比吕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从来没有女生会看他们打球看到睡着…… 幸村自然也发现了神代睡着了,想到她才出院,看来还是勉强了一些,体力都没有恢复就到学校来了。反正社团活动时间也不长,结束以后再叫醒她吧。幸村如此这般地想着,然后继续练习。 “小心!”一声惊呼伴随着一颗高速飞行的网球朝着假寐的神代飞去。 幸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看了一眼把球打飞出去的仁王,立刻跑出去。真田弦一郎喝止了场内的喧哗,让他们继续练习,而罪魁祸首的仁王跟着幸村跑了出去。 按照速度来看,肯定来不及。 不过,神代无音会被网球砸中吗?何况旁边还有隐身的六合。 众人看到的就是,神代还是闭着眼睛,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出来,和网球撞在一起,网球突然减速掉在地上。 幸村和仁王惊奇地对视一眼,仁王捡起了球,幸村则在网球落点旁边一点找到了两枚一百元的硬币。 “部长,什么东西?网球都被砸出了一道痕迹。”仁王看着手中的网球,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刚才丸井突然过来捣乱,结果一失手球飞了出去,还以为会酿成大祸。万一把部长的客人给砸伤了,恐怕他日子就难过了。 “硬币。”幸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两枚亮晶晶的硬币。 “不会吧?!那种东西可以把网球停下来?”仁王雅治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哎?幸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听到吵闹的声音,再加上刚才似乎感觉到什么威胁性的风声,睡意消退了不少,一睁眼就看到了幸村和银蓝色头发的狐狸。 “你才醒?”幸村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似的看着我,一旁的狐狸也是一样,看着我的神情就和看到外星人似的。 “啊,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有什么事吗?”幸村邀请我过来参观,结果我居然睡着了,虽然理由正当,还是道歉的好。 “这是你的?”幸村摊开右手,掌中赫然是两枚亮晶晶的硬币,从那上面的残留气息就可以知道的确是我的。 我看看他手中的硬币,再看看狐狸少年拿着的网球,联系到刚才的风声,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呃,这个……是我的没错啊。谢谢。”我接过硬币,“我看我还是站远一点吧,免得影响到你们练习。” 我笑笑就要离开,没有丝毫意外地被幸村拦住了。 “你怎么做到的?”幸村带着三分的疑惑和七分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狐狸少年也点点头,“我的发球虽然不是特别快,可是只用硬币……你是忍者吗?!” 我脸上还是微笑着,心里却不得不为自己过于敏锐的反应和出手感觉到后悔,今天怎么偏偏在口袋里放东西了,要是什么都没有,肯定只能让开,那还好解释一点啊,最不济被砸个包很快就能恢复嘛…… “我不是忍者哟,要是真的说的话,应该更接近剑客吧。”我眯了眯眼睛,“只是感觉比较敏锐罢了。” “剑客?”狐狸少年拧了拧眉毛,“你会剑道?” “是呀,我从小学习的呢。”我点点头,顺便指了指他们身后,“他们还在等你吧?幸村部长?” 幸村这时才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虽然还是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你没事就好,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抱歉我硬是让你过来。” “没关系,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是我自己答应要过来的嘛。”我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稍微有些累而已。” 幸村微微点头,率先走回了场内,狐狸少年也跟着走了进去,路上还回头看看我。 [六合,如果不是有致命危险,你千万不要出手。]我这时才想起来嘱咐这么一句,不然问题就大了,从超人直接变到灵异事件了。 [我知道。]六合回了一句,过了会儿又开口,[你的暗器准头很不错。] [这是夸奖的话我就收下了。]我索性靠着树坐了下来,[那个少年的感觉倒是敏锐,就算是蒙的也算是本事了,这的确是忍者发出暗器的手法,是夜神秋以前从追杀的忍者那里偷学到的。] [追杀?]六合的声音里除了疑问,还透出其他的情感,只是我懒得去分辨,也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嗯,夜神秋因为妖刀极光舞衣的关系,常年受到追杀。不过……也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夜神秋遇到了他们……]我垂下眼帘,[光希、信幸爷、幸村爷、清理……] [以后有空的话,我和你们说说夜神秋的故事好了,那可是非常波澜壮阔的一生呢。]我伸了个懒腰,我可以想象到我一定露出了非常怀念的神色,[夜神秋很纯粹地活着,为了生存而战斗,从来不考虑过多的问题…说不定,我很羡慕她呢,可以不受到记忆的困扰,自由自在地活着,然后死去。] [你可以选择忘记。]六合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你可以做到。] [是啊……我可以选择……可是……]我闭上了眼睛,回想到那些往事,那些故人,许许多多不见于史册记载的人和事,许许多多除了记忆再也无处可寻觅的人,以及,许许多多过往的自己…… 一路走来,渐渐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我可以忘记,但是之后呢? 如果没有了这些记忆,也许我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吧…… 我曾经发过誓会永远记住的,我曾经承诺永不忘却的,那些记忆的片段依然如此清晰。 我们曾经握着手,我们曾经勾起手指,我们曾经一起誓约记得的事情,即使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依然想继续遵守着我们的约定。即使只有我一个…… 网球场内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呼喝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结束了。 少年们尽情挥洒着青春的光彩,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搏。 真是耀眼的年轻的光辉…… 我站了起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站在树荫下,以此回应三三两两走出球场的少年们有意无意的视线。 唔,谁叫我刚才做出了有些“特别”的举动呢,何况还是幸村部长带来的客人,得到如此的注目礼很正常。 过了一会儿,幸村换回了校服,发梢还沾着一些水珠就走了出来,准确地说是一路小跑地出来。 “神代,我送你回去。”幸村的神情有着几分自责,紫色的眼睛带着关切和温柔,同时伴随着仿佛可以透视人心的犀利——我仿佛看见了四百多年前的幻影…… 我闭了闭眼睛,不可以混淆……轮回的意义就在于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如果把他们混淆起来,不论对于幸村爷,还是幸村精市,都是一种侮辱。 “那可就却之不恭了。”我笑笑,“估计我明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亲自送我回家,看到那些女生的视线没有?” “呵呵,神代就不要取笑我了。” “这怎么会是取笑呢?分明就是夸奖啊。从我站到球场旁边,就一直不断地有人瞪我。”我叹口气,“女人的嫉妒心真是永远都那么可怕。” “神代这么觉得吗?” “差不多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立海大的校门,一路上的人没有不看过来的,还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细碎的议论也隐隐约约地传来,我皱了一下眉,然后就听不到那些议论了。 [六合?] [是。] 十二神将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总觉得以前晴明不开口,他们就没动作啊,怎么现在似乎我没吩咐什么,都是他们主动在找事情做呢?真奇怪。 “神代以前很少出门?”幸村走在左前方半步不到,巧妙地挡住了来往车辆的烟尘,同时不着痕迹地配合着我刻意放慢的步速。 “是啊,一直都是在家里自学,也没有上过正规学校。本来准备从国一入学,没想到……我住进了医院。”我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世的聚散真是难以逆料。”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中文?”幸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中文的基础,至少读音都是正确的。 “是啊,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好吗。”我自嘲地笑笑,这简直就是我自己的真实写照,树欲静而风不止…… [紫!]六合突然出声示警。 [我知道,妖气。这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妖气?] [需要通知其他神将吗?] [暂时不要麻烦他们,布下结界,普通人类的身体受不了妖气的侵袭。] 我不想引起幸村的怀疑和担心,还是和他说着话,右手悄悄地捏了个手印,准备随时发动魔术。昨天明明没有感觉到如此明显的妖气,今天怎么了? “神代很喜欢古典文学?”幸村品味了一会儿刚才的话,才接着问。 “嗯,的确是的。也许,现代总是透出一种急躁的感觉,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宁静悠远的韵味。中国的古代诗词我尤其喜欢,若说到西方的文学,反倒是十七世纪以后的我更加偏好。”我如实回答,心里却觉得更加奇怪,这妖气虽然并不浓烈,却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似乎并没有攻击性。 “这倒是很有趣。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读书心得呢。”幸村眉眼弯弯,带着十分温柔的笑意,“神代虽然看起来娇弱,却比想象中还要坚强。” 我抬头看看他,确认他的确是在称赞才开口回答,“若说坚强,每个人都一样吧,只要有着必须守护的信念,或是无路可退的界限。” 幸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不像是十二岁的女孩子。” “幸村也不像十三岁的少年啊。其实说到这个的话,真田桑才是真不像十三岁,不知道他家为什么把他教成那个样子了呀,好好的青少年偏偏冷面老成到这种程度……”我故作惋惜地叹气,引得幸村轻声笑了起来。 “咦?你家有客人?”幸村的脚步停了一下,视线朝着神代家的方向。 站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见门牌了,虽然是以我的视力来算…… 一个红发的少年?看起来穿着整齐规范的校服。 本来这样都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身上散发出妖气。 排除智力有缺陷这个可能,一个妖怪站在我家门口,这实在很引人寻味——朱雀和太裳合力做好了结界,可以隐藏屋里的灵力波动。即使这并没有净化妖气的作用,光凭着我家周围那一点点神将流露出的神气,他也不应该在这里徘徊吧?怎么说也会不舒服啊。 我看到青龙站在屋顶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连身边的六合也气势一变。 “我到家了。多谢幸村呢。”我在家门口十多步就停了下来,礼貌地鞠躬道谢。 “那么明天学校见。”幸村跟着停住脚步,微笑着和我道别。也许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让我为难而已,或者他知道,即使他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父亲让我转告你,有空来幸村家做客。” “嗯。今天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看看陌生少年,幸村微笑着表示理解,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出了五十多米,我才往家门口走去。 “请问这位‘客人’有何贵干?”我微微笑着,制止了青龙要冲下来的动作。 红发的少年同样微笑了,给人一种和煦而文雅的感觉,绿色的眼睛犹如碧玺,微微模糊的透亮。 “我是南野秀一,也可以叫我藏马。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确认。”少年礼貌地行礼,除了那些妖气,竟然完全就是温润优秀的学生的感觉。 “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来者是客,请进吧。”我没有取钥匙,而是直接在门上一按,我在门上施加了魔术,一个小伎俩而已——针对特定魔力气息的反应。 门自动打开,不出意外的,朱雀同样是警戒的战备姿势,而太裳和天一则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玄武站在沙发前面。 ……这些神将是不是太担心我了?即使来个妖怪,有必要来六个神将吗?总觉得我被小看了啊…… “南野…”我看了看身后的少年,他也不自觉地加强了戒备——也许他看不出神将们的隐身术,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屋里充斥的神通力吧,对于妖怪来说,的确是像遇到天敌一样,会浑身不舒服。 “藏马。”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个名字,看来他作为妖怪,本来应该是这个名字的。 “请坐,看起来你是赶过来的,直接说正事吧。” 藏马身体绷得很紧,然后慢慢放松,坐在我对面。 “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这面镜子的事。”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圆镜,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我很自然地询问着,尽管这面镜子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眼熟。 “灵界密宝,暗黑镜,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但是要交出一样东西作为交换。”藏马详细地给出了回答。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它看起来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熟悉……虽然造型的确丑了点,而且浸染了很重的怨念和妖气死气。 “可以。”藏马右手作出“请”的动作。 我拿起镜子,正面反面看了两次,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熟悉了…… “六合,玄武,你们来看看,这个是不是‘那面镜子’。” 得到我的召唤,六合玄武在藏马面前显出了身形,看藏马的样子并没有太吃惊,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深邃复杂而已。 六合和玄武走过来,都是先警告性地看了藏马一眼,然后再看着我举起来的镜子。 “的确很像。” “不是原件。” 两位神将先后回答。 我点点头,“果然……我就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它还能取人性命来实现愿望了,原来是仿制品。” “仿制品?神代小姐的意思是?”藏马似乎很惊讶,完全没有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 “既然你找到这里来,一定是认为我和这面镜子有所联系,是吗?”我放下镜子,坦然和藏马对视。 藏马点点头,“我到神奈川来是偶然,经过这件屋子时,突然感觉到镜子上有股和这里相似的灵气,虽然极其微弱。” “那这么说好了。这面镜子是‘天命上镜’的反面‘命镜’的仿制品,真正的命镜只能够吸取人的生命力和寿命作为献祭,那本来是平安时代星之一族的宝物。这面镜子仿制而成,可以用生命交换愿望,大概是因为里面寄居的魔族的关系。” “神代小姐怎么会这么清楚?”藏马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就像即将展开狩猎的豹子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前世正是星之一族的人啊。不巧我保留了一些记忆而已。再次介绍一下,本人即将是立海大国二A组的学生,兼职阴阳师,这些都是我的式神。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当然,不是免费的。” “前世的记忆?!”藏马吸了一口冷气,眼神却柔和下来,“难怪……现今的人类,已经很少拥有如此纯净的灵气了。多谢你的解释。” 藏马收起镜子,站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神将们还是一样警惕,不过我觉得他并没有战斗的意愿。 “藏马,你打算使用那面镜子吗?”我靠在沙发上,右手抵着下巴,左手靠着沙发边沿。 “是的。”藏马微笑了,带着异样的坚定,“请不要劝说我,我已经下定决心。” “我知道。看你的样子,必定是为了最重要的人……不过,牺牲自己,真的就无所谓吗?你觉得被留下来的人就不会悲伤?”我站了起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丝的严厉的质问。 藏马愣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伤感的表情,“那…就算是我自私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诚恳地道谢,“今天真的多谢你。” “妖怪做到像你这样,还真是少见。”我不由得叹气,“一般来说,你这样的妖怪,是不会为了人类做到如此的地步吧?” 他的身上,明明就渗透了冰冷的冻结在深沉湖底般难以察觉的微薄血腥气,即使在微笑,也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计算,所有的言行,都经过了严格的考量。冷静、决断迅速干脆,即使妖气仍嫌不足,不过他这样的妖怪,不可能是无名小卒——比之当初的黄泉,他要厉害得多。我不是指力量,而是其他的方面。 “若是以前,我也不相信。”藏马苦笑了一下,“人类真的很难以理解。” 我沉默了一下,灵力具现化出一张符纸,左手拇指指甲在右手食指一划,一道血痕立刻出现。 我迅速画了一张符,然后舔了舔伤口,过会儿让天一治一下好了。 “这次就算做见面礼好了。你带着这张符,也许不必付出全部的‘命’。虽然是仿制品,也许多少有些作用吧。”我把符递了过去。这原本是星之一族用来保护自己的方法之一。 藏马惊讶地看着我,我并没有收回的打算,藏马只好接过了符。 “我欠你一次。如果我可以活下来,必定会报答。”藏马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礼节之流畅与一气呵成,让我再次感叹,他到底是要做妖怪还是打算融入人类社会啊,这种程度,恐怕一般的灵能力者都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了。他控制收敛妖气的本领不错,在如此强烈的神通力逼迫下,都没有大量地散发妖气保护自己,若不是有着强烈的自制力,完全不可能。 “说了是见面礼啊,不过你若是坚持要还人情,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家就在这里。”我笑笑,“希望你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再见。”藏马微笑着,推开门,迅速消失了踪影。 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难得妖怪也会如此有趣,若是死了真可惜啊……但愿那张符有用吧。 “天一,帮我治一下手。”我关上门,才把右手伸出去,就看到几位神将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玄武扔下一句话就不见了,六合也跟着消失,只是临走的时候,似乎瞪了我一眼。 六合瞪人?!是不是我的错觉……应该是吧…… “紫,你也不要太随意了……”天一叹口气,还是帮我治好了手,“我们都很担心。” “嗯?藏马应该没有恶意,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名字和血。如果他真的有恶意,紫你打算怎么办?”天一素来温柔,此时也有几分责怪的味道。 名字和血,都是施咒的重要道具。 原来他们在气这个…… “没关系啊,我的名字…我最初的名字已经被忘记了,现在的名字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至于血……镜子上我施加了魔术,如果他真的不怀好意,绝对是他先出事。” 天一这才换了脸色,“是啊,你一向思虑周详。也许…我们太担心了吧…”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重重地点头,结果吃了个意料之外的栗子。 太裳收回了手,“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担心你,还不是你会莫名其妙地不见!” …… 我低下头,“对不起。” 只有这件事,我永远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无能为力可以作为理由吗? 面对曾经被留下的人们,面对等待了我一千年的神将,我没有办法对他们用强硬的态度,没有办法漠视他们的存在……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仔细想清楚,还需要和他们好好沟通才是啊…… “我们不是要你道歉。”太裳温柔地拥住我,“对不起,让你想到了难过的事情。” “没关系…太裳和天一今天陪我聊天吧?至于朱雀,你似乎很喜欢我家的拖把,家务交给你了,千万别客气。”我一手拉住太裳,一手拉住天一,愉快地往楼上走,留下僵硬的朱雀。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我要爪,我要评~~~ 五五之章 来自梦中的问候 和天一、太裳聊到半夜,天一押着我去休息,躺在床上,我感觉到心里丝丝的甜意。 我在这里,十二神将也在这里。 我抱着软软的抱枕,不自觉地想要微笑。 我经常在梦里看到以前的事情。 那些回忆,愉快的、悲伤的、深刻的、模糊的,断断续续,以前的伙伴,以前的朋友,以前的对手,以前的敌人,以前的亲人,以前的仇敌,以前的熟人,以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幕一幕的记忆就像舞台剧一样上演,而我就站在中间,看着来往的演员——每当他们喊出我的名字,我都有着熟悉而陌生交错的感觉。 那些都曾经是我? 那些都曾经是我。 “莱依路,即使分别,我也依然会等待你。”墨蓝色长发的青年带着深邃的微笑如此说。 弗兰…… 我动动嘴唇,没有叫出名字。只是在一旁看着。只是梦而已,这不过是一个梦。 弗兰的影像慢慢淡去。 羽毛从四面八方飞来,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一阵柔和的光辉之后,化作身着白色狩衣长身玉立的青年,虽然已经元服,却没有戴着立乌帽,而是把长发用发带束在颈后,嘴角勾起云淡风轻的微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古老的平安京特有的高贵和典雅。 “好久不见,紫。你长大了。” “晴明!”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在我的印象中并不存在啊,什么时候我梦里的人可以说出剧本外的台词了?或者…… “红莲、宵蓝他们都在你身边吧?”晴明微笑着问。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梦…你居然到我的梦里?!你疯了吗?相隔一千多年,一不小心就会被术反噬啊!” “只是个投影而已。看起来你过得不错。”晴明似乎很乐于见到我生气的样子,笑得更加愉悦,“我只是很想见见你而已啊。” “这种精神投影的魔术你不要再用了!又不是在同一个时代,时间有差别的话,不管是向过去投影,或者向未来投影,全部都是极其危险的!”我气愤地瞪着他,“当初真不该教你魔术。” “可是你教了。”晴明无辜地耸肩,“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晴明……”我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淡去,知道他的术的作用正在消失,这种跨越了时间进行精神干涉的魔术极其消耗魔力,而且有着很大的风险性…… “我会试试看有没有回到平安京的方法,你不要再使用这个术了!”我朝着他大喊一声。 在他即将消失时,我看见了他惊讶而喜悦的笑容。 “随时欢迎你回来。”他的声音飘来。 晴明居然使用如此危险的术…… 我和弗兰对这个魔术进行改进使它可以跨越时间使用时,发现了其中暗藏的规则。 单向投影只需要强大的魔力就可以; 双向的交流则必须处于“过去”的人能够精确定位“未来”的人所在的时间点。 这是非常严格的要求,绝对不可以反过来,由“未来”的人使用这个术,这是因为“不得干涉过去”的绝对禁忌。如果干涉“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引起历史进程的混乱,那么基于“过去”而形成的“现在”就会轻易崩溃,或者好一点的情况是,会产生一个新的平行时空,也就是说通过改变过去而改变现在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已经存在,已经存在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改变。 因此,我不可以对晴明提及任何对于他而言是“未来”的事情——这和占卜的情况完全不同,占卜窥视的未来是尚未发生的,而当事人的行动可以从千万种可能中确定出一个方向。而对于我来说,历史是已经确定的东西,不可以有丝毫的改变,我既然存在于这个时间点,就不能够干涉之前的事情。 晴明是通过占卜确定我所在时间的吗? 晴明已经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他问到十二神将,这些也是占卜得出的吗? 等等,有件事情很不对劲! 十二神将为什么刻意回避我的问题?任何关于晴明在我离开后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们对我提到“过去的事情”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非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并不完全是“过去的事情”…… 时间点的错乱?或者……在这段时间中,还有我存在的痕迹! 我还会回到平安京?! 所以我回去之后的事,对于他们而言是“过去”,而对于此刻的我,却是完全的“未来”!所以他们才坚持不告诉我,否则触犯了时空禁忌,不仅是我们会受到制裁,这个世界都可能崩溃掉…… 这么想的话,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他们的“禁口”,多半也是“再次回到平安时代的我”的嘱咐。难怪历史上关于晴明和紫姬的记载几乎全是传说之类的,因为不可以让我看到……因为我的穿越的关系,对我而言的“过去与现在”有着和别人完全不同的分界,并不是连续的,而是跳跃的啊…… “咦,这不是绯夜大人吗?”一个略显轻佻的男中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立刻回神,后撤半步,本能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是谁?!而且他叫的名字居然是绯夜?! “你是谁?” 穿着花哨的青少年微微皱眉,显出非常受伤的神态,“呀,绯夜大人居然不知道我。明明我们见过的呀,虽然就那么一次……我可以一直都想见您呢,可是您的内心防备太重了,要不是最近有了一些波动,我根本就没办法…呜,真让我伤心啊,我当初可是一心想让您做主人的,谁知道您的情况特殊,而且北斗七星又小心眼得很,根本不让我接近……” 听他念到这里,我总算有了一些头绪。 “你是斩魄刀?” 我稍稍松了口气,刀魂出现在我的梦里还可以,要是随便被人侵入梦(精神领域)中,那还得了?!在梦里进行攻击的话,精神会直接受创,这可比□的伤害要严重得多了,所以我一向防备的严密。刀魂原本就是精神体,所以相对容易进入。而且,这也说明他的力量很强,并且很熟悉我。 “是啊是啊,我是神枪哦!银非常可爱吧?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他,多么有天分的孩子,我一直一直不断地和他说您的事情呢…”神枪自顾自地陷入了陶醉中。 我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提出那种要求,和你有关系啊?” “啊?呵呵,这可和我没有关系。虽然说他是主人,不过平时我们都是各干各的,我并不喜欢那个蓝染啊,镜花水月也是个讨厌的家伙,相比之下,灰猫就可爱多了。”神枪摇头晃脑地说。 “等一下,你刚才提到北斗七星小心眼,这是怎么回事?北斗七星又不是斩魄刀。”我打断了他的话。 神枪疑惑地瞄了我一眼,接着就摸着下巴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么小气,虽然有意识,可是却没有形体,它没办法这样和你说话,才不想让我们接近。真好玩,绯夜大人身边果然有意思的很,不要说黑猫公主了,冰山白哉、白毛小狮子都很有意思,真是便宜了冰轮丸,早知道我也等一等,找那个小鬼了。” 有意志没有形体?我笑了笑,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兵器拥有独立的形体,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并没有可以一直携带它们的自信,所以宁愿它们保持着有些微灵识的状态——但是北斗七星经过天津神们的重铸,灵识增强了不少。算了,暂时不考虑这个,大不了也结下契约,就像血之长鞭希雅一样好了。神枪的话透露了太多的东西。是故意的?或者…… “为什么你不提京乐和十四郎呢?”我笑了,指出他话里明显缺失的部分。 神枪的脸色一变,苦着脸说,“绯夜大人不要明知故问啊。花天狂骨和双鱼理都是老资格,目光那叫锐利,我哪敢去招惹它们?而且它们都是…对哦,绯夜大人反而不知道…它们都有一些北斗七星的力量残留,我们哪敢得罪他们呀……” “北斗七星?”我愣了一下,北斗七星为什么保护它们?随即释然,刀自然是遵从主人意志的……又因为经常对练,两柄刀上有北斗七星残留的力量并不奇怪,特别是北斗七星故意为之的话。“冰轮丸也是老资格啊,你不是一样得罪了?” “这不一样嘛,是银对上了小白毛啊,又不是我主动招惹的。不过幸好银和他打起来,不然我都没有见您一面的机会呢,冰轮丸太狡猾了啊!借着你训练小白毛的机会,趁机跑到您梦里去!还几次被您使用!啊,太奸诈了啊,我们都希望可以被您使用,却没有机会,冰轮丸老头的脸皮真厚,硬是找着理由去见您!”神枪居然有碎碎念的习惯……不知道银是怎么习惯的? “你到这里来,银呢?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告诉他我的位置和身份了?”我微笑着问,右手在空气中一握,北斗七星出现在手中。 “啊呀,绯夜大人千万不要拔刀啊!我可没有随便告密的习惯…何况,不能太便宜银小子嘛,虽然说是我主人,还是让他自己努力找吧~我们可都等着您死了,好成为您的斩魄刀呢,怎么会现在就把您得罪了呢?”神枪双手连连摆动,可是说出来的话…… “你们等着我死…这个说法还真是诚实啊…”我的眉毛跳跳,即使知道他的意思,这句话还是怎么听怎么个不舒服。 “绯夜大人不要生气嘛……如果不是这么希望,我们怎么会一直为您保密呢?对吧,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啊,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的…”神枪的话一顿,轻佻的神情转瞬消失,紫银色的眼睛里透出不加掩饰的凛冽的杀气。 “既然是刀,当然希望由最能发挥自己力量的人来使用。人选择最强的刀,我们也会选择最适合的主人——想被最强的人使用,这有错吗?” “不,完全正确。刀剑失去锋锐的话,就没有价值了。”我话锋一转,“不过最强的人,并不是我吧?你们怎么不去找山本老头?” “咳…”神枪似乎噎到了,“还是算了,流刃若火不是已经跟着他了嘛。您明知道我的意思啊。在用剑上,您是尸魂界最强的,您了解刀剑,懂得刀剑存在的意义,所以我们选择您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呵,是吗。有比我更强的人的,最强的剑客,单纯的最强的剑客……只不过,看起来那些人并没有到尸魂界而已,非常善于用剑的人们……”我多少有些感慨,有些人我已经见到了,以转世的方式,而有些人,已经无法知道他们到底归于何处。 “虽然非常喜欢您,但是如果银要让我伤害您,我还是会听命的呀,毕竟,我现在的主人是银呢。不过您放心吧,等到您死了,我一定立刻就来找您。”神枪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神情。 “呵…我可不想死。你快点从我梦里出去!不然我就动手了。”我笑笑,隐约听出了神枪玩笑话之下的警告和劝说的意味。 “呀,真是绝情,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以后要见面就难了呀。说不定我只好让银来找您了哦?”神枪耸耸肩,“但是说真的,您还是金色的眼睛比较好看。” “说话太多会死的。”我握住北斗七星的刀柄。 神枪立刻就不见了,嬉笑声依然隐约可见,“不要相信镜花水月——那家伙比蓝染还不可信呢。” 梦里的舞台剧依然在继续,可是我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一直在思考着今天这复杂的梦,晴明的事情,还有神枪的话。 “紫,紫!”天一的声音在耳畔作响。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有事吗?” “七点了,你该起床了。”天一试了试我的体温,“幸好还正常,你说梦话了。” “啊?是什么?”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已经醒了。 “你梦到晴明了?”太裳在天一回答之前插了一句话。 “嗯。”我笑了起来,“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哦。对于天一来说,这是我们第四次相遇,对不对?” 天一收拾床铺的动作一顿,惊讶地转过身,“你…你发现了?” “呵…不要小看我的智商啊,我的逻辑能力可是引以为豪的,不然你以为这么多人生,我是怎么区分清楚的?虽然这次情况特殊,复杂了一点,不过还是可以弄明白……总之,我不会再问到任何平安时代的事情了。因为以后我都会知道的。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了——唔,真要说麻烦的话,考虑怎么回去才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而且尸魂界又有动静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幸村爷的转世,我绝对不要去上什么学——我觉得自己的时间真不够用。”我站起来,去洗脸刷牙。 “呵呵…能者多劳嘛……”勾陈一手搭到我肩上,“紫真是聪明过头,想瞒都瞒不住。总觉得和你作对是很糟糕的事呀,不管什么阴谋阳谋,你都能一眼看出来吧?” “哪有这么神奇,我也是需要进行思考的。只不过见得多了,就容易推断而已。”我拨开勾陈的手,没好气地回答。“其实若是对手倒没什么,敌人就该当心了。” “哈哈,宁愿正面宣战?最讨厌算计利用吧?”勾陈把我本来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正中红心。 “原来我这么容易被人看透。”我笑笑,冷水冲冲脸,神志清醒了不少。 “一直看着你,总会了解。”勾陈的声音传进来,带着不比寻常的严肃和镇静。 “是啊……”我把湿淋淋的脸埋到毛巾里,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贯的微笑了。 “你们最近多留意一点,尸魂界和虚圈可能快找到我了。”我拍拍勾陈的背,“有空陪我锻炼吧,好久没和你们打了。” “好。不过…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勾陈戏谑地挑起眉,满脸的幸灾乐祸。 我想了想,事情太多,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有什么没考虑到? 打架…忘记… 我看到自己的右手,脸色一白,两道契约印明白地提醒着我——天津神们恐怕还没有忘记我。 “哈哈,终于想起来啦?建御雷大神,高龙神,日本武尊,还有月读神命,都没忘掉你哦。”勾陈抚着肚子大笑不止,“你就等吧,一千多年的份,我看你准备天天打架吧!” “……”我纠结地无语。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要去上课了。”我把房门一甩,砸在墙上砰的一声。 “你还没吃早饭。”天一温柔地提醒我。 “我没有烧饭的习惯啊。”我顺口回答。“反正不吃也可以。”这个习惯由来已久,甚至根深蒂固了。 “早饭已经烧好了。”天一笑着说,“朱雀忙了很久才弄好。” “啊?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事情了?”我奇怪地看着天一,结果天一、太裳和勾陈同时笑起来,勾陈原本就在笑,现在笑的直不起腰了。 “我就说她忘了吧?果然忘了吧!朱雀真是可怜……”勾陈笑得眼角挂着泪珠。 “忘了?我忘了什么?”我抓了抓头发,努力地回想,无果,并不是有意记住的事情,选择性地忽略了,应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吧。 “忘了?!”一声大吼从走廊传来,愤怒的朱雀和我面对面,朱雀指着我大吼,“你昨天说家务全交给我了,我才忙了那么久,你居然忘了?!” “啊?我的意思是…昨天的家务……难道我说的时候少了定语?”我侧头回想,这次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好像的确忘记说了。不过你不喜欢可以不做啊,我又没有盯着你。”我耸耸肩。 “你是没有盯着!他们都在这里盯着!”朱雀一声更加愤怒的控诉,终于让我发现了在看热闹的众神将。 腾蛇、青龙、六合、玄武、太阴…… “哈哈……”“小紫真的忘了耶!”“活该…”腾蛇、太阴、玄武先后开口。 青龙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只是拍拍朱雀的肩膀,没有出言讥讽,但是双肩抖动,显然在憋笑。 六合则罕见地微笑了,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朱雀说,“既然你如此自觉,不需要我们在旁监视,那么以后的家务就拜托你了。” “喂,你们不能这样啊!勾陈、太裳、天一,你们来说句公道话啊!”朱雀气得七窍生烟。 “朱雀。”太裳走出来,拍拍朱雀的肩膀,“习惯就好了。” 勾陈一路笑下楼,天一也掩着嘴在笑,而我忙着吃早饭,还要不时地和太阴说话。 真是非常愉快的早上,梦里的些许压抑烦恼一扫而空啊。 “小紫今天就去上学了吧?真是无趣,小紫明明就都知道的东西还要再听一遍。”太阴扁扁嘴,颇为不以为然地说。 “情况特殊,不然我也不去上学。”我一边系鞋带一边回答,“实话说,要从学校里学到一点新的东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确实很久没上学了,我指这种正常的人类学校。” “没关系啦,大不了就让式去冒充一下,反正现在的人类没几个有灵力。”太阴忽然神情愉快地说。 我咂咂嘴,“太阴,这种方法你都能想出来啊……不如你去冒充我?” 太阴立刻摇头,双手不停地摆动,“饶了我吧,要冒充小紫未免太困难了呀!” “呵…今天是哪几个轮班啊?我都不知道呢。” “我、玄武和勾陈。青龙和太裳看家。”太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你们到底是怎么排的顺序?” “抽签。我好不容易才抽到呢!” “……反正没有我吩咐,你不要随便显形现声。现在的社会也没有那么危险,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应付的。” “知道!小紫最厉害了!我操纵风的本领也变强了哦,大家都说没有以前那么晕眩了!” “那很好啊。”对于太阴狂暴的旋风,我依然心有戚戚焉。 我和太阴一路上聊着天,玄武和勾陈则隐身沉默地跟随着。 慢慢走到人多的街道,我也不再开口。 立海大国中部二年A组。 我跟在国语老师后面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似乎有了一些骚动,想来也是针对我的议论。估计六合和他们说过了什么,玄武的结界格挡开了那些闲言碎语——十二神将真好用。 “神代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老师带着长者特有的慈爱的笑容对我说。 我点点头,“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很高兴可以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我们今后可以和睦相处。我的爱好…应该是看书吧,音乐和剑道也是非常喜欢的。” 我一鞠躬,发现这些少年少女们都带着笑容或是好奇探究看着我。 “神代同学刚刚出院,身体可能不是很好,大家要多照顾她一些啊。神代同学就坐靠窗的空位,可以吗?”老师温言询问。 “多谢老师。”我顺着老师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个好位子。透气透光,视野开阔。而且,好巧啊,银蓝色头发的狐狸坐在邻座呢。 在这些平稳的开场白之后,老师开始上课了。 今天讲解的是现代主义的一部作品,真不巧,恰好是我不感兴趣的,所以我打开书本,一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视线飘到了窗外,堂而皇之地开起了小差。 “咚”,轻轻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白色的纸团躺在我的桌上,邻座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他的杰作。 ‘仁王雅治。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还记得吗?想不到我们成了邻桌呢,今后要互相照顾啊~’ 这句话里的假名比汉字要多,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并没有很高的文学素养。看完这句话,我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个。不过他的确需要练字呢,这些字的水平不要说和夜一、白哉、蓝染相比,就是和阿散井恋次相比…咳,也就是半斤八两。为了自己的副队长写字太差的关系,白哉不知道罚了阿散井多少次,但是显然没有效果,六番队副队长的报告书是所有番队里最让人“目不忍视”的。 提起笔来,在纸条的背面回信。 ‘我记得呢。请多多指教啊。’写完之后,差点习惯性地加以署名,最可怕的是差点就署上了四枫院绯夜的名字——尸魂界生活的太久了,一些习惯居然还没改过来。 纸条重新搓成团,轻轻一抛,仁王接过纸条,看了之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唔,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微笑还是很好看的。几分少年特有的朝气和活力,几分聪慧而狡黠的意味,在加上他长得还不错,整体效果居然相当好——就是让人联想到某位熟悉的死神而已。 狐狸真多啊。 ‘你是幸村部长的朋友?’这一次的字迹比刚才稍微工整了一些。 ‘不知道呢。我和幸村也只是才认识几天而已,应该说是世交吧。’ ‘哦~’接下来是一串意味不明的省略号。 之后我继续我的走神,仁王似乎也没在听课,看他写写画画的动作轨迹就不像是在记笔记,倒像涂鸦的感觉。 下课铃终于响了。 我伸了个懒腰,的确就像太阴说的一样,听这些听过的东西,实在很无趣。 “想不到神代桑看起来乖巧,也不听课啊。”仁王戏谑的声音没有阻碍地传播到耳蜗里,抬头一看,他有几分懒散地站在我桌子旁边,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我不禁笑起来,“也?” “哈?神代桑真会挑刺。”仁王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没想到神代桑会插班进来,很突然啊。” “是吗?其实我昨天就是来递申请的呀,然后凑巧遇到了幸村,就去网球部参观…”说到这里,我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女生会参观到睡着了。”仁王眉梢挑起,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却似乎隐含了几分不满。并不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敌对的那种不满,而是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漠视的不满。 这种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立刻双手合十,有些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啊,我对网球真的是一窍不通,完全看不懂。又才出院没几天,体力没有完全恢复,结果就……”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啦,只是很奇怪而已,那些来参观的女生也未必就是喜欢网球…咳…你才出院就来上学,没关系吗?”仁王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没关系啊,差不多都恢复了。多谢关心呢。” “那下次就不会睡着了吧?”仁王笑着问。 “哎?这是在邀请我去参观吗?”我有些惊奇,总觉得那些练习的少年们对于围观的女生态度并不怎样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喜欢自己训练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吵闹,他居然邀请一个陌生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啊。我们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截住球的?”仁王可能考虑到旁边的同学,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 “其实并没有什么啦,动量守恒原则的应用而已。”我拿起笔,在笔记本后面的空白页上演算起来,“假设球飞来的速度是X,那么它的动量就是MX,为了使动量减到零,首先…正面的撞击消去一部分动量,然后利用侧上方的撞击消去向前的分量,只剩下一部分向下的动量就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列出了算式,最后写到两枚硬币用X表示出的速度时,我停了下来。 似乎不方便写出来啊……如果球速是100km/h,因为网球和硬币的质量差异,最后的结果会非常惊人啊……原来居然有这么大的速度哦,以前还没算过呢…… “是这样。”一只手拿着一支原子笔写完了算式,“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扰。我是柳莲二,也是网球部的成员。” 低沉冷静而透出严谨规范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去,“咦…柳桑也是这个班的吗?”好险,差点把没眼睛的给说出来了——八千流,你带出来的好习惯,随便给人起外号…… “神代桑的物理水平不错。”柳看着我运算的过程,微微笑了一下。 我心里小小的惊了一下,这个人…真不像是普通的学生,昨天参观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幸村对少数的人进行了指导,真田指挥剩下的人训练,柳…拿着笔记本……军师?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不过是个小小的国中社团,居然连军师类型的人都出现了?果然是异种网球格斗大赛吗?可是他们又没有特殊能力…… “还好,只是有些兴趣,所以接触的多而已。动量守恒不是国中的内容吗?”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对于这种类型的人,还是小心一点。 “是高一的内容。”柳用平板的语调回答。 ……糟糕,忘记确认日本国中学的范围了,只顾着看我是不是都会,忘了我会的不一定都是国中就学到的…… “我一直在家自学,所以不知道呢。”我微微笑了一下,“柳桑很厉害呀,心算能力真好。” “好了吧,你们两个别在这里互相夸了,反正我看不懂。”仁王苦着脸搭上柳的肩,然后很快转变成笑脸,“柳,看来你的第一名宝座要保不住啦!” “至少…我不会国语不及格。”柳看起来依然平静,只是说的话嘛…… 仁王像是被噎到似的,“喂,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眼吧?” “看来你的训练计划需要重新制定。”柳微笑着说。 我仿佛看见了恶魔的犄角——现在的少年都是这样的吗?怎么觉得像是妖魔化形似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仁王指着柳说。 柳看也不看他,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原来在仁王的后两排——那我上课走神他应该全都看到了吧…… “神代桑,你看到啦,我们网球部的军师简直就是魔鬼。”仁王愤愤不平地对我说。 “嗯?还好吧,柳桑应该是为了网球部考虑吧?”我笑笑回答,心里想的是真正的魔族应该不会跑来伪装成中学生吧?结果才见过面不见的红发妖怪藏马的影像闪过脑海,厄,似乎真的有魔族伪装中学生了…但是柳的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灵波动,肯定不是魔族。 “小气的家伙。”仁王孩子气地吐吐舌头,然后就似乎有阵女生的尖叫声传来。 看了一眼班里的同学,啊呀,“仁王桑,你们网球部的成员人气很高啊。” “哎?”仁王听出了我话里有话,看看四周,笑了起来,“怎么?现在后悔和我说话了吗?” “不会。”我摇摇头,反正昨天因为幸村的关系,敌对视线已经充分接收了,“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参观了。” “哈,神代桑你真的对网球一无所知吗?”仁王手指在自己的小辫子上绕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问。 “真的啊,昨天是我第一次看人打球。”我点点头。 “那你看懂了什么?”仁王似乎对此很有兴趣,稍稍靠近了一点。 “两个人拿着很大的拍子,把球打过来再打过去,球落在哪边,那个人就输了。地上还有好几道线,似乎是边界,球打出去了也算输。”我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 仁王立刻就笑了出来,“很大的拍子……噗…那是网球拍…打过来再打过去……” “不对吗?”我看到的的确是这样啊。 “很对。非常正确,简单说起来就是这样。”仁王正了正脸色,“说起来,你还没有参加社团吧?有什么意向吗?” “暂时没有。也许可以不用参加。”我摇摇头。 “哦。”仁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上课铃响了。 反正上课心不在焉的样子全都被柳看到了,那么也不在乎多几节课不听了。 ‘神代桑的字写得很好啊,从小练字的?’ 才上课一会儿,纸团又飞过来。这节课是数学,他也不听? ‘嗯,是的呢。家人督促着练的。仁王桑不用听课吗?’ ‘没关系。你可要小心,柳是个数据狂人。’ 我瞄了一眼侧后方的柳,依然是眯着眼睛看不见眼珠的样子,但是和银笑眯眯的样子又不同。 ‘谢谢呢。我会注意的。’ 仁王也就不再写小纸条。 我乐得一心看窗外。一月里的天气还可以,没有太冷,但是看不到雪景也很遗憾——或者下次在神代家附近用冰系的魔术降点雪? “神代同学,请回答问题。”老师的声音。 我立刻站起来,看看黑板,刚才她说到的就是这里吧?平面几何? “黑板上的问题。”仁王小声地作口形提醒我。 我笑了笑,人还不错嘛。这就是“互相照顾”的意思吗? “是。对于这个问题,我认为有两种解法。一种是利用相似形计算出EF的长度,这种方法比较易于计算,因为其他线段的长度都是已知的,但是证明相似需要先用一次余弦定理。或者也可以建立坐标系,以底边为横坐标,B点为坐标原点,矢量计算长度,这种方法相对来说不需要太多思考,可以直观地得出结果。” “回答的很好,请坐。” 怎么我觉得老师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呢?如果你真的想为难我,就不要用国中水平的问题啊。 ‘厉害哟。’仁王又飞了张纸条过来,后面还有个笑脸的符号。 ‘还好啦。多谢你提醒啊。’ ‘互相照顾嘛。’ ‘互相照顾啊。’ [噗哈哈,小紫找到不听课的同伴啦?]太阴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传了一句话到脑中。 [太阴,很好笑吗?] [不是啦,总觉得你们这像是狼狈…什么来着?] [狼狈为奸。]玄武冷冷地补充。 我握着笔的手稍稍用力,[你们这些家伙……] 仗着普通人看不见,太阴居然还在旁边做鬼脸……其他两位神将依然隐身…… 左手一扣,强制隐身的魔术发动,太阴咦了一声,乖乖地不见了。 平安时期他们对我还算比较礼貌呢,怎么现在都喜欢拿我来开玩笑了?一千年可以带来这么大的变化?不过想到他们都学了英语会用电脑……与时俱进的神将啊…… 数学课后是体育,可是我体育免修,所以站在场边“见习”。 日本的体育课男女生分开上,而且要换上体育服。只不过女生的裤子实在…太短了…幸好我免修…才从相对古老的尸魂界回来不久,我发现有些现代的东西我还没完全适应——大概这也和我接连几次都在古老的时代有关系。 热身的跑步我简直觉得不忍心看……不要说和瞬步来比,就是纯粹跑步,她们的速度也实在是……隔壁场地的男生也在跑步,看了一会儿,我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体力普遍比战国时代差,虽然这是肯定的了。看来以后要注意,速度要控制起来,还有力量——我以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够弱了,在尸魂界里这都是公认的弱点,结果到了这里看看,似乎大家比我还要差的多…… 接下来是排球。 这项运动我也很陌生。在我看来,就是把球颠过来再颠过去…… 看了两节课,向老师说声谢谢。 同班的女生纷纷来安慰我说不要紧,等我身体好一些就可以一起活动了。 我笑着道谢,心里嘀咕,我有表现的非常想加入吗? 画外音,为什么无音的同学觉得她很想和大家一起活动呢? 首先,她用一种悲伤而怀念的眼神看着她们热身(其实是觉得她们的体力和速度太惨不忍睹了,怀念的是战国和尸魂界的事情),接着,她用好奇和渴望的目光追逐着排球的轨迹(其实是觉得很奇怪,把球颠来颠去很有意思吗?),最后,她带着落寞的笑容向老师说谢谢(其实是觉得上这种课纯属浪费时间)。 结论:神代无音同学非常想加入大家。多么可爱的女生啊! ……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来贴张图:(不要问我原来这是谁,横竖这形象我借用了。。。主要是整体感觉不错~头发和眼睛P图P了好久才弄好,大家凑和着看吧) 金眼魔术师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的更新放上~~发现一章的字数好多。。。幸好也收获了足够的爪。。不然我都想分章节骗点击了。。。嗯,目前的剧情越写越有爱,同时越来越觉得人物太多了。。。真想世界大战一下。。。 中秋节特辑 鉴于今天是意义重大的中秋节,《无尽的回廊》连载至今的主角配角们集体出席中秋节聚会。 聚会发起人暨主持人:莲妖银夜。 与会者:无音、十二神将、死神那一拨、安倍晴明、弗兰。(其它人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来到聚会的场地) 莲妖银夜:大家好啊!中秋节快乐~ 无音微笑着点头,左手似乎随意地扣了几个手势,“哟,这位不是传说中‘很亲妈’的作者吗?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望我们?” 蓝染同样万分纯良地笑了笑,“久仰大名啊,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莲妖银夜抖了一下,偷偷地低声说了句,“怎么这么冷呢……” “哦?原来您冷啊,这好商量,莱依路,给她一个火球。”墨蓝色长发的青年笑嘻嘻地站在无音左边,右手搭在无音肩上。 无音眉毛一挑,“对哦,那么……” “停!!!拜托你们几位,今天是来聚会的!不是给你们泄愤的啊!”莲妖银夜举起双手作阻拦状,同时大声拒绝这两人的美好提议。 “哼。那么,你总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人会聚到一桌上?”无音脸色沉了沉。 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灵压和魔力的碰撞,要不是浦原拉着,估计夜一都要瞬开了。白哉和乌尔奇奥拉面对面对地放着冷气,晴明则拉着十二神将不断地询问着她在现代的事情。剩下的一干人等,包括随时准备不遗余力地帮助夜一大人的碎蜂、笑眯眯地站在蓝染侧后方的银、拉着浮竹在旁喝酒的京乐、被京乐拉住喝酒但仍然想上前说话的浮竹、个子依然是一三三的日番谷、喝酒喝得不亦乐乎的乱菊、至今还没有找到场地的剑八和八千流…… 莲妖银夜讪笑了两声,“哈,那个,今天中秋节嘛,大家聚一聚,乐呵乐呵。” “是吗?我觉得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大家更‘乐呵’一下。”无音阴恻恻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身后半步左右的蓝染说,“右介,我不喜欢台上那个女人呢。” 蓝染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欣喜而腹黑的暗夜帝王般的神情,柔声回答,“好啊,绯夜不喜欢的人,右介帮你送走她。” 灵压瞬间爆发,在场的除了晴明被十二神将围在保护圈内仍然微笑着,就只剩下无音和弗兰两个人依然面带微笑地轻松地站着,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动作僵硬,队长级别以外的都坐下或者跪在地上。 “右介的灵压果然很强呢。”无音右手绕了绕自己的发梢。 “喂!今天禁止暴力啊!只是个聚会嘛,大家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呢?!”莲妖银夜趴在桌下,瑟瑟发抖。 蓝染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前,随着距离的缩短,莲妖银夜抖得更厉害了。 杀气!我发誓有杀气啊!莲妖银夜内心流着泪,为什么蓝大这么针对我?难道我真的那么对不起他吗? 蓝染右手抬起,“破道之九十…” “慢着!我冤枉啊!”莲妖银夜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大吼了一嗓子。 蓝染似笑非笑地看了地上的莲妖银夜一眼,收回了右手,“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冤枉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莲妖银夜心虚地瞄了瞄在场的大多数人,“那个……我又没有虐待你们,你们在我的文里不是过的很好嘛……” “很好?”无音冷笑了一声,接着迅速变成巧笑倩兮的神态,“那么让你去不定时地穿越好不好?” “原来我从出场就只是回忆中的人物,叫做很好啊。”弗兰摸了摸下巴,顺手把脖子上的挂饰取了下来,“封印解开。”挂饰变成了一米七左右长度的魔术杖。 “从小就一直被一柄莫名其妙的刀骚扰,总是和我说起一个陌生女子的事情,好不容易见到她,又两次被拒绝,最后只好跟着队长去了虚圈,原来是很好啊~”银眼睛睁开,露出血红的双眸,之后迅速变回眯眯眼,右手放在神枪的刀柄上。 “从小一直莫名其妙地被四枫院家的猫妖恶整,后来妻子又早早辞世,收养的妹妹完全不亲,绯夜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又不知道失踪到哪里去了……”白哉难得地碎碎念了一堆话,脸色更加冰山,“散落吧……” “救命啊……”莲妖银夜惨兮兮地双目垂泪,不禁想要仰天长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平时那么冷静的人都要拔刀啊…… 出乎意料,阻止的竟然是蓝染,蓝染压住白哉的刀,笑眯眯地说,“朽木队长,虽然我们也有些帐要算,不过今天,可以先给我一点时间吗?” 白哉狐疑地看了蓝染一眼,“好吧。”于是收回了千本樱。 蓝染掏出不知道塞在哪里的眼镜,先是戴上,恢复了好好先生的模样,然后摘下,又恢复成虚圈霸主的形象。 “蓝大你在干什么?”莲妖银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原本在尸魂界过的好好的,虽然没有特别的力量,但是慢慢地变强进入静灵廷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结果你突然扔给我一个姐姐,直接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我的人生观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一直听着姐姐那些对现实虚伪的揭露和讽刺的言论,好不容易决定要两个人一起生活,姐姐又被四枫院家带走,之后每个月只能见一面,平时我还要受到两方的监视。在十四区数着日子,等待两百年过去,没想到又发生了姐姐重伤濒死的事情。等到再次见到绯夜,已经人事全非。她身边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浮竹、夜一、朽木……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夜一,整天一口一个姐姐,当年要不是她家老头子抢走了绯夜,现在绯夜身边根本就不会有她的位置!但是她谨慎的很,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后来先给浮竹下毒,以为他肯定会死,谁知道他居然保住了一条命,虽然身体变得很差。朽木白哉更加可恶,跟着绯夜学了剑术还不够,整天跑到十三番队去找绯夜。再后来绯夜居然从流魂街捡了个叫绯真的女孩子。绯真居然在我和绯夜当初的屋子里住了三天——不可饶恕。等到她嫁给了朽木,我就愈来愈看他们不顺眼。这一次用了改良版的毒药,我就不相信毒不死她!过了些年,终于被我找到了机会。浦原喜助的确是个人才,居然开发出了崩玉。抓住机会陷害了他,总算把四枫院夜一逼出了尸魂界。但是绯夜却一力维护四枫院家,不然我一定要让四枫院从静灵廷消失。绯夜和我似乎越来越生疏,后来居然还去教十番队的小白毛剑术,等到我离开尸魂界的时候,我终于砍了他一刀出气。等到最后我离开尸魂界,绯夜还是不愿意加入我,反而解除了镜花水月的暗示,从尸魂界消失无踪。”蓝染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才冷笑了两声,看来是积怨已久。 “你觉得我过得很好?”蓝染的语气愈发地温柔,杀气也愈发地凛冽。 周围的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眼神。 京乐推了推浮竹,“果然是他动的手脚。不过…这么看来,他真的很可怜……” 浮竹咳了几声,微微笑道,“要不是他下毒,绯夜也不会一直照顾我。就算扯平了吧。” 夜一和浦原互相看看,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 朽木白哉和日番谷同时放出冷气,原来如此啊…… 乱菊同情地看了看自己的队长,“队长,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谁都不砍,偏偏对你和朽木队长动刀子……” 弗兰凑在无音耳边,“喂,这小子真被你害成这样?” 无音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我害的?要不是这破烂作者乱写,能出这么多事吗?” “也对啊…不过他还真是不走运,遇到你的时候太早了……”弗兰叹口气,“你觉得这个莲妖银夜能从蓝染手中撑多久?” “她?”无音鄙视地看了看莲妖银夜,“半秒都不到就会被渣成粉了,没看到白哉日番谷也准备动手吗?看样子夜一和浦原还打算拿她的灵魂去做实验呢……” “紫,你在尸魂界过的不错啊。”晴明似乎终于问完了话,走过来笑笑,“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怪到你头上。” 无音沉默了一下,然后瞥了晴明一眼,“你的意思是这些是我的错?”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你既然知道所有的事,还袖手旁观,所有的伤亡都应该算你一份吧?”晴明右手折扇拨了拨,眉毛上挑。 无音扁了扁嘴,“怎么说右介也是我教出来的……直接和他对上,似乎说不太过去……” “幸好今天这不长眼的作者开什么聚会,他们气有处发,就不会责怪你了。”晴明呵呵笑了两声。 无音同样笑笑,“其实…最想动手的是我才对啊…被她这么乌龙地折腾了一辈子又一辈子,现在她居然还敢出现?只不过…看来大家的火气也不小就是了……” 不远的地方。 “卍解?千本樱景严!”“卍解?大红莲冰轮丸!”“破道之九十?黑棺!”“射杀他,神枪!” “看吧。”无音耸耸肩,“根本就轮不到我动手。” “那今天的聚会怎么办?”弗兰眨眨眼睛,“似乎就是为了这个聚会的关系,才让我临时复活了来客串啊。” “还不赶快溜?等他们打完了,就要找我算帐了啊。”无音瞪了他一眼,“晴明,反正我还会回到平安京,到时候再聊吧。” “呵呵…你还是尽快走吧,那边已经开始讨论鞭尸的问题了……”晴明揶揄地看了那边一眼。 “啊?那再见啦。弗兰,快溜!”无音拉着弗兰,转位阵瞬间启动,两个人溜了个没影。 等到一干人等终于讨论完怎么处理剩余的灵子的问题时,发现无音不见了。弗兰和晴明也不见了。 蓝染笑了两声,“走得真快啊……银,我们回虚圈。” 银笑眯眯地对乱菊挥挥手,“下次有空再见~” 剩余的死神们开了一场愉快的聚会。 中秋节特别聚会到此结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个遥远的剧透,放图:( 图上的都是谁呢?请各位发挥想象力,猜猜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五六之章 网球部的“阴谋” 走进餐厅之后,很容易就发现了网球部的人聚集的地方。只要顺着女生们的视线就可以看到了…… 有个海带一样头发的人……他是怎么把头发弄成那样的? 打好饭以后,仁王走到紫发眼镜男旁边坐下,顺手把书包放到右边的空位上,于是我只好走了过去。 因为并不是圆桌,而是长方形的桌子。全部的人分两边坐着。 幸村坐在面向窗户侧对着餐厅门口的一边,他两边是真田和柳。真田旁边是那个海带头。 剩下的人都坐在另一边。从左往右依次是黑人光头,紫发眼镜男,仁王,我。 奇怪,昨天的红发少年呢? “你们来啦。”幸村微笑着打招呼,然后视线落到我身上,“神代和柳他们同班?” “是啊。”我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呢。” “没什么。神代能来,我很开心。”幸村微笑着的这句回答立刻为我招来了几道视线。 “神代还不认识其他的部员吧。我来介绍吧。这位是胡狼桑原,二年E组。这是柳生比吕士,和我一样是二年B组。这位是网球部的新人切原赤也,一年C组。真田你已经见过了,他在D组,还有一位正选丸井文太没有来,也是D组的。”幸村一一介绍。被点到的少年都微笑或者点头示意。 “我是二年A组的神代无音,很高兴认识你们,请多多指教。”我微笑着说。 “正选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这个词。 话才问出口,立刻被所有人盯着看——就像看到外星人的那种看法。幸村和仁王不在此列。 仁王看了我几眼,最后嬉笑着对其他人说,“她是个网球白痴,连球拍都不认识的。” 幸村和真田还好一些,胡狼桑原和切原赤也立刻就笑了起来,柳生比吕士虽然没有笑出声,可是嘴角的弧度……柳在笔记上记录着什么。 “有这么好笑吗?”我有些不满,又没有全知全能的人,只不过凑巧网球我不知道而已。 “正选就是参加比赛时的选手。看来神代对网球是真的一窍不通呢。”幸村微笑着回答,眉毛都弯起来了。 “可以吃饭了吗?”我转移话题,不出意外地收到仁王揶揄的目光。 “当然可以。”幸村很好脾气地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席间他们谈论的一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很新鲜,我安静地吃着饭,记下这些陌生的名词。 幸村在说话的时候,隐隐有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感,但是又奇妙地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大概和长相与说话方式有关吧,的确和真田幸村爷非常不同啊…… 我自顾自地想心思,突然被仁王手肘轻推了一下,赶快回过神来,发现幸村看着我的方向。 “神代加入了哪个社团?” “目前还没有呢。”我摇摇头。 仁王跟着附和,“是啊,部长,她体育课都见习。” “今天下午没有课,都是社团活动的时间。神代不如来网球部参观,好吗?”幸村微笑着说,眼里全是真诚。 这下我真的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幸村总要让我去参观?虽然幸村圣让他照顾我一些,这是不是有些超过了?但是他如此礼貌的说法,我总不能直接开口说不行啊,何况还有个报恩的事情……要怎么报答呢?帮助对方实现梦想是最容易想到的方式了,他的梦想又是什么?总之,先增加一些了解再说吧。 “好啊,非常感谢呢。”我应承下来。 接下来的话题又没我的事了,我继续扒着饭——学校餐厅的饭味道还不错,不过比不上四枫院家的啦。其实朱雀早饭烧得不错啊,以后中午的便当也拜托他好了。 吃完了饭,幸村首先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往网球场的方向走。 幸村和真田几乎是并排的,真田稍微滞后小半步,柳跟在幸村左边,还在讨论着什么。柳生一直保持沉默,胡狼和切原也在热烈的讨论中,不过内容好像不是网球……我和仁王走在最后面,我的书包还在他手里…… “你家人很讲究礼仪?”仁王似乎已经想了好一会儿,才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问。 “是啊,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也没什么。看你吃饭总觉得很累。” 那是因为我真的吃的很累…… “幸村、真田、柳桑、柳生桑…还有仁王桑,不都一样是世家子弟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受过相关的训练,绝对看不出那些看似优美的动作中暗藏着多少规范。 “啊…观察力真敏锐…算了,你要不要学网球看看?”仁王双手背在脑后,随意地说。 “学网球?”我愣了一下,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好啊,你愿意教我?” “只要你不怕那些女生杀人的视线就行。”仁王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说。 “你没有女朋友吧?” “目前还没有哦,神代桑想应征吗?” “不,我只是不想被一个人怨恨地盯着而已。” “哎?那被很多人盯着就没事?” “不一样的。仁王桑,你是想表明你的人气很高吗?” “哈,随你怎么想。” 说说笑笑中,网球场就到了。 “我还是…”站在外面吧还没说出来,就被仁王直接拉进了场内。 “喂!你这是蓄意谋杀!”就算我不在乎被人瞪,也不表示我喜欢啊…… “死心吧,反正你都是和我们一起走过来的了,还差这一点吗?部长都没说话,你安心坐在旁边吧!”仁王把我往场边一扔,自己去社办换衣服了。 进都进来了,再出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情形…… 真像动物园,只不过…我属于熊猫、金丝猴那一类被人看的……怀疑、审视、不满、漠然是场内的反应,嫉妒、气愤、怨恨就是外面的反应了……我听到了呼声啊,“凭什么那个女生可以进去?!”此起彼伏的声音真是热闹……真田黑着脸瞪了一眼场外,鬼叫声立刻没了——厉害,比结界还好用啊…… “真田副部长,我站哪儿比较好?” “不妨碍练习的地方都可以。”真田很快给出了回答。而且措辞颇为礼貌。 “后天晚上七点,在真田家的道场。”真田脸色严肃地说。 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剑道比试的事情,“好啊。我可以问一下,参观的都是什么人吗?” “道场里的弟子,还有其他道场也会有代表来。” “这么轰动啊……”我不禁觉得好笑,又不是砸场子,去这么多人做什么,何况若我真是去踢馆的,你们拦得住吗…… “因为飞天御剑流已经很久不见于世了。”真田带着几分憧憬和期待回答,“家祖非常期待神代桑的剑术。” “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也希望真田家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呢。”说完这句话,我就走到角落去。 幸村他们换好衣服出来了,柳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码表,所有人都拿着球拍。 网球拍和羽毛球拍相比,拍面真的很大啊…… “全体集合!”真田一声大吼,原先杂乱的人群立刻整好了队。 “全体绕场十圈!”又一声大吼,少年们迅速两人一排地开始跑步。不过中午一起吃饭的几位还在这里耶。 “正选十五圈!” 原来特殊待遇…… 幸村带头跑出去,跟着是真田,仁王,柳生,切原,胡狼。柳怎么站在原地? 柳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竟然走了过来。 “神代桑,你会用码表吧?” “会。”我点点头。 “那么麻烦你记录一下正选每圈的时间。”柳把码表和记录本一起放到我手上,加入了跑圈大军。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突然变成打杂的了呢?这种事情可以随便交给社团外的人做吗? 网球部的少年们太奇妙了…… 我翻开记录本,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东西,草草地翻阅一下,以前的训练计划和记录,还有些建议和评价之类的——这种东西可以随便交给别人看吗?柳你真的不是吃错药了? 翻到今天要记录的页面,我在页眉标好了现在的时间和天气,然后开始工作。 看看场地,大概有六百多米的周长,少年们的速度不错嘛。正选则明显比一般的社员要快。 这么快就一圈结束了呢。 “1'16''02,1'17''03,1'17''05,1'19'20,1'19'44,1'21'13,1'27''38。”因为柳后来加入,所以现在跑在最后面。总的来说速度都差不多。 我在记录本上填上时间。 两圈,三圈,四圈…… 第十三圈,正选们已经领先普通社员三圈多了,这个世界果然很夸张。 眼看着十五圈就要到了呢,是不是去拿毛巾和水给他们?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我立刻把它掐灭了。打住,我现在又不是在作社团经理,只是被硬塞了记录时间的工作而已,管那么多做什么? “20'12''01,20'12''23,21'24'53,21'25'10,21'28'44,21'30''03,21'31'39。辛苦你们了。”说完我就想掐自己,明明不是经理了,怎么拿着记录本和码表,最后一句话就自然地冒了出来呢? 少年们纷纷去拿自己的水壶,都是一身汗呢…… 过了会儿,幸村走过来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我摇摇头,微笑着回答。 幸村接过记录本看了两眼,看我的眼神就有了一些改变,“神代以前做过经理之类的工作?” “没有啊。我都没有上学,怎么会参加过社团呢。”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啊…… “看起来记录的很规范呢。”幸村意味不明地微笑着说。 “我看前面柳桑都是这样记录的,所以……” “呵…”幸村笑了笑,把记录本递给柳,拿起球拍去练习了。就刚才瞄了一眼的训练计划来看,幸村和其他人的很不一样呢,几乎都不参加集体练习…… 柳看着记录本,微微笑了……柳居然笑了?不对劲的感觉益发明显…… “非常感谢神代桑。”柳说完之后,把记录本递回来。 我很自然地接下来才觉得不对,又给我干啥? “接下来的练习也麻烦你记录一下。” “可是我完全不懂网球啊…” “没关系,只要写下看到的东西就可以了。”柳温和地说,接着也拿起球拍走到球场中去了。 我拿着记录本——我是不是被设计了? 其他人也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练习,我四处看看,和昨天没有太大的差别,还是一样看不懂…… 走到练习挥拍的仁王旁边,“仁王桑,你能教我一些网球的基本知识吗?” 仁王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我手里的记录本,嘴角勾起笑容,“我都让你小心了,被柳设计了吧?” “啊?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 “…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仁王索性停止练习,偏着头问我。 “记录练习情况。” “这是经理的工作。” “嗯,我知道啊。” “我们社团因为一些原因,目前没有经理,这些事情一向都是柳在做。” 我总算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社团在找经理吗?” 仁王笑了笑,“不用说的这么委婉,你被盯上了。看来刚才的记录作的不错嘛,部长和柳都没意见。” 我沉默了一下,微笑着抬头,“你是故意把我拉进来的?” 仁王耸耸肩,“我不否认啊。我都说了,不差这一点。你以为部长会允许随便什么人一起行动吗?何况作介绍……” 我笑得更加开心,眼睛微微眯起,“原来是这样啊。” 幸村你什么时候兴起的要让我作经理的念头?完全没有察觉呢。这些少年们都清楚的很啊,怪不得中午那么看我……因为没有伤害性,所以这种小小的设计我居然没有发现?警觉下降了啊……不过算了,虽然我讨厌利用,看在幸村爷的份上,就不去计较这种不算恶意的事了……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总之,正选们应该基本上同意了,下面还要看其他社员的意思,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部长的影响力很大。”仁王了然地笑笑,“他也是好意。” “好了,还是教教我网球知识吧,我可不想出现一大堆很好笑的记录。”我扬了扬手中的原子笔。 “也是。连球拍都不认识…你的基本太差了…”仁王似乎觉得很好笑,“那么首先,来认识一下球拍。这是拍面,这是拍柄。球拍的握法有两种,分别是东方式和西方式。网球场被球网分成两个半场,每边的边线有两道,分别是单打和双打用的。发球的时候只有落在对侧半场的才是有效球。在球落地两次之前接起并且回击就不会丢分了。” 仁王指着球场开始介绍,我边听边点头,最后他说了句,“基本规则就是这些。至于技术性的问题,你还是慢慢学吧。总之把球打到对方的场地就可以了。” “差不多清楚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应该记什么。”我双手一摊,“难道就记录挥拍的次数吗?” “这个不用记了。主要是发球的时候,记下球的落点还有速度,或者对打的时候记录分数,打球的习惯动作之类的,柳应该没期待你这次能记下多少东西。”仁王说完就继续挥拍。 我站在旁边,仔细看着他的动作。原来挥拍是这样的啊…… 过了会儿,真田到发球机边练习发球,我立刻过去看。 网球和羽毛球的发球方式很不一样啊…大概和球重有关吧? 环视一下四周,发现在做发球练习的人不少,但是没有真田这种姿势的……莫非这是独家秘诀? 虽然的确是比其他人挥拍快不少,看起来和挥刀倒有点相似,他那种严肃的表情也很像剑客决斗就是了。不过……我仔细看着他的动作,果然…… 在本子上记下几笔,然后去看旁边的柳生。 唔,这位的姿势更奇怪……怎么让我联想到了高尔夫?难道姿势越怪球速越快? 目测了一下球速,的确很快,212km/h,记下来。 真田的球速倒比不上他,只是挥拍速度很快,大概一般人看不清吧。柳生是看得清发球动作,就是球速很快。 海带头切原在和胡狼对练,基本是切原在攻击,胡狼防守。两个人的体力不错。切原打球的时候挑衅的意味很浓啊,让人不自觉地想揍呢……胡狼看起来就比较平庸了,跑动和移位速度不错,但没有什么特色。 我看看手中的记录本,把“不自觉地想揍”给划掉,彻底涂黑,怎么顺手写下来了,给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柳在指导二年级的训练,听了几句以后,觉得有些明白了。看了一会儿之后,对网球的规则差不多完全知道了,其实一开始我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球就15分了,但三个球又不是45分,是40分…… 最后去看幸村练习。幸村独占了一个场地呢。 如果和其他人比较,感觉上幸村的动作更加规范,至少没有奇奇怪怪的姿势和不良习惯。 虽然平时感觉很温柔,一站到球场上就立刻不一样了。平时隐藏的霸气和压迫感完全显露出来,让人精神一振啊…… 看了几球之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协调,奇怪的违和感……到底哪里不对? “怎么了?”柳走过来,大概已经指导完了? “觉得不对劲。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场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气氛,让我不自觉地想用自身的气隔绝开。 “记录完成了?”柳没有接着问,而是指了指我手中的本子。  我补上关于幸村的记录,“好了。不要期待我能写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比较好。”双手递还。 柳笑笑,“神代桑不需要太谦虚。”说完就走开了,边走边翻着记录本。 我没和你谦虚……我在心里说。 既然没有事情了,我就继续参观幸村练习。越看越觉得奇怪,就像一种弥漫开的粒子似的,抓不到确切的形状——到底哪里让我感觉到不协调了? “部长,四天宝寺的人在场外。”一个不认识的部员跑过来说。 幸村听了之后,立刻停止了练习。 “他们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幸村微微皱眉,大概这件事在他预计之外吧。 “不清楚。看起来是渡边教练带着三位正选和一个女生一起来的。” “我知道了。”幸村神情一变,“我马上过去。” 不认识的部员跑走了。 “神代,一起去看看把。”幸村看着我,我点点头,“好。” 走出去才发现气氛全变了。 本来一种和乐融融的气氛变成了一触即发的紧张。 看到幸村走过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走到仁王旁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仁王摇摇头,柳轻声说,“去年的四强。也许是来挑战的。记录不错。”柳把记录本递过来。 我习惯性地接过,之后才觉得奇怪,怎么又到我手上了? “我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很高兴见到您。渡边教练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幸村微笑着行礼,但透出一些戒备的感觉。 “哟,幸村部长啊~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们只是来参观参观~”一个戴着帽子有些流气的中年人开口。我怎么觉得他有些像浦原?幸村叫他“渡边教练”,是四天宝寺的教练啊。 “四天宝寺的各位能够来参观,我们非常荣幸。”幸村回了一句场面话。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人,财前光。白石和忍足你们都见过了吧?这是我们的经理,早川樱下。”渡边拉过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做着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们。”幸村微笑着说。 “啊,我是财前,能见到你很荣幸。”男生有些局促地说。 我手肘碰碰仁王,压低了音量,“幸村很厉害吗?” “部长是全国顶尖的选手,可以说是站在王座上的男人。怎么?你不知道?”仁王同样轻声地回答,言语中颇为自豪和惊讶。 “我是早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十三四岁的女生棕黄色的长发扎成了两个辫子,淡绿色的眼睛很大,忽闪忽闪地投出典型的少女情怀特有的羞涩与激动憧憬。身高有一米六吧……看起来也是经常运动的,皮肤呈现着健康的颜色。 看她那种一看到幸村就呆了一下的表情就知道,这女生八成犯花痴呢…… 不过她似乎激动的有些过啊…别有隐情吗? 渡边笑呵呵地说,“难得今天有空嘛,立海大和四天宝寺练习一下如何?我们的新人和经理打得都不错哦。” 真田正要说什么时,幸村抬手拦住了,“立海大不进行私下的比试,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打打玩玩,我们的新人和你们的新人一起打一场?”渡边笑嘻嘻的话里却藏了一点锋锐。 幸村不可能不理会如此暗藏机锋的试探…… “既然这样,赤也,你活动一下,准备上场。”幸村回头瞥了一眼海带头。 “是,部长!”海带头似乎很兴奋啊…… “至于早川嘛…哎?你们招了经理了?那正好都是女生,可以比划一下~”渡边似乎很高兴。 “经理?”幸村立刻看向我,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渡边说的是我! “立海大的经理水平肯定也不错吧?就当作指导一下好啦~”渡边乐呵呵地说着。 “可是,我……”我才开口,早川就笑着说,“我们都是女生,应该很公平啊,或者说你觉得我不配和你比试?” “不,但是……” “那就好啦,我非常高兴可以和立海大的经理打一场呢。”早川截住了我的话,笑眯眯地说。神情很是天真,可是却有着一股怪异的敌意。 我应该没有招惹过她吧?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没错啊。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吧!”渡边教练一锤定音。 我在幸村眼里看到了自己惊讶和无奈的神情。 你们这群人……我既不是经理也不会打球啊!打一场……打架还可以考虑……网球你要我怎么打? 幸村也不好再说什么,示意使用旁边的球场。 “财前VS切原,一盘定胜负!”担任裁判的是真田。 我们站在场边,四天宝寺的站在对面。 “幸村,过会儿怎么办?”我无辜地看着他。到这时候,我总算知道柳把记录本塞给我的意思了——直接害我被误会成经理了。 “你随便打打好了。”幸村很轻松地说。 “啊?”我惊讶地开口,“我可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啊,到时候再解释好了。顺便也可以看看那个女生的水平。”幸村笑笑,继续看场内。 原来我是白老鼠吗? 仁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那是什么脸色?安啦,没人会怪你,虽然可能不太愉快,不过你不会打网球也没办法。哎,要不然这样,你用昨天那招,趁人不注意,把她的拍子打坏就好了嘛。” “这还不如输了呢。”我嗤之以鼻。 “那就没办法了。要我借你拍子吗?”仁王耸耸肩。 “这还差不多。我看你还是教我怎么握拍吧,免得场上太丢脸了。”我想到了比较实际的问题。 “说得也是。”仁王点点头,对幸村打了个手势,我们两个就离开场边。 等到学会握拍和基本的接球姿势以后,仁王很大义凛然地拍拍我的肩膀,“下面就期待对方失误吧。” 这家伙……我握着球拍,熟悉着重量和长度。 不会打网球我作弊可不可以?风系或者控制类的魔术随便用两个,要么把对方的球拍打断算了…… “你们来啦。正好,赤也的比赛结束了。”幸村带着满意的笑容对我们打招呼,“神代会握拍了?” “嗯。我有言在先,这可是我第一次打网球,打成什么结果我可不能保证。你们不要因为这个责怪我啊。”我事先说清楚。 “放心吧,你尽力就好了。”幸村安慰道。 “哟,小美女来啦。那么就开始吧!”渡边的声音还真是不正经……总让我联想到浦原,自从他到了现世,就越变越像不良大叔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夜一应该还好吧。 “早川樱下,请多指教!”早川拿着一只墨色拍柄的球拍,目光比刚才凌厉了很多。 “神代无音,请多指教。”我懒懒地站在场边,幸好是她发球,我还不会呢…… “早川VS神代,一盘定胜负!”真田一声吼,比赛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亲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为了备考计算机等级考试,本人的更新速度可能下降,不过还是按照已经说好的,一周一定有一更,字数应该在四五千。。。 感谢所有看文及拍爪的亲们~ 还有那啥,我决定写十二国了,应该会另开一卷,而且很晚才会写到。 ————————————————————————————————————————  谢谢拍爪的亲们,尤其是每章都出现的亲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已经因为懒惰而弃文了。 五七之章 神与魔的谎言 早川弯下腰,抛球,迅速起跳,右手挥拍,网球迅速地飞过来。动作熟练而流畅,看起来练过不短的时间了。 “好快!”场边传来赞叹声。 我看清楚球的轨迹,挥拍去接,但是才刚刚碰到球,就感觉到右手腕一阵酸痛无力,动作稍稍一顿,球就落在了地上。 “这就是我的流星发球,怎么样?”早川得意而颇有挑衅意味的说。 我揉了揉右手,“真像是变魔术一样呢。” 早川得意的笑容稍稍一滞,笑得更加得意,甚至带上了一种高傲和轻视的意味,“还早的很呢。” 球场边一片议论声和赞叹声,不过很遗憾,大概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一个。的确是魔术,在球上有着触发性的魔术,只要一接触,就会使手部肌肉酸痛无力而无法接球。一般人大概只会以为是球速和球重导致的吧……魔力波动,虽然只有一瞬间,我不会弄错的……这个女孩怎么会使用魔术?明明之前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魔力气息…… “流星第二形态,接招!”早川气势十足地再发一球。 这一次的球速比刚才还要快,不过我可不认为那是她用□力量完成的,一种晦暗的味道飘来,魔族…西方的高等魔族魔术遗留的味道…… ‘神的呼吸化为风,光明普照之野,光耀清风!’ 我默念着咒语,在接球的同时发动魔术,这一次果然没有古怪的感觉了,净化性的加持果然有效,她用的肯定是黑魔术了,而且带着诅咒的气息。手臂轻轻用力,正拍击回。 球以不输给飞来时的速度回去,落在了她的场地内。 早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居然击回了……”随即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神的力量居然无效……” 神?她的声音虽然低,不过我还是可以听得清楚。哪门子的神会给她这种力量?明明没有魔力,却可以使用魔术,只有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性和神绝对无关。并不是我为神辩护,而是神不会采用这种拖沓的方法。 夺取生命力作为驱动魔术的动力。以自身的生命力献祭,从而在魔术发动的瞬间交换到魔力——只有西方的魔族会使用这种契约魔术来慢慢获取人类的生命力。 “巧合不可能发生第二次!”早川很快打起了精神,比刚才更快的球飞来。这一次魔力的波动比刚才还要明显。 我直接张开了净化作用的结界,球上的魔术经过结界时全数被抵消,左脚为轴,身体旋转,肩到臂到腕,利用惯性把球回击——我不敢随便加力,因为我不确定她的抗打击能力怎么样。过会儿我还想问清楚,她到底怎么一回事,居然交换那种契约,简直就是存心找死,她真的知道严重性吗? 这次早川虽然惊讶,但还是成功回击了,只不过…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更加燃烧着意味不明的敌意。球被打得很高,直往空中飞。虽然按照抛物线来看,百分之百地会出界,不过球上有魔术……但是如果我跳得高高的把球给打下来…是不是也不太好?我握着球拍跑到底线,扩大了结界的范围,,看着球飞过来,然后直直地往下坠,太突兀了,完全不是依靠物理力实现的,分明就是重力变化。 场外再次爆发惊叹声。 在球落到我的结界范围内时,果然恢复了正常的重力加速度,反拍稍稍加力回击。这种球打下去她真的会死…… 这一次早川虽然及时赶到了球的落点,不过因为我的加力,以及球上残存的净化魔术,她没能击回,拍子颤了几下之后,球落到地上,球拍中央三根拍线啪啦几声断裂了。 “不可能……”早川有些失神。 “比赛暂停。”真田一挥手。 我立刻跑到对面场地,“早川小姐,你还是不要打那种球了。” 早川慢慢恢复了正常,之后抬头看着我的神情从敌意直接到了怨毒,声音是压低了音量的控诉般的笃定,“你果然是不应该存在的。” “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她这种结论从何而来。 “我的手腕受伤,无法继续比赛。”早川举起左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不要太得意了,这里是属于我的世界。” 在我还在错愕的时候,早川就哭丧着脸回到四天宝寺那边去诉苦了。 “因为早川无法继续比赛,神代获胜。”真田宣布完比赛结果,我就摇摇头走回场边。 “打得不错嘛!那种球都能打回去!”仁王笑着接过球拍,“完全不像初学者。” “确实很漂亮。”幸村笑着说,“最后那球很出人意料啊。想不到神代的球那么有破坏力。” “部长,昨天她都能截住网球,何况今天手上有拍子呢。我就说嘛,直接把对方拍子打断就好了。”仁王笑着勾起了柳生的肩膀,“怎样,比吕士?” “不错。”柳生推了推眼镜,依然没什么表情。 “呀呀,两战皆胜,果然不愧是王者立海大。获益匪浅啊~以后有空再打吧!”渡边不见丝毫沮丧,依然笑嘻嘻地说。 “欢迎各位有空来大阪。”渡边吹了个口哨,“小美女的球和阿银的波动球有的一比了!” 阿银?我第一反应是市丸银,随即想到不可能……大阪的话,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战国时代在大阪地区也住过不短的时间呢。 “多谢您的夸奖。”我低头行礼。 “那么再见啦,各位!”渡边双手插在口袋里,对幸村点点头,转身走了。 淡褐色头发的少年——是叫白石吧——和一直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在旁边看的少年忍足跟着离开,早川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几眼,一转身又变成柔柔弱弱的样子,财前还在安慰她。 “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疑惑地看着幸村。 “大概是收集情报吧。那个一年级的水平确实不错,女生也很出人意料,不过…还是神代比较让人意外,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打球啊。”幸村看着他们的背影说。 “神代的力气居然比男生还大,拍子打坏可没有这么容易。”仁王感慨着。 “这是夸奖还是讽刺?”我微笑着问。 “哈…你和那女生在场内说了什么,她那么盯着你看?”仁王打个马虎眼,迅速转移话题。 “没什么。”我摇摇头。有空还是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吧,她的头脑里到底装了什么?神经纤维还是涤纶毛线,怎么思考回路有点问题? “好了,今天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大家各自练习一下就结束活动。”幸村一句话之后,场内聚集的人又散开。 我索性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休息会儿。怎么现世的问题比尸魂界还多?既十二神将之后,连西方魔族都扯上了,神代一族的事情又繁杂的很,那个优臣表哥后天要来,还有这边幸村的事情…… 过了会儿,部员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神代桑,再见!”不认识的部员A。 “再见。”我挥挥手,某人拿走的我的书包还没回来,我根本没法走人。 “再见!”不认识的部员B。 “再见。”我又挥挥手。 “神代桑,明天见!”“再见,神代同学!”不认识的部员C、D。 “再见。”我觉得很不对劲啊,为什么都来和我打招呼? 像这样的招呼持续了几分钟,立海大的网球部人真多……可是为什么都要和我打招呼? “哟,神代还在这里等啊。”仁王嬉笑着说。 “我的书包……” “没事没事,在这里呢。”仁王晃了晃手里的书包。 我一把抢过来,“你们部员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和我打招呼?” “因为你是好不容易找来的经理啊。”仁王双手一摊,“你可是大大地挫了四天宝寺的风头,维护了我们网球部的声誉嘛。” “那是误会啊。”我立刻分辩。 “来不及了,大家都这么认为了。”仁王嗤笑了一声,“你已经说晚了。” “什么?不是吧……”我深深吸气,再呼气,“原来这就是到时候再解释的意思…幸村…” “我怎么了?”幸村微笑着出现,背后衬着夕阳——这就是传说中的Boss出场必备场景。 “你不愧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长。”我没好气地笑笑。 “多谢夸奖。”幸村的笑加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怕半路被你卖了。”我摆摆手,一个人走出了球场。 “部长,被讨厌了哦?”“呵呵…” 少年们的对话还可以听到,不过我今天一定得独自回家。 有杀气啊…… 走到快到家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早川。身体周围缠绕着许多怨气,而且这次有着明显的魔族气息。 “消除不应该存在的配角,维护世界的稳定,就是我的使命。不要怪我。”早川冷笑着,右手一张,一团黑色的能量团射来。 “壳圆防除!净化之风!”我伸出右手,半球形的结界削若了攻击力,净化之风立刻将剩下的污秽全部净化掉。 “什么?!你竟然可以防御神的力量?”早川有些诧异地停下了动作,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视,“不可能!这个世界只有我才是神的使者。你到底哪来的力量?” “神的力量?”我听到这个词,眉毛微微皱起,“哪位神?” “时空之神!”早川脸上显现出敬畏和骄傲,“时空之神赐给了我穿越时空的机会,赐给了我神力,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至于你,不过是个原创角色而已!算了,你根本就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 我确实听得不大明白,不过她说到的……“穿越时空?” “没错!我是从数百万人中选出来的幸运儿,可以穿越到网球王子的世界。漫画里根本就没有神代这个角色,而且你又有这么古怪的能力…你一定是恶魔的使者!”早川得意地如此宣布。 我似乎有点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你认为这里是漫画吗?” “当然。我才是这个漫画世界的主角,为了接近王子们,我才交换了打网球的才能,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进了四天宝寺,怎么可能被你这个恶魔破坏!”早川恨恨地说,“本来今天应该是我在立海大展露光彩的一战,偏偏被你这个恶魔破坏,要再找到机会多么困难!算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这些原创的配角再怎么样,也不是我这个主角的对手!” [小紫,这个人有精神问题吗?]太阴疑惑的声音响起。 “的确可能……”我点点头,“你们直接出来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解开你的魔术啦!]太阴死命的吼声震的我头疼。因为被强制隐身,结果只能精神交流,太阴的怨气使得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异常的大。 “解!”我左手一扣,太阴立刻出现在旁边,接着玄武和勾陈也显出身形。 “太阴,玄武,勾陈!十二神将?!这里明明是网球王子的世界啊,怎么会有少年阴阳师的角色?!难道这里有几部漫画吗?”早川的惊叫声让我彻底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里是现实。所有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好心地最后提醒她一次。 “不可能!你们都是二维角色罢了,充其量是为了衬托我才会存在,时空之神承诺过我,我才是唯一的主角!”早川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要消灭你,让剧情回到正常的轨道!” “这里并不是你以为的二维世界,这里的命运也和你知道的剧情并不等同。况且…没有谁是为了衬托别人才会存在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轻轻笑了,对她这种一根筋到底的想法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不用再说了,我要用时空之神赐予我的力量,消灭你这个不应该存在的配角!”早川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念诵一段长长的咒语。 好好的女孩子偏偏精神扭曲成这样……自我中心,歇斯底里……她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应该存在和不应该存在,类似于这种话,她真的知道这之中的含义么? “紫,这是怎么回事?”玄武问。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可怜孩子。她在念的是召唤咒,我们姑且看看,她到底要召唤出什么来?”我退了几步,迅速布成了几道结界。 “她刚才说的那些名词,什么‘网球王子’、‘少年阴阳师’是怎么回事?而且她为什么认识我们?”勾陈拔出了笔架叉,回头问我。 “这些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漫画的名字吧……这些时空断点感应的事情回去再说,总之,她十有八九是被骗了。”我抱着双手看她念。 实话说,如果真的进行魔术大战,按照她这种念咒的速度,早被敌人劈死了。 随着黑色的雾气逐渐凝集,雾气中开始出现一个人影。 “时空之神,我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请您消灭她!”早川恭敬地对着那个人说。 “哦?什么样的人需要我亲自动手?我赐予你的力量不足以消灭她吗?”一个有些妖娆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回答。 不过……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是的,她掌握着奇怪的力量。她一定是恶魔的使者。”早川的声音充满着敬畏,同时透露出对于我的鄙弃。 “那我倒要看看了。”于是雾气散去,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 黑色的长发柔顺地舒展着,一路逶迤到地面。穿着红色为底的长袍,外面罩着黑色和金色交织的外衫,一身的环佩作响,眉目清俊,墨绿色的眼睛有如深潭,脸上的神情显示着他很无聊。 他的长相也有些熟悉啊……搜索着记忆,这样子,这魔力的气息…… “贝路亚罗!”我惊讶地说。“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和这种人签订契约?而且那个穿越又是怎么回事?” 男子同样惊讶地看着我,右手中指一弹,纯黑色的冲击波传来。 “雷链!”我双手一张,拉开一道青白色的电光网。 青白色的雷电和冲击波互相抵消,他这才笑着挥手,“哟,想不到居然是你啊。转世以后长相和以前差的有点大啊,眼睛的颜色怎么都变了?” “这是因为这次的身体血统的关系。”我笑笑,第二次天地大战时,魔族的高级将领,掌管七大罪之一“傲慢”的贝路亚罗,这可真的很久不见了。 “什么?!神…您居然认识她?”早川似乎无法相信,声音都在颤抖,指着我的手指不断地抖动。 “你不要罗嗦。我和老朋友久别重逢,你去歇着吧。”贝路亚罗厌烦地挥挥手。 “你还是一样啊,反复无常。这孩子明明就是你骗来的吧?”我扁扁嘴。对于贝路亚罗的恶劣,当年我和弗兰真是知之甚深…… “她可是自愿的。主动放弃了她在原来世界的寿命,现在的身体是我做的魔偶而已。”贝路亚罗随意瞥了她一眼,视线再度回到我身上,“只是打发打发时间罢了。早知道你在这个时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嘛。” “神?!您说什么?我不是万众无一的幸运儿吗?所以我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啊!我才是主角,不是吗?”对我和贝路亚罗的对话感觉到难以置信的惊愕毫不掩饰地表现在早川的脸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现在也不需要继续看你表演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我可不是什么时空之神,我是你口中的‘恶魔’,真正的魔族。而这位,才是不折不扣的有神格和神职的神。”贝路亚罗讥讽地笑笑,手指着我说,“这位是仲裁之神哦。你口口声声要消灭的恶魔使者。” “什么……?!不…不可能的!您明明就是时空之神啊!而她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配角!”早川先是喃喃低语,之后迅速转为坚定的神情,右手指向我,“我一定要消灭你,让这个世界回归正轨!” “不应该存在?”贝路亚罗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俊美的面孔一时间如同冰刻,“你在说谁?” “就是…”早川右手依然指着我,‘她’字还没有说出口,贝路亚罗就已经扼上她的喉咙,我阻止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你倒真是符合‘傲慢’二字的定义啊。”贝路亚罗尾音上扬,右手微微用力,早川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把自己的存在视为绝对,完全无视其他的存在——完全自我中心的傲慢。看来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贝路亚罗稍稍松开手,早川急促地喘息着。 “算了吧,贝路亚罗。”我叹了口气,抬眼看看贝路亚罗。 “莱依路,你居然同情这种人?一千年的时间让你变了不少嘛。”贝路亚罗皱起了眉,“她怎样说话你也看到了。” “贝路亚罗,她穿越的时候几岁?”我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我比较想知道答案。 “十三岁吧。”贝路亚罗没想一会儿,就迅速回答。 “十三岁的孩子能知道多少东西?还在完全天真的年龄……再加上你刻意的瞒骗,她根本不知道这里也是现实吧?”我斟酌着用词,即使和贝路亚罗熟悉,交情也算好,但是魔族有着魔族独特的尊严和骄傲,万一一不小心触怒了他,恐怕就真不好收拾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贝路亚罗右手一松,早川瘫倒在地上,拼命地喘气。 “不过,当年你十三岁的时候,和天真两字可没什么关联。”贝路亚罗恢复了三分懒散七分无聊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屈伸着手指,“怎么如今看来,你反倒过回去了?” “…一切活着的生命都会改变,只是变化的方向和程度不同而已。”我大方地和他对视,承认自己的改变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你总是有道理可讲。”贝路亚罗哼了一声,“你这种家伙居然生为人类,真是一种笑话。” “关于这一点,我也无可奈何哩。”我耸耸肩,知道贝路亚罗的火气下去了,这才转身去看早川。 “早川,如果还可以回去,你愿意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吗?”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这是我给她最后的机会了,也是贝路亚罗给她的最后机会,贝路亚罗是什么样的人,我实在太过清楚。 早川睁大了眼睛,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似是愤恨,似是嘲笑…而那其中,竟然隐隐有着癫狂的味道。 “你这个魔鬼,你想要抢夺我的位置吗?!我不会让给你!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觉对不对?!一定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我是注定被关注被爱的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配角而已!我才不会相信你!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当初时空之神对我说过,是因为我的到来,这个二维世界才会开始运转!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消失!所有一切都会消失!你敢杀我吗?!”早川骄傲地抬起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看向贝路亚罗,他笑得益发开心,“只是一点小谎言而已。谁知道她会深信不疑呢?” 早川的话让我有了罕见的愤怒,并不是对她极度自我中心自我满足式的傲慢的愤怒,而是对她主动抛弃了自己归所的愤怒。我在时空间漂泊流浪,苦苦追寻着可以停留的地方,而她却如此轻易地抛弃了她的归属之处——以某种角度而言,这比任何事都更加令我不能忍受…也许,这也是嫉妒,嫉妒她拥有着我没有的东西,所以才会更加气愤她那样轻易地抛弃。 “早川……你的父母养育你十三年,还有同学、朋友…就那样抛弃所有的羁绊来到这里,你没有过一丝后悔吗?” “只要能和王子们在一个世界,我绝对不会后悔!何况在这里,我过得很开心,原来的世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但是在这里,我是独一无二的主角,我为什么要后悔?!”早川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是吗……”我握紧了右手,“绝对不会后悔啊…那么…即使遇到了意外,也应该不会后悔吧。” “你说什么?”早川似乎意识到了某种危险,立刻后退了一步。神情紧张。 “我说…晚安,早川樱下。”我笑了笑,左手掌心的翠绿色光辉一闪即逝,风刃准确地打进她的后脑延髓,早川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连挣扎都没有。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精准。”贝路亚罗在旁鼓掌,之前右手中指尖上隐约的灰黑色光团已经不见了。“极致残酷的温柔,或者说,你的温柔和慈悲总是用如此简洁冷酷的方式表现吗?”虽然笑着在说话,周身的杀气和压迫感却急剧上升。 我没有回答,对身后警戒和战意明显上升的三位神将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 勾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率先走了,接着玄武冷哼一声,也消失了身影,太阴埋怨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句“小紫自己小心啊”然后离开。 “这么担心他们?”贝路亚罗靠过来,勾起我一缕头发把玩,“黑色的头发果然也不错,很适合你。比起金发,我更喜欢这样的夜色般的长发。刚才的是你的使魔?”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隔开他的手,“像这种骗小孩子的游戏,你玩了多少次?” “没几次。以前有过几个,没有这么不长见识的。不过也亏了她不长眼,找麻烦找到你身上,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在这个时代转世了。”贝路亚罗笑了笑,杀气迅速地消失了,眉目间流转着好笑和喜悦的情感。 “你们见过弗兰吗?”我有些期待地问。 贝路亚罗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哦,这两千年都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类。还是你和弗兰小子在的时候有趣。天地大战又打了好几次,人类的战士和魔术师完全不比以前,羽族和魔族都有内乱,下级的妖魔我们都懒得管,但是又不能撒手不理。你好不容易出现,不如一起去聚会吧,贝路瑟布布、卡尔丹第、博涅几奇可都各自躲了好久不见了,这次一定把他们挖出来!” 看着贝路亚罗越说越来劲,我做出制止的手势,“贝路亚罗,我现在可不是莱依路?沙律琪娜,我可是需要上课的学生。” “啊?你还要去上课?都能突破轮回保留记忆了,怎么说也不需要再上什么课吧?人类的知识反反复复不就那么一些……”贝路亚罗轻蔑地撇撇嘴。 “总之我要上学。” 贝路亚罗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为了上学才去上学吧?欠了人情?” “嗯,算是。你还是一样敏锐呢。”我点点头。 “不要以为一句话就可以带过了。刚才抢在我之前出手,把那女孩的灵魂送入了轮回——你就笃定我不会翻脸?”贝路亚罗语带笑意,右手在我颈边摩挲,动作轻柔,指尖冰凉——凉得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指甲在动脉边划过的痕迹。 我没有使用任何灵力去抵抗,不要说现在,即使是灵力全盛的两千年前,我也不是贝路亚罗这种等级的魔族的对手。 我抬头微笑,“就当作是我精神病发作好了……只是这么一个人类的灵魂,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吧?” “是啊…的确不算什么…”贝路亚罗说着把我拥入怀里,左手抚摩着我的长发,呼吸的气流吹在我耳边,带出了一丝暧昧的气息,“如果是你,我一定会视若珍宝,不让任何人看,不让任何人碰触,成为我一个人的宝物——如何?”话语中深藏着蛊惑的意味。 魔族,原本就很擅长欺骗和诱惑人类……诱惑人类堕落……背离神所定下的节律和教义,走向名为地狱的黑色天堂。 浓烈的魔力缠绕在身边,贝路亚罗冰冷的体温也让我身体微微一颤。 神志有瞬间的恍惚,也许是魔术的影响吧……?咬了咬嘴唇,疼痛立刻驱散了模糊不清的意识,阻止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回答。 “还是和以前说过的一样啊,如果你有把握在我碎裂了灵魂之前就能囚住我,我便无话可说啊。”我微微笑了,虽然看不到贝路亚罗的表情,就凭着忽而闪现的杀气,就可以知道这句话还是一样让他生气了。 贝路亚罗笑了几声,干脆地放开手,墨绿的眼眸半是杀气半是赞赏,或许…还有着那么一缕怜惜…笑逐颜开,“果然还是一样。不管过了多久,莱依路始终是莱依路。对了,贝鲁瑟布布让我转告你,罗贝洛纯属咎由自取。” 我的心里格登一下。食魂魔罗贝洛……平安时代的事情,他们知道……该不会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吧?我心里有些惊疑不定,虽然脸上还维持着平静的微笑。 “再见,我的莱依路。”贝路亚罗欠了欠身,同来时一样,被黑色的雾气包围,然后消失。 今天还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和贝路亚罗打交道,时刻都要提高警惕——贝路亚罗最擅长引诱人类堕落,悖德之都就是他的杰作。 但是,贝路亚罗不会珍惜会被他引诱的人,被他的甜言蜜语舍灿莲花蛊惑的人类、被他的优雅迷惑的人类、被他的力量吸引的人类——全部都只有一种下场。 如果我刚刚说“好”,恐怕已经被贝路亚罗划破喉咙送到冥府去了。 和高等魔族打交道,始终都像走钢丝一样呢,要是掌握不好平衡,顷刻就是万劫不复,人类和魔族的力量毕竟差的太多了…… 我看看早川,打电话报警。 希望她来生可以过得幸福——天真也好,妄想也好,就是不要随便和神魔做交易啊,平平凡凡地长大,老去……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不明白平凡二字的可贵呢?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这样的穿越,又或者不曾拥有灵力……也许,我会好过得多吧?只是这些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回家后要解释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看太阴、玄武和勾陈的神色也知道,不解释清楚,肯定没得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收获爪印很多,高兴地更新一下。。。 厄,既yasa亲之后,迷亲也开始补分了。。。感动and惊讶不已,so,再放上一段文。。。 —————————————————————————————————————————— 好了,终于星期六了,本周的更新放上~那个,早川其实也是个被骗的娃,大家也别拍她了,反正她很快就会退场了——等到她背后的“神”出来的时候,那场面还真是够囧。。。 ———————————————————————————————————————————— 还有那个哈,我也知道这两章有点郁闷,怎么说呢,对本来就非凡的族类,无音的警戒度比较高,而对普通人类,她没那么费心,再加上才从尸魂界阴谋圈脱身,所以才一不小心踩中了无恶意的陷阱。。。放心啦,设计无音的,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呢?(阴笑中。。。)过几章他们就会知道厉害了。。。嘻嘻嘻嘻~~ 还有那啥,猜测那神是弗兰的童鞋们,太强大了啊。。。我没往这方面想。。退一步说即使是弗兰,他也不会做这种无聊事吧。。。肯定全部时间都在找人才对嘛。。。 蓝染番外 天边之月 蓝染惣右介,心绪平和,眼藏静谧,无比安稳的火。 心思细腻,聪敏谨慎,擅长推理,精擅演戏,谦虚忍让,剑术优秀,灵压强大。 有一句话,蓝染始终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绯夜,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计划了? 这样一句话,蓝染在心里翻来覆去了无数遍,终究无法问出口。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在害怕。 他害怕这句话一旦出口,就会发生某种难以逆转的变化。 “如果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绯夜曾经微笑着对小小的蓝染说出的这句话,并不单单是回报他人信赖的意思。它的反面,藏着冷厉的警告。 如果你怀疑我,我也将不再信任你。如果你怀疑我,我就会站到你的对立面上。 蓝染惣右介无数次地看着月亮,克制着自己想要问出口的欲望。 金色的月亮,清冷的月光。 和绯夜无比的相似,同样在不可触摸的地方,空留给身边的人一地清峭泛白的月光。 但是即使这样,有谁能够不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 无论人们怎样,月亮始终都在那里。 孤独的,清冷的,悬挂于天际。即使有漫天的繁星,也无法争夺它的光亮。 独一无二的月光。 最开始的相遇,蓝染始终保持着天真的怀疑和不解。 为什么这个人要救自己?为什么她会把自己带出更木区? 但是他微笑着,利用自己小孩子的外表,甜甜地喊着姐姐。心里盘算着如何从她身上获得最大的利益。 见过了她的身手之后,蓝染迫切地想要学会,想要变得和她一样厉害,或者更强。 拗不过他的请求,她总算答应教他剑术。 唯一的遗憾是,自己太急于试探,而被她发现了吧? 结果,一直到很久之后,蓝染才知道,绯夜擅长的是二刀流。 最开始,只是想要利用而已。 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 蓝染有时候这样自问,无奈地摇头,发现无法定位出确切的改变点。也许是循序渐进的变化,也许是一朝或者一夕的突变。 也许是习惯了她微笑着叫他右介,然后轻轻地捏捏他的脸颊;也许是因为她毫无芥蒂地对待,她没有试图欺骗他,也没有想要利用他,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亲人照顾而已;也许是一个人挣扎了很久,贪恋上一双微凉而干燥的手;也许,在他第一次因为疲惫而昏倒,被她抱回家时,朦胧中感觉到的温度实在太让人留恋;也许,只是对她清澈的眼睛感到憧憬,她的话总是揭露出真实;也许,他只是想要个家人,想要个家而已…… 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 于是某一天,小小的蓝染惣右介看着绯夜平静安稳的睡颜,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姐姐。他第一次靠近沉睡中的绯夜,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这一次,他迎来的是完全没有见过的冰冷目光,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完全是无神的死寂,绯夜的右手扼在他喉咙上,左手扣住了他的右手。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绯夜。绯夜姐姐,永远都带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意。 蓝染感觉到害怕,但是更多地感觉到心里揪起来一般的疼痛。脖子一点都不疼,绯夜姐姐完全没有用力,只是单纯地扣着而已。 他的绯夜姐姐,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在这样安稳睡着的时候都有着异样的警醒? “姐姐,是我。是右介。”他竭力露出微笑,语音轻柔地说。 绯夜漆黑的眼睛看看他,慢慢松开了手,重新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蓝染守在旁边,看着绯夜安稳的睡颜,露出了孩子不应该有的复杂神情。 姐姐,希望总有一天,你可以完全安心地休息,可以不用防备任何危险。总有一天,我可以保护你,保护你远离一切伤害,总有一天,你不需要去战斗,我希望,你可以站在安全的地方。 我想要保护你。 蓝染在心里默念着。这不是承诺,也不是誓言,他只是决心如此做。 第二天早上,绯夜完全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蓝染更加肯定,那时候,绯夜姐姐神志并没有清醒,但是身体却有着防御的本能。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真的伤到他。 蓝染练剑比以前更加刻苦,更加疯狂。他想变强,他想尽快变强——强到可以保护他的绯夜姐姐。 每天他都会累的倒在地上,但是没关系啊,姐姐会抱着他回家。 回家。蓝染闭着眼睛,咀嚼着这个词,心底一阵暖流。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就好了。 当她终于问到他为什么拼命努力的时候,他看着她黑亮的眼睛,想要回答,可是又怕会被她嘲笑。 “我想变得很厉害…可以保护姐姐…” 蓝染这样说的时候,的确是全心全意地这样想的。 绯夜似乎很讶异,但是没有嘲笑,她弯下腰,正视着他的眼睛,“如果右介真的想保护什么人而锻炼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有愿望的人才能变强。” 蓝染觉得呼吸一滞。绯夜对他还有些微的怀疑,但是没关系,的确是他先心存利用的。总有一天,绯夜姐姐会明白。 “姐姐不相信右介吗?”蓝染有些委屈地问。 绯夜放软了声音,直视着他茶褐色的大眼睛,“那么你相信我吗?” 蓝染重重地点头,“当然相信的!右介相信姐姐啊!”这种事情,需要犹豫吗?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绯夜笑着说,“信赖这种东西,一定要对等才有价值。” 于是蓝染永远地记住了今天的对话。 有愿望的人才能变强。所以,他一定可以变得很厉害吧?可以保护绯夜姐姐不受任何伤害。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这句话成了蓝染始终悬于心中的记挂。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清楚地记得绯夜说出这句话时,眼里是怎样的真实的温暖和漠然。既温暖又冰冷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他想要永远牵着绯夜姐姐的手,遮挡去所有的风雨,让他的绯夜姐姐可以过得安稳而舒适,不需要面对任何烦心的事。 “我很乐意一直照顾姐姐的!”当小小的蓝染这样说出来的时候,他满心都是真诚。 “不要欺骗我啊。”绯夜几乎没有对小时候的蓝染说过任何责怪的话,而这样一句话,就已经是严重的警告了。 我不会欺骗你。蓝染看着绯夜的笑脸,在心里下定决心。 两个人的生活虽然平淡,蓝染感觉到很满足。 绯夜姐姐的感觉很敏锐,细小的响动都会听到。绯夜姐姐味觉非常敏感,尽管她吃菜时没有皱眉,依然平静地笑着,自从蓝染发现她吃完味道重的菜会多喝一杯水以后,他就始终记得要多烧一壶水。 幼小的蓝染,一度以为这样子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 大虚袭击、死神、四枫院、贵族…… 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他的绯夜姐姐。他再也无法在人前叫她姐姐,因为她和他已经是云泥之别。 四枫院绯夜。蓝染惣右介。 两个名字怎么可能并列在一起? 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是幼小的蓝染无法反抗的。即使是有着那样惊人剑技的绯夜姐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对抗。不,或许绯夜姐姐一个人是可以逃掉的,但是……他实在太弱了啊…… 在蓝染被四枫院家的暗卫送到十四区前,他死死地看了四枫院家高耸的大门一眼。 总有一天,他会把绯夜姐姐从这个冰冷的地方带出去。 蓝染开始失眠。 脑中总是不断闪过那天大虚的爪子就要抓到自己的画面、绯夜姐姐的手中突然出现斩魄刀的画面、绯夜姐姐拔刀后那电光般迅急而清冷的光华,然后就是绯夜姐姐被四枫院家的老头带走的一幕。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向她保证过,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蓝染对于自己的弱小感到焦躁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还没有可以保护她的力量,他反而成了四枫院家威胁她的弱点。 蓝染清楚地知道自己受到监视,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一遍一遍地回想,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绯夜姐姐当时那极致美丽同时威力惊人的剑技。 也许和这时候一遍一遍把印象刻的极为深刻有关,几百年后,他终于可以用出一样的剑招。而那也是他所掌握的,唯一和绯夜相同的剑招。 唯一的疑问是,为什么绯夜姐姐的眼睛突然从黑色变成了暗金色? 但是蓝染永远失去了询问的机会,当绯夜走进四枫院的大门之后,一直到她离开尸魂界,都冠以四枫院的姓氏。 蓝染相信绯夜姐姐的能力,同时也担心着四枫院家的阴谋。他以某种奇异的直觉,感觉到绯夜姐姐所卷进的阴谋会是难以预料的复杂。 为了一年后的见面,蓝染费尽了心思。为了不让监视的人疑心,不管天气怎么样,他总是往河边跑,到了初十左右,他更是整天整天地逗留在河边,营造出一种自己对河有着异常执念的错觉。 他还记得,在那个七月初十,绯夜姐姐平静地说,今天是我的忌日。 绯夜姐姐,我现在还太弱小,无法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比任何人都强——让所有人都无法抢走他的姐姐。 约定的见面之日,蓝染终于见到了他担忧了一年想念了一年的绯夜姐姐。 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对呀,无论在哪里,绯夜姐姐都可以过得很好。 蓝染有着没有来由的确信。 绯夜姐姐说着自己的事情,真央、四枫院……当浮竹这个名字出现第三遍的时候,蓝染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有了本能的厌恶。绯夜姐姐说满喜欢他的。也许这才是蓝染愤怒的由来。但是他没有说。还有一个叫做京乐的,虽然姐姐也经常提到他,但是神情不一样,口气不一样。蓝染更加肯定了一点,他不喜欢那个浮竹。蓝染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经过了一年被几方监视的生活,他在控制自己的言行神态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听着绯夜姐姐说话该多好。 “姐姐,我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不会太久的。”绯夜姐姐这么回答。所以蓝染深信着他们很快就能再次见面。 蓝染把自己身边的事情一件件地告诉绯夜姐姐,当他说到经常多烧了水的时候,绯夜姐姐眼里噙着温柔的笑意。 这一次,他得到了绯夜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一只手套。 而且正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幻术的结界——他早就知道绯夜姐姐有着一些奇妙的力量。 是什么力量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时随地锻炼自己了,他可以再次拼命努力。 当绯夜姐姐叮嘱他两百年内不要进灵术院时,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两百年一定会是腥风血雨的两百年。在他还不够强的时候,他不想增添她的麻烦。 每个月只能见一面。即使这样,蓝染也非常地快乐。总有一天,可以一直在一起的,蓝染这样对自己说。 每次得到绯夜的指点之后,蓝染都会拼命的练习,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动作。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绯夜姐姐进入二番队之后。 在那一次的见面时,绯夜姐姐的眼睛甚至变成了金褐色。 蓝染直觉到一定有什么很高兴得事情。 当他问的时候,绯夜笑了笑说,“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长。” 蓝染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危机,难道四枫院家或者山本要伤害姐姐吗?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蓝染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姐姐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 “嗯。”绯夜笑着安抚他,“只是有的时候,并不是有希望,就会实现的。”她抵着他的额头,“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的愿望成真而已。” 蓝染点了点头。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我的愿望成真。不管是四枫院也好,山本也好,所有伤害姐姐的人,我全都不会放过的。尤其是四枫院景人——从我身边抢走了我的姐姐。 蓝染无端地感觉到了危机,一种非常没有根据的想法,他总觉得绯夜会突然消失,就像辉夜姬回到月亮上一样。他送出了自己刻了很久才完成的吊坠,在这之前,他刻坏了无数个。那上面的图形,他每天都会摩挲着,终于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 他才刚刚学会灵压的感知运用。他害怕她发现他送出吊坠的真实用意。 并不是为了监视她的,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他只是不想她突然消失,不想她没有预兆地消失不见。 绯夜姐姐笑着把吊坠挂在浅打上。 蓝染感觉到这一个生日对绯夜姐姐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一天他一直没有休息,不断地感觉着吊坠上的灵压所在位置。 一直都在尸魂界——绯夜姐姐没有消失不见。 绯夜姐姐似乎很忙,一直都在静灵廷内。 蓝染收集着和绯夜有关的情报。 四枫院家的小姐当上了三席,四枫院家的小姐当上副队长了,四枫院绯夜成为了二番队队长,四枫院绯夜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很亲密。(听到这一条的时候,蓝染压抑着想掐死酒馆里说话的死神的欲望。) 四枫院家主夫人怀孕了,四枫院夜一出生了,四枫院夜一进了真央,四枫院夜一进了二番队,四枫院夜一当上了副队长。 根本的变化发生在那一次的事件。 二番队的队长进了四番队急救,昏迷不醒。 当蓝染听到这个情报的时候,他的心脏差点停掉。他猛然察觉到,如果没有绯夜,只有他一个人活在尸魂界,他一定会想尽方法毁灭四枫院家,毁灭静灵廷,甚至是整个尸魂界——都是他们让她失去了她。 蓝染终于意识到,他对绯夜的感情,不仅仅是对于亲人的感情。一直以来,除了绯夜,他的世界里只有“可以利用的人”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温和地对待每个人,但是,全部都只是假象而已。他真正想要全心对待的,真正想要用心照顾和保护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他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现在却因为这个腐朽的尸魂界陷入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长眠。 在这一天,蓝染惣右介第一次萌生了摧毁整个腐朽的尸魂界的想法。他想要在这里掀起一场全新的变革,他想要拥有最高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无所顾忌地保护她。 蓝染惣右介,从这时候开始,再也不想叫绯夜“姐姐”,尽管他已经失去了光明正大这样称呼她的时光很久了。 两百年的时间终于到了。 当蓝染进入真央以后,发现这里的学生完全没有什么力量,不但远不能和绯夜相比,比起他来,也差的太远。蓝染开始压抑着自己的灵压,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好学生。见到绯夜的时候,他感觉到异常的激动。为了这一场重逢,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办公室里,看着很久不见但是依然维持着当年样貌的绯夜,他温和地笑着,就像和陌生人见面一样行礼,“绯夜老师,我是蓝染惣右介。” 这的确是重新作自我介绍。他不会再叫她姐姐。但是绯夜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用意。 绯夜的灵压比以前弱了很多,旧伤没有恢复?蓝染在右手背划了一下,借以提醒她,有人在监视。 绯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眼里惊讶和了然一闪而过,做出了完全得体的应对。 完全符合四枫院绯夜和蓝染惣右介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临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不是旧伤没有痊愈。 绯夜笑着说谢谢,蓝染在这时已经开始计划如何让四枫院家败落,杀掉那个四枫院景人。 当蓝染看到绯夜和四枫院夜一亲密熟稔的互动时,尤其是听到了夜一那一声熟练无比的“姐姐”,他毅然决定把四枫院夜一列入清除名单。 四枫院夜一整天粘着绯夜,每一次她叫姐姐的时候,都仿佛有刀锋从蓝染脖子旁边划过。 他盯着四枫院家的公主,脸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眼里尽是冰冷的杀意——如果不是你的父亲,能够一直呆在她身边的人就是我。你们已经抢走了她太久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夺回来。 在他的计划平稳地进行时,他发现绯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夜一、京乐、浮竹、朽木。 那个朽木家的小鬼头居然和绯夜有过婚约!幸好没有作数,不然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朽木白哉。 而据他的观察,四枫院家的夜一似乎也不喜欢朽木,总是想办法恶整他。 蓝染微笑了,看来果然是一样的。绯夜就像毒品一样,凡是接触过的人,都会慢慢上瘾,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就没有办法离开她了,甚至于想要除掉她身边其他的人。 高悬于天际的月亮。 想要摘下月亮的人,是不是痴心妄想? 四枫院景人竟然派人暗杀绯夜。 蓝染在斩杀刺客的时候,忽然无比地想要再次见到绯夜的剑技——那样清丽无双的剑技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他握着自己斩魄刀镜花水月,可以催眠的斩魄刀——灵感完全得自那只手套,幻术可以欺骗人,他一直都想拥有这样的力量,然后某一天,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 于是,大虚意外入侵静灵廷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以为那个朽木家的小鬼难逃一劫了。 远远地看着这里的蓝染微笑了。 没有想到的是,绯夜始解了斩魄刀——这是蓝染第一次知道,绯夜擅长二刀流。 比起以前,还要更加华丽而强大的剑术。看着她凌空挥刀的姿态,蓝染眨眨眼睛,怀疑绯夜本身就像镜花水月一样——太轻易就可以迷惑住人。 之后的发展顺理成章。 朽木家请了绯夜去做礼仪老师。朽木白哉对绯夜忽然变得异常尊敬和崇拜。 蓝染握着窗棂,感叹着真可惜,上次那小子居然没死。 绯夜的名声大涨。 如果不是她本人的希望,不可能这样迅速地崭露头角。 蓝染知道,这多半符合她的愿望。 四枫院家监视自己的暗卫都已经在镜花水月的支配之下了,四枫院景人,你好好珍惜你省下的时间吧。 尸魂界剑术第一。 对于绯夜的这个名号,蓝染打从心底里赞同。 四枫院夜一非常聪明,而且谨慎。蓝染找不到对她下手的余地,而且,他的势力,还远远不足够。 所以,最先死掉的,是四枫院景人。 对于这个老人,蓝染没有一丝的好感。 抢走了绯夜姐姐,又差点让绯夜死去。 在四枫院家举行丧礼的时候,蓝染还没有去参加的资格。他坐在八番队的办公室里,自斟自酌。非常值得庆祝的一天啊。 唯一奇怪的是,丧礼过后,绯夜似乎并没有显得高兴。 难道她并不希望那老头去世吗?不,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阻止自己。绯夜什么都没说,可是蓝染奇异地感觉到,她应该清楚所有的始末吧。 可是他无法开口去问。 如果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绯夜的这句话,始终在他心里牢记着。 不能怀疑,不能询问,一旦开口,就变成敌人。 尸魂界的时间平稳地流逝着。 蓝染积累着力量,慢慢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八番队,席位慢慢上升,等到他成为四席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京乐队长悠闲中暗藏锐利的目光。 恐怕继续呆在这里并不好。 绯夜的同期,山本的弟子,没有那么好应付。 蓝染于是申请了调队,理由是想要锻炼自己——五番队比八番队更常上战场。 他开始研究药物。 经过了五年的研究,他把一幅毒药掺杂在十三番队队长每月都会去拿的药里。是通过了四番队的队员辗转送去的,镜花水月的确好用。 浮竹果然毒发,情况非常危险。原本蓝染预计他应该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卯之花队长竟然可以开出稳定他病情的药物。但是身体到底变差了。 蓝染对此次试验结果不太满意,于是着手改良。 令他不满的是,自从病秧子浮竹体质变差以后,绯夜比以前频繁地多的来往于十三番队和一番队,每次都是她去四番队取的药。 蓝染不想被她察觉到什么,于是也没有再次投毒。 又过了一些年,绯夜捡了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六十二区的屋子被那女孩住过三天,也许他还没想过要除掉那个女孩子。 他对自己解释,这是因为可能被发现以前绯夜在六十二区住过,一切的危险都要消灭在萌芽中。绯夜和他曾经是姐弟的事情,已经是尸魂界的绝密之一。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一点。 绯真住进了四枫院家,蓝染一时找不到机会下手。 等到绯真和朽木结婚,蓝染简直想仰天长啸,这两个人居然凑到了一起! 朽木家的白哉,这些年对绯夜的追逐,蓝染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时刻想着要算清楚这笔帐。 现在,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朽木白哉固然正直而固守规则,是个优秀的贵族(要不是绯夜教他,这个火爆脾气的小鬼能成长到现在的样子?蓝染握紧了拳头),但是说到阴谋斗争,他根本就不擅长,也不懂得如何应对。在这一方面,绯夜没有教过他,或者说,从来没打算教任何人吧? 蓝染想办法认识了朽木家的仕女。作为五番队的副队长,要博得别人的信赖并不困难,或者说,有镜花水月在手,信赖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 他下大力气改进过的毒药,绝对不会像当年那样,能让中毒的人捡回一条命。 蓝染预计绯真可以活上十年,但是实际上绯真五年后就死了。 蓝染有了一丝危机感,从他的计划进行以来,他从来没有这种事情脱出掌握的情况。即使绯真是整,也应该可以撑上七八年,怎么会这么快? 蓝染忽然想起什么,拿出当年用在浮竹身上的毒药,在番队里的死神身上做试验。结果令他惊讶,这种他认为没有多大作用的毒,轻松地夺走了那个试验品的命。 为什么浮竹一直没有事? 蓝染心里蓦然一惊,一直以来,都是绯夜从四番队取药送给浮竹。 他想办法拿了一份四番队配的药,根本不能缓解多少毒性。 绯夜……绯夜她知道了…… 在绯真的葬礼上,绯夜看他的眼神,依然很平静,但是曾经有过的不加掩饰的真诚已经没有了。绯夜客气地称呼他蓝染副队长。 蓝染的手心一片冰凉。 也许他不必去问,绯夜什么都知道的。绯夜早就知道是他动的手脚。 因为他没有说,她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静静地旁观着。不妨碍阻止他的事情进行,但是也不会帮助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两人相遇的时候? 蓝染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直到现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的完美的计划,一点一滴地颠覆着尸魂界的计划,被一个人全部看得清楚……他不敢想象,如果绯夜要为了绯真或者浮竹的事情报复的话,自己会怎么样。 不会的…一直以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说。 蓝染很快镇定下来。 只要他不问,她就会一直站在旁观的位置。 蓝染忽然醒悟或者说确定了这一点。 一句话束缚的是两个人。只要他不问,她就会秉承当初的话,相信他。即使不是帮助,至少不会妨碍。 蓝染微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单纯的想要保护变成了更加强烈的愿望。 紧接着,他想要握有更高的权力,想要掌握更强的力量,不单单是因为她,更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渴求。权力二字,从古至今,就吸引着无数人。 蓝染惣右介,要成为万人之上的人。而那时候,他希望,她可以站在他身旁。 时间继续推移着。 当他在增强力量的道路上碰到了奇怪的障碍,无论怎样锻炼灵压都不会上升时,他想到了虚化。 虚化比他预想的复杂。而开发出瞬间打破死神和虚界限的物质的,不是他,而是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的青梅竹马。 蓝染有了一个大胆而完美的计划。 一次除掉所有碍事的人。 平子队长也好,一直没有丝毫破绽的四枫院夜一也好,其他多事的队长副队长们,至于朽木白哉,自从绯真死后,他就和去了半条命一样,暂时不理也罢。 蓝染找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助手。 带着一脸奇怪笑意的市丸银。 蓝染不想去探究他为什么这么笑,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他可以为自己做事,其他的事情,蓝染并不计较。 于是,震惊了整个尸魂界的“浦原事件”发生了。 如果说,有什么出乎预料的,就只有最后绯夜的出现。 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为了掩护四枫院夜一。 真正令他愤怒的,是她的回答。 夜一是我的妹妹。 那么我是什么呢?!你告诉我啊! 蓝染只是这么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右介难道忘了,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这句话让蓝染有了无法言明的情绪,相隔几百年再一次被称为右介,这让他很高兴,可是……剑术?如果说到剑术,你教京乐和浮竹的更多吧?!还有那个白哉!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他这样说,也许一切就不能挽回了。 市丸银突然的打岔缓和了气氛。 绯夜绝然转身的背影,让蓝染心口感到疼痛。 两个人之间,终于有什么,划出了一道鸿沟。再也回不去了吧……曾经的那种温馨的日子…… 审查,释放,继任家主,担任队长。 绯夜把所有人井然有序地处理好,然后再一次回到了一番队担任副队长。 蓝染不明白,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坚持站在旁观的位置。明明已经对立过,可是她还是回到了旁观的位置。 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除了公事的交流。 蓝染知道绯夜在回避他。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 时候还不到…还不到时间,我希望你可以站在我身边,只看着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笑……蓝染这样想着,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如果他现在这么说,绯夜一定会成为他头号敌人,一个他无法战胜的敌人。 夜一走了,浦原走了,绯夜的身边还是有着其他人。 她和十三番的死神们关系都不错。十一番队更是她的忠诚拥护者,八千流和她的熟悉就不必说了。女协当初也是她提议创办的,名誉会长的头衔人人都知道。 为什么呢?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的绯夜,突然间融入了这个世界。 能让蓝染感觉到疑惑的事情屈指可数。 其中的一样就是,他忠实的副官市丸银对绯夜的态度非常奇怪。两个人的接触并不少,但是也谈不上很多,市丸银却仿佛对绯夜有着天然的熟悉和景仰一般。蓝染几度怀疑,如果绯夜对银说跟我走吧,银会毫不犹豫地跟她走。 绯夜又教别人剑术了。 日番谷冬狮郎——你迟早得为此付出代价。 蓝染听到银的报告时,右手攥得紧紧的。还差一点点而已。所有的计划,就快完成了。不能功亏一篑。 因为日番谷的关系,绯夜和雏森、吉良、阿散井他们也熟悉起来,唯独避开了露琪亚。 露琪亚是绯真的妹妹,这一点蓝染早就知道了。所以对于绯夜避开露琪亚的举动,他更加生气。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何必刻意避开?但是露琪亚对绯夜却有着奇异的崇拜和亲切感,看着绯夜的目光,和她的姐姐倒是相似。 当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之后,蓝染知道,他离开尸魂界的时间就要到了。 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决定好的事情,彻底地改变这个腐朽的尸魂界,现在就要实现了。 中央四十六室原本倒也可以不杀,但是他们太多事了,竟然拿出了一千年前的记录。 关于绯夜和蓝染在六十二区的事情。 蓝染于是不再犹豫,把他们全部杀掉。 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最后,他揭穿这件事,尸魂界会如何呢?绯夜呢? 蓝染知道她不可能加入自己一方,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她继续安静地站在旁边了。他有着这样的预感,她很快就要离开尸魂界了。从她的身体突然开始成长时,他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么,在最后,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吧? 北斗七星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当绯夜笑着这么说的时候,蓝染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如果有镜花水月骗不了的人,一定包括眼前的这一位。 目光清澈而暗藏犀利,可以轻易地看到真实。 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当然也是如此。 如果会被骗过,那就不是绯夜了吧?蓝染这么想的时候,笑容愈发扩大。 “解除一切幻象暗示,将所有的真实呈现出来,这就是北斗七星真正的力量。”绯夜微微傲然的神情让蓝染着迷。 就应该是这样的人。清冷孤高,即使站在人群中,也永远处于高于他们的境界俯视着大地。 “原来真的是这样。”蓝染开口说道。没有绝对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尸魂界可能存在克制镜花水月的刀,只是不知道到底在谁手中。隐约猜测过,甚至可以说是期盼过,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刀,他希望那是在她的手中。 我会离开尸魂界。而你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即使你依然不愿意加入我这一方。 蓝染站在天际,看着绯夜消失,并没有惊慌,绯夜不会这么死去,她一定躲藏在什么地方。 我一定会找到你。 蓝染坐在虚夜宫顶部,仰望着天空。 虚圈的天空太广阔,太寂寞了。还欠缺一轮月亮。 蓝染微笑着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蓝染图片一张: 作者有话要说:嗯,想想还是写了篇蓝染的。总之这是我的理解,和亲们不一样的话,我也无能为力。我只写我认知中的人和事~ 那个啥,复习计算机真累,我脑子完全乱了。。。我要爪啊,我要评啊,我想要长评啊。。。 —————————————————————————————————————————— 请亲们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正如我尊重看文的亲们而认真挤出每一点时间来写作一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亲们的支持,银夜非常感动~来和大家讲个笑话吧,本来我的笔名就是单字银,因为重复了,变成了银夜,还是重复,于是再加了两个字,总算没有重复了。。。。。。话说,变成妖精一直是我的梦想啊,可惜,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人吧。。。 五八之章 妖狐再访 推开门,就看到五位神将一副联审犯人的架势齐齐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倒了杯水,坐在他们对面,颇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姿态。 勾陈和太裳互相看看,勾陈点点头,太裳首先发问,“贝路亚罗是谁?” “西方高等魔族,魔界的七位领主之一,象征傲慢之罪的魔神级别的存在。” “莱依路又是谁?” “我。差不多两千年前欧洲的魔术师,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人称金眼魔女。” “那时候你是人类?”勾陈接过了问话的棒子。 “是的。如假包换的人类。就是在那时候学会了魔术,弗兰也是那时候的朋友。” “那你是怎么和魔族扯上关系的?” “所谓的魔术本来就是指魔族的术,事实上也有其他种族在使用。人类接触了魔术以后,进行了大范围的改造,创造了许多新的魔术。我和弗兰使用召唤术的时候,不小心弄错了,见到了贝路亚罗,后来又经过他,认识了其他的魔族。”我一语带过。 “很好,下面我们来讨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女孩认识我们?” 我停顿了一下,看看他们,“你们知道多重次元论吗?在广阔的宇宙中存在着无数的平行时空,而这些时空的事情在偶然的情况下会被其他时空的人感知到,或许是全部,或许是片断,然后这些人就可能以文字或者图像的形式记录下这些偶然感知的事情,也就是俗称的小说或者漫画。那个女孩多半在原来的世界看过和这个世界相关的作品吧。” “你的意思是…在那个世界,我们是文学作品里的角色?”勾陈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所以早川才一直坚持认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配角。她始终不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二维时空,而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是因为一部作品而延伸形成的时空,也会逐渐向着真实发展,在世界稳定之后,就是完全的真实了。” 玄武做出暂停的手势,“慢着,你刚才说的是两种情况?” “是啊。先有世界再有作品,或者先有作品再有世界。后面的这种情况,作品会演变成规则本一样的东西,在它限定的命运之内,无法进行大的变动,但是一旦以一个基点扩展开的时间轴和定律完全运行之后,世界的发展就和所谓的剧情完全无关了。只有时空的定律可以限定时空的发展。” “我听糊涂了,小紫,什么基点、定律?”太阴顶着蚊香烟举手发问。 “反正就是一个平行时空形成的过程而已。最后不论是哪种情况,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从虚拟到真实的过渡期是最不稳定而易破坏的,一旦渡过,就是完全独立运行的时空了。所以,没有谁会是‘虚拟的’、 ‘配角’,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真实,都是自己人生里的主角。” 勾陈听到这里,突然伸手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勾陈!我的发型都乱啦!” “哼,说这么多,是在安慰我们吗?我们才没有这么脆弱,书里的角色也好,真实存在也好,反正我们现在在这里,不就足够了?”勾陈不屑地偏过头。 我释然地呼出一口气,“是啊。我们在这里。其实想想也很有意思,对于其他时空的人来说,也许我们的一生只是一个故事,甚至还是并不完整而且加入了作者虚构成分的故事,而我们看的故事说不定正在某个时空上演。” “结果你只是想说,尊重每一个存在吧?”太裳笑笑,双手环胸,悠然自得的表情。 “切。你自己注意点,招惹的人不要多到不能收拾。”青龙似乎有些生气,可又不是完全冰冻的表情,冷冷的扔下句话就不见了。 勾陈呵呵地笑了几声,“是啊,昨天是妖狐,今天是魔神,明天你又想招惹谁?” “勾陈,不是我自己去招惹的吧?分明都是别人找上门的呀!”我不平地反驳。 “天下的人这么多,怎么偏偏都来找你?自己反省反省!”勾陈一个栗子砸在我脑袋上,也不见了。 “小紫不痛哦!”太阴帮我揉揉额头,温言安慰。“不过小紫认识的人真的很多……高龙神说过好几次想见小紫呢。” “高龙神?我和她见面应该没几次啊。”我说完之后,太阴的动作一顿,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向玄武求助。 “好了,我知道了,多半又是再回去的事情。”我制止了想要解释的玄武,“啊,麻烦啊,随机的穿越我就熟悉,怎么定向穿越到平安时代啊……肯定不能求助于认识的人,不然就逻辑错误了……难道会是莫名其妙的时空隧道打开吗?” “你慢慢想吧。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完全没有告诉过我们是怎么回去的。”玄武事不关己地站起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方法。”说完也不见了。 太阴嘻嘻笑了几声,“对啊,小紫这么聪明,一定有方法的哦!” 太裳笑得眯起了眼睛,走过来帮我把辫绳解开,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头发,“顺其自然就好了。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必然会有解决的契机。你呀,总是揽上太多的事情,有时候不负责任一些也没关系的。” 我眨眨眼睛,“太裳你在说什么?我有揽上很多事情吗?” “呵…即使是非自愿的好了,你不觉得你要处理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人的能力范围了?能者多劳也是有限度的,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不理会。”太裳轻轻按着太阳穴,“如果上课很麻烦,就让式或者使魔去好了。看起来报恩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有眉目了?” “嗯。幸村喜欢网球,那么得到比赛的胜利一定就是他的梦想之一。我去查一下国中网球比赛的日程好了,初步决定学习网球。不过我已经被陷害成社团经理了……这些少年真不像十几岁,虽然没有恶意吧,我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真让人郁闷,枉费我一向自以为……” “再聪敏谨慎的人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面面俱到啊。考虑太多事情会老得快哦。”太裳收回了手,眨眨眼睛,“你好不容易才从尸魂界的事情里脱身,现在就放松地享受学校生活好了。真有什么危险,还有我们在呢。” 我故意哼了一声,偏过头,“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动脑筋地过着傻乎乎的生活吗?!” “呵呵……紫果然还是一样好玩…现在是叫无音吧?还有莱依路、绯夜…你说,要是有一天,同时有人称呼你不同的名字,你怎么办?”太裳睨着我。 我想象了一下,一身冷汗,“这种玩笑还是算了吧…四个名字一起被叫出来,至少也有四方的势力啊,普通人类姑且不论,平安时代认识的现在也就是你们和天津神了,西方的魔族,尸魂界的那些……要是碰到一起,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直接逃跑算了……” “嘻…身份大揭穿不好玩吗?估计没几个知道你这么多名字的吧?到时候要来逼问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要么几方大战。这么算起来,你最早的名字是莱依路啊。”太裳轻巧的话说得我一阵一阵的黑线。 想想看,如果夜一浮竹京乐蓝染问我“你在到尸魂界之前,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天津神们抓着我讨论“你到底有几个身份”,再要么贝路亚罗他们直接和天津神打了起来,尸魂界和虚圈再来个大战的话……我为什么有这么多身份啊?!最好你们两方势力不要碰头啦,不然解释起来会死人的! “太裳…我很感谢你提醒了我这件事,如果一定会被找到,还是要想办法错开他们……在一个时空待得久了果然不好……”我无力地站起来,“我去上网…” “慢走啊。要我抱你上去吗?你似乎站不稳啊。”太裳取笑的声音留在身后,我摇摇晃晃地往楼梯口走去。 唔,果然我还是欠考虑,太天真了啊……以前只觉得有几个身份很麻烦,经过太裳这一分析,简直就是灾难啊……单独面对任何一方我都不担心,但是三堂会审的话,我可就麻烦大了……说是转世吗?那尸魂界的那一千年怎么解释?我现在可是真正的□,不是义骸!说出穿越时空的秘密的话,简直就和找死没两样,一个“活”了这么久的灵魂,会引来的注意脚指头都能猜到——过往存在的一切都会被彻底颠覆。先是紫姬再是无音吗?那就是无音的身份对不上了,才从尸魂界离开,怎么会拥有人类的身体呢?干脆说成夺舍好了,“绯夜”抢占了“无音”的身体,嗯,好,就这样吧。但愿不要再出现其他身份时认识的人了……可是,如果真的可以见面……? 顺其自然吧……事情总能够解决的,对吧…… “叮咚。有客人。” 才摸到楼梯的扶手,门铃就响了。 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 玄武和勾陈呼拉一下现形,“是昨天的妖狐。” “他?”我点点头,“你们回异界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勾陈眉毛皱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如果有危险,我们会过来,即使你阻拦也没用。” 玄武沉默地跟着一起消失,青龙、太阴、太裳的神气也消失掉。 我这才走过去,打开门。 “欢迎光临,很高兴你还活着,藏马。” 红发绿眸的少年笑得温柔,浑身都流露出欣喜的感觉。 “我来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帮忙,也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藏马深深一鞠躬。 “请进吧。”我侧身让开。 藏马很有礼貌地脱了鞋,换上拖鞋才走进屋里——他到底还当不当自己是妖怪了? 藏马进去之后,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不怕我心怀不轨?” 我关上门,耸耸肩,“来打打杀杀的妖怪会按门铃吗?” “只是这种理由?”藏马有些哭笑不得似的,“昨天你也轻易地把自己的血交到我手上。该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什么?” “请坐啊,别客气。我这里没别人,家人都去世了。”我倒了杯水给他,“尝尝看这个?” 藏马接过杯子,慎重地看了一眼蓝色透明的液体,很干脆地喝了两口。 “咦?”藏马眼中闪过惊奇的神色,再抿了一口,神情几乎就是惊奇和惊叹各半的了,“这是怎么做的?” “看来应该是有用的了?”我欣慰地感叹,“总算没有白辛苦一场,我不知道对于魔族晶水有没有作用。” “晶水?是结晶制成的水?”藏马准确地捕捉到关键字。 “也可以这么说。主要是水晶一类的宝石制成的。你应该知道的吧?宝石中常常蕴藏着各种力量,因此经常作为术法的媒介。通过一些工艺,把这种力量抽取出来并且纯化,保存在特定的容器里,这就是晶水。你喝的就是专用于恢复疲劳和灵力的‘蓝之梦幻’。”说着我又喝了一口,这还是我从莱依路时期封印的亚空间里找出来的。 藏马放下了杯子,祖母绿般的眼睛中满是不解,“这样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会轻易拿出来?” “还好吧,制作晶水虽然麻烦,不过也算不上珍贵,大部分魔术师都会制造。只要有原料,剩下的都不是问题。”我不在意地笑笑,“因为现在它很有用,所以就拿来用啊。” “魔术师?”藏马眼中光华一闪,呼吸稍稍收敛,平添上三分的戒备之意,“你说过自己是阴阳师。” “唔,说过是兼职吧,本业是魔术师哦。那么,既然我已经开诚布公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藏马是不是也应该说说呢?”我转了转手里的水晶杯,微笑着说。 藏马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回答,“我原本是魔界的盗贼,十多年前被厉害的追捕者打成重伤,迫不得已附身到人类的受精卵上……” “你本来打算等到□完全妖化就从父母面前消失,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你现在想继续做‘南野秀一’,上次去灵界偷盗暗黑镜,就是想救那个让你改变的人。”我中途打断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推理,以“对吗?”来结束。 藏马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右手似乎无意识地抬起,但是迅速克制了动作。没有恼怒,藏马露出了一个堪称优雅的微笑,微笑中诉说着罂粟的香气,“完全正确。神代小姐很善于推理。” “谢谢。只是从结果上这样推想而已,不然我无法理解你冒险使用暗黑镜的理由。不过现在看来,要救的人应该救回来了,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用到镜子吗?”我给他的杯子里添上一些水。 藏马左手拿起杯子,略作停顿之后回答,“我的母亲得了重病,现在的医疗无法治愈。” “以你的妖力也不行吗?”我有些感兴趣了。 藏马摇摇头,“我的力量…并不是用于治疗的类型。而魔界的药草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 “啊…这样啊,的确是最让人悲哀的情况。空有力量而不能救人……如果你上次说清楚,也许就不需要用那面假冒伪劣的镜子了。我是懂得治愈系的术的啊。”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看着蓝色的晶水变幻出深浅不同的蓝色来,层层叠叠互相交错,仿佛看见了以前的残影。 “嗯?这我倒忘了问……”藏马不禁笑了起来,“当时就像走进了死胡同一样,只想着镜子的事情了。” “呵呵,这也不奇怪。而且如果是寿数将尽的话,治愈的术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暗黑镜势必夺取了你的寿算。但是考虑到原本魔族的寿命就长,这点倒是无所谓吧?”我舔了舔杯壁上的水滴,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 藏马突然抬起头,祖母绿般的眼睛里透着犀利的审视意味,“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旋即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藏马被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高兴而已。至少你还把我定义在‘人类’的范围里嘛……我是神代无音,就像你是南野秀一一样。”我眨眨眼睛。 藏马跟着笑起来,“我们交个朋友吧。如果和你成为敌人,似乎很不妙啊。”他伸出右手。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用力,“好啊。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名字,不需要加上敬语的。” 藏马收回了手,轻轻靠着杯壁,微微笑了,“说起来很奇怪,也许你不会相信。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和你应该很合得来。”藏马说完就摇了摇头,“是不是很自大的想法?” “不会啊,现在我也有这种感觉啊。从某一点来说,我们很像…虽然似乎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同类嗅到同类的味道总是比较容易的。”我笑笑,从桌上拿起蓝宝石做的瓶塞,给晶水盛放的紫水晶瓶盖上。“这瓶晶水送给你吧。要是有好的宝石,我可以帮你加工的。不过手续费还是一样要收。” 藏马没有做任何推辞,只是笑着说,“你要什么样的手续费?” “唔,最多克扣一点分量罢了。做一瓶晶水花的时间不少呢,要两次月圆的时间。”我食指点着下巴思考着回答。 “怎样的宝石适合做晶水?”藏马调整了一下坐姿,变得比先前要随意一些,同时更加老成一些,或者不如说他刚才有意无意地维持着“中学生应有的姿态”。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睛忽而又像水晶般剔透了,“你真的很聪明,并不是所有的宝石都可以成为原料,有些做出来的就是魔药,而不是晶水。一般来说,水晶类的都可以,珍珠只要品质最好的,黑曜石和紫水晶效果特殊,而且紫水晶是制作容器的材料,需要的很多。玉器类的以硬玉居多。虽然普通的人类认为紫晶和黄晶是低档的宝石,对于魔术师来说,这都是很好的材料,也适合制作容器,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就有相当一部分蕴藏着力量。钻石并不适合制作晶水,不过我可以用它制作配饰,如果你需要的话。” 藏马点点头,“我都记下了。看来只是一点晶水付手续费似乎并不足够呢,坦白说,你是不是根本无所谓要不要报酬?” “这也被发现啦。”我吐吐舌头,“反正不过举手之劳,只是形式上不甘心做白工而已。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可以直接送点宝物啊什么的。原石比较适合做晶水,雕刻之后的会降低价值。” “幸好我以前并不认识你。”藏马舒了口气。 这句话听起来很没头没脑,不过我明白了他所指为何。说不定,该说幸运的不止是他,我也一样吧?如果早一些年,在他还不是现今的模样时,我们见了面,就只能用兵器说话了吧? “十二年前我也没有出生啊。”我耸耸肩,十二年前我还在尸魂界混呢,怎么遇到你? “我住在皿屋敷市,目前是盟王初等中学三年级的学生。”藏马喝完了杯里的水,站起来,左手握着水晶瓶的瓶颈。 “你打算怎么回去?”我把喝到一半的杯子放下,也站了起来。 “应该是搭新干线吧。”藏马想了想。 妖怪搭乘新干线……我有种看见世界末日的感觉。 “我送你吧。你可以确定你家的确切方位吗?”我揉揉太阳穴,深刻地感觉到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可以。”藏马说完之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你要怎么做?” “瞬间移动。脑中想着你家的位置,不然移错了地方我可不管。”我左手平摊,一个小小的圆形魔术阵迅速成形,手腕一翻,魔术阵飘到地面,正好足够我们两个人站。 “空间连接开始,传送阵启动!”不给藏马分辩的时间,我直接发动了魔术——万一移错了地方就再移回来好了,反正家里已经打下了魔术印记。 目光所及的场景迅速变黑,再次可以看见之后,已经身处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我拉拉藏马的袖子,“是你家吗?” 藏马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这是魔术吗?” “是啊。”我点点头,在同一空间内的位置转移并不困难,难的是不同空间的转位,当初在平安时代为了这个,我还被弄到魔界去了…… “好啦,既然没有错,我就回去了。在此之前……”我右手迅速画出一个标记,直接打入地面。“传送阵已经做好了,以后要去神奈川的话,用你的妖力就可以发动。” 藏马似乎有些担忧,我笑笑,“别担心,这是非公用的。设定是只识别你的力量,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纯粹是装饰。如果有事需要通知我,就用这个好了。”我从亚空间取出一个黑玛瑙编成的坠子,递给藏马,“这也可以隐藏你的妖气,镇定精神,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 藏马把坠子放进口袋,“谢谢。现在的灵界侦探叫浦饭幽助,是个很有活力的少年,也许你会见到他吧。他也住在这座城市。” “我知道了。再见。”我挥挥手,瞬移回家。这种传送阵最大的缺点就是发动时间比较长,不适合即时战斗,只能作为代步工具而已。以前没有火车飞机的时候,每个城市都建立了大型的公用传送阵。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保留着了。 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上网。 国中、网球比赛,关键字搜索。 哇,居然有这么多网页。 立海大还有专门的介绍? 打开一看,我才知道立海大有多么的强。连续两年的全国冠军啊。 还有今年比赛的资料。 柳居然有“数据之王”的外号?好惊人。 仁王是欺诈师?球场上的欺诈师?看到这行,我差点把口中的晶水给喷出来,他和我认知中的欺诈师相差太远了吧……在我的记忆里,欺诈师始终是瑞萨的代号,四处流亡的爱情骗子,欺诈师中的无冕之王——当年整个埃尔达斯涅都公认这一点…… 柳生是绅士?回想一下似乎的确差不多,不过基本没接触,不好下结论呢——仁王双打的搭档,如果仁王的外号属实,柳生真的就完全是绅士? 真田,评论比较多啊,主要都是表情太严肃之类的,绝技是风林火山?!这真的是打网球用的吗?分明就是战斗时的嘛,还是说——他们参加的是异种网球格斗大赛? 看过了比赛的录像,我更有这种感觉…… 幸村精市——神之子。绝技是剥夺对手的五感。 看到这一行,我手中的杯子终于打翻了。 “喂,你发什么呆?”玄武及时接住了杯子,对我喊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从他手里拿回水杯,还是掩不住心里的讶异。 下午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的地方就是这个吗?可是这是什么原理实现的?前面几个再怎样还可以从物理来解释,剥夺五感…怎么看都像精神控制类的东西…当年的剑术决斗要实现这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网球……? 神之子的称号也让我感慨万千呢。真田幸村号称是“伏龙”,即睡着的龙。丰臣秀吉爷将作为质子的幸村爷送回真田的居城时,就曾经写下“伏龙归还”的字条,幸村爷既是一代名剑客——剑术到达修罗的地步,又是一位出名的将军,智将之名全国皆知。 幸村精市——这个少年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呢。 然后顺便查查网球基础知识。 明天去买拍子吧。 我如此想着,关掉电脑。 “紫,有件事我想问你。”玄武面色沉重地看着我,双手垂在身侧。 “尽管问啊。”我拔掉了电源插头。 “如果那个女孩子说想要回去,你会怎么做?”玄武双目直视着我,不给我任何回避的余地。 我看着他,不禁笑了,“因为我的确没有送她回去的能力,所以你认为我在骗人?” “你会怎么做?”玄武重复了一次问题,固执地要得到答案似的。 “她是贝路亚罗带来的,贝路亚罗有送她回去的办法。不过如果送她回去,势必要消耗极大的魔力,贝路亚罗根本没有这么打算过。”我笑了笑,“如果她真的愿意回去,表示她的精神还有的救,没有陷得太深……至少,我可以让贝路亚罗解除和她的契约,消除她这部分记忆,让她作为普通人继续活下去。” 玄武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湖水般的眼睛平静无波,许久才开口,“那个男人说的对。你的温柔…很残酷。” “是吗?我也从来没有说自己是好人啊。”我也不再微笑。“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你们面前杀人吧……不能接受吗?” “你把我们当成傻瓜吗?!”玄武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十二神将不能杀人……但是…情况特殊的话,也许我们会开杀戒。” “如果你们想那么做,我一定会阻止你们!”我想都不想就吼回去,接着就看到玄武得意的微笑的脸。 “就是这样吧?只有对自己身边的人,才会尽心考虑,对于其他人,甚至自己也好,都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以不伤害别人为第一优先,一旦决定反击则不留任何情面——这些都和善良冷静没什么关系,因为从一开始,你就从来没有投入多少感情,所以才能如此的理智,理智地思考,理智地决断,理智地行动。但是,全部,都只是被动的应对而已。”玄武微笑的样子和某个人像极了,甚至连说出来的话也异常的相似…… “你这么觉得吗?”我眼睛稍微睁大,瞳孔收缩,对于如此熟悉的评断感觉到异样的惊讶。 “你都没有自觉到吗?!不管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地接受,解答疑惑,解决问题,承担责任——你都不会去反抗?”玄武走上前一步。 “反抗又如何呢?没有人能赢过上天,命运终究是不可违逆的……”我苦笑一下,“我还不是占卜者的时候,就有人给我批过命,‘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永远与平淡安稳无缘’,后来我自己成了批命师,地上人间一切可算之事我都了如指掌,但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吗?” “笨蛋啊!你这个大笨蛋!”玄武猛地吼了出来,“我们的意思你还是不懂吗?!无论什么事情,无论好坏善恶对错,只要是你决定的,我们都可以和你一起分担,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 我被这句话说得傻了眼,眨巴着眼睛,“玄武……你们……” “所以不要再自以为是地保护我们了,我们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存在于这里。无论什么事情,都希望你可以坦诚地说出来。今天的事情……死亡并不是终点,我们都很清楚。”玄武说完侧头,眼神里有着心痛和气愤。 我不自觉地捂住嘴,我觉得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十二神将……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吗? 勾陈和太裳都说过‘我们在这里’,那居然有着我所不了解的深沉含义……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们了……无论怎样的考量,我都会告诉你们。如果有一天,你们觉得我不再适合做你们的主人,随时可以离开。”我尽量微笑着说。 对于我没有察觉到的潜意识中的思虑,他们居然这样清楚地看破了。而那些评语,居然和当年瑞萨的评语有着惊人的相似,不过,到底还是改变了吧?因为瑞萨说的是‘不会被感情所牵绊,任何时候都以理性思考为第一优先’…… 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热烈的爱,激烈的恨,欢笑悲痛,信任背叛……我已经受够了,所以不想投入多少感情…已经太过习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于是我忘记了,有些事情,可以和身边的人商量…… 太裳的话也是一样的意思吧,不要一个人承担的太多…… 结果我还是受到照顾的一方呢…… “哼,你想得美。”玄武瞪了我一眼,“以前你还教训晴明,现在看来你自己也是一个毛病,因为外表像小孩子,就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对待了?即使是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太阴,也绝对不是小孩子的智商。” 我哑口无言,其实我心里真的有点这样想的……没办法,外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嘛…… “那也是你不好,干什么一直一副小孩子样?勾陈六合他们我就不会产生这种失误啦。”我掩饰着自己的不好意思,哼了一声。 “外表又不是我能选择的……”玄武磨着牙,“还是说你希望我死一次换个样子?” “不要乱说话。怎么可能那样想……你现在这样很好啊,正好陪我一起矮。”我敲了一下他的头。 “原来你很介意自己的身高啊。终于了解我的感受了吧?在尸魂界当了一千年的小矮子感觉如何?”玄武抱着双手,几乎是阴笑着看着我。 “玄武!看我不揍扁你,我就不叫神代无音!”即使是玄武,也不能忍受他加了重音的“小矮子”!啊,我已经受够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的矮子——你以为我会很高兴吗?! 玄武一边躲避着我的攻击,一边回了一句,“不叫无音,叫紫姬也可以啊。” 且不论二楼惊天动地的声响,一楼的勾陈和太裳正在喝茶。 听到声音以后,勾陈看看楼梯的方向,笑笑说,“看来玄武终于把紫给惹火了。” “是啊,很久没见到她发火了。玄武也真是的,明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矮’这个字还要说。当初就为了这个‘矮’字,穷奇差点被她烤来喂猪了……”太裳想到当年的情景,有些啼笑皆非,“你说会不会因为现在的刺激,所以到时候她更不能忍受别人说她矮啊?” 勾陈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地说,“等到紫从平安时代再回来的话……玄武会不会被她整死?当时玄武似乎没有少挑她的刺……” “应该不会吧?”太裳没什么底气地回答,然后变为有些忧虑的神情,“那时候还有另一个人的事呢,怎么办?” 勾陈面色也跟着沉重下来,“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紫…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刻意回避感情……可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当初我们知道她的灵魂会随机穿越的话,还是应该阻止他的吧?” “这种事情,阻止有意义吗?”太裳瞥了勾陈一眼,“晴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紫不是平安时代的人,还不是一样吗?只能顺其自然吧……” “你说的对啊。老翁应该是最先察觉到的吧?所以才会警告。可还不是没用。十二神将全体都是‘喜欢’紫的,各种各样的喜欢——不要说他,太阴对紫的依赖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要说看起来感情最淡薄的,应该是白虎吧?紫最少叫白虎的名字。”勾陈往沙发背一靠,身体深深的陷进去。 “因为紫的灵力就是风属性,又有太阴整天粘着,完全不需要白虎去帮忙。那时候白虎一般都在看家。”太裳解释了一句。 “大概吧。其实最好玩的还是紫去捉弄腾蛇的时候,昌浩还帮着一起折腾,腾蛇当时的表情……哈哈……” “不是还经常和青龙打起来吗?青龙以前一逗就发火,现在都冷静多了,完全是被她折腾的,亏她上次还问我,为什么青龙的脾气变好了。”太裳边说边摇头。 “天一和天后是完全没被捉弄过的,对吧?我记得为了晴明要捉弄天一的事情,紫差点拔他胡子。” “大概因为她们两个很温柔吧?紫对这种人最没辙,还有老实人,她不是有不捉弄老实人的宣言吗?” “呵…反正她总有道理可说。估计上面也快闹腾完了,今天我守夜,你去休息吧。” “我有点不放心,听你们的说法,那个西方的魔族似乎很危险,和紫似乎不是单纯的朋友这么简单。她一定隐瞒了什么……我也一起留守吧。” “也好。玄武看来是走不掉了,我去告诉青龙,让他去休息吧,他连着看了几天了。”勾陈拍拍双手站起来,临走之前忽然回头说,“虽然没什么依据……不过,你和他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太裳眯了眯眼睛,自顾自地笑着说,“你猜呢。” “一群笨蛋。”勾陈下了结论,“不要给紫增添麻烦。不然,我会生气。” “呵…谁是笨蛋啊?只不过你比较走运而已。”太裳懒懒地笑笑,“我很清楚。我可不想吃你那笔架叉的攻击。” “唉……”勾陈叹了口气,消失了身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太裳天后天空的图片(大家忽略天空吧。。。)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大家至今以来的支持呢~非常地感动呢~扭一扭~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疑问,大家是怎么知道我的小说从而来看的呢?好好奇啊。。。厄,如果是满足我这个好奇心的回答,请打零分,这JJ的规矩我是怕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家不要点下一章,那不是我更新的,这章都没更完我怎么可能开新章。那是晋江抽出来的。。。 我在复习VB,被一个死循环的程序绕了半天,发现题目印错了,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庆祝国庆节,友情放松~~话说,今天我更了三次了,所以,亲们也不用期待接下来几天有什么更新了,我被那该死的VB搅得头全乱了。。。刚想码文居然写了一堆代码。。。 五九之章 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 和玄武闹腾了好一会儿,我才回到房间里继续看着电脑,神代一族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啊。 但愿那个优臣表哥很擅长处理这些事情,这些财政类的东西未免太消耗脑力了。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我躺在床上,暗自祈祷着——让我的生活平静一点吧。 梦里再一次上演的舞台剧,年代换到了两千年前。 莱依路和弗兰所生活的那个年代。 纷繁众多的神与魔,拥有美丽纯白翅膀的羽族,毅然染黑翅膀堕天的羽族,强大骄傲的魔族,魔力驱动一切的时代——全部,都像梦一般遥远了…… 虽然只有短短十年,这段记忆却给我留下了刻骨的印象——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不想忘记那个时代,也不想忘记那些人,最初看破了我可悲的灵魂特质的人——弗兰,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尽管只有十年,也是足够多姿多彩的人生呢。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和弗兰的相遇,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 因为遇到了弗兰,我才开始学习魔术——而在这之前,我只会攻击性的咒术而已,依靠咒力而发动。 空有力量却无法保护重要的人,空有力量却无法救回重要的人——即使可以顷刻间消灭成千上万的敌人,却无法救回一个朋友。 这样懊悔自责而无奈的情感,我实在受够了——所以我很了解藏马的感受啊。空有无法发挥作用的力量,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掌握了系统的魔术之后,我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无奈。 弗兰……弗兰对我而言,始终是特别的。他是我第一个找到归属感的人。 即使被取笑也好,说是雏鸟情节也罢,对我来说,弗兰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他处在一个更接近我内心的位置——他明白我,了解我,包容我,信任我……他所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莱依路”而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寄宿的灵魂,他看着的,是我。是我这个人,而不仅仅是我暂代的身份。 贝路亚罗说没有见到他,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弗兰并没有在这个世界再次转世过。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我觉得眼睛有些肿胀。 我回来了啊……那么说过会永远等待我的你,又在哪里呢? 可是内心深处却也隐隐有着庆幸,如果真的再次见面,我们…会是什么样呢?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耳边响起了闹铃声,我一把按下去,揉揉眼睛坐起来,七点半。 “你醒了?赶快起来吃早饭吧。”天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到我醒来立刻站了起来。 “哦。”我点点头,去梳洗一下。 提着书包走下楼,看到朱雀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我当场呆住。 “…朱…雀…?”我指着他的手指不断地颤抖着,“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弄成这样?” 朱雀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你说呢?!啊?!” 我看看他身后转着笔架叉玩的勾陈,还有沉默地提着银枪的六合,靠在墙上手执大刀的青龙,把话咽了回去,“我懂了。辛苦你了。” 朱雀,你娱乐大家的功劳我会记得的。 十二神将不用吃饭,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吃了。 “我走了。”我对他们挥挥手,今天轮值的是天一和六合,看家的是天后和青龙、朱雀。听说勾陈只是来凑热闹的…… “对了,朱雀你饭烧得不错。” 我的临别赠言收到了一阵热烈的回应——朱雀气愤的骂声还有勾陈、天后的笑声。 生活的乐趣果然需要自己发掘。 差不多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心情愉悦地走到座位上。 “早上好,仁王桑。” 仁王看了我两眼,才挥挥手,“早上好啊,神代桑。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嗯,确实是有。”我笑得眉毛弯弯,“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是吗…”仁王不在意地耸耸肩,“还以为至少算是同伴呢,经理大人。” “我还没有申请过加入社团,所以…这并不是正式的任命啊。”我翻开课本,原子笔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恶劣地挑挑眉毛,“或者,仁王桑自以为是我的内人吗?” 啪嗒一声,仁王手中的书本掉在地上。而他本人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看不出来…你居然会这么说话……”仁王呆了一会儿才捡起书,上上下下打量我几圈,“我以为你是不会开玩笑的人呐……”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对你们昨天的照顾,我可是感激在心啊。”我微笑着点点头。 因着幸村爷的关系,不生气是不生气了,不过…不扳回一城,怎样都不甘心呢。 “你生气了?”仁王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问。 “没有哦。我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不太愉快而已。”我笑咪咪地回答。 “其实……”仁王才开口,上课铃就响了,他只好坐回位置上,有些歉意地看了我几眼。 上课的时候仁王扔过来的小纸团我看都没看,就原样丢了回去。 仁王这才有些不安似的,但是上课不能说话,他对后面的柳摇了摇头。 别以为这么容易我就原谅你们了。哼。 [呵呵……紫居然真的和这些小孩子较上劲了?]天一大概感觉到了我的怨念,低低地笑了出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才十二岁。]我耍赖地回答。 [嘻嘻……][呵…]这回连六合也笑起来了。 [笑吧笑吧,反正我是货真价实的十二岁。] 不理会两位神将压抑的笑声,我继续看着窗外。 没多久就是圣诞节了吧?虽然对那位“基督耶稣上帝”没什么好感,不过圣诞节毕竟还是个很热闹而温馨的节日呢。 一直到中午放学,我没有理会仁王的邀请,独自往餐厅走去。结果在走廊里看到了和仁王、柳会合的幸村。 “幸村?”我不好连幸村也无视,停住了脚步。 幸村低下头,诚恳地说,“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看着幸村真诚恳切的神情,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眼睛……我没法生气啊。不管怎样都会想到幸村爷,对夜神秋有着数度救命之恩同时亦是惺惺相惜的挚友的幸村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他生气啊。 我闭了闭眼睛,过往的残像消散,只剩下这个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少年的影像,“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好啊。”幸村微笑着回答。“那么神代可以去填社团申请表了吧?” “不可以哦。”我嘴角勾起,神情轻松地笑笑,“我只是说不责怪你们而已,没说我要接受这个职务啊。” 幸村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呵呵,难怪…这个少年,毕竟还只有十四岁而已,即使再有才能,终究还欠缺历练呢。以为经过昨天的事情,今天再来道歉,我就一定会按照他的心意行动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和尴尬。 仁王看看我,又看看幸村,忽然间似有所悟地走到柳旁边说了几句话。 柳点点头,走过来之后,四十五度的鞠躬,“对不起,神代桑。我郑重地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我没说话,他也就没有直起身。中午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有些人往这边看了几眼,但不知怎么,就是没有人来围观。 僵持了三十秒左右,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只不过…希望你们可以记得,你们有你们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我尊重你们,也希望你们可以尊重我。不要让大家都不愉快呢。”我稍稍放松了对气息的收敛,对面的三位少年身形微微一顿,想必是感觉到了吧。 神之威严,是不可触碰的。并不是对神明的歌颂,这只是神代一族的祖训而已。 看到他们紧张的表情,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我去交申请表。今天放学后,麻烦柳桑教教我经理的工作吧?” 凝滞的气氛一扫而空。 仁王率先笑了出来,“你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有吗?”我双手一摊,“大家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幸村微微摇头,笑了几声,“真不愧是神代家的人。” 柳对我笑笑,“没问题。中午就可以交代清楚。” 于是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 既然话说开了,中午还是和他们一起吃午饭了。 红发的少年终于出现了呢。 看到我们四个走进来,网球部的少年们起身行礼——当然是对着幸村的。 “你就是神代无音对不对?”红发的少年,丸井文太兴奋地跑了过来,毫不避讳地拉着我的手说,“你好厉害!我听说了呀,你把别人的球拍都给打断了,真厉害!教教我吧!” 啊?我愣了一下,心情有些纠结,“你要学那个做什么?” “因为很厉害啊。教教我嘛。”丸井居然开始撒娇。 这可不是什么技巧,纯粹是力量造成的而已,有什么可教的? 我摇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抱歉呢,我才刚刚学习打球,昨天只是意外而已……” “啊?是吗……”丸井似乎有些沮丧,但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笑脸非常可爱,“那我来教你吧!网球非常有意思呢!” “不用你费心……”仁王拉开了丸井,得意地笑着说,“昨天已经说好了,我会负责教神代桑。” “真的?”丸井疑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唔,仁王你太奸诈啦,趁我不在的时候…哼!对了,我是丸井文太,昨天被留堂没有来。很高兴认识你!”丸井瞪了仁王一眼,然后笑着自我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神代无音,叫我无音就可以了。”我笑着和他打招呼。我喜欢这个少年呢,很有活力,而且真诚。 “那你也叫我文太好了。我听说你要来当经理?”丸井眨巴着眼睛问。 “是啊,请多多指教哟。”我笑着点点头。 丸井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仁王硬拉着坐到胡狼旁边去了,和我的座位离的真远。附带一提,我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 席间幸村依然和他们讨论着网球部的事情,我一直没开口,安静地吃着饭。 柳对我交待着经理的工作范围,做记录和训练计划我还可以接受,包扎伤口也可以理解,仪器整理什么的勉勉强强可以不反对,洗衣服是怎么回事? “等等,柳桑,你以前也负责洗衣服吗?”我放下了碗筷,眼睛微微眯起,心里有些好笑——再试探下去,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不,正选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柳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一年级的会负责打杂,神代桑只要做记录就可以了。” 我笑了笑,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正好对上幸村有些复杂的目光。 “我只是不喜欢做这些琐碎又没什么价值的事情而已。洗衣机正常人不是都会用吗?”我大方地任他们看,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幸村可是清楚,我作为神代一族的族长,事情多到忙不过来呢。让我去打杂?做梦! “我明白了。神代还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吗?”幸村微笑着问,言语间已经没有了试探的味道。 终于知道了吗?试探神代一族的族长……幸村家胆子不小啊,值得敬佩。幸村圣不愧是幸村家的家主,手握着日本最大的黑道势力——昨天查资料时,不小心查出来的。 我只欠幸村爷一个人而已。容忍幸村的设计,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幸村家的小动作。不过,看在这是一家之主为了全族的考虑,倒不必手段太激烈,无论怎么说,父亲和幸村圣都交情不浅。为了一个大家族的利益考虑,幸村圣需要确定我是否值得幸村家信任,幸村家是否要和神代家继续合作,所以就借着这次的事情观察我的为人吗? 基本算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而且暗地里的商业活动也做得很隐秘而精彩,我姑且承认你吧,承认幸村家有和神代一族合作的资格——在他试探我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在观察他呢?要不然怎么会说上个学都很累人。那几个子公司的损失…让那个优臣表哥来处理好了,人尽其才嘛…… “还有啊…烧饭做菜吧?”我想了想,“确实是啊,我不喜欢下厨呢。” “难道是因为厨艺不好?”仁王挑挑眉毛,戏谑地问,“女孩子厨艺不好可有些糟糕啊。” “厨艺好不好我是不清楚…不过,因为我很任性啊,我只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做菜。”我说到这里,脑中闪过一些记忆的画面,微笑起来。 记忆中的温馨,始终没有褪色。 “哦?”仁王似乎很意外,“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多谢夸奖。”我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可说是轻松愉快的。 我和幸村目光相撞,然后很自然地分开,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作为幸村家的少主和神代一族的族长,我们已经彼此认同。 既然已经不用想着家族的事情,今后的相处自然会轻松一些了。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呢,幸村精市。 下午的选修课我选的是日本古典文学,没想到柳和丸井居然也在这个班,柳姑且不论,我以为丸井那么活泼的少年是不会选择这种课的呢。 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们三个明显地愣了一下,这节课只开后半个学期,也就是说这才是第一节课。 “柳桑。”我对他点点头,迎上丸井的笑脸,“文太也上这节课吗?” “是啊~本来想选音乐鉴赏,但是课抢得太快啦,我根本抢不到~”丸井愤愤地说,“等到后来补选,就只有这门课有余额了。” “是吗?”我笑了笑,“我就觉得奇怪呢,这门课看起来和文太完全不合呢。文太喜欢音乐吗?” “嗯,是呐!听到音乐会觉得心情好起来,无音也喜欢吗?”丸井大力地点头,期待地看着我。 “会让人高兴的音乐…多半是小品或者谐谑曲之类的?相对来说,我更喜欢表达感情细腻的抒情曲目。若说到音乐家…首先就会想到肖邦,小提琴的话——肯定是帕格尼尼。简直就是神技!”我回以同样的笑容,音乐我的确是非常喜欢,而且亦曾经演奏过许多曲目。虽然为了避免麻烦,到目前为止,只有在平安时代演奏过古琴,在尸魂界或者现代都没有碰过乐器。 “对啊!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肖邦的曲子——感觉上很压抑和悲伤……”丸井神情暗了一下,然后迅速明亮起来,“其实在小提琴领域,还有一位演奏家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六岁开始学习,十岁扬名欧洲,被誉为‘小提琴界的莫扎特’的天才少女演奏家萨伯林纳?冯?罗斯兰道尔?多里帕。她的演奏风格和当时的音乐家完全不同,她的曲子表现出和年龄完全不符合的细腻而深刻隽永的缠绵风格,只要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只可惜在她二十岁时,意外葬身海啸。真令人遗憾……”丸井摇了摇头,“要不是如此英年早逝,她应该会有更多精彩的演奏吧?可惜现在留下的唱片和复刻盘都几乎绝版了。” “是啊,的确很可惜。”我惋惜地笑笑,掩饰住内心的震动。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萨伯林纳居然也是这个时空的人?!明明是在很久之前的穿越,远在认识弗兰之前,以时间来算,也是十八世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那居然也是这个时空!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五次——在这个时空已经五次了,绝对不是巧合! 是谁的剧本?是谁的安排?或者说……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作出如此的安排? 我隐约感觉到有什么精密而复杂的机械在运转,而我自己就是那之中的一个齿轮。衔接着许许多多的齿轮,缓缓转动着…… 似乎…是现在的我无法触及的领域。 在考虑这个之前,我还是考虑更加现实的问题吧。以后绝对不能拉小提琴了!不然就不只是麻烦而已了! “无音喜欢听流行音乐吗?”丸井在我邻桌坐下,于是我再度收到女生们的嫉妒视线。 说不定我会是史上速度最快成为“立海大最招人嫉恨的女生”的人…… “一般吧,相比之下更喜欢古典音乐。不过听古典音乐需要气氛呢,平时也会听听流行音乐。”我想了想回答。 “说的也是啊。”丸井点点头,看了坐在角落的柳一眼,忽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被柳陷害了?我告诉你啊,柳完全是恶魔啊!我们平时都被他折腾惨了!” “看得出来吗?”我有些感兴趣了,这个红发的少年对人还真是不太设防啊。 “嗯。虽然你对柳也是微笑,不过总有点不太协调的感觉。昨天的事情的确有点过分啊!我听了都觉得生气,不管怎么说,陷害一个女孩子——实在说不过去啊!”丸井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幸好你赢了呢。” “呵…谢谢你,文太。”我的微笑慢慢扩大,心里觉得有些暖意,原来有人打抱不平就是这种感觉啊。果然和直觉的一样,这个少年完全是凭着本心在行动,没有掩饰,没有谎言——我喜欢这种人呢。 “啊…不用谢,没什么啦。”丸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我们是朋友嘛。况且本来就是这样啊!” “嗯。是啊。”我笑得眉眼弯弯,“丸井喜欢甜点吗?” “非常喜欢!你不觉得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嘛?”丸井的神情变得非常可爱。 “那我明天带小蛋糕来吧。”我微笑着说。 “哎?好啊好啊!呀,上课了。”丸井兴奋的样子被老师的怒视打断,立刻规矩地做好。 两节课上完,丸井几乎没有活力了——不能怪他,绝大多数的同学都趴在桌上了。 “文太?起来啦,下课了。”我摇了摇“萎蔫”的文太。 “啊?下课?下课了?!”文太的神情一振,书包一拎,跳了起来,“我们走吧!我可不想继续坐在这里了!” 看着他那种终于得救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 “好啊,我们走吧。” 丸井拉起我的手,用跑的往外去。看着他这种飞奔逃命的姿态,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路跑一路笑着到了网球部。 “文太,我去那边喽。”我指了指角落,丸井点点头,“我知道啦。”说完就奔去换衣服了。 站在角落靠在铁丝网上,思维稍稍有些空白。昨天遇到了贝路亚罗,梦到弗兰的事情,忽然对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点恍惚的错觉。 总觉得作为普通人类的生活,我是完全不用去奢望的了。 贝路亚罗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吗?恐怕不用多久就会纠集着当年的“故人”来造访了。 这还真是小庙请不起大和尚啊……灵力只有当年的一半,又没有弗兰在身边,万一那帮家伙忽然翻脸我可受不了……十二神将嘛,本来倒是想让他们置身事外,但是玄武又挑明了说不可能放任我的事情不管……还有尸魂界的事情……蓝染惣右介…… 当初是我捡到了他,一手把他带大,不管是剑术也好,其他的方面也好,他受我的影响实在太多,而我又因为某些原因,在他面前展现出的“真实”远较在其他人面前来得多,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办法干脆地和他敌对,即使知道他之后的许多阴谋都把我计算在内,而我身边的人,譬如浮竹、譬如夜一、譬如绯真、譬如朽木,甚至之后的日番谷,都先后遭遇过他的阴谋,而绯真更是为此直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不喜欢看到我身边的人受伤,换句话说,只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哪怕血流成河我也懒得管,可是…绯真的死,让我明白了蓝染在某些方面的改变,或者说,对我的态度,有了某种本质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恰恰是我最无法接受的。尤其,那之中夹杂上疯狂的味道之后。所以,我才开始避开他,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放任着他鹏驰的双翼,我做的仅仅是不让他有机会对身边的人下杀手而已。 浮竹或者没有发现,不管是夜一、京乐或者朽木,可能还要算上那个山本老头,他们应该都对我这样的旁观各有想法吧?因为我的无所为,因为我的袖手旁观或者可以说是默许,蓝染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我是最大的帮凶亦不过分啊,打从一开始,最先发现了蓝染心中暗藏的阴谋的种子的人就是我啊,但是我没有去加以限制或者改变他,反而浇上一些水呢,我本来是希望四枫院家乃至尸魂界都大变天的,所以才会一直一直沉默。等到对尸魂界多了一些好感的时候,也觉得这种腐朽的地方要彻底换一下风气不容易,因此还是看着蓝染发展着自己的势力,甚至暗中推动一把。等到发现了蓝染对我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的时候,也只是消极逃避而已。 我最无法容忍和接受的,就是独占欲。尤其是想把我和世界隔开,让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人,为此不惜伤害我身边其他人的独占欲,这样带着疯狂意味的独占欲让我有着很不好的回忆,而且,我无法接受,我的世界变得那样狭隘——眼里只看见一个人,或者说无法看见其他的人,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做到。任何时候都无法做到,即使在我曾经那样炽烈地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倒的确是无法看见其他人,不过连他也无法看见,因为那时我瞎了啊,而最为讽刺的是,之所以会弄成失明,还全是拜我最初爱过的人所赐……身为缇希洛雅的时候,跌宕起伏的六十年岁月……在自己还保持着天真与幻想的时候,遇到那样的乱世,不知道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 缇希洛雅…是第一次拥有力量的人生吧?咒力…而因着咒力,才会被卷进之后所有的风云际会,整个埃尔达斯涅翻天覆地的大革命,亲情、友情、爱情、计谋、信任、背叛、战争…… 人总是在逆境中容易成长。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会彻底脱胎换骨。丢弃掉所有的天真梦幻,也不想再去爱或者恨,一生都和战争政治为伍,一直到厌烦,所以才会懒得再去算计什么,或者被人算计。 杀的人太多,欠别人的债和别人欠的债都很多,到了最后,只能用生命一次偿还。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甚至还不知道灵魂会穿越的事情,因为埃尔达斯涅的人体质不同,三年才算一岁,所以自己甚至不知道那六十年简直就是捡来的人生。即使有悲伤,即使有痛苦,但是能够遇到那些朋友和敌人,遇到让自己全心全意爱过的人,还是应该感谢上天吧? 我很清楚失去的悲伤,也不想看到别人因为失去重要的人流泪,所以如果可能,我不想主动伤害任何人。有谁可以断定,没有人会为了这个死去的人而哭泣呢?因为拥有力量,就可以随意地伤害人吗?因为比别人强,就可以轻视其他的存在吗? 我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因为我清楚善意的可贵,没有人有义务对别人好,所以,要珍惜别人给与的善意,珍惜一切的情感。自我中心和唯我独尊这样的想法,在我看来,是非常可笑的。世界不会为了一个人旋转。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慢慢地,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琚。 我的逆鳞,只有两个,一是伤害我身边的人,一是想要囚禁独占我。除此之外的事情,我几乎都可以静静地旁观。 想要伤害我的话,务必做好准备啊。在这一点上,我实在没有什么宽容的精神,若是向着我挥刀,就应该也有被杀的觉悟。 蓝染,已经几乎触碰到这两个逆鳞了,只是因着以前的感情,因着他最开始是我从八十区带走的,我才一直没有反击。 如今尸魂界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如果真的在现世遇到,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吧。 其实说到这里,还是不得不感慨蓝染的聪明之处。 由始至终,他没有给过我可以让我下定决心站到他敌对面的理由。当年的那句“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所羁绊住的,到底还是两个人呢。他从来没有当面质问过我,没有当面怀疑过我,如果他有过半分猜测的言辞,说不定我就会通知山本了呢,毕竟还是没有啊……也因为他不曾猜测怀疑过,我也就本着最初的诺言,不插手阻碍他,只是一直安静地看着而已。 说起来还有件事很奇怪,比起浮竹和绯真,明明就是京乐和我更加相互熟悉和了解吧?为什么蓝染从来没有对他动手?难道真的是长相问题? “全体集合!”真田威武的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我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打住,还是不要生出这种感慨地好。 想些别的吧,例如……该怎么“好好训练”这些少年们呢? 我可是要好好报答各位对我的好意啊! 我在心里好好地谋划着一大堆的训练计划,不管是当年荒川凉给夜神秋的训练,还是真央灵术院的课程,撇开普通人类无法学习的不谈,光是基本体力强化训练,就可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让我当经理,你们真有胆量和眼光啊,即使是为了报答幸村爷,我也一定会把你们训练成全日本体力最丰沛的队伍! 这时候天一忽然开口,[紫,为什么你笑得有些奇怪?就像…就像…]天一的话说到后来,似乎找不到准确的措辞一样,停住了。 六合温和的声音在后面补充,[就和想恶整晴明的时候一样。] [是吗?也许是你们的错觉啊。我怎么会想整他们?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啊!]我微笑着,眼睛微微眯起,右手食指绕了绕颈边的乌黑发丝。 天一和六合不再出声,我也不好回头去看他们的表情,只能继续看着眼前开始训练的少年们而已。 幸村和柳走过来,柳把记录本正式交给我。 “记录工作拜托了,神代桑。”柳低头行礼。 看着柳这种严肃而郑重的样子,我有些好笑,“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工作。幸村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昨天的记录,弦一郎的那份。”幸村笑眯眯地指了指我手中的本子。 我翻到昨天的那一页,“怎么了吗?” 幸村紫色的眼睛看着我,眼中噙着笑意,“昨天的比赛…你是不会输的,即使可能也不会赢。” “所以你就放心地让我上场?”我颇有些没好气地开口,“你倒是哪里来的信心啊?” “这里。”幸村指着我对真田挥拍的记录评语,“能够清楚地看见弦一郎的挥拍动作,目测出球速,还有估计了他的脚踝可能的受伤情况,这些足以说明你的动态视力和对运动力学的了解。” 我看了看昨天信手写的东西,微微笑了,“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可是连球也没打过,你就不怕如果万一的情况?” “神代无音会站上没有胜算的战场?”幸村尾音上扬,一脸的笃定,话中还有一丝挑衅的味道。神代二字还加上了重音。 看着他那样十拿九稳的笑容,我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呵…对神代家很了解啊,洞察力也不错。 “我神代家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战败?即使没有胜算,也要让它变成有胜算。”我带着几分傲然回答。 “那么,让我们一起去获得胜利吧。”幸村微笑着淡淡地说。这句话在他口中,居然没有一点狂妄的感觉,反倒是理所当然般的平淡。 “好。”我伸出右手,“我们一起努力吧!” 这个邀请,我接下了。 幸村和我握手的时候,柳微笑着站在旁边,而其他的少年们,也有意无意地看向这里。 “那么首先,请容许我更改训练计划。目前的训练表…太温吞了呢。”我扬了扬手中的本子,“要想继续称霸全国的话,这样还不够哦。” 幸村干脆地点点头,“莲二,训练麻烦你和神代了。” 幸村走开之后,我益发地笑的开心,“柳桑,首先,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体能训练的问题吧?” 柳点点头,“神代桑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刷刷刷在本子上写下了半张纸的训练表,递给柳,“你看这样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柳才抬头,视线和我对上,哎?他居然睁开眼睛了? “神代桑…”柳的话中奇异地有着各种完全不相干的情绪交杂着,最明显的就是一种咬牙的叹息和坦诚的敬佩,“我相信,有你的帮忙,立海大的实力一定会增强很多。” “呵呵…不客气啊…我可不想和失败者站在一个场地。所以,要战胜啊。”我笑得眯起眼睛。柳莲二,给你的特别体力强化训练表,你就不需要感谢我了。反正经理的工作有我来做嘛,你就安心地练习去吧。我非常心安理得地想着,“那我去找仁王桑,还要学习网球呢。” “神代桑一定很快就可以学会。”柳肯定地说。 我没有回头,还是走着自己的路,“谢谢你的夸奖。对了,护腕明天我会让人送来,不需要柳桑费心准备。” “神代桑,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东西的?”柳的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为了肯定心中的某些猜测。 “昨天晚上啊。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语带笑意地回答。 二回交战,全面胜利。呵呵,明天你们准备“好好训练”吧,不要浪费了我的好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次卡文结束。 从卡文地狱中走出。 值此三十万字之际,呼唤长评中。。。或者,亲们至少不要BW我了。。。鲜花和掌声都来吧~来者不拒~ 番外 逝去的过往 人生有七大苦。 生、老、病、死,此四大苦很容易理解。那么下面的三项,每看一次,我都会觉得心里揪起来。 爱别离——和深爱的人分离,不仅仅指恋人而已,爱原本就是一个广义的概念,事实上,我也一直倾向于使用更广义的爱的含义。亲情、友情、爱情,这里的爱情才是特指恋人之间的感情。与所爱之人别离,不论是经历痛苦决断的自主选择,还是世事无奈,的而的确是非常的苦。 怨憎会——和讨厌的、憎恨的人或事相遇。比之前者,这透露出更多人性的可悲。因为有喜欢的,必然有不喜欢的。如果和自己内心里看不顺眼乃至仇恨憎恶的人事处于一处,大概确实让人无法忍受吧。而不得不去忍受的话,就是另一大苦。 求不得——求而不得,是为最苦。若是不想与爱人分离,那么不爱就是了;若是不想与怨憎相会,那么不怨就是了,可是,人,真的可以没有丝毫渴求的吗?或者欲望也好,或者权势也好,或者希望,或者爱情,或者幸福,任何一切的祈求若是都没有了,才可能摆脱求不得之苦吧。但是,那还是人类吗?或者,任何活着的存在都不可能没有所求吧? 四百年前的尸魂界。 四枫院家屋顶。 “姐姐,你没有想要的东西吗?”夜一一手提着酒壶,轻盈地跳到屋顶上,坐在我旁边。 “有啊,所以才会难过吧。”我仰头看着上弦月,“你怎么也上来了?” “本来去找姐姐喝酒,就看到姐姐在屋顶啦。从这里看月亮比较好看吗?”夜一递给我一个酒盏,倒了浅浅的一盏酒,月下流动着淡金色的光华。 “在哪里看都差不多吧。”我不禁笑了起来,“从哪里拿来的酒?我怎么看着像是白哉家的呢?” 夜一眼睛一眯,嬉笑一下,“姐姐,酒不就是让人喝的嘛。” “嗯,是啊是啊,不过你是死神吧?”我嗅着酒的香气,淡淡的、清洌的竹青香气。 夜一似乎被噎了一下,讨好地蹭过来,“呀,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好啊。”我应了一声,抿了一口酒。 为什么要在屋顶?其实根本就是习惯遗留吧。 战国时期,或者说室町末期,夜神秋和森川清理奔走躲避追杀通缉的时候,总是有一人在屋顶守夜,而另一人也往往坐在不远的地方休息。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坐在屋顶,吹着夜风,仰望或圆或缺的月亮。 即使,后来清理背叛,也没能改掉夜神秋的这个习惯。 什么样的伤最痛? 背后的伤最痛。因为,能够在背后给与致命伤害的,只有生死相托的战友。 我沉默地回想着从前,夜一也没有开口,只是悠哉地喝着酒。从她提着酒上来,我就知道,她不过也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放任思绪飞散而已。夜一所肩负的东西,也已经很多了。尽管她不说,想来也是难免有感到疲惫的时候。 月亮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颜色啊。 清冷的淡黄色,如果注视着它,就会看到近似金色的光辉,然而月光却是接近银白的清峭。似是遥远,又似伸手即可触及。那样沉默地,悬于天际。 我抬起右手,摸着自己的右眼,作为夜神秋的一世,最初是怎样被敌视被排斥,仅仅因为这近乎金色的右眼。左眼是有着褐色意味的黄色,右眼却是一激动就会变成类似金色的光泽。 月鬼之子。从夜神秋拿到妖刀极光舞衣开始,就和这个称呼如影随形。那个教会了她剑术的孤傲剑客荒川凉,也许是第一个不因她的眼睛颜色而歧视她的人。不过因为他把刀传给夜神秋的关系,她可是受到了长期的追杀啊。在那种没有是非观的情况下,夜神秋就已经惯于杀戮。因为完全没有人教过那时的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夜神秋的原则极其明确,凡是对自己有敌意的人,一律杀了。从追杀的武士忍者身上学习杀人的技巧,补全荒川凉没有教完的剑技。 金色右眼的月鬼之子,手持两尺八寸五分的极光舞衣,速度如鬼魅,在月光下展现的是怎样冷酷、惨烈、决绝,却美丽得令人全身发寒的,杀人艺术。对峙只需要一瞬间,胜负也只有一瞬间。 手起刀落间,分出的是成王败寇的区别; 尔虞我诈中,模糊的是亲人朋友的界限。 然而没有亲人,夜神秋从来就是孤儿。如果不是遇到了真田信幸,也许夜神秋就会成为纯粹的杀人机器了。亦师亦友,真田信幸使夜神秋脱胎换骨。那时候认识了幸村爷,真田十勇士。再然后遇到了森川清理。夜神秋一生中无法抹去的深入骨血的印记,和伤痕。 遇到他,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意外,是他计划已久的谋算; 如果说有什么人,是她可以放心交托背后,那么只有他; 如果说有什么人,在她完全睡眠的时候可以允许接近,那么只有他; 如果说有什么人,她可以用生命去信任,那么只有他。 他之于她,是顶尖剑客的惺惺相惜,是并肩作战的深刻信任。 森川清理,夜神秋。同样受到追杀,他和她一样在浴血奋战中,让自己的名字染上一层不可逼视的光辉。用无数鲜血和死亡堆砌成的辉煌。纵使,并非他和她所愿。之后,遇到立木光希。三个人,携手在那样的战国乱世开创了属于他们的传奇。即使在他们死后,也依然是人们以敬畏的神情,口耳相传的传奇人物。 三个人的旅途总会到最后。只是无法预料,欺骗是清理最初的阴谋,而背叛就成为了夜神秋一生最大的伤害。月鬼之子,最强的妖刀使用者,无数剑客追逐的目标,被清理从背后一刀刺中。 原来所有一切,从最初,就已经注定了会成为伤害。无关乎他们的意愿。 森川清理,隶属于德川家康的武士。德川属下第一剑客。这就是所有一切的根源。 短短一句话,就写尽了他和她的缘分。 “我是家康大人的属下。”清理的一句话就揭开了曾经如雾般朦胧的一切,原来所有的传说,始终都是编造出来的。就如同他和她宿命般的相遇。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是的,如果能只是这样,让所有事情停止,也许…… 清理在关原大战中,背后偷袭夜神秋之后,却不顾自身而为她挡开所有敌人,直到幸村爷和光希救出她。在那一场战争中,清理独力斩杀了近千人,然后战死。 清理这样做的原因,夜神秋想了四年也没有想明白。而现在的我,却依稀可以窥见其间的端倪。 森川清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沉默,甚至一个月也不一定会说出十个字;他冷静,即使是在全身染血的情形下;他会在月光下静静地擦拭刀刃,神情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那一柄刀;他即使是站着不动,也有着含而不露的压迫力,整个人就像一柄打磨得锋利的刀;他有着洗练的剑技,刀身的残影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即使下一秒就会被他杀死,也会沉醉在他的剑技之下…… 被他所伤,夜神秋也许是恨过怨过,然而我无法去恨。 因为我太清楚,背叛是怎样的沉重,沉重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步。无论是背叛的一方,还是遭到背叛的一方,只有那些相处中存在过真心,就一定会变成双方的十字架——背上了就洗不脱的伤疤,碰触一次,流血一次。 以他的能力,要脱离战场并非做不到,要救出夜神秋也不是做不到,可是,他仅仅是守护着夜神秋,等待着必然到来的援兵,他和她都知道,幸村爷和光希决不会让夜神秋死在那里,所以他就怀着这样的信念,执着地挥刀,然后等待,等待她的被救,等待着他的死亡。 从这场战争的最初,他就没有打算过活下去。伤害她,是他不得不服从的命令,却也是最抹杀他本心的行动。他用死亡为他的背叛作为补偿。既是对德川家康的背叛,他无法杀死她;也是对夜神秋的背叛,他还是伤害了她。 对于夜神秋而言,这些太过沉重。夜神秋是全然的新生,她在乱世中一点一滴地成长,纵然能面对黑暗和阴谋,然而对于这些阴暗中深藏的温柔,冰冷中细腻的守护,她无法体会。 所以夜神秋只是难过,只是哀伤。 可是我,却被这种沉重的感情压得呼吸困难。 内心的矛盾,背叛的痛苦,誓言的沉重,我太过清楚。对于接受正统武士教育而成长的清理来说,条理清晰的思维已经如呼吸般自然。忠和义的矛盾,他不是最先遇到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有些事情,即使我们知道会受伤,还是一样不得不做。清理他最后选择的,不是忠诚,而是友情,也或许,有着爱情。刺入夜神秋身体的刀,不是为了完成命令,而是自我惩罚。那一刀,伤的是两个人。只有对重要的人的伤害,才会让一个人痛彻心肺。他对她的伤害,是长久以来的欺骗。所以,他为自己的罪,选择了最决绝的惩罚方式。这种思维模式,我再熟悉不过。太像了啊…清理和很久以前的我…只不过那时的缇落,从一开始就背负了背叛者之名,而他,却是直到最后才揭开一切,然而伤害还是一样的,不论对何者来说。 所以,我无法怨恨他。 即使知道,总有一天,会揭开谎言成为刀剑相向的敌人,还是贪恋着短暂的温暖,竭尽全力地守护着夜神秋;在最后的时限之前,无声地维持着他们的信任,用自己的刀为她指明道路,她的剑术能够精进之路。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早已知道将会分离,所以才希望她能够更强,强到足以保护她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会祈求着明天不会是他们朋友相称的最后一天。在这样的忧虑和矛盾中,他给出的是沉默的温柔。他不会说任何动听的言语,但是他会用行动去证明。他的心,从来都没有轻松过吧。用绝然的死亡划下句点,他的隐忍,他的痛苦,他的笨拙,他的温柔,他的信念,到底要藏的多深?像这样什么都不说,对感情无比迟钝的夜神秋怎么可能会明白?! 也许,全是因为是夜神秋,才会有这所有的传奇。 如果是我,可能,连相遇的机会也不会有。我是不会去接下一柄明显有很多人觊觎的刀的。也就不会有这之后的一切发生了。那样的话,可能我会比较轻松啊。我所无法知道的是,和夜神秋的相遇,对于他们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一生几乎完全被夜神秋改变的光希,他本来只是个热心于剑道的少年,却因为她,卷入了那腥风血雨的时代。 只有人与人的相遇,是无法预料的。没有人知道,和一个人的相遇,会产生什么影响。也许只是擦肩而过,也许会是普通的熟悉,也许,会是生死之交,或是平生挚爱。人心产生的影响,是连占卜师也无法预测的。 没有错,我一直以来都把夜神秋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而不是无数穿越中的“我”。 就像曾经思考过的那样,我羡慕她,情愿将她作为完全的独立的生命个体看待。 正因为没有记忆的困扰,才会有那样的活力吧。 “姐姐,浮竹的身体还好吧?”夜一晃着手中的酒盏,没有一滴洒出来。 “算不上好,只能尽力不让他继续恶化而已。”我回过神来,看着夜一陷入深思的表情,“没关系的,阿烈的医疗水平很好的呢。” “姐姐认得药草。”夜一咬了咬唇,金褐色微微上吊的眼睛看着我,“是姐姐配的药,对不对?”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哟,隐秘机动的能力真不错,该不会是浦原调查出来的吧?” “姐姐,为什么?”夜一异常认真地看着我,没有平时的戏谑,这才是夜一真正的样子吧。 “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会懂得药草,还是为什么我没有声张这件事?”我把酒盏放下,摇了摇头,“夜一,这件事你不要调查了。” 夜一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最后只是点点头,沉默地跳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站的位置了。 右介…这次你做的稍微有点过分了……可是,既然你依然如此聪明地遵守着最初的约定,我也不能擅自毁约啊。 所以,夜一,你不要调查了,如果真的察觉到什么,而和蓝染对上,这可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放出来大家看看好了。然后发现,最近我对番外也很有爱,唯独写不出正文来。。。 死神番外 所谓队长聚会 绯夜进入尸魂界的第九百二十年,距离她离开尸魂界还有七十八年。 每天的生活都是很规律的。 早上八点,一番队报到。 八点到十一点,处理文件,或者被山本老头叫去商量一些事情。 十一点下班,去十三番队蹭午饭,那边的厨师手艺比一番队的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不会有人拿着饭盒说“姐姐我们一起吃吧”……夜一走了很久了。不过她过的还不错啦,间或去现世也可以见到。变成黑猫的样子也很可爱呢,真没浪费那双漂亮的猫眼。 午饭的时候可以和浮竹随便聊聊,有时候京乐也会来凑热闹,往往会被七绪抓回去,他总是偷懒不批文件。 之后午睡两个小时。 两点钟回到一番队,继续无聊地处理文件。反正不管做的多快,一番队永远不缺少文件,尤其在山本那个老头手下。不过工作多就多,反正我的工资也多,是队长级的三倍,虽然四枫院家钱多得很,我就是要高薪水…… 晚上四点半下班,到四番队找卯之花拿药去。 “阿烈,我来喽。”我顺门熟路地直接跳进卯之花的办公室。被夜一带出来的毛病,有门不走喜欢跳窗…… “绯夜吗?”卯之花温柔地笑着,指了指桌角的包裹,“药都准备好了。” “嗯,谢谢,这么多年总是麻烦你。”我小指勾起系着包裹的线。 “没什么,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浮竹队长幸亏有你照顾,不然……”卯之花的笔停了一下。 我看着她沉静的笑脸,回以微笑,“我能做的也很有限啊。今晚的聚会你来吗?” “聚会?哦,上次说到的队长聚会吗?我一定去。”卯之花点点头,“你们三个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毕竟是同期出来的嘛。”我笑了笑,“以前的同学也就剩他们两个了。” 卯之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绯夜,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对于卯之花,我向来是钦佩的。卯之花担任队长的时间也已经四百多年了,除了山本老头和我们三个,是时间最久的了。沉静、安定、温柔,我从来不怀疑她能够看穿很多的假相,而且,她也只是看着而已,并不会说出来。她很清楚这些事情揭破了会导致的混乱。所以,我们也一直维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自从浮竹的病恶化以后,每天都会见面呢。 “如果勇音想来就一起来吧,虽然说是什么队长聚会,其实作为发起者之一的我就不是队长啊,也不知道那些死神怎么想的。”我无奈地耸耸肩,明明我就不是队长,偏偏所有的死神见到了都是“绯夜队长”,要么就是“绯夜大人”地打招呼…… “呵呵。”卯之花笑着摇摇头,“你呀。” 我看看她,没有下文,算了,估计这也成了不解之谜了。 依然是惯例聚会的酒馆,只不过比往常的人多而已。京乐忽发奇想要让大家都来聚聚,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说成是队长聚会了,其实来的大部分都不是队长,队长也不是全来了。 “京乐,人还没来齐呢,别喝醉啦。”我叹了口气。 原本我就称不上喜欢喝酒,以前还有浮竹陪他喝,自从浮竹身体突然变差以后,酒也不沾了,这样的聚会也不大参加了,结果每一次都是京乐一个喝掉几坛子的酒。 京乐挥挥手,“没事,这才多少。” “七绪怎么没来?”我看着他身后没有那个严肃规矩的副队长,还真有点不习惯。 “啊呀,绯夜啊,我好不容易才诳得她不来,不然我怎么喝。”京乐一幅告饶的样子。 “啊啦…绯夜队长,京乐队长只是稍微喝了一点而已,没关系吧?”银笑眯眯地坐在我左前方,手中的酒杯转了转。 “银。你家副队长没有来吗?不会又被你塞了太多的工作吧。”我每次看到他那位兢兢业业跟在他身后神情拘谨的副队长就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自从银当上队长之后,看起来是和蓝染疏远了,他们在计划什么吧,静灵廷外乱七八糟的东西变多了呢。 “啊咧?”银嬉笑着说,“他不会喝酒的嘛。” “真是个体贴的队长啊。”我嘴角有些抽,“总觉得在你手下的副队长好可怜。” 银抬头看过来,眉毛皱起,似乎有些疑惑,“绯夜队长怎么会这么说呢?” 我瞄了一眼身边的京乐,“一、三、八番队的副队长似乎都是超额工作的吧。” 京乐被我看得有些冒冷汗,“绯夜,这种小事情就算了嘛~”说着还讨好地帮我倒酒。 我笑了笑,“七绪还真是努力。想当初你偷懒,还被八番队悬赏……”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银挪了挪凳子,靠过来一点,表现出充分的好奇心,“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你没听过的多呢,京乐还是真央史上的名人,那时候叫灵术统学院吧。他还两次上榜‘真央史上最惊爆事件’…”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看着京乐忽然僵住的身体,不禁想到,似乎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女朋友啊…… “哎?那个排行榜吗?”银摸了摸下巴,“我好像也看过……”说着同情的目光看向京乐。 京乐郁闷地端起酒杯猛喝,我在旁边笑的有些肚子疼,“你知道的啊。” “真央的学生都知道。入学时会有高年级生来发书,里面有很多这种排行榜……”银侧头回想了一会儿,“对了!绯夜队长也在排行榜上!” “啊?”我愣了一下,真央虽然我间或去看看,但是对于这种偏向于八卦类的东西我没留意过,除了八千流和乱菊硬塞给我的女协月刊,我对这方面几乎没有涉猎呢。 银却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是什么排行榜。 “哼!就是那个‘护廷十三番战斗力排行’!居然把老子排到十名之外!”一角吵吵嚷嚷地走进来,不客气地往空座上一坐,“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乱排!给老子逮到砍死他!” 我肩膀微微抖动,“哦,既然你认为他是乱排的,那你管他怎么排呢。” “老子就是气不过他把我排到那么后面!”一角愤然要掀桌的样子,躬亲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这才发现到坐在角落里闷不吭声喝酒的是朽木白哉。 一角脸色猛地一白,似乎没料到白哉会出现在这种喧闹的场合,“朽木队长……” “呀咧,原来斑目三席眼里只有朽木队长啊~真伤我的心呢。”银委屈的语调一出,我清楚地看见京乐的手一颤,不能怪他,我自己手里的杯子都晃了一下。如果我没有感觉错,似乎沉默的白哉刚才小小地爆了一下灵压。 “市丸队长……抱歉!”一角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鞠躬,可怜的孩子,因为角度问题,刚才他只看到我和京乐,还有右手边的卯之花吧…… “斑目三席真是的,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嘛。”银调侃的话没说完,我就看到一角头上的十字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不过,这话我听得都浑身不舒服了…… “银,别逗他了。”为了我自己的耳朵考虑,我决定停止银这种语气的说话,“一角和躬亲是我请的。剑八和八千流呢?”我转头问躬亲。一旁传来银低声的“真没趣”的说话。 躬亲侧头叹了口气,“已经快到的时候,副队长突然说要去买糖,不然太失礼了,于是两个人就……” “啊?哈…我看他们恐怕又会找不到地方了。”京乐嘴角一抽,估计对于那个“买糖和失礼”完全无法理解。 我点点头,“你们坐吧,我会留坛酒,你们带回去给剑八和八千流好了。” “谢谢。”躬亲礼貌周全地道谢,我同情地看了看他,有着样子个性的队长和副队长,的确是很辛苦。 “绯夜,能不能喝了啊?你让我看着这些美酒不能动口的话,未免太不人道了。”京乐苦着一张脸问。 “你不是已经喝了吗?”我白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他一脸馋相盯着的是我手边的酒坛。 “原来你想喝这个啊。”我端起酒坛,手在封口处转了转圈,“鼻子真灵,都没打开呢,你都闻到了?” “这么香的梅花酒十米之外都能闻到~绯夜,让我喝一口吧~”京乐恶心巴拉地拉扯我的袖子,要不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估计谁都当他是不良猥琐大叔。 “不行,像你那种喝法,纯属浪费这酒。这可是酿了四十年呢,经不起你那么大碗地喝。”我扯回自己的袖子,义正词严地回绝。 “绯夜你好狠心啊……想当初我们三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今你有了浮竹,就弃我于不顾…”京乐说着还唱做俱佳地以袖掩面,做哭啼状。 一个十字路口不可遏止地窜上我额头,京乐你耍宝还上瘾了吗?从八番队到十三番队到这里,演上习惯了?!孰料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影突然拦在我前面,白色的羽织挡住了视线。 “京乐队长,请您注意言行。”这异常规范和冰冻的言辞想也知道是哪一家出产的。羽织上大大的六字真是显眼啊。我感觉到一阵冷气呢,白哉你的斩魄刀真的不是冰雪系的吗? 以前在八番队和十三番的队长办公室里都闹惯了,京乐似乎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本来就下来的唱词就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才卡出一句,“白哉?” “吾等身为十三番的队长,理当以身作则,请您注意措词。”白哉冷冷地丢出一句话,就走回了角落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想到一件事——有进步,以前拉着他来这种聚会,他怎么都不开口,今天居然说了两句话!于是我愣是把他话里的意思给听丢了。 京乐先是愣愣地看着白哉,一会儿又转头看我,最后长叹一口气,“绯夜,你真不该教他。” “朽木家的老当家让我去,我还能说不去吗?”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何况他现在也满好的啊,礼仪比当年好多了。” “……”京乐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何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嬉笑的面孔,“绯夜啊,让我喝一口吧。” “刚才说过不行,现在恐怕更不行了。”我看看手中的酒坛,转了半圈,把刚才挡住的地方对着京乐的眼睛,朽木家的家徽清晰地印在坛身。 京乐的脸一垮,“啊?怎么是他家的东西?”精神面貌立刻萎靡掉了。 “他送的呀。以前夜…拿的也不少呢。”说到夜一的名字,我反应过来,一下子含糊过去。 “嗤…呵呵…哈…”一阵闷笑声传过来。 我抬头看过去,闷头大笑不止的银、张大了嘴巴的一角、动作僵硬的躬亲,还有呆立在门口的勇音和清音,碎蜂非常平静地走进来,对大家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刚才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或者有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银趴在桌上笑了好一会儿,才抹着眼角说,“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原来队长们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哈哈……” “怎么了吗?”我还是不明白,于是看向京乐,后者一脸无辜地喝酒,再看看卯之花,她还是温柔地笑着,所以我确定了一件事。 “银,你最近是不是比较累?让阿烈帮你看看吧。”我这句话说完,就发现大家僵硬的程度上升,银的笑容也诡异地僵住了一下。 “勇音,清音,进来呀,站在门口干什么。”我不理会“在座”的,先招呼那两个还站在门口的。 “哦。”“队长们好。”勇音和清音愣愣地点头,然后坐到卯之花旁边。于是我发现了,我左手边都是男的,右手边都是女的,原来我是分界线呢。 过了一会儿,这种僵硬的气氛解除,大家开始聊些轻松的话题。 从“今年流行什么颜色”一路扯到“哪个番队美女死神最多”,后来连“虚的长相为什么越来越奇怪”都聊上了,顺便提一下,前面两个话题,谈得最热烈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勇音或者清音,更不是卯之花和碎蜂,而是我旁边的这位“京乐队长”。要不是我捅了他一手肘,估计他要连内裤的流行款式都报出来了……银不知为何地也颇为热烈地参与到讨论中来,一角和躬亲自顾自地在旁边划拳喝酒,白哉依然沉默地坐在角落。谈到后来我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作为一个女性,我十分不合格——为什么那些女生间的话题京乐和银居然聊得比我还多…… 到了后来,我索性换了个位置,坐到卯之花旁边。 “阿烈,我觉得有些悲哀呢,为什么有些话题我都插不上话?”我无奈地耸耸肩,“还是说我真的老了?” 卯之花笑笑,轻轻端起酒杯碰了我的杯子一下,“又在乱想了。” “哈…我觉得以后还是看看那些女协的杂志算了,不然真的和时代脱节了似的。”我摇摇头,看着依然在热烈讨论中的几人。 “时代吗……”卯之花眼帘低垂,依然是温和镇定的笑意,“也许我们真的属于过去的时代…觉得累了吗?” “不……只是忽然感慨一下而已。阿烈,你比我还年轻好几百岁呢,别跟着我乱想啦。”我喝掉杯里的酒。 卯之花摸了摸我的头,笑容忽然有些促狭,“嗯,可是看着你这个样子,总觉得你很小啊。” “阿烈!”明知道我最忌讳的词,还在这里说,我伸手去咯吱她,“叫你乱说话!” 卯之花笑着和我打闹了一会儿,然后我们才看到,那边本来在聊天的又呆住了,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边。 “你们又怎么了?”我忍不住打破了这种静默。 “不…我们很好,很好,哈…”这次回答的是加入了话题的躬亲,一角不知何时变成自斟自酌了,不过看他那种满足的样子也知道,对这里的酒他满意的很。不满意才奇怪呢,这些都是很贵的品种,估计十一番队平时也就喝最便宜的那种酒了。 在这天的聚会之后,参与者都对这天的事情绝口不谈。 只是勇音、清音、躬亲有时候会忽然来一句,“队长们果然不愧是队长啊。” 银向蓝染汇报的时候,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蓝染只是笑着点点头,“以后这种聚会,你有时间就过去。” 银抓了抓头发,完全不明白蓝染队长在想什么。 银困惑地坐在三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里,以前队长不是不让他去参加这些聚会吗,怎么又忽然改了主意? 过了会儿,银摇了摇头,“反正…按蓝染队长说的做就好啦。” 此次聚会银最大的收获是,绯夜队长果然在某些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蓝染队长真可怜呢。 银无谓地耸耸肩,“神枪说的果然没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果然我对番外比较有爱。 六零之章 红世魔王与火雾战士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人衰起来喝水也能呛到。 对于自己的运气,我从来没有多么乐观的评估。就像那次在尸魂界被时空漩涡卷到室町时期时腹诽的一样,从天上掉下来不是脸朝地我就应该三呼万岁了。 很好。 那么,来看看这个莫名出现在网球场中央的体形巨大长相很有毕加索风范而且明显富有攻击性但是身体充斥的又不是灵力而是一种奇怪力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有哪位亲可以一口气读完,我会非常佩服。) 请原谅我使用难得一见的长句,我实在是心情很不好。 真是应验了勾陈那句,昨天是妖狐,今天是魔神,明天你又想招惹谁? 我明明就说过了啊,不关我的事啊。 来看看吧,我真的没有去招惹啊,是它自己跑出来的! 可是全世界的人千千万,怎么偏偏它跑我这儿来了? 我和天一、六合飘在半空,正下方就是立海大的网球场,整个学校的范围都被设下了结界,结界内的一切时间定律和因果律都会暂时失效——我实在不想去解释灵异事件。 而对面就是那只张开了大嘴拼命吸气,可是因为我用风系结界阻挡,结果只能吃到一堆空气的不明生物。 时间倒退。 我和仁王学习网球还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的波动,天一六合也立刻示警,在我能够反应过来的时间内,一只奇异不明生物就锵锵登场,我只来得及迅速展开结界保护住校园内的人,不明生物的第一发攻击还是六合和天一挡住的。 事件重放完毕。 在我试探地发出一道冰锥术而无效后,我果断地张开防御结界。 “天一!六合!退后!这东西很不正常!” “这是什么东西?”天一有些惊慌地回头问我,“为什么灵力对它几乎无效?” “我也不知道啊!”我有些气恼地咬咬嘴唇,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防御性质的白魔术统统有效,攻击性的黑魔术对它几乎没有伤害作用,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难道要我一直这么看着它干瞪眼吗? 我伤不到它,它也伤不到我。 六合的银枪和它挥动的爪子擦过,发出一阵尖利的金属划拉的声音。 “六合,快回来!别离它那么近!”我把天一往后面一推,加强防御结界,迅速跳到六合旁边,旋风形成的真空及时挡住了不明生物的反击。 我立刻拉着他往后退,“你发什么愣!” 六合还是古井无波的神情,只是略微有些讶异,顺从地被我拽回来,“这是什么?武器也几乎无效?” “呵,我比你还想知道呢。”我心情很不好地看着不明生物,它还在继续着吸空气。 天一、六合站在我身边一步的位置。 以自身为中心,我总共布下了三道结界,风系、光系和冰系。 三个圆球形的结界微微放射着特定的光芒,我双手十指分开,掌心相对,指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两手以中指相对之处为转角,呈六十度角。 双手中央出现一个明亮的绿色光点,迅速扩大,膨胀成一个渲染着淡绿色的球形,球体中轴面是不断放射出青绿色光芒的圆形咒阵——这还真的是很久没用了。 “紫,这不是魔术吧?”天一看看我手中的光团,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面继续着编织咒阵的工作,一面注意着不明生物的行动,它似乎把我们定义为敌人了,也不再吸空气,而是大嘴一张,一团巨大的冲击波发射过来。 六合立刻释放出神通力,和我的结界互相呼应,结界的光辉增强了。可我的心里只觉得更加不妙。 这鬼玩意到底是什么?!这种高度压缩的能量我的结界不知道能不能防御住啊!偏偏我现在不能一心二用呢,手中的咒阵还没完成,万一一松懈,直接把我们三个炸死了了事了…… 随着冲击波的接近,天一和六合的脸色都更加凝重,这团深红色的冲击波蕴含的能量还真的是多到让人发指,居然和禁咒的威力差不多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哈,是我错了,天理就没在我这儿发挥过作用。 我自嘲地腹诽一句,才觉得自己还真闲,这种一不留神就要交待在这里的场面还能走神。 天一和六合果断地释放出最大的神通力加强结界,天一的脸色更加不好,本来她就不是战斗系的呀! 看着手中的光团颜色变为纯粹的绿色,我果断地双手向前一推,“风之咒阵,打开!” 原先完满的光球迅速破碎开,剧烈的旋风从掌中飞出,强风刮过,我的长发立刻散开,衣服紧紧贴着前身。 天一和六合也举起手遮挡风,不过没什么实际意义,这种因为咒力形成的风才没那么容易挡住。 只是在咒阵背面,被没有攻击性的风刮到的我们都是这样,咒阵正前方的景象更是好看啊!尽管风很大,我还是尽力睁着双眼,看着这种久违的难得一见的场景。 原先只有巴掌大小的圆形咒阵瞬间扩大,变成半径十米的巨大圆圈,放射出刺眼的绿色光线,狂暴的风刃一道接着一道,夹杂在龙卷风中,向前飞射出,从三米长的巨大风刃,到无数细小的直径只有几毫米的风刃不断地旋转,风中飘散出许多粉色花瓣,狂风和深红色的冲击波正面相撞,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视线中尽是红色与绿色交织的景象,就像无数红色和绿色的羽毛飞散开一样,夹杂着粉色的花瓣飞旋,煞是好看。 而被这些羽毛扫到的建筑,立刻裂开一道道裂缝,周围带起的烟尘中夹杂着无数的血沫。 地上的学生们受到波及了吧? 我都没时间去查看他们伤的怎样,而且也没这个必要,假如我没死,结界收回的同时,结界内的一切都会修复到布置结界的一瞬间;假如我死了,他们也没得救。 当然,如果被敌人吞噬掉,就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光芒全部散去之后,我看到那个不明生物的身上开了一些口子,但是,没有血流出,而是诡异地呈现出一片空白。 “紫…刚才是什么?”天一似乎惊魂未定,脸色都有些苍白。六合的情况稍稍好一些。 不能怪天一这么紧张,受到之前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爆炸影响,我的结界都被消掉两道。可以净化一切不净、对暗系的力量有着天然抵抗作用的光系结界和可以部分反射攻击的冰系结界(反射率和力量比值有关,假如结界上的力量比攻击力强,就可以完全反射,否则只能反射低于防御值2/3的攻击)。 被天一和六合直接强化过的风系结界也弱了不少。 唔,本命咒力的破坏力果然不同凡响,这不明生物的攻击力也相当惊人。或许我应该说,幸好咒力对它有效,不然就好看了…… “咒阵。本命咒力同属性的法阵,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咒力的破坏力。”我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咒力有效,也就不会太惨了。既然魔力攻击无效,把灵力全部转化成咒力来作战好了。尽管都是灵魂的力量,不同的力量系统最后差别还真是大的像道鸿沟了,看看这种完全两样的结果就知道了…… “咒力?埃尔达斯涅的缇希洛雅的咒力?”六合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头也没回地问。 “呀,你记性真好,确实是那时候的力量。看来这不明生物至少是吃咒力攻击的,魔力和神通力都无效吧?”我把眼前的头发往而后一拨,双手分别托起一个法阵,一个水蓝色,一个青白色。 不明生物似乎发怒了,说是似乎,因为我实在无法从它那张五官欠缺的、姑且能成为脸的部分,看出表情来,不过……从这暴涨的杀气判断,应该八九不离十。 “神通力确实无效。”天一有些沮丧和担忧地说,“紫,你有办法解决它吗?” “我正在想办法。”我尽全力回想法阵的编织方式,太久不用,除了风系的法阵,也就是咒阵,其他属性的居然有些忘记了!啧,雷电系的刻纹是什么样的来着? “他准备第二次攻击了。”六合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明生物再一起张大了嘴巴,深红色的光团迅速聚集扩大。 “幸好这东西不是直接攻击系的,不然更惨!”我恨恨地说。 按照我们刚才的情况,结界来不及重铸,要是它直接冲过来攻击,估计真要挂彩了。 不过这东西是不是智力不怎么样?怎么只会这一种攻击方式? 不是我脑残,要和它硬碰硬,而是这种冲击波…居然还有自动瞄准功能,之前就已经尝试过移动位置了,根本没有意义。 天一张开双手,铸起一道结界。六合跟着释放神通力,但是铸造结界原本就不是他的工作,他只能加强我原本的结界力量而已。 “要是他们几个在就好了。”天一不无惋惜地说,“我们的属性和紫并不配合呢。” “别乱想,这东西不好对付。早知道出门应该看黄历啊。”我叹了口气。 “呵…真不愧是紫。”天一被我故作惋惜的样子逗笑了。对嘛,天一笑起来才好看。 我总算从记忆里挖出了法阵编织的方法,看来太依赖魔术也不好,不过这种黑魔术全部无效的生物也的确很神奇,它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性质? ‘存在之力。’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从某个异常空旷的地方传来,耳边环绕着回音,震得我有些头疼。 谁的声音?! 有人在这附近?! 不可能啊,我的结界内,明明没有未知能量的反应,除了眼前的这一只! ‘你竟然可以听到老夫的声音?!’ 似乎是对我的疑问作出回答一般,那个低沉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精神侵入?! ‘你是谁?!’我一边编织着法阵,一边搜索着自己的精神领域,察看有没有受到入侵。今天的事情都是怎么回事?黑魔术无效的未知生物,没有察觉到就被人侵入精神,我应该没有松懈过警惕啊…… ‘哈哈哈………’一阵近乎狂喜的大笑声震得我头疼不已。 对于术师来说,精神受创比□麻烦的多,也严重的多。 这该死的声音到底从哪儿来的?被他干扰的咒力都有些紊乱了,未知生物可是就要攻击了啊! ‘老夫终于等到了!终于有听到老夫声音的人类出现了!哈哈哈哈!就是你了!’ 那个异常激动的巨大的声音再次吵嚷得我头疼不已,眼前一黑,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掉到某个异空间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隐约看到眼前有个模糊的、白色或者蓝色的巨大身影。 ‘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一次的声音就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嗡嗡的回音让我的鼓膜生疼。 ‘你是谁?’我皱着眉,试着凝聚咒力,然后愕然发现,我就像从来没有拥有过灵力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是红世魔王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人类,报上你的名字!’ ‘你要我名字做什么?’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种一定要问名字的事情,总是没有一个好的后续! ‘噢?你不想说?如果耽搁久一点,恐怕你的朋友就麻烦了。外面的磷子他们还应付不来吧?’ 朋友?天一、六合! 赤 裸 裸的威胁!可是我现在还不得不接受他的威胁,他的力量比刚才的未知生物要强得多,我可以感觉的出来,而且他们的力量有着相似的地方。 刚才他说过的是……存在之力? 应该是比灵力的维度更高的力量,所以灵力的攻击才会有无效的情况,至少魔力的攻击完全无效,而咒力的攻击则能发挥七八成的效果,和灵力的开发方向和系统有关吗? 该死的,时间不够啊!刚才眼看着未知生物就要攻击了,如果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呆下去,天一和六合怎么办?! ‘无音。我的名字是无音。’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即使了解到力量的巨大差异,明白服从对方才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像这样,因为力量不足而被人威胁,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听起来真是不情愿啊……订立契约吧,如果你想救你的朋友。要消灭磷子,借助老夫的力量,简直轻而易举!’ ‘好,我愿意订立契约。’我握紧了双手,克制着自己的焦虑。 ‘哈哈哈……老夫终于可以重见于世!契约成立,决定神器的式样!’一阵狂暴的力量压迫着我,在笑声之后,他继续说话。 我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忽然涌入一股完全陌生的力量,这股力量莫非就是存在之力吗?身体各处充盈着这种新的力量,我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在发生变化…… 神器的式样? ‘耳扣。’刚才的一瞬间,忽然有许多陌生的名词涌入脑海,大量的信息充斥着,红世、使徒、魔王、火雾战士、神器、自在式、存在之力……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我几乎是非自主地吐出了这个回答。仿佛受到某种未知的操纵一样。 左耳廓一凉,靠近上三分之一处多出来一个金属的耳扣。 ‘下面去尽情地厮杀吧!让所有人都知道,老夫终于再次找到契约的火雾战士了!’索卢孚来德的声音宣泄着异样的激动、兴奋和杀意。 眼前忽然又变回了立海大的校园,我看到天一和六合挡在我前面,眼看着就要被冲击波吞没。 “让开!”我猛地拉开两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阻挡那道冲击波——之前用了四分之一的咒力才挡住的冲击波。 伸出右手,释放出大量的存在之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是这么操纵的,就像身体自动动作一样。 右手前出现大量冰蓝色的光,和深红色的冲击波互相抵消。 这就是存在之力?冰蓝色? “老夫的契约者都有着操纵冰和雷电的力量,所以存在之力才是冰蓝色。”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索卢孚来德的声音。 “紫,你怎么了?”天一似乎不可置信般的看着我,紧张地握住我的双肩,“你的头发怎么了?而且眼睛……” “头发?眼睛?”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我原本乌黑的长发竟然变成了银白色!不对,还夹杂着一些蓝色调,银蓝色? “索卢孚来德!”我立刻想到是这位红世魔王干的好事。 “哈哈…老夫的契约者每一代都会是银蓝色的头发,通称冰色的讨伐者,就像阿拉斯托鲁的火雾战士是炎发灼眼一样!”索卢孚来德得意的笑声不绝于耳。 又是两个陌生的名词。 “打完了再来问你。”我看看满脸问号的天一和六合,心里想着,这次我和你们一样,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横竖先把那个…磷子灭了再说。 “你们两个离远点。”我对天一和六合说了一句,脚一点地,向着磷子冲过去。 虽然已经知道身体被存在之力改造过,不过,实际看到了自己的速度,我才大大地惊讶了一番。比起被咒力强化过的身体,现在的体质……简直就强上几十倍不止……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不过,完全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 “为什么灵力似乎没有了?” 一边问,一边对着磷子的脑袋就是一脚,结果没想到巨大的磷子居然被踢得倒在地,砸出一个半径三十多米的大坑来——我现在的力量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我已经很习惯体力差、力量差,靠速度和灵力战斗了呀,现在我居然变成蛮力女了!太可怕了啊! “你觉得现在需要用你那奇怪的力量吗?”索卢孚来德不屑地说,“上吧!战斗!力量碰撞力量!战斗才是老夫的存在方式!” “那是你不是我!”我不满地回了一句,对着没来得及爬起来的磷子一顿狠揍。丫的,叫你刚才乱放冲击波!叫你来找我麻烦! “老夫可没看出来。”索卢孚来德的声音既有着讥讽也有着几分严肃的犀利,“你的骨子里…明明就叫嚷着想要战斗!看看你现在的行为,不想战斗,你说笑吗?!” 我看着被打得一个洞一个洞的磷子,看他这种挣扎着又无法反抗的惨象,一时间有些语塞。 “你真应该去找更木剑八,他肯定很乐意陪你到处厮杀。”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也没指望他理解这句话,“怎么样才能彻底消灭这东西?” “轰成渣就是。”索卢孚来德不屑地回答。 我想我大概是知道了,这位红世魔王,压根就是战斗狂。 聚集存在之力在拳头前方,一拳打过去,磷子和烟尘一样消散了。 “好了,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一下,我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我的灵力又怎么了?”我完全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结果连收回结界也做不到,而天一和六合就等于被困在原先用于防御的结界中了。两人根本出不来。 “你的接受能力令人惊讶。突然遇到这些事,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我觉得不可思议,它就能解决掉,我很乐意一直站在旁边慢慢惊讶。”我哼了一声,撩起一束头发看着,怎么看怎么奇怪。 “……看起来你经常遇到各种事情啊。”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把我的灵力怎么了?” “其实没什么,发动存在之力以后,其他的力量会被暂时压制住,无法使用而已。你收回存在之力,灵力就会恢复。”索卢孚来德总算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我的头发呢?不会一直这个颜色吧?”我总算放心了,要是灵力莫名其妙地没有了,我可真觉得有些冤枉。 “头发是因为存在之力而变色,收回存在之力,当然会恢复。” “怎么收回?” “你自己慢慢摸索吧。”索卢孚来德不负责任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再没回音了。 我折腾了好一会儿,这什么存在之力用起来容易,完全收束在体内还真是困难,大概过了一刻多钟才找到了窍门。 以前身为咒术师缇希洛雅时就知道,咒力是收束于咒玉之内,咒玉虽然存在于身体内,却可以和灵魂直接沟通,经由咒玉,就可以将灵魂中的咒力充斥到身体内,从而使用。 换做灵力的话,拥有灵力的人身体中也一样存在着这样的灵力核心,没有这样的核心物质的话,□是无法承受灵力的存在的。也就是说,是否能拥有灵力,从出生就已经决定了。 而作为死神时知道的,灵体的要害有两处,锁结和魄睡。虽然尸魂界认为它们是产生灵力的来源,我却不以为然呢。灵体原本就是灵魂具现化的结果,灵魂是容器,灵体就更是如此,什么时候单纯的容器可以产生灵力了?说笑么?灵力完全来源于灵魂,而灵魂中产生灵力的核心部位因人而异,有人在相对于心脏的位置,有人在相对于脑的位置,也有人在背后的某处。大体来说,大部分的核心部位位置相似,对应在灵体上,就是锁结和魄睡的所在!换言之,破坏了锁结和魄睡,就等于破坏了灵魂具现化时灵力涌出的道路,灵力无法外现,灵体当然就会失去灵力,严重的时候,甚至无法维持灵体的姿态,重新化作灵魂形式,亦或者更严重的时候就是彻底分散开,灵力散佚,精神印记重入轮回寻找新的载体,自我意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灵力终究是存在于灵魂之中,而想要使用它,则必须让它可以有发散出来的道路,也就是和容器相沟通的道路或者介质。出于习惯,我依然把□中存在的核心叫做咒玉。 我发现,当存在之力充斥了身体的时候,巨大的存在之力包围着咒玉,完全切断了咒玉和灵魂的联系,难怪身体里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当然也就无法使用了。而假想另一个中心,使存在之力压缩在那里的话,咒玉就会恢复作用,灵力自然就回来了。 我干脆以耳扣的所在作为存在之力聚集的中心点,把身体内充斥的巨大的存在之力收束压缩过去。等到压缩完成,我欣慰地发现我的头发终于变回来了,灵力也完全恢复了。只不过,似乎被强化过的身体素质没有完全恢复,我的体质…似乎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和咒力一样,分为永久性的强化改造和暂时性的? 我试探地对着旁边已经布满了裂痕的墙打了一拳,社办不负所望地轰然倒塌——我的臂力似乎被强化了十倍也不止啊!以前怎么可能有这种破坏力?! “索卢孚来德!你给我解释清楚!火雾战士还有什么改变?除了身体素质被极大地强化,还有什么?”我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半晌,一个声音飘来,“发现的很快啊。真不愧是我选择的契约者。为了和红世魔王作战,火雾战士们当然是要变得比普通人类强壮了,而且,不会老化。觉得很高兴吧?欣喜若狂吗?女孩子不是最希望容颜永驻?” 不会老化=不会成长=我得永远维持这副外貌=我得永远保持这个身高! “谁会高兴啊?!我要解除契约!”我简直是怒极攻心。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慢慢长高,结果又要把我固定在这一四六的身高吗?还永远? “你死了契约就解除了。”索卢孚来德的口气就和老无赖一样。 我真想揪着他耳朵大吼两声,但是,考虑到他现在的话,就是在我耳扣传出的声音,我总不能揪着自己的耳朵吼吧? 我深吸一口气,算了,不和这家伙生气。 永远?反正我二十岁就会穿越……等等,他说的是不会老化,而不是永生? 我的心里怦然一动,“索卢孚来德,你给我解释清楚,不会老化指的是外貌还是年龄?” 没有回答。 喂,这可是很重要的问题啊!你这老匹夫! “紫!”天一和六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我摇摇头,算了,先处理眼前的问题。解开结界,让他们先去休息。 之后解开覆盖全校的结界,整个学校恢复原样,受伤的断手断脚或者身体粉碎的同学都恢复了原样。我赶快站回仁王旁边,匆匆扎好辫子,重新拿好球拍。 时间正好。 仁王微笑着继续刚才的说话,“学的很快啊。可以去练习看看颠球了。” 我点点头,“好。那不麻烦你了。” 走开几步,感觉到神通力在身旁闪现,[小紫,你没事吧?]太阴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响起。 [没事,已经没事了。回去再慢慢说吧,这里不方便。]我有些感动地笑笑,[没想到腾蛇都过来啦。] [是啊,听天一大概说了一下,我们都给吓死了。]勾陈担忧的口吻一览无余。 [呵呵…少见多怪。]我耸耸肩,[既然你们要跟着我,像这种事情恐怕是少不了的了。]不说别的,就贝路亚罗那一帮子魔族,就足够头疼。还有蓝染那帮子。 [你还骄傲起来了!]勾陈趁人不注意,敲了我脑袋一下,[上次才说过,今天还真出事了。] [天有不测风云嘛。]我无奈地笑笑,[天要下雨,还能拦得住?] 因为有些分神和他们聊天,没提防中一个身影扑上来,挂在肩上。 “无音,你也来打球啦?”丸井的声音充满活力。 看着他这样纯净的笑脸,我忽然很庆幸刚才及时张开了结界,如果他失去了这样纯粹的少年的微笑,多可惜啊——灵异的事情自然有人负责,希望这些少年们可以单纯地享受着青春。 “嗯,我来练习颠球呢,说是习惯球性,训练控球力。”我不禁摸了摸他的头发,触感不错,好像小动物啊…… “确实基础训练很重要。你就在这边练习吧,有不会的可以随时问我!真希望你可以快点学会,我们一起打球嘛!”丸井认真的脸看起来也颇为可爱哩。 “好啊。如果你不怕我站在这里打扰你的话。”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球,“我可真的开始练习喽?” “我也要继续发球呢。”丸井看看身边一筐子的网球,“要继续努力啦!” 嗒,咚,嗒,咚,咚,嗒,喀,嗒…… 不要怀疑,这就是本人练习颠球时发出的声音。 嗒的是球落在拍子中央的声音,咚是敲到了拍边沿,喀是落到拍柄上了…… 本来,我已经习惯了控制自己的力量,以为控球不会太困难呢,结果忘记了,我的身体……不幸地才被存在之力强化过,力量增强了很多,第一球离开拍面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不断地减力调整。 啊,这样的日子可太难过了,以前是体力不怎么样,力量也弱,现在倒好,猛一下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怎么适应啊?而且总是用非常非常微小的力量行动,生怕一不小心捏碎了拍柄,这也太郁闷了…… 回去还是做个封印或者带点负重吧,不然真到战斗的时候,也习惯地用非常微小的力量怎么办?这种印象和实际完全不同的情形,还真是诡异,不做封印是不行了,简直就是挑战我的神经。 大致上熟悉了现在的力量,我也结束了练习时间,去做本职工作——记录。 今天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买上一大堆保险,至少那些钱可以留给神代一族下任族长,资源不能浪费…… 社团活动时间结束之后,我和大家打个招呼,坚持独自回家。 我对于自己身上会发生的意外事件已经异常地有信心了,可能的话,还是让我一个人行动吧…… 远远地就看见白虎和玄武站在屋顶,见到我回来,两人跳下来。 玄武仔细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你没受伤?” “算是没有吧。”我笑笑,“回去再说吧。” 给别人看到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自言自语也太奇怪了。 推开门,更惊讶,十二神将来了六个,加上和我一起进来的四位,就差天空和天后了。 “你们准备聚会吗?”我话才出口,就被勾陈狠狠地敲了个栗子,“别想蒙混过关,给我们解释清楚!” 唔,我又没打算瞒你们……我揉着可怜的后脑勺,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放,“好啦,老规矩,有问必答。” 我发现最近我总是可怜的被逼供一方…… “咒力我们都知道,咒阵或者法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天一的说法,似乎破坏力很强啊。”勾陈坐在正对面,脸色有些不善。 我似乎没做错什么吧? “这个…和魔术阵的原理很像的东西,只不过驱动力换成咒力而已。如果和本命咒力——就是天生的咒力属性相同,就是咒阵。因为我的灵力是风属性,咒力自然也是风属性……”犹豫了一下,看着十双眼睛,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如果直接使用风属性的咒力而不加任何性质变化的话,风里会出现咒力具现化形成的缇落花瓣,关于这点,我无法控制它不出现。所以,缇希洛雅的咒力才会被称为‘舞花的咒力’。” “就是那种粉红色的花瓣?”亲眼看过的天一确认似的开口。 “嗯。缇落花秋季盛开,遍布草原,花瓣粉色,花蕊明黄,就是因为这样,粉色长发明黄眼眸的缇希洛雅才会得到这样的名字,昵称正是缇落。”我点点头,微微笑了,“以前也不需要用咒力,也就没和你们说过这些事情。” “紫,我们并不是责怪你。只是忽然觉得…你真的很辛苦,记得的事情太多,不会混乱吗?”太裳摸摸我的头,“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谁知道呢?”我嗤笑一声,“反正…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十位神将都静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太阴,她直接扑了过来,哇哇大哭,“小紫真的好可怜啊!为什么只有小紫一个人要记得这么多事情啊!我要是早点遇到小紫就好了!唔唔哇啊……” 我被这始料不及的发展完全惊讶住,只能一边拍着太阴的背一边安慰,“太阴不哭哦,现在大家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不…不一样的!我们是我们,小紫以前肯定也有很多同伴吧?可是现在只有小紫一个人了!太残酷了啊!”太阴啜泣着哭喊反驳。 我的动作一滞,看向玄武,视线一撞,皆是了然。 玄武说的没错,即使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太阴,也是非常敏锐的,只不过平时不需要她进行智力型的工作而已。 “我还没哭呢,太阴你哭成这样做什么……而且,话还没说完呢,今天遇到了出人意料的东西呢。”我把太阴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然后拉拉她的脸颊,“原来灵力并不是最高的力量形式,我才知道呢。” 太阴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活像小兔子,她疑惑地抬头,“灵力不是最高的形式?什么意思?” 环视一周,大部分神将都是惊讶的神色,看起来他们也很惊奇这件事情。 “灵力依托于灵魂中,体力存在于□,所以灵力优于体力,精神力介于两者之间,因为这几种力量的相互混合,会产生许多不同层次的力量形式。我一直以为灵力就是最高的存在形式,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人眼界大开呢。存在之力,一切存在的事与物都会具有的力量。这才是更接近世界本源的力量。”我靠到沙发上,左手点点耳扣,“听得到吧,索卢孚来德,我说的对吗?” “完全正确。分析归纳的逻辑能力很强啊。”索卢孚来德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赞许的味道。 神将们的视线集中在我耳朵上,我大方地撩起头发,指了指耳扣,“就是这个,订立契约的证明,红世魔王和现世沟通、意志显现于世的道具,神器里森宁。今天某个不讲理的战斗疯子硬逼着我订立契约的证据!” “喂喂,你可是自愿!别冤枉老夫。能够和老夫这样强大的红世魔王订立契约,你应该感到荣幸!”索卢孚来德似乎有些不高兴,而且很有着自傲的口气。 “你强大不强大我还判断不了,当然我承认你比我厉害的多。不过…关于红世的事情,还是你来解释吧,我现在还理不清呢。”我笑了笑,“譬如说,为什么同样是红世的居民,你却要消灭自己的同胞?而且不是亲自过来,而是寻找人类缔结契约?” “老夫的运气还真好,等了这么久也算值得。你既然知道了存在之力,也应该发现,磷子是依靠吞食存在之力而维生,但是一旦人类的存在之力被吞噬,他的存在就会被抹杀——不是死亡,而是在人们的记忆中他将不复存在过。这种不协调产生的扭曲对于一个时空来说,非常危险而致命。因此,我们不得已做出了制裁这些随意吞噬存在之力的同胞的决定。在此之前,已经有许多的魔王或者使徒到达了这边的世界了。”索卢孚来德的话中有了一丝沉痛的意味,“而最开始被这里的存在之力所吸引的,是原始的创造之神祭礼之蛇,他造成了难以挽回的破坏,老夫和阿拉斯托鲁联合许多的魔王,终于把他流放到极边之境,但是他以前所成立的组织假面舞会,近些年又开始大规模地行动了。” “阿拉斯托鲁?你提过一次,炎发灼眼又是什么?”我细心听着他的话,慢慢消化着有用的信息。不是死亡,而是不复存在,这种把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抹杀的力量——的确在灵力之上,无论灵力多高,最多只能做到杀掉而已,不可能切断所有的因果联系。 “阿拉斯托鲁是个责任心强的不得了的老头,通称天镶之劫火,他的契约者都有着操纵火焰的力量,头发和眼睛都会变成火焰的颜色,所以才被称为炎发灼眼的杀手,历代都是非常强大的火雾战士。不过这次,老夫一定可以超过他!你的力量,绝对比那个炎发灼眼要强!老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冰色的讨伐者凭什么名声一直比不上炎发灼眼!哼!”索卢孚来德越说越激动,我看如果他有实体,非得蹦起来不可。 握了握自己的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和我定契约?难道就是为了赢过另一个火雾战士?那这和你刚才那些义正词严的发言有什么关系?我是去消灭红世使徒还是火雾战士?” “当然是为了打败那个炎发灼眼!”索卢孚来德毫不犹豫地回答,“老夫和阿拉斯托鲁怎么都分不出胜负,我们的契约者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老夫就不信,每次都输给他!” “哦…每次都输啊…”我拖长了调子,“所以你就趁乱捡便宜地逼我定契约?” “哼,小丫头,不要说的好像你很吃亏。有了和我的契约,你的灵魂,至少可以不再被这个时空排斥吧?”索卢孚来德话锋一转,猛然间带上了几分智者先知的味道。 十位神将和我都愣了一下。 “你看出了什么?”我闭了闭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不要以为老夫白活了这么久的岁月。你的灵魂和身体不匹配,现在身体的年龄被停止了,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你只要帮老夫打败炎发灼眼而已,难道不是很便宜的代价?”索卢孚来德的话有了一丝丝威胁的意味。果然,说死了才能解除契约是片面的吧?作为缔结契约的另一方,红世魔王可以自行解除契约。不过在这之前,我更震动的是他前面的话。 “年龄停止?不是永远的生命而是年龄停止?”我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灵力无法实现的,存在之力竟然这么简单就可以做到……太讽刺了……” 年龄停止和永远的生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虽然最终结果非常类似,都是永生。但是对我而言,永远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寿命变得长久到无穷尽,但是年龄一样增长,到了二十岁,我还是不得不面对着穿越的命运。只是保持年轻的外貌的术也同理没有任何阻挡穿越到来的作用。 但是,年龄的停止,是将时间定律彻底地剥离——对于这个时空来说,年龄将永远停止在设定的数值,而因为脱离了时间定律的束缚,这又不会引起时空熵值的增加,也就是说,我可以停留在这个时空! 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要剥离时间定律的束缚,哪里有那么容易?! 咒力也好,魔力也好,东方系统的灵力也好,全部都无法阻止时间定律的作用。世界运行的基本定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干涉?即使是短暂的时间停止,都要付出很大的力量作为代价,长时间的干涉根本不可想象,而让时间倒退或者前进,短期的特定情况或者可以实现,大规模的干涉,也就是在时间轴上进行跳跃——这根本就完全是能力外的事情! 被卷到时空漩涡里还不算,主动地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即使严格遵守各种规则,依然是我无法实现的,所以我才一直在想到底是怎么回到平安时代的! 现在索卢孚来德却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的结论,我既惊愕又感觉到巨大的打击和讽刺,喜悦反倒没有那么多。就像一个人拼命奔跑眼看着终点线在前方可就是碰不到,但是旁边一个人开着法拉利轻松地压了过去。竭尽思虑努力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结果的事情,现在突然就变成了现实。 一面是不可置信,一面是激烈的自嘲。 等到惊讶的情绪过去,狂喜的情绪慢慢充斥着内心,我感觉到自己每一个细胞都想要放声尖叫。 我可以留下来! 我可以不用继续穿越了! 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我几乎已经绝望的奢望,居然这样简单地实现了? 和我的木然不同,醒悟到这中间联系的神将们都是惊喜交集的神情,起先不明所以的太阴在勾陈解释之后,再度哭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太好了!小紫!太好了!”太阴重复着简单的字句,抱着我哭得比刚才还厉害。 其他的神将虽然各有各的原因没有开口,不过看起来都一样——极致的喜悦和欣慰。 “老夫说的没错吧?你还要解除契约?”索卢孚来德语带着笑意地问。 眼前已经迷蒙一片,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习惯性地咧开嘴,微微勾起弧度,“怎么可能解除?我当然是接受了……打败炎发灼眼嘛,的确是非常便宜的代价,太便宜我了……” 没有限定时间,也没有限定方法,这样模糊的要求而已,的确是太便宜我了啊…… 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 谢谢你。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实现。因为你实现了我的愿望,不管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灼眼的夏娜很多人不知道世界设定,我送上一些基本内容好了。请笑纳~ 名词解释 红世 ? 红世:意为鲜红的世界,曾被某诗人称作「杂沓中的伽蓝」,这个世界在人类的认知中相当于异次元的世界,人类所无法到达的世界。 ? 红世使徒:入侵人类世界的红世之民,大部分都是会到处捕食人类以获得存在之力,藉由存在之力才能存在于现世 。 ? 红世魔王:在红世使徒中拥有格外强大力量者。 ? 真名:红世使徒在红世所使用的名号,例如阿拉斯托鲁的真名为天壤劫火 。 ? 存在之力: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力量 。 ? 显现:指红世使徒以自身的本质出现于这个世界,会消耗大量存在之力。 。 ? 世界的扭曲:因为被吞食存在之力的人类其存在的消失,造成世界各种联系的破坏,导致出现各种奇特的现象 。 ? 火雾战士:部分有正义感红世魔王为了防止两个世界平衡会因为始徒到处捕食存在之力而破坏,而和部分人类签订契约,让魔王居住于体内的人类,其意志透过神器表达,样子通常为饰品,本体通常休眠在契约人体内,在签订契约的一瞬间契约人的身体就停止成长了,理论上是长生不老 。 ? 磷子:红世使徒为了方便 制造出来的存在,需要由使徒们定期提供力量才能维持存在。 ? 火炬:使徒为缓和被捕时人类消失所产生的不协调感,利用残余的存在之力,制作出的道具,藉以逃避火雾战士的追杀,其具有该人的人格和记忆,但其存在之力会慢慢耗尽,最后消失时,其存曾经在于世界的证明也随之消失。 ? 调律师:经过时间焠炼的古老火雾战士,内心的斗争与仇恨也被时间所磨去,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为了平衡世界的扭曲而旅行于世上,藉由自在式让扭曲的地方尽可能的复原 。 ? 外界宿:提供火雾战士交换情报、休息、吃饭、住宿的地方。 。 ? 化装舞会:红世使徒的团体首领不明,实际领导者为[顶之座]黑卡蒂,[千变]修德南,[逆理制裁者]贝露佩欧鲁 。 ? 协助者:协助调律师找出『原本理当存在的世界』之间的不协调感之后交由调音师加以修正。 自在法相关 ? 吞食城市:昔日的红世魔王棺柩裁缝师才会的密法,在固定地点大量吞食人类后制造大量火炬,并在一瞬间将火炬全部分解为存在之力,这股庞大的存在之力将会如滚雪球一样,把所有使徒可食与不可食的东西都转化为可食用的力量,但同时也会造成严重的世界扭曲,这件事后来成为火雾战士诞生的契机 。 ? 自在法:使徒或火雾战士操纵存在之力,而产生等同于魔法的效果 。 ? 自在式:自在法的增幅器,通常以魔法阵的形式出现 ? 自在师:指专精于使用自在法的使徒或火雾战士 。 ? 封绝:自在法的一种,切断与世界的连续,将其因果关系独立于外的特殊空间,以人类的观点来看类似于结界,在这个空间中通常只有与红世相关之人才能活动,其它事物皆会被冻结,在里面被破坏的人事物皆能以存在之力加以修复,是专属于使徒和火雾战的战斗场所 。 神器 ? 神器:与火雾战士签订契约的红世魔王为了表达一己之意志而装备于火雾战士身上的饰品,红世魔王便是藉此来表达意志。 ? 克库特斯:[天壤劫火]阿拉斯托鲁表达己身意志的神器,外型为项链 。 ? 格利摩尔:[蹂躏的爪牙]马鲁西亚斯表达意志的神器,外型为一本厚重的大书。 ? 佩尔苏娜:[梦幻冠带]蒂雅玛特表达意志的神器,平日为发带状,进入战斗状态后会变成狐狸面具。 宝具 ? 宝具:红世使徒所制作的器物,通常具有强大的力量,与各种特殊功能 。 ? 密斯提斯:身体藏有红世密宝的[火炬]。 ? 贽殿遮那:夏娜的武士大刀,由天目一个打造,绝对防御自在法的攻击 。 ? 夜笠:[天壤劫火]阿拉斯托鲁的火雾战士所特有的自在黑衣,与阿拉斯托鲁的羽翼为一体,与使用者的意志同步,可在认知范围内随意变化。附加功能,能收纳物品。 。 ? 零时迷子:悠二体内的宝具,外型不明。特效是在每日零点时恢复存在之力的量。原来是被[约定的两人]所持有,因为不明原因转移到悠二体内。 ? 泡沫锁链:外型如金币,能够束缚并破坏武器的宝具。[猎人]法利亚格尼所持有 ? 幸福扳机:[猎人]法利亚格尼所持有的宝具,外型为手枪,没有子弹数限制,专门用来对付火雾战士,被击中的火雾战士体内的魔王会被迫显现,害怕自身显现消耗大量存在之力的魔王往往会立刻返回红世,让[猎人]大获全胜 ? 蓝天:外型如戒指,特效是驱火,使用火焰的攻击对持有此戒指者无效。法利亚格尼被歼灭后这戒指被坂井悠二接收 ? 舞会:[猎人]法利亚格尼持有,外型为手摇铃。能够控制被设下机关的火炬,并加以分解成存在之力。 ? 玻璃坛:昔日一个喜欢操控人类的红世魔王[祭礼之蛇]为了监督自己所建立的城市“大缚锁”而制作的宝具,能够藉此观察某特定地区的人类活动,与存在之力的流动。后来被[猎人]法利亚格尼夺走。在[猎人]被消灭后,变成玛琼琳.朵在战斗时使用来观察敌情。 ? 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爱染自]苏拉特的刀,只要注入存在之力,凡是与剑直接或间接接触的人,都会受伤。 ? 殴格尔:外型为八音盒。[爱染他]蒂丽亚的宝具,可自行施展自在法,一次只能使展一个,而且使用时必须保持平稳。 ? 天道宫:[天壤劫火]阿拉斯托鲁在第一任契约者战死后在现世的居所,为训练火雾战士的地点,已经墬毁。 ? 星黎殿:红世使徒的团体[化装舞会]的总部。 ? 隐匿的圣堂:能够将内部的气息完全隐藏,而且可以移动,为最高阶的宝具之一。用来隐藏天道宫和星黎殿。 ? 凯那:水盘状的宝具,能够让使徒不消耗存在之力的显现,只是无法移动也无法影响世界,只是停留着 。 ? 杰塔托拉:外型为单片眼镜,能够使一般人看见存在之力的宝具。 ? 黎沙弗:外表是望远镜形状的宝具,可以让观看者与被观看者着整个意志交换。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六一之章 投桃报李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觉得一整天都乱糟糟的。 红世魔王、火雾战士。 自己的愿望一夕之间时间,反而有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是不是自己白日做梦? “呼,感觉真奇怪。”我眨眨眼睛,近乎叹息地说。 十位神将问清楚咒力和存在之力以后,除了腾蛇和勾陈、太阴、白虎留守,其他的都回到了异界。可能是知道我需要时间理清思路,他们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终还是一个催眠术直接拍到脑袋上,和红世的战斗魔力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至少平时干些琐碎的事还是可以的吧。 梦里的舞台剧不见了。 只有我一个人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索卢孚来德…很奇怪啊,为什么魔术用来防御就可以,攻击却无效呢?”我不禁问出了缠绕在心里的疑问。 更高维度的力量对低维度力量的支配力是绝对的。 没有灵力,就绝对看不见灵体,更谈不上构成伤害或者抵挡攻击。 混杂了灵力之后的力量,才可以发挥一定的效用。就像壬生之血,壬生之血之所以具有特殊的能力,是因为它很奇妙地融合着某些特殊的物质,这些物质对灵力具有异常的引出作用和改造效应。只要具有壬生之血,身体就会被改造成适合灵力存在的体质,并且会拥有灵力和体力混杂交融之后形成的特殊能力。 那么,灵力对存在之力,应该完全不起作用才对啊。为什么魔力的防御有效,而咒力的攻击也有效呢? “力量的来源同一,方向却各个不同。”索卢孚来德的声音在这压抑而安稳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深沉。既然他都能强行进行精神连接了,进入我的梦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来源同一?灵力来源于灵魂啊……不…灵力只是从灵魂中的某个物质中产生的,完整的灵魂只是起着承载灵力的作用……咒玉…”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你说的是一切的力量形式都是从相同的‘源头’涌出的?只不过各人接受的质和量并不相同而已。所以,越是接近原始的力量越是拥有高的存在维度,也就越强?” “你真是让人惊讶。从来没有人类可以这样清楚地推想出这些。看来老夫真的找对了人。”索卢孚来德欣然说。 我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自嘲地笑笑,“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怕是永远也不会往这方面想。比起□,灵魂更接近最初的本源,所以灵力高于体力,而舍弃掉灵魂这种载体形式,只要自我意识和记忆存在,这种存在本身就具有的力量更加靠近本源,只不过…大部分的生命没有可以被自己感知到的足够强的存在之力而已,而拥有灵力的人固然拥有比常人更强的存在之力,他们却不会往那方面想!所以,千百年来,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理论出现。你们红世的事情,还有火雾战士,有着很多的戒律和规则吧?譬如隐蔽,或者严守秘密?” 这一次的回答稍微过了一段时间。 “这些规则我会慢慢告诉你。不可以在非相关人员面前展示红世及存在之力的相关情报,的确是戒律之一。你的灵力有过不同的开发方向,老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用的那些白魔术源自非常古老的种族,而黑魔术虽然同样出自古老的种族,却因为不适宜人类使用经过了很多改造。” “我明白了。如果使用黑魔术的是最初发明它的种族,想必也是会构成伤害的,对吧。” 没有回答,应该是默认了。 “那些自在式应该怎么使用出来你还没教我呢。” “今天你还有心思学习?”声调拔高,明显透出怀疑的口气。 “有啊。时间不要浪费嘛。”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多了一大堆关于自在式和存在之力的用法,还有昨天他压根忘了交待的东西,冰色的讨伐者专用的武器,宝具莫利特拉尼尔之戒,佩戴于双手中指,只有发动存在之力以后才会显现,指环中可以抽出冰凝结成的丝弦,战斗时可以随着意志控制射出。听到这件事后,我问他昨天战斗怎么不说,结果他回答你打的太快了,完全不需要用到武器嘛。考虑到红世魔王的实体不能在这个世界显现,想揍他也只能是想想了。 一觉醒来,思路果然清晰了。 我可以一直留在这个世界,身体无法成长到时候就用魔术变形就是了,我现在,可以仰天长啸:我终于可以过一次正常的人生了!不用担心穿越!天理偶尔还是会在我这里产生一点作用的啊。 高兴归高兴,那种仿佛被无形的手操纵的感觉,依然存在。而且拥有存在之力后,我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那种力量…一定无限地逼近于本源,或者,就是纯粹的原始的力量吧。目前还没有更多的线索,我暂时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好了。 “勾陈,太阴,玄武,腾蛇,早上好!”跑下楼梯,和四位神将打过招呼,再次看到非常家居化的朱雀,我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朱雀的笑还是龇牙咧嘴的感觉,而且这次嘴角还在抽搐。 “哎,朱雀你怎么了?牙疼?”我瞥了他一眼。 “我的牙好得很!”朱雀狠狠地说。 于是我向勾陈眼神询问。勾陈掩口笑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太阴和玄武居然也不吭声。 没打算从腾蛇那里得到答案,我坐下来端起碗喝了一口。 “朱雀怕他得永远做煮饭公。”腾蛇出人意料地爆料让我一口粥卡在喉咙里,差点呛到。 咳了几下才顺好了气,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朱雀你担心这个啊。也对,八年忽然变成无期是长了点……” “你知不知道我是神将?!我是神将啊!”朱雀终于爆发,无奈右手提着的不是大刀而是电饭锅,效果实在是…… 我和其他几位神将再次笑倒。 “我知道啊。神将怎么不能烧饭了?晴明又不是没让你们干过。” “那还不是你撺掇的!” 我微笑了,“哦?看起来你不喜欢啊。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要么你去和白虎换个工作,扫地擦窗子去吧,记得整个屋子都要打扫干净。” 朱雀一时语塞。 神代本家的住宅,虽然只有两层楼,占地面积也不大,就那么两三百平米,但是,构造复杂,地下还有一层秘密楼层,打扫起来绝对不是个轻松的工作。 朱雀毅然转身,“不用换了。我还是乐于做这个工作。” “扑哈哈哈哈!”太阴终于笑翻在地上,“小紫你也太狠了!哈哈哈哈!” 勾陈双肩抖动,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腾蛇大概是对同僚充满了同情同时有着莫名的危机感,一闪身不见了。 玄武摇了摇头,神情颇为无奈,“你也不要这样故意整他吧?平时的打扫明明就用了魔术。” “他又没问。”我无辜地看着玄武。 一路晃悠到教室里,感觉路边的风景都比往常好看。心情果然影响很大。 对仁王挥了挥手,“早安。” “哟,今天您竟然主动打招呼?”仁王故意用受宠若惊的口吻说。 “仁王桑,难道你不感觉到荣幸?”我配合地把戏往下演。 “小生万分感激。”仁王说着还怪模怪样地作揖,“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一直如此吗?”我眨眨眼睛。 “算我没问。”仁王撇撇嘴,“昨天你到底给柳看了什么,怎么我老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 “今天下午你就可以知道了啊。”我很高兴地回答。 呵呵,训练计划,今天正式生效。设想一下,我就心情愉快啊。 大概是看我高兴得不符合常理,仁王狐狸嗅出了更加不妙的气息,看看柳又看看我,还是老实地坐回座位上听课了。 中午聚餐的时候,我和柳相对而笑,笑得切原和丸井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我觉得很不妙?台风要来了?”丸井扯了扯胡狼。 胡狼脸色同样不好地低声回答,“我也觉得不正常。” 一顿饭在奇异的低气压中度过。 幸村最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和柳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没什么啊。” “更诡异了……”丸井和切原再次以动物般的直觉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前兆。 早有觉悟的仁王对自己的搭档摇了摇头,真田看看我们,最后还是安静地吃饭,没有说话。 下午的数学课我愉快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仁王止不住好奇心瞄了一眼,然后脸色变得奇差。 没办法,我在画的是漫画版“网球部遭难图”,虽然线条很少,但是神韵还是捕捉的不错,尤其是以各种惨兮兮的模样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的正选。在柳的脑袋上加上几个圈圈,丸井的眼睛画成蚊香状,仁王干脆是狐狸挺尸状,幸村低着头坐在地上,看不到脸,真田的帽子直接卡到了脸上,柳生在模仿僵尸。切原算是好一点的,我画了一只海带头的生物四仰八叉地倒在椅子上。 哈哈,我把假想图画完之后,心情更加的好。 从笔记本上撕下这一面,趁老师不注意递给了仁王,批注:送给你了,想看慢慢看,反正我有现场版可以看。 仁王的身体一抖,笔掉在了地上。 (请以悲怆的口气读下面的话。) 什么是哀鸿遍野? 什么是沧桑巨变? 是什么,让这群在一个小时前还朝气蓬勃的少年,变成了如今颓唐潦倒的惨状? 是天灾,还是人祸?是意外,还是蓄谋? 敬请关注,焦点访谈。 当我在记录本上随手涂鸦的时候,一个压抑着怒气和怨气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神代……” 一回头,“哦,原来是柳啊。我还以为是背后灵呢,呵呵~” “你到底在干什么?”柳咬牙切齿地问。他一贯的良好风度有些难以保持,不过看在他被超强度地操练了一个小时,可以理解嘛。 “不是在记录吗?这是我作为经理,应当完成的工作啊。”我乐呵呵地回答。 “你记录的这些都是什么?”柳的声音微微颤抖。 “显而易见,广告嘛,我打算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写成纪实报道,去投稿,你说怎么样?”我笑咪咪地问。 “不准!”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从地面传来。真没想到这些爬不起来的少年们还有这种体力。 我看看躺了一地的正选们,摇了摇头,“唉,立海大的正选们体力实在太差了。看来还需要加强训练啊。” “什么!?”“啊?”“不是吧?” 看看这凄凉的景象,一堆仿佛被打劫过的人。 “我说的是实话啊。不就是负重十五公斤跑了两万米,然后俯卧撑三百下,蛙跳一百米,今天连单脚跳和变速跑都省了,已经够轻松啦。”我微笑着说。不过柳的负重是二十公斤就是了。 “你……”仁王从死尸堆里伸出一只手指着我,“算你狠。” “哎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我既然做了这个经理,当然是要做好本职工作啊。”我话音一落,发现身后的柳也倒在地上。 “呀,原来刚才是回光返照吗?”我戳了戳没动静的柳,“算了,你们活过来以后,记得继续练习挥拍和接发球啊。今天的活动时间还没结束呢。对了,真田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剑术比试呢。” 我小心翼翼地从尸横遍野的地面踩着安全的落点,走到社办旁边。 想想还是补充了一句,“真田明天要把训练量补上。” “魔鬼啊…” 在我走进社办关上门之前,许多幽魂般的声音飘进来。 我耸耸肩,难道你们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我好歹也是西方的正神啊,虽然我压根没干什么本职工作,不过有神格有神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呀。 如果这时候有阵秋风吹过,带起几片飘零的落叶,那就更完美了。 事实证明,我画的图画,远不能表现这里的惨况呢。 高估了他们啊…… 在我小憩了一会儿之后,走出去发现外面还是非常凄惨的情况。 如果说刚才是遍地死尸,现在就是诈尸了……许多身体僵硬只能一步一挪的东西在动啊! “好惨……真是人间惨剧……”我掬一把不存在的同情泪,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如果再起不来的,明天双倍的训练量!” 一句话之后,我发现,人类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看起来既没有出气也没有进气的社员居然以诡异的动作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正选们已经在四处游荡。我忽然觉得这里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哈迪斯的冥府呢?错觉吧……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塞到丸井嘴里,然后抓着他双肩拼命地摇,“醒一醒!快醒过来!文太!起来我给你吃蛋糕啊!” 本来脸色憔悴神情萎靡的丸井听到蛋糕之后,忽然来了精神,眼睛立刻变得有神,“蛋糕在哪里?” “醒了?等到社团活动时间结束,我就给你蛋糕哦,昨天不是说过了吗?今天带小蛋糕来啊。”我有些好笑,甜食对丸井的诱惑力有这么大吗?居然瞬间就复活了啊。 “太好了!我马上去练习!”丸井跳了起来,立刻奔去找球拍了。 “我也要蛋糕……”一个怨灵般的声音飘来,仁王居然在旁边游荡? “只有丸井的份哦。”我耸耸肩,“你们快点开始训练,不然明天一样加倍练习量。” 幸村无奈地笑着说,“差别待遇不用这么明显吧?” “呵呵…”我笑着没有回答。反正答案我们心里清楚。 “呵…也是…神代果然不愧是神代…”幸村摇摇头,“这样的训练还要持续多久?” “看情况啊。等到你们体力好一点,就可以换方法了啊。”我微笑着回答。和聪明人说话果然开心呢,许多话提个头就可以了啊。 当我宣布今天的社团活动时间结束的时候,欢呼声就和劳苦大众翻身解放了一样,我很有先见地布置了消音结界,看着这些少年们激动得涕泪横流。 “终于解脱了!”“得救了!”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明天大家继续努力吧。”我笑着补充的这句话立刻让场内一片寂静。 啊,怨恨视线上升百分之四百。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肯定已经千疮百孔了,但是,它不能。 瞪吧瞪吧,是你们的部长和军师“邀请”我来担任经理的,我真的只是在做本职工作而已。 拎起书包,迈着轻盈的步伐,留给怨气冲天的网球部少年们一个愉快的背影。 优臣表哥联络过说傍晚就可以到了呢。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是不是会看到他。 我一路哼着歌,一直没有说话的玄武突然冒出来一句,[紫,那几个少年就是设计你进了网球部的人?] [是啊。主犯是柳和幸村,从犯仁王,其他的都是默许犯罪,文太算是事件外的吧。] 许久之后,玄武和勾陈同时叹气,[果然如此。] 我笑着没说话,这两位应该也知道原因,连解释都不必了。 走到门口,发现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对车牌没什么研究,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凯迪拉克。 一位棕黄色短发茶绿色眼睛的少年靠在车上,看到我走过来立刻站的笔直。他应该就是优臣表哥吧? “请问您就是神代无音大人吗?”少年恭敬地问。 看着这张眉清目秀的脸,我第一反应是基因的遗传作用果然很神奇,舅舅是个气质中年,他儿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真不愧是神代一族的亲眷,果然神代家找对象是很挑长相的。在十岁那次的族人聚会上,我就没有看到一个有伤视力的脸。 “我就是。请问你是优臣表哥吗?”我微微点头,端出神代家应有的礼仪来。刚才路上又走又跳还唱歌,如果父亲和母亲还在世,肯定要说教了。 “正是在下。父亲大人派遣我来协助族长大人。我是雾月优臣,请您多多指教。”优臣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下来,我立刻还礼。 “请不用客气。叫我无音就好了,优臣表哥。”我对他那满口的敬语有点不适应。 “是,谨遵大人吩咐。”优臣依然恭敬地行礼。 我完全不明白他这种异常的尊敬是哪里来的,打开房门,“请进吧。我有很多事要和你商量呢。” 优臣低着头,视线落在我身后三十公分处,跟着我走进神代宅。 屋里相当整洁,都是天一和白虎的功劳。 “请坐啊,不用客气。”我对有些拘谨的优臣示意,往厨房里走,“你喝果汁还是白开水?” “请您随意就可以了。”优臣的声音带着我不能理解的尊敬。 既然他没有意见,我倒了两杯桔子汁,坐到他对面。 “不需要这么用敬语的,我还没有你大呢。”我笑笑,“听起来很奇怪啊。明明是哥哥,却对我用敬语。” “您是神代一族的族长。”优臣郑重地看着我,“我是以神代一族的族人的身份来这里,而不是探亲。所以,理当如此。” 公私分明?而且很规规矩矩。倒让我想起朽木了。 “那,除了公事,总可以去掉敬语了吧?”我退而求其次。无论如何,听着自己的“表哥”一口的敬语,怎么听怎么怪,而且给其他人看到了,也很奇怪吧。神代一族虽然势力遍布各地,但是并没有站在明面上,除了族长,又都没贯上神代的姓氏。虽然政界商界的高层应该有所察觉,可是神代一族的势力到底有多少,他们应该并不清楚。能低调还是低调一点吧。 “我知道了。”优臣点点头,“前天您让我调查的资料已经找齐了,幸村家的所有产业和相关势力都列在这里。目前估计神代名下受损的几家公司亏损率为百分之二十四点一,总计三十二亿七千零一十一万日元。” 我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草草地翻看一遍。 “很详细啊。” “以前对幸村家已经有一些基本资料,这些只是补齐而已。”优臣没有丝毫喜色地回答。 “优臣,挽回这几家公司的损失,你预计要多久的时间?”我看着他的神情,在心里审视评估着。 “应该不需要一个星期。幸村家在五天前才动手,这些都是短期业务的损失,并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优臣看起来很镇定。 “那么,给幸村家同样的损失,然后就可以收手了。两个星期,可以吗?” “请放心交给我,十天之内,我就会让您看到成果。”优臣微笑着对上我的视线。 不骄不躁,冷静分析的类型。目前是看不出来其他方面怎样,要说做辅佐型的参谋,的确是很合适。舅舅你很会教育孩子嘛。 “那么就拜托你了。对了,你住在哪里?”我喝了口桔子汁。 “我买下了附近的房子,离这边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佣人已经先过来了。您需要一些佣人吗?看起来您只有一个人居住。”优臣这时才放松了神情,收起文件,放到公文包里。 “不了。我一个人就好。”我笑着拒绝他的提议。 我家里可是住着十二神将呢,以后还不定什么会出现。要是住上几个普通人类,不要说我行动起来不方便,恐怕他们心脏也不会很好。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打扰您了。”优臣没有追问,只是礼貌地告辞。 “目前看来是没有。”我摇了摇头。 “所有您需要批示的文件,我会先看一遍,如果真的需要您决断,我再发给您。您看这样可以吗?”优臣站起来,温和地笑着。 “可以啊。”我欣然同意。雾月优臣,你真是个人才呢,请放手发挥你的能力吧。我在心里诚恳地祝贺。 “占用了您的时间,实在抱歉。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意叫我。”优臣再次九十度鞠躬,礼仪完美态度诚恳地说。 舅舅,你怎么把儿子教成这样的?礼貌的有些过头了啊…… “是我应该感谢你。再见。”我为他打开门。 优臣对我挥挥手,“再见。” 看着他坐到车上,我松了口气,关上门。 话说,和这种讲究礼仪到了苛刻的人在一起,还真有点累啊。 神将们纷纷解除隐身状态,虽然说即使不隐身,优臣也未必看得见,不过还是注意一点吧。 “紫,看起来找到一个很能干的人嘛。”勾陈抱着双臂。 “嗯,是啊。晚上还要去真田家的道场哎,真不知道幸村爷当年的剑术传到这里还剩几分?”我感慨了一句,“这种年代,完全不适合刀剑呢。” “剩几分有差别吗?”玄武不屑地瞄瞄我,“日本武尊和建御雷的剑术也只和你半斤八两,人类怎么可能赢得了你。” 我噎了一下,“玄武你什么时候学会吐槽的?” 约好的时间是七点,六点十二的时侯接到优臣的电话。 “无音,我送你去真田道场吧?” “好啊。” 免费司机抓到。 上车以后我才想到一个问题,“优臣你有驾照吗?” “今年刚刚考到。”优臣专心地开着车。 “你今年多大了?”这个居然一直没有问。 “十五。”优臣顿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无音小我三岁不到吧?” “嗯。那你还在上国中?” “今年国三。东京的冰帝。你听说过的吧?” “原来在那边啊。”我点点头,“是知道这所学校。基本上都是政界名流商业巨子的后代嘛。所以我才懒得过去。” “呵。可是你现在读的立海大里,神奈川的大家族后代也不少啊。”因为不是在谈正事,优臣看起来放松了许多。 “也是,不过至少不是遍地都是。你们学校的迹部…名声可是不小。”我想到之前看过的资料,对这位高调的作风…实在没什么好感。 “迹部确实是个人才。他从国一就开始涉足家里的事业了,迹部集团的子公司有几个纯粹是他运作的。” “听起来你很欣赏他呢。”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优臣一打方向盘,“在冰帝里的,基本上都是少爷千金。比起那些二世祖,迹部好的多了。” 我嘴角勾起,看到优臣那种微微有些懒散的样子,“学校里吃过亏?” 雾月家虽然是商业名门,但是比起那些大家族,还是有好些差距的。最重要的是,雾月属于神代一族的势力,某些二世祖怕是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不定连神代一族是什么含意也不知道呢。 “才开始有过几次,后来就好了。”优臣不在意地笑笑,“迹部出面解过围,后来就没人来找麻烦了。” “那几个学生呢?” “退学了。听说家里出了点问题。”优臣淡淡地说,仿佛他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真可惜呢。”我感叹一句。“要是你有神代家的血就好了。要不然,你考虑娶个神代一族的女孩?” “多谢族长的美意。不过,我还是做雾月优臣比较好。太麻烦的事情不适合我啊。”优臣笑了笑。 对权力没有多大的欲望吗?我看着他的侧脸,如果他说的完全出自真心,倒真的是非常可惜的事情。他要是愿意娶个神代一族的女孩子,我就直接把族长的位子交给那女孩算了嘛。现在长老们剩的很少,我直接提议,被反驳的可能性很小。 “到了。”优臣慢慢停下车。 我看着外面满满当当的车辆,颇为惊讶。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看起来都来头不小嘛…”我挎上单肩包,一手提着北斗七星,站在真田道场的正门外。 优臣觑了我一眼,手插在口袋里,“飞天御剑流和真田境心流的比试这几天轰动的很。要不是几家施压,说不定媒体都会跑来。看起来这次来的不止是剑道家族,武道的名门都来了吧。” 我看看他那种悠闲的样子,“施压的几家包括你吗?” “啊,理所当然嘛。神代家的剑术怎么能随便被人报导。”优臣理了理衣角,“万众瞩目啊,无音。” 无数的视线投向我。 被人围观习惯了以后就无所谓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进去吧,可不能让真田家的人久等呢。” 外面就已经是车水马龙,里面更加人满为患。 人虽然多,但是井然有序。真田道场的人都穿着道场的服装,参观的人站在两边靠墙的位置,看起来应该是真田弦一郎的大哥、父亲和祖父的人全体神情严肃地站在正对大门的墙边。 弦一郎对那个老人轻声说了几句话,老人立刻走过来,两侧的人纷纷让开。 面对面地看时,发现气势比远观更强呢。 “老朽是真田家主,真田德井。你就是神代无音吧?”威严肃穆的声音。 眼前的老人让我有了一些熟悉的感觉呢,这才有点像是室町时的剑客武士。 “在下神代无音,幸会。请您多多指教!”我四十五度地鞠躬。 真田德井同样鞠躬还礼,“请进。” 原先低低的议论声更加低,但是看得出来讨论的更加激烈。 没办法,大概我实在看起来太小了…… “这是犬子德慎,长孙慎一郎,弦一郎你已经认识了。”真田德井指着那几个我疑为真田弦一郎家人的人说。 “很高兴认识你们。那么,要在这里比试吗?”我对他们行了浅礼。优臣刚刚就已经自觉地站到人群中去了。 “请往内侧,在里面的大厅。”真田德井在前引路。 这一下周围的议论声我听得更清楚了,不外乎是一个小孩竟然劳驾真田家主接待之类,更多的人盯着我手中的北斗七星。 四四方方,墙壁干净,北侧挂了一幅书法,“明镜止水,勇猛精进”。我很奇怪,这两条怎么会凑到一起?既冷静又勇猛? 非常规范,也很适合比试的地方。外面的人群慢慢向内移动。好在这里比外面大上很多,人全都站好之后,中间依然空旷,估计这里是平时用来教学的地方吧。 真田德井跪坐在主座的位置,“神代小姐需要换道服吗?” “不了,会妨碍行动。不过还是希望给我一个更换衣服的地方。”我知道他说的道服是那种沉重的护具,开玩笑,谁要穿那个?我早就对这个时代的竹刀比试很不满了,还穿着那种东西,他们不觉得行动不方便吗?竹刀修身养性……亏明治维新的统治者编得出来,刀剑不用来砍杀,还有什么意义?剑术纯粹练着玩,即使能陶冶情操,也请恕我无法接受。 “请往这边来。”一个道场的弟子获命来帮我领路。 在更衣室换好无袖短摆的和服,下身穿着刚到膝盖上方的中裤,然后缠上绑腿。手臂也缠上布条。以前夜神秋一向如此装扮,既然要比剑术,我还是喜欢恢复成这样。等到手上的缠完,往金属乎腕里塞好边角时,我才猛然想起来要比的是飞天御剑流不是双叶流。幸好即使反应过来,不然上去就错了剑招,好险。没办法,想到剑术第一反应就是双叶流。要不就是无名神风流。看过的剑术流派太多,博采众家的后果就是有时候出现了别派的剑招。 把北斗七星插在腰边,我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道场中满是肃杀的气氛。 一边站好的是穿着剑道服和护具,手拿日本刀的真田弦一郎。 “准备好了?”真田德井看了我一眼,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他的惊讶仅止于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波动,真不愧是经过时间粹练的人。 “是。”我站到真田弦一郎对面,心里微微叹气。穿成这样怎么活动嘛,看也知道剑术发挥不到怎么样了。 “真田弦一郎向神代无音挑战。敬请赐教!”因为是他发出的邀请,所以他开口说明。 我点点头,“请多多指教。” 真田弦一郎拔出刀,斜摆在身前,刀尖上倾。 看他一出手就知道,当年幸村爷在拔刀术上的成就,真田家怕是没流传下来了。 我左手握着刀鞘,右手腕下沉,右脚稍稍踏前一步。呼吸慢慢变缓,放开气息警戒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道场中非常安静。 “喝啊!”真田弦一郎采取了先攻。右脚大踏步向前,手中太刀顺势斜斩,气势有余,空气和刀锋间微微鸣动,看起来他的剑术勉强还可以看。 我没有拔刀,顺势后退,真田弦一郎立刻追击,突刺之后便是正手横劈。步法一般,速度一般,力道很足,可惜啊……如果这个攻击由幸村爷使出来,想必效果会好得多呢,至少在连接转换和速度上要远远优于他。没有继续后退,我向着刀锋冲去,一脚踏在刀身上,轻盈地从他头上空翻过去,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动作,未落地时已经转身面对着他的背,右手作势从他背后斩落。当年,我曾经以几乎相同的招式和信幸爷对战,那还是我们相遇的时候……那样遥远的事情了呢…… 真田弦一郎转过身来时已经是一脸的震惊。如果我刚才拔刀,他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我后退一步,冷笑了一下,“还要继续吗?” 真田弦一郎很快摆出下一个攻击姿势,“你还没有拔刀。” “我怕你没那个命看!”我的口气绝对不好。 当年幸村爷纵横天下的剑技,现在的真田家居然学成这样,不管是不是受到废刀令的影响,我实在是心情很不好。曾经那样强的幸村爷啊…… “天地幻影剑你会吗?”我心存侥幸地问了一句。 “我尚未学会……”真田弦一郎摇摇头。 哼,信幸爷和幸村爷最普通的剑招居然都没学会。那么基本的连击而已。现在的剑道,真让人看不下去啊! “你就好好看看…飞天御剑流的拔刀术…”我话音未落,右脚踏前,身体旋转,右手握住刀柄顺着刀鞘内侧急速滑出,斜挥而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进行防御之前,刀刃已经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护具被完全劈开,喀拉喀拉几声落在地上。 我本来倒是想指着他脖子,可惜身高又一次制约了我的攻击。 看他那种震惊的模样,我收回刀,不屑地说,“退下去吧。你远不是我的对手。刀拿在你手里,真浪费。” 静默了几秒钟,全场爆发出一阵惊叹和议论声。 真田弦一郎脱掉头盔,还刀归鞘,深深地弯下腰,“非常感谢您的指教。” 我冷着脸,没有回答。 真田弦一郎退下去之后,真田德井开口,“神代小姐剑术高超,可愿指点一下犬子?” 看他那既有佩服赞赏又有不甘的神色,今天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我走了。 幸村爷啊,你的子孙把你的剑术练成这样……我教训他们一下,也没关系吧? 我微笑着说,“敬请赐教。还有,护具沉重妨碍行动,还是不要穿为好。” “多谢您的提醒。”真田德慎神情严肃地行礼,腰间佩戴着一柄太刀。 我的目光落在刀的护手上,脸色肯定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柄刀…” “此刀为初代家主真田幸村大人的佩刀。”真田德慎用敬畏的目光看了看刀,之后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一点变化,“神代桑对刀很了解。” “呵…过奖了。”我微笑了,别的刀不说,这柄刀我要是认不出来,岂不是白长了这双眼睛。幸村爷的佩刀我怎么会不认识?这还是壬生之战后寿里庵送给幸村爷的刀。 “四重辉……既然是四重辉出鞘,若不认真应战,便是不尊敬了啊。”我拔出北斗七星,左手轻轻抚摸着刀身,刀身慢慢开始发光。 真田德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竟然可以唤醒刀?” “有什么可惊讶的呢,幸村爷可是数一数二的剑客,四重辉在幸村爷手中时,比现在要明亮辉煌的多。”我右手下沉,剑尖斜指向下。 真田德慎似乎愣了一下,迅速双手握住刀柄,手臂内收,剑端上指。 想不到竟然又见到了四重辉,倘若我手中的是极光舞衣该多好。 我久久不发动攻击,真田德慎在几个呼吸之后,毅然采取攻势。刀身从上下左右四方同时刺来,其速度之快,仿佛有四柄刀一起攻击一般。原本这招就惑人耳目,虚中有实,力求一击击杀敌人。 “天地幻影剑……”我不禁微笑起来,虽然按照他的速度,我的眼力完全可以看清楚,不过,还是用最正统的方式对战吧……我闭上眼睛,凭着对些微杀气的感知,每次都擦着刀身避过攻击,最后朝着心脏的一刀和北斗七星刀身相撞,清脆地发出锵的一声。 我睁开眼睛,原本竖在身前的北斗七星立刻顺着他没来得及收回的刀身一路滑上去,刀口正对着他的手腕。 “啊!”场边传来一声惊呼。还有呼吸猛然加重的声音。 我的刀从真田德慎的手边擦过,收回刀,微笑着看场边,“难道我还会废了真田先生的手吗?” 真田德慎看着双手腕部一道极淡的划痕,微微失神,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您赢了。我输的心服口服。”深深的一鞠躬。 “您的剑术已经不错了。”我诚恳地说。在这个不能见血的时代,可以有如此迅疾的出刀速度,步法配合的完美,已经很不错了。 “不,我完全输了。真是令先人蒙羞。”真田德慎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刀,“它一定很难过。” 看着黯淡的四重辉,我没法昧着良心去安慰他。于是缄口不语。 真田德井站了起来,双手拍了几下,“神代小姐的确技高一筹。能够见到飞天御剑流重现于世,老朽深感荣幸。” “您客气了。真田家的剑术…如果能完全发挥,不会输给飞天御剑流。”我欠了欠身,语气同样陈恳。 一阵压抑的沉默扩展开。 须臾,真田德井忽然大笑起来,“真田家随时欢迎你。” “多谢您呢。”我微笑着说。 不知为何,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 我和优臣的视线远远地对上。不知为何,从他脸上,我发现了无法理解的震惊,虽然他很快就微笑起来,变回有点懒散的模样。 真田德井亲自送我出门。 并且约定好有空来切磋剑术。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心思有些分散的优臣,“优臣?” “啊?哦。”优臣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脸,“没什么。你的剑术很漂亮。” “奇怪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用漂亮来形容?”我摇摇头,“我的剑术可是实实在在的杀人技。” “但是的确非常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曾经见过…这种清丽冰冷的光辉…”优臣笑了笑,“大概是糊涂了吧。” “曾经见过?应该不可能吧。”我看着外面的道路。 “是啊…大概,我前世见过?呵呵,更是鬼话了。”优臣说完之后,自嘲地笑笑,“抱歉啊,也许是太震撼了。” 我没有接话。前世见过…?这倒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性…飞天御剑流传承这么久,说不定他哪一世见过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个比较遥远的剧透。 银蓝色长发的蒂尔罗特冷笑了一声,“哦,这可真是划来的交易啊。一张身份证,需要我拿命去换吗?” 尼特罗厚厚地笑了两声,胡子抖抖,“我相信你的能力。” “压制流星街的一个区,这叫相信我的能力?你不觉得这种条件已经太过分了吗?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试探,如果我真的是流星街的人,这里已经满地鲜血了。”莱依路嗤笑了一声,“看不起人也要有个程度——我可不是外面的老好人金。” “不是说物以类聚嘛。我看你们一路一起行动,应该感情很好吧?”尼特罗耸了耸肩膀。 “是吗。”蒂尔罗特金色的眼睛睨了他一下,“你总不会认为可以拿他来威胁我吧。没有身份证却是很麻烦,但是——你的条件未免太不对等了。” “一星的猎人证,如何?”尼特罗敲了敲桌子,“真是麻烦的小家伙。” “呵呵,小家伙啊。”蒂尔罗特嘴角勾起,“这个词可不适合我。” 尼特罗奇怪地看了看她,最后没有说什么。 剧透结束。哦呵呵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继续广告,有关缇落的事情,本人有个短篇,,欢迎大家去踩踩~那里有些关于缇落生平的交待,估计这里的正文不会提到那么多的。嗯,缇落是女主第一次拥有灵力的人生没错,值得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终于更新完了。 计算机笔试已经结束,为了上机考奋斗中。。。希望上天被我的勤快所感动吧,赏我一个合格就好了。 Life is like a boat是死神某季的主题歌,我意外地发现,它居然十二万分地适合无音这个被我折腾了N久的可怜的娃。。。喜欢的人自己去找歌吧,背景音乐会卡网速的,所以算了。估计听过的人也不少吧。 扯淡,自从开始写小说 自从开始写小说,我才知道自己这么能扯,现在居然扯出三十万了。 自从开始写小说,我才知道自己还有这等毅力,原本以为会早早弃坑来着。 自从开始写小说,大小事情也遇到不少。说来给大家听听,纯当娱乐吧。 某日,去看留言,赫然发现这样一句。 “嗯,写得不错。”然后给了我-2分。 这个板砖我挨的真是无语。 (然后不知何故地这个评论被晋江抽掉了,我深感遗憾,本想收藏起来的。) 某日,去看留言,于是发现了更强的一句话。 “写得真不怎么样。”然后0分。 我当时嘴角抽搐地想,您老大耐心真好,写得不好的文你还可以看到现在啊……他留言的章节记不大清楚,但是字数都二十万了…… (然后这次抽没掉一批东西,这条评论也没了。。。晋江和我过不去??) 某日,无聊地去百度一下,然后发现,原来我这种水平的文也有人盗啊…… 去论坛和楼主短消息商量了一下,原来该楼主是我一位每章都留言的忠实的读者,于是她诚恳地表示不会继续盗文了。 (对这位亲表示感谢~) 嗯,这次其实我还蛮高兴的,至少有两个收获。一,文写得稍微有点成果了,所以有人开始做TXT往论坛发了;二,这个盗文的人还是可以沟通的,幸好没有遇到无赖型的。而且这次的事件深深地教育了我,自己的权益一定要自己去维护,如果只是一味地埋怨不满而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即使权益受到侵占,这个人也是要付一部分责任的,他的妥协助长了某些人的猖獗。后来又遇到类似的事件,就去联系网站的管理员了,发现大部分还是可以沟通的。 我当时就是抱着这么一种心态,宁肯我的文一直冷下去,也不需要这种“宣传”方式。 某日,去晋江的论坛转转。 庆贺自己收到了长评,发了一帖,然后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一个人,进来就把我批了一通,大意就是其实我想要长评的主要原因是长评可以加分,我就是那种一心想要分然后上排行榜的人,而他就是完全为了写文而写文,不像我这么浅薄。 我可以交代一下当时的背景,当时我的积分似乎是三千万出头,收藏数应该有1500吧。一篇2分的长评能加的积分我没有仔细算过,如果长评本身没有打分的话,那么就加不到什么分的。那时候我在季度榜里,其实这个还是我的读者告诉我的,我从来不登首页,所以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已经下榜了,时间到了,目前在为了半年榜努力。) 然后我就去那个义正词严的人的文里去看了看,我必须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他从来就不想上榜。当时他的文收藏17个人,积分六十万多…… 于是这件事让我明白,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的。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 写文到现在,最大的感触就是,不管我怎么写,都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总有那么一些指责剧情的人。大概这和做人也一样,没有一个人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即使他很完美。 其次就是,写文的时候,不管别人怎么评论,主干的剧情一定要坚持自己计划的,不然顺着他们的意见写,反而会变成一团乱,可以修改细节,修改小的枝杈,但是无论如何,大体走向绝对不能受他们干扰。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在写死神篇的时候,总有人不停地喊着快点回现代,等到真的回了现代,又冒出来一批怀念死神篇抱怨这么快回现代的人。从那以后,对于这种意见,我就坚决无视了。如果扩展到人生的话,大概就可以这么认为吧,人可以不断地改善自己去迎合这个社会,让自己更受欢迎,但不论如何,骨子里必须有所坚持,不然迟早变成人云亦云没有主心骨的应声虫,即使那时候真的让很多人满意了,自己活得会很好吗?且不说一定也有很多看不惯这种人的人存在呢。 最后就是,毅力有的时候真的是逼出来的。我总以为自己写不了多久,但是实际上,发表以来,有很多人看,很多留言,不管鼓励也好,催文也好,虽然无法见到,但是感觉上就像受到某种监督一样,所以我一直挤出时间来码字。而且事实上,虽然一直有时不时卡文的问题,我还是深刻地感觉事情只要下定决心去做,就一定可以坚持下去,连我这么懒的人都坚持码出这么多字了不是?可能真的是飞轮效应,刚开始的时候会很辛苦,只要事情上了正轨,就容易多了。一开始几天不见留言,现在每天都可以见到~ 以上,全部都是扯淡,如果可以博美人一笑,我就心满意足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六二之章 请和我一战吧!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优臣的能力真是不错啊,晚上我要去处理神代一族事务的时候,发现只有不到昨天二十分之一的事情了,而且确实都是紧急重要的文件,有些已经注释过他的意见才转发邮件过来。 我一边喝着橙汁牛奶(朱雀泡的,他的手艺确实不错),一边浏览着一封封邮件,心情那叫一个好——总算可以早点休息了。 “心情很好?”太裳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轻轻在我头顶敲了一下。 “是啊。今天见到了四重辉呢,幸村爷的佩刀,只可惜比起以前…实在黯淡失色了不少,当年在幸村爷手中时,它的光亮比得上天狼呢。”我敲着键盘,“哦,天狼是村正爷打造的最强的妖刀,只说锋锐坚韧的话,北斗七星也比不上。当年和幸村爷比试剑术,每次都会被四重辉星光散落一般的轨迹迷住,真可惜,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室町时期的事情吗。我记得,以前你的佩刀是极光舞衣?”太裳忽而把折扇完全展开,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扇面上绘着飘散的樱花,还有潺潺的溪流,“你画的?” 我瞥了一眼,“不是呢,这是母亲大人的杰作,我画的扇面都在那边的柜子里,对,就是角落上玻璃台后面,第二层黑色的檀木匣里。要说极光舞衣的话,我可是非常喜欢的啊。只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太裳打开了木匣,咦了一声,“紫,这里面大半都是空白的扇面呀。” “什么?”我有些惊讶,走过去看,顺手拿出一柄空白的扇子,张开以后,我皱了皱眉。 “怎么了,紫?看起来很严肃。”太裳似乎感觉到了事情非同一般,眼睛微闭,秀气的眉拧了拧,“能帮上忙吗?” “不…”我摇摇头,把扇子放回去,重新打开一柄绘着天空流云的扇子,“果然……真让人意外…” “是魔术哦。”我对太裳笑笑,“都忘了以前做了这种准备。有人在找我,追踪术和扇子上留下的魔术互相抵消,扇面才会变成一片空白。不过,这种追踪术…很让人怀念啊。”我脸色微微一沉,扇面上信手留下了魔术签名,必要的时候可以成为我的“影瓒”,有人在找我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这追踪术的残留波动,怎么看都很熟悉啊。弗兰……我们发明的魔术经久流传呢…… “算了,幸好太裳你提到,不然我的扇面就白画了。匣子上绘着魔术阵哦,看出来没有?既然有人找,就让他找来好了。”我在匣子表面加上了一道隔绝外界的结界,消去它抵消魔术的作用。 “熟人?”太裳合上匣子,不过已经顺手把之前那柄留在手上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揉了揉额头,当年我们的魔术虽然大部分都被世人非议,不过流传出去的也不少,我怎么知道学会的人是哪拨的? “太裳,你要那柄扇子吗?”我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样子,着实不明白七岁时画的扇面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太裳拨弄了几次扇骨,把折扇插在腰间,轻轻拥抱住我,下巴磨蹭着我的头顶,“比起扇子,我还更想要另一样东西。”声音轻得近似耳语。 “什么?”我丝毫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当,以前和十二神将打打闹闹也习惯了,由着他们有时候把我当小孩子宠似的对待。毕竟,要真说起年龄,谁知道我和他们谁大? “名字…给我一个名字吧,以前都没有说过,但是…现在,你应该可以给我名字吧?”太裳下巴抵着我的头,说话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振动。 名字是最短的咒。 名字的束缚力是绝对的。 赐名的同时,等同于誓约的建立,无论是赐名的一方,或是得到名字的一方,都必然慎重对待。 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我想,他一定是不愿意让我见到。神将们的生命是永远的,而以前的我背负不起“赐名”的沉重,但是,现在的我,也可以“永远”地存在于这个时空…所以,应该可以吧……? “……白虹…虹之七色皆归于白…”我想了想回答,然后觉得有些奇怪,“晴明没有给你名字吗?” “白虹…白虹……呵呵,我喜欢这个名字。”太裳避而不答,只是退开了一步,带着温柔的笑容凝视着我。 终究觉得这么对视太奇怪了,我坐回电脑前面,继续着我的工作。说起来我的作业都哪里去了?啊呀,今天好像要写一篇影视赏析的论文,明天要交啊。于是又翻找着书包,把论文本拿出来,弹了弹封面,认命地叹气,“学生真辛苦。” “还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太裳,现在叫白虹,嗤笑了一声。 “必须做的事情和我喜欢做的事情总是有差别的嘛。”我申辩了一句,“想当年,在山本老头手下批文件,我都要拿三倍的工资,即使四枫院家钱多得花不掉,我也坚持拿着高薪水——当时山本那种脸色,想想就好笑。” 又被敲了一次。 看着太裳收转扇柄(结果还是习惯这么指代,等到称呼的时候再改吧),我没好气地说,“你敲上瘾啦?万一把我聪明的脑袋敲笨了怎么办?” “你?如果你真的笨一些就好了。”太裳慢慢张开了折扇,叹了口气,“笨笨的过得轻松一些啊。” “是啊。世界上大部分问题都是聪明人搞出来的…可是,我没办法回到被人算计而不知道的单纯天真的生活,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回来……”沉默了一会儿,我笑了笑,从他手里抽回折扇,“我改一下魔术,至少那个影瓒的功能要改没了。” 于是再也没有其他对话,我继续看着电脑敲键盘,太裳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奇异的是今晚的梦里什么都没有。 我一个人一直走一直走,总也看不到尽头。可是我总有种感觉,在道路的那边,有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答案——仿佛我一路追着它走过来,走了太久太久。 又是一个艳阳天呢。 我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 朱雀的饭是越烧越好啊。只不过今天神将们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也不是全部不对劲,至少太裳和勾陈还是很正常的,除了太裳一直笑的很开心而勾陈隐约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这几个是不是更年期发作,我吃着自己的饭,没开口问。 青龙、玄武、太阴、六合一直阴沉着脸——真奇怪,这四个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走了。”我拎起书包,让他们慢慢恢复吧,大概神将也有烦恼?譬如说昨天肥皂剧看多了? 勾陈一闪身跟上来,然后朱雀也跟了过来。 今天看家需要五位神将吗?他们是不是太好担心了?即使贝路亚罗要来找碴,也不至于拆房子的,他不爱好这个,他只是偏好看到人类绝望崩溃的样子而已…… 一出门,我就感觉到某种奇怪的视线在盯着我。 很奇怪,似乎有敌意——而且是非常热切的斗志那种的感觉。 勾陈和朱雀都没有开口示警,莫非我神经过敏?昨天比剑的后遗症? 我摇摇头,决定暂时忽略这种感觉,一路悠闲地晃到学校。 当我站在校门口的时候,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任何一个人看到齐刷刷站了两大排总计五六十人的阵仗,都不会毫无感觉。 尤其这些人都穿着古老相传的道服,腰间挎着两柄真刀,一脸严肃,气势逼人地散发着生人务近的信号的时候,更加让我有种真切的感觉…… …… 这些人很适合加入十一番队啊。 …… 他们看到我了,他们看向我了,他们走过来了,难道要动手? 我左手扣起无名指和小指,预备发动冰系魔术。 他们有动作了!所有人忽然一起弯下腰,猛地拜了下来,吼声大的震耳欲聋(对于我这种过分敏感的五感来说,真的是震耳欲聋)。 “请您和我一战!” 我愣住了。 这都是哪里来的人啊?!我昨天才小小地比了一场剑术,为什么今天就有口音听起来东西南北都有的各地的人出现在这里啊?! 我的内心正在呐喊着…… “神代,这是怎么啦?你去哪里砸场子回来?”仁王从校门旁边走过来,一脸的惊讶。 “不是…”我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网球部早晨训练,我来迎接经理大人啊。”仁王拖长了音,随后双手往脑后一背,“看起来你真的忘了吧?被柳说中了…唉…” 真想一拳把他那很文艺的惋惜的落寞微笑给揍飞,我看看他,再看看依然目光灼灼盯着我的众人,“我们去网球部吧!”说完就拉上他快步走开。 身后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他们还真的追上来了啊…… 仁王嬉笑着说,“我看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上学还没几天呢,事情倒是不少。”说着吹了个口哨。 “又不是我想的。”我白了他一眼,“这些人看起来还真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啊…” “那是因为你的剑术很好吧?”仁王忽然收敛了一些笑容,惯常戏谑不羁的眼神变得严肃以及闪着寒冰的锐利,瞬息间那些锐利的锋芒又都收敛起来。 我疑惑了一秒钟不到,“仁王家有人去参观?” “爷爷把你夸到天上去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夸奖过谁,听我说了和你同班,昨天唠叨了一个晚上让我请你到家里去。”仁王哼了一声,斜睨着我,“你到底是想出风头还是不想?” 我停住了脚步,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说呢?” “哈……”仁王呼出一口气,耸耸肩膀,然后指了指前方,“我看…你不解决了问题,今天就别想上课了。” “怎么了?”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会吧?!剑道部的老师领着几乎全体社员堵在路口啊…… 摇了摇头,拍拍仁王的背,“帮我请假吧,罚我也认了。今天晨练我肯定赶不上了。” “你确定?”仁王皱皱眉,随后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部长的罚可不好领。” “知道了。”我微笑着点点头,再罚还能怎么样?体力我现在有的是。成了火雾战士之后,体质的改变可不是一点点,我加上了强力的封印才把力量控制到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些的水平,免得平时做什么都要小心控制力量。不过,体力可是半点没有削弱。 仁王这才快速离开。 转过身,看着现在站成了前后分列的请战者们——从十几岁到几十岁都有。我说,该不会哪个流派的宗主大人带着弟子来找麻烦吧?不过应该不可能,口音都不统一呢…… 总归是要说清楚,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猛然听到人群后方一声吼,然后一个女生迅速蹿到我面前,背对着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些人,褐色的双马尾还在甩动。 “你们实在太不礼貌了!不管怎么样,神代大人都是学生,她有上学的自由和权利!你们就这么跑到学校来,先不说耽搁了大人的时间,造成的影响呢?!以后大人怎么生活?!即使要请战,也应该通过正规的方式递交战帖!要不要接受都是神代大人的自由!你们这样算什么?!亏你们还是各派肱骨和传人呢!” 音量之大,语速之快,语气之愤怒,实在令我佩服。 可是,这又是哪里的谁?为什么她一口一个“大人”? 我很奇怪地看着她,发现那些被她申斥过的人们多少有些不自在,年少的都红了脸,一些稍为年长的甚至侧过了脸——哇,这女生可真厉害,不知道现在是怎样一幅表情呢,居然把这些人都给说成这样了。果然语言的力量才是最强的? “请问你是?”我斟酌着开口。即使是在帮我说话,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也很奇怪吧? 女生一转身,长长的双马尾一甩,一脸崇拜的神情,一个箭步上前抓紧我的双手就说,“神代大人,我终于见到您了!” 呃,这又是哪一出? “哦,这是初次见面呢。”女生迅速收回双手站好,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然后觉得不对似的,跟着补上九十度的鞠躬。 “我是凌小路亚由美。收到您恢复的消息,实在令人高兴。凌小路家对您致以诚挚的祝贺。”她以一种听了就知道明显受过训练的良好声线说完之后,抬起头温柔地笑起来,“能够见到您,亚由美非常荣幸。” 恢复的消息?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神代一族的人。点了点头,“我是神代无音,很高兴认识你。” 目光越过她,看向那群还有些局促的人。这时候倒有几分好笑了,居然是纯粹的武痴吗?什么都没考虑就这么跑过来了? “很荣幸各位对我的肯定。不过,目前我还需要上课,可以请各位之后和神代家联系吗?各位的行为,着实令人困扰呢。”我微笑着说,心里想着一定要把所有的战帖都推掉。如果总进行那种郁闷的比试,我可受不了,还是找建御雷他们吧,反正手上的契约印还在,估计他们也差不多要找上门来了。 半晌,一个看起来三十四五的男子分开众人走上前来,深深一鞠躬,“非常抱歉,我等欠缺考虑,给您带来了麻烦。藤木道场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然后这群人就跟着他走了。 我看着这些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的人,不明白是我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时代跟不上他们了…… “就是嘛!莫名其妙地跑来!大人您不必担心,我一定把他们通通回绝掉!”亚由美冲着他们的背影做鬼脸,然后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凌小路,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我正了正脸色,她刚才的话可有些奇怪啊。 亚由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猛地点点头,“我是为了您来的!” 我哑然。这种非常适合言情剧的台词发生在这种场景,而且是一个女生对我说的…怎么都不正常吧? “请您务必允许我留在您身边。凌小路家誓愿献上忠诚,以家主继承人亚由美的名义起誓。”亚由美双手交叉碰触着自己的肩膀,六十度的鞠躬——神代一族所特有的礼节,仅用于表达臣服与忠心。 我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先不说她忽而XX忽而正常的举动,继承人的身份很值得思量啊…… “不管父亲如何认为,我只认同神代大人是神代一族的族长,凌小路家效忠的对象,请您务必相信我。有关我的事情,您可以随意调查,优臣表哥非常清楚我的事情。”亚由美的目光对上我的,湖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真诚——如果这是演技,那也值得夸奖了。 “优臣表哥?” “是的。先母和优臣表哥的母亲是亲姐妹。”亚由美解释。 “我知道优臣表哥负责辅佐您处理族里的事务,我可以为您处理一些日常的琐事。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女孩子之间比较好商量吧?”亚由美笑着眨眨眼,然后迅速拉住我的手,“求求您了嘛,我好不容易才出来~” 我笑笑,“呵…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好吗?” 亚由美这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认真地说,“我认为我的做法是正确的。凌小路家属于神代一族,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您也应该收到联系了不是吗,优臣盯上凌小路家了。父亲大人的做法会毁了凌小路。” 我摸了摸她的头,“你倒是个聪明的孩子,难怪能被选为继承人。凌小路家的当家可不傻…”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双管齐下的做法都能用的出来,让女儿从严密的监视中逃脱,而且依旧背负着继承人的头衔掌握着一半的势力——凌小路克己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优臣表哥很可怕吗?”刚才说到他的时候,亚由美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亚由美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张了张嘴,须臾,“原来您都不调查的吗?这样的人也敢起用为副手…所以我才想见您一面。没想到……哈哈……神代大人,您最好多留心。雾中之月…朦胧地昭示死亡。” “是吗。”我不甚惊讶,他的批注我也看过了,对他的作风多少了解,所以我才更奇怪,他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尊敬啊? “神代大人…”亚由美看看我,再度展露笑颜,“这么说您是同意我留下了?太好了呢!我马上去办入学手续!啊,能够和神代大人一起上课,我太幸福了!”说着她就一阵风般的跑走了,卷起一地烟尘。 所以说,她到底是用这种一惊一乍的癫狂掩饰了智慧,还是用聪明缓和了如此迅速变动的情绪? 我摸了摸下巴,无解。今天的事情真奇妙啊。或者说,似乎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奇妙?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啊…… 当我以为终于可以上课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还有一拨人呢,剑道部的人群还堵着路口啊! 经过了一番交涉,最终我以“要比试先赢过真田弦一郎”为条件,成功地祸水东引…… 上课的时候仁王先不说,柳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和仁王笔谈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今天真田被下了N道战帖…… “你到底是比试了剑道还是给他们灌了迷魂药?”仁王脸色怪异地看着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狂热到那种程度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不过是基本中的基本而已…现在的剑道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摇头叹气。 银蓝色短发的少年倚着桌子,红色的辫绳格外的显眼,半带着慵懒半带着邪气的微笑有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和骄傲。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这样看一下,难怪那么多女生疯狂地组成后援团呢。 “刚才你说现在的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仁王没有看我,声音很低,只有我能够听到。 我抓着原子笔的右手略为用力,仍然是微笑着,“神代无音啊。” “神代家的族长果然非同寻常啊。”仁王忽而笑了,翡翠绿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我。 “多谢夸奖。”我不客气地收下这句称赞,“对了,晨练没去到底是什么惩罚呀?” 仁王上上下下地扫视了我一遍,噗哧一声笑了,“你还真以为会有什么惩罚啊。今天早上剑道部就像去砸场子一样,问清楚了情况,部长说你是情有可原,毕竟那种景象——副部长都变色了。” “我违规在先,当然认为应该受罚啊。”我很自然地回答。 仁王愣了一下,“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想法。” “这叫什么意思?”我不满地挑眉,难道我给人的印象就是喜欢破坏规定吗? “不…算了。”仁王眼神再度飘走,“我对那天的行为道歉,拜托经理大人不要继续整我了。”语音拖长,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无辜地看着他,“我哪有报复嘛,这只是正常训练而已。” 仁王的身体一僵,转过脸来,一脸惨象地讨饶,“拜托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那种训练再来几次我肯定得趴场上。” “昨天不是已经躺地上了吗?” “……” “那好吧,以后我在地上放几块垫子,你们做完伏地挺身以后直接趴那好了,这总行了吧?” “……” “要不然,还是再增加一点惩罚措施好了,譬如说,最后完成训练的加罚十圈或者……” “你不要说了,算我倒霉。”仁王嘴角抽搐地说。 我眨眨眼睛,“是你自己这么说的哦,我真的没有在报复呢。如果是蓄意报复,怎么说也要翻倍训练量嘛,现在真的很轻松了呀。” “喂,你说的真容易,怎么自己不去做?”仁王眉毛拧起来,我看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女的,他就要直接掐上我脖子了。 “你确定?”我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念头迅速冒出来,“那今天就一起训练好了,不过,凡是比我后完成训练的,训练量一律加倍。” “切。要是你最慢呢?”仁王不屑地说。 “那我也加倍训练量嘛,或者三倍?”我不以为然地说。 “你当真的吗?”仁王这才有些惊讶,皱了皱眉,“女生的体力……”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我右手把原子笔转了两圈,指着旁边的人,“柳,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怎样?” “好。”柳莲二点了点头,面色阴沉,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于是,今天的网球部比昨天还要凄惨。 依旧是哀鸿遍野,依旧是满目疮痍,而在那寒风阵阵的尸体堆中,有一个黑色长发绑马尾的女生,一脸轻松的微笑,黑色的眼睛里尽是戏谑。 “哟,大家可真是卖力啊。不过可惜喽,各位似乎还有训练没有完成,还是快点活过来继续吧?” “魔鬼啊……”“不是人……”“这不是真的……”“让我死了吧……”“……” 看着那个同样完成了训练却连呼吸都没乱,根本没流汗,轻松的不得了的女生,一众男生神色各异。 领先人们一步的人,被称为强者,而被人羡慕,被人崇拜。 领先人们太多步的人,往往归于非自然的因素。 这已经经历过历史的考验,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结论。 立海大魔鬼经理的名声不胫而走,全校同学迅速知道了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而由于种种原因,此消息对外封锁,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因为切原说漏嘴而被青学的某学生知道,事后切原受到原因不明的伤害若干…… 从网球部心情很愉悦地走出来,我感觉到一阵轻松啊,但是,等到我踏进家门口,我就知道什么叫做风雨欲来了。 有如狂风过境般的狼藉,客厅里东西散落一地,该破的都破了,能碎的都碎了。 太阴叉着腰站在一边,太裳微笑着站在她对面,从两人身上的伤就知道,这两只正是进行破坏的罪魁祸首。 “你们在做什么?”我有些不悦地皱眉,我并不心疼那些脆弱的工艺品,碎了就碎了,反正有钱可以再买,但是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着神通力,如果引来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 太裳瞥了我一眼,笑了笑没回答。太阴则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回来啦?”语气中只有怨愤。 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六合,到底怎么回事?”我转头看向站在外围维持着结界的六合和天一,平时还无所谓,两位神将这么打起来,原本的结界强度就不够了。玄武站在太阴旁边,看样子似乎也参与了打斗,而青龙也不像是没动手。 “中午的时候,太裳和太阴吵起来了,半个小时前开始动的手。”六合冷静地回答。 “勾陈、朱雀,把他们给拉开!”我哼了一声,“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神将起内讧?还是没有妖魔打太无聊了?” 勾陈和朱雀上前,朱雀拉开太阴,对玄武摇了摇头,勾陈则是一个左勾拳打在太裳脸上,太裳擦了擦嘴角,没有说话。 勾陈?我没有让她动手揍人吧?我狐疑地看看她,结果发现她一脸的愤然,而太裳则似乎有些心虚般的避开了她的目光,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太阴,你自己解释,到底怎么回事?”我站在一堆玻璃碎片中间,看着气势汹汹的太阴。 “太裳太可气了!我看他不顺眼!”太阴怒吼着,继续发射着死光般的怒气视线。 “呵,气不过我抢先一步而已,你自己怎么不早点开口呢?”太裳微笑着回视,两人的视线交错,似乎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是你太狡猾了!我才不承认呢!”太阴气冲冲地说。 我皱皱眉,到底这两人在说什么呢? “名字。”六合的声音传来,适时地解开了我的疑惑。 我看看太阴,再看看太裳,“你们两个就为了名字的问题打了起来?”我嘴角有些抽,这两个神将是有力没处使吗? “小紫大笨蛋啦!”太阴杀人般的视线转到我身上,“什么叫就为了名字?!那是很重要的啊!” “是吗?”我不明所以,“你也不是没有名字啊,太阴是个很好的名字啊。”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要不是被朱雀拉着,太阴恐怕已经冲到我面前了,“小紫都没有给过我名字,却先给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我看看被太阴这么称呼的太裳,发现他笑得一脸得意,再看看其他的神将,天一蹇着眉,六合依然没什么表情,青龙抱着双臂,释放着冷空气,玄武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含义,勾陈则是怒视了太裳一眼,太裳依然侧过了脸。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你想要别的名字啊,我觉得太阴叫起来也很容易很顺口嘛。” 听到我这么说,太阴似乎怒气缓和了一些,“小紫不能偏心呐!我也要名字!” “这又不是糖,需要每人发一块……”我小声嘀咕,不期然地收到几束死光。 “你们把这里收拾好了,我们再来说其他的事情。”我摇了摇头,“希望我下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有回答。我径自走上二楼。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气也发完了?”我满意地看到已经变得非常干净的客厅,干净的连桌椅都不剩——碎屑全都被处理掉了。右手指了指原本家具所在的地方,随着指尖光团的发出,所有的东西顷刻恢复原样。小范围短时间的空间回流魔术还真是实用。 太阴被天一拉着坐到一边,太裳则被勾陈押着坐在另一边。 我清了清嗓子,“也就是说,问题的症结只有一个,名字,是吗?” 太阴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继续瞪着太裳。 “因为你并没有要求过,我不想多事。”我看着太阴,摸了摸她的头,“下次有什么事情能用语言解决的,就不要随便动手,我家经不起你拆。” “对不起……”太阴低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我看了勾陈一眼,她们刚才聊什么了?不然太阴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太阴是月亮的意思,那,我送你‘未月’这个名字吧。可以吗?要不我慢慢想想。” 太阴猛地抬头,眼神闪亮,“真的?小紫愿意给我名字?” “为什么不愿意?我现在又不会突然穿越了……”我说完这句话,发现几位神将的脸色瞬间有了变化,不过除了太阴,其他的都还是比较情绪内敛的,至于朱雀,只是恍然大悟般的看看太裳,然后对天一露出无奈的笑脸。 太阴耶了一声,一下子蹦了起来,“哈哈,我有名字了!我才不输给你呢!太裳大骗子!” “我可没有说谎话啊。”太裳耸耸肩,接着就被勾陈砸了一个暴栗。 “我有名字了!未月!”太阴拉着天一的手又叫又跳,然后一个一个地跑去拉手叫喊,直到其他的神将们纷纷不见。太阴蹿到我面前来,一个飞扑,“我就知道小紫最好了!” 我嘴角抽抽,你的情绪变得还真快,不愧是“风将”……为什么白虎就那么稳重呢…… “行了,这件事情结束的话我就上去了,还有事呢。”我拍拍太阴的背。 “你放心吧,他们两个打不起来了。”勾陈微微一笑,我点点头放心地走了。 一上楼,看到了冷着脸靠墙站着的玄武。 “有事?” 玄武沉默了一会儿,湛蓝色的眼睛看过来,“也给我一个名字吧。” 这时候我觉得有点奇怪了,虽然说我离开平安时代的时候,晴明的确没有给每一个神将都起名,但是我走了之后那么多年,他还是没有给他们名字吗? “晴明没有给你们名字吗?” 玄武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说,“当年你走了之后,他没有给过任何神将名字。”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他可真懒啊,一次起完不就好了?反正大家都熟悉,直接用就好了啊……哎?晴明之后,你们也跟随过其他的阴阳师吧?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给过名字?”我猛地想到这件事。 “…除了晴明和你,我们不想接受其他人给的名字。”玄武坦然地和我对视,结果是我先转开了目光。 “其实…你们现在的名字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其他的名字呢……”并不是不了解给与名字的意义,我接着说,“我们之间的契约又不会突然失效了,有没有名字真的很要紧吗?之前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玄武忽然微笑了,“我想要而已。” 我愣了一下。 幸好玄武是小孩子的外形啊!不然刚才的微笑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啊! 我目光四处飘,忽略掉心里的些许繁杂的思绪,“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叫临渊怎么样?” 玄武没有出声,我就当他默认了。 我往自己房间走去,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开口,“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就尽情去追逐。总是压抑着自己,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啊。” “现在这样就很好。”玄武闷闷的话飘过来,“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怎么长的,肯定有哪根神经彻底短路了吧?” 我拉门的动作一顿,你这叫什么话?! 作者有话要说:嗯,优臣和亚由美终于全部出现了,我好感动。。。话说,那么早以前开始图透,直到今天才上场。。。 很久以前鲁迅先生的文里有一句话,我深以为然,“一篇写得一塌糊涂的报告,说明你有一颗一塌糊涂的脑子”,于是本人的情况就是,如果我自己把复杂的时间和人际纠结乱了,看文的亲们会更加混乱,目前,我本人还十分清醒,但是,看起来亲们开始纠结了。。。 似乎有亲没有看过《少年阴阳师》的小说,所以特别说明一下。晴明曾经说过,名字是最短的咒,而咒对一个人有着束缚的力量。十二神将中被赐名的在我看的二十卷里有六合(彩辉)、青龙(宵蓝)、腾蛇(红莲)、勾陈(勾),赐名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所以不管是给与名字的一方,还是被给与名字的一方,都是一件非常慎重严肃的!所以,十二神将才会对名字的问题非常重视,而无音一开始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给他们名字,正是她的慎重的表现! 图透上还没有出现的最后一位,貌似真的要很久才能出现。。。初步猜想,寒假。。。 1 章节77 自从那次剑道引发的事件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 凌小路亚由美紧邻着优臣买了一间二层的房屋,并且以雷厉风行之势转学进了立海大,本来是想和我同班,但是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转到了C组。 我、优臣和亚由美好好地谈了一次,最后决定商业上的事情还是和以前那样处理,换言之亚由美不插手凌小路家以外的事情,但是神代一族内部的一些事务分给了亚由美一些——我很乐意让优臣也沾手,但是他就是不同意。毕竟还是有血缘的因素啊…… 为了我们之间的称呼问题,我们还争论了好一会儿。 我的母亲是优臣父亲的妹妹,也就是说优臣是我的表哥,现年十五。 优臣的母亲是亚由美母亲的姐姐,也就是说优臣也是亚由美的表哥,亚由美现年十四。 如果这么算起来的话,亚由美叫我一声妹妹都可以,但是她死活不愿意,优臣也反对。 最后只好定为“无音表姐”,连“姐姐”都不行,非得加上一个“表”,也不知道优臣和亚由美干嘛坚持这个。如果是正事,亚由美就称呼我“无音大人”。我反对无效。 学校里亚由美并不常联系我,说是为了避免给我造成麻烦,但是实际上第一次见面时她一口一个大人的情景,正好被幸村远远地看见。幸好幸村是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 神代一族的事情幸村也知道一些,和他解释了一下,他也就没有追问。 课还是一样的上。 挑战的战帖挤满了邮箱,亚由美兼任起管家的工作来,毫不客气地瞥了一眼挑战人名就扔到碎纸机里去了,说是没有值得比的。剑道部的那些据说去了一次真田的道场,回来以后再也没提挑战的事情,我在心里觉得奇怪,难道真田德井那老狐狸恐吓他们了?其他学校居然也有慕名前来的,无一例外地被剑道部的人喝阻在外。 不过也不是一场都没比,网球部里的柳生家也送来帖子,柳生新阴流宗主邀战,看在宗矩爷的份上,我去了一趟,但是实际上,对于这个流派,我没什么太大的好感。“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柳生新阴流的口号的确很鼓舞人心的样子,但是……我开始学剑,是在那样动荡的室町时期,不杀人就会被杀,这就是我根深蒂固的印象,所以,我学不来那样子的剑,相对来说,他们也看不惯我这样的杀人剑吧?比试没用多少时间,最后柳生严对我说,真不知道我的刀上哪里来的血腥味。我笑了笑,北斗七星传承至今,总是见过血的呀。老人深深地看看我,摇了摇头。想必看出了什么吧?我能够知道的结果就是,柳生比吕士后来见到我,都会非常尊敬地行礼。真田弦一郎就更是如此,每次都是深深一鞠躬,弄得我怎么都不习惯。想想看,每次一进去,黑脸真田就会猛地一个鞠躬,然后一声响亮的“无音桑”,开始的时候全网球部的人都看呆了,后来大家也习惯了,估计和我“魔鬼经理”的名头有关吧…… 网球部的训练步入了正轨。最开始的几天之后,我修改了训练表,还是循序渐进的来吧…… 自从我参加过一次训练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让我参加了,说是太打击人了。 本来是仁王教我网球,后来换成丸井,再后来换成幸村。 最后每天和幸村对练,那些部员们看我的目光……那叫一个难以言述……其实也没什么啊,就是幸村把球打过来,我把球打回去,精神暗示对我没什么用,退一步说,即使剥夺五感,也还有第六感嘛,哪个优秀的剑客没有第六感了?所以,真的就变成了我最开始说的“网球就是两个人把球打来打去”……何况,我们俩谁也没认真打呢,大概都知道认真打的后果,所以刻意避免了。 我多么像一个普通正常的国中生啊~ 十二月的天气总是沁着微微的寒意,近海的神奈川县更是刮着些许潮湿的风。 我期待了一些时间,但是总也没有雪,最后都打算使用魔术改变天气的时候,雪花总算飘了下来。一片一片,晶莹透亮的六棱边形,轻轻地、慢慢地飘落在手里,几片雪花堆砌着,折射出白色的光泽来。呼出的气息会形成一团白雾,朦朦胧胧的,有着迷蒙的游离。 这时候我对自己偏低的体温非常地喜欢,雪花可以静静地积满手心,举到眼前,轻轻一吹,呼的一下,雪花飞散,重新加入它的同伴之中。 “很喜欢雪?”幸村眼里荡漾着温柔的笑意,在一旁看着我的动作。 “嗯,非常喜欢。这时候的北欧已经是冰雪世界了吧?”我的视线追逐着飞舞的雪花,思绪恍惚间飘回几千年前,很快又飘回来,“今天还要训练吗?” 幸村抬头看看白茫茫的天空,伸手弹去我头发上沾到的雪花,“雪并不大,训练应该可以继续。” “是吗?那赶快过去吧。”我抖了抖帽子,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精市,圣诞节网球部有活动吗?”我看着走在左边的少年问。 幸村笑着看了我一眼,“你有什么事情吗?家里的?” 我点点头,“算是吧。新年聚会要开始准备了,前几年都没办,今年再不办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圣诞也许有空呢,如果网球部有活动,我就找个借口过来嘛!” 其实我担心的才不是家里的事情,优臣负责商务安排,亚由美筹办着其他的事宜,我担心的是贝路亚罗那拨人,不,魔神。天知道他会不会在圣诞节杀过来。还有啊,天津神也找到我了,看到月读得意地指着我小指的样子,我没奈何地叹气,谁叫我当初定了契约呢。不过这几个还好打发,就是打了好几场,估计以后又会恢复不定时的打斗,就像在平安时代一样。 “神代家的宴会?那倒的确是个盛事,父亲也说过几次。今年主办人是你?”幸村对神代家的事情还算是知道一些,所以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之处。 我无奈地笑笑,“虽然还没成年,不过也没办法了。本家…只有我了呀。况且族长的位置也已经担下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脱的。不过还好啦,优臣表哥很厉害哟。” “优臣?难道是雾月优臣?”幸村眼中的讶然之色一闪而过,可是语气中的惊异和敬佩以及隐隐约约的战意明白地传递过来。 这一次惊讶的就换成我了,怎么既亚由美之后,连幸村也对优臣如此关注,虽然没有亚由美那种压抑的恐惧感,而是对于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竞争的战意,不过…优臣真的这么厉害?甚至到了幸村家的少主也如此关注的地步?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和茫然之色,幸村不禁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怎么考虑的,居然自己都不知道?”说完之后沉吟片刻,恍然地搓了搓手指,“原来是这样。雾月和神代…这样说的话,难怪是优臣而不是优人……”说着幸村看了我一眼,只看的我心里觉得怪怪的,他继续说,“你们神代一族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吗?每个人都早熟的很呐。” “精市。”我眯了眯眼睛,“我们神代一族的人很正常……如果你这样说的话,大家族的子女岂不是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吗?” 幸村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部里会有个小型的聚会,如果有空你就来看看,大家肯定很高兴。” “嗯,我尽量过来。”我点头承诺,如果贝路亚罗不杀过来,我真的很想参加正常的圣诞庆祝活动的…… 西元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十四岁的莱依路为了捕捉佛里斯旗龙,利用极大型的魔术阵将整个瓦洛雷亚内海中充满大量的电(该内海面积估计为五千平方米,海深平均六千米,至编纂此书之日仍然是禁区之一),成功地把危险程度为NHC(Non-Human Control,非人类可以控制)的冰雪系的旗龙麻痹从而捕捉,此举直接使得旗龙的危险程度下降到AS(Above Super,超等级以上),同时莱依路金眼魔女的名号响遍欧洲。被人们称为“疯子魔术师”的弗朗西斯送给莱依路的圣诞节礼物是格黎亚恩之戒——使佩戴人免于受到火系魔术的伤害,但是同时佩戴者必须支付一定的魔力(这个“一定”的标准以弗朗西斯大约五分之一的魔力来衡量,绝对值约为六百单位)。 ——摘录于《魔联魔术史记?卷二》 佛里斯旗龙,体长七米四左右,眼睛苍白色,身体蓝色,随着年龄的增长色度逐渐加深,外形华美。成年的龙(一千二百年以上)翼展可达二十米,呼出的气息可以达到绝对零度,擅长冰系的攻击,身体周围的冰铠可以抵挡几乎全部的魔术,高等级的火系魔术可能造成伤害,纯粹的光元素和暗元素攻击经证实无效(以上两条由弗朗西斯和莱依路于西元十五年四月发现)。喜欢寒冷的地方,常年居住在冰崶山谷或者温度达到零度以下的冷水之海瓦洛雷亚,因为大量海水的天然屏蔽作用,无论攻防,佛里斯旗龙都极为强大。在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中,曾经被它威严华美的外形和强大的力量引诱而想要捕捉它的人类无一例外全部死亡。佛里斯旗龙一直被认为是“不可捕捉的生物”、“冰雪帝国的王”,人们对它已经达到了敬畏的心情。而这一传说被莱依路于西元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终止。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殿下不愧是魔术史上唯一可以与弗朗西斯?那斯特?海梅韦斯阁下齐名的伟大魔术师。 ——摘录于《魔联魔术生物绘卷?卷三》 西元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因为弗兰老师召唤阵的错误而导致召唤出魔界生物,而不是弗兰老师和莱依路大人预想中的精灵,直接使得两位大人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被召唤来的魔界领主之一的贝路亚罗对两位大人的魔术造诣与个性十分地有兴趣,从那以后,魔界生物开始频繁地与两位大人发生交集。前后共有七位领主中的四位前来造访,并且由于某些原因,西元十七年十一月,路西法在造访时,遇见了同样前来作客的羽族七位将领(通称七大天使)之一的炎之米凯尔,本是双胞胎的两位当场发生战斗。此次战斗的后果是,弗兰老师和莱依路大人从此不能居住在城镇之中,不得不迁居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此后二位大人严格地把双方的来访时间错开,坚决不能让自己的住处再次被毁。(帕那第纳尔整理于西元二十二年九月十四号。) ——收录于《魔联秘密手记?天地大战第二卷》 西元十九年四月四日,第二次天地大战正式开始。 ——摘录于《魔联魔术史记?卷二》 西元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弗朗西斯和莱依路再次拒绝魔术师联盟的邀请,并于当日和魔术师联盟的代表伊斯达?诺迪发生争执,并且将天使军的使者拒之门外。 ——摘录于《魔联秘密手记?天地大战第二卷》 西元二十一年九月十四日,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以生命为代价发动极大范围的禁忌魔术阵,重创激战中的天使军与地狱军,双方均有半数兵力折损(约为五千)。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一直被人们疏远和畏惧的魔女(事实证明,这是一个误会,她并不是魔女,而是真正的魔术师),在施术之前,她高声喊着,“不要再把人间当成你们的战场!平民是无辜的!”在她死亡之后,天使军与地狱军迅速达成了协定,第二次天地大战很快结束。在这之后的天地大战中,的确再也不曾将人间作为战场,至少不是大范围的战争地,而波及平民的事情更是大为减少,人们将这归为莱依路的龚。至此,所有的魔术师协会和各国领袖均给与莱依路极高的赞誉。 ——摘录于《魔联秘密手记?天地大战第二卷》 西元二十一年十月七日,第二次天地大战结束。 ——摘录于《魔联魔术史记?卷二》 我看着白茫茫的世界有点出神,忽然感觉到右边肩膀上一沉,才反应过来是幸村扶了我一下,不然刚才就撞到路边的杆子了。 “看起来最近你的确很累啊,走路也可以心不在焉?”幸村敲了敲我的额头,清亮的眼睛看着我,却没有斥责的意思,“你也要注意一些。” “因为你不会让我撞上去嘛。”我眨眨眼睛,笑着问,“对不对?” 幸村没奈何地叹口气,“你还真是诚实。的确在走神是吗?” “嗯。”我坦然承认,自从听了太裳说的“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承担”之后,能够推给别人的事情我就推给别人做,闲了下来才会这样子胡思乱想,又因为上次有人用魔术追踪的关系,我似乎越来越频繁地回想起身为莱依路时的事情。 “我看还是随时找人陪着你好了,如果我们重要的经理大人伤到,可就糟糕了。”幸村微微摇头,口气就和说小孩子一样。 我瞪了他一眼,结果他紫色的眼睛满是笑意,反而是我不好说什么了。 “其实我很高兴。”幸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对每个人都礼貌周到,警戒心却非常强,尽可能地避开肢体接触,不会轻易相信人,也不会随便展露出真实——这就是我印象中的你。”幸村移开了视线,“第一次见面之后,父亲对你的评价很高。” “是吗。”我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我发现,作为神代和作为无音的你,很不一样。”幸村笑了两声,“一开始真被你整惨了。” “我只是回报你们的好意而已嘛,何况又没有几天……”我扁了扁嘴,“你们的体力现在不是明显地有改善吗?” “呵呵…说不定最聪明的是文太呢。对你这样的个性来说。”幸村感叹了一句。 “嗯,的确是这样没错。”我笑得灿烂,“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好在我们觉悟的不算晚是吗?”幸村眼睛眯起,忽然推了我一把,我身体一倾,重心不稳,之后近乎本能地腾空一跃,稳稳地落地,回头看着笑得一脸无辜的始作俑者,“你对我的身手还真有信心啊。” “这一点上的确。对于无音的身手,我可是非常佩服。”幸村双手一摊,“尤其是剑术,更加精彩绝伦。” “你的身手也不差啊,幸村家的少主~”我拖长了音,“难不成幸村家也准备下战帖?” “这就算了吧。”幸村摆摆手,“看过那一次就足够了。” “到了呢,部长大人,请您先走吧。”我停住脚步,笑吟吟地看着幸村。 到刚才为止都随和优雅的少年,瞬间就变换了气质。大约站在上位的人都是如此吧。为了领导跟随他的人们,他必须表现出足以让人信服的力量来。 “幸村部长!神代经理!”依然是如此响亮的招呼,站在幸村左后方的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其实你们真的不用这么大声。 幸村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说话。 “大家下午好啊!”我挥了挥手,“真是努力呢!” “全体集合!开始训练!”真田向着幸村示意了一下,宣布了训练开始。 网球部的少年们随即排成两队开始跑圈热身。丸井很雀跃地对我挥了挥手,仁王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两人跟上大部队。 我拍拍幸村的背,“你也不能偷懒哦,快跟上去跑步!” 幸村有些无奈,“为什么你不用跑?” “因为我人品好。”我大言不惭地说。 幸村望天,“今天天气真好啊。”语气绵延悠长。 “是啊,细雪纷飞嘛,已经在计时了哟。”我从口袋里拿出码表来,幸村瞟了我一眼,无言地跟上跑步大军。 看着少年们充满活力生机焕发的样子,我心情愉悦呢。在记录册上随意涂画几笔,翻翻以前的记录,结果发现,从这本记录册到我手上以来,上面的简笔画倒是多了不少,虽然拒柳说记录的很不错,不过对那些简笔漫画他似乎也不大待见,唔,因为都是“网球部受难速写”吗? 搓了搓手,呵了口气,似乎每次都是体温偏低的体质呢。弗兰会用魔术改变空气温度和湿度,晴明也送过画着桔梗印的符,要么十二神将也总有一两个跟着,夜一织过手套,绯真递过手炉,浮竹的办公室里一到冬天就点上暖炉,说是避免身体恶化,其实他并不畏寒…… 总有一些事情,是温馨到一回想到就不自觉地会微笑的。 虽然,我只是体温偏低,并不是怕冷,也从来没有冻伤过——我本来也就擅长冰系的魔术嘛……但是,一直没有说,也许他们也都知道,只是依然这样做而已。 明明实力不如我,却依然会在战斗时挡在我前面的神将们;明明实力强过我数倍,却从来不曾勉强我的魔族…… 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一些温暖,是我难以拒绝和舍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高兴地进行更新,感谢潜水BW的童鞋帮我补分~~ 本文目前有QQ群了,群号及通关密语在文案,请有兴趣的亲移步去看 。 1 章节78 “总算到终点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抬头一看,居然是切原。 我有些惊讶地看看码表,“赤也,你今天好快啊。”以往都是真田啊胡狼啊先跑回来呢,有时候是丸井,怎么今天变成了切原? 切原抓起水瓶灌了两口,面色潮红,气息紊乱,一手颤巍巍地指着身后,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为什么幸村的笑容这么灿烂?为什么丸井的脸色这么的…狰狞?为什么仁王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为什么连稳重的柳也变了脸色呢? “你做了什么啊?”我百思不解。 切原才调整了一下呼吸,喘着气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才跑了没多久,丸井前辈突然冲过来揪住我,然后仁王前辈和部长也变了脸色……就像要杀人似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他一脸茫然和无辜的神色,估计一路上被几个人整得快精神分裂了,本来就是单细胞的切原怎么架得住仁王和幸村的整蛊呢,再加上又是后辈,这幅欲哭无泪的样子连我都看得不忍心了。 “那莲二又为什么…盯上你?”我考虑了一下措辞,怎么都觉得奇怪,前面的三个姑且不论,我似乎有点猜到是因为什么了,但是柳怎么会跟着凑热闹呢? “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柳前辈…好像还踩到了……”切原面色苍白地看着身后齐齐站立的四人,刷的一下躲到我背后,拉扯着我的袖子祈求着,“无音学姐,救命啊!” “救命?”仁王眉毛一挑,伸手把切原抓了出来,“今天神仙也救不了你!” “切原……”丸井的脸色异常的阴沉,身体周围似乎有着鬼火在飘动,“你居然偷吃我的蛋糕!” 幸村和柳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我总觉得这两位更加的恐怖。 切原回头惨兮兮地看着我,一头海带似的头发愈发显得没有生气,“学姐…哇,救命啊!我再也不说你是魔鬼经理了!” 本来我还有点恻隐之心,听完他的话,我微笑着对仁王说,“雅治,赤也今天还有训练呢,不要打得不能动啊。” 仁王笑容灿烂地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教导这个后辈!” “无音,你先去练习吧。”幸村对我微笑着说,“赤也最近的确有点松懈。” 柳点点头,“我看训练还是再增加一些比较好。” “啊……?”切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萎蔫成干枯的海草,被仁王和丸井架走了…… 真田像平时一样在指挥一年级的训练。 三年级的学长们都在备考,目前网球部里就两个年级呢。明年应该能招到新人,到时候我就国三了啊。 胡狼默默地做着自己的练习,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介入这些风暴里。 “可以请您和我对打吗?”柳生一手抓着球拍,面色平静地站在我面前。 “哎?比吕士?”我指了指自己,“你是在问我吗?” “是。”柳生压了压眼镜,“请您多多指教。” 我抓了抓头发,“我可是才学网球没多久呢。”又不是剑术或者魔术,那些我有自信。 柳生很坚持地站在我面前,最后我只好投降,“我去拿球拍。” 等到幸村、仁王、丸井和柳“教育”完切原回来,我和柳生已经打成2:0了。 其实我真的很心虚…虽然没有用任何魔术,但是不管怎么说,火雾战士的体力远远胜过人类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我原本就是高速型的人,虽然没有用瞬步,但是估计在他们看来,移动速度和瞬间移动也相差不远了吧? “加油啊,无音!”丸井高兴地开始声援,而被他这一声加油分散了注意力的我,因为侧头看了一下旁边,嗖的一下柳生的回球就落在我脚边。 “镭射光束。”柳生平淡的声音传来,脸上带着些微的笑意,“无音桑,走神可要不得。” “呀。”我看着记分板翻了一下,15:0,“抱歉,一时分神。” 丸井似乎知道刚才喊的时间不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没事!下一球扳回来!” “知道啦。”我笑了笑,站到后场,等待柳生下一球。 呼吸放缓,集中精神看着对手的动作,肩—臂—腕,就是现在! 左手持拍,迅速移动到预测的落点,反手回击,故意把球上挑,打了个高吊回去。 “失误?”丸井在场外惊呼一声。 “不…故意的。”仁王笃定的语调让我嘴角上扬,毕竟是同班嘛,个性也合得来,果然比较了解我呢。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生这种并不是失误的失误,柳生带着疑惑和期待回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扣杀。 “It’s show time!”我露出得意的笑容,从底线迅速转移到网前,然后以反手拍侧击使球向空中飞起,最后落在网上,慢慢滚落到最边缘才迅速掉落在地,之后沿着网原地跳了两下。 柳生愣愣地看着这个球没反应,丸井则是直接扑了过来,“哇,我的走钢丝!无音学的真好啊!” 我笑着回抱丸井,“嗯,多谢文太慢慢教我呢~我总算学会了一个技巧啊!” “并不一样吧。”幸村也走了过来,微微摇头,笑容里有着肯定的神色,“不过你学的真的很快。” “是啊,当初连发球都不会就被你推到场上去比赛了呢。”我揶揄地看着他。 “还记着吗……为了这件事,我们也被你折磨够了吧?”幸村耸了耸肩,才收敛一些笑容,“听说四天宝寺的经理当天意外猝死……” “是我报的警呢…很遗憾没有来得及,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我低垂眼帘。 “这又不是你的错。别想啦。刚才那球,到底怎么弄的?不是文太的走钢丝吧?”仁王似乎想为我解围,过来把丸井拉开,一手搭在我肩膀上,“都是自家人,就别藏私啦!” “什么嘛。确实是学的走钢丝啊,只不过做了点改动而已。”我哼了一声,笑着说,“我个人喜欢把球打飞而已。” “因为一开始打飞成习惯了嘛。全是出界…”仁王话没说完,就收到我的眼刀攻击。 我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哟,雅治还真是空闲呢。精市,我看还是修改一下训练计划表好了。” “不用问我啊,这件事你和莲二商量就可以了。”幸村微笑着回答,只不过这之中噙着的笑意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仁王脸色一垮,看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柳,再看看幸灾乐祸的丸井,瞄眼嘴角有着可疑的上扬弧度的搭档柳生,眉毛一跳一跳地指着我,“你们滥用职权!” “没有吧?”我无辜地眨眨眼,“经理的工作本来就包括制定训练计划嘛。” “无音说的没有错。”柳点了点头,掏出一本笔记本(我怎么之前没看见他身上哪里可以藏本子),“从这个星期的记录来看,丸井和赤也的进步非常大,相比之下,仁王你的进步并不明显,无音的建议很有道理。” 仁王嘴角抽了抽,“喂,你们简直就是狼狈为奸啊。” “嗯?”我和柳同时微笑了,“果然需要加强锻炼啊。”异口同声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仁王退后一步,再退一步,然后迅速地逃离现场。 “仁王前辈,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切原困惑地问,但是仁王看也没看他,一路跑走了。 切原走过来,“部长,无音学姐,柳前辈,丸井前辈,仁王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我笑着回答。 却发现切原抖了一下,低声地自言自语,“奇怪,怎么觉得冷呢。” “无音桑,我们的比赛…”柳生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抱歉地笑了笑,我站回了场地。 “抱歉呢,请继续吧。”我重新摆好姿势,等待他发球。 半个小时之后,比赛以6:2结束。 我由衷地庆幸已经对自己下了强力的封印,把力量和速度都限制过,不然和普通人类比试的话,完全不具有意义,一拍子过去估计没人的球拍可以保持完好…… “太好了!无音赢了啊!”丸井比出大拇指,“打得好呢!我们去吃蛋糕庆祝吧!” “好啊。”我点点头,着实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柳生才是丸井的队友吧,干嘛给我加油这么来劲……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吧。”幸村看了看表,一锤定音。 于是一群人闹哄哄地到学校不远的甜点屋里,丸井对甜食很有研究,所以全是他推荐的食物种类。愉快的聚餐结束之后,我们各自回家。 尽管幸村很有诚意要送我,我还是拒绝了。 自从贝路亚罗的事情之后,我实在很担心这些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我真的不想让幸村卷进这些事情里,一方面是危险,一方面是解释起来很麻烦。 [白虹,家里没事吧?] [没事。似乎最近你一直很担心呢。]太裳温言回答。 [是啊…贝路亚罗的精神绝对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即使他现在突然跑出来也不稀奇。其实我更怕的是他纠结一大帮子出现。唔,绝对是灾难…]我抓了抓头,[对了,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情吗?紫。]勾陈问道。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嘴角轻扬,[已经寄放了很久了……] [哦?紫的东西在别人手上?]勾陈似乎不大相信似的,追问了一句。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个啊…也是欠的一份情了,当□神秋自杀之前,曾经把自己的佩刀极光舞衣拜托给幸村爷保管。到现在已经四百多年…还是拿回来的好,毕竟,极光舞衣相当危险。现代又很少有术师可以加强对它的封印,万一它出来了,目前的真田家可没有能够控制它的人存在。] [真田?就是那个真田?]太裳看着我询问。 我点头,[就是那个我比试过一次剑术,还被拉去做了几次指导的真田家。幸村爷的后人嘛。最近总是忙着,现在有个空闲,还是尽早拿回来的好。上次我已经感觉到它躁动的气息了……说不定它也认出我了吧?有时候武器对主人的气息出乎意料的敏感呢。] [光明正大地去?]太裳笑笑,[或者是偷偷摸摸地去?] [我能够走进去宣称自己是夜神秋吗?]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隐身进去拿了刀就走嘛。] […这是入室行窃吧…] [物归原主罢了。别想那么多啊,又不是摸进银行。] [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只是个比喻而已,比喻。] 如此这般的生活是多么的轻松啊。 在我回到现代之后二十二天,极光舞衣取回。 握着这柄散发出躁动的冷冽杀气的刀,我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曾经的夜神秋如果不是握着刀,就无法安心入睡。刀是剑客的半身。 虽然对于我来说,北斗七星的联系和羁绊更为深刻,但是,极光舞衣勾起的是属于过去的回忆,是一段历史的见证,一段在史书上不过短短几行,却实实在在地走过了二十年的夜神秋的一生。 拔出极光舞衣,左手握住刀身,血顷刻间流了出来。 迎着月色,极光舞衣显示出异常的明亮和鲜艳。银白与鲜红。 “紫!”“紫!”勾陈和太裳几乎同时惊呼,天一立刻走过来要给我治疗。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安抚她们,“没事。只不过是喂食而已。经过了这么久的岁月,极光舞衣需要血呢,需要大量的鲜血让它恢复往日的锋锐。” “你不先说一声。”勾陈埋怨了一句。 “呵,太高兴了,所以忘了。极光舞衣之所以被称为妖刀,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吞食主人的鲜血,否则会减低它的威力呢……神代无音也需要重新让极光舞衣认同才行,所以啊…估计这次的血需要不少呢。”我看着鲜血不断地渗入刀身,再从刀尖滴落。 “这柄刀感觉上比北斗七星来的危险。”勾陈皱了皱眉,“杀气太重了。” “没错哦,北斗七星是神代家的守护刀,而极光舞衣是为杀戮而打造的刀,本质就不同。”我点点头,“以后…差不多可以让北斗七星发挥它真正的力量了。因为有极光舞衣负责战斗了嘛。” “啊,痛!”耳朵上传来一阵疼痛,我右手握着刀柄,左手还在流血,根本没有手去揉耳朵,“勾陈你揪我耳朵干什么啊?!” “北斗七星真正的力量?你还瞒着我们多少事?!”勾陈一边揪我的耳朵一边质问。 “事情也要一件一件地说啊——别捏啦,痛的啊!反正有的是时间啊。”我的耳朵终于死里逃生。 “哼,你最好记清楚。”勾陈瞥了我一眼。 “看来老夫选了个很有意思的契约者。”耳扣传来声音。 我嘴角一抽,“您怎么也来凑热闹啦?” 自从订立契约以来,这位魔王大人既不催我去消灭红世使徒,也不催我去和炎发灼眼的讨伐者战斗,只让我自己安排时间,我几乎都要把他忘了。 “老夫只是没有开口罢了。你的生活真的很精彩。”红世魔王揶揄的话让神将们集体笑场。 我扯扯嘴角,笑着说,“不客气,承蒙您夸奖了。” 早就说过了吧,事情多又不是我自己招惹的。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种债务爆发的感觉,虽然可能说法不大合适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本文有QQ群啦!想加的亲关注文案,上有群号及通关密码,广告完毕。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给大家创造更多的机会抢沙发,我开始分章节,一章5000+。 还有,眼看着字数要到35万了,我想要长评啊。。。。。 1 章节79 “哇啊啊啊,迟到了啦!为什么你们都不喊我啊?!”神代宅内传出一声鬼吼,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然后一个红色发带绑马尾的女生冲出了家门,大门都没有关。 留下门口的神将们面面相觑。 “昨天是她自己说不要叫她的吧?”白虎愣愣地看着少女绝尘而去的背影。 “大概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晚——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可是从这里到立海大……”六合的话顿了一下,看着其他的神将们,有些好笑地叹气。 “不用灵力的话,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不过她跑得真快啊。”勾陈有些戏谑地笑着,“好啦,今天轮值的赶快跟上去吧,别再这里傻看了。” 被点到名的天一和腾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惊讶了。 “真想不到她还有这么一面。”天一低低地笑了两声,人影一闪,原地消失。腾蛇掩不住惊讶的神色,不过还是恪尽职守地跟了上去。 本来虽然会迟到,但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而已,可是…… 我心情不大好,皱眉看着堵在路中间的几个不良少年们。早知道会碰到这些人,就不抄近路走小道了。 “可以请你们让一让吗?”我笑了笑,做最后的努力——打架真的比较浪费时间。 “哈哈!小妞,陪兄弟们玩玩吧?”“国中女生~漂亮的国中女生啊!”“对啊,来陪哥哥们玩玩~” 看起来这几个渣子真的没有让路的打算,而且身后还出现一个他们的同伙,挡住了我的退路,让我想就这么转身离开都不行了。 闭了闭眼睛,稍稍松开领结,正准备说话,身后一声断喝,“欺负女生,真不要脸。这就是高中生?” 嗯?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吗?! 基于十二万分的好奇心,我回头看了一眼。 唔,好惊人的一头红发啊,和丸井的红发感觉完全不同,要是说起来,看起来这位也是不良少年吧?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提着书包,个子很高,看起来似乎颇为熟悉打架哩。 既然有人愿意出面,我当然给足面子,做出“被坏人威胁中的少女”的样子,往墙边退了一步,“你们……”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来。 “小子,想找事也打听一下!我们大哥…”挡在红发少年和我之间的不良少年A被来人一记直拳K倒,少年嘴里嚼着剩下的面包,脸色平静地看着前面的三个人,“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 “不要太嚣张了!”“找死!”“看来这里的国中生都需要教育教育!” 似乎见不得挑衅,三个不良少年立刻转移了目标,同仇敌忾地瞪着红发少年。 我往旁边再退了一步,留下充分的空地给他们,顺便看了眼手表,真的迟到了。 在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其实是红发少年压着他们打,没两分钟就结束了,我正准备上去道谢,没想到刚才还脸色严肃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幅嬉笑讨好的神情,“这位美女,你没事吧?” 我对他的这种转变感觉到神奇,心下觉得好笑,“我没事啊,谢谢你呢。” “啊!那就好!我是和光中学的樱木花道。”少年点头哈腰地笑着说。 “立海大附属国中二年A班,神代无音,很高兴认识你。”我说着鞠了一躬。 “神代桑!很高兴认识你呀!我们…” 看到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我指了指手表,“那个,抱歉,我已经迟到了,要赶快去学校。” “哦…”樱木似乎有点失落,然后迅速打起了精神,“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看他那副几乎要变成星星眼的脸,我不禁猜想,他该不会从来没谈过女朋友吧。没有把这种恶劣的想法表现出来,我微笑着点头,“好呀。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在便签本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撕下来给他,“再见。”以普通人类来说,他刚才的身手真的很赞呢,而且,他毕竟“救”了我嘛。 等我跑出巷子,回头一看,樱木以一种莫名幸福的表情站在原地流泪,似乎还在喃喃自语什么。 奇怪的人。 樱木在说的话是,第一次有女生给我留号码啊!我太幸福了! 等跑到学校,第一节课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半路进去不大好吧?如此这般想着的我就理所当然地去医务室打混。反正我才出院不久嘛…… 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是有些啼笑皆非。 我居然遇到了如此老套的英雄救美,虽然那个英雄是有点不大正常啦。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总觉得特别想笑,忍不住了,实在太好笑了啊。于是我趴在医务室的床上笑个不停。 “害我们白担心,原来某人在这里偷懒啊。”一个闲闲的声音近在耳边。 转头一看,“雅治啊。我只是迟到了,不想在课中进去而已。” 仁王哼了一声,把我揪了起来,“行啦,这节课老师没来,自习呢。科代表没写你迟到,跟我回去。” “哦。”我点点头,想要去拎书包的时候发现又被某人代劳了。 “看起来不是不舒服啊,不会是睡晚了吧?”仁王斜觑我。 “这个嘛……哈哈……”我打着哈哈,上次还嘲笑过他迟到,真是现世报还得快。 “你还真的…”看到我眼神不善,仁王打个哈哈,换了话题,“圣诞节你来参加聚会吗?” “看情况喽,我会尽量找时间过来的。”我有些无奈地回答。 “神代家的宴会我可以去吗?”仁王没有看我,只是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问问。不过嘛……如果他的身体没有那么紧绷,也许我真的会认为他不在意。 “安心啦,给大家的请帖我都在写呢。等到二十八号再发出去,规定是这样,我也不能提早发。”想到那堆叠的老高的请帖之山,我就头疼,可是偏偏族规不允许其他人代劳呢。亚由美看的咋舌,说是我的字写得真好,那么多份都可以保持优雅的字迹。其实,都是在一番队的时候练出来的…… “我听说那天必须穿和服?”仁王听到回答,放松了一些,回头笑着问。 “是啊是啊,要正式的和服才行呢。你们男生也没什么啦,女生的话,虽然没要求十二单衣,不过从以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有很多人穿的,即使不是,女式和服本来就繁琐的多了。真羡慕你们。”我耸耸肩。 仁王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走到班里的时候,柳似乎无意地抬头看了门口一眼,我们视线对上,他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书。 上午的课平凡极了,于是我再次理所当然地神游。 然而一个灵力波动触动了我的精神,本来撑着脑袋的手一松,我的头猛地往下一顿。 “哈,果然没睡好?”仁王讥诮的口形看的清楚,我回以微笑,心里感觉到奇怪。 怎么回事?我制作的某样魔具损坏了才有的报警信号。照理来说,家里应该不会出事啊,莫非是…… 我追踪着刚才一瞬间的灵力波动残留的气息,放出精神力,探测出一丝丝妖气。 是藏马! 我给他的黑玛瑙坠子! 原本就有一定的护身符的作用,一定是藏马受到了某种严重的攻击,所以才启动了报警的功能。 想到这里,我轻声念起咒语,做了一个同样外貌的使魔做替身,自己则是隐身开始空间转位。 黑玛瑙坠子没有完全损毁,从那上面的魔力就可以进行定位了。 [紫?] [喂,发生了什么?] 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出自天一和腾蛇。我专注于念咒,没有及时回答他们,等到开始转位以后才开口,“去帮忙。你们不要跟来了,回到家里等我。” 那个高傲优雅又细心谨慎的妖狐,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刚结束了和玄武的战斗,藏马弯下腰一手撑着地面。 “啊!藏马!”幽助紧张地上前,发现藏马的身体仍有着不断的颤抖,刚才的伤这么严重? 一旁的飞影也有些不敢置信,“竟能让藏马受这么重的伤…”藏马的实力他很清楚,所以他才会和藏马合作。 “总之,接下来,交给我们吧!”热血少年二人组的幽助和桑原很快恢复了饱满的精神状态,幽助咧开嘴笑着,比出了大拇指。 向来不甘于幽助之后的桑原接着说道,“对,下一个由我来!”而他的心里盘算的则是,下一个总不至于是那种怪物了吧? 关于这一点,不得不说,桑原真的很符合热血少年的设定,有着天然的乐观精神,虽然在这一点上他还是远远不及幽助的项背。 藏马以惊人的忍耐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站了起来。“我们继续走吧。”刚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像是某种玉石裂开一般,没问题吧? 计议已定的四人组继续前行。 “藏马,你的伤要不要紧?”幽助看着藏马那种伤的情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好,还不至于不能动。”藏马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如果不是他的右手按在伤口,仍然有轻微的肌肉震颤,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其实没有事的”的错觉。 “但也不是仍能战斗的轻伤吧?”飞影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在这些人之间,他是最清楚藏马能力的一个,所以才会更有感触。“情况超乎意料之外,缺了藏马,只剩三人了。” “什么话!我说过了,下一个对手交给我。”桑原气势满满地笑着开口。像这种“平安的时候打包票,太平间里一跺脚,没一个敢喘气的”气势,他真的很多。 听到这句话,幽助立刻吐槽,“刚才藏马赢之前,你吓个半死,现在又神气了。”鄙视的目光看向桑原。 后者立刻音量提高,“少罗嗦!我只是因为事出突然才吓了一跳!”桑原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的胆怯,“你在师父那儿修业之时,我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哦!再各种尝试中,我也可以用自己的手创造出灵气剑了!”说着他哟的一声,让灵气剑出现在右手上。 幽助瞥了一眼还没有说话,飞影就语气淡漠地说,“哦!原来不是普通的剑啊。” 虽然是称赞的句式,但是没有半点称赞的意味,反而尽是凉凉的讽刺感。 桑原立刻被激怒了,后脑爬上一堆十字,“你找死啊!混蛋!”说着揪住飞影的领口。 飞影依然是冷淡的讥讽的目光,在他看来,这种实力连挑衅也不够资格。 幽助脸上蹦上一个十字,“别吵了。” “哼!算了。看我的研究成果!”桑原得意地笑笑,“仔细看着!剑啊,伸长!”如他所料,灵气剑猛地扩大了形态,一下子向上方伸去。 然而他还来不及做其它的言语炫耀和显摆,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这个悠长的走廊中显得格外地清冷。 “冰盾!” 一个直径约三十公分的冰之圆盾立刻挡在桑原灵气剑伸展的半空上,厚约十公分的冰层和灵气剑发出“锵”的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桑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一滞,无法继续前进。正准备增强灵力,就看到一个人影隐约从半空出现,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黑色长发绑马尾,黑眼睛,皮肤白皙,身材瘦小。穿着国中的校服。(日本的国中和高中校服是可以区分的。) 少女先是扫了几人一眼,对他们的警戒姿势不做评价,直看到藏马时,才微微一笑,“藏马,有事情都不和我打声招呼,有点不够朋友吧?” 藏马对幽助他们摇了摇头,跟着笑了起来,然而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这怎么会是不够朋友呢?” “当然是。因为你没有预先通知我,结果我送你的坠子碎了哦。”少女歪了歪头,“还是说,我不够资格来帮忙?” 藏马这才知道刚才的声响是因为什么,自知理亏的他只好笑笑,“好吧,这次的确是我欠考虑。很感谢你能过来,无音。” “这才是嘛。”无音眨了眨眼睛,“不介绍一下你的同伴吗?” 藏马稍稍踏前一步,“这位就是浦饭幽助。这是他的同学桑原。”藏马先是介绍了两个人类,然后才指了指飞影示意,“这是飞影。” “原来你就是浦饭幽助啊。”无音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年,最后只是笑笑,视线从桑原身上迅速扫过,上下看了飞影几次,才笑得眯起了眼睛。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无音。藏马的朋友。”无音低头弯腰行礼,其姿态流畅优雅,让幽助和桑原看的咋舌。 “你是哪里来的千金小姐吗?”幽助有些难以置信般的看着我,边喃喃自语着。 “这个嘛…因为某些原因,请恕我不能告知姓氏。也希望两位对我的事情严守秘密。”我微笑着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 桑原嘿嘿地笑了两声,“当然,为美女保守秘密,我辈义不容辞。” 我不禁往后退了小半步,看看藏马,他笑着点点头,果然,这个桑原还真的就是这种性格啊。“那就谢谢了呢。”说完伸出右手,“藏马,坠子。” 藏马虽然有点奇怪,动作却不含糊,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了已经碎裂开的黑玛瑙坠。 “唔,还没有完全变成粉末啊。算了,下次重新给你一个。”我右手食指和拇指一捻,本来已经碎裂的玛瑙当即化成粉,轻轻一吹,玛瑙的粉末飘散到藏马身上,带着我渗透进去的魔力。 “这是?”幽助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奇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 双手捏起指诀,有些常用的魔术为了避免反复念咒,我会把他们的发动直接固定到姿势上。 “净化术!疗愈之风!” 玛瑙的粉末发出微微的光亮,飞入藏马的伤口里,然后在一片微微的绿色荧光中飞出来,落在地上。 “怎样?”我抱起双手,看着藏马。 藏马低头看着伤口,然后笑了出来,“这就是治愈系的魔术?” 我点点头,“准确地说是治疗伤的魔术,治病的是另一系的魔术。” “魔术?你们在说什么?”桑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愣愣地开口。 我这才想起来我没跟他们说呢,于是笑了笑,站在藏马侧后方,于是变成了和桑原、飞影并不整齐地站成了一排。 “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的本业是魔术师,副业是阴阳师。请多多指教。” “切。灵力差的这么多…”飞影的声音非常轻,估计只有我和藏马能听清。 飞影看了看桑原,再看看我,言下之意非常明显:灵力差这么多,哪有他们指教的份! 我不禁笑了起来,“飞影的观察力很不错呢。”在这几个人当中,我对飞影最有好感了,因为——他的个子和我差不多!严格来说还是比我高就是了……毕竟我现在这个一四六的身高不是一般的恶心……我非得用魔术或者药物让身体成长一点不可!虽然年龄停止了,但是并没有强制让身体也不能变化,只是其它的火雾战士没有方法或者并不想改变外貌而已。 “你这是炫耀吗?”飞影脸色一沉,右手有所移动。 “是诚心地夸奖啊。明白对方的实力,也是一种能力。”我笑着指了指桑原,那位就是根本不知道差距的人。 飞影脸色缓和了一点,头偏过去。 虽然现在我的灵力肯定是胜过他们很多,不过藏马和飞影原本的实力远不止此吧?如果没弄错,飞影额头上的邪眼并不是天生的呢,后天获得邪眼的话,之前的能力会全部归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装上邪眼的呢。左肩的封印依然是起着把灵力限定在三分之一的作用,估计飞影是看出了我身上的封印才会那么说。 “发生了什么事,需要灵界侦探跑到魔界来?”我转头看幽助。 “啊,很麻烦的啦,四圣兽搞出的魔回虫…”幽助抓了抓头,估计是想不清楚说辞,“反正把他们消灭了就行了。” “真是简洁明了的说法啊。”我掩口笑了笑,“刚才的称呼我有点介意。四圣兽——不会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吧?” “就是啊。”幽助理所当然地点头,说着嘻嘻笑道,“藏马的朋友就是聪明啊。” 他那种挤眉弄眼的样子…… 我和藏马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无奈。被误会了呢。 藏马清清嗓子,“幽助,无音只是朋友而已。上次的暗黑镜发动时,那道符就是她写的。” 幽助的嘴巴张成了“O”形。 “哇,原来就是你弄的啊!你不知道,当时那个镜子里的妖魔都变了脸色!大叫了一声‘我可不敢要你们的命’就跑了!” “啊?”我愣了一下,这又是哪一出? 藏马立刻解答了我的疑惑,“上次真的很感谢你。暗黑镜只要了一点点的命,就实现了我的愿望。镜中的妖魔似乎很尊敬你。” 可是我怎么觉得幽助的描述不像是尊重像是恐惧呢? “能帮上忙就好。不过…这几个妖魔的名字还真是……”我摇摇头,幸好没有神将跟着,要不然这里恐怕立刻就炸锅了。 “放心吧,以我男子汉桑原和真的名义,我一定会保护好无音小姐!”桑原拍着胸脯说。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当场笑出来。 藏马的嘴角明显上扬,飞影也嗤笑了一声,幽助仍然鄙视地看着桑原。 “对了,刚才还没有演示,现在重来一次。剑啊,伸长!”桑原手一握,灵气剑出现,然后迅速伸长。 “喔!变得像茅一样长!”幽助有点惊讶地说。 “嘿嘿!它可以随我的意伸缩自如。”桑原得意地说。 “刚才我突然看见妖怪所以吓一跳,现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下一个对手就交给我吧!”桑原正了正脸色,露出和自己的实力并不相符合的沉稳表情,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唉…刚刚放出灵气好累…”桑原捂着自己的额头说。 “受不了!还没开始打呢!”幽助毫不客气地吐槽。 飞影估计没见过这种人吧,眼神真是有意思的很。 “看到藏马和飞影你都没害怕,怕那些妖怪做什么?”我讥诮地说了一句。 “那不一样!”桑原反驳了一句,“只是…” 又一个找不到词的。果然是人以群分呢。 “高等的妖怪多数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外形,力量强大,拥有高度的智慧,在人间的传说里甚至被传颂成神明。所以,越是长得难看的妖怪,越是低等哟。”我好心地给他解释一下。 桑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无音小姐真厉害。” “你怎么知道?”幽助双手插在裤兜里,回头看着我。 “因为经常打交道喽。”我眨眨眼睛,“哪行人知哪行事。” 幽助没有说什么,飞影的眼神却变了。 走廊似乎很长,我们的脚步声慢慢回响。 “嗷嗷嗷嗷……”一阵很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幽助和桑原走在最前面,两个人显然吃了一惊。而位于后面一排的我和藏马、飞影并没有很惊讶。 “那么可怕的叫声是什么?不像是人世间的声音!”桑原不自觉地有些发抖,衣服和身体摩擦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是白虎的呐喊!它似乎心情非常不好。”藏马皱了皱眉,解释道。 “在这边!”“走!” 幽助和桑原这两个少年还真有活力…… 我看看藏马,“辛苦你了。”和这样的人合作。 “幽助人不错。”藏马微笑着说。 我们三个轻松地跟上,到了出口才发现,这里还真是一个开阔的场地。两条狭窄的走道,中间是圆形的斗技场,非常适合决斗的地方。 幽助和桑原为这里的景象吃惊,对面已经站着一个体型硕大的猫科妖怪。虎嘛,还是猫科的。 “害我特地移驾来此的混蛋们!别以为达到跑腿的玄武就神气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的血丝,身上青筋暴露。浓厚的妖气地散发出来。 我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挥出一道净化的结界。人类的身体毕竟少接触点妖气的好,不过…貌似现在我是火雾战士?火雾战士可以忍受多少妖气?算了,还是一样用结界吧,反正不知道红世的人面前,不可以泄露任何情报,也不能动用存在之力。要不然都不担心贝路亚罗的事情了。 “好巨大!有3米以上吧?”幽助紧张地说。 “和预想的不同嘛!”桑原的身体有点颤抖。 “听着!杂碎!你们人类全是我的食物!飞影!藏马!我要把你们剁碎,拿去喂腐饿鬼!”白虎吼叫着,声音非常大,震得我耳膜生疼,于是又补上一道消音的结界,把声音灭到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我们身后的建筑物甚至发出劈喀的剥落声,这白虎的声音简直就可以当武器了。不过一想到在家里抹桌子扫地的白虎,再看看眼前这一只,我实在忍不住想笑啊。 “唔!惊人的声音!好像连肚子都要震破了!”幽助头上渗出几滴汗。 “你别自说自话了!”桑原说着向前跨了一步。 “桑原!”幽助没想到桑原会有这般举动似的,有些惊讶。 许久没有开口的飞影觑了桑原一眼,“你只是嘴巴说说而已,不是真的要一个人干吧?” “当然是!一对一是打架的常识!”桑原左手握拳,做出要揍人的姿势,身体还不断因为僵硬的动作发出卡卡的声音。 “脚抖成这样是精神抖擞吗?”幽助怀疑地看着桑原。 “总之,我说要去,就是要去!”桑原两手活动着手腕,硬撑出一副坚定的表情来。 “该不会是骑虎难下吧。”幽助凉凉地开口。 “少罗嗦!静静等着!”桑原气愤地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嗯,上了同人频道的推荐,于是本人需要保持一定的更新速度。。。大家来夸奖我吧,我终于爬上半年榜的最后一位了,请各位继续支持哈,我实在不想就那么垫在下面。。。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六六之章 大战白虎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呵…呵呵…哈哈哈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一手掩口,一手捂着肚子,“你们真有趣。藏马你说的没错。幽助,你真有吐槽的天分和才能。” 幽助不明所以,“看桑原的表现吧。” 真的很有趣啊。至少飞影刚才那句话其实是隐含了“我们一起动手”的意思,这多少是把桑原视为同伴。不过看来桑原和幽助都没有听出来吧?也或者…飞影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一个人?那家伙想单独和我交手?哼…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简直可笑的我都气不起来了!”白虎的表情不断地变幻,最后放声大笑。 这种轻蔑的态度立刻激怒了桑原,“喂!别笑了!立刻滚下来!”桑原指着白虎说。 “嘿嘿…开玩笑!对付你,甚至不用动手!”白虎从头上拔下了几根毛,“去吧!”他吹了口气,毛在空中变成了妖兽。 我立刻想到了中国的孙悟空,拜托了,虽然都是吹口气变出东西来,你这个未免太次了吧? “什么?他的毛变成了怪兽?”桑原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惊讶地看着围住他的妖兽。 “那是我的□妖兽,他们会把你们一点一点地剁掉!敢如此轻率地向我挑战,你们死也会后悔的。”白虎不屑地说。 “这台词不错。”我摸了摸下巴,“很有气势啊。” “无音…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藏马叹了口气,看向从刚才起就笑得乐不可支的我。 “这个啊…反正是桑原自己跳出去应战的,总不能把他拉回来吧?万一真的打不过再说嘛。”我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他说一对一是打架的常识,那么至少拿出一点符合这句发言的本领吧。” 我和藏马说话的时候,桑原已经险象环生,白虎轻蔑地说,“哦?臭小子还会把灵气武器化啊?不过,你以为你那种骗人的刀,能对付四只妖兽吗?” 说话间桑原又被两只妖兽的爪抓伤。 他的动作可真是生涩又慢啊。 “不像话,好像在耍刀似的,他早晚会给玩弄致死的!”飞影阴沉着脸如此断言。 “我同意哦,他那样子叫作用刀吗?”我摇了摇头,瞥到飞影腰间的剑,原来是同道呢。 “桑原!换我来!既然对方人多势众,也许我的散弹式灵丸有办法对付!你无法和他们保持距离,情势不利。”看到桑原左右支绌的情景,幽助不禁大喊道。 散弹式灵丸?这个名词勾起了我一些回忆,我有些惊讶地打量他,该不会他是幻海的徒弟吧?如果是的话,也未免太……幻海你怎么会收如此的单细胞弟子啊。 “哈哈!换什么换?你们最好全部一起上!反正你们这些杂碎,一个人根本发挥不了作用。”白虎不屑一顾地说。 “开什么玩笑!非把那家伙打败!我哪有脸换人!浦饭,你听好,如果你敢多事插手,我就在白虎面前杀了你!”桑原回以大吼。 啊呀呀……“勇气可嘉,实力太次。”我不禁笑了出来。“空有骨气有什么用,魔界是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呢。”至少平安时代我到魔界之后,就是如此的感觉。 藏马瞥了我一眼,翡翠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些疑惑,我这才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多。 “哼!药效似乎不够强!好!妖兽,把他的手脚一只一只地吃掉!头和身体由我来吃!”白虎下了最后通牒,大概他快没耐心了。 桑原拼命闪躲着,“爱说笑,好不容易才复原的手脚,能让你吃吗?” “桑原!别逞强了!换我来吧!你的剑无法同时达到那么多只的!”幽助焦急地喊着。 桑原看了我们这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作战策略,往这里跑过来。 “哈哈!终于害怕,逃向同伴了吧?但是太迟了!把同伙的一起吃掉!”白虎双手握拳,便似胜券在握一般。 桑原跑到一半,猛地转身,“谁说我逃了?剑啊,伸长!”桑原这一声让我们知道了他简陋的计划。 妖兽被串成一排,桑原得意地笑了。“笨蛋!上当了!” “那些妖兽不会就这么死的,光是攻击头部是不够的,应该把他们彻底砍碎了。”我的声音和白虎的声音前后响起。 “什么!我的□妖兽不会就这么死的!把那小子吃了!”在白虎的命令下,妖兽张大了嘴巴,继续向着桑原飞奔。 “我说对了吧。”我凉凉地说。 “桑原!”幽助紧张地注视着桑原,“你怎么不早说?!” “他又没有问。而且我以为他知道啊。”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绝对不是在报复我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他莫名其妙刺过来的灵气剑。 桑原急中生智,绕着圆形建筑跑过一圈,把灵气剑首尾相接。 “这招如何?看见了没?变成怪物串烧了!” “把灵气连接在一起,真是没常识。”飞影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桑原的杰作。 “同感。”我附和道。 “这本来是那家伙的毛,烤了也不能吃!”只有幽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气死我了!你们最好乖乖地让妖兽杀了!”白虎目眦欲裂,双拳紧握。 “喂!大怪物!怎么样?接着就轮到你了!下来!”桑原左手食指直指白虎。 “你真的…真的…把老子给惹火了!”白虎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杀气和斗气。 白虎跳进场内,“先告诉你!你那把破刀打不倒我的!如果灵气之剑是你唯一的利害武器,那你连百分之一的胜算也没有。” “什么?有没有效,就用你的身体来试试吧!”桑原有些生气了,把恐惧暂时抛在脑后,一阵连击,白虎似乎完全打不中他。 战况虽然激烈,但是看起来很奇怪。 “好耶!桑原完全占上风!认真打起来,也不会输给那个大块头的!”幽助高兴地挥舞着拳头。 藏马看着场内,忽然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他已经发现不对了。 “奇怪!”藏马开口了。 “嗯。”飞影点头,而幽助似乎仍然有些懵懂。 “你看他们两个人!确实是桑原占上风,但桑原比对方累多了!”飞影做出了更详细的解释。 幽助这才发觉到不对。 桑原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论怎么攻击,对方都没有一点回应。不仅如此…白虎变大了一圈!” “啊!我懂了!你们看桑原的剑!”藏马指出了症结所在。 桑原看向自己的手,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白虎他吸收了桑原的灵气!而且还把它转化成自己的能量!”幽助有些受不了地喊着,“简直是作弊!” “哈哈!你似乎察觉到了!你要怎么办?丢掉剑,空手作战吗?”白虎气势满满地吼着。 “真不怕消化不良。”我冷冷地丢下一句。 藏马身体一僵,嘴角的弧度有些不自然,“无音,我真的怀疑你是来做什么的。” …… “别太小看我!”这样说的桑原再度放出了灵气,又是一阵无意义的攻击。 白虎一声大喝,把桑原打飞。 “桑原快撑不住了,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杀掉!”幽助大喊着,随时准备冲上去。 “不,还有方法!”藏马冷静地看穿了情势,“白虎的身体无法再变大了,如果桑原察觉这点…” “但剩下的方法可说是自杀行为,是不得已的!”藏马如此断言。 “如果失败,就会丧命。”我接着说道。 幽助这时愈发地紧张,“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我微笑着说,“在说以桑原的实力可以取胜的唯一方法。” 幽助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我哼了一声,“如果他的剑术能好一些…不,至少用的是剑术的话,就不必打成这样子了。” 在我们聊天的空档,桑原似乎察觉到了我们所说的那唯一方法,猛然间使出了他剩下的所有灵气。 “桑原疯了吗?主动给敌人力量!他想干嘛?”幽助对桑原的行为完全理解不能。 桑原倒在了地上,白虎得意地哼了两声,“把你的内脏踩扁,比较容易吃!先是头!” “混蛋!我宰了你!”幽助性急地立刻就要冲上去。 藏马出手拦住了他,“慢着!看!白虎的模样很奇怪!” 白虎的肚子忽然鼓胀起来,桑原爬了起来,“嘿!果然如我所料。” “桑原!!原来你小子只是昏迷!”幽助笑逐颜开,看来刚才他没看出来啊。 “喂!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吧!尤其是我这个弓扭人的灵气。”桑原计谋成功,开心地笑起来。 “喔喔?”白虎惊讶地发现自己被身体泻出的灵气冲的飞了起来。 白虎满天乱飞,就像冲饱气的气球被扎了个洞似的。 “桑原的灵气量稍微超过了白虎所能承受的量。”藏马微笑着说。“原来消化不良是这个意思啊。” “呵…差不多吧。如果是我的灵气,只怕一开始白虎就会受不了。”我右手具现化出一道符,“桑原,接住这个!”手臂一挥,符纸急速飞去,虽然我出声示警了,但是激战过后的桑原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于是符纸直接贴到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史上最可笑的饮食过量!桑原!你的脸真好笑!”幽助的笑声十分的爽朗。 “这是什么东西?!”桑原抬手去撕符纸,但是符纸已经发挥完作用,消失了。 “咦?我的灵力……”桑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看向我的目光立刻变成了崇拜样。“无音小姐,是你的力量吗?我的灵力恢复了三分之一啊!太惊人了!” 幽助和飞影听到这句话,同时看过来。 我咳了一声,“没什么啦,恢复系的符,帮你聚集空气中散逸的灵气而已。” “阴阳术?”藏马微笑着问。 “是。”我肯定地回答。“对了,桑原,有没有不适的感觉?符里可能夹杂了我的灵力。” 桑原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况,愈发地惊讶,“我的伤好像恢复了一些。” “哦,那就好。”我松了口气,我的灵力并不是完全纯粹的一个系统开发出来的力量,又有咒力,又有魔力,也有阴阳道的灵力,再加上曾经受到天津神“神降”的影响,具有非比寻常的净化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如果是妖怪魔族,恐怕更加受不了。 “你的本事不少嘛。”飞影居然笑了,我有些惊讶。 “谢谢夸奖。”我欠了欠身。 在白虎四处飞撞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他是不死之身吗?”幽助不自觉地说道。 “应该说是皮很厚。”我补了一句。 “老实说,我很感动,不要命的打,太令人感动了。为了表示敬意,我引导你们到我房间吧!地狱之屋。”白虎脸色正经地说。 我们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浓狱酸池,独立的棋子似的站台纷立。 “哇塞!这真的是地狱锅。”幽助扯了扯嘴角,脸色不大好地看着掉落的石子瞬间被池水消蚀。 “掉下去,会尸骨无存的。”桑原头上滑下一大滴汗。脸色有些发青。 “嘿嘿!这是我的游戏室,视野不错吧?如你们所见,下面是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的浓狱酸池。有胆量的先来!下去一战吧!”白虎挑衅地看着我们。 “混球!侥幸不死,竟然敢带我们来这疯狂的屋子,我来收拾你!”幽助拉起袖子,显然要下去揍他。 桑原一手搭在幽助肩上,“他的对手可是我哦!” 幽助不解地回头,“桑原?” “够了,你打得很好。接下来借给幽助吧,你休息一下,等灵力恢复再说。”飞影也难得地开口劝阻了。 “交给他?开玩笑。又不是在打棒球!怎么可以把任务交给救援选手,自己坐在休息区喝茶呢?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何况我的灵力已经恢复一些了,多谢无音小姐呢!”桑原义正词严地说,但是最后看着我的那句话…他的脸色倒是和樱木早上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啧!不合理的生物!”飞影咬着下唇,神情显示着不能理解。 “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幽助无奈地叹气。 “他的顽固和你有拼。”藏马瞄了幽助一眼说。 “哦?听起来似乎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呢。”我笑咪咪地开口。 “这个…”藏马顿了一下。 “大致上我也猜得到。”我嘴角勾起,“我也遇到过差不多个性的人。倒是你们,看起来似乎不大适应啊。”单细胞、一根筋、好斗——十一番队特产。 “怎么了?害怕了吗?”白虎这句话一出,桑原立刻比出食指,“住口!我马上过去,你等着!”说着气势汹汹地往下一跳。 没想到石台原本就有些开裂,劈卡一声分成了两半,桑原“喔?”了一句立刻手忙脚乱地往上蹿。 我心下好笑,无名指和中指内扣,稍微改变了风向。 桑原总算成功地抱住了台边,脸色发青地说,“好惨!还没开打差点死了!” “桑原,还是我来吧。”幽助的话完全不是鼓励,而是讥讽,尤其配合上他那张脸。 “少罗嗦!我是故意的!”桑原死鸭子嘴硬地说。 白虎摆出了攻击姿势,“让你瞧瞧,我最大的秘技!”一个冲击波向着桑原飞去。 “哼!这算什么球!看我用帝京高中再见二分全垒打的棒打击!”桑原丝毫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笑嘻嘻地说。 “啊!不行!别碰那球!快点逃开!”向来冷静的藏马突然出声提醒,这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虽然也不明白,出于对藏马的信任,桑原还是跳到了旁边的台子上。 冲击波接触到石台以后,迅速包绕住石台,一阵轰鸣之后,石台化为碎渣,咻的一声飞散开。 “咦?”这回不仅是场上的桑原,场下的幽助脸色也不大好了。 “看见没?这就是鸣虎冲坏波!将触碰到的物体化为粉尘的超震动嘶吼!”白虎自曝秘密。 原来传说中打架到一半自曝机密的生物真的存在呢…… “曾经听说过有妖怪能在体内制造出破坏分子的震动球,原来就是白虎!对付这种昭示,只能逃了!”飞影咬着牙说。 “你们都听说过吗?”我看看飞影和藏马。 藏马严肃地点头。红色的长发显示出庄严的韵味。 “喝!喝!”白虎连续制造着冲击波。桑原只能铆足了力气逃跑。 “哈哈!逃吧!逃吧!你就要没有立足之地了!”白虎的话音一落,连续的冲击波将桑原周围的石台全部摧毁。 “怎么?不逃了吗?我这边还有地方可以站啊!只有十米多的距离,只要比路易士多跳两米就行了!只是无法助跑而已!哈哈哈!”白虎大笑着指着桑原。 虽然被说得很不甘心,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桑原恨恨地咬着牙。 “桑原孤立了!”幽助叫道。“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跳到其他地方去!” “十米…”我在心里想着十米应该不是一个困难的距离啊,不过看着他们那么紧张的样子,还是没有说出来。 “面对死亡,吓得叫不出声了吗?哭喊把!求我饶命吧!让我看看你的可怜相!仁慈的我,也许会改变心意哦!”白虎将自己的毛化作长针,掷了出去。 桑原立刻挂彩。 “去死吧!”白虎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波。 不知道桑原在想什么,他突然爆发出全部的灵气,然后迅速地助跑,起跳! “他想跳!”这次连飞影也睁大了眼睛。 “桑原!!”幽助瞪圆了眼睛大吼着。 差一些,没有够到。桑原的身影从石台平面消失。 “桑原!!”幽助再次喊了出来。 我拉了拉藏马的袖子,摇了摇头,“没事。” 藏马脸色舒缓了一些。 “哈!真可惜!还差五米呢!听着!我会立刻将你们四个送到和他相同的地方!”白虎如此宣布。但是桑原的笑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什么?”白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桑原用灵气剑代替了杆子!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不必回答了!纳命来!”桑原击出一拳,由于惯性作用,虽然白虎掉了下去,桑原也跟着掉了下去。 “桑原!”幽助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大。“桑…原…可恶!” “慢着,你看那边!”飞影指向不易看到的石台侧边。 “咦?”幽助的眼泪还挂在眼眶里,“他给腰带勾住了!”幽助破涕为笑,跳下去救人。 “是你做的吧?”幽助跳下去之后,飞影转头看我。 “什么?”我笑着说。 “那么凑巧地挂在那里…操纵风?”飞影红色的眼睛直视着我,犀利而充斥着淡淡的戒备。 我不禁莞尔,“不需要这么戒备嘛,至少现在我们站在同一边啊。我的灵力的确是风属性,不过说到攻击的话,惯用的是水和雷电。” 飞影移开了视线,“藏马,你这个朋友可真厉害。” “呵呵。”藏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们这才跟着跳了下去,看幽助和桑原的闹剧。 “刚刚为什么不立刻回答?你这个王八蛋!”幽助啪啪啪地不停地捶打桑原,我很怀疑桑原如果有什么严重的伤都是被他打出来的。 “痛死我了!我快掉下去了啦!住手!你到底高不高兴?想杀我啊?”桑原无力地格档着。 “这一次可说死里逃生。用相同的手法,可以再打倒一个人。”飞影走到桑原面前,非常冷静地说。 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他这一路都和桑原合不来呢。 “那么可怕的举动,能做第二次吗?”桑原身体颤抖,青筋暴露,右拳握紧。 “好!总之,只剩两只妖兽!”幽助已经恢复了元气。 “灵界可真会找人……灵能力者都死光了吗?”我有些无力,这种活力十足的热血少年,灵界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不会是好骗吧? 藏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找的是你,你会接受吗?”藏马正色问到。 “肯定不会。”我完全肯定地回答。我的事情那么多,怎么会傻到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尸魂界的事情还不算完,招惹灵界,我又不是精神有毛病。 藏马一笑,我当即明白了,果然是找好拐卖的类型啊。 ————————————————————————————————————————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本文已经决定要入V了,具体时间还未确定,不过应该快了。在这里说一下V了以后的看文问题。1000字需要3分钱(默,真的是很少的钱啊),如果没有冲值的亲,也可以用留言换积分,听说每一百字系统自动赠送积分,只要作者点同意就好。不过请不要刷分,听说会被jj取消获得积分的资格。我隔几天会去看留言送分,但是大家务必注意,不要用大量的符号或者引用的东西来凑字数,这个我不会承认的。 还有那啥,V了以后我才可以送分,现在还在审查,所以要用评换分的童鞋,请在章节变成VIP后再大段的留言,另外,必须登陆发表留言,我才可以把分送到你手上,切记!在我通知可以用评换分之前,请有此打算的亲不要送上大段评论,因为这个功能我也没弄过,还要捣腾一下,对于JJ的有些东西,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因为这是我第一篇文,也是第一次接触V这件事情。还有,评换分的话,是按照字数系统统计出来的,我只能点确定,不是我来判断应该送几分,所以关于这个,字数越多,分越多是肯定的,大家不要问我具体的比例,因为我也不知道,只能看JJ现在的规定是什么。 另外,本文估计会分成几部了,V的应该是第一部也就是这一本后面的内容,如果真的不想看V,可以等我第二部开坑的通知。 以上,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光写在文案上,会有人看不见的,所以,特此列出章节。以后的通知,请大家还是关注文案。本人的文案变动勤快。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六七之章 消灭青龙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从地狱之屋出来,我们终于可以继续前进了。 如果要说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飞影看我的眼神没有那么冷淡和戒备了,或许多少将我划为同伴的范围了吧?至于幽助和桑原,原本就是单细胞,所以反而没什么感觉。 “桑原,你的伤还好吗?”我看了看把上衣甩在地狱之屋因此现在裸着上半身的桑原,只不过,他的身材和脸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同样是不穿上衣吧,青龙的身材明显好多了…… “放心吧,无音小姐!我现在好得很!”桑原露出“一切交给我”的微笑,比出大拇指。 “…那就好。”我礼节性地笑笑,压低了声音对藏马说,“他到底为什么参与这次的事件?” “家乡爱。”藏马同样轻声地回答。 “哦,魔回虫入侵的是他们居住的城市啊。那说起来也是你居住的地方啊,皿屋敷市…对吗?”我回想了一下,当时藏马说的的确是这个名字吧。 藏马点了点头,“你记性真好。” “谢谢。两个多星期的事情,还不至于忘了而已。这两个星期我过得很精彩呢。”我耸了耸肩。也许因为藏马并不是人类,在他面前说话我反而没有什么拘束,因为很多不能和普通人来说的话他可以理解。 “哦?怎样的事情?看起来你有点不甘心的样子啊。”藏马挑了挑眉毛,露出好奇的神色来。 “就是被同学阴谋设计了一下,变成了运动社团的经理而已,这也没什么啦,反正现在绝对是他们比较悲惨。还有啊,我表哥和表姐来投奔我,嗯,应该可以这么说吧,而且那个表姐执意喊我表姐……最麻烦的是以前的契约没有解除,债主上门。还有以前的老朋友找到我而已。”我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通,这本来就是四五件事情。 藏马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从他安静的眉眼可以看出来,他的确有在认真地听,而且确实在思考,最后一抹微笑逸出唇边,这绝对是属于黑暗世界的生物特有的微笑啊——旁边那两个单细胞估计只能看出优雅,看不出其中隐藏的时隐时现的锋锐。 “你的老朋友不仅仅是朋友吧?”藏马最后这么问。 我无奈地点头,“真敏锐,如果只是朋友我担心什么呢。” “是前世认识的人?”藏马放低了音量,毕竟这件事其他人并不知道。 我右手食指绕着自己颈边垂下的头发玩,轻轻点头,“只是可惜也不是人类而已。魔族,西方的魔族。作为魔术师的时代认识的。” 藏马低低地笑了起来,右手食指指节抵着下巴,“很厉害的角色吧。” “唉…就是厉害才麻烦嘛,算了,反正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我总觉得我是麻烦集合体呢。”我双手一摊,“我绝对是属于那种坐在家里也有麻烦上门的典型。” “那这次呢?”藏马侧头看向我。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吧。”我瞄了他一眼,“…你真的受人类影响太多了。” “这一点上,我们应该都一样。”藏马坦然地微笑了。 “喂,我本来就是人类好吧。”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一点都不像。”一道冷冷的声音插进了对话里,不用看也知道,绝对是飞影特产。 看着本来一直沉默的飞影,我撇了撇嘴角,“我怎么不像了?不管是外貌还是身体本质,都的确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飞影睨了我一眼,冰冷的脸上居然露出一抹微笑,“你也就这些地方算是人类。” 我差点噎住,这不是摆明了说我的灵魂有问题吗?刚才和藏马的对话他果然听见了吧? 藏马拍了拍我的肩膀,“别介意,他就是这样。” “我没有生气啦,只是觉得…呃…魔族果然都比较聪明,和人类还是有很多差距的呢。”我摇摇头,舒了口气。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弧形的终点,八扇封闭的门。 “桑原,你觉得该走哪一道门?”幽助很自然地问。 “唔…右边第二道。”桑原看了看这些门,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食指点着太阳穴。 “好,那走吧!”精力饱满的幽助立刻如此决定。 “真的没问题吗?”飞影看了看桑原选择的门,目光向我和藏马这边瞟来。 我干脆地点头,这个桑原的灵感应力不错啊。 “喂!别小看我!走迷宫和躲避陷阱可是我的专长!”桑原斜觑飞影一眼,信心十足地说。 果然一路上没有机关也没有陷阱。 桑原得意地看着飞影,“怎么样?” 飞影没有回答。幽助拍了拍桑原的背,“我就知道你小子运气好。” “那是实力!”桑原反驳。 “呵…”我的笑声引得几人侧目。 “怎么了,无音?”幽助不解地看着我。 因为一开始做自我介绍就没有说姓氏,所以不知不觉地我和幽助直接互称名字了,而桑原则是跟着藏马叫的,似乎我的称呼完全是以藏马的介绍来决定的呢。 “只是觉得很有意思而已。你们感情不错嘛。”我微笑着说。 “切,谁跟他感情好。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他!成为皿屋敷中学的No.1!”桑原哼了一声。 “有本事你就来呀!”幽助做了个鬼脸。 “不过说起来真无趣呢,没有机关也没有陷阱,这条路太平淡了。”我揉了揉手腕,到目前为止,完全不需要我出手呢。 “我们现在在赶时间。”藏马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我知道啊。快到了,风声不一样了。”我指了指前方,果然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门。 “这门造的真像一回事…”幽助感慨道。 飞影则是盯着门上龙的铜像看着。 “这门一定耗费巨资。”我看了看那两座铜像,金属在魔界的价格并不低呢。 飞影瞟了我一眼,原因不明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极为微小。 “这里大概是青龙的房间吧!散发出的灵气比刚才的都强!”藏马正色说道。 “连我都觉得背后发冷。”桑原抱着双手,神情有些瑟缩。 门忽然自动打开,比刚才强烈地多的灵气和冷气扑面而来。 “你们的恶行,朱雀大人非常生气。不过,你们无法再神气下去了。”一个青面妖怪站在门内,如此宣布。 “可别以为能全尸而死!”青龙冷冷地说。 “什么?这家伙真夸张!”摆好了战斗姿态的幽助咧着嘴说。 “啧!来了位不速之客!”青龙忽然不屑地说。 幽助和桑原顺着青龙的视线往身后看,“好像有什么声音?” “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的。”飞影镇定地回答。 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进来的是满身伤的白虎,被浓狱酸严重地腐蚀了身体。妖气衰微。 “白虎?!”幽助惊讶地喊了出来。 “青龙…拜托!分一点妖气给我…等我伤好了,一定会报答你…”白虎的声音有气无力,而且他左眼已经瞎了。 “他还活着?”桑原脸色铁青。 “真是难以置信。”幽助跟着说。 “愚蠢!竟然苟活,丢人现眼!”青龙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同伴的感情。 白虎紧张地流汗,“青龙!” “你已经没有用处了,甚至可以说是碍眼!”青龙摆出了一个起手势,左手掌心聚集了寒气。 “你这姿势…难道是那一招?”白虎紧张地想往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青龙“魔斗冻灵拳”的大喝声,一瞬间白虎被冻成了冰雕,然后被青龙一脚踢碎。白虎的头滚出一段距离。 幽助和桑原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场面,脸色极其不好。 “你竟然如此轻率地杀掉同伴…”幽助有着谴责的眼神。 “嘿…接近绝对零度的冻气拳,瞬间击出百发。能够对抗此拳的,只有朱雀大人。”青龙傲然地说。 “青龙…为什么…”白虎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两个词,就咽气了。 “我们不需要弱者!没有利用价值的丧家之犬,只是废物。”青龙说着往白虎的脸上啐了一口。 幽助的怒气再次上升。 藏马神情严肃地说,“他们完全没有同伴意识。统治欲与食欲,就是他们的一切。”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其他的声音。某些…属于过去的影子。藏马还在介意吗? “虽然刚才和白虎交战,但是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为了白虎,我要打倒青龙!”桑原同样气愤地说。 “他妈的!真是令人不痛快!我要宰了他!”在藏马解释之后,幽助的气愤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摩拳擦掌地就要上场。 “等一等…” “慢着!幽助。” 我和飞影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我们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最后我耸耸肩,退后一步,站回藏马旁边。 ‘这次让给你了。’我比着口形。 飞影脸色阴沉地点头,上前几步说,“为了打倒最后的朱雀,你最好先克制怒气。”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股压抑的浓厚的斗气和杀气散发了出来,之前没有见过这样的杀气呢。 幽助和桑原都很惊讶,连藏马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场内。 飞影脱下了外套,扬手一甩,外套飘向地上白虎的头颅,白虎死不瞑目的样子被黑色的斗篷遮挡住。 “哼!这是干什么?难道连你也多愁善感了?以邪道为宗旨的你,和我们是一丘之貉吧?”青龙不可置信和轻蔑嘲讽的声音找来了飞影冰冷的眼神。 “我初次看见这样的飞影。”藏马顿了一下,“以前的飞影不就是和青龙做着相同的事吗?可是现在的他,看见青龙的行为,很明显的生气呀!” “飞影似乎本身也感到迷惘…但…覆盖于飞影全身的斗气,从来不曾如此强烈!这一点非常明显!”藏马神情复杂地说。 “一切活着的生物都会改变的。”我微笑了一下。不论是你,或者是我,飞影也好,不都是如此吗?活着就会经历更多的事情,遇到不同的人,各种的因缘际会,最后,还是发生了种种的改变。就像曾经回答贝路亚罗的一样。 幽助和桑原沉默了。 青龙和飞影各自摆好了姿势。 看飞影的手势,是拔刀术的姿势呢。 “拔刀术…”我不禁念了出来,藏马看了我一眼,我笑着摇头,“还真的是同道呢。我也是剑客哟。” “纳命来!”青龙狠狠地说,左手收回,右手出击。 对峙只有一瞬间,胜负也只有一瞬间。 飞影的手握住刀柄的时候,这场死斗的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青龙的身体被碎裂成块,似乎我之外的人都很惊讶。幽助的嘴巴大的可以塞进灯泡了,藏马也露出明显惊讶的神色。 “我不想再看见你。”飞影收刀归鞘,冷冷地看了背后的尸体一眼。 这句几乎抵达绝对零度的发言,可以算得上飞影心态转变的里程碑吧? 桑原惊愕地张大嘴巴,下巴几乎要脱臼,“啊……何时把它砍了,我完全没看见!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就连我,也只看见第一刀。”藏马轻松地说。 “等你恢复了以后,应该可以看清楚吧。不过他的速度真的很快,不愧有‘飞影’之名。”我笑了笑。 “哇塞!太厉害了!飞影!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幽助不断地惊叹。 “砍了几次?”藏马问道。 “十六次!”“十六次!” 我和飞影又一次同时说话。 “十六次?我只数到一半就数不清了。”幽助激动地说。 “我只看见线状的闪光而已!”藏马微笑着说。 “我察觉时,敌人已经分尸了……”桑原沮丧地说。 这时他们同时看向刚才报出了正确答案的我。 “无音你也很厉害啊!竟然能看清楚!”幽助佩服地看着我。 桑原跟着附和,“对啊,那么快的速度…” 飞影也投以注视,我笑了笑,“我也是速度型的人而已,凑巧的是,擅长的也是剑术。还有长鞭,不过有些时间没用了。” “是这样啊!真想看看!”幽助点点头,转头对飞影说,“你他妈的真厉害!如果当真再打一次,说不定我会被你干掉。” “天晓得…”飞影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去捡斗篷。 “咦?飞影?”幽助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来到这里后,他一直在变。似乎慢慢被你吸引了。”藏马微笑着说。 幽助看着飞影的背影,没有说话。 “这就是单细胞的感染力了。因为飞影以前从来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作为同伴吧?”我笑了两声,“好了,继续走吧,你们不是赶时间吗?” “走!只剩一个人了!”幽助这才反应过来,向前飞奔,“我现在担心城镇的情况,快点!” “哔!”幽助的口袋里发出声响。 幽助拿出了一个通讯器。 “是我!幽助,我是牡丹。”通讯器里传来的这句话让我一愣。 “牡丹?”我立刻缄口,但愿刚才她没听见。 “我现在和莹子在学校。我们被魔回虫所操纵的人包围了。很明显的,他们在找莹子,想伤害她。” “什么?”幽助的脸色立刻变成了怒火与担忧交织。 “你快点把虫笛夺到手…” 通讯到这里就断了。 “啊!喂!牡丹!怎么了?”幽助朝着通讯器大喊,没有回应。 “可恶!快!不快点不行了!”幽助说着加快了速度。 奔跑的途中藏马扫了我一眼,大概他听见我脱口而出的“牡丹”了。 出了长廊之后,看见一座很高的石塔。 “是那座塔!爬上去的话,就是最顶楼了!”幽助焦急地说。 塔的大门忽然打开,走出来一批有着人类外形但是我实在不想以人类来形容的东西。 “数量这么庞大,要一个一个打倒,再多时间都不够。”幽助啐了一声。 “要打倒他们突围,非常费事。”藏马皱了皱眉说。 “因为他们没有痛感,不会害怕,就像活木偶似的。”飞影补充了一句,“养殖人类。” 虽然没有看我,不过应该是解释给我听的吧? 我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的头目朱雀真是可恶极了!这样下去,雪村就危险了。”桑原义愤填膺地说。 “可恶!真麻烦!用我的散弹式灵丸,连射百发,把你们击得粉碎!”幽助气极地摆出攻击姿势。 “冷静!别浪费灵力。”藏马拉住了冲动的幽助,幽助回头看着我们。 “焦躁为兵家大忌。朱雀就是希望你失去平常心。”我看了看那批养殖人类,估测着数量。 “可是,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吗?”幽助虽然冷静了一点,但还是非常的焦急。 “有。”飞影忽然开口,“看他们的上面!从那里过去就可以!” 顺着飞影的视线往上看,幽助龇着牙说,“少胡扯了!又不是蚱蜢!那么高怎么跳?” “我有个好主意!”飞影说出了他的主意之后,看了看我。我感激地点点头,幸好他的好主意没有把我算进去。 叠人梯…… 桑原在最下面,藏马踩着桑原的肩膀,飞影在最上面,然后让幽助踏着他们的背跳上去。 “浦饭!没有练习过就正式上场,失败了我可不管!”桑原边跑边喊。 “看我的!”幽助跟着起跑。 “喔喔!我要上了!”幽助大喊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从几人的背上踏过,终于顺利地扒在窗口边。 “成功了!”桑原高兴地喊道。 “桑原!藏马!飞影!无音!谢了!我若平安回来,就请客!”幽助最后回头说。 藏马做出拜拜的手势,飞影没有说话,但是嘴角的弧度有改变,桑原干脆地说,“你可别死哦!”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本人高烧。。。从今天开始,文章两天一更。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六八之章 解决朱雀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好了,下面,就来解决这些养殖人类吧。他们真的不是人类吧?”无音向藏马确认。 藏马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有什么主意?” 无音笑了,右手从空中一握,把北斗七星召唤出来。 “哇!这是哪里来的?!”桑原惊讶地看着无音。 无音左手握住刀鞘,看了看飞影,“我真的是剑客哟,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吧?” “哼,随时奉陪。”飞影的目光在突然出现的刀上流连了一会儿,开始和养殖人类战斗。 “这柄刀不是普通的兵器。”藏马肯定地说。他从刀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清冽的不属于人类的灵气。 无音浮起一抹沉静的微笑,“是神器哦。” 桑原的动作一顿,“无音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藏马和飞影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而且…刀上缠绕的力量的确不属于人类。 无音右手划了个弧形,带出一道风刃,干掉了面前的养殖人类,忽然跳起踩着另一个养殖人类的头翻身跃到养殖人类群的中间。 “无音小姐!”桑原大惊失色。 “你们退后!”无音右手格挡着攻击,每一次抬手都有一道浅绿色的风刃将面前的养殖人类一分为二。 “我是来帮忙的哟,藏马,这里交给我吧。”无音的声音平稳,语带笑意,脸上全然是自信的神情。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奇妙地有着一种同类相知的默契,藏马点了点头,“拜托你了。” “给你们三十秒,离我越远越好,误伤了概不负责。”无音俏皮地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还是一样利落。 藏马向飞影打了个眼色,然后拉起桑原向外跑。既然无音这么说了,一定有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啊?”一头雾水的桑原完全处于懵懂状态。 “那柄刀还没出鞘。”飞影保持着和藏马同样的速度,声音低沉但清楚地说。 “这和刀有什么关系?无音小姐一个人没关系吧?喂,你们两个解释一下啊!”桑原话音才落,养殖人类群中间传出一声清脆的“喀嚓”声。 无音左手握住刀鞘,右手轻缓地拔出刀,在刀出鞘之后,忽然加快速度,嚓的一声整柄刀显露出它真正的姿态来。 即使离的有些远,也可以感觉到一阵森冷的气息。同时一股灵气爆发似的散开来。 “天哪,那是什么?!这还是刀吗?!”桑原难以置信地看着折射出银白光芒的刀,刀身上迅速地聚集起一团青白色的电光。 “不愧是神器…”藏马惊叹地看着无音手中的北斗七星,作为盗贼,他的眼光是很高的,这柄刀上浓郁清圣的神气远超过普通的灵具,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控制力,只怕随时会被刀反噬。 随着电光的聚集,空气中不断发出噼卡的放电声,无音周身缠绕着惊人的青白色光芒。养殖人类完全无法靠近,哪怕是碰一下,都会整条手臂焦黑掉。 无音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顺着刀身的弧度,从起始端抚到刀尖,动作缓慢流畅,一气呵成,而随着她的动作,刀身的光芒愈来愈强。无音乌黑的双眼专注地看着刀身,但在一瞬间瞳孔附近拔出了一缕缕的金色。 “咦?”藏马眯了眯眼睛,以他和飞影的视力可以看清楚那边的变化。 飞影同样有些奇怪,不过鉴于无音一路上的表现已经完全和普通平凡绝缘,他还不至于太过疑惑。 只有桑原完全看不见无音那里的细小变化。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也是很幸福的。 无音右手上举,刀尖直指天空,左手握着刀鞘,和右手腕齐平。 “雷光降临!”无音一向清冷的声音透出了不寻常的肃杀,音量拔高,而眼中的金色更盛。雷与剑之神明建御雷的神罚——本来也就是建御雷在重铸北斗七星时送给无音(紫姬)的福利,对于目前又被天津神找上门来的无音来说,现在完全存了一种不用白不用的心态,横竖那帮子神明已经给她的生活添了不少“乐趣”,现在稍微麻烦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空中的云层异常迅速地聚集,从白色变为灰色,倏忽间又化为黑沉沉的姿态,但是边缘不断打着小闪电,云层中央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小闪电,然后瞬间扩大,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落雷正对着无音手中的北斗七星劈下。 “雷…”桑原纠结地失去了言语,如此惊人的非自然的雷电,他从未见过。 在空中还是金黄色的电光,然而越是靠近地面,越是发出青白色的光来,等到落在无音刀上已经完全是青白色的电光。 无音露出一抹微笑,在平安时代她也只用了两次雷之神罚,虽然是雷神的神力引出的术,可是归根究底还是要靠持有人的她本身的灵力发动,也就是说,建御雷留在刀上的神力只是一个启动的因子而已。 “雷锤之舞!”无音挥刀而下,高度压缩的青白色电光瞬间包绕住包围着她的养殖人类,“兹卡”的声音鸣成一片,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养殖人类全部倒地,身上还有着微小的放电。 无音笑了笑,收刀归鞘,之前浓烈的灵气立刻感觉不到了。 桑原感觉到周身的压力大减,那种逼人的灵气也没有了,松了口气,可是对于眼前这种过于迅速的胜利,他反而连夸赞也说不出来了。 无音远远地朝着藏马挥手,“可以过来了哦。” 藏马点了点头,侧头时和飞影的视线交错,两位妖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报。 不见了,无音眼睛里的金色光线。 看来和刚才的术有关联。 等到四人再度碰面,无音已经恢复了淡淡的微笑。 “没有说谎哦,北斗七星真的是神器呢。” “呵…刚才的雷电不会是神罚吧?”藏马不确定地问。 无音耸了耸肩,“只有神明用的才叫神罚。所以,只是雷系的法术而已。” 无音在心里想的是,虽然自己的确拥有神格,不过那个是西方的神格,还是不能和东方的神谱混为一谈的吧。而且那个“仲裁之神”的神职,原本就属于和平调解类型的,并没有专门的神罚,所以应该不算是撒谎了。 藏马叹了口气,笑着说,“我现在更庆幸没有早些遇到你了。” “这一点上,我也一样呢。如果早些遇到,就没有成为朋友的机会了,那实在太可惜了呢。”无音笑着回答。 桑原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无音和藏马相对而笑,没有解释。 “进去吧。”飞影看了看这两个人,在心里添上一笔。人类当中也有这样的人,和藏马感觉上非常相似。 桑原拍了拍头,“对哦!浦饭还在打呢!我们马上赶去!”于是他立刻把藏马和无音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喝!”桑原用力踹开了大门,一阵灰尘剥落。 “快到顶楼!”桑原边跑边喊。 “刀鞘是封印?”飞影和无音跑到了最前面,两人保持着几乎相同的速度。飞影中途问道。 “不…北斗七星并不是随时解放的,只有注入特定的灵力才会有招雷的力量。”无音神情轻松地回答。 飞影再度沉默。 藏马配合着桑原的速度跟在两人后面,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路上遇到的小妖怪都被飞影和无音就地斩杀,速度之快让桑原咋舌。 到了三层时,无音突然开口,“飞影,交个朋友如何?” 飞影的脚步一顿,无音跟着停了一下。 飞影眯起了眼睛,“你在计划什么?” “唔…没有不良企图,我很欣赏你,所以希望可以成为朋友啊,仅此而已。不觉得我们在某些方面满像的吗?”无音扬了扬左手的刀。 确实很像。速度快、用剑,还有个子也差不多。虽然没有说出口,其实对于自己的身高还是有些在意的飞影,在看到陌生人时,会下意识地观察对方的身高。 在这一点上,无音和飞影真的像极了…… “好。”飞影点了点头,“你的确很厉害。” 无音笑了笑,“谢谢夸奖。” 桑原已经完全不能理解无音的思维了。在他看来,飞影是一个个性乖戾的妖怪,而无音则是教养很好的千金小姐,虽然实力很强,但毕竟还是人类。无音和藏马看起来关系不错也就算了,为什么和飞影也可以成为朋友?? 藏马自然看到了桑原纠结的脸色,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对于桑原大概在想什么,他也可以猜的出来。可是他总不能不经过无音同意就说出她保留有前世记忆的这一点,而不说出这一点,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无音的成熟老练与对妖怪的态度。 塔顶不断传来雷声。 “呀,看来这个朱雀也是用雷电攻击的啊。”我笑着说,“真巧。” “朱雀擅长雷光波的攻击。”藏马解释了一句,看了看我,没说下面的话。 我略一思考,尴尬地笑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嘛。” “怎么了?无音小姐。”桑原奇怪地看着我。 “我引来的雷云……”我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雷云?雷…云?!不会吧!”桑原终于发现了这中间的联系。 “咳…朱雀召集的雷电有这种力量,大概我要付点责任…我们快点上去吧。”我不好意思地说。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没有考虑到,如果幽助被朱雀打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不是无音小姐的错!我们马上去打倒朱雀那个混帐!”桑原握紧了拳头,显然心中很焦急。 飞影飘来的目光隐含着讥嘲的意味,我自知理亏,扁了扁嘴。 轰隆隆……轰隆…… “前所未见的强大雷电…朱雀这混帐!胜负分晓了!”藏马皱了皱眉。 “除非死,难定胜负!”飞影冷静地评估。 “快!”桑原的速度居然提高了,瞬间冲到了最前面。 等到我们赶到顶楼时,正好是大爆炸。 幽助大字形地躺倒在地,朱雀则是双手撑地,跪在那里。 咦?朱雀的长相还不错嘛,比前面那几个好多了。 “如果我的雷光波够完美,应该可以承受这种打击的!”朱雀喃喃自语着。 忽然他露出惊愕的神情,我仔细地一看,他的触角裂开了。这是他的败因?实话说长得还不错的妖怪死了真的满可惜的,而且是和我一样用雷系法术的耶……不过从幽助他们的话来看,他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吧?罪魁祸首啊…… “浦饭幽助将其击碎了吗?这就是情感羁绊的力量吗?”朱雀终于丧失了最后的力气,扑倒在地。 “啊!浦饭!”桑原大喊着跑到倒地的幽助面前,藏马和飞影也走了过去。 看他们都没有注意我的行动,我走到还没有完全断气的朱雀旁边。 “你想活下去吗?”我蹲下来问他。 朱雀没有回答,呼吸越来越缓慢,灵魂印记和生命印记开始剥离。 麻烦死了…… 我把右手放在朱雀左手臂上,传递了一点魔力过去,之所以不是阴阳道的灵力,是因为那些灵力中含有的净化之力很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朱雀,你想活下去吗?”我轻声地问。 “…废…话…”模糊不清的单字。包含着不甘和强烈的求生意念。大概也是因为他强烈的求生意念才没有即刻断气。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哦,不过相对的,需要代价。”我微微笑了,心里的小算盘开始拨打。十二神将虽然强,但是并不是很好用,因为他们有不能杀人的限制,当然我也完全没有要他们杀人的打算,如果真的事情走到那一步,我自己动手就是了。不过眼前就有个看起来会很好用的妖怪啊…… “……可以……”朱雀的声音非常虚弱,但也非常肯定。 “那么,和我签订契约吧。成为我的使魔,简单说来就是跑腿的,我就给你活下去的机会。”我笑着说。如果命运中定下的死亡就要到来,普通的方法是无法阻挡的,但是…神与魔都是可以扭转死命的,只要用契约更改他的命盘,使他脱离现在的命运就可以,自古以来就有神赐的长寿或者魔赠的永生,就是这种原理。不过…我从来没用过这种特权罢了,毕竟第二次天地大战之前没两年我才得到神格,但由于和羽族的关系恶劣(除了极个别的),所以完全不想和羽族搭上边,因此没用这种能力……  朱雀没有回答,但是他一定同意了,因为契约印已经实体化出现在了他头上——封禁环,既是契约的证明,也是封印和警告。腾蛇头上的禁神圈(封禁环的一种)是晴明亲手下的,为了避免他再次暴走伤人,不过那本来就是我告诉他的方法……朱雀头上的禁神圈同时对他的行动有着禁锢作用,如果想要滥杀,绝对会非常痛苦。 契约成立以后,在一定程度上,朱雀对我的灵力会有比较高的承受力,也就是说不至于发生输入一点灵力给他就要了命的情况了。我左手一翻,把北斗七星封印回亚空间,双手交叠在他头上,放出魔力。 “疗愈之风!” 本来习惯性地就要接着用“圣光术”或者“光明祝福”、“光之礼赞”这些恢复系的魔术,才猛然想起光系的魔术对魔族的伤害作用,于是及时停止了。 外伤和内伤都恢复之后,虽然体力和灵力没有完全恢复,朱雀也可以站起来了。 反观另一边,因为急于救幽助,把灵气输送给半死的幽助以后,桑原也躺在了地上。 “看样子这下得把他们送回人界才行。”藏马叹气,看着地上两个失去意识的人类。 “啧!麻烦的家伙。”飞影皱了皱眉,“真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别人?” “因为那个人比起自己更加重要吧。”我走过去,不出意外地发现他们诧异地看着我…身后的朱雀。 “无音?”藏马发现到朱雀跟在我身后不发一言的奇怪状态,立刻转头问我。 “以后我会监督他的行为。他是我跑腿的小厮,两位不要在意了。”我笑着摆了摆手,结果收到朱雀的怒视一个。 “哼,你自己管好。”飞影看了看我,不在意地转过头。 “我实在做不到。为了别人而战,而且胜负未卜。”飞影看着地上的单细胞幽助,神情复杂。 “如果幽助输了,你大概就不会说这种话。”藏马笑着说。 “你最近很多话耶。”飞影不满地瞪了藏马一眼。 “那么,我就回学校去啦,还在上课中呢。”我对两人笑笑,“有空联系我啊。呃…”我从亚空间里拿出两样东西。 同样的黑玛瑙坠子递给藏马,“这次可别随便就弄坏啦,我会生气哦。” 看看飞影,手伸出去,掌心是一个火红色宝石的挂坠。  “这个是火属性的宝石,焰玉。也许在你手里比较有用…”我眼神飘了一下,“我几乎不用纯粹的火焰,在我这里就是浪费啦。”我可以发誓,曾经被活活烧死的经历,绝对使我对火焰非常不爽,所以我能不用火系的术就不用,雷电是例外啦,毕竟那个已经是分支属性了。 飞影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还以为他会拒绝,结果他伸手拿了过去。 “找我的话,直接在焰玉注入灵力就可以联络了,这个可以当通讯器,你们两个也可以互相联系。”我笑着挥挥手,“再见。” 看着手中的挂坠,飞影有些发愣。 “藏马,你哪里认识的人类?” “调查暗黑镜的用法时凑巧碰到。神奈川市。需要具体住址吗?”藏马微笑着问。 “罗唆。”飞影哼了一声,把挂坠放进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的烧依然没退。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嗯,我非常喜欢藏马和飞影啊~~从六年前一直爱到现在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六九之章 我找到你了哟!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解决完藏马那边的问题,我立刻回到教室。 “你到底是什么?”朱雀脸色不大好地问。 我叹口气,“你还真是直接,连‘人’字也省掉了啊。过会儿到教室里,隐身,隐身法会吧?有话直接用意念交流就可以了。别出声,吓到普通人就不好了。” “人?人做到你这样,也算本事。完全不需要在魔界净化灵魂,简直就可以算作妖怪了。”朱雀嗤笑了一声,“难怪会和藏马、飞影走在一起。” “咳…这些回去了慢慢说,我还要上课呢。敢惹出问题的话,我直接灭了你。”我威胁了一句,目的地正好到了。 我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回人形使魔,解除隐身。也许是我的命令(威胁)有效,朱雀乖乖地隐身了。然后,我才发现一个问题。重名啊!妖怪朱雀和神将朱雀,以后怎么区分啊,总不能我叫一声朱雀两个都跑出来吧? [终于回来了?]天一掩口笑着,[刚才老师被你的使魔气的不轻呢。] [这东西是什么?]腾蛇皱眉,敌视的目光射向朱雀。 朱雀自然感觉到了腾蛇身上强大的神通力,出于妖怪的本能,实力差距之下,他向后退了一步。 [我的新使魔,朱雀。]我话音一落,两位神将就看向朱雀。 [朱雀?!][朱雀?]神将们同时惊讶地开口。 [这个啊,重名的问题的确要解决呢。家里的让他改名不现实…]我的视线往妖怪朱雀身上飘,直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Kou……怎么样?写成绛,或者光?]我在笔记本上划拉两笔。(绛和光在日语里都可以读作kou) 朱雀先是瞪了我一会儿,后来不知怎的恨恨地点了点头。 不管了,那种怨恨的目光就当没看见好了。反正不能去折腾神将朱雀,当然只好折腾这位了。 看了看黑板,物理学的公式?不过那些字迹看起来相当熟悉啊。怎么…像是我的字? [天一,黑板上的…?] [的确是紫写的。刚才老师看到你的使魔上课走神,故意刁难,结果你的使魔直接上去解答了所有的题目,老师脸都青了。]天一低声笑了起来,[你的使魔和你的个性似乎很不一样啊。] [啊?!]我愣了一下,我倒没想到那位使魔这么的…直接…虽然我对老师的确有那么点意见,不过她也太明确地表达出来了吧?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有其它的事情吗?]我揉了揉额头。 [那个叫仁王的少年看了你四次,柳看了你两次。]天一收起了笑回答。 [应该没发现什么吧…?]我心存侥幸地想,虽然使魔的个性的确是那个什么了一点,下次好好‘解释’一下好了。 [你是阴阳师?]绛(妖怪朱雀)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讶异。 [是啊,这些都是我的式神,十二神将中的土将天一,和火将腾蛇。]我依次指指两位神将。 [十二神将?!]绛脸色一变,[你有十二神将做式神?!成功收复十二神将的阴阳师,在历史上只有一千年前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 [啊?晴明这么有名啊,连魔界都知道他的名号啦?]我可没想过这样夸张的事情。 [哼,式神…使魔,使魔是什么?你隐瞒了什么?!]绛冷哼了一声。 [注意你的口气!]腾蛇的神通力猛然爆发,绛当即半跪在地,脸色发白。 今天稀奇的事情真多,腾蛇居然为我鸣不平? [没事啦,腾蛇,收起你的神通力吧。]我笑笑,[绛,还好吧?我的事情的确挺麻烦的,所以解释起来也要慢慢来。简单说来,我是魔术师,也精通阴阳术,剑术应该也算不错吧…] [呵呵…]天一忽然笑了起来,[紫你真好笑,太谦虚了吧?你的剑术连天照大神也称赞过。] [天津神?]绛看着我目光益发地难以形容。 [绛…紫的确是个不得了的主人,以后你会知道的。]天一笑着说,在我的示意下帮绛治了一下刚才的伤。 [紫?你有几个名字?]绛睁大了眼睛。 […这个…你叫我无音好了。紫是以前的名字。]我笑了笑,[以后可以慢慢说。]既然已经定了契约,有些事情绛总会知道的。 [你们可别打起来了啊。]我不是没看到腾蛇的目光始终不善,所以还是嘱咐了一句。相比之下,天一个性柔顺,还比较温和友善一点,虽然也友善不了多少,估计最大的原因还是对我的实力很有信心。至于绛,虽然也有几百年的妖力,还是远不及腾蛇呢。 下课之后,果不其然,仁王凑过来上下看我,目光那叫一个诡异。 “怎么啦?”我微笑着问。 “奇怪,现在又正常了…难道是没睡好的后遗症?”仁王摸着下巴,小辫子一甩一甩,最后这么断言。 我有点郁闷,感觉敏锐就算了,这种暗中挖苦的话听得真郁闷。不过…连天一都笑了起来,难道我真有起床气? “哈哈,你这张脸真好笑。”仁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变成豆沙包喽。” “哼,我还奶黄包呢,是不是最近训练太轻松了?”我白了他一眼。 仁王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嘴角扯动,“喂,经理大人,你不要公报私仇啊。你怎么和柳越来越像了?” “仁王看起来似乎对我有所不满啊。”柳面无表情地站在仁王身后。 仁王瞪大了眼睛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柳,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你陷害我!” 我无辜地摊手,用非常纯洁的目光看着他,“看吧,背后说人坏话是要不得的。” “你们…哼!两只有恶魔犄角的假面人!”仁王眼角和嘴角都在抽动,最后拂袖回座,赌气地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不看我们。 “呵呵…”我不禁笑了起来。 柳嘴角上扬,低低地笑了出来。 “魔鬼三角终于变成四角了。”仁王冷笑着说了一句。 我和柳对视一眼,终于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中午本来准备和仁王他们一起去餐厅,但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让我意识到大麻烦要来了。 看看窗外,那头短而柔顺的银发,笑得弯弯的眉眼,一身白色的衣服,不再是看惯了的死霸装,腰间挎着的短刀…… 我起身的动作一僵,转头对仁王说,“我不舒服,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下午帮我请个假。”说完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仁王虽然很奇怪,但鉴于我一早上不正常的表现,只是挥了挥手,嘱咐了一句,“你路上小心,我会告诉大家。” 柳远远地朝我点点头,让我放心。 我一走出教室,银也就跟着动了。在校园里,我不好随便说话,只好保持着沉默,银也不知为何地一言不发,安静地跟在我身后小半步。神将们警戒的意思非常明显,绛也感觉到了银的不同寻常,至少他应该看出来银不是妖怪也不是人类。 普通人类看不见死神。普通人类也看不见神将,看不见隐身的妖怪。 所以虽然我这里可谓热闹得很,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来,因此他们更加无法明白为什么我“一个人”走的那么谨慎。 终于离开了人烟繁多的街道,走到回家必经的小道上。这里一向人不多。 我松了口气,对神将们微微摇头,和我有相当默契的天一和腾蛇看了看我,还是离开了。还有另一位。妖怪VS死神,还是算了吧。 [绛,你跟上天一、腾蛇他们,天一会帮你解释的。] 绛笑笑,[你还真够神秘。藏马知道吗?] [长寿的秘诀是多做事少说话。]我冷冷地看他一眼,回了一句。绛和神将们毕竟不同,杀性和破坏欲很重,如果不能管束好,造成了破坏就不好了。 被我忽然释放出的灵力震慑,绛身体一颤,转身不见。 现在要解决正事了。 “银。”我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复杂。虽然早知道可能被他们找到——不管是蓝染还是夜一或者浮竹——但是实际见到的时候才发现远比想象的更加难受。 尸魂界的一千年,是我在一个世界停留的最久的时间。 我欠了谁吗? 在我心里,我欠了蓝染的,已经扯平了。 我很少承诺什么,可是我对小时候的蓝染说过,“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长”,但是…蓝染的行为,也已经超过了我的底线。除去四枫院景人,对浮竹下毒,害死了绯真,陷害夜一和浦原,砍伤了朽木和日番谷…… 我欠了绯真的,却没法还,虽然我最早找到了露琪亚,但是我还是默许了浦原用她的灵体做崩玉的载体,以至于到最后被蓝染的计划卷入。我对露琪亚没有任何特殊照顾,也没有刻意疏远她,可是她还是受伤了。 我不欠银。我很清楚这一点。 如果神枪没有多嘴地跑到我的梦里来就好了。当年那个小小的红眼睛孩子,为了什么才跟随蓝染进行这样大胆的反叛? “我找到你了哟~”银笑眯眯地说。 “是我最先找到你哟,绯夜。”银的笑容稍微收敛一些,睁开了那双依然血红的眸子。 银的神情带着某种宗教般的肃穆,那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部分——为什么要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银微笑着凝望着我,笑容忽然和初见时的样子无比相似,那是还远不够用以欺骗别人和自己的微笑,周身散发的全然是欣然。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怎么,不叫绯夜队长了啊。”我笑着打趣,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对于我和银这样的聪明人来说,答案异常明显。虽然我拒绝了加入蓝染,但是离开了尸魂界的我怎么可能继续被称为队长。 “啊咧,绯夜并不想回去做队长吧?”银耸了耸肩,笃定地说。 “…我好像是副队长吧。”我有些无语。为什么明明是副队长,却总被称为队长呢?难道这是尸魂界不可思议之谜之一吗? “哎?这个啊~”银眨了眨眼,“我印象里绯夜一直被称为队长吧。” “我印象里也是这样,所以我才奇怪啊。”我没好气地说。 “那,绯夜加入我们吧,我就告诉你原因。”银嬉笑着说。“怎么样?绯夜一直很好奇吧?” 我扁了扁嘴,“原来我这么廉价啊,一个答案就想拉拢我啊。” “那绯夜要什么呢?”银凑上来,眼睛又眯了起来,只剩一条缝。 我听到了异常认真的语气。 你要什么?如果你可以加入我们,无论什么,都可以为你取来。 我仿佛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我仿佛看见了蓝染那傲然的自信和霸道。 所以是不可能的。 “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就好。”我冷冷地说。 不要逼我……我不想和你们刀剑相向。 出乎意料,银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种要笑却笑不出来,略微无奈和遗憾的神情。 “居然真的这么回答啦~蓝染队长果然厉害。”银退后一步,耸耸肩,微笑着摊手。 银的手握住了刀柄。 蓝染…? 我不禁笑了起来。 “银要在这里和我打吗?” “我怎么可能赢过绯夜队长嘛,只是神枪想见见绯夜队长而已啦~”银笑眯眯地拖长了声音。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称呼又变回了绯夜队长?银在暗示什么? 银拔出了神枪,瞬步攻向我右肩。 滑步侧身避开,银也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似是疑惑地看着我。 “绯夜队长的义骸是谁做的?” “无可奉告。”我微笑着回答。这本来就不是义骸啊。 “绯夜队长不死神化可以吗?”银笑着看了看手中的刀,“射杀他,神枪!” 神枪始解,灵压暴增。果然会被蓝染看上,银的灵压非常地强呢。也许,和夜一差不多吧? 瞬息间刀尖已到身前,本来我和银就没有拉开距离,神枪伸长的速度如此快,根本来不及避开。 我伸出左手,看准了神枪的运动轨迹,左手食指和中指猛地夹住攻向咽喉的刀尖,即刻逆时针转了一圈,神枪当即脱手。 我必须感谢索卢孚来德,要不是身体素质被大幅度强化过,我可不想拿自己的手去冒险,神枪那么锐利,手指断了可不好受,虽然可以治好。 银的举动非常奇怪。照理来说,打到一半,武器丢了,应该立刻夺回嘛,他却站在那里上下打量我。 “银?”我倒转刀身,握住了刀柄。 “绯夜队长的白打进步了啊。”银恍然大悟般的开口让我噎了一下。 战斗之中你居然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如果我砍过去了呢? “接着。”我把神枪扔了回去。只是那样短暂的接触而已,神枪居然不断地鸣动,我怀疑再不松手神枪就要激动出毛病了。 “唉,果然~绯夜队长要小心哟~虽然绯夜队长非常谨慎地控制了灵压,不过~上次魂葬的整身上残留着绯夜队长的灵压呢,尸魂界那边也快找来了吧?”银把神枪收回刀鞘,笑眯眯地说。 我心里一动。魂葬的整?该不是早川吧?明明没有用浅打了,居然还是到了尸魂界?和这个世界有联系的死后世界明明那么多,构成了一个庞大的平行空间网络,灵界、冥界、阎罗地府…她怎么那么凑巧地就跑到尸魂界去了啊?!照理来说,用魔术超度的应该去冥界那边轮回啊?老天在耍我吗? 可能是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好,银呵呵地笑了起来。 银打开黑腔,在进去之前,忽然转身看了我一眼。 “绯夜,可以让我跟着你吗?” “你不是蓝染的得力副手吗?”我几乎没有思考,脱口回答。 银苦笑了一下,沉默地走进了黑腔。 银走了之后,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不到我也会有装傻的时候啊。 收敛起习惯性的微笑,我几乎是木无表情地走回了家。 “怎么了?紫?为什么这么严肃?”天一迎上来,一脸关切地说。 “一些烦心事罢了。”我勉力笑笑,不过显然效果并不好。 天一皱眉,回头看看屋里,勾陈和太阴一起跑了出来。 “小紫,怎么啦?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啊!”太阴直接扑上来,拍着我的脸颊说。 勾陈摸了摸我的头,“又钻牛角尖了?” 我叹口气,“尸魂界的熟人找到我了。” “啊?就是小紫做那什么队长的时候认识的人?”太阴想了想说。 “是副队长。”我有些无奈地纠正。 “看起来是有些因缘的人吧。”勾陈把太阴拉下去,捏了捏我的脸颊,“果然是老毛病发作了吧?老是把别人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不管什么大小责任都往肩上扛。” “这个有些不一样……”我摇摇头,说到底还不是神枪多事,没事去骚扰小市丸银,“主要烦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会有的问题。”银都来了,蓝染还会远吗?雪莱啊,你的诗句改一改用在这里倒是满好…… 勾陈耸耸肩,狠狠地把我的脑袋往下一按,“目光浅薄的确不可取,但是看的太远也不好。” “痛啊。”我吃痛轻呼一声。 “我们相信以紫的能力,绝大多数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如果是紫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估计没什么人能解决了。”太裳和天后一起走过来,微笑着说。 太阴非常卖力地点头,“就是就是!” 六合也微笑着点头。 心里一阵暖意,可是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喂,按照你们那种说法,我岂不是无所不能吗?” “说不定…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呢?”勾陈抱着双臂,眉梢带笑地说。 “呵…”我微笑着叹气,“若真是那样就好了。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只是尽量避免涉足自己力不能及的领域而已。所谓的强,就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事实上,我能力外的事情多呢。” 话一说完,神将们就齐声笑了起来。 我完全莫名其妙。 勾陈和太裳笑得太厉害,没法回答,最后还是六合做了解释。 “紫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时刻保持清醒冷静,做出最合适的决断。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不会胡乱逞强。所以,紫极少陷入绝境,也不会让身边的人陷入绝境——拥有力量,更清楚力量存在的意义和用法,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 六合一向少言寡语,这次居然说了这么多字。他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听起来好像十分厉害啊…… “呆什么劲呢。”勾陈砸了我一个栗子。“说的就是你!” “哦,我知道了。”我茫然地点头,然后忽然觉得不对,“嗯?勾陈你说我呆?!” “哈哈哈…”以勾陈为先,神将们又一次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完全是被取乐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嗯,烧退了。我这里下雨了呢,结果衣服都不能晒了。 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啊~请继续留下您华丽丽的爪印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零之章 近在咫尺的脚步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听起来你很厉害啊!”绛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抱着双臂斜眼睨我。 “绛?你在屋顶上干什么?”我抬头看了看屋顶,上面是冷着脸的腾蛇。我不禁笑了笑,“原来是被红莲教训过了啊,难怪语气好多了嘛。” 绛哼了一声,“斗将腾蛇的确很厉害,但是你嘛…”说着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这种事情不是很简单吗,直接打一场就知道了。”我揉了揉手腕,正好我心情有点郁闷,打一架最好了。本来要和神将们动手的话我还放不开手脚,这边就来个送上门的。 “哈?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领!”绛神色一变,妖气暴涨。 “结界!”我双手一扣,一个半径一百米的结界立刻铸成。横竖已经被找到了,也没有压抑灵力的必要了。这种结界只有特定人物才能进入,结界内一切破坏,在收回结界的同时都会恢复,这种结界正是为了战斗而发明的魔术。 左手一握,光华闪过,北斗七星出现于手中。 “那么,请你多多指教。”我拔出北斗七星,刀锋向下,左手斜握刀柄,刀身和刀柄中段一碰,左手的刀柄在一阵轻颤后消失,右手的刀身瞬间伸长,变成三尺三寸的太刀。 “咦?”绛眼睛一眯,“你的刀不错。” “北斗七星可是神器呢。”我得意地一笑,“接下来,就请你看看壬生一族最高的武技——无名神风流!” “你不是神代…”绛的话没有说完,我就一道风刃攻了过去。 绛赤手撕开了风刃,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你比幽助有意思多了。”说着双手一分,雷光迅速聚集。 “别拿我和他比。”我眯了眯眼睛,右手后撤,侧过刀锋,刀刃向外,刀尖略微上指,深吸一口气。我体内的神代之血啊,苏醒过来吧,隶属于壬生一族的血液,开始沸腾吧,我以神代一族血裔神代无音之名呼唤。 身体机能瞬间上升,五感提升十倍以上,绛的动作似乎放慢了一般,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红眼?!” “正是神代一族的红眼哦。”我有些傲然地回答。 绛的气息忽然紊乱,妖气乱流,雷光刹那间极为耀眼,“哼!暗黑雷光波!” 雷光凝结成的箭破空而来,撕裂了平稳的空气。 我不避不让,顺势向前,刀锋斩落。 “无名神风流奥义?青龙!”剑气化为风,风化为大气。 双方的力量在半空相撞,迸发出刺眼的光线。 狂暴的风从中间吹散开,我和绛都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 头发和衣服停止飘动以后,我看到了脸色有了变化的绛。 “这还是人类的剑技吗?!”绛吼道。 “神代一族的无名神风流如何?”我拨开眼前散落的头发,右手腕转了六十度。 “果然…哈哈!当时的雷电就是你的杰作吧!”绛低头大笑,“我就觉得奇怪,不同寻常的雷云!” “呀…那个的确是我做的…幸好幽助还活着,不然我可不好和藏马交待。”我勾了勾嘴角,“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吧,不然也没有意思不是吗?” “你也一样!”绛的头发因为聚集的雷电慢慢竖了起来,“暗黑妖笼阵!”一个变为七个,绛的秘技之一。 “七狱暗黑雷光波!” 七个完全一样的绛,和七道融合了雷光和妖气的箭同时向我射来。 “无名神风流奥义?玄武!” 玄武这一招,就是把所有的一切化为无,是无名神风流中唯一用于防御的招式。 倾尽全部的剑气,以全部非灵力的力量来防御。我想看看,不用灵力能做到什么程度。 结果是,勉强挡住了四道雷光波。 “雷链!”左手五指张开,发出魔术。 青白色的雷光和绛的雷光波抵消,我笑了笑。 “果然,不用灵力还是不行啊。原来正面对上雷光波是这种感觉。” 绛愣了一会儿,斗气全部收起。 “总算不觉得冤枉了。”绛指了指额头的封禁环。 “呵,和我缔结契约,还从来没有谁说过冤枉呢。”我垂下刀身,光芒微微闪动,刀身再度变为原来的长度,刀柄重新出现在左手中。 “啊,心情舒畅多了,回去吧。”收刀回鞘,解除结界。我伸了个懒腰,“果然这是放松心情的好方法啊。” 绛的眉毛跳了几下,不过被腾蛇瞪了一眼后,没有说话。 “吃饭去吧,打了两场都饿了。”我扮了个鬼脸,“朱雀没有偷懒吧?” 天一以袖掩口,“有太阴和六合在旁边盯着,他怎么敢偷懒?” “朱雀?”绛疑惑地看着我,我几乎想翻白眼了,“红莲,你不会只顾着揍都没给他解释吧?” 腾蛇冷哼了一声,“凭什么我要给他解释?” “…算了,绛,十二神将慢慢认也无所谓,家里煮饭的那个就是火将朱雀,屋顶上的是火将腾蛇,这几位嘛…天一你已经见过了,这个小女孩一样的是风将太阴,紫色头发的是土将勾陈,还有木将六合。”我依次指过,“你一起进来吧,熟悉一下环境比较好。要是折腾出什么问题来…呵呵…” 绛看着眼前神色不善的几位神将(这个不善只有在对着他的时候才是,当神将们看过来的时候,还是非常愉悦的微笑呢),又死死地看我一眼,沉默地跟在最后。 火雾战士的体质从理论上来说并不需要像普通人类一样保持一日三餐来供应能量,之所以还是一日三餐,完全是习惯使然。神将们又不需要进食,每次就我一个人在吃,他们都在旁边看,感觉怪异极了。不过今天嘛…… “绛,别客气啊,反正饭菜都多。”我对坐在桌子对面铁青着脸的绛说。 “人类的食物我才不要!”被我硬是按到座位上的绛,心情很糟糕的样子,要不是勾陈站在旁边把玩笔架叉,估计他真的要拍案而起了。 “藏马不是也吃‘人类的食物’吗?又没有毒,照理来说是可以消化的吧。”我喝了口汤。“朱雀你的手艺提高了嘛,不会是天天看饮食节目的成果吧?”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朱雀微笑着回答。 没意思,经过这段时间的“蹉跎”,朱雀已经完全彻底地接受了煮饭公的身份,怎么说都是微笑着回答了。而且天天拉着天一陪他看电视,不是‘今日美食’就是‘厨房天地’,第一次看到朱雀正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我真的把刚喝进嘴的牛奶给喷了出来。 “并不是能不能消化的问题。这事关尊严!”绛咬着牙说。 “尊严?吃饭和尊严有什么联系?”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藏马吃着人类的食物十几年了,也没看他折了尊严啊?” “他现在那种样子,一身人类的气味,妖怪之耻!”绛的手狠狠地抓着桌沿。 “是吗?那你呢?说起来,人类的手下,不是更可耻?”我凉凉地说。 一阵激烈的杀气迸发,接着就是几声短兵相接的声音,勾陈把绛按回了座位。 看着绛那种愤怒而扭曲的脸,我笑了笑,“在你心里觉得不甘愿的吧?生死边缘屈服于人类,所以,至少希望这个人类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但是即使如此,也放不下妖怪的尊严,时刻想把这个碍眼的人类撕碎,偏偏又没有那个实力——若我没有足以监督你的能力,我怎么可能把你带到人界来呢?随便往魔界哪个角落一丢,或者直接走掉不就好了?” “你!”绛紧皱眉头,浑身紧绷,妖气四处散逸。 “你欠我一条命,等你还了,我就解除契约,放你自由。”我抛下一句话。 绛的眼睛猛地睁大,“你当真?!” “一言既出,必当遵从。你也看到了,论战斗力,十二神将并不缺乏,只不过,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些他们不能做的事情而已。”我勾起嘴角,对勾陈打个眼色,勾陈放开了绛被反扣的手臂。 “…杀人吗?”绛很快反应过来。想必对于十二神将,魔界居民也有所了解。 “可以这么说。任何地方,都有光与影的存在。我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有些事情毕竟不好假手于人…涂改档案什么的也不是很难,但是非常麻烦,所以我不想让族里的人沾上太多血。如果是你,应该没有什么顾虑吧?”我闭了闭眼睛。 “紫…”“紫。”勾陈和六合的声音。 “所以,只要在我下命令的时候杀掉几个人就可以,其他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不过,不可以随意在人前露面,不可以伤害名单之外的人类,要回魔界去也请随意,不过我估计你现在回去,处境不会很好。”我笑着说道。 “听起来倒是很不错。”绛冷笑了一声,“你真的是人类?” “是不是很要紧吗?反正是人类的身体没有错。”我站了起来,“如果你接受了这些条件,我就要给你训练计划表了,毕竟你现在的实力实在需要提升呢,幽助那种不成熟的灵光波动拳都可以打败你。你欠缺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什么?”绛几乎反射性地问出口。 看来渴求力量是魔族的共通点。不过这一点,很多种族都一样吧。 “如果是我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呢。”我耸了耸肩。 “勾陈,出去和他认真地打一场吧,至少让他明白目前的实力差距。不过,别拆房子。”我转身往楼上去,去好好躺躺吧,今天事情真多。 往松松软软的床上一躺,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在梦中熟悉的舞台剧的旁边看着,我是这里唯一的观众。形形色色的人走过,笑过,哭过,然后谢幕,一幕又一幕。 “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一个陌生的少年的声音。 我很奇怪,没有停过的声音,但是却有一丝熟悉,而且,谁会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谁会用全名来称呼我? 对于魔术师来说,全名只有非常亲密信赖的人才会得知,才可能这样称呼,所以直呼名字反而是生疏的表现。很多的魔术师,直到死亡,全名才会被公开。在莱依路活着的时候,知道全名的人只有一个,但是弗兰从来没有称呼过我的全名!如果不是最平常的“莱依路”,就是中间名“瑟梅尔”,他都没有用姓氏称呼过我。弗兰知道,不管是莱依路或者沙律琪娜,都是属于他原本的童年玩伴的,对于我的取而代之,他没有生气或者愠怒,反而安慰我说这也是一种生命的延续。只有瑟梅尔这个间名,才是我十六岁后起的名字,弗兰给我的名字,在莱依路还活着的时候,瑟梅尔这个名字,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又一次的呼唤,比刚才的声音更大,我感觉到了魔力的气息。 到底是谁?! “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越来越响亮的呼唤声终于把我从梦里赶了出来。 睡眼惺忪,视线模糊,抬手揉了揉眼睛,看到旁边站着正要开口的天一。 “怎么了?”我坐起来,理了一下头发。 “门外有人找你,也不是,他找的是莱依路。”天一疑惑地说,“一个金发蓝眼的陌生少年,身上有着很强的魔力,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 “确定是魔力吗?”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突然来访,我还是有些惊讶。 “是的,虽然收敛的很好。紫曾经展示过魔力的运行方式,我们不会认错的。”天一点点头,“大家都在下面。” “我知道了。只怕…真的是熟人了。”我笑着安抚天一。天一的性子原本就过于温柔。 楼下的神将们一幅蓄势待发的样子,就连刚刚被勾陈修理过的绛也有些摩拳擦掌。 “又不一定会打起来,你们紧张什么呢。”我摇头叹气,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 一拉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我当场震惊地无法移开眼睛。 如日之光华的金色直发柔顺地披下来,墨蓝色的眼睛犹如深海之水,白色的衬衫剪裁干练,身上的气息相当干净,内敛的魔力丝丝散发开来——这些都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让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失去言语的,是他那异常熟悉的五官! 虽然并不一样,但是相似到这种程度,如果认不出来,简直愧对苍天。 “米斯洛?阿卡鲁塞卢塞?冯?克里利纳扎?海梅韦斯,向莱依路大人致以最高的敬意和诚挚的问候,能够在此见到您,是我的荣幸。谨以此献上海梅韦斯家族的忠诚。”少年单膝跪下,执起我的右手,动作优雅而流畅,没有一丝造作,也没有一丝令人不舒服的力道。神情恭谨有着宗教般的肃穆。 少年轻柔的吻落在我的手背,清朗的声音传到耳里。 “终于找到您了。莱依路大人。”少年抬起头,露出了非常舒展安心的笑容。 “海梅韦斯…?你是弗兰的…”半晌,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少年依然温柔欣喜地微笑着,“是的。我是海梅韦斯家族第四十四代族长。能够见到您,深感荣幸。” 四十四代族长?是啊,已经过了如此久的岁月了。 “我……”我抿了抿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少年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翠辉石雕成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枚同样熟悉到让我眼眶干涩的指环。 冰蓝色的金属指环,浸满了魔力的指环——这是属于“莱依路”的指环! “莱依路大人,这枚‘瑟梅尔之戒’,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少年托着我的右手,轻轻地将指环套进我的中指。 我一时间有些发愣,任由他动作。 熟悉的冰凉感。 熟悉的魔力。 为什么这会叫‘瑟梅尔之戒’? 我可不记得有给它起过名字。 少年轻轻地在指环上落下一个吻。 “以米洛斯?阿卡鲁塞卢塞?冯?克里利纳扎?海梅韦斯之名,解除封印。” 伴随着蕴含魔力的声音,耀眼的光线从指环上放射出来,视线一时模糊,仿佛雾气遮挡了视野。 “咔嚓。” 在离神代家三百米的地方,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年轻女子得意地笑了,扬了扬手中的魔术相机,“拍到了!嘻嘻,海梅韦斯和莱依路大人的相片!这次,一定会很热闹!” “喵~”女子右肩膀上的黑猫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左眼金绿,右眼纯黑,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皿屋敷市。 一个一身黑衣外罩白袍,肩披花色外衫的男子疑惑地撑着下巴,“明明在这附近感觉到绯夜的灵压,怎么又没有了?” “啊,真难搞,绯夜藏的也太厉害了。要不是那个整身上的灵压,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日本。”男子站在一幢高楼的顶部,俯觑着大地。 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去注意他。 只有一个红发的少年,在走过大楼的时候,忽然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有人……太敏感了吗?”藏马摇了摇头。从四圣兽那边回来以后,他的伤恢复的很快。之前无音的治疗很有用,伤口周围的异种妖气全部清除了,他用了药草以后,恢复的速度比往常快得多。 藏马忽然笑了笑,他一开始的感觉没有错,无音的确是非常的厉害,如果早些年遇到,可能他们完全没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就会直接打起来了吧。阴阳术、魔术、剑术,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水准了,按照她的实力,即使在魔界,也可以生存。 幸好,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无音所说的庆幸到底包含了什么含义。 以后应该有时间可以问出来吧。 藏马继续往学校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周末特别放送。本人决定,以后周六周日都有更新。好了,祝大家看文愉快~ 本周的长评送分已经送出,请注意查收。落选的亲,我在此说声抱歉,我是很想都送的,但是JJ有规定,乱送分我会被黑名单的,所以很抱歉。 继续期待收获爪印中。。。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一之章 相隔两千年的问候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光芒消散之后,我移开了遮挡的手,然而指缝间匆匆的一瞥使我的镇定全部不见。 墨蓝色的长发,湖蓝色双眸,一袭黑色的魔术长袍,右手执着一根长达一米七的魔杖,银色藤蔓般的花纹缠绕着黑色的杖身……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熟悉,熟悉到我不想去承认,可是却又移不开眼睛…… “……弗…兰…”我似乎非自主地吐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已经并非我所熟悉的青年面貌,笑容间渗透了淡定,眉宇间增添了风霜,岁月染上的痕迹如此地昭示着时间的流逝——不以任何人的意愿为转移的流逝。 弗兰微笑着对着我的方向挥了挥手,“你好吗,莱依路。” 只是对着我的方向而已……他看不见我,单向传递画面与声音的魔术,因为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定位,他无法实现双向交流的魔术……只有我能看到他而已,对于他来说,只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吧…… “既然能够到这里,想必你的指环已经回到你手中了吧?”弗兰微仰起头,“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虽然说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无所谓的吧?” 不是的……我也有想要留下的地方,我也有留恋的场所和…人…… “虽然当初是说了会一直等,但是等一个永远也见不到的人实在让人不舒服啊。”弗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你这家伙真自私,如果连我一起骗过去不就算了?何必承认你的灵魂会穿越时空呢?只告诉我一个人……” 对不起……的确是我的自私…我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却忘记了你的心情…… 弗兰忽然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面带歉疚地看着前方,“刚才的通通忘了。其实…我很高兴你会告诉我。要是这个魔术可以修改就好了……唉…我又不确定你到底多少年才能回到这个时空,总想尽可能多地储存魔力在指环里确定可以发动魔术——自说自话了半天,说不定你根本就没看到吧。” 对不起,弗兰…这个魔术消耗的魔力我很清楚…何况为了让它不至于失效,额外消耗的魔力呢……我看到了啊,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本来觉得有很多话想说,结果现在又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我就一直看着前面什么也不说,是不是很奇怪?”弗兰笑了起来,却是既悲伤又无奈的神情。 我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涩。 “说说我自己的事情好了。当年你走了之后,没过几年天地大战就结束了。贝路亚罗居然还跑来抢你的身体…或者说尸体…算了,还是身体吧,反正没成功。你都想不到吧,米凯尔和加布利儿竟然来帮忙,后来贝鲁瑟布布跑来帮贝路亚罗——也不知道他是来帮忙还是单纯来打架的——再后来要不是路西法来劝,估计第三次天地大战都能爆发了。” “哈迪斯也发现不对劲——他没有见到你的灵魂。我就说不知道,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回去了。我估计是珀尔塞佛涅硬催他过来的。”弗兰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满是怀念,“你的人缘可真好,他们问都不问我怎么样。” 那是因为你还活着吧?他们都亲眼确认了,还问什么呢?大笨蛋弗兰…… “魔术师联盟,还是联合会什么的?反正是解散了,新成立的来邀请我。我才不参加呢。就我一个人加入有什么意义……他们来讨要你的遗物,我一件都没给——他们一根线头都别想要到!对了,你的东西都收藏在当时我们居住的城堡里,现在那里是海梅韦斯家的领地了。我结婚了…不过这是废话吧,你都拿到指环了,肯定见到我的子孙了吧,他长得怎么样?金色的头发还是蓝色的?”弗兰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揉了揉额角。 “莱依路,如果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即使一样是金色的头发,一样是金色的眼睛…长得再像又有什么意义呢……被贝路亚罗揍了一顿,我当时还以为会见到哈迪斯呢,咳,开个玩笑。”弗兰摇摇头。 玩笑?如果贝路亚罗当真和你打了起来……是真的离死亡只剩小半步吧?贝路亚罗虽然总是笑着,百无聊赖的样子,但是一旦生气,我们两个也打不过啊,当初不是曾经打过一次的吗?而且,你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不管是对于你,还是对于那个人,都很过分吧……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评论呢…… “瑟梅尔,我很想再见你一面。”弗兰的语调忽然低了下来。 “我想再见你一面。日出的时候在想,日落的时候在想,每次观星都习惯性地往右看…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明明知道你不在了,却还是忍不住。”弗兰的语气有些哽咽。 “我希望我右手边站的人,永远是你。”弗兰抬起头,看着前方。 那目光仿佛超越了时间,跨过了我们之间两千年的时间之河,直直地对上我的视线。 “我的身边,永远都有属于你的位置。只属于你一个人,瑟梅尔。”弗兰湖水般的眸子里酝酿的是怎样深沉的波澜,深深地、慢慢地,漾起了平缓的涟漪。弗兰露出了一个充满怀念和期盼的温和笑容。 已经年逾花甲的弗兰,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我不懂,我害怕去揣测,我害怕——害怕那是我承受不起也无法回报的情感。 这不是少年轻狂的发言,被时间之河冲刷而变得圆滑的个性必然会改变一个人的言行,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被时间所折损的,只会慢慢积淀,愈来愈深厚,愈来愈纯粹,终于浸到骨子里去。 “我爱你”这句话,由少年说出来,更多的是年轻气盛的血气方刚。但是,他们真的懂的什么是爱,应该怎样爱人吗?因为直率所以伤人,因为天真所以残忍,那样子稚嫩的爱,在温暖他人之前,往往灼伤了对方,也伤害了自己。 随着年岁的增加,爱这个词愈来愈无法说出口。 越是了解它的内涵,越是知道它的沉重。所以,越是不敢轻率地开口。 「我的身边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比起山盟海誓,这样朴素的一句话更加能够触动我,也更加让我有痛苦失声的冲动。 不管离开多久,不管你去哪里,只要你回来,就永远拥有一个理所当然可以站立的地方,可以肆意停留的场所,无需顾虑任何人任何事——太沉重了,这样子的话,这样的表白。 过分的到底是谁?! 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我的脆弱,在这个我根本无法挽回的场所,说出这样我永远也无法回应的表白! “瑟梅尔,当你还在的时候,我不敢说。我后悔了。”弗兰打破了短暂的静默。 “即使会被拒绝,即使时间太短暂,我也应该尝试开口的。可是…只要想到你可能一脸歉疚的表情,我就说不出口呢。”弗兰微笑着说,一个染上深刻悲伤的温柔微笑。 “当我看着你倒下,看着你停止呼吸的时候,我差点就想发动魔术,即使我知道你的离去和天地大战无关,即使我明知道你在二十岁就会死——我疯了,所有人都告诉我,那两年我疯了。他们懂什么?!之后的四十多年,我才是真正的疯了吧。”弗兰低下头,流海散落,挡住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右手握紧,指节突出。右手的魔杖有些摇晃。 “我做了很多的魔偶,但是都不对!没有…和你一模一样的…我想要的,只有你。即使不是以‘莱依路’的身体,只要是你的灵魂,无论什么都可以啊!为什么你不能再次回来,为什么你不能回来?!”弗兰朝着虚空怒吼着,然而最后声音还是低下去,“我想见你,我想拥抱你,瑟梅尔。” “瑟梅尔,瑟梅尔……我一直在等待,可是你终究没有回来,对不起,我等不到你了。我的生命已经快到终点了。”弗兰低着头,声音低沉。 “我完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魔术哦,你一定会很喜欢。如果,如果我能够早四十年完成,也许我们还可以见到吧。”弗兰抬起头,有些得意似的笑了,然而愉悦之后便是失意和遗憾。 “定向时空穿越,只限于曾经去过的时空。相关的定律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弗兰魔杖划了个半圆,空中出现一个中型的魔术阵。 比所有我们一起发明的魔术阵都更加复杂。 我无从知道弗兰花费了多少日夜多少岁月,才会为了我发明出这个魔术。 完完全全的为了我。 对于弗兰来说,这个魔术不会比瞬间移动更有用。但是对于我,它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可以彻底颠覆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的一切——完全为了我而费尽心力开发的魔术。 索卢孚来德给与了我“停止身体年龄”的恩惠,而弗兰给与我的则是“回到过去到达过的时空”的方法。 可以进行定向的穿越而不是非自主的穿越,即使我依然受到原先那可悲特质的束缚,有了这个魔术,我就可以回到我想回去的时空,完全不必在陌生的地方沉浮挣扎。即使不能断绝时空定律的束缚,在这个时空的规则之内,弗兰他竟然找出了唯一可行的方法!唯一可以拯救我的方法! 但是,这就等于断绝了我们再次见面的可能。 因为,我不可以干涉过去,没有人可以干涉已经形成的过去。在我已经知道“弗兰一直没有再次遇见我”之后,我不可以回到他活着的时空去,否则,一切都会乱套,世界将会因为因果的混乱而崩溃。 弗兰…… 你本可以等的。一直等,等到我自己找到穿越时空的方法,等到我自己发明出类似的魔术,那样的话,也许,我还可以回到那个年代,可以再次见到你啊。 弗兰抛弃了这个渺茫的愿望,一切都只为了成全我而已——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有多么想要这样的魔术。 弗兰,为什么你不干脆自私一点? 弗兰,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呢? 即使这会让我们无法再见,即使这很可能让我永远离开这个时空,回到我曾经深深眷恋的地方去! 如果,你不要这样为我考虑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干脆地把你的一切都关到回忆里,而不是这样子的心痛! 我可以承受欺骗,我可以忍受伤害,我可以面对阴谋利用,我可以接受生离死别——但是我唯独不想要这样全然的不顾一切的好意!我承受不起这样深厚的感情! 请不要爱我。 这是如此自私的我的请求。 或者,你就是为了让我看到我这样自私卑劣的一面吗?! 视线慢慢模糊,我的手在空中划着,一笔一笔描摹着魔术阵的形状。心里一阵一阵短促的疼痛。 “瑟梅尔,忘了我吧。”弗兰微笑着说,左手抚着心口,微微揪起衣服。 “把我忘了,好好活下去。想要回到哪个时空都可以。祝你幸福。”弗兰的脸上满是眷恋,而说出的话语却这样的干脆,他伸出手,向前探,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我也跟着伸出手,轻轻地碰触到幻象。指尖相对,可是没有温度。魔术形成的图像投影,可望不可及。 “瑟梅尔。”弗兰低沉地念诵着我的名字。 影像慢慢模糊掉,我只能看着弗兰满是眷恋不舍却异常干脆的微笑,伸出手也无法触及任何事物,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散。 “我把‘瑟梅尔’留给你。”我喃喃地说。 从今以后,我将再也不会使用“瑟梅尔”这个名字,也不会让其他人如此称呼,瑟梅尔是因为弗兰而诞生的名字,现在,也只归属于弗兰一人。 瑟梅尔和弗兰。 如果我只是瑟梅尔就好了,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忘记你。 如此狡猾的弗兰。 越是让我忘记,我越是无法忘记啊。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不是吗? 莱依路?沙律琪娜。我带走这个名字,把瑟梅尔留给你。我能做的只有这样微薄的事情而已。 “莱依路大人,莱依路大人!”米洛斯焦急地呼唤着。自从他依照初代族长的笔记解开了指环上的魔术以后,莱依路大人就忽然晕倒了,已经过了三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莱依路大人!”米洛斯不禁增大了音量。 少女娟细的眉皱起,似乎很痛苦,最后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喃喃地说,“对不起…” 米洛斯惊讶不已。 即使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人,即使他对现在的她一无所知,他也不会觉得陌生。 这是海梅韦斯家族世代寻找的人。 初代族长大人的挚友,魔术史上最杰出的魔术师之一。 海梅韦斯家族的领地里,有一块区域,只有直系亲属可以进入——传说中初代族长和金眼魔术师居住的城堡。 关于他们的传说,任何一个魔术师甚至魔术学徒或者战士都可以告诉别人一大堆,魔术世界的居民没有不知道他们的。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就不会有古魔术爆发性地发展,更不会有之后的新魔术,即是魔法的发明。他们一直是人们敬畏崇拜的对象。 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海梅韦斯家族终于达成了初代族长的遗命。 米洛斯承认,当他看到这位陌生的少女身上有着一股熟悉的魔力之后,他有着一种无法言述的情感——就像在海上流浪漂流的人终于找到了灯塔。 这是莱依路大人,是他的家族世代寻找的人。而现在,他亲眼见证了这位大人的回还。 莱依路大人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米洛斯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和她的魔力甚至起了共鸣。 就像是自己另一半的翅膀。 他感觉到了灵魂的震动。他想跪在她身前宣誓效忠,所以他这么做了。 这是和自己灵魂相连的人,米洛斯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着这样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少女睁开了眼睛,原先纯黑的眼睛在瞳孔周围跳出一缕一缕的金色。 “莱依路大人。”米洛斯立刻放开手,让她站好。 少女神色莫名,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叫我无音吧,我现在的名字。要么就直接叫莱依路,大人什么的听起来好奇怪。” “是。莱依路。”米洛斯在心中加上大人二字。这不是对权贵的屈服或者敷衍。她应当得到这样的尊重,她值得别人这样尊重,米洛斯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 “如果有空的话,请和我聊聊吧。有很多事情,我想知道呢。”少女微笑着说。 米洛斯握紧了自己的左手。刚才指环发烫了。 “乐意为您效劳。”米洛斯非常绅士地行礼。 “不需要用敬语。你是弗兰的子孙,所以…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少女垂下眼睑,抚摸着自己右手的指环,神情变幻。 “请进吧。”少女转身推开了门,对里面的几位非人的存在摇了摇头。 米洛斯猜想那是莱依路大人现在的使魔。 “这位是米洛斯?冯?海梅韦斯。”少女看了看他,这样对屋里的使魔说。 “从今天起,是我的朋友。”少女语气坚定地说。 米洛斯不禁愕然。 他并没有想过莱依路大人会用“朋友”来定义他。只要可以帮助她,可以保护她,可以效忠于她,成为她的骑士,与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但是,这位大人却这样说。 米洛斯头一次感觉到头脑运转不足。 过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朋友?”米洛斯不可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 “不可以吗?”少女回头,有些歉意般的语气让他心里一紧。 “不…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米洛斯深深地鞠躬。 他想,他终于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某样…可以填补自己的心和灵魂,使它们完整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写的时候是泪流满面,正好在学校机房里写的,旁边的人看我和看神经病似的,把凳子都搬远了一些。。。 我真喜欢弗兰啊。。。我真是欠抽自虐。。。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二之章 错失的爱情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以上,是神将们的共同感受。 自从见到了陌生少年然后回来,就一直很不对劲。 勾陈仔细端详着无音,“紫,发生了什么吗?” 无音嘴角略微上扬,十分礼节性地微笑,“没事。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有话和米洛斯说。” 勾陈盯着这个被称为“米洛斯”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消失不见。 太阴原本打算说什么,但是被六合制止了,两位神将跟着消失。至于其他的神将,还有绛,在无音话音刚落,就不见了。 “请坐吧。”无音客气地说。 米洛斯有些拘谨地坐下来,“您不用这么客气。” “是吗。”无音愣了一下,忽而摇头自嘲地笑笑,“抱歉,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泡茶。有什么偏好的饮料吗?” “请您随意就好。”米洛斯的动作依然有些僵硬。 无音点点头,走进厨房。 刚离开米洛斯的视线,无音就按住自己的心脏。 好疼,好疼啊。 弗兰……米洛斯的眼睛像足了你,虽然,他的眼睛是更加深沉的蓝色,但是,很像,太像了。 无音凝视着右手的指环。 除了弗兰和她,谁也不知道这指环为什么重要。 ‘即使死去,也依然会等待你。’ 弗兰当年的承诺已经做到,甚至,他还送给了她远远超过她曾经给与他的礼物——定向穿越时空的魔术。 弗兰…… 她已经不是莱依路了,作为神代无音,作为紫姬,作为绯夜,她身上牵扯的因缘之线仍未断绝,然而,她独独不是莱依路了,可是——这指环的归来,却让她的思绪再一次混乱。 ‘忘了我吧。’弗兰这样的嘱托让她无法面对。 如何能够忘记?如何能够生生地将自己的过去割舍? 如果忘记弗兰,就等于忘记作为莱依路的全部,她怎么可能做到? 无音一手端起玻璃壶,一手往水晶杯里撒上果汁粉,加水,调匀。 心跳恢复了。 无音微笑着走出去。 “请慢用。”无音把一杯柠檬汁轻轻地放在米洛斯面前。 “第二次天地大战后来怎么了?”无音看着这位有着熟悉面容的陌生少年,思维有些恍惚。 “在您牺牲以后二十多天,第二次天地大战就结束了。有很多人参加了您的葬礼。”米洛斯恭敬地说完之后,才感觉有些不妥似的抬头。 无音不在意地笑笑,“嗯,莱依路的确是死了没错,不用在意这个。那后来弗兰怎样?海梅韦斯家应该有记载吧?”无音的视线落在自己右手的指环上。 “初代族长大人的手记一直保存着,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随时为您取来。”米洛斯毫不犹豫地说。 无音咦了一声,“弗兰的手记里可不止琐事记载,我记得…很多魔术也是写在那上面的,就这么给我看,没关系吗?” “海梅韦斯家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任您使用。即使是我等的生命…”米洛斯话说到一半,被无音打断。 “请你们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无音诚恳地说,“我负担不起你们的生命。” 米洛斯脸色一白,“抱歉,是我失言了。初代族长大人曾经说过,海梅韦斯家族的一切,都由族长和莱依路大人共同拥有,所以,您完全不必过意不去。” “啊?”无音喝水的动作一顿,一口果汁卡在喉咙里,拍了几下才换过来,“弗兰他…这么说过?” “是。”米洛斯严肃地点头。 无音看着米洛斯,视线偶然扫到他左手,立刻惊讶地站了起来。 “这枚指环?!”她不可能看错,这是弗兰的东西!才见面的时候,全被米洛斯和弗兰相似的五官夺去了注意力,以至于现在才看到。 “是的,这是弗朗西斯大人的指环。”米洛斯跟着站了起来。 “你…”无音抿了抿唇,最后说,“海梅韦斯家应该有保存像历史记载一类的东西吧?可以现在拿来吗?” “明白。”米洛斯念了两句咒语,空中忽然裂开一个口子,一本厚厚的黄皮书掉落下来。 “请您翻阅。”米洛斯双手把书递到无音面前。 无音接过书,坐下来慢慢翻阅。 米洛斯不发一言,在旁看着无音的动作。 无音每翻过一页,就微微皱眉,原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吗?天地大战打了五次,女巫狩猎发生了两次,权力分割,魔术大战,魔术和科技的矛盾,魔术世界和普通世界的分割。海梅韦斯每一代族长都负责如实地记录历史,正因为海梅韦斯家族的实力,才能够将这些真实保留下来吧。 “米洛斯,新魔术的变革是怎么回事?” “是。大约一千二百年前,基于古魔术所具有的强大破坏力和同样强烈的副作用,魔术师森德里?考乌创造了新魔术,多数的咒语进行了简化,发明了新的魔术文字体系,大部分古魔术使用的魔术文字在传承中丢失,新魔术易于掌握,副作用低,发生反噬的情况少,很快推广到全世界。”米洛斯说到这里以后,略微停顿了一下,“海梅韦斯家族使用的仍然是古魔术。新魔术又称为魔法,目前掌握古魔术的魔术师寥寥无几。” “是吗,很正常吧。”无音正准备站起来,一双手就把一只六棱紫晶杯递到她面前,杯子里正是她要去拿的晶水,“谢谢,天一。” 金发的神将眉梢弯弯,“十点了。” “我知道了。”无音点点头,天一再次不见。 米洛斯看着无音手中的杯子,“这是晶水?” “以前剩下来的而已。”无音看着杯子里深紫色的晶水,紫色和弦,镇定精神专用。她也有需要用外力来镇定精神的时候啊。“看起来魔法和魔术的差别相当大呢,虽然体系分类一致,但是咒语和效果都不一样了。看起来真陌生。”无音手指扶过一行字,笑了笑。 “说起来很讽刺,现在的魔术师竭力寻找古魔术的著作,希冀获得古魔术的强大力量。”米洛斯握着手中的杯子,“当初舍弃古魔术的,现在又拼命寻找。” “不付出对等的代价,承担风险,怎么可能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无音这句话并不是感慨,只是单纯地陈述而已。 于是又一次安静下去。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无音翻阅的速度相当快,很多东西只是瞄一眼就过去了。 大约到了半夜,无音把书一合。 “谢谢,差不多都清楚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天一,送米洛斯去客房吧。” 米洛斯看到忽然出现的金发女子的神将,低头行礼,“劳烦您了。” “不客气,您是紫的朋友。”天一笑着还礼。 “紫?”米洛斯不解地眨了眨眼,“不是无音吗?” “对我们来说,她是紫,就好像对您来说,她是莱依路是一个道理。”天一微笑着说。 米洛斯想了一会儿,眉目舒展,“请您带路。” 无音身影一闪,就从客厅消失,转而在屋顶出现。 “残月…”无音看了一眼天空,轻声说。 才下过雪没几天,气温仍然很低,夜里的风从身边吹过,无音搓了搓自己的手,于是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手上的指环。 “弗兰。”无音抬起右手,将指环凑到眼前,“弗兰。” 弗兰,我想见你。 无音说不出这句话。当初是她先说离别,而最终,分离的苦果他和她都尝到了。 跨过了两千年的时间,她的愧疚生生地迟了两千年。 如果再早一次相遇,而不是在埃尔达斯涅度过了那六十年的话,也许,她会爱他。只是,没有埃尔达斯涅的六十年,就没有缇希洛雅,就没有那时候的自己,那么,她还会是他爱的瑟梅尔吗? 世间的无奈,有时候就是如此。在相遇之初注定了绝望,有时候,只是一步之差。 弗兰是莱依路的朋友、知己,而莱依路却是弗兰深爱的人。 弗兰没有说,莱依路也就不知道。 在走过了诸多时空,历经岁月淘涤之后,现在这个世界的无音,已经不是当初的莱依路。而现在的无音,却比莱依路更加思念弗兰,更加眷恋那段岁月,追忆过去成为了无音固执的习惯,所以,莱依路不知道的事情,无音知道了。 “弗兰,我们…也许注定了会错过。”无音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冰蓝色的指环,墨色与金色交织的眼睛慢慢转化成纯粹的金色,和在尸魂界时的暗金色不同,这是——和莱依路相同的瞳色。完全纯粹的金色。 “如果不是彻底伤过,我不会成长。正因为伤透了,才无法再次去爱。”无音的目光变得恍惚,乌黑的长发顺着风飘动。这是和莱依路完全不同的发色。 “分别之后,才会格外想念。不断回忆,不断追想,不断思念——在明知道无法再见的时候,我放任自己的情感倾注……”无音右手慢慢抚上额头,闭上眼睛。 漫长的时间中,她舔平了最初的爱情留下的伤口,却也无力去爱,她不想再次去寻找爱情,也不想再次遇到爱情。注定了会结束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吗? 对于无音来说,弗兰是特别的。她反反复复地回忆着那段岁月,于是这短短十年的时间被无限地延长了,在无音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思念的性质悄悄改变。如果没有遇到米洛斯,没有再次见到弗兰,那么,无音也许永远不会察觉。 当弗兰表白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当弗兰说让她忘了他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她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给出了太多的思念。在太久的岁月里,为了不忘记,她拼命地回想,把记忆一次次地刻入脑中,刻入骨里,刻进灵魂,无论喜悦或者悲伤,回想的次数太多,给出的感情太多,多到她再也无法收回。 只给与无法见到的人的思念,终于让她尝到了最苦的味道。 爱上他,是在和他分别之后。 漫长的岁月酝酿出的感情,深沉平缓,如涓涓细流,如无波海水,不起涟漪,却有暗潮涌动。 这是一份注定绝望的感情。 当初弗兰所抱持的心情,在失去莱依路的四十年中弗兰所抱持的感情,终于在两千年后重现。 “我们的确…太过聪敏…”无音捂住自己的双眼,指缝间泪水一下子涌出来,温热的泪水很快就被夜风吹冷,从手背到手臂一片冰凉。 如果,他没有那么敏锐地发现她的秘密;如果,她不是刻意回避感情,只会用回忆来逃避现实的话——他们本可以不用如此痛苦。 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相遇,她许不了未来,敞不开心扉——等到她可以做到的现在,他却早已不在。 一份注定了无所交集的爱情。 “呵…哈哈…哈哈哈……”无音忽然笑了起来,自嘲的、讥讽的、从未有过的癫狂的笑意,如此激烈地绽放开来。 “呀啊啊啊啊啊!”无音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尖厉的叫声响彻整栋房子。 灵力忽然失去了控制一般地四处乱窜,气流完全紊乱,无音黑色的长发被灵气流激的飞舞起来,衣服却被灵气漩涡逼迫着紧紧贴着身体,风声变得异常尖锐,就像某种凄厉的鸣啼。疾风刮过之处,叶落枝折,飞沙走石,间或出现的风刃更是直接在墙上和地面留下深深的刮痕。 神代宅布下的结界,把所有一切的异动都关在周边二十米内的区域,幸而如此,才没有造成更多的破坏。 “紫…”勾陈握紧了双手,嘴唇被自己咬破,“我要过去!”勾陈怒瞪着拉住自己的同伴。 腾蛇和六合同时摇头。 “谁都不能去。”腾蛇冷冷地说。 “那就这么看着她吗?!给我放开!”勾陈气急攻心地吼着,“让我过去!你这个冷血的家伙!” “你过去能做什么?”腾蛇冷眼看着少女几尽崩溃的姿态,眉头紧锁,“她必须自己熬过去。” “勾陈,紫不会希望我们看到她这样。”六合的眼中依然平静,被晴明称赞过的眼眸盛了悲悯和怜惜,“她会撑下去。” “你们看看啊!那是紫!你们忍心看她继续自我折磨吗?!我看不下去了!”勾陈大吼着,神通力猛烈地涌出,如果此刻钳制她的不是十二神将中神通力第一的腾蛇,她肯定已经挣脱开来。 “这件事没有我们插足的余地。”朱雀忽然出现,转头看向勾陈,“我们过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而已。” “什么?”激动的勾陈完全不能理解朱雀的意思,反射性地问了一句。 “那是我们认识她之前的事情吧?如果我们出现在她面前,只会让她的思维更加混乱而已。在那里的不是紫,你看不出来吗?关心则乱,仔细看看吧,那不是紫。”朱雀长叹了一口气,“她会没事的。” 勾陈停止了挣扎,深紫色的眼眸里全然是关切和焦急,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算是微笑的微笑,“我知道啊——可是,那是她啊,在一边看着什么也不做,我做不到。”勾陈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终是颓然地低下头。 “我们只要相信她就可以了。”朱雀拍了拍勾陈的背。 “嗯。”勾陈半晌低低地回了一声。 “想不到你也会过来。”腾蛇放开了勾陈,有些戏谑的视线飘到朱雀脸上。 朱雀哼了一声,“你不是也一样?我被安上烧饭的工作,你无所事事,两位火将都无用武之地,事到临头还不是一样。” “呵。”六合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你们不是来吵架的吧。” “不论如何,紫是十二神将的主人这件事,绝对不会改变。”朱雀正色说,“在订立契约的时候,大家想的不是一样的事情?帮助她,保护她,陪伴她——就像以前对待晴明一样。” 六合舒展眉头,笑了,“是。” “原来你有这种觉悟啊,难怪被折腾去烧饭都没有怨言了。”勾陈一手搭在朱雀肩上,“看来我低估你了。” “切。”朱雀甩开勾陈的手,再度不见。 整整十分钟四十秒,无音才停止了那样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尖叫。 灵气慢慢回到她周围,收束到身体内,无音深吸几口气,感觉到喉咙里有着血腥味,自嘲的笑容还未收起,此刻又添上一个略显悲哀的神情。 “我爱你,弗兰。”无音用有些嘶哑的声音清晰地说。背脊挺得笔直,黑如夜色的长发飘起。 “我不会继续回忆你了。”无音仰头看着星空,泪水平静地从眼角滑落。 “我不会再逃避了,但是,我不会忘记你。”无音放任泪水流下,视线一片模糊。星光迷离,星空一片墨蓝色——金色的星星闪耀在墨蓝色的夜空。 “我现在叫无音哦,我可以不再穿越了。”无音眨了眨眼睛,视线重新清晰起来。 “我决定无音就是我承认的‘真名’。”无音绽开一个微笑。已经遗忘了最初的名字的她,到现在,依然没有被她的灵魂所承认的最重要的真名,现在她终于做出决定了。 无音轻轻吻上自己的指环。 “苏醒吧,我是你最初也是最后的主人,以莱依路的名字呼唤,以无音为名重新订立契约。” 冰蓝色的指环瞬间放射出足以照亮黑夜的光芒,然而由于结界的作用,强烈的光芒被拘束在神代宅附近二十米的范围内,一时间天地尽是茫茫。激烈的魔力汹涌而出,狂风肆虐,冰层蔓延,雷鸣电闪,无音的黑发在风中飞舞起来,衣衫猎猎作响,右手五指张开,手掌正对着一柄长达一米六的魔杖。 悬浮于半空中,通体透明,隐隐透出浅蓝与淡绿的光泽。 最初的魔力肆虐之后,迅速安定下来,杖体发出稳定的浅绿色光芒,一次闪烁后便是另一次。 无音慢慢握住杖身,五指合拢的瞬间,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涌入脑中。 “欢迎你回来,我的半身。”无音右手逆时针转了九十度,魔杖转为横位,左手同样握住杖身之后,微笑着说。魔杖是魔术师的半身,就有如刀剑是剑客的半身一样,灵魂的悸动骗不了人。 这是已经无法见到弗兰的她唯一剩下的证明。 她曾经存在过。 过往岁月的唯一证明。 无音充满眷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慢慢地笑了起来。 “瑟梅尔之杖……”米洛斯惊愕地看着无音手中的魔杖,吐出这个词。 “不可能吧?瑟梅尔之杖居然一直都在…天啊…”米洛斯瞪大了眼睛,“开玩笑,瑟梅尔之杖居然就是瑟梅尔之戒!” “有什么不对?”天一垂手站在旁边,神情关切地问。 米洛斯摇摇头,“我只是太惊讶了。瑟梅尔之杖,我还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魔具,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不存在了?”无音从天一身后探出脑袋,眨了眨眼睛,“我本人都可以存在,为什么我的魔杖反而不可能存在?” “莱依路大人。”米洛斯反射性地行礼,立刻被无音瞪了一眼,米洛斯立即改口,“莱依路。” “您怎么忽然……”米洛斯看看无音先前站的位置,再看看无音现在的位置,欲言又止。 无音右手提着魔杖,左手勾起天一的手臂,“我看到你们在,就过来啦。说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倒好,全体跑出来了。哦,不算太阴和太裳。” 天一柔柔地一笑,“我担心你。” 本来还准备揶揄几句,没想到天一这么直截了当,无音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了。 “天冷,你们回去吧。”无音看了其他几位神将所在的方向一眼,低声笑了笑。 天一摸了摸无音的头,“别太晚休息。”接着身影就消失了。 不远处的几位神将互相看看,笑了起来,也消失不见。 米洛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您的魔杖会封印在戒指里?” 无音竖起左手食指摇了摇,“不对哦,不是封印在指环里,是封印成指环的样子而已。魔杖不能离身,但是太长了也不好拿,所以才把它长期化成指环的形态而已。” “我听说…您和初代族长大人的魔杖与众不同…”米洛斯一直看着无音的脸色,似乎很怕说错了话。 “嗯?”无音笑了起来,“我猜原话一定不是这样。我和弗兰的魔杖的确和普通的魔杖不一样,这个说起来牵扯到很多东西,换个地方说好了。” 无音右手一动,魔杖顶端的一个无色透明的圆环闪了一下,“秘色之屋,开启。” 两人的身影瞬间从神代宅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一章写的时候,旁边的人再次当我精神病了。。。。 唉。。。为什么完美的感情总是悲剧收场呢。。。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三之章 传说和真实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米洛斯看着自己所在的空间,神情变换,身体微微颤抖。 “这里莫非就是…「禁地」?!”米洛斯看着这件屋子,错愕不已。 地面铺着灰白的方形地砖,两百多平方的空间里四处散落着杂乱无章的物品,从桌子到地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身后是一扇很普通的棕黄色木门,对面就是一排窗子。两侧有好几排书架,整整齐齐地列着书本,在这个普遍杂乱的地方,整齐的书架反而显得非常诡异。 “禁地?什么禁地?这里是我和弗兰放杂物的地方,兼做书房。”无音双脚离地,身体漂浮在空中,轻巧地飘到窗边,从一堆东西里翻出一个长方的银质匣子。 “接着。”无音手一扬,匣子直朝着米洛斯飞去。 米洛斯一个激灵,双手稳稳地抱住匣子。 “请问这是什么?”米洛斯不明所以地看着还在翻找的无音。 “图纹卡。”无音的动作不停顿,很快又翻出另一样东西,一个一寸见方的黑色盒子,“你打开看看,有想要的就拿走吧。没想到弗兰居然把这个扔在这儿了,我还以为他交给自己孩子了呢。” 米洛斯恭敬地点点头,然后轻轻打开匣子。 右手一抖,差点把匣子掉在地上。 “这…这是图纹卡?!”米洛斯失声叫出来。 “怎么?我拿错了吗?应该是那个匣子啊,上面画了标记,没可能弄错的。”无音拿着黑色的盒子飘到米洛斯身边,探头一看,“没错啊。” 米洛斯的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两叠并排放置的卡片。 图纹卡,是卡片化的契约文书。捕捉到魔兽之后,由于各种原因不方便饲养在身边的,可以使用图纹卡留下魔兽的名字、外形图绘和基本能力特征,在需要召唤的时候,手持图纹卡,念出契约兽的名字即可。由于图纹卡易于制作,方便携带,受到魔术师们的广泛欢迎,是常备的魔术道具之一。 出自《初级魔术教程》 “对了…图纹卡本来就是初代族长大人和您发明的。”米洛斯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盯着无音看了好一会儿,“您不对图纹卡分类?” “分类,什么意思?比较没用的我们都直接扔了,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才留了这么一些。要是觉得没用的话,就放回去好了。也对啊,过了这么久,可能这些没什么用了吧。”无音若有所思地看着米洛斯手中的匣子,当初这些都是比较好用才留下的,经过了这么多年,时代的发展可能早就把它们给淘汰掉了。 “不不不——这些都很有用,不是,它们…”米洛斯急急地摇头,声音一时低了下去,“这些已经不算在图纹卡里了,这些都是图鉴卡……” “图鉴卡?”无音疑惑地眨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史上公认的最强的一百种魔术生物的契约卡片被称为图鉴卡,因为其中的大部分都只能在绘卷或是图鉴中看到,所以得到了这个名字。”米洛斯简洁地解释之后,一张张地翻看匣子里的卡片,一开始每看一张手都在抖,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脸色异常地平静,手中的卡片依次翻过,最后茫然地站在旁边。 无音还在寻找其他的东西,也没注意看米洛斯的反应,按照记忆中的摆放,她顺利地找到了几样东西,堆在为数不多的空地上之后,又飘去书架那边,埋头寻找目标书本。 米洛斯看着无音一样样放到地上的东西,再机械地移动脚步,翻看着地上堆的乱七八糟的物件,最后脸色灰白。 “难以置信……”米洛斯的声音在颤抖,“这些只在传说里出现的梦幻道具…居然被当作杂物堆在这里…该说不愧是两位大人吗?” 米洛斯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似乎要崩溃了。从小到大,海梅韦斯家族丰厚的藏书以及血脉中蕴藏的强大魔力使得他在魔术道路上走的异常轻松,他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海梅韦斯家族合格的继承人,魔术世界中最顶尖的魔术师之一。而现在,他在短短几十分钟之内,先后看见了完整版的图鉴卡,整整一盒的顶级宝石(宝石因其具有的天然气场和力量,经常被运用于魔术中),迷路的时钟,镜之星盘等等只在传说里出现的魔术道具,他感觉到自己的认知被完全颠覆了。 “找到了!”无音欣喜的声音打断了米洛斯的思绪。 无音快速地飘过来,一手掸去书籍表面微量的灰尘,“你在看什么?反正堆这里也是垃圾,有什么看得上眼的随便拿好了。不知道弗兰想什么呢,这些东西居然一样不差地放在这里。”想到幻象中弗兰所说的‘一个线头也不给他们’,无音不禁笑了起来。 米洛斯彻底地呆住了。 “刚刚才想起来,这里应该是海梅韦斯家的领地之内吧?你刚才说的禁地指的是什么?”无音伸手在米洛斯面前挥挥。 米洛斯的头往下一顿,猛地回过神来。 “哦,这里是初代族长大人命令禁止进入的地方。门口设下了强力的封印,每一代族长在继任时都要再次加上封印,以防他人入侵。” 无音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不知道。”虽然门口设下了封印,可是弗兰和她最常走的亚空间通道没有关闭,所以她才进来的如此容易。不会因为这样打击到这个少年了吧? “如果没什么想要的,我们就回去吧。”无音伸手一挥,被她挑出来的一堆东西当即不见,被封印到她创造的亚空间去了。 “好的。”米洛斯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整间房间。米洛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算作禁地了,大约不管是谁进来了,都会陷入自我怀疑和疯狂的怪圈中。 当无音和米洛斯重新坐在神代家的客厅里时,时钟已经指向三点方向。 “呀,时间过得真快。”无音看了一眼挂钟,“请坐啊,魔杖的问题不是还没解释吗?” “啊,是。”米洛斯愣愣地点头,动作僵硬地坐下来。 “一般来说,魔杖或是魔术书、魔术棒之类的魔术道具,只是起集中精神和增幅的作用而已。因为魔术的成败和强弱除却使用魔力的大小,完全取决于精神,所以,自古以来,魔术师都需要在施术时尽可能地集中精神。”无音说完后看看米洛斯,确认他没有疑义,继续说下去。 “我和弗兰因为经常发明改良魔术的关系,很多常用的魔术反复念咒都觉得很麻烦,所以把咒语输入到魔杖里,使用的时候只要说出魔术名就可以了,如果是高级的魔术,还需要最后一句咒语。”无音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心虚,据她刚才看的魔术分类,似乎…当年她和弗兰对魔术的分类完全成问题,他们归为高级的魔术后世几乎全算作禁术,而他们也认为不应该使用的,就只能看到传说的字眼了。这次她总算知道了正规的魔术分级体系。 “似乎因为这样的原因,当年引起了一些误会呢。”无音耸耸肩,“就是因为念咒省略和太快的原因,被当作魔女了。” 魔女,拥有特殊魔术天赋的女子,可以在不念咒的情况下直接施展魔术。因此,魔女被主流魔术社会排斥。归根究底,因为这种天赋太强了,在魔术决斗时,如果不需要念咒的时间就可以直接攻击,简直就可以完全扭转战局。历史上发生过两次大规模的女巫狩猎,就是针对魔女而来,而其中死亡的绝大部分都是无辜者。之后的魔女,大多数都游离于魔术界边缘,和魔族关系密切,常常与负面传闻相关。 刚刚从书上看完的记载让无音颇为恼火。人类的劣根性真是无处不在。若不是被逼出主流社会,被逼到绝路上,有几个魔女会主动投向所谓的“邪恶”?可笑的是那上面居然还特别为她正名,声明她并不是魔女,以前全是误会。 米洛斯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相信吗?我说的是我金眼魔女的名号。”无音微笑着问,言语间似乎颇为自得。 米洛斯愣了一下,“这…我一直都知道您并不是魔女,所以,谈不上相不相信的问题。何况,敌视魔女原本就是错误。” “真是个好孩子。”无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有的时候,对于传闻,采取质疑的态度比较好哦。如果莱依路不是那样死去,而是换个方式,你觉得魔联的那些老东西会改口吗?历史的真相从来都让人哭笑不得。我啊,并不是为了人类,只是看那些不断打来打去的羽族和魔族不顺眼罢了。” 米洛斯本来还在点头,听到后来,动作一僵,“啊?” “我就猜到弗兰的笔迹没有全部留下来。当年的事情现在的记载有五分正确的就算很不错了。”无音的视线一飘,“这也正常啦,很多事情都没有公开过。有空我可以慢慢告诉你。还是先说魔杖的问题好了。” 无音清了清嗓子,“铸造魔杖的时候会注入魔力,材料和魔力的多寡决定了魔杖的优劣。你的魔杖里注入了多少魔力?” “五分之一。”米洛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弗兰留下的嘱咐吧?我们那个年代,是以八分之一为上限。魔力太少的话,魔杖可以起到的增幅作用就很弱;而太多的话,魔术师本身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对魔术和魔杖的控制力会下降。”无音在桌上画出了一个图表,指着两条柱形图,“魔术师在增幅和控制之中选取一个平衡,而多数魔术师的平衡点都接近于七分之一,之所以选择八分之一,是预防魔杖丢失或者被夺走的情况。毕竟,注入了魔杖之内的魔力是不能恢复的。” 米洛斯点头表示理解。 “的确是初代族长大人的吩咐。教科书的参考值也是八分之一。” 无音忽然笑了笑,神情间有些狡黠,“那么,这个平衡点到底是谁测出来的?” 米洛斯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难道?!” “对哦,这些都只是黑魔术的开创者阿代蒙说的,大家也就这么认为而已。但是,我和弗兰试验的结果是,多数魔术师都可以在四分之一达到平衡。”无音手一抹,刚才绿色光芒为线条的图表一变,成为红绿夹杂的曲线图。 “红色代表警戒度,数值越高,控制力越差,到最后就会反噬逆风。”无音的脸色稍微凝重了一些,“我的临界点在百分之七十七,弗兰是百分之七十一,而我们两人的魔力绝对值相差不大,我是三千魔力单位,而弗兰是三千三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米洛斯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说,“魔力越强,所需要的控制力越大?” 无音赞赏地点点头,“是的,所以,越是需要魔力少的魔术,越容易达到百分百的成功率,而消耗的魔力越大,相对需要的控制力就越高,精神力量会高度消耗,因此熟练掌握高级魔术才会显得困难。很多学习魔术不久就一心想学会一个高级魔术的学徒,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没有足够的魔力就算了,如果不巧魔力值足够,以那种拙劣的控制力和松懈的精神力量,不发生反噬才奇怪。” “魔术的修炼除了积累魔力,还需要扩展精神力,这些都是非常基本的常识。可是这些和铸造魔杖的关系是?”米洛斯清澈的眼睛直视着无音,显然是求知若渴的样子。 “既然平衡点在四分之一,为什么不注入四分之一的魔力而是选择七分之一呢?”无音没有停顿,继续往下说,“因为没有一个魔术师可以对所有系别的魔术达到同样的控制率。每个人生来的魔力属性不同,决定了对各系魔力的控制率的差异。如果以控制度最高的系别来看,注入四分之一魔力的魔杖会起到很强的增幅作用,但是,持有者使用不擅长系别的魔术时,很容易发生反噬。而且魔杖一旦铸成,魔术师就再也不能恢复那部分魔力,魔杖和术师本身的魔力总和最多只能到达每个人的魔力上限,所以很多魔力值不高的魔术师,在只剩下四分之三的魔力时,无法使用高级魔术。” “为了避免过于追求攻击效果而发生悲剧,阿代蒙殿下才限定在七分之一?”米洛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可以这么说。虽然是将魔族的魔术改良成人类可以使用的魔术的第一人,阿代蒙实在是个脾气温和的人。”无音点了点头,“当我和弗兰确定了这一点以后,我们开始铸造魔杖,最后决定的是我注入二分之一的魔力,而他注入五分之二的魔力。就是因为这样,我们的魔术才会具有较强的效果。” 米洛斯点头,完全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了。 “那么,两位大人不会发生魔术失败的情况吗?” “也不是绝对没有。”无音咳了一声,“所以我们后来只有擅长的系别才用魔杖,其他时候直接念咒或者默念而已。我的魔力属性为风,所以风系的控制率为百分百,水系百分之八十,火系百分之九十,地系百分之六十。弗兰的属性是水,地系百分之九十五,风系百分之九十五,火系百分之五十。看出来什么没?” 米洛斯默想了一会儿,“您惯用火系分支的雷系魔术,而初代大人惯用水系魔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啊,我们可不想被反噬。”无音翻了个白眼,魔术失败的时候真的太惨了,尤其是那次召唤阵的失误。“以我的雷电,和弗兰的水和冰,可以产生的效果想必很多书上都记载了。”她刚才可是看到了,所以称颂他们魔术威力的,几乎都冠以恐怖惊悚一类的词,虽然修辞上选择了褒义词,不过意思上完全没差别。 米洛斯本来还点头默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那么您现在只有一半的魔力?!” 无音想了想,“不,我现在的魔力有一半被封印了,能够使用的只有一半啊。”原来是三分之一,但是现在发现,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天…”米洛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四分之一…三千二百单位的魔力总值…” “怎么了?”无音完全不认为自己的魔力值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据她的估算,如果把灵力全部换算成魔力单位来比较的话,尸魂界普通死神平均一百,队长级平均在一千二百左右,山本老头两千五百,蓝染三千五百,十二神将平均一千,晴明三十岁时三千一百,普通的虚为五十,大虚基利安五百,亚丘卡斯一千,瓦史托德一千五百(因为没见过几个,这个暂时持保留态度),藏马目前四百左右,飞影三百五,幽助三百二十,桑原两百九十,绛五百(所以无音一直很奇怪幽助到底怎么赢的绛),贝路亚罗那级别的魔神基本都破万,不看也罢。 结论,人类毕竟吃亏,魔力上限就比较低。她和弗兰做了多少危险的试炼才把魔力上限给提高,可是那些魔族呢,中等以上的魔族,个个魔力上限都在千位数以上,高等魔族几乎全部过万。人比魔,气死人。 从以上数据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估计也就只是极少数人而已…… 米洛斯脸色灰白地说,“高级魔术师的魔力值一般是九百为下限,中级四百,初级一百……” “你呢?”无音不在意地问。 “一千八百。”米洛斯低着头回答。 “没事啦,以后还会增长的,你的魔力上限不可能低于两千五。”无音干脆地断言。 “真的?”米洛斯脸上稍微有点喜色。 “当然,我保证。”无音微笑着说。 “何况,真正战斗的时候,魔力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力量再强也要看怎么运用。”无音补充了一句。不然的话,她和弗兰怎么可能在那个时代横着走?又或者难道藏马会被一只大虚灭了?简直就是说笑。 “有效运用现有的力量…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教诲。”米洛斯站起来鞠躬道谢。 “不客气。”无音笑得眯起了眼睛。 无音往沙发背上靠了靠,眼睛闭上,“其实,不管羽族也好,魔族也好,或者是神族,他们的战斗都不是纯粹的力量多少可以决定胜负的。就说那个耶和华,不过是西方众多神明中的一个而已,论神格,他不比宙斯主神或者奥丁来的高,为什么他会反反复复地挑起天地大战呢?因为他手下一堆脑子不动的羽族好指派而已。基督教或者天主教,还不都是骗取信仰之力化为自身神力的伎俩,历史上无数的事件偏偏要穿凿附会成他的神迹,他也真好意思——希腊那边每次都当笑话来看。” 米洛斯的嘴巴立刻变成了O形。 “您…您当真吗?”米洛斯的声音在颤抖。 “……”无音沉默了一下,原来弗兰没和他子孙说明吗?这些神谱神系的问题…… “开天辟地以来,西方的神系就不止一个。以希腊的神系为主,北欧也是重要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小的神系就不说了。耶和华出自西欧,他以上帝为名,传播基督教,希望获得大量的信仰之力。人的信仰可以成为一种精神力量,而他就利用了这种力量增强自身,不过,他还是打不过宙斯主神,所以后来收服了羽族作为手下,羽族就是宗教里的天使,不用怀疑了。”无音说到这里,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了米洛斯一眼,发现他依然呈现极度震惊状态。 听到这里就这样了,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无音在心里滑过这个念头,感觉到几个熟悉的气息之后,无音不由得舒了口气,看来他们还是想知道这些事情啊。也好,一次说完算了。 “几乎每个神系内部都发生争战,希腊那边就不说了,哈迪斯和宙斯主神打过好几回,大大小小的神几乎都参与过特洛伊战争,北欧也好不到哪里去。耶和华呢,就不断地挑唆着天地大战。对了,虽然说公元纪年是以耶和华的诞辰为公元一年圣诞节,其实他是赶在那天建立宗教而已,原本十二月二十五是纪念传说中的圣隐者——从混沌中诞生又消亡于混沌中的第一人而已,所以那天才叫做圣诞节。因为基督教的关系,现代人几乎全部误会了吧?”无音耸了耸肩,“这些事情知道多了以后,就会觉得神话全是骗人的。” 米洛斯楞楞地看着无音,视线里一片茫然,脸上全然是懵懂。 这不能责怪他,不论在这里的是谁,估计都会是同一种反应。 和无音说话,随时都要有世界观被颠覆的准备,这不是因为她会说谎蒙蔽别人,而是她说出的真相实在是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 “…但是…”米洛斯的头脑在经过了极度的震惊之后,终于再次开始运转,于是注意到了无音话语中的称谓,“为什么只有宙斯…您称呼他用敬语?” 无音干笑了一下,“这个么……习惯罢了。” 米洛斯也就没有追究。 那么,为什么无音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呢? 很简单,她的神格就是宙斯所授予。 仲裁之神,裁决众神与人类的纷争。 作为拥有神职和神格而没有神族身体的特殊存在,莱依路也被称为圣巫女,宙斯所授予的名字则是翡莱依尔斯,简称法拉丝。 后来她这么回答十二神将的时候,太阴直接双眼圈圈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阿哈哈,本人是颠覆的忠实支持者。好了,下面不虐了,大家也不需要继续惨兮兮地哭诉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四之章 未婚妻?!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这里是日本国家电视台,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据悉英国海梅韦斯财团的公子目前正在日本,据可靠消息,米洛斯?冯?克里利纳扎?海梅韦斯向神代集团的小姐正式求婚,女方已经接受戒指,两家财团是否有合作意向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敬请期待本台的后续报导!” “东京卫视现在为您播放一条新闻。欧洲排名第一的财团海梅韦斯集团的继承人米洛斯?冯?克里利纳扎?海梅韦斯已经向神代集团的小姐求婚。这一事件引起了欧洲股市大盘的剧烈变动,此事对金融界的影响仍在估计之中,请期待经济学家伊藤裕为您进行分析。” “神奈川地方卫视,神奈川地方卫视,英国海梅韦斯财团的继承人向神代集团的小姐递上戒指,女方业已接受,此事是否表明了两家有合作意向?为什么海梅韦斯财团会舍众多大集团,而选择本国神代集团的小姐?本台将为您作出后续报导。” “CCTV1,早间新闻。据悉英国海梅韦斯财团的公子向日本神代集团的千金求婚,女方已经接受订婚戒指。这是否是海梅韦斯财团打算开拓日本市场的前兆?” “早间新闻,娱乐频道。风闻英国海梅韦斯财团的太子爷向日本神代集团的小公主求婚,这是一次正式的商业合作前兆还是又一个灰姑娘的现实版?本台记者业已赶赴日本,请期待追踪报导。” “XX台新闻……” 无音朝天翻了个白眼,无限郁闷地死按遥控器,但是无论哪个台,不要说日本境内的,从亚洲到欧洲到美洲,全世界的频道简直就是在同步播报,从经济影响到娱乐八卦,这些台都抽筋了吗?! “啧,这些台都疯了吗?!”无音气急败坏地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我要把那些电视台通通砸掉!” “怎么了?”米洛斯睡眼惺忪地从客房走出来,却看到这位一向冷静的大人恼怒得要杀人的样子,不禁瑟缩了一下,头脑清醒多了,随后他就听到了电视机叽叽喳喳忠实地传达出来的声音。 “啊?这是怎么回事?”米洛斯先是吃惊,随后脸色一沉,“哪里传出来的谣言?”作为海梅韦斯家族的族长,他很清楚海梅韦斯家族在政经界的影响力,也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带来的影响,但是这次他是一个人悄悄来到日本,不可能有记者发现。 “你自己看。”无音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一大早起来看早间新闻,却看到这些东西,她头发都要冒烟了。天知道神代集团在日本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集团,神代一族的势力根本不摆在明面上,这次倒好,还真成了灰姑娘飞上枝头了——要是被她找到那个爆料的长舌,非得往死了揍。这可不是神奈川范围内的报导,是全日本,全世界!让她怎么出门啊?精市他们问起来又怎么回答?! 屏幕第二十次闪过一张清晰的照片。 金发的少年神情肃穆地执起黑发少女的右手,轻轻地吻上去。 下一幕就是少年以略为紧张而温柔的表情为少女套上指环。 “哐。”米洛斯狠狠地捶在墙壁上。 “这不可能是凑巧偷拍。”米洛斯神情阴沉,墨蓝的瞳色略为加深,“非常抱歉,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那枚指环是用来求婚的?”无音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开始寻找答案。 “因为瑟梅尔之戒历来都由家主夫人佩戴,这是海梅韦斯家族的族规。瑟梅尔之戒具有和族长印戒同等的效力。”米洛斯低下头回答,金色的长发散落身前。 无音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可以澄清吗?” “我会尽力,不过恐怕有些难。”米洛斯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无音。 “我知道。毕竟我不可能退还指环,而且重新订立契约的七天内指环不能离身…”无音皱了皱眉,“还是尽快开始行动,不然我连门也出不去了。”她已经听到了,外面那些悉悉簌簌的声音,可能为了不引起怀疑,某些结界还得撤掉。麻烦的普通人类! “请您原谅,这次是我的疏忽。”米洛斯歉疚地说。 “不,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人监视,只怕不是记者这么简单。你觉得这么清晰的照片要用什么器材才能拍出来?在离这里至少四百米的距离上。”无音看了米洛斯一眼,“现在的魔术界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吗?” 米洛斯眼睛一眯,“我明白了,我马上联络家里。” 看着少年的身影瞬间消失,无音脸上微微的笑意立刻消失。 虽然因为角度问题,拍到的只有四分之一侧面,不过…实在是麻烦呢,她可没有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的打算。 “紫。”“紫,打算怎么办?”“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六合、天一和太裳同时出现。看来是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了。 无音看了看门的方向,“普通人类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了事。六合、天一,你们把这里的防御结界撤了。未月。” 太阴应声而来,“在!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从这张照片的角度可以判断拍摄者所在的方位,以离屋子四百米为起点,向外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无音吩咐完以后,顿了一下,“朱雀。” 神将朱雀双手抱起,看着无音。 “你和太阴一起过去。遇到什么可疑对象的话,不要争斗,回来报信。” “终于有烧饭之外的事给我做啦?”朱雀撇了撇嘴。 无音笑了起来,“是,劳烦您了。红莲、勾陈,你们跟我一起行动。其它神将全体留守,严禁四处走动。”说完之后,一连串的手印,结界笼罩在房屋周围,“这里基本上是安全的。有事我会立刻回来。尽可能避免战斗。” “为什么?”太裳似乎有些不满,“为什么限制我们战斗,又让腾蛇勾陈和你一起行动?这不是很矛盾吗?” “在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会出现之前,还是不要浪费力气的好。我敢肯定,贝路亚罗很快就会出现了。说不定,这里会变得异常热闹。”无音嘴角一勾,“白虹,如果发生战斗,我希望你们都不要插手,把一切交给我就好。我不想看见你们卷进战斗里。” “紫!”不仅是太裳,几位神将脸色都变了一变。 “我们不是为了被你保护才在这里!”勾陈严肃地说。 “所以,我才希望你们别插手。如果贝路亚罗打定了主意要战斗的话,恐怕是不死不休。别激动,他要杀的不是我——但是你们帮着我的话,才会麻烦,所以就算为了让我轻松一点,请你们不要插手。”无音拉着勾陈的手说,“相信我吧。要么,给你们看个东西,也许你们能安心一点?” 无音从亚空间里取出刚刚拿回来的一个纺锤,上面缠绕着半卷线。 天一疑惑地看着无音摆弄纺锤,“紫,这是做什么的?” 无音一边拆着线,一边解释,“这是‘司克尔德的忠告’。北欧的诺伦三女神的么女,据说她手中编织着人类甚至众神的命运,同时具有切断人类生命之线的能力。司克尔德代表着未来,所以同时具有预言之力。这是司克尔德的纺锤之一,用这个可以做出准确的预言,同时指出避免负面结果的方法,是司克尔德送给莱依路的生日礼物之一。”本来她也可以做出占卜或者预言,但是考虑到她是天算道的批命师,她的占卜有着特殊的影响,还是不用的好。 线头拉出一米长左右的时候,一个低沉空洞的声音传出来。 “失去太阳光辉的旅人,得到黑夜之色的归者,持续的徘徊尚未终结,请小心应对久违的熟人。高贵的灵魂和那身躯并不相配,若是不想失去重要的事物,最好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反复缠绕的因缘之线,将会引导出的结果由你自己决定,彼岸花不会盛开在憎恨河边,最后,向你送上芙瑞雅的礼物。” 纺锤忽然开始逆卷,刚才被无音拉出来的线立刻缠了回去,同时整个纺锤迅速地变灰,丝线一段段腐朽掉落。 无音皱着眉,把纺锤放回了亚空间,“预言三年只能用一次。”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勾陈拧着眉毛。 “第一句说的是我发色和眸色从金色变成黑色,潘多拉的盒子最底层是没有飞出的希望,彼岸花是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神明渡过憎恨河就会失去神格,芙瑞雅是北欧爱和美的女神。”无音大概解释了一下,“还好啊,没有我会死掉这样的预言。不用担心啦。” 太阴狐疑地看看无音,然后被朱雀拉走了。 无音走到了门边,留下一群埋头思索的神将,其实,她刚才的解释还真是克扣了一些呢。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最先飞出来的是灾难啊,司克尔德,你到底要提示什么呀?被埋藏在最底层的希望吗…… “神代小姐,请问海梅韦斯少爷向您求婚的事情是真的吗?” “神代小姐,您已经戴上了戒指,是否说明了你们已经确立关系?” “神代小姐……” 无音一律不予回答,只微笑着说,“请各位让一让,我还要去学校。” “神代小姐!”一名记者挤到无音面前,把话筒递上,摄像机正要转过镜头,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裂开的声音。 “各位记者们,请不要忘记,神代小姐没有接受你们‘采访’的义务。”棕黄色短发的少年分开人群,一手的钢笔抵在最前方的摄影机镜头上,少年对着无音有些歉意地一笑,“抱歉,是我处理不周。” “这不是你的责任。”无音摇摇头,瞥了一眼记者们,显然是神奈川本地的,才会这么迅速地堵在她家门口。 “奉劝各位回去电视台,等待新的命令比较好。海梅韦斯财团的公子已经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各位还是赶快去看看的好吧。”优臣无限温和地笑着,然而浑身散发出一种森然的气息。 记者们竟然感觉到一阵恐怖。 “优臣,送我一程吧。”无音拍拍优臣的肩,微笑着说。 “乐意为您效劳。”优臣欠了欠身,回头瞥了还在照相的某记者一眼,“你可以试试看,哪家传媒敢把这张照片登出来。” 无音笑了笑,这些记者也真可怜,估计今天就会失业了。 立海大校园内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每个人都或明或暗地对无音投以注视的目光。 二年A组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看到无音走过来呼拉一下围上来,“神代同学,请问这是真的吗?” “麻烦各位让一下,快上课了。”无音微笑着说。 “啊,真的有戒指!神代桑,你真的被那个大少爷求婚了?”某激动的女生A。 无音还没有回答,一双手把她拉进了教室里。 “抱歉,本班今早自习,请各位同学回自己的教室吧。”仁王嘻嘻一笑,把门关上。 “什么嘛!再跟我们说说啊!” “小气!果然是变凤凰了。” “当心点,网球部的还在维护她呢。” “你们就不要说啦,可能只是个误会!那张照片搞不好是合成的……”某男生看不过眼地说。 “合成的?!那么多电视台都在播!都指明了是神代!我看了好多回了!” “……” 无音一手捂着额头。 “大小姐,这件事真的还是假的?”仁王四周看了一下,把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都瞪回去,然后看着有些疲惫的无音问。 “…雅治,我手上指环都带着,你还要问吗?”无音带着笑问。 “当然。如果不是你亲口承认,我不会相信。”仁王坦然地和无音对视,琉璃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造作。 无音呵呵地笑起来,“是啦,指环我是收下了,但是这不是订婚用的。”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我就知道,你不像是急着把自己嫁掉的人。”仁王切了一声,却带着几分轻松和庆幸。 “让你们担心了啊。”无音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很快就会解释清楚的。” “是吗。”仁王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终于没说什么话,拿起书来看。 第一节课才下课,丸井就冲了进来。 “无音,这是真的吗?!你要嫁人了?!”丸井抓着无音的肩膀非常大声地说。 无音扁了扁嘴,“文太,别人问的都是订婚,你倒是直接跳到结婚了?” “还不都一样嘛!到底是不是真的?!骗人的吧?!我不要无音这么早就结婚啊!”丸井满眼要哭出来的样子。 无音一手搭上丸井的肩膀,“这是个误会。我没有订婚,更没有要结婚。” “我就猜到是误会。”幸村带着镇定的笑容出现在门口。 “无音啊,一举成名了呢。”幸村紫色的眼睛和无音黑色的眼睛对上,后者挑了挑眉,“那换你这样出名好不好?” “呵呵,敬谢不敏。”幸村把开心地念着“太好了”的丸井拉开,轻声说,“要帮忙吗?” “我应付得来。”无音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客气啊。”幸村轻声说了一句话之后,音量稍稍提高,“今年网球部准备进行圣诞节话剧演出,欢迎大家来捧场。” “真的吗?”“我一定要去!”“幸村桑……” 一会儿工夫,原本围在无音旁边的女生就围到了幸村身边,无音感激地点点头,幸村眨了眨眼。 仁王一手搭在无音肩上,轻声说,“今天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学校里的女生都和疯了没两样。” 无音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啊。”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布下N个结界,让那个拍照的人无功而返。 虽然说仁王幸村他们可以在下课时一直陪着无音,但是总有种情况,是无音会落单的。 当无音在女厕所里被一群女生围住的时候,她揉了揉额头,正准备说话,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拦在前面。 “你们想对无音大人做什么?!” 一声气势逼人的吼声顿时把那些女生吓得后退了几步。 凌小路亚由美冷冷地瞪着这些人,“请各位尊重无音大人的隐私,不要在这里叽叽喳喳和长舌妇一样,无音大人没有解答你们疑问的义务!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人嫁了啊!” 亚由美,你是来添油加醋让她们的火焰更高的吗? 无音的心里正在腹诽。 “你又是谁啊!”女生团的首领站了出来,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亚由美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凌小路亚由美。” “凌小路?那个凌小路?!”女生忽然瑟缩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们立刻走!” 于是这群女生如同来时的迅速,呼啦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亚由美,你什么时候这么的…出名了?”无音脸色有些奇怪地看着亚由美。刚才那些女生顷刻就变了脸色啊。 亚由美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没有啊,可能是她们做了亏心事吧。” “可能吧……”无音点点头,愈发地感觉到诡异,从优臣到亚由美,他们身上的谜题似乎逐渐增多了呢…… 米洛斯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几乎全球同步播出。 “瑟梅尔之戒原本就是别人托海梅韦斯家保管的东西,现在只能算是物归原主。我和神代小姐只是朋友而已,请各位不要进行无谓的猜测。希望大家不要打扰神代小姐的正常生活,在此深表感谢。”金发少年严肃的神情让人无法质疑他的认真,而他所代表的势力则不由得各地传媒不重新考虑。 海梅韦斯家族对一些言辞略为过分的传媒的制裁也使得舆论安定了不少,但是他如此紧张的举措却激起更多遐想,不过无论如何,大张旗鼓的报导是没有的了。 米洛斯松了一口气,马上去看看莱依路大人的情况吧。 放学后立刻回家的无音还以为能够稍微休息一下,结果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身影之后,她知道了‘久违的熟人’的意思。 无音右手握紧,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久不见呢,右介。” “好久不见,绯夜,原来你急着到现世是这个原因?”蓝染笑得异常温和儒雅,而那极度不稳定的灵压却昭示着另外的意味。 无音正准备回答,却感觉到两股清冽的神气和一股魔力波动。 “哟,小丫头要嫁人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太过不去了!”一声宏亮的大吼传来,紧接着两个人影出现。 无音心中叹气,这下子,真的热闹了。 “紫啊,不经过我们同意就随便结婚可不行!至少得经过我们的考验吧!”建御雷大笑着说。 与此同时。金发少年使用空间转位的魔术出现于神代宅外。 “莱依路,你这边还好吧?” 米洛斯敏锐地感觉到几人身上强大的力量,和魔力有些相似又不同,是什么? “莱依路,这些是什么人?” 无音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股惊人的魔力和杀气仿佛从地底升起。 “莱依路,我早就警告过你!若是弗兰小子,我还勉强能够认同,这个小鬼,绝对不行!”脸色冰冷,话语中渗满了冰之寒意的魔族带着一身毫不掩饰的杀气骤然出现在无音身边,一手勾起她的头发,一手握拳,毫无惯有的慵懒和优雅。 无音苦笑了一下,果然变成这样了。 米洛斯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染也在思考接二连三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们会用不同的名字称呼绯夜,素戈鸣尊和建御雷则因为忽然看见魔族,脸色沉了下来。 “放开莱依路大人!” 一个陌生而尖锐的叫声撕裂了空气般地传来。 随着尖锐的声音,一道渗透着阴郁死气的火焰朝着贝路亚罗的手烧去,贝路亚罗皱眉,侧身避开的一瞬间,一个人影掠过,让无音脱离了他能碰触的范围。 “玛鲁。”贝路亚罗扫了一眼就辨别出对方的身份,神情阴沉,“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嘻嘻一笑,肩上异色眼眸的黑猫轻轻地喵了一声,甩了甩尾巴。 “莱依路大人和海梅韦斯大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我绝对要让两位大人得到幸福!”摘下了帽子的黑色卷发的年轻女子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听到了贝路亚罗斥责般的问话,无音的思维高速运转。 “大魔女玛鲁?克奇歌琪?”无音不确定地问。这不会是魔术史记载的那位魔女吧?! “啊!!!不愧是莱依路大人!我正是克奇歌琪哦!”女子右手划了个半圆,触到左胸前心脏的位置,单膝跪下,黑色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无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狂热,“我是您忠实的崇拜者,史上最强的魔女,金眼魔女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应该明天更新的,但是,今天这个就当作贺文了。嗯,被庆贺的那位自己可以偷着乐了~ 于是,这一章我真的很有爱很有爱~~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五之章 赌上性命的战斗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主演:蓝染惣右介(饰演被人横刀夺爱的怒火中烧的男子) 能力:灵压。 身份:日本尸魂界的死神,目前叛出尸魂界,成为虚圈首领。 技能:鬼道、剑术、瞬步、白打。 武器:斩魄刀镜花水月,始解能力为催眠,卍解能力不详。 必杀技:未知。 主演:贝路亚罗(饰演曾经严词警告女主角而女主角明知故犯后怒不可遏的讨债者) 能力:魔力。 身份:西方魔族七位领主之一,背负七大罪之一的傲慢。魔神。 技能:白打,黑魔术。 武器:一般没有,曾经使用过细剑(怀疑纯粹是为了开玩笑)、长枪(一旦这个武器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必杀技:未知。 主演:米洛斯(饰演女主角前世挚友的后裔,目前被误解为和女主角订婚) 能力:魔力。 身份:西方魔术世家海梅韦斯家族第四十四代族长,魔术师。 技能:魔术。 武器:魔杖。 必杀技:未知。 主演:克奇歌琪(饰演极度崇拜女主角前世的魔女) 能力:魔力。 身份:魔女,别称大魔女玛鲁或死之魔女。一位著名的从人类转化为魔族的可怕魔女。 技能:黑魔术,专精诅咒。 武器:魔术棒、魔药。 必杀技:未知。 主演:素戈鸣尊(饰演女主角的朋友,风闻女主角要结婚,来找架打) 能力:神通力。 身份:日本的天津神之一。 技能:剑术,神罚。 武器:天丛云剑。 必杀技:未知。 主演:建御雷(饰演角色同上) 能力:神通力。 身份:同上。雷与剑之神明。 技能:剑术,神罚。 武器:五尺长刀分辉。 必杀技:神罚雷槌之舞。 领衔主演:无音(饰演女主角) 能力:灵力(阴阳道)、魔力、咒力、存在之力(虽然拥有,但是不得在非相关人员面前使用) 身份:曾经的金眼魔女、尸魂界一番队副队长,目前的国中生。 技能:阴阳术、魔术、咒术、自在法与自在式(此两种不得随意使用)、剑术、瞬步。 武器:魔杖、北斗七星、极光舞衣、冰丝弦(藏于莫利特拉尼尔之戒内,同样不得随意使用) 必杀技:没有仔细想过。 当众人面面相觑,情势一触即发的时候,以上的字,居然伴随着清晰的打字声,一字一字地出现,然后,以滚屏的形式在无音脑海里出现。 我可不可以不演啊。 当然,这句话无音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了。 “真巧啊。”无音扯了扯嘴角,右手拇指轻扣着无名指上的指环。 “莱依路殿下,克奇歌琪能够在此见到您,非常荣幸!”黑卷发女子依旧单膝跪着,异常激动。 典型的西方脸孔,高鼻深目,却有着黑发黑眼,这绝对不是血统的原因,而是将灵魂出卖给魔族后,被打上的标记——投身于黑暗中的人类必将染上完全的黑暗! 这是已经活了一千年的魔女。 克奇歌琪,即大魔女玛鲁。 “绯夜,你可以解释一下吗?”蓝染褐色的眼眸冰冷,完全不见暖意,远胜过昔日的冷厉凝结,如刀剑出鞘,目标所向,只有斩杀敌人! “莱依路,你退后。我不想误伤到你哦。”贝路亚罗在无音耳边轻声说着,呢喃似的耳语,地面升腾而起森冷杀气与死寂,肉眼可见的、浓厚不吉的暗色魔力喷涌而出。 贝路亚罗向来墨绿色的眼睛,此刻倒映出浓烈的红色与黑色。 鲜血、黑暗和死亡——魔族的最爱。 “紫姬,你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联?”素戈鸣尊皱了皱眉,“地狱中爬出来的怪物。” “你以前隐瞒了什么?”建御雷一手握住刀柄,神通力爆发,杀气直指贝路亚罗。 “莱依路,到底怎么了?”金发的少年看看完全陌生的来客,疑惑于骤然迸发的杀气,他不觉走近了一步,近到只有一臂的距离。 无音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自觉地全身冰冷,微微发颤……可怕的魔力,从未见过的魔力……从未有过的可怕杀意!强烈到连她也会感觉到害怕…… 无音紧盯着贝路亚罗的一举一动。 这时,米洛斯踏前一步。 “快闪开!”无音大叫了一声,魔力瞬间爆发,挣开贝路亚罗的压制,一个瞬步上前,风羽发动,拉着米洛斯跳出十米之外。 米洛斯还未反应过来,仍然在继续之前的话,“他们都是什么人?” 一句话出口,“轰隆”之声已经传到耳边。 米洛斯回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个深坑,直径五米,黑色气体迅速地腐蚀着地面,仿佛具有生命般不断蠕动着。 黑发红衣的魔族和两个不认识的人正在打斗,而茶发男子的刀正好被克奇歌琪的魔法盾挡住,惊人的魔力和未知力量形成了汹涌的气流漩涡。 “贝路亚罗要杀你。应战。”无音呼吸略显急促,没有继续解释,她紧张地看着场内,抬起右手,亲吻指环,光辉闪动,魔杖瞬间成型。 “结界,开!”无音双手握住魔杖,高喊一声。 半径五百米的结界急速铺开。 无音调整着呼吸,突然爆发魔力,她的身体并不适应,呼吸也好,心跳也好,全部乱了。 好险,刚才稍微慢一点,这里的居民就死定了! 她的心跳还有些紊乱,神色凝重,“米洛斯,这不是在开玩笑,贝路亚罗……魔界七位领主之一!你不用管其他人,水系的魔术,海神庭院,会吗?” 米洛斯惊愕地张大了嘴,“七领主……” 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取下项坠,还原成魔杖,“水系的禁术?!” “你以为普通的魔术,对他会有用吗?什么都别管,专心念咒,三分钟之内,无论如何都要完成——”无音没有说完,就看到冲击波直冲过来。 她毫不犹豫,举起魔杖,直指前端。 “风之障壁!冰晶结界!” 风之障壁,无形无色。黑色的火焰被它一挡,立刻撞上厚厚的冰层。 无音计算着冰层融化的速度,直到冰层穿透,火焰突破的瞬间,她一收魔杖,左手扣起。 “冰镜!” 一米见方的镜子刹那间出现,拦在火焰之前,已经小了许多的黑火焰和蓝色镜面一撞,迅速转向,如同被反射,直飞向激战中的蓝染和克奇歌琪。 米洛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已经开始念咒,绝对不能中止——但是,莱依路大人在做什么?! 那些火焰,是魔族特有的噬魂焰! 可以直接破坏生物的灵魂,不分种族,无差别攻击! 那是只有高等魔族才能使用的魔术! 莱依路大人成功地化解了攻击,这当然最好,可为什么要用冰镜?! 蓝染犀利的剑术遇上了魔法盾可谓最糟糕的组合。 魔法盾随时可以召唤出来,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克奇歌琪不断发出诡异的叫声。 那是被改造过的声带特有的——高速发音的效果! 蓝染眯了眯眼睛,灵压爆发,连续斩击突刺,在对方防御的瞬间,猛地后退,右手指尖伸出,凝聚高压缩能量团,耀眼的光芒闪动,这是虚闪的征兆! “虚闪!”蓝染一声断喝,强烈的灵力攻向克奇歌琪。 克奇歌琪临危不乱,撒出了一瓶红色粉末,魔棒前指,声音变得尖厉高亢。 “血影守卫!杀噬乌蛹!” 空气已被红色晕染,不断扭曲变形,无数血红团块涌出,深紫色的虫子纷纷从地面爬出,白色的虚闪和红色团块猛然间撞在一起! 红色的团块融化了,迅速聚集成团,把虚闪包绕住,虫子军团瞬间冲上,爬满圆球状物。 就在这时,被反射的噬魂焰飞到,正中已经黑压压的球体,呲呼一声,所有东西一起消失不见。 “莱依路殿下!多谢了!” 克奇歌琪欢呼一声,迅速扔出三瓶药粉,蓝色、黄色、白色,散在空中之后,一片雾蒙蒙。 蓝染愤怒地看了无音一眼,瞬步向侧面,却正遇上克奇歌琪新发的黑色火焰! 已经被灼伤过一次,蓝染立刻避开,左手伸出,断喝,“破道之九十,黑棺!” “嘶哑的安魂曲!火山咆哮!” 克奇歌琪接连放出诅咒和攻击魔术。 魔女的天赋优势完全体现出来,这是连莱依路也不具备的惊人天赋——不需要念诵咒语就可以施放魔术,在实战中具有过于卓越的作用…… “莱依路…”贝路亚罗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双手抓住两位天津神的剑,猛然施放出红色电击,挥手一甩,逼退了素戈鸣尊和建御雷。 贝路亚罗右手直指着米洛斯,眼中黑色的部分愈来愈盛,渐渐压倒原先暗沉透澈的绿色。 “暗影之矛!极电召来!”他低吼一声,魔力迸发。 米洛斯的身体上方,一柄三米长的巨大黑色长矛高悬,一朵异常聚集的雷云飘动,血红色的电光不断打闪,霹雳落下。 无音双手同时握上魔杖,“壳圆防除!大地之守卫!光之礼赞!” 贝路亚罗这家伙…真的已经不可理喻了!无音在心中愤懑。 然而,现在根本时间抱怨。 双方都是使用魔术的高手,念咒速度相差无几,而魔族更是有着天然优势——黑魔术原本就是魔族所创造! 暗影之矛——完全黑暗属性的魔术,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可以造成对生命印记的直接攻击,与对方的魔术防御力无关,属于有即死率的魔术。(生命印记受到攻击以后,很可能立即死亡) 极电召来——雷系魔术,血红色的雷光为特征,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直接攻击生命印记,同时具有高度的瞬间伤害。 这两个魔术都过于危险——很少有人类能够使用! 铁了心要杀人吗? 无音皱了皱眉,光之礼赞——提升所有魔术的效果百分之二十,不过,有效时间只有两分钟而已。 蓝染和克奇歌琪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克奇歌琪毕竟是个千年魔女,又是出了名的疯颠异常的死之魔女,最擅长高即死率的魔术。 倒是素戈鸣尊和建御雷,虽是神明,碰到发了狂的贝路亚罗,还是打不过吧? 无音的推断完全正确。 再次攻上去的两位天津神,再次被贝路亚罗用血红色荆棘逼退。 两神忍无可忍,同时出声。 “哪里来的魔族敢在日本撒野?!”素戈鸣尊气急败坏地吼着。 “跟他客气什么?!”建御雷右手长刀一挥,左手抚过刀刃。 “雷云聚集,雷电召集,落雷,雷槌之舞!” 金黄色的雷电打闪,漫天乌沉的雷云。 “血凌之盾!荆棘,吸取他们的鲜血!”贝路亚罗同样生气,愤怒,狂暴,他想也不想,立即回以魔术。 血红的潮水瞬间笼罩在他上方,潮水迅速凝结成晶体状态,此刻,雷电劈落! 金色和红色交织成一片。 双方暴涨的杀气和神通力魔力相互碰撞。 无音看到双方基本战成平局,魔杖在空中一顿,底端迅速展开一个金色的圆形魔术阵。 “……一切从混沌中来。先有黑暗,然后产生了光。光与暗衍生出万物。因此所有一切的力量,都从这之中来。七重天上,金碧灿烂的辉煌,织锦,云霞,断裂的纺线,撕裂天空,照亮黑夜,将一切染上白色……” 随着她咒语的念诵,魔术阵中逐渐出现图纹,范围更是不断扩大。 蓝染感觉到无端的恐惧,虽不知道她到底在念什么,但是,那圆形图纹涌出了异常的力量!炽烈、狂暴,完全不符合绯夜一贯的力量! 他立刻就要中止她的行动,然而…… 克奇歌琪拦住了他,尖锐的音调响起。 “嘻嘻嘻嘻~莱依路殿下的行动不容许任何人打扰!不愧是殿下,如此耀眼的金色!” 蓝染打的极其郁闷,对方先前的诅咒降低了他的能力,速度、攻击力……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绯夜到底瞒了多少事情?! 蓝染不知道,素戈鸣尊不知道,建御雷不知道,不代表贝路亚罗和米洛斯也不知道! 几位魔术师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莱依路在做什么! 雷电系的禁术——极昼光穹,号称可以将黑夜照亮的魔术,史上只有不到五位魔术师成功使用过。 此魔术阵的发明者为弗兰和莱依路。 极昼光穹如此出名的原因,神界魔族皆知——这就是莱依路在天地大战中使用的禁术! 贝路亚罗咬了咬下唇,“莱依路…居然为了一个人类…”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完全的黑色,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清楚,这该死的魔术阵的效果和后果! 极昼光穹需要莱依路十分之七的魔力,唱诵时间约为一分五十秒,对黑暗中的生物具有异常的攻击效果——当年一次消灭了几千的魔族就可以证明,并且,此魔术对于神族一样具有杀伤力,虽然没有攻击加成效果。 然而,短时间内,如此大量的魔力消耗,很可能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器官衰竭甚至猝死都有可能……并且,精神力过度消耗,对魔术的控制帘速减低! 莱依路,居然为了一个人类,用出这个魔术! 贝路亚罗已经分不清,是本来就要杀死米洛斯,还是,看到莱依路如此维护而想要杀了他。 现在他满脑子就是杀了米洛斯一切就解决了。 另一方面,无音其实也很头疼。 贝路亚罗动了杀心再明显不过了,而且,显然已经气愤到不会听解释、也不需要解释的地步——他完全是把几千年积攒的不满和怒气一次发泄出来。 无音只能尽全力保护米洛斯,而一味防守并不是她的长项,所以只能硬碰硬,希望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可以结束这次的“世界大战”…… 海神庭院和极昼光穹,水与雷电,应该会产生很惊人的效果吧? 这个她和弗兰都没有尝试过。如此高等级的两系魔术配合,还是第一次见于人世。 “我要杀了你们!” 贝路亚罗声音低哑,浸满怒气。 黑色的气体如丝线般迅速缠绕在右手,红色如血般的液体疯狂涌上去,奇异的是,没有溢出,只是不断地压缩,再压缩,聚集,再聚集。 最后,贝路亚罗一声低喝,手中猛然间发生爆炸,轰隆巨响,三米七的长枪伴随着烟雾出现。 无音不觉瞪大了眼睛,天啊,法尼奥长枪——天地大战中,贝路亚罗曾经使用过的魔性武器! 一击重创了炎之米凯尔的长枪,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虽然有心让素戈鸣尊和建御雷避开,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停止念咒,去提醒他们啊! 蓝染的灵压再次上升,克奇歌琪一声口哨,她的黑猫迅速在烟雾中化为黑色的巨龙,身长十米,喷吐着黑色火焰,双翅掀起的风将克奇歌琪的魔药吹得更远。 无音瞥了一眼米洛斯,发现少年全神贯注地念咒,蓝色的魔术阵扩展的速度很快,丝毫不慢于当年弗兰的水准。 素戈鸣尊敏锐地感觉到危险,那柄长枪很危险! 他撤回天丛云剑,几道剑气攻了过去,无一例外地被弹开。 贝路亚罗右手抬起,长枪横扫,当即击落建御雷的长刀,身影一闪,枪头已经指到建御雷心口。 素戈鸣尊手持天丛云剑,斜劈向长枪顶端,希冀阻挡它的去势,然而剑刚刚接触到长枪,就发出兹兹响声,剑身居然被腐蚀出一道缺口! 建御雷的心脏已经被洞穿! “建御雷!”素戈鸣尊惊叫了一声,扶住同伴后撤,一边戒备着贝路亚罗的追击。 建御雷脸色苍白,一手按在伤口上,神通力不断释放,缓解着伤口处剧烈的腐蚀作用。 作为神族,体质比人类要强得多,心脏的伤不足以构成致命伤,但这种强烈的腐蚀作用,却对他有很大伤害。 出乎他们意料,贝路亚罗没有追击,而是提起长枪冲向了几十米外正在念咒的两人。 糟糕了! 素戈鸣尊和建御雷对视一眼,那柄武器,危险! 激战中的蓝染稍稍分神,被克奇歌琪的魔术打中。 他瞬步后撤,死死地盯着红衣男子的动作。 如果他伤害了绯夜,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消灭他,该死的,为什么这里全是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东西?! “紫!快避开!”素戈鸣尊扯着嗓门喊。 听到这声警告的时候,无音几乎有翻白眼的冲动。 她会不知道要避开吗?! 可是现在她不能移动啊! 魔杖底端正是魔术阵的中心点,一旦脱离,未完成的魔术阵立刻反噬! 她有几条命去挨一次禁术啊?! 最要命的是……贝路亚罗,已经近在眼前。 离咒语念完还有五秒。 贝路亚罗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无音,“莱依路,让开。” 三秒。 无音计算着时间,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间是无比的坚定。 “那么——”贝路亚罗提起长枪,枪头指着无音侧后方的米洛斯。 一秒。 “海神庭院!” 少年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蓝色的魔术阵放射出刺眼的光线,大量的水瞬间漫出,卷起滔天巨浪,水流中夹杂着锋利的冰之刃,漩涡、湍流,以及比冰更冷的低温——这就是水系的禁术! 超越了冰点的寒冷,如果到达绝对零度的冷可以冻结原子运动,那么,这里的水毫无疑问,可以将一切冻结! 没有一个人来得及从地面撤离,所有人都被卷入了剧烈流动的水中。 素戈鸣尊释放出神通力护着建御雷,让水的冲击力稍微减缓。 蓝染用灵压逼开了水流,但是,这些魔术召唤的水立刻缠上去,生生缚住了他的行动。 克奇歌琪被黑龙护在爪子里,作为魔术师,她立刻使用了气泡屏障,巨大的气泡包绕住黑龙,但是被水流冲击之后,气泡的形状难以维持。 克奇歌琪居然是满脸的兴奋,“不愧是海梅韦斯大人和莱依路殿下!” 离的最近的贝路亚罗被潮水冲远了十几米时,一道清丽的女声正好响起。 “极昼光穹!” 无音手中的魔杖放射出白色的光,半径已达一百米的魔术阵,立刻发出同样的白光! 天上被建御雷召唤来的雷云还没有散去,又无端飘来许多云层。 诡异的是,原本的云是黑色,和新来的云混合之后,却变成同样的白——极为明亮,极为纯粹,白到完全不合理的地步! 雷光从空中大面积地落下,和建御雷的雷光不同,这是没有目标的无差别式打击。 青白色的电光急速散发,无音的魔杖已经满是电光。 雷与电同时作用,再加上,所有人都在米洛斯召来的水中——立刻发生了恐怖的效果。 素戈鸣尊和建御雷当机立断,释放出所有的神通力,转移到结界之外。 克奇歌琪尖叫一声,带着黑龙从结界内消失。 无法在水中划开空间,蓝染只好硬生生地承受了电击,四肢瞬间失去感觉,意识空白。 贝路亚罗身边的黑色魔气被迅速净化,电击一瞬间布满全身。 他盯着十几米外互相扶持的少年少女,仿佛看见了某种残像般,猛然吼叫出来,不顾身体的剧痛,将剩下的魔力全部集中在右手,失去了魔力保护的部分立刻变得焦黑。 贝路亚罗抬起右手,瞄准目标,然后,杀气爆发,掷出长枪! 米洛斯和无音,因为使用了禁术,身体疲惫,互相搀扶,才勉强在激烈的水流中站稳。 一道声音。 并不是水流相错的声音。 更加沉闷,更加森冷…… 无音感觉到一种恐怖的杀气。 米洛斯一手撑着无音,“太可怕了…这种破坏力,莱依路?” 无音猛地推开米洛斯,自己却向前跌出。 法尼奥长枪离无音只有一米的距离,按照它的速度,零点零七秒之后就会刺中。 无音远远地对上了贝路亚罗的视线,震惊而带着懊悔,她微笑了,懊悔……足够了呢。 □被武器贯穿的沉闷声。 蓝染的意识忽然恢复,他不知为何,竟然再次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转过视线。 米洛斯跌坐在地上,脱口惊呼,“莱依路大人!” 人类的身体被法尼奥长枪贯穿的话,绝无幸免。 即使是拥有神格的无音。 如果她有着神族的身体,或许就不会这样。 高贵的灵魂和那身躯并不相配,若是不想失去重要的事物,最好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无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句话。 果然……并不相配呢…… 无音抱住向后倒下的太裳,看到他腹部的伤口,严重腐蚀的黑色……一旁是他从身体里拔出,扔在旁边的长枪。 “紫,对不起。”太裳带着一贯的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无音呆呆地看着太裳。 “对不起?因为你违背了我的命令,还是插手了这场战斗,为了保护我而死去,所以说对不起?你在开什么玩笑?!” “白虹!给我醒过来!” 无音朝着毫无知觉的神将大喊着。 太裳安静地躺着,身体逐渐地化为光的粉末。 神将因为人类的祈愿而生,即使死去,也会再次复活。但是,他将失去以前的姿态、记忆。 无音看着太裳逐渐消失,神情忽然变了。 原本及腰的黑色长发刹那间变长,一直长到碰触到地面才停止,大量魔力而变成金色的眼睛,慢慢地变成了金红色。 无音惯有的微笑消失,冰冷的怒气、惊人的杀气遍布,她金红色的眼睛直视着贝路亚罗,右手举起魔杖,结界内充斥的水猛然被魔杖吸入,直至一滴不剩。 “以莱依路之名锻造的魔杖,我以无音的名字命令你,碎裂!” 无音话音未落,魔杖上裂纹横生,裂纹放出耀眼的光芒,魔杖喀的一声,完全碎裂成粉末,只是一瞬间而已…… 无数光团争先恐后地释放出来——红色、黄色、蓝色、绿色、黑色、白色,代表着各系魔力的光团…… 米洛斯惊愕不已,看着无音。 “你不要命啦!”克奇歌琪再度出现在结界内,一把拉住米洛斯,进行空间转位,“那是莱依路殿下的魔杖啊!碎裂以后,所有的魔术一次释放,神也会死的!” 魔术师最后的杀招,将魔杖完全碎裂,以前储存的魔力和魔术将会一次性地释放出来,以术师本身作为共鸣和增幅的媒介,这种毁灭性的破坏力足以杀神弑魔,但是作为代价,魔术师会失去全部的魔力。 无音那满是杀气的金红色眼眸,让贝路亚罗感觉到无比的美丽。 “莱依路,你不能是任何人的。”贝路亚罗的唇边逸出一抹微笑,他还没有恢复行动能力,魔力也暂时无法调用。 如果是你来动手,我绝对不会有怨言。贝路亚罗咽下了这一句话,只是微笑着,被无数光团包围。 空气中布满的大小光团无比璀璨,无比耀眼,也让人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恐慌…… 简直——就像某种绝响。 并不相容的魔术碰触到一起,各种攻击魔术碰到一起——空前绝后的大爆炸。 在五分钟后,勉强清除了烟尘,冲进结界内的神将们惊愕不已。 已经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只有一地粉末,微微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想在最后写上,无音已死,全文完....但是显然这么做会倒霉,所以算了.嘛,剧情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下面就是新的一卷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六之章 尚未终结的命运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世界树欧葛得拉修下,诺伦三女神正在编织人类与众神的命运。 司掌未来的幺女司克尔德纺线的手一顿,右手被纺锤扎破了,司克尔德吮了一下手指,对因为疑惑而看过来的两位姐姐摇了摇头,神色间是全然的悲悯。 “我没事。是法拉丝……”司克尔德闭了闭眼睛,看着右手的纺线,“她的命运一直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是刚刚…生命之线似乎……” 乌尔德外貌为老年女子,象征着过去,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司克尔德的头,“不要担心,我们有我们该做的事情,她也有她的。” “是的,大姐。”司克尔德点了点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然而却一直向世界树下的生命之泉看去,希冀能看到一点故友的现况。 西方,魔界深处。 贝路亚罗躺在自己居城的大厅中,完全不顾及一点形象问题。 看着黑色的天花板,贝路亚罗扯了扯嘴角,笑出声来。 “你被打出毛病啦?!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跑到日本去,原来是为了莱依路的事情。哼,把她给惹火了吧?看你这副德性,一定是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不然莱依路哪会下这种死手,魔杖碎了吧?”一个深褐色长发的小男孩笑嘻嘻地说,还一边说一边戳着贝路亚罗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每次都专拣最容易感到疼痛的地方戳。皮肤白嫩,大大的黑色眼睛看起来十分天真无邪,个子小小的,就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 贝路亚罗任由男孩展开着这种不明显的报复,依然笑着说,“喂,你怎么没有过去?如果是她的婚礼的话,你没理由不去的吧?” “当然是因为我知道这次不可能是什么订婚,只不过是莱依路的指环回到她手中而已。”男孩加大了手指的力度,指尖还隐隐有着蓝色的一闪即逝的光亮,眼中有些许鄙视,“你这么冲动地跑过去,惹她生气了吧?活该——贝路亚罗大笨蛋!”男孩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你就慢慢躺着吧。如果莱依路真的回不来了…” 男孩戏谑挖苦的表情瞬间消失,发梢隐隐泛黑,“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就消失不见。 贝路亚罗不由得笑了起来,“知道了,贝鲁瑟布布。”如果真的回不来吗?贝路亚罗想到在最后关头看见的景象,仅仅一刹那就将她吞没的黑色空洞,那是时空漩涡,他不会认错,只是不知道失去了魔力的莱依路会不会在通过时空漩涡时出事了。只要她还活着,让她回来的方法——他一定会找出来。 虚圈。 虚夜宫。 蓝染躺在白色的大床上,身上的伤还远未恢复,手脚依然感觉到麻木。 “好惊人的电……”蓝染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还以为自己非常了解她,以为自己比所有人都更加了解她,然而实际上,在这场大战里,对事情原委掌握最少的就是他。 陌生的术,陌生的人,陌生的名词,还有,那几乎让他感觉到陌生的绯夜。 为什么会变得和人类一样? 为什么拿着那种陌生的武器? 为什么露出那样癫狂绝望的杀意? 那最后金红色的眼睛,金色让人感觉到妖异,红色仿佛献血欲滴,比市丸银那双红色的眼睛来的更加冷漠,更加深陈,更加充满杀气,仿佛视线接触就会被杀死的感觉。 明明,从来没有过的。 当绯夜在尸魂界时,无论怎样的情形,都是淡定自若地处理。 绯夜很少愤怒,绯夜只为了在意的人受到伤害而愤怒,因为最后出现的那个陌生人,绯夜就起了杀心? 那几乎不顾一切的攻击方式,完全没有考虑后果的疯狂——完全不像绯夜。 神代无音。 蓝染调查到的名字是这个,可是她被称呼的名字却是“Leiilu”,他甚至不知道拼写的方法,只能听出发音而已。 有千百种更好的方式去和她再次相遇,也可以计划更多的时间,可是看到满大街的那些新闻,看到她订婚的消息时,蓝染的愤怒出乎自己的意料,于是他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蓝染大人?”银从宫殿外探头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蓝染立刻回答。 银带着一贯的嘴角几乎咧到眼角的笑容走过来,“啊咧,蓝染大人伤的这么严重啊。幸好打开了黑腔及时回来,那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哦。” 蓝染一惊,反射性地就要坐起来,可是身体却无法作出反应,他只能张口,“你说什么?!绯夜呢?!” “呀,蓝染大人还真是记挂绯夜队长啊~”银怪笑了一下,拖长了声音,然后耸耸肩,“灵压的反应完全消失了。蓝染大人,按照她最后那样的攻击方式,必定是有副作用的吧?” “灵压完全消失?!”蓝染的语气里除了惊诧还有不可掩饰的担忧,“你确定?” 银的笑容忽然垮了下来,眼睛慢慢张开,血红色的眼睛比往常还要阴沉,“蓝染大人,我何时拿绯夜队长的事开过玩笑?” 银偏过头去,神枪在鞘中鸣啼。 ‘市丸银,你给我去把绯夜大人找出来!’ 神枪不断地喊着。 银垂下了眼帘,“目前的搜寻没有结果,等待后续的回报。蓝染大人,好好休息吧。尸魂界那边也发现了哟,京乐队长不巧看到了大战后半部分呢~” 蓝染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回答,“虚夜宫的事情暂时由你负责。” “是,蓝染大人。”银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那背影看起来居然有着无比的萧索,诡异到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 银握紧了刀柄,‘你给我安静!’ 银在虚夜宫中徘徊着,随便找了几个破面打了起来,最后让从属官收拾了尸体,自顾自地跳上虚夜宫顶部。 银抬起头看着月亮,从神枪的刀身看见了自己的剪影,一双满含杀气的眼睛。 “哦啦,真可怕。”银耸了耸肩。 市丸银想要跟随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神枪几乎从小说到大的绯夜,另一个就是他后来的队长蓝染。 等到他知道了这两人的关系后,他不止一次地揣测,蓝染队长对绯夜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接着就想到,能够把蓝染队长培养成这样,绯夜果然很厉害啊。 市丸银在很多个闲暇的时候看着关于绯夜和蓝染的调查资料,结果只能发现这两个人做起假来真的是完美无缺,几百年的时间都没有人发现他们早年的经历。 一个温和可亲,一个优雅温柔。 一个在眼镜下的目光无比的冰冷犀利,一个唇边的微笑淡淡地挟着超脱与讥嘲。 一个镜花水月幻象完美无缺,一个北斗七星森冷清丽,藏了一千年的卍解正可以解除幻象。 简直让人感觉到宿命的味道。 如果不是绯夜捡到了蓝染,如果蓝染没有遇到绯夜——那实在太可惜了。 没有他们,尸魂界岂不是要无聊死了吗? 银仰起头,微笑着,眯起眼睛。 他一点都不难过。 他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尸魂界,静灵廷,十三番队队长办公室。 京乐春水一瓶酒接着一瓶地喝,完全没有平常的镇定与闲适,而且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灌酒。 浮竹劝了好几次都没用,只能坐在旁边等着京乐自己开口。 “浮竹队长在吗?” “我在,请进,卯之花队长。”浮竹从灵压辨别出来人以后,立刻回答。 卯之花轻轻推开门,眉头皱了皱,“京乐队长,在病人房间里喝酒,对他身体不好。” 京乐如梦初醒般的抬头,“哦,卯之花啊,请坐,请坐。” 京乐继续大口灌着酒,喝着喝着泪水就流下来了。 “春水,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浮竹嗅到了一丝不吉的气味。自从京乐忽然出现在他办公室里以后,就一直被一股压抑的悲伤缠绕着。 “哈哈,只是呛了,没事。”京乐摆摆手,咳了几声,然后继续喝。 卯之花帮浮竹检查完之后,看着京乐,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神情凝重地开口,“京乐队长,为什么你身上有绯夜的灵压?” “什么?!你见到绯夜了?!”浮竹急急地站起来,因为说话太急,一时间又咳了起来。浮竹走过去,仔细看着京乐,“的确是绯夜的灵压,虽然很淡了……” 卯之花和浮竹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难道绯夜出事了?!” 面对两人的问话,京乐呵呵地笑了,递过去一壶酒,“来,十四郎,我们干。” 浮竹推开酒瓶,“绯夜怎么了?找了大半个月,终于有结果了,她到底怎么了?” “没有啊…没有了……什么都没剩下……”京乐半哭半笑地说着,“一阵爆炸,什么也没剩下。” “什么?!绯夜她……我不相信!我要去现世…咳咳咳……” “浮竹队长,请不要激动。”卯之花一边拍着浮竹的背一边安慰,虽然她自己也是一脸的焦急。 “京乐队长,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吗?”卯之花看向京乐,满脸的担忧和不可置信。那样强的绯夜,居然无声无息地死了? 京乐把面前的酒瓶全往地上推,然后断断续续地说,“哈,她和蓝染、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打了起来,然后有个谁为了保护她死了,她把手中的一根棒子弄碎,接着就是大爆炸,什么都没剩下,灵压完全消失了……完全消失了……” 死神的灵压完全消失,只能想到一种情况,尤其是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 “京乐队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卯之花握紧了双手,尽量镇定地问。 “今天傍晚。”京乐刚回答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去申请进入现世的许可证。”浮竹把京乐扶到旁边的长椅上躺着,咬了咬嘴唇说。 其实,除了确认,他还能做什么?京乐春水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怎么会不了解京乐春水的为人?像这样重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作了一切可以进行的调查,京乐怎么会做这种论断?怎么会只在这里喝了几个小时的闷酒,什么都不做?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因为有文件需要十三番队盖章,而站在门外的日番谷,一脸极度的震惊。 “绯夜队长灵压消失?”日番谷绿色的眼睛顷刻间变得暗沉,“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番谷队长。”浮竹和卯之花同时愣住。 因为震惊,他们都没有留意外面的状况,没留神间,让这位少年队长听到了这个噩耗。 “请冷静下来,事情还没有肯定……”浮竹自己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还是这么说着。 “我要去现世确认。”日番谷把文件往桌上一放,瞬步得立刻不见踪影。 卯之花叹了口气,“虽然平时不说,毕竟还是很担心她啊。绯夜曾经教过日番谷队长剑术吧?” “咳…我也要进行申请了…”浮竹看着疾驰而去的少年的背影,有些感慨。 “要通知其他人吗?”卯之花看了看浮竹,眼睛微微眯起。 “日番谷队长这么一去,可能通知马上就会发到各个番队了。”浮竹摇了摇头,“二番队恐怕立刻就要翻天了。” “还有一番队、六番队和十一番队。”卯之花冷静地补充,然后指了指刚才拿来的药,“浮竹队长记得吃药,这些都是绯夜以前留下来的。” 浮竹看着桌上的药,神色难辨。 欧洲海梅韦斯家族祖居地。 金发的少年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天啊……莱依路大人的魔杖竟然有那种力量……” “哼,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莱依路殿下是最强的!”黑发的女子反射性地脱口而出,然后有些失神,“喂,米洛斯,莱依路殿下自己会不会……” 米洛斯冷冷地剜了克奇歌琪一眼,“如果不是你胡乱拍照,事情根本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时尾随我到日本的,就是你吧?” 克奇歌琪一跺脚,“谁说的!我是好意!莱依路殿下和海梅韦斯家族的族长才是天作之合!谁知道贝路亚罗殿下会出现……再怎么说都是你太弱了,如果是弗朗西斯殿下,绝对可以保护莱依路殿下!”克奇歌琪恶狠狠地盯着米洛斯,仿佛要扑上去咬他一口似的,而她肩上的黑猫配合地“喵”了一声。 米洛斯一时语塞,眼睛轻轻合上,“是啊,如果是初代族长大人的话……不过,克奇歌琪,如果不是你的乱来,不会惊动魔族的七领主吧?”米洛斯的话语里丝丝地浸上了冰冷的寒气,“你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去害莱依路殿下!早在九百多年前,我就一直一直崇拜着莱依路殿下!远在你出生之前!你根本不懂,莱依路殿下对我们魔女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哼,如果不是因为你流着海梅韦斯大人的血,你以为你也配和莱依路殿下说话!”克奇歌琪拔高了音调,整个人都在颤抖,语速非常快,“你这个小毛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莱依路殿下…莱依路殿下……” 米洛斯冷眼看着克奇歌琪异常激动的样子,“克奇歌琪,大魔女玛鲁,我姑且不去理会全魔联的通缉。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你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莱依路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海梅韦斯家族必将倾尽全力杀掉你。” 克奇歌琪紧紧地抓着手心里握着的衣襟,黑色的眼睛半眯起,“米洛斯?冯?海梅韦斯,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不认为莱依路大人会这么消失,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她。”米洛斯掐着自己的左手腕,墨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激烈的矛盾。 克奇歌琪收回了杀气,抱着头思索,过了五分钟左右,克奇歌琪忽然一击掌,“有了!你听过占星师的星刻命盘没有?”克奇歌琪的脸上是不同寻常的喜悦和激动。 米洛斯愣了一下,“最高等的占星师手中的占卜道具吗?据我所知,整个世界,只有两位占星师手中有星刻命盘。” “哼,管他几个。有一个就行。星刻命盘可以显示出世间一切命运走向,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只要拿到星刻命盘,就可以让莱依路殿下平安回来了!”克奇歌琪兴奋不已地说着,一个口哨,黑猫化成了黑豹的形态,“走,去抢星刻命盘!” 米洛斯对这位魔女的为人虽然早有听闻,可是实际见到以后,还是深刻地感觉到了她被人评价为“癫狂”的原因。 “星刻命盘就是占星师的命,被他人夺走的话,占星师就会死……”米洛斯皱着眉说,“难道你要杀了那个占星师吗?!” “啊?我管他死活,只要能带回莱依路殿下就可以啦!”克奇歌琪非常奇怪地反问,似乎对米洛斯这样的问话感觉到万分的不可思议,“从这里出发,东北边的某个结界里就藏着一位占星师。快点,要赶在莱依路殿下的生命线尚未断绝之前!莱依路殿下的魔力反应在爆炸后彻底消失,很可能被卷入了异空间,现在是争取时间的时候,你要来便来。” 克奇歌琪骑上黑豹,“走!” 米洛斯皱着眉站了许久,取出了一张图纹卡,“苍之独角兽。” 一只浑身雪白毛色的独角兽出现在米洛斯身边,亲昵地以脖子蹭着他的手臂,发出轻轻的鸣叫声。 米洛斯抚着独角兽眉间一簇苍蓝色的毛皮,叹了口气,犹豫的神情转为坚定,“我们走,东北部。跟上前面的黑豹。” 苍之独角兽仰头长嘶了一声,四蹄轻轻踏地,等到米洛斯骑到它背上之后,独角兽立刻腾空而起。 苍之独角兽,以风驰电掣般的脚力闻名于世。不具有攻击性,喜好干净,厌恶污秽。 神代宅外,十二神将全体聚集,除了一贯留守于异界的天空和刚刚死亡的太裳…… 勾陈蹲下来,捻起一些粉末,搓了两下,“的确充满着紫的力量,但是她的魔杖碎裂成这样……”勾陈脸色发暗,她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天一已经一脸哀舛地伏在爱人朱雀身前哭泣,肩膀不断地抖动,“为什么会这样……太裳…紫……” 太阴傻傻地看着地上魔杖的碎屑,不发一言,玄武站在她身边,同样异常地沉默。 “紫特意吩咐过,可是太裳还是冲了进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天后看着满地乱战之后的惨状,泪水静静地滑落,“为什么?太裳忽然冲进来,然后就没有了气息感应,接着就是紫……好不容易才可以停留在一个地方……” 腾蛇松开钳制着绛的手,也有些发怔,“她不会做这么决绝的事情吧?” 青龙狠狠地捶着地面,一次又一次,直到被旁边的白虎拉住,“你们不要急着下结论。如果紫真的…那我们和她的契约应该会立刻解除——” “现在契约还在!”勾陈立刻反应过来,眼睛立刻明亮了一下,但是随即有些迟疑地说,“可是精神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神将们面面相觑,四处查看之后走回来的六合忽然把视线转向绛,“你呢?紫和你的契约还有效吗?” 察觉到这个问题重要性的神将们齐齐转过视线,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本来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绛在如此“热切”的关照之下,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不然我在这里干嘛,直接回魔界不是更好。” “那么就是说,小紫还活着?!”太阴忽然蹿到前面来,揪着绛的衣服问。 绛不耐烦地甩开太阴的手,“那女人有那么容易死吗。” “太好了!小紫还活着!小紫没有死!”太阴欢呼着扑到玄武身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白虎若有所思地站在旁边,目光有些闪烁。 “白虎,你想到什么了?”朱雀搀扶着喜极而泣的天一,向同僚确认。 “我刚才在想,会不会就是现在……紫回去了?”白虎有些迟疑地说。 六合和勾陈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立刻明亮起来,“很有可能。” “我们只需要等待她回来就可以了。”天后擦着眼泪,微笑着说。 “嗯,等小紫回来!”太阴握拳,“要是她敢不回来,我就去揍她一顿!” 玄武有些无奈地笑了,视线往地上飘了一下,叹了口气,“她回来以后会很难过吧。太裳……” 神将们喜悦的心情被冲淡了许多,勾陈拍了拍玄武的肩膀,“即使会让她难过也好,不想看到她死去,太裳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要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不要辜负了太裳和她的心意。” 玄武点了点头。 我不想死。好不容易才可以停留,好不容易才可以和大家一起,我不想死。 贝路亚罗,法尼奥长枪,白虹。 白虹!我不想看见你们受伤,不想见到你们有事,才禁止你们插手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白虹死了,然后我碎裂了魔杖,大爆炸,黑色的时空漩涡——我被卷入了时空漩涡。 因为大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动吗? 不,不对。 这个时空漩涡和我熟知的有所不同,简直就像是…像是单向的通道一般。 最后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我的魔力。 是谁的? 米洛斯?不,魔力的气息不同。 是我非常熟悉的味道,非常非常熟悉的—— 弗兰! 弗兰在魔术幻象中画出魔术阵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魔术施加在我的身上,但是它隐藏得很好,而我对弗兰的魔力也过于熟悉,所以忽略了。 我以为我会因为魔杖碎裂后的大爆炸死去,或者至少也是重伤——在用了极昼光穹之后,我对魔术的控制力下降的非常厉害,想要驱使魔术远离自己也做不到,即使那本来就是我储存起来的魔力和魔术。 又一次被弗兰救了。 在有致命危险的情况下,启动穿越时空的魔术。弗兰的这一设定,救了我。 彼岸花不会盛开在憎恨河边,最后,向你送上芙瑞雅的礼物。 我不会在那场战斗中死去,是因为弗兰所赠予的礼物,芙瑞雅的礼物…… 可是……白虹…… “轰!” 时空漩涡忽然崩解,无音从中跌落下来。 依然在昏迷中的无音,持续着对自己的谴责以及愧疚。 落在地上的疼痛感让无音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了自己刚才短暂的梦境中,她似乎又一次哭泣了。自从离开尸魂界回到现代,她哭泣的次数明显上升了。是好是坏呢? 无音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和手腕。 因为碎裂魔杖,全部的魔力已经失去,所以无音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落点。 “嘶,疼死了。”无音吸了一口冷气,她看着刚才擦破的膝盖,“出血了。” 算了,幸好不是在半空中,不然没有魔力的现在,说不定直接摔死了。 这样安慰自己的无音,毫无疑问的,完全忘记了她身为火雾战士的事实。 “奇怪,似乎有些记忆的断点。”无音试着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要找出一点不合理的地方,或者说她极为想找到一点点可以作为白虹没有死的证据。未果。反而是司克尔德的忠告再一次在脑中响了起来。 若是不想失去重要的事物,最好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潘多拉的盒子里是众神送给人类的礼物。可怕的灾难、瘟疫、贫苦、绝望……那是用来毁灭人类的东西。盒子的底部是没有飞出的希望。 到底这是什么意思? 希望吗?可是她亲眼看着太裳的身体消失,无法挽回了。 当她试着回想更之前的事情的时候,却奇异地发现了一些空白的部分。 她遗忘了什么。 尸魂界,十二神将,立海大,藏马,魔术大战…… 她到底忘了什么? 在无音站在原地思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互相追逐的脚步声。 “魔怪!你给我停下来!”一个少年明亮的声音传过来。 “孙子!自己追上来吧!”一个有些欠扁的带着取笑意味的声音。 紧接着一只白色的小动物从眼前一晃而过。 “好快啊,那是什么?”无音习惯性地转头去看,结果那只白色的动物也停下来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在看她。 好诡异。无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哪个地方有这种动物?额头上有着红色花瓣似的纹样,脖子上一圈红色的棱椎,爪子尖尖的,而且感觉上有着火焰的味道。 “魔怪!”少年的声音近在耳旁。 “咦?你是什么人?穿的衣服好奇怪。”少年跑到一半,停在了无音面前,仔细地打量她。 无音看到少年的衣着以后,脑里嗡的一响。 立乌帽,狩衣。 再看看四周的建筑。 无音愣住了,这里……她居然回到了平安京! 是因为魔术阵启动的时候她一直想着太裳的关系吗?所以才回到了平安时代。 这个少年看起来非常面熟呢。 无音皱了皱眉,总觉得眉眼间很有某种熟悉的风骨。 无音猛地反应过来,再看了那只被称为魔怪的小动物一眼,眼前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她也不管什么礼貌的问题,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少年。 “安倍昌浩?” “是的。你认识我?”少年明显地有了戒备的神色,稍稍后退。 无音笑了一下,有些无言,原来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回到了平安时代!那只魔怪……无音不屑地朝着魔怪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瞬步跑开了。 十二神将们曾经提过的少年,安倍晴明的孙子。 让无音肯定少年身份的,是他身上的封印,以及跟着他的那只动物。那可不是普通的动物,真没想到红莲居然肯做这种事情…… 无音靠着墙壁,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晴明……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于她而言,平安京的经历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而对于晴明,只怕也是四十多年过去了。 红颜弹指老。 而她却仅仅长大了两岁而已。 晴明他们会如何想呢? 不知道啊。无音摇了摇头,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同的,可是,好不容易能回来一次,她很想见到他们,应该…不会被当作妖怪吧? 无音自嘲地笑笑,思绪有些飞散。 无音对于自己复杂的力量体系有着些许的感恩。 幸好她的灵力分了好几个体系开发,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灵力都可以转变成魔力。 虽然全部的魔力,也就是大部分的灵力已经没有了,她还保留着少许的灵力,譬如,可以用于瞬步的灵力,或者简单的阴阳术。幸好还有一些灵力残存,咒玉才没有完全破坏,只是要修复那些损坏的地方,可能也需要好些年了。 无音笑了笑。 即使完全无法恢复,她也不会后悔。关于碎裂魔杖这件事。 她要怎么告诉重生的太裳呢? 你以前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这句话无音非常不愿意说出口。 无音害怕别人过多的付出,尤其是这样无法挽回的事情,可是,它还是发生了呢。 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记忆有着断点,无音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告诫着自己,不可以说出未来的事情,也不可以因为未来发生的事情而对现在的人事做出改变。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自己也不知道“未来”。 无音从亚空间里取出一瓶药水。 暂时性的失忆就可以了吧? 要忘记的是,上一次离开平安京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药效一直到她灵力完全恢复为止。 她不可以扰乱因果。 无音喝下了昔日炼制的魔药。 牢牢记住的事情只有两样,一定要禁止神将们在“未来”对她透露这里的事情,还有定向穿越时空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开始准备期末考试,我们的考试从这星期一直考到学期结束,彻底无语。可能以后不能一一回复留言了,请大家见谅。我会尽量保持更新速度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请继续留下爪印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七之章 我回来了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因为忘记了尸魂界的事情,忘记了现代的事情,也忘记太裳在她面前死去的事情,现在,她只是再一次到达这个时空,上次的离开是在出云,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无音用简单的隐身法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因为她一身的衣服实在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她穿的短袖短裙,似乎是某种校服。 对于这个地方来说,太奇怪了。 从出云离开之后,她到底去哪儿了?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不知道星之一族怎么样了。 无音再一次回到了紫姬的身份。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只是当了六年的神代无音,但是足足有十年时间,她都是平安时代星之一族的紫姬。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回土御门去看看。在她的潜意识里,晴明是不会有事的,所以她并没有立刻去找晴明。 无音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奔去。 无音在星之一族居所的外面徘徊着。 虽然来到了这里,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毕竟,星之一族拥有灵力的人很多,而她现在的隐身法并不足以瞒过大多数人。 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呢。 房屋一定是年年维修,整体结构似乎没有改变。 无音舒了口气。 这里是她在平安时代的家。 虽然她住在晴明家里的时间更长,但是毫无疑问的,这里是紫姬的家。 柚香可能不在了吧,如果晴明的孙子都那么大了的话。 本来还在犹豫徘徊,忽然一只手大力地拍上她的背。 无音吓了一大跳,即使她的灵力下降很多,也没有松懈到这种程度吧?是熟人?这般想着的无音回过头,看到了绑双马尾的小女孩。 “果然是小紫!你终于回来了!呜哇!”太阴不容分说地扑了上去,双臂紧紧地勒着无音的喉咙,如果不是玄武即使拉开,估计她就可以直接交待在这里,然后本文就可以结束了。 “咳咳咳……”无音被太阴的大力拥抱弄得差点窒息,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你想谋杀吗?太阴!”无音提高了音调,然而神色间完全没有责怪的意味,反而是欣然的微笑。 “我回来了。”无音眉目舒展,张开双臂抱住了太阴和玄武。 “嗯。”玄武低低地应了一声,向来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啪。”太阴响指一打,无音和玄武同时滴下一滴冷汗。 “太阴你下次打个招呼再召唤风行不行啊!” 在无音这样飘摇的抱怨声中,太阴已经把几人带到了安倍宅外。 看到了门上的桔梗印后,无音有些畏缩。太阴一步不停地直接冲了进去,跑步速度之快简直可以媲美她操纵的风。 无音瞪大眼睛看着过了几十年依然如此火爆脾气急性子的太阴,着实有些无话可说。玄武看了看她,一把拉起她的手,走了进去。 晴明和儿子吉昌正在听着安倍昌浩关于今天调查的报告。 安倍昌浩,安倍吉昌的三子,被平安京的百鬼称为“晴明的孙子”,但是他本人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 “奇怪的女孩?”吉昌重复了一次昌浩的话,眼里有一丝奇异的希望,“难道是紫姬姐姐?”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自己过来吧。”晴明摞着胡子,带着笃定的微笑说。 曾经用幻象在梦中和紫姬相见,而那时候紫姬说过,她一定会想办法过来。所以,为了这句话,他一直都努力地活着,希望可以活得足够久,足够再一次见到她。 “紫姬姐姐?”昌浩对父亲的这一称谓感觉到惊讶,“就是父亲大人说过的那位……” 一阵风猛地刮开了大门。 “小紫回来啦!小紫长大啦!”太阴以极快的速度喊着这两句话,在歇了一口气后,再次高声重复了这两句话。 晴明笑得更加开心了,而本来隐身在旁的青龙和六合解除了隐身,震惊地看着还在喘气的太阴。 吉昌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昌浩不明所以,只能看向门外。 神将玄武先一步踏进屋里,右手把身后的人拽了进来。 与当年相比,没有多大改变的黑发少女有些紧张地看着屋里的人。 无音看着须眉皆已灰白的晴明,已经不复年轻的晴明,心中有一种奇异的震动。 仿佛……曾经遇到过相似的情形。 皱纹横生,老态龙钟,但是,还是一样云淡风轻的微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闲适温润,岁月锤炼出的光辉温和透亮,让他的身边有着一种别样的氛围。 无音定了定心神,微笑着说,“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紫。”晴明摇着手中的折扇,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再自然不过地说出了这句话。 无音被他如此顺理成章的回答弄得一愣,心里有着微微的酸楚和温暖,眼角立刻感觉到一些湿润,“我回来了,晴明。” 无音不知为何想要重复这句话,然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 “欢迎回来,紫。”晴明温言回答,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欢迎回来……没有一丝的责备,也没有半点愤懑,仅仅是这样普通的回答,却让无音心神动摇。 她是紫姬,而这里是她可以随时回来的地方。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环视了屋内的其他人。 “六合、青龙,吉昌,好久不见呢。” 六合点了点头,脸上浮起微笑,青龙却刷的一下转过脸,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到,“终于回来啦。” “紫姬姐姐,欢迎回来。”已然年过不惑的吉昌露出像孩提时代一样的笑容。 “我回来了。”紫姬重复了这句话,走上前几步,脸上还是清淡的微笑,然后直接扑进了晴明怀里,头埋在他肩上,“好久不见,晴明。” 晴明轻拍着紫姬的背,叹了口气,“嗯,回来就好。” “她……真的是紫姬伯母?”昌浩一句话,把屋内的气氛完全转变到诡异的方向上去了。 紫姬…伯母?! 太阴右手颤抖地指着昌浩,“小鬼你在乱说什么?!” 被叫做魔怪的白色小动物更是啪啦一声从昌浩肩膀上掉了下来,四肢还在抽搐。 六合和青龙,这两个平时都不大有表情的人,现在也彻底愣住了。玄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吉昌明显也愣住了。 虽然,昌浩的称呼是根据父亲来的,既然他的父亲大人称呼紫姬为姐姐,那么他称呼伯母,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只从视觉效果上来说,紫姬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啊! 紫姬已经止住了眼泪,揪起晴明的衣服擦了擦眼睛,回过头来,一脸灿烂的微笑。 实在太灿烂了,完全不符合紫姬向来“微笑”的幅度。 紫姬看了一眼笑得和狐狸一样的晴明,挑了挑眉,“晴明的孙子,你叫我什么?” 昌浩脖子后面一凉,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了一下,然后才反射性地喊道,“不要叫我孙子!” 紫姬还没说话,吉昌眼疾手快地按下昌浩的头,“快道歉!你怎么可以对紫姬姐姐这么无礼!”吉昌斥责了一声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紫姬和晴明。 昌浩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跪了下去,俯下身,“非常抱歉!请您原谅!” “哦?那么,你叫我什么?”紫姬换了个姿势,跪坐在晴明旁边,笑吟吟地问道。 “伯母大人。”昌浩采用了完全的敬语。然而这句话说完,屋内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昌浩头顶滴下冷汗,他到底说错什么了? “错了哦。”紫姬环视一下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几位神将,掷地有声地说,“我和晴明同出于贺茂先生门下,所以,你应该叫我奶奶。” 磅的一声,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魔怪又一次栽倒在地,这次连脸部都在抽搐了。 “紫……你也……”魔怪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直接趴在低上起不来了。 太阴的眼睛就快瞪到眼眶外面去了,玄武则是立刻黑了脸,六合的手在抖,青龙则是第一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吉昌点了点头,颇有歉意地说,“抱歉,是吉昌考虑不周。” “昌浩,还愣着做什么?”晴明咳了一声,眉梢上扬,折扇半遮着脸,斜眼觑着跪在地上已经满头冷汗的昌浩。 安倍昌浩,经历了元服以来,第一个大考验。 现场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主要散发者是几位神将,其次就是同样笑眯眯的二人组。 昌浩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紫姬奶奶。” “呵呵,乖孩子。”紫姬微笑着说话的同时,劈手夺过晴明的折扇,扬手一掷,半开的折扇从昌浩头顶削过,带起一阵风,立乌帽掉在地上,而昌浩一根头发都没伤。 昌浩完全愣在那里,刚刚那一刹那,他完全无法做出反应,听到风声的时候,帽子已经掉落。他的背上立刻渗出许多汗水。明明没有压迫感,却让人觉得害怕。 “反应实在太慢了,连躲开也不会吗?看起来平时的训练很松懈啊。晴明,你这个孙子,似乎还要加强训练呢。”紫姬笑眯眯地对晴明说。 “是啊。爷爷如此用心地教导你,把阴阳术倾囊相授,可是你却完全不能掌握,爷爷真是伤心啊!”晴明说着以袖掩面(因为扇子被紫姬扔出去了),做抽泣状。 听到这句话的昌浩,终于反应过来了。 “狐狸爷爷!”昌浩站起来大吼了一声,然后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吉昌责备的眼神。 “如果没有学好,说不定是老师的问题吧?所以,让我来教吧?”紫姬笑着看向晴明,眉眼间满是诚意。 “呵呵,也好啊。昌浩,你跟着紫姬好好学。”晴明眉梢眼角带着笑意,以昌浩非常熟悉的“狐狸般的微笑”给这句话蒙上一层完全可以预想的阴影。 她很在意。 她果然很在意。 她果然很在意年龄问题。 几位神将同时转过这个念头。 六合和玄武对视一眼,然后迅速错开视线,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 “紫回来了?”“听说紫姬回来了?”“紫,你真的回来了。”“欢迎回来啊。” 勾陈、朱雀、天一、太裳先后出现,然后立刻围了上去。 勾陈一把抱起紫姬,举得高高的转圈,“你真的回来了!” 紫姬一阵眼花,“我…我回来了。勾陈、朱雀、天一、太裳。” 紫姬微笑着对几位神将说。 在视线扫过太裳的时候,紫姬突然感觉到心里一痛。 紫姬愣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有着难受的感觉? “怎么了?紫?”勾陈停止了转圈,小心翼翼地把紫姬放到地上,观察着紫姬的脸色。 “不,没什么。”紫姬摇摇头,忽略掉自己奇怪的感觉,然后展露笑颜,“你们还是老样子嘛。” “你不也是一样?”勾陈哼了一声,皱了皱眉,上下看了紫姬几回,脸色从重逢后的喜悦转为阴沉的愤怒,“你的灵力怎么了?” “啊?这个嘛……似乎出了点问题,所以只剩下二十分之一的样子了。具体的事情我忘了。”紫姬不在意地笑了笑。 “什么?!”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大吼让紫姬的耳膜生疼。 紫姬苦着脸说,“你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的记忆好像空了一块,从上次离开出云之后就是空白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而且,灵力反正会恢复的嘛,最了不起多花一些时间而已。” 晴明乐呵呵地说,“那正好啊,你留在这里慢慢修养好了。”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呢。”紫姬笑了笑,“这里还有我住的地方吗?” “跟我来。”晴明站了起来,优雅地伸出左手,紫姬笑着牵起他的左手,两个人慢慢走了出去。 昌浩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发展,“那是…爷爷?他怎么会笑的…那么的…正常?” 魔怪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爪子拍上昌浩的头,“你这个大笨蛋!把紫给惹火了,以后你有好日子过了!” “你也认识她?她现在的灵力居然只有全盛期的二十分之一,她以前是不是比爷爷还厉害?”昌浩以好奇的眼神看着魔怪。 魔怪横了他一眼,“星之一族的星曜紫姬,你以为平安京有几个?晴明当年被她修理惨了……要收拾你的话,连灵力都不用,刚才你不是完全避不开吗?” “那是她突然动手!要是先告诉我一声的话……”昌浩被吉昌狠狠瞪了一眼,赶快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昌浩,不要为自己找借口。如果实在战场上,敌人不会和你打好招呼再攻击。紫姬姐姐好心帮你训练,你应该心存感激。”吉昌疾言厉色地说。 昌浩频频点头,眼角瞥到吉昌走出去后松了口气,“哇,有没有那么恐怖啊。” “昌浩。”魔怪忽然端正了坐姿,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紫即使没有灵力,也是很厉害的人。你不要小看她。” “魔怪?”昌浩疑惑地眨了眨眼。 “哼,真不值得小紫为你费心思。”太阴冷眼看着昌浩,然后一闪身不见了。 其他几位神将也跟着消失。 “魔怪,我说错什么了吗?”昌浩一头雾水地看着魔怪。 “唉,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喊那一声伯母!紫毕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年龄!”魔怪恨铁不成钢地说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留下昌浩一个人在屋里持续地表情纠结。 晴明领着紫姬一路走到以前她居住的院落。 满院飘散着青草的芬芳,院中那棵樱花树仍然在生长。 “樱花的花期过去了,有些可惜。”晴明仰望着樱花树,感叹了一句。 “没关系,明年我们可以一起赏樱。”紫姬微笑着说,“还有后年,大后年……” 晴明的手一颤,“你说真的?” 紫姬弯起眉毛,眼睛因为笑而微微眯起,“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这一次能留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晴明转过头,脸上卸下了笑容,非常严肃地看着紫姬。 “我的灵力不恢复的话,就没法离开呢。可惜的是,我的灵力似乎需要好些年才能恢复啊,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愿不愿意收留小女子?”紫姬笑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可惜”的意味。 “当然。”晴明温柔地笑着回答。 “我回来了,晴明。”紫姬握了握两人牵住的手,再一次说出这句话,这一次,带上了深深的眷恋。 “欢迎回来。”晴明轻轻地拥住紫姬。 紫姬实现了她曾经对晴明许下的诺言。 在那个梦中,她对长身玉立的青年所许下的承诺是,我一定会找到回去平安京的方法。 如今,虽然紫姬将这个梦和这个诺言都忘却了,却始终记得那样子的眷恋。 反复地说着“我回来了”,一次次地听到那个温暖到让心里暖和起来的回答,紫姬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在晴明温暖的怀抱中,紫姬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下。 会流泪的理由,并不是只有软弱。 曾经一次次哭到泪流成河,血泪交织,眼泪干涸,然后再也不落泪,只留下了微笑。 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紫姬找回了流泪的力气,也再次有了落泪的理由。 没有一个人的心,可以完全冰封。 凡是可以感觉到温度的心,终究也是会流泪的。 微笑不等于坚强,流泪也不等于软弱,人心的变幻莫测,或许正是这个大千世界的魅力所在。 屋顶上站着的青龙忽然回头,“你怎么过来了?” 六合沉默不语,只是久久地看着樱花树下相拥的两个人。 尽管一个须眉皆白,一个容貌未改,可是,他们之间却没有时间形成的隔阂,依然是一样的温馨。 六合转身走掉之前,忽然向着紫姬以前住的屋子的屋顶上看了一眼。 等到青龙跟着看过去时,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他怎么了?”青龙有些莫名其妙。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八之章 昌浩与泰明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回到平安京,不知不觉已经十天了。 这十天里,紫姬每晚都和昌浩一起出去,几乎是耳提面命地对他进行教导,每次昌浩都会折腾得精疲力尽才能回家,魔怪每每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但也只是这样罢了,魔怪还没有直接去阻止紫姬和晴明的胆量。 不但如此,总是累死累活才能完成任务的昌浩还要忍受“狐狸爷爷”的嘲笑。 “紫,昌浩很好玩吧?”晴明一手拈着白子,一边笑着问。 跪坐在棋枰前的紫姬右手执黑,淡淡地笑着回答,“还不错。” 一旁的天一手一抖,手中的茶壶眼看着就要掉落在地,幸而六合及时接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晴明,你告诉过昌浩,他身上有封印的事情吗?”紫姬终于落下一子,紧了一气,准备打劫。 晴明呵呵两声,“怎么可能这么早告诉他?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天分的时候,别提多好玩了。” “坏人呢。”紫姬左手掩口笑道,“晴明比以前更喜欢捉弄别人了嘛。不过……” 紫姬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晴明不自觉地抬头,“怎么了?” “有奇怪的感觉,但是,只有一瞬间……我在想是不是我的错觉?”紫姬蹇着眉,右手的黑子打了个转,“你知道,自从灵刘弱以后,我的感觉有时候过于敏锐,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晴明皱眉,左手食指轻轻点在紫姬额头,念起镇定精神的咒语,收回手,“现在怎么样?” “只有那一瞬间的感觉而已,就像空间裂开,还有某种非常古老的妖气。”紫姬摇了摇头,随即笑着说,“没事,反正真的有什么的话,不是有大阴阳师在吗?我就安心地在旁边为你加油啦。” 晴明啼笑皆非地用折扇敲了紫姬一下,“我可是看见的,有没有灵力,你都一样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不要撇的那么清。” “哦呀,只是说说也不行吗。晴明,忠行过世多久了?”紫姬稍稍垂下眼帘,棋子放到一边,手稍稍握紧。 “贺茂先生过世有三十多年了,临行前还问起你。”晴明的脸色也黯淡下来,拨弄着手中的折扇,“保宪师兄四年前也去世了……” 紫姬站起来,走到晴明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呐,晴明,我还在这里。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比你先离开。” 晴明反握住紫姬的手,没有言语。 无论是谁,都一样有着脆弱的地方,和脆弱的时候。 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贵胄。 不分时代,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也无关乎个性与能力。 紫姬或者晴明,毕竟,都逃不开这样的定律。 同样用微笑掩饰一切,所以更加容易看穿对方的伪装。 “紫,明年二月先生的忌日,你一起来吧。”晴明打破了这片静默。 “嗯。”紫姬点点头,和晴明几乎同时放开了手。 “露树你也见过了,成亲和昌亲都住在外面,什么时候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可都听说过星曜紫姬。”晴明笑眯眯地指着棋盘,“轮到你落子了。” 紫姬拈起一枚黑子,不假思索地往棋盘中间一方,生生把自己的黑子赌死了一大片。 晴明眼睛微睁,觑了眼紫姬,安静地提去了那些黑子。 “对了,我的徒弟你还没有见过,他这些天都在大内,是为了龙神神子的问题。”晴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听说神子是从异世界到这里的少女。” “什么?!”紫姬惊讶地睁大眼睛,“异世界?!这是怎么一回事?” 晴明折扇半开,侧过脸去,“当初我还以为那个神子可能是你呢,结果没想到是那样的小女孩。” “你见过?”紫姬把放棋子的盒移到左边,右手执起桧扇,稍稍张开。 “泰明带她来过一次。”晴明笑着说,“我没想到女孩子的头发会那么短。” “短发?”紫姬眨了眨眼睛,现代的女孩子短发很正常,该不会这位神子…… “星之一族现在是藤姬主事,一个十岁多的女孩子。想去看看她吗?”晴明话锋一转,眼中有着流转的光华。 紫姬哼了一声,“我以什么名义过去?星曜紫姬的身份不可能使用,贸然拜访,不显得很突兀吗?”以为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成,但是不论是何种意义来说,过往的身份都不可能继续对外使用,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四十年不变的怪谈,当年她都不能出门,更遑论如今。 “怎么会突兀呢?你是我安倍晴明的好友啊。”晴明摇了摇扇子,满脸的狡黠。 紫姬嘴唇半开,愣了一下之后,不客气地说,“你在滥用职权。” “我只是善用资源而已。”晴明无辜地看着紫姬,直看到紫姬转过了脸。 “拿你的名义作担保,大部分地方都能通行的吧?毕竟,是白狐的儿子嘛。”紫姬斜觑一眼晴明,微微笑着说。 “啊呀,不知道是谁几十年长相不变,可能真的是狐狸呢?”晴明以扇掩口,呵呵地笑了出来。 紫姬欣然地笑笑,终于不在意了,对于自己的出身,晴明总算可以坦然接受,不过…… “你才是狐狸呢!”紫姬右手桧扇往晴明头上敲,然后正中目标。 “六合,你都不拦一下。”晴明假心假意地喊疼,然后转而调侃身边褐发的神将。 六合看了看晴明,再看看紫姬,脸色一如往常,清晰地吐出几个字,“这不是很正常吗?” 沉默。 然后紫姬和天一一起笑倒。 “晴明,昌浩就那么四处乱跑,真的没关系吗?虽然说腾蛇跟他在一起。”笑完了之后,紫姬擦干眼角的泪水,正色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紫,你都不奇怪为什么腾蛇会跟着昌浩吗?”晴明这个疑问在心里缠绕了好些时间了。 紫姬看了晴明一眼,“他想跟着就跟着了啊,有什么好奇怪呢?真要说的话,可能是不怕吧——昌浩对外界的感觉,似乎和常人不太一样,他对杀气是不是天生钝感?” 晴明被紫姬理所当然的口气噎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我偷袭的时候都故意放出杀气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敌人攻击的时候也是,他好像只能对灵气做出反应,像这样子的话,当心哪天被普通人类抓到暴打一顿都没有还手的力气。”紫姬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 晴明揉了揉额头,“紫,你对他要求太高了。” “有吗?你当年比他好多了呀。”紫姬不以为意地说。 晴明身体一僵,然后忽然看向外面,“泰明回来了。就目前看,泰明比昌浩要成熟得多,不过……” 紫姬跟着转头,的确,一阵清冽的灵气从外面逐渐飘散进来。 青草绿色的长发,眉清目秀,瞳色左绿右褐,身材颀长,身着黑白二色的狩衣,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 念珠?紫姬又看了一眼,真的是晴明的退魔念珠,在食魂魔来袭时被她扯断了一串,后来重做了一串给晴明赔礼来着,他送给自己弟子了? 青年几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紫姬,然后疑惑地挑眉,“这位大人是…?” “泰明,这是紫姬。你的念珠就是出自她手,感觉到熟悉是吗?”晴明微笑着说。 泰明点了点头,“确实是非常熟悉的灵气。紫姬大人怎么了?” 紫姬有些讶异地以眼神询问晴明,得到答复之后,舒了口气,“你的感觉真敏锐。我的灵力因为某些原因减弱了很多。泰明,今后请多指教啊。” “紫姬大人客气了。”泰明欠了欠身,“师父,神子的精神已经安定下来。” “是吗,那就好。泰明,八叶找到几个人了?”晴明摞了摞胡子,笑眯眯地问。 “目前只有源赖久先生。神子还在寻找从原来世界一起过来的朋友,不过没有找到。”泰明一板一眼地回答。 “你去休息吧。”晴明温言说。 “多谢师父,泰明告退。”泰明深深一鞠躬,转身离开。 “紫,看出什么没?”晴明侧头看向紫姬,发现后者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么了?”晴明挥了挥手,紫姬忽然回过神来。 “哦,我是在想,那个神子会不会是从现代过来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泰明脸上的符咒是为了弥补‘心’的缺失吗?”紫姬笑了笑。 “不愧是紫啊,一眼就看了出来。泰明是我创造出来的,可惜……即使能够有生命,心是无法创造的。”晴明谓叹了一句,被紫姬的桧扇再一次敲中。 “以后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创造生命,甚至要创造出完整的灵魂,这是逆天而为。泰明很迷惑呢,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看起来,他的眼睛里完全是茫然,非常漂亮的眼睛配上非常空茫的神色,未免太可惜了。”紫姬有些惋惜地开口。 “你过几天和泰明一起过去藤姬那边,怎么样?”晴明非常开心地笑着说。 “好啊。正好也可以看看那个神子。不过…关于龙神、神子、八叶,你不觉得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安倍晴明?”紫姬挑眉,斜眼睨着笑容愈发圆滑的晴明。 “是。”晴明没奈何地笑着说。 天一看到六合忽然向外走去,不由得有些奇怪。 “六合,你去哪里?” “紫的感觉很少出错,我去查看一下。”六合言简意赅地回答。 太阴和玄武趴在外面的栏杆上。 太阴双手撑着脸颊,懒洋洋的,“玄武,为什么紫和晴明还是那样相处呢?” “因为他们是紫和晴明。”玄武微微笑了,“不论如何变化,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是嘛。腾蛇现在居然变成那个样子跟在昌浩身边哎,上次我看到以后,吓了一跳。”太阴摇着头,“他在想什么啊?” 玄武摸了摸太阴的头,冷眼看着蹲在昌浩肩上的白色动物,“每个人想法不同吧。” 昌浩一路飞奔到晴明的居室,“爷爷!大内着火了!” “你慢慢说。”晴明做了个冷静的手势,让昌浩坐下。 昌浩喘着气,忽然有些想往外走的样子,但是还是忍住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人,“爷爷,今天大内忽然起火……” 魔怪哼了一声,“晴明,你应该知道的吧?火焰上有妖气。” 晴明哦了一声,“确实,前些时间得出了离卦,没想到大内会忽然起火……”晴明猛然间闪过一个念头,视线落在紫姬身上。 “会不会和你感觉到的妖气有关?”晴明皱了皱眉。 “我不清楚。”紫姬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说,“灵刘退以后,就只有这样模糊的感觉而已,具体的东西我不知道。昌浩,你身上怎么有火气?去救火了?” “是。”昌浩低下头,“藤原道长大人的居所也着火了。” 紫姬疑惑地看看晴明,“大内和藤原家离的有些距离吧,怎么会同时起火?” “昌浩啊,这次的事情,你试着找出答案吧。”晴明摞了摞胡子,慢慢地点头。 昌浩浑身一激灵,“是的,爷爷。” “爷爷,紫姬大人,昌浩退下了。”昌浩紧张地看着两人的脸色,出乎他的预料,没有一丝愠怒,于是他立刻跑了出去。 晴明脸色有些沉重,紫姬笑了笑,“式占盘在哪里?” “东西都在老位置,从来没有变过。有不清楚的,可以问天一。”晴明很自然地回答。 紫姬拍了拍晴明的肩膀,“放心吧,我的占卜可是从不出错的。” 紫姬转身走出去,不让晴明看到自己的表情。 只为了那一句“东西都在老位置”,紫姬瞬间就明白了晴明的考量和心意。 无论何时回来,都不会感觉到生疏。 晴明作了等待中可以做的一切,只为了她回来后可以舒适自然地生活,只为了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回来的她。 紫姬闭了闭眼睛,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其他的时空,也有人做着同样的事情?被时空抛下的她,和被她抛下的那些人们,是不是都会有着同样的心情? 她无从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她能够承受的事情,能够担负的感情,毕竟是有限的。 然后不知为何,紫姬再一次感觉到一阵心悸,就像看到太裳时一样的感觉。 仿佛,有着很熟悉的感觉——她刻意忘记的记忆里,一定藏着什么会让她落泪的秘密吧。 “式占盘……”紫姬在储物室里寻找着目标,发现大部分的东西果然都在以前的位置,新添的东西散落其中。 “紫。”天一忽然开口叫了紫姬一声。 “什么?”紫姬找出了式占盘,拂了拂表面,回头看到了欲言又止的金发神将。 “不,没什么。”天一微笑着说。可是眉眼间却有着掩不去的哀伤。 紫姬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出来,“天一,难道没有式占盘我就不能占卜吗?晴明的大限我当然是知道了。不过……” “你知道?”天一惊讶地张口。 “当年还在忠行那里学习阴阳术的时候就知道啦。”紫姬端起式占盘,“晴明也知道。” 天一沉默了。她跟随安倍晴明,是在那之后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会让晴明这么早死掉。他如果乱来给人改命导致折寿的话,我就比他更乱来。”紫姬以笃定的口气说,伴随着非常坦然的微笑。 天一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笑容,俯下身轻轻拥抱紫姬,“紫,能够遇到你,真好。” “所以啊,你们都别乱担心了。不经过我同意,晴明就不能离开这个人世。”紫姬微笑着对着天一身后说。 原本没有人的空地,先后出现了几道身影。 “我就说了吧,紫的‘见鬼’之力和以前一样。”白虎哈哈大笑,拍了拍青龙的肩膀。 “哼。”青龙撇过脸。 “紫,谢谢你。”天后笑着作揖。 “说什么呢,我认识晴明,还在你们之前呢。”紫姬笑了笑,“再不出去,晴明就要找来啦。” 天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走吧。” 看着紫姬和天一离开,天后若有所思地说,“晴明会不知道紫的打算吗?” 白虎和青龙同时沉默了。 最后是太裳突然出现,一手按在天后肩上,目光复杂地开口,“他们了解对方,就如同自身一样。” 四位神将久久地沉默了。 “紫所说的乱来,一定会给她自己带来伤害吧?”白虎斟酌着用词,小心地看了看其他的神将。 “紫对身边的人考虑周到,但是…”太裳恨恨地说,“她最不顾惜的,只有自己。” “紫知道分寸,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何况,紫和天津神有契约在呢。”天后温言安慰着太裳,温婉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那女人。”青龙哼了一声,身影从下往上消失不见。 白虎叹了口气,“青龙还是一样啊。” 天后笑了笑,“本性难移嘛。大家能像现在这样又聚在一起,已经很好了。” 太裳拍了拍白虎的肩,“别担心,青龙只是闹别扭而已。” “呵。”白虎笑笑,也不见了。 太裳和天后互相看看,一起摇头。 两位神将再次回到异界。 紫姬把六壬式占盘放到桌上,来回拨了拨,“晴明,你占卜还是我占卜?” 晴明推开了紫姬的手,“还是我来吧。” “好。”紫姬当即撤回手,笑眯眯地坐在旁边,“我期待你的表现哦。” 晴明嗅到了一种不大妙的味道,皱眉看着紫姬,可是被她那样的笑脸回望又实在不好问什么,只好开始占卜。谁知道他的手刚放到六壬盘上,紫姬忽然开口说话。 “晴明,我知道泰明的‘阳’之气取自你,所以你所有的法术他都一脉相承地学了过去,可是,‘阴’之气是哪里来的?好像不是露树的吧?”紫姬托着腮,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晴明的手一僵,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呵,紫以为是谁的呢?”晴明收回了手,摸了摸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照例来说,他是这两年才醒来的,应该不可能是若菜的……可是,也只是这两年才醒来而已,之前沉睡了多久很难说吧……晴明啊,我就觉得奇怪呢,你以前捡我被建御雷割断的头发、收集我伤口流出的血做什么,原来是这个啊,最后还把渗透满我灵气的东西也拿走了不少,符咒也好、灵具也好,难怪呢……”紫姬忽然一拍桌子,“你和我说一声不就好了吗?分一些‘阴’气和灵力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 晴明讪讪地笑着说,“哈,果然你知道啊……我也就是尝试一下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会成功。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告诉你魔偶的制作方法。”紫姬哼了一声,双手捧住晴明的头,然后前后左右地摇晃。 “你给我记清楚!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一律不准做!否则……我就联合十二神将把你绑起来丢到仓库里去!” 晴明被晃的头昏眼花,“紫……啊,我知道了,知道了啦。” “这还差不多。”紫姬这才停手,满意地看着还在眩晕中的晴明。 “即使成功了,因为不是母体孕育的关系,毕竟‘阴’气不足吧。所以,泰明并不完整呢——原本这样的方法就会产生一个缺陷啊,固有的缺陷。”紫姬悠悠叹气,“晴明,你这样做,对于‘泰明’而言,真的不公平。他太干净了,干净到心灵就像琉璃一般。” 晴明右手抵着额头,“你的意思是?” “心似琉璃,明净澄澈,倒映清明,然而,琉璃是一种非常易碎的宝石啊。琉璃产生的瑕疵和裂纹,想要修复,可比制造新的琉璃更加麻烦呢。”紫姬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只是话语里,依稀含着一些隐隐的哀伤。 “我知道。所以,希望他可以找到足以修复他的心的事物。可惜……”晴明轻轻揽过紫姬的肩膀,“我们要相信他。” 紫姬沉默了一会儿,乌黑的眼珠里什么都没有倒映出来,只是一直茫然地看着外面。 “紫,不要迷茫。你就在这里,就在此刻,活着。”晴明在紫姬耳边轻声说。 紫姬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言语。 太阴和玄武趴在外面偷看屋里的动静。 看到后来,太阴完全沉默了。玄武非常不解,“太阴?” 太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眼睛里明闪闪地都是问号,“这么说来,晴明是泰明的父亲,小紫是泰明的母亲吗?可是……可是……” 显然,可怜的太阴已经被这个推论给完全地绕起来了。 玄武的眼睛一瞪,“你这么说的话,好像真的是……”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朱雀看到两个小孩子样貌的神将趴在外面,不由得走上前,拍了拍玄武的肩膀。 玄武重复了太阴的推论之后,三具完美的化石诞生。 于是在紫姬回自己房间时,万分不解地看到三位神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奇怪,他们怎么了?没人用定身咒啊。”紫姬上下看了看他们,最后决定休息要紧,于是平静地走过。 直到半夜,其他的神将发现找不到这三只而过来时,才发现他们的情况。 于是朱雀表情呆呆地重复了那个推论。 除了还在异界的天空、太裳、天后,和跟着昌浩的腾蛇,晴明的房间外产生了八具造型优美的石像。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备考中...请大家不要吝啬爪印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七九之章 八叶的事我懒得管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对于大内失火这件事,晴明用六壬式盘占卜的结果总是相当难以解读,但是对同一件事的占卜一天只能进行一次,才会得到较为准确的结果,所以即使是晴明也无法进行反复的占卜。 如此这般到了第十天时,晴明终于忍不住有了其他的动作。 晴明抬眼看了看在旁边悠闲地喝茶的紫姬,终于拉下脸说,“紫,你来占卜看看?” 紫姬斜了他一眼,“哼,之前不是不让我沾手吗?怎么,以为没有那些神明的提示,我占卜不出来?你不要门缝里看人,当年我在卜算道的时候……”紫姬忽然噤声,笑了笑,“反正这又不急,明天我再占卜吧,毕竟,我用惯的不是式占,我是卜算道出来的,自然是用‘算术’。明天早晨沐浴之后再说吧。” 晴明挑了挑眉,一脸的戏谑,“哦?当年你怎么了?对了,你说过,你的占卜从不出错啊。”晴明拖长了音,凑上去,“不如来说说看这是哪个当年?贺茂先生可没有教你卜算,那么,这是哪个当年的事情?是魔术?” 紫姬在心里叫苦,因为过于熟悉,又是久别重逢,一个不小心居然说漏了嘴,于是开始装傻,“只要能用就行了嘛,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吧。” “紫。”晴明已经站到了紫姬旁边,神情有些危险,“你没说也就罢了,已经说出口的,想糊弄过去可不行。” 几位神将纷纷点头。 “小紫,告诉我们吧。”太阴扑上来,蹭着紫姬的脸,眼睛里写满了“我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勾陈一手勾着紫姬的脖子,同样的一脸微笑,但是怎么看怎么有威胁的味道。 六合没吭声,玄武却眯起眼睛笑了笑,“紫,你糊弄人的本事下降了。”那一幅笑容,怎么看怎么的…让人想活动一下筋骨。 于是紫姬立刻把想法付诸行动,从勾陈臂弯里脱身而出,折扇一张就划了过去,玄武轻松地避开,“哟,灵力下降以后,变成武斗派啦。不过,你的手不够长。” 紫姬的眉毛跳了跳,手不够长?!这不是变相的说她个子矮吗?虽然,一直以来,她的个子似乎就没有高过,夜神秋也是一米五五的个头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似乎对“矮”这个字特别的敏感!明明记忆里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是很不高兴,难道又是缺掉的记忆里的事情? “玄武,你也一样啊。”紫姬十分恶劣地笑着开口。 “嗤,两个半斤八两。”青龙抱着双手倚在门框上,十分鄙视地看向两人。 紫姬的动作一顿,然后微笑着对玄武说,“玄武,你觉得…” “好。”玄武立刻点头。 于是两人放弃内斗,一晃眼间一人和两神将就在外面院子里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波流壁!”“锵。”“呲。” 如此的声音不断。 紫姬扇子用了一会儿之后,右手一翻拿出了北斗七星,刀锋一亮就和青龙的大刀直接打上了,再加上玄武在旁边扰乱,每每青龙快要打中,就是一声“波流壁”,青龙的刀就会准确地砍在水壁上。 “真热闹啊。”晴明摸了摸下巴,“看来紫在意的词又多了一个,以后要记清楚,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 太阴原本一门心思看打架,听到晴明这句话后,当场从栏杆上掉了下去。 晴明,你狠。 太阴的脸上写满了这几个字。 “被她岔过去了。”六合冷静的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晴明和勾陈互相看了看,晴明笑了笑,“果然……她还真有办法,这下肯定又会死不开口了。难得她说漏嘴一次呢。” 等到紫姬和两位神将“筋骨活动”完了以后,两个不速之客气势浩荡地出现在安倍宅内。 “紫,你终于出现了!来,我们继续打一场!”素戈鸣尊大笑两声,喊完以后拔刀就砍。 紫姬愣了一下,手下的动作却不慢,北斗七星和天丛云剑一触即退,翻身后跃,“等等!我现在……” 素戈鸣尊哪等她解释,刷刷两刀又攻了上去,紫姬头疼不已,才压了压刀身,一个蓝色的身影拦在前方,“锵”的一声,青龙硬架住了素戈鸣尊的攻击。 “你退下,我不是来找你。”素戈鸣尊不屑地说。 建御雷看了看紫姬,再看看晴明,叹口气,拉住了冲动的素戈鸣尊,“你看清楚,紫的灵粮乎没有了,接不住你的攻击。” “什么?!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回来,居然灵力没有了?!”素戈鸣尊的大嗓门直接让方圆几里内的动物纷纷走避。 紫姬头疼不已,一手揉着额头,往后站了站,没有灵力,对这样富有攻击性的神通力还是不适应啊。 “抱歉呢,可是,的确是这样哦。”紫姬收回北斗七星,双手一摊,“所以如果真的要比,请不要用神通力。” “怎么会这样!”素戈鸣尊郁卒不已地吼着。 昌浩也在摆弄着式占盘,但是就是无法获得答案。 “最讨厌占卜了……”昌浩趴到桌上,就是占卜不出妖气的真面目,怎么办呢? 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昌浩忽然抬起头,“喂,魔怪!我想出去一下。” “要去哪里?” “这个嘛……” 昌浩站了起来,取下立乌帽,解开发髻,把头发束在脑后,接着准备念珠和符咒之类的物品,魔怪疑惑地看着他。 “你准备去做什么啊?” 昌浩回过头,“准备去问一个比我了解事情真相的家伙!” “晴明吗?” “怎么可能?!”昌浩不假思索地否定,同时眯起了眼睛。 “魔怪,如果我现在去找爷爷,说:‘爷爷,无论我怎么占卜都看不出结果,难道是方法错了?你可以从头再教教我吗?’这样说的话,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昌浩首先作出双手合掌拜托的样子,接着立刻伸出食指指着魔怪,被他的气势吓到,魔怪不禁后退了一步,“会怎么样?” 昌浩双手一摊,目光飘向远方,“那只老狐狸啊,一定会这样说,‘好吧,昌浩,这样实在太丢脸了。难道有一阵子看不见妖怪,你就把一切都给忘光了吗?好吧,我就从头再全部教起吧。唉,实在是太丢脸了呀。’……哼,想到就生气!” 魔怪对此暗中点头,晴明应该还会说,以前还曾经说出那么有雄心壮志的话,结果都没有进步啊?爷爷真是难过,好痛心啊! 晴明不但假装如泣如诉的姿态,还会以袖拭泪吧。 昌浩接着说,“然后他会说,‘当年我和师父学习的时候,可是像海绵吸水一样,把师父的法术全学了起来,对你,我也是这样尽心尽力地教导,即使如此,当初拼命教给你的东西都白费了吗?昌浩啊,爷爷真是难过啊,好痛心啊!’……一定会说个没完没了,然后假装擦去那流也流不出的眼泪,我简直已经看见那个模样了!” 魔怪几乎想要拍手叫绝,然后脑后忽然滑下一滴汗来,“昌浩,现在还有紫,你忘了吗?” 昌浩本来在模仿晴明的动作,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僵住了。 昌浩脸色铁青地看向魔怪,“为什么我觉得只要想象一下,就背后发寒呢?这些天,她总是说也不说就一刀砍过来,第一次头发断了一地,第二次差点被砍断右手,第三次袖子完全掉下来……啊……这次她一定也会一脸微笑地说,‘哦,既然不会,应该是不够熟练吧。多练习是最好的方法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呢,不管怎么说,我和晴明可是至交好友啊’,果然爷爷的朋友就不会是正常人吗?!” 魔怪爪子一抖,侧过脸去,“当年晴明也是这么被她训练过来的……” “什么?!那个爷爷竟然被紫姬大人这么折腾下来还活着?!果然是狐狸爷爷啊!” 安倍宅内清楚地响起了这一声吼。 其效果完全不亚于刚才素戈鸣尊的声音。 而院子里好不容易才把两位神明送走,松了口气的紫姬,听到这句话后,转头看晴明。 “晴明,你的孙子真有意思。” “还好。你注意到没有,他对我们的称呼不一样。”晴明满脸的微笑,扇子轻轻挥着。 “我的有敬语……”紫姬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我在他心里的危险程度已经直线上升,超过你了。” 青龙、太阴、玄武、勾陈同时沉默了。 “晴明,泰明就这么参与龙神神子的事情,没有关系吗?”紫姬远远地向着星之一族的居所看了一眼,“很明显的神气啊,她完全不会控制体内的力量呢,真不怕招来鬼怪。” 晴明轻摇折扇,嘴角勾起,眉梢带上几分悠然自得之意,“他和这件事有关,避不开。怎么,你要参与吗?” “不,八叶的事我懒得管,让那个神子去折腾吧,八个美男子,看看她会怎么办。”紫姬眯起了眼睛,桧扇张开,遮住了下半张脸,动作优雅,完全符合贵族的风范,只不过眼中的戏谑就不大符合了。 晴明咳了一声,“神子是为了守护京才出现的。” “那和她选美男子又没冲突。”紫姬无比自然地说,眼神那叫一个无辜。 “算了,问你这件事情,就是我的错。”晴明头疼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占卜完再说吧。”紫姬低头笑了笑,挽起了晴明的手,“晴明,人类都会随着时间老去……占卜的事情交给我,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 “呵…被你看出来了…”晴明脸上有着些许的自嘲,他看着自己皱纹横生的手,“晴明也老了,才能会随着时间衰退,可是这里还没有可以托付的人……” 紫姬右手执桧扇,啪的一下打在晴明额头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昌浩会成长起来的。我们不是都在为此努力吗?” “是啊。”晴明笑了出来,把两人交握的手举起来,“培养出可以托付下一个时代的人,是对世界的义务。” 正因为都是有着清晰的责任感的人,所以才能轻易地看出对方的打算。 但是,在他们两个人以无比温馨的气氛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昌浩毫无理由地打了个寒颤。 “奇怪,怎么回事?”昌浩擦了擦鼻子。 “孙子,又怎么了?”魔怪停了下来,火红色的眼睛盯着后方的少年。 “不要叫我孙子!”昌浩一边喊着一边继续向前跑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虽然没有约,不过月亮初升的时候,晴明刚在院中摆下台几,放上酒盏,紫姬就娉娉婷婷地从转角走过来。 “紫。”晴明微笑着挥了挥手,坐了下来,端起一个酒盏。 紫姬很自然地在他右手边落座,轻轻端起另一个酒盏,“晴明,有话想问吧?” 晴明眨了眨眼睛,“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但是你的眼睛里写着呢。”紫姬半是无奈地嗤笑了一声,“还是想问卜算道的事情吗?” “可以说吗?”晴明坐正了身子,直视着紫姬,眼里没有一丝的悠然戏谑,完完全全是超乎认真的执着。 紫姬给两人各倒了一点酒,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月色不错呢。我忽然想到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啊,万一别人听到了,可不关我的事情。” “卜算一道,分为三个层次,谙天、地、人三界之事。天算道为最高,人界预言道最末。天算道中人,愈是高位,愈得无心无情,一切须依足天地之理星象所示行动。天算道中最高位的天算者说出的话,必定会实现,然而一旦动情,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必然灰飞烟灭。天算者永失轮回,一生便是一生,再无来世。天算者而下,是为批命师,谙熟地下人间之事,批命之言,无可更改,然而批命师是唯一可以逆转命运的特殊存在,只要愿意付出代价,逆转越多,代价越大。批命者不批本身命。所以卜算道中,唯有上位者为下位者卜算,才可灵验。” “以前有一个人,人人都以为她会成为大陆上第一个天算者,因为她入卜算道后,请出的庇佑神为冥神,冥神为上三界之神,从未成为卜算之人的指引者。而这个人不负导师期望,进步飞速,很快就进入了天算一道,以冥神在地面上的妻子的身份,拥有了神之眷属的权限,很快就打开天眼,看透星象,三界之事全在眼中。不过就在她即将成为天算者的时候,她忽然反悔了,成为了批命师。批命师不比天算者拥有永远的生命,但是她就是要这么选择。导师很失望。之后,在二十岁的时候,她死了。” 紫姬以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后,喝了一口酒,“这个人有毛病吧。放着天算者不做,偏要在人世中挣扎。天算者与天地同在,地位尊崇犹胜帝王,而批命师最多不过拥有些许特权优待而已,那片大陆上,虽无天算者,却有几百个批命师呢。” 晴明同样看着月亮,半晌不发一语。 在紫姬慢慢喝的薄醉,也感到困倦的时候,一双手接住了往旁边倒下的她,“她一定很难过。” “是啊,连天算者的身份都不能更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紫姬脸色绯红,眼神迷蒙,喃喃地说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晴明动作轻柔地抱起紫姬,满脸怜惜的神色。 “你背负的那些东西,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啊。无音啊……” 晴明自嘲地摇头,把紫姬送回她的房间。 看着紫姬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的眉,晴明不自觉地伸手去抚平,“紫,你背负的已经太多了……” 在碰触到紫姬眉心的一瞬间,一些残像般的画面从晴明脑中闪过。 晴明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明明没有用读心术,怎么会……还是说,这些记忆,已经强到紫姬稍稍放松控制就会倾泻而出的地步吗? 两个人站在一间非常空旷的房间中。 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背对着他的女子说,“既然天算者的身份也无法更改的话,我又何必冒险成为天算者呢?永不动情……我没有这样的自信,即使是厌恶和憎恨这一类的感情,都是天算者所不能拥有的吧?” 对面的女子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面目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出她的年龄并不大,从身形看来,差不多是少女的样子。 两位女子同样穿着白色的衣服,一人系着黑色的腰带,一人系着深蓝色的腰带。 “言殊,你踏入卜算道原本就是不得已,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他们一定……”有着白色及地长发的女子担忧地说。 “最多不过回到最初而已。反正,不能挣脱命运的话,到哪里于我而言都没有差别,不是吗?”先前的女子开口。 黑色的长发,一直拖到脚边。在腰际的位置,一道白色的丝带把长发系了起来。 “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帮你卜算了。”白发女子苦笑了一声,叹息,“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永远与平淡安稳无缘。就是这该死的算词,让你前功尽弃,明明…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接近天算道的顶峰……” “沙叶,谢谢你来看我。我就要过去了呢,去他们准备的笼子里。放心吧,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见到我的指引之神了。”黑发的女子语带笑意,右手抬起,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铛之声。 “言殊!你的指引之神,是冥神啊!言殊!”白发女子大喊着,想要阻止对方的动作。 但是黑发的女子身影已经慢慢变淡,只有笑声依然婉转,“永别了,沙叶。” “言殊!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啊!”白发女子徒然地喊着,但是怎么也无法接触到黑发的女子。 晴明抚着自己的额头。 刚才的记忆是什么? 从衣饰来看,黑发的女子无疑就是紫姬,在记忆的残片里被叫做言殊。而白发的女子是沙叶。 她们提到了天算者、卜算道。 还有,那个让人心底冰冷的判词。 这些是紫姬什么时候的记忆? 晴明握紧了双手,闭上了眼睛。 批命之言,无可更改。 这样强烈到会溢出来的记忆,居然带着如此悲剧性的论断。 到底为什么你会遇到这些? 为什么……你还能够这样微笑? 晴明看着久别重逢的紫姬,忽然生出许多感慨。 年轻的他所无法明白的东西,在漫长的年月里被反复咀嚼,他有疑惑,有好奇,有不安,有敬佩;在看到了如此的记忆之后,他忽然起了一种疑问,到底为什么她会有着这样的命运? 平安京小剧场 (本系列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眼花) 十二神将的正确使用法之腾蛇篇 某日早晨起来之后,紫姬小脸红彤彤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紫,你怎么了?”天一非常惊讶地看着走路不在一直线的紫姬。 紫姬懒懒地抬起头,“啊?什么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天一皱了皱眉,看着紫姬走过来的方向。不得不说,虽然紫姬笔伐紊乱,晃晃悠悠,但是既没有碰到墙壁,也没有碰到栏杆,始终在走道上左右摇摆着前进。 “你不觉得头晕?”天一伸手去试紫姬额头,“呀,你好像发烧了。” “是吗?”紫姬还有些茫然不觉,这时候脚下一滑,被勾陈及时扶住。 “紫,你这几天晚上出去着凉了吧?伤风了?”勾陈抱起紫姬,一脸的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生病。” “哦,伤风了啊,难怪我有些头晕呢。什么?!我伤风了?!不可能吧!”紫姬先是愣愣地点头,然后突然叫了出来,开什么玩笑,她居然会在这里感冒了? “什么不可能,已经发热了。”勾陈哼了一声,“自己都不会照顾好自己。” 天一担忧地看着紫姬,“我的能力对病症无效啊。” “晴明,紫伤风了!”勾陈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就被紫姬弱弱地伸手阻拦。 “没事啦,休息一下就好了嘛……”紫姬正好打了个喷嚏,勾陈挑了挑眉毛,“是吗?” “应该是衣服太少,保暖不足吧。”天一看着紫姬,想了一会儿后说。 “有可能。”勾陈看着蜷缩起来的紫姬,“总是穿得这么少,终于生病了吧?” “没有啊,最多是风吹得脖子冷而已。”紫姬轻声呜咽了一声,“我想要围脖啊,软软的、温热的、毛茸茸的围脖……” “软软的、温热的、毛茸茸的?”勾陈重复了这一串定语,忽然一个身影从脑中闪过。她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话,应该不会吧?紫不会想到那里去吧? “啊,我想到了。勾陈,放我下来。”紫姬忽然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要干嘛去?”勾陈虽然这么问,还是把紫姬放回地面。 “去找腾蛇啊,哦,现在是魔怪,魔怪的尾巴太舒服了~”紫姬一脸幸福地说完,当即跑了出去。 天一愣了一下才说,“紫是不是神智不太清醒?” “应该是吧……”勾陈目瞪口呆地看着飞奔出去的紫。 两位神将惊讶完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赶快跟上去!” 院子里已经完全鸡飞狗跳灰尘满天飞了。 穿着长长的和服却依然健步如飞的黑发少女一边跑一边喊着,“魔怪,给我停下来!尾巴留下!” 白色的魔怪一边逃窜着一边龇牙咧嘴地回头喊,“你做梦!” “再不停下,就别怪我了!”紫姬提了一下衣角,终是不耐烦地把外面的唐衣扯了下来,露出方便行动的短袖和服。 紫姬眼睛一眯,右手从怀里摸出一把不明物体,然后一边跑着一边刷刷刷地投掷出去。 “锵!”“吭!”“笃!” 如此这般的声音接连发出,在魔怪跑过的地面、附近的墙壁、栏杆上清楚地嵌着一枚枚铜币。 魔怪以各种难以想象的动作左避右闪,“喂!你疯啦!” 紫姬仍是不断地掷着铜币,阴笑着说,“哼哼,再跑,给我抓住了以后剥了你的皮!” “紫到底怎么了?”在旁边看着紫姬追逐着魔怪,尚且不明就里的玄武看着匆匆赶来的天一和勾陈发问。 天一喘了口气才说,“紫伤风了,正在发热,说是要拿腾蛇的尾巴来做围脖……” “啊?!”玄武大惊失色,“她那是伤风还是发疯啊?” 勾陈咳了一声,“估计是烧糊涂了吧……” “天一,这里怎么回事?”六合奉晴明的命令来查看出了什么事,结果看到的是最不可能的情景。 天一只得再次解释了一遍。 六合沉默了一会儿,眉毛皱了起来,“难道要等着她烧退下去?” “哈哈,看腾蛇那样也满好玩的嘛。”勾陈坐在栏杆上,看着两人高速的追逐,眯起眼睛笑了。 “小紫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完全不在状况的太阴不由分说地跟了上去,以为是在进行追跑的游戏。 于是魔怪跑在最前面,紫姬中间,太阴最后,三人一列地绕着安倍宅上窜下跳,其间还有紫姬不时掷出的铜币、符纸…… 安倍昌浩早课结束之后,因为没见到魔怪,所以出来寻找,结果一走到这里,三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而旁边还有着几位正在嗑瓜子喝茶的神将,以及摇着扇子笑的开心的晴明。 “这里发生什么事…”昌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长笑。 “哈哈哈,被我抓到了吧!你给我老实点,尾巴留下,你可以走了!” 一会儿之后,黑发的少女一手提着白色的动物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同时不断地发出那种异常得意的笑声。 昌浩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紫…紫姬大人……魔怪……” 魔怪耷拉着脑袋,一双眼睛已经变成圈圈眼,头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包,显然不是正常形成的。 “昌浩啊,早安。我就说要借它尾巴嘛,它怎么都不肯,小气死了。看看,现在终于被抓到了吧?”紫姬微笑着和昌浩打招呼,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 “借尾巴?”昌浩的脑袋几乎不能运转了。 “嗯,尾巴留下给我做围脖,它就可以走了啊。”紫姬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那不就要切断…尾巴了吗?”昌浩提出了这个疑问。 紫姬一愣,“对哦。奇怪,我要围脖做什么呢?” “因为你受凉了。”勾陈在旁边补充,“早上有些发热。” “不过现在已经出汗了,烧应该退了吧?”天一看着紫姬因为运动而红润的脸颊,早晨的那种微微病态的潮红已经没有了。 “也是呢。”紫姬看了看手中的魔怪,直接扔给昌浩,“那我不要了。” 昌浩捧着还在昏迷中的魔怪彻底无语。 腾蛇,凶将,十二神将中拥有最强神通力的斗将,拥有地狱业火。 正确使用法:让他变成魔怪的样子,然后把尾巴围在脖子上做围脖用。 结果:因为烧退了,紫姬放弃了该使用方法。可怜刚刚被一串铜钱砸晕过去的魔怪……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继续支持吧,目前我深陷于题海中。。。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零之章 妖异的踪影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先不说昌浩自以为晴明不知道他去求助于百鬼夜行,被晴明和紫姬通过式(阴阳师役使的仆人)全程观看的事情,晴明宅内,为了占卜出妖气的真面目,紫姬决定使用算术。 在晴明和紫姬观看时的一段对话,让外面守卫的青龙、六合和勾陈不可遏止地一头黑线。 “晴明,这些百鬼夜行怎么这样了?以前明明很凶的啊。” “可能因为以前你半个月‘打扫’一次的关系,平安京里的百鬼已经老实很多了。” “我都这么多年不在,百鬼夜行怎么都没有重新聚集起一批厉害点的?” “以前有厉害点的都被你揍得很惨,久而久之,没有敢靠近的了。” “真无趣,这些百鬼胆子真小。” “……” 前夜喝了酒,紫姬睡得比往常还沉,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她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 寅初,紫姬开始不间断地流水沐浴。 在这个六月末旬的早晨,虽然称不上寒冷,但是清晨时分还是有微微的寒意。 紫姬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苍白,嘴唇更是明显地失去了血色。 她沐浴所用的水,是阴阳术净化之后的水,温度近乎于零度。 大约卯出时分,紫姬穿着白色的衣服走了出来。 晴明十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并不是和服,也不是唐装,这是一种完全不同风格的衣饰。而且…似乎见过啊…… 里衣是非常服帖的白色长袖的长裙,没有任何装饰,外面罩了一件无袖的长袍,银色的丝线作为装饰压边,右侧领口绣着一个非常繁复的图样。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腰带上同样用银线绣边,几条藏蓝色的丝绦交叉其上,在右侧垂下,坠着一方四环相连的乳白色玉佩。 整体给人出乎预料的简洁和庄严感。 “紫,这衣服是哪里来的?”晴明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想到了这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紫姬微微一笑,在平常都是很普通的微笑,这时候忽然因这一身衣服的关系,衬托出一种缥缈的感觉来。 “批命师算术一动,天地自当结成赦衣,以宽宏擅窥命运之罪。天算道中人,得到天地些许庇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紫姬轻笑了一声,否则,有谁愿意冒着受天谴的危险,去卜算命运? “退远点,晴明。”紫姬右手握着一把长一尺左右的细黑色杆子,对晴明嘱咐了一句,就走到昔日专门为了施术而挪空的房间中央。 晴明看着紫姬异常严肃谨慎的神情,没有多问,立刻站到门口去。几位神将互相看看,也退后几步,留下充分的空间来。 紫姬左手握住那些细杆上段,口中轻声念诵着什么,念诵的声音如此低,低到以晴明的耳力,甚或者神将们也听不到的地步,只能看到她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 紫姬闭上眼睛祷告的这段时间,以她站立的地方为中心,迅速出现一个发出藏蓝色光芒的圆圈,然后慢慢扩大,一直到几乎布满整个房间的地步,看起来直径有八米左右。圆圈中央依然是普通的地面,只有那一圈发出温和的光亮。 紫姬忽然睁开了眼睛,双手同时前送,手中的杆子散落一地,一碰到地面,原本全体成黑色的细杆立刻发生了变化。有的变成了青色,有的变成了红色,有的变成了白色,有的干脆消失不见了,也有着依然呈现黑色的。所有的杆子都落在地上之后,原本发亮的光圈立刻开始收缩,形状也开始改变,内里不断出现各种意味莫名的文字,等到所有的变化停止之后,紫姬跪了下来,弯下腰,额头轻触地面。 “感谢天地允许我窥视命途。” 这是唯一一句晴明听懂了的话。紫姬接下来说的许多话,他完全不明白,但就是最开始的那一句,不知为何,他脑子里自动闪过了解释。 紫姬念诵完之后,地面的光圈也不再发光,而是变成了彩色的图画般。 紫姬松了口气,“好久没用,我真怕弄错了呢,幸好。” “紫,现在能进去吗?”晴明有些紧张地注视着紫姬的行动,刚才他心里一直感觉到不安,看到紫姬放松下来的神情,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可以,别碰到这些线条。”紫姬点点头,从中间走出来,站在旁边,双手不断掐算着什么。 “紫,到底在算什么?”晴明看着地面那堆完全不明所以的东西,皱了皱眉。 “算筹,卜算者自身的血液炼制成的算术工具。卜算出来的,就是命算盘,我还在看它的排列。”紫姬一心扑在计算上,头也不抬地回答。 血?! 晴明和几位神将同时看向地上的细杆,那些东西顷刻间在他们眼里有了不同的感觉。 天一不禁后退了一步,六合扶了她一把,天一勉力笑笑,摇了摇头。 玄武握紧双手,然后又慢慢松开。 “好了,知道了。”紫姬双手一拍,非常高兴地说。 “来自西方,古老的种族。争斗,胜败,侵占,食物。”紫姬一字一字地说着,右手伸出,掌心向着地面,所有的算筹瞬间飘浮起来,回到她手中,接着就消失无踪,她那一身的白衣也立刻不见,恢复成了淡紫色的和服。地面的图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晴明惊诧地走到刚才还有着许多彩色线条的地方,怎么看都看不出异常。 “紫,居然没有一点痕迹。” “废话,算术动用的又不是灵力,你以为能发现什么?”紫姬嗤笑一声,“从算术看来,这次的敌人是从西方来的侵略者,应该是大唐那边过来的妖怪吧?可能他在原来的地盘受了伤,就想占领这里,所以和本土的妖怪起了冲突,引起了上次的大火,不过这个食物……” “妖怪可以通过吃掉拥有强烈灵气的人类快速恢复。”晴明接了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昌浩!” 安倍昌浩拥有着他自身也不知道的强烈灵气,而且尚未学会足以保护自己的术,真是最佳的“食物”。 “六合,你去看看昌浩吧。”晴明还没有开口,紫姬已经转头对旁边的褐发神将说话。 “知道了。”六合点点头,消失无踪。 晴明的神色有些凝重,“紫,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妖怪吗?” 紫姬摇摇头,“只能算到这里而已,要是想知道具体身份,至少要有更多的线索,而且算术七天只能启动一次,可是预示大凶的红筹有三个以上,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待了。” “看起来这次不能把事情全部交给昌浩了。”晴明眯了眯眼睛,“天一,把《山海经》找出来,如果是唐国的妖怪,古老的种族一定有记载。” “是。”金发女子一躬身,走了出去。 “青龙。”晴明低声说。 蓝发蓝衣的木将青龙立刻出现,“什么事,晴明?” “从现在起,你跟着紫。”晴明看了看眉头微皱的紫姬,吩咐道。 “晴明!腾蛇和六合跟着昌浩,再让青龙跟着我的话,你怎么办?我不同意。”紫姬立刻出声反驳,“而且,这家伙和我不对盘,你故意整我吗?” “切,谁稀罕保护你。”青龙哼了一声,不屑地侧过头。 “谁稀罕被你保护了?”紫姬眉眼弯弯,微笑着说。凉凉的语气无比的讽刺。 青龙大刀一挥,立刻就向着紫姬砍了过去。 紫姬抽出北斗七星,两个人再一次乒乒乓乓地从屋里打到屋外。 最后还是勾陈出现,笔架叉把两人一分,哭笑不得地对晴明说,“晴明,我跟紫一起好了。” “这还差不多。”紫姬朝着青龙做了个鬼脸,然后立刻躲到勾陈身后。 已经几乎七窍生烟的青龙黑着一张脸走回晴明身边。 玄武一手按着额头,“真受不了……” “同感。”晴明低声附和,然后立刻收到了一柄飞过去的桧扇。 “《山海经》你慢慢看吧,我出去看看。”紫姬从晴明手中接过自己的桧扇,插回腰间。 “你不用看吗?”晴明有些奇怪,“那里面的妖怪种类多得很…” “我都记得。”紫姬回头微笑着说,“以前看过一次了,忠行和我还讨论过呢。” 紫姬说完之后,转身施施然地走掉。勾陈捂着嘴笑了笑,以眼神打趣晴明,跟上紫姬的脚步。 晴明折扇抵着额头,微微摇头,“唉,又忘了她那过目不忘的记性。” “还有小心眼。”青龙冷冷地补了一句。 晴明看着紫姬离去的方向,目光转为黯淡,其实,她也不想要的吧,这种好到过分的记忆力。就连刚才说起‘算术’的时候也是一样,虽然口里说着真怕弄错了,其实担忧的,一定是其他的东西,譬如说,后果。 紫姬的穿着习惯和四十年前一样。 里面是白色的短袖和服,下摆刚刚露出腰带以下,下身穿着中裤,膝盖以下缠着深红色的布条作为绑腿。手肘以下也缠着护臂用的宽边深红色布条。腰间系着北斗七星。然后外面直接套了一件淡紫色的唐衣,正好把她从手到脚不符合平安时期贵族着装规范的部分全部挡了个不见。头上还带着一顶垂纱斗笠。 [紫,有什么线索吗?]勾陈隐身跟在紫姬旁边。 [不知道。反正坐在家里也不会有答案吧,而且我从回来以后,还没有白天出过门呢。]紫姬一边保持优雅矜持的姿态慢慢行走,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平安京真的被秽气污染了不少呢。]紫姬看着地面和墙壁、树阴下四处涌动的黑色气体,皱了皱眉,[最近几年的事情吗?] [不,只是近一年特别严重而已。现在那个龙神的神子也出现了,估计会好些吧。]勾陈手一挥,净化掉一些妄图靠近紫姬的污秽。 [神子吗?我倒觉得,说不定那个神子也很茫然呢,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然的话,这里的状况应该会改善一些吧?]紫姬并无恶意地说着,[勾陈,右转,我觉得那边有股不一样的灵气。] [是敌人?]勾陈立刻问。 [应该不是。如果说起来……倒是和泰明有那么一些相似,不过也不一样……啊,灵刘弱了就是麻烦啊,光是感觉敏锐,可是完全不能判别出具体的东西。]紫姬不禁抱怨了两句。 [不要焦急。紫,有我们在。]勾陈一手揽上紫姬的肩膀,轻轻用力。 紫姬不禁笑了笑,[抱歉……我的确有点急躁呢,尤其是…感觉到一种会威胁到自身的危险之后。我总觉得那股妖气非常危险,可是,我不想告诉晴明啊——他会逞强吧,离魂术用多了,会折寿的。] 勾陈脚步一顿,脸色立刻凝重下来,[紫,你说真的?] [当然…我…]紫姬才回答到一半,忽然一个人冲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右手,“你是兰吗?!” 紫姬皱了皱眉,本能地往后退,可是眼前的蓝色少年不依不饶,非常焦急地追问,“兰,是你吗?!” 如果不是从他身上感觉到那股灵气,紫姬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他打飞。 紫姬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您认错人了。”说着抽回自己的手。 少年原本还不愿意松手似的,勾陈右手一划,少年像触电般地迅速松开手,惊疑不定地看着紫姬。 “抱歉……你和我妹妹看起来很像……” “令妹叫作兰吗?”紫姬示意勾陈收起战意,她感觉到这个少年并无恶意,“实在抱歉,我并不是兰。” “啊,真的很对不起…”少年一个深鞠躬,“我是森村天真,目前住在土御门。如果刚才我唐突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郑重地道歉。” 土御门? 紫姬有些惊讶,“可以请您换个地方说话吗?” “原来你住在安倍晴明大人的府邸啊。我和同伴目前都住在左大臣那里。我们正在寻找回去的方法。”天真摸着头说。 看着眼前橘色头发桔色眼镜的少年,紫姬心里有些好笑,明明说过自己不想管八叶的事情,结果眼前居然就遇到一位。 “祝你们早日成功。”紫姬微笑着说完,拿起斗笠就要重新戴上。 天真挥挥手,“那再见!” 紫姬刚刚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一声恍然大悟般的声音。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你面熟了!你和那个电视上的神代小姐的侧面几乎完全一样!” 紫姬脚步一顿,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不记得有上过电视? [紫,电视是什么?]勾陈不解地询问。 [不用管那个。我们接着去查妖气来源吧。]紫借着面纱的掩饰,掩去了自己些微惊讶的神色。 勾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一路议论着,可是从朱雀大道走到头,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 紫姬伸了个懒腰,“太阳快西沉了,我们在这里等等吧。罗城门这边鬼气比较重,我们在这里等等看吧。” “紫,你这副样子没关系?”勾陈终于开口说话,也解除了隐身。 紫姬看看不到傍晚就已经半个人影不见的四周,“这里又没人,我注意仪态给谁看?” 勾陈语塞。 日落了。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落下,霞光还没有散尽,罗城门附近的地面就急速窜出一股妖气,黑色的影子蠢蠢欲动。 紫姬和勾陈同时加强了戒备。 “勾陈,以前这边好像没有这么多污秽吧?”紫姬右手执起腰间的桧扇,半开扇面,斜指地面。 “没有。”勾陈双手将笔架叉转了几转,放出了神通力,原本想要靠上来的妖异立刻后退了几步,但仍然在两人身边徘徊不去。 紫姬从袖子里拿出一道符纸,背靠着勾陈,“真想不到,这里的妖怪胆子都大起来了。明知道是神将,都不愿离去。恐怕这次来袭的妖怪,真的很有来头。” “别在那说风凉话了。”勾陈双脚分立,重心微微下沉,双手拉开姿势,“这些天你和昌浩一起出去,早就知道了吧?” “真没意思,说说也不行吗?”紫姬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符,“风兮,招来!” 符纸迅速化作光点消失,一阵充满清冽灵气的风从两人身边吹过,瞬间把妖怪和黑影逼退了五六步。 紫姬左手摘下斗笠,扬手一掷,跟着就右脚点地,飞身上前,折扇完全张开,扇缘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妖怪群发出一阵尖叫声,紫姬折扇在斗笠上一点,借力后跃,退回勾陈身边。 “桔梗印,晴明的符?”勾陈右手向下一砍,地面顺着她用力的方向裂开,神通力和风同时向前翻涌着,妖怪群又是一阵尖叫。 “对啊,找他借来的。”紫姬拿出另一道符,往扇柄上一贴,扇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桔梗印,符纸再次消失。 “这边要清扫掉吗?”勾陈已经冲进了妖怪群中,一对笔架叉挥舞开来,爆发的神通力将妖气和污秽不吉的气息完全压下,一边打着一边回头问紫姬。 紫姬扇面斜挥,一阵狂风夹杂着无数风刃飞向面前的敌人,“当然,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了解。”勾陈嘴角勾起,哈的一声,神通力比方才更盛,紫姬索性退到了旁边,看着勾陈动作迅速大开大合地把这边盘踞许久的妖异和污秽清扫干净。 勾陈打完了之后,不禁撇了撇嘴,“紫,你也真会省力。” “我怕会妨碍到你啊。”紫姬折扇半掩面,微笑着说,动作之标准流畅,仪态之风雅万千,实在不能不令人心仪。 勾陈望天翻了个白眼,“你下次做这种动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是刚打完架,拿着凶器的情况下。” “哼。”紫姬瞪了勾陈一眼,“走吧,既然这里没有,我们去看看别的地方。不知道昌浩有没有遇到敌人?他实在是个会走动的美味食物啊——那么强的灵力,和那么烂的阴阳术。” 勾陈没奈何地叹气,帮紫姬捡起了刚才用来砸人的斗笠,“腾蛇跟着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何况你让六合也过去了。” 紫姬看了看斗笠,没有接。 “勾陈,你想让我戴上全是灰尘和血腥妖气的斗笠吗?”紫姬眨了眨眼,笑着看勾陈。 “那也不能扔这里吧。”勾陈同样微笑着看着紫姬。 “这个也是……去找腾蛇直接烧掉算了。”紫姬想了会儿,这么回答。 勾陈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紫…哈…难怪了……”不知道勾陈到底想到了什么,忽然非常欣然地笑了起来。 深紫发紫眸的女子,映着天边流动的霞光,露出了温柔欣慰的笑容。 紫姬看的一呆。 真少见啊,勾陈笑得这么开心。 紫姬摇摇头,“我懒得走路了,你抱我过去吧。”说着直接伸出双手。 勾陈看着手中的斗笠说,“那这个怎么办?” “你戴头上。”紫姬没有停顿地回答。 “你自己拿着!”勾陈哼了一声,露出了斗将本色,直接把斗笠往紫姬手中一塞,然后弯腰,打横抱起了紫姬。 “你变重了。”勾陈坏心眼地说。 “我长高了。”紫姬纠正了她的说法。 本来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硬是被逼了回去。想到晴明那幅非常狐狸的奸猾微笑,勾陈决定不要轻易说出“矮”这个字比较好。 勾陈抱着紫姬从屋顶上迅速地掠过。 “就是那边吧。”勾陈眺望着前方。 虽然是黑夜,几乎没有灯光,只能借着些微的月色来辨别前路。神将们拥有远超过人类的优越视力,而且互相有着精神感应。与其说是看见,不如说,勾陈感觉到了同僚们的所在。 “有只牛在靠近昌浩?”勾陈不确定地说。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从这个距离看来,那只动物的确很像牛,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牛。 “快过去!我有非常糟糕的感觉!”紫姬忽然喊了出来,眉头紧皱。 勾陈立刻加快了速度,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勾陈用些许的神通力保护着紫姬,不让她直接接触到如此凛冽的风。 昌浩和魔怪同时发觉了不对。 “昌浩!快跑!”魔怪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六合紧跟着显出身形。 “六合?”昌浩在晴明那里见过神将们,但是六合怎么会跟着自己? “快离开这里!”六合终于出声示警,手中忽然出现一柄银枪。 刹那间,那只牛的身体膨胀变大了——不,是它白色的毛发忽然竖立起来,就像蓑衣般撑开来,剧烈的妖气涌了出来,而上一刻,它的身上明明没有丝毫异样。 “这是……”昌浩感觉到莫名的恐惧,这股妖气是在内殿感觉到的那种不寻常的气息。 “那到底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昌浩大喊着。 魔怪也脸色大变。 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妖怪,无法了解那究竟是什么,只感觉到源源不绝的惊人妖气,还有那令人背脊发凉的眼神。刚才像针刺般的疼痛感应该就是那妖怪锐利的目光造成的吧。 “昌浩,快跑!” 魔怪转身的同时,那只妖怪以及快的速度开始往前冲来。 “哇!好快啊!”昌浩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无法动弹,魔怪赶紧往他的脚踢了过去。 “快跑啊,昌浩!” “嗯,喔……咦?”昌浩才正准备要跑时,突然,月光被遮蔽了。他抬头仰望天际,浑身僵硬。 妖怪飞跃起来,高高的、高高的,就像天马似的,接着落在昌浩的眼前,转过身来向他步步逼近。在这样的距离下,昌浩即使转身逃命也抵不过妖怪的脚离。 昌浩慢慢地后退,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逃不了的。可以做的,只有正面迎战了,不是吗?对手既然也是妖怪,那跟以前的战斗也没什么不同吧? 当昌浩这么想的时候,他脑中忽然闪过了某个人的叮嘱。 ‘如果避无可避,记得看清楚对手的动作。盯着对手的眼睛,不要在气势上输掉。然后,回想你掌握的技能,找出最有效的。记得,要冷静。’ 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女的确是这样子教训他的吧? 在他因为害怕而转身的时候。 少女模样的紫姬一刀斩落了对手的头,然后刀锋直指着他的咽喉如此说。 “不可以后退……” 昌浩对自己说着。 昌浩从怀里取出了咒符,就在这时候,魔怪额上的印记开始释放出淡淡的光芒。六合的银枪略为上扬,直指着妖怪的咽喉。 妖怪以蹄踏着地面。 昌浩摆好架势,放声高喊,“必神火帝,万魔拱服!” 接着对着猛冲过来的妖怪放出符咒。符咒四处飞散,同时一股惊人的灵力瞬间蔓延开来,直逼妖怪而去。 风呼呼地吹着,妖怪释放出的妖气反击了昌浩所施展的法术。 “呜哇!”昌浩突然双脚一软倒了下来,赶紧用手撑起上半身,这是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逼近到眼前的妖怪,正举起前脚就要往他身上踩下来了。 “啊——” 发不出声的悲鸣在昌浩的喉咙深处回荡着,他本能地想要闭上眼睛,遮住脸,可是手却不断地颤抖着,不愿意履行此使命。 “大笨蛋昌浩,闭上眼睛的话,就只有等死了!” 伴随着少女这一句斥责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双笔架叉,一柄银枪和一柄刀。 银枪抵住了妖怪的腹部,笔架叉架住妖怪的蹄子,而那柄刀准确无比地在这一瞬间切开了妖怪的喉咙。 一旁站立的青年额上戴着的金色头箍被他自身的火焰映衬出闪烁的光泽,双眼细长,有着如火焰般的金色眼珠,嘴角露出尖利的牙齿,在火光照射下散乱不齐、长及肩部的深色头发,尖削的下颚线条牵引出如鬼般的尖耳,再加上强壮的身体,还有如佛像般整齐的衣着。缠在手腕上的薄布发出红色的火焰。 黑发的少女看了看青年,对勾陈和六合打了个眼色,“红莲,剩下的交给你了!” 如此说着的少女,和两位神将立刻离开原地。 红莲举起右手,一道如蛇般的火焰伴随着他的怒号射出,将妖怪全身紧紧缠绕住,企图挣脱的妖怪,每每以蹄蹬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啊啊!” 妖怪惨厉地呼号着。 “红莲……”昌浩以嘶哑的声音叫唤着,红莲转过身,“没事吧?”低沉而稳重的声音。 昌浩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面带愠色的少女。 “抱歉,紫姬大人。”昌浩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为什么直到这种生死关头,他才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懦弱。 明明大家都在教导他应当如何做,可是他却只会闭上双眼。如此懦弱而无用的自己。 出乎他意料,这一次,他没有迎来少女疾言厉色的责骂,也没有刀锋指喉的寒冷。 紫姬微微笑了,“感觉如何,昌浩?从鬼门关转了一趟的感觉还不错吧?” 昌浩忽然愣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昌浩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你是从西边来的吧?”紫姬没有看他,而是转头问还被火焰缠身的妖怪。 妖怪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是……” “果然啊。”紫姬对于如此简单地诈出了答案非常的满意,“想要猎食的话,也要称好自己的斤两吧?” “你竟然知道?!”妖怪吼叫出来,随即眼珠一转,对上了腾蛇,“竟沦落到让人驱使的地步,可悲的神!” 妖怪的声音将昌浩从自怨自艾中解脱出来,他不禁抬头仰望着红莲。 红莲的嘴角突然浮出冷冷的笑意,露出尖牙,散发出更加强烈的神气。 昌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未见过如此激昂的红莲。他只看过“红莲”两次而已,但是他却拥有直呼“红莲”之名的权力。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紫姬一眼。刚才,她的确喊出了红莲的名字吧?而红莲没有任何异议,反而微微侧过了眼睛。 “没错,我自愿降格让人支配,但是你没有嘲笑我的资格!对腾蛇胡言乱语……你会后悔的!” 火焰将妖怪全身团团围住,发出了青白的光芒。妖怪的□发出嗞嗞的燃烧声响,并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紫姬皱了皱眉,六合立刻将披风一展,隔开了气味。 紫姬有着较常人来说过于敏锐的五感,因此,对于异常的东西,她会更加的难受。 “红莲,好热!如果那边的房子也烧起来怎么办?”昌浩拉着红莲的手说。 红莲反应冷淡地说,“我会那么蠢吗?我又不是你!” 然而,就在此时。 “啊——”妖怪发出一声悲鸣,激烈地扭动着身体,不断散发出妖气并且前脚不停地踏地,原本缠绕在身上的白热火焰竟然也开始飞散开。 “什么?” 在场众人无不相顾失色。 妖怪身上已经有好些出露出血红的肉,却依旧没有倒下。烧焦的表皮剥开来,毛发已烧尽,全身各处露出的肉渗出血水般的液体,滴在地面烧焦的皮上。 即使情况如此凄惨,妖怪依旧龇牙咧嘴地笑着,令人毛骨悚然。 “没办法……只好进贡这个身体了……不过……尔等,都是上等的食物,我主必将取得!” 一阵黑雾将妖怪团团围住,卷起了一阵风,妖怪就此消失,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妖气。 昌浩惊诧不已,伸手想要翻检地上的皮。 “别碰来历不明的东西。” “做事不经思考,以后会后悔的。” 紫姬和腾蛇的声音先后响起,昌浩讪讪地缩回手,看着腾蛇将那些东西烧尽。 昌浩的精神完全松懈下来,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呼吸又深又沉。 腾蛇双手交叉胸前,斜眼瞪着他,“没有的家伙!你这个样子会被笑死的,晴明的孙子!” 昌浩猛然抬起头来,“不要叫我孙子!” “红莲,好久不见呢。虽然魔怪的样子也满可爱的,不过还是这样看起来习惯啊。”紫姬已经收回了刀,懒懒地靠在勾陈身上。 腾蛇目光复杂地看着紫姬,“啊,好久不见了。” “你那是什么脸啊。真没想到,我这次回来,看到你居然变成了那种样子,差点把我吓出毛病来。”紫姬打了个哈欠,毫无紧张感地说。 “你能给吓出毛病?”腾蛇不屑地说,“鬼都不信。” “这才像红莲嘛。其实……即使不是因为消耗太多灵力,我当年还是会离开的,这是我也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一副欠债的表情看着我?”紫姬叹了口气,黑色的眼睛迎上那双金色的眸子。 “切,谁在意了。”腾蛇偏过头,仿佛毫不在意地说。然而他的身体却实实在在地放松了。 “那就好啊。对了,这个帮我烧了,我不要了,懒得拿回去。”紫姬说着一扬手,斗笠在空中打个转。 腾蛇右手一甩,一道火焰将斗笠烧了个精光。 “喂,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腾蛇眯了眯眼睛,看着已经哈欠连天的紫姬。 “免费灶头。”紫姬说完又是一个哈欠,“勾陈,送我回去哦。”说着就闭上眼睛睡了。 腾蛇看着紫姬,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一声不吭地变回了魔怪的样子。 “这个死女人……”魔怪恨恨地说着,爪子在空中挥舞。可是当它低下头时,非常舒心地笑了,就像放下了一件压在心头多年的负担一样。 六合和勾陈的肩膀都微微抖动着,最后勾陈原样抱起紫姬,忍住了笑说,“我们先走啦。” 六合沉默地跟上勾陈。勾陈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既然昌浩这边没事了,我们一起吧。” 说着勾陈和六合就离开了。 昌浩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脱口而出,“魔怪,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魔怪嗤笑一声,爪子抓了抓地,“如果你真的没用,紫连看也不会看你,肯定直接让你喂了妖怪算了。” “啊?!”得到如此答案的昌浩,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会这样吗? 虽然紫姬大人看起来很温柔,要求的确也很严格,可是…会那样吗? 回想到刚才紫姬微笑着的那句问话,昌浩才发现自己后背完全湿透了 现在忽然感觉到,那句问话里,有着怎样的责备和关切。 以前被她用刀指着喉咙也好,心脏也好,总是想着她不可能真的下手,所以昌浩从来没有过如此逼近死亡的感觉。 如今回想起来,紫姬大人要经过多少生死线的历练,才能拥有那样的镇定与理智? 而这样子的自己,实在太丢脸了。 太丢脸了。 昌浩把脸埋进双臂。 如果不变的更强的话,说什么要成为“最强的阴阳师”,都是玩笑话而已了。 紫姬从来没有嘲笑过他的梦想,晴明也没有。 可是现在,昌浩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样子的自己,真的值得他们期待吗? “昌浩,还不回去?等妖怪出现吗?”魔怪不耐烦地说。 “哦,来了。”昌浩抬起头,擦了擦眼角。 我一定会变得更强。 昌浩对自己说。 成为最强的阴阳师。 昌浩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首先,就从不要闭上双眼做起吧。 昌浩握紧了拳头。 “魔怪,我一定会成为最强的阴阳师!” “是,努力吧,晴明的孙子!”魔怪懒懒地回答。 “不要叫我孙子!” 依旧是昌浩的大吼声。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一之章 谁是谁的救赎?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亥时三刻,土御门安倍邸。 勾陈抱着紫姬从屋顶上跳下来,六合跟着出现。 “回来了?”一手拿着书卷的晴明转头去看,“咦?” “紫半路上睡着了,似乎很累。”勾陈轻声回答,一边把紫姬轻轻放到旁边的软塌上。 “你们查到什么没有?”晴明打了个哈欠,放下了手中的书,合上,封面是《山海经》。 勾陈摇了摇头,“我们把朱雀大道走了个遍,没有结果,倒是昌浩那边,真的遇到来猎食的妖怪了。从来没见过的妖怪。” 六合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牛,但是头上有四支角的妖怪。” “三危之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白身四角,其豪如披蓑,其名曰獓因,是食人。出自《西次三经》。”躺在旁边的紫姬依然闭着眼睛,但是语调平静语速正常清晰地说出这段话。 (注,獓因应该是加上反犬旁的因,读作ye,但是,本人的字库里没有,打不出来这个字,大家知道就可以了。) 晴明看着紫姬平静的睡脸,忍不住走过去掐了一把,“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不要,躺着比较舒服,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嘛。”紫姬眼睛都不眨地回答,手还挥了挥,就像赶蚊子苍蝇一样的挥法。 “你还真是让人生气。”晴明摇了摇头,从天一手中接过毛毯帮紫姬盖上,“别人查了半天还不知道,你记得那么清楚。” 紫姬掖了掖毛毯,蹭了一下,软软的好舒服,“什么嘛,你不是已经翻到那一页了嘛,刚才肯定看到了吧,我都感觉到你的式了。” “昌浩估计快要想到这里了。”晴明把地上的那本捡起来,递给了天一,天一点点头,再次不见了。 “你什么都帮他准备好,是不行的哟。今天他那副样子,差点就直接送命了。”紫姬冷哼了一声,又往毛毯里缩了一下,“他身手太差啦,反应又慢,一身的灵气不知道收敛,简直就是喊着‘快来杀我’啊。” “那你还不是一样被盯上了?”晴明有些生气地说,“非要让敌人看到吗?” “勾陈和六合联手也不是打不过…但是,红莲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的话,不是太浪费了嘛,何况,总得让昌浩感觉到生死一线的那种感觉啊。”紫姬撇了撇嘴,十分不以为然。 勾陈对晴明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晴明一手抵着额头,看着半是假寐,只有一半神智在回答的紫姬,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呀,这么肯定啊。”紫姬嘴角勾了起来,脸上出现一个开心的微笑,“我猜想到一种可能啦,要说吗?还是再等等?” “说出来听听吧,看起来你有七八成的把握了吧?”晴明看着紫姬,非常肯定地说。 “为什么?”勾陈疑惑地看着晴明。 “如果不是有了线索,她即使再怎么困,也一定会支撑着找出线索再休息。你看她现在一身懒散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有了头绪,才这么有恃无恐。”晴明哼了一声回答。 “对啊,晴明真是了解我。祈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出自《西次四经》,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开始,所食被发,在蜪犬北,一日从足。出自《三海北经》。” 紫姬再次背出一段古文,然后翻了个身,没有声音了。 勾陈咦了一声,要上前查看,晴明摇了摇头,制止了她。 “紫真的很累,刚才只是强撑着回答完而已。让她在这里休息吧。”晴明轻身说完,对六合点点头。 “我知道了。”六合站到旁边,靠着墙壁。 晴明带着勾陈走了出去。 “晴明,紫怎么会累成那样?只是那些战斗的话,应该不可能这么早就困了。她一向睡得少。”勾陈皱着眉,紫色的眼睛看着晴明。 晴明拢了拢披风,“早上的卜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费力吧,再加上晚上打了一场架。” “对了,路上有人认错人了。”勾陈简要地说了一下天真的事情。 晴明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真的?” 勾陈点头,“是啊,怎么?紫不可能认识他。” 晴明低头,“是啊,紫不可能认识他。” 晴明眯了眯眼睛,看着手心里的纹路,但是,那少年却可能认识紫姬。 那少年认识的是无音吧? 神代……无音本来是这个姓氏吗? “既然紫说可能是穷奇,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早上的卜算,她肯定克扣了一些东西。”晴明笑了笑,“勾陈,去把那柄剑找出来吧。” “那柄吗?”勾陈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晴明严肃地点头。 勾陈一闪身不见,青龙跟着出现。 “我不会承认那个小鬼。”青龙一脸不满地抱怨,“什么都不会。” 晴明呵呵地笑笑,“那你会承认谁呢?晴明的时间已经少之又少了啊。” 青龙惊讶地看着晴明。 “晴明也会死。以后,你们要跟着谁呢?”晴明神情复杂地看着青龙,眼中百感交集。 青龙什么也没说,刷的一下又不见了。 晴明苦笑了一下,“紫,我们似乎把十二神将的眼光给提的太高了呀。” 因为见过了晴明和紫姬,所以对于昌浩,十二神将才会有着明显的抵触和排斥。 翌日。 一向早起的紫姬一直睡到了巳时中才醒来。 天一坐在她旁边,六合守在门口,紫姬刚刚动了动眼睫毛,天一就惊喜地说,“紫醒了!” 六合立刻转身不见了。 “紫,有客人哦。”天一对还迷迷糊糊的紫姬说着,一边帮她整理头发。 紫姬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客人?哦,客人啊。” 天一熟练地把紫姬的头发梳得通顺,在脑后盘了一些起来,簪上了发簪,然后拿出了相当正式的十二单衣来。 紫姬双手伸直,任天一摆布着,直到天一把十二单衣全部套上了以后,才猛地头一点,“哎?为什么要穿的这么正式啊?” 天一掩口笑了笑,看着紫姬迷糊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没听进去。 “有客人要见你。”天一最后把温热的毛巾往紫姬脸上一盖,轻轻拭了几下,再帮紫姬重新梳了下额前的流海。 “客人?有什么客人会要见我?等等,他们要见的是谁?”紫姬这才察觉到不对。 “要见的是‘紫姬’。客人是神子和八叶中的两位。”天一给紫姬描了一下眉线,“好了,可以见人了。” 紫姬立刻提起抗议,“天一,难道我平时不能见人吗?” “晴明是狐狸,我们是神将,昌浩是狐狸孙子,你见到的的确都不是人。”勾陈倚在门口,一手撑着下颌,眉眼间全是取笑的味道。 紫姬不禁笑了出来,“好,那我现在去见人总可以了?” “可惜神子也不是普通人类啊。” “只要她是人就可以了。” 元宫茜非常紧张地跪坐在房中。 “天真,你确定昨天那个人很像神代小姐?”茜的手不断揉着衣角,生怕做错了什么。 原本只是一个平凡的女高中生,可是突然间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别人都叫她神子,而她的确也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力量,但是,归根到底,她仍然是非常不安的平凡少女而已。同校的同学和学弟也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个世界,成为了什么八叶。她完全不能理解。 为什么是我? 在元宫茜的心里不止一次地问过这句话。 那不仅仅是疑问,还有着些许的怨愤。 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种事情? 她一直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伴随着紧张与不安,同时有着一丝丝的期待,她和天真、诗纹一早前来安倍晴明大人的府邸拜访。 昨天天真说了那个很像神代小姐的人的事以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可能两者有什么联系,于是在没有告知藤姬和其他人的情况下,他们来到了这里。 事实上,也只是他们自以为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已经成为八叶之一的泰明对他们这次来访完全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开口而已。 “学姐,如果真的是神代小姐的话,是不是表示,有可能不止是我们被带到这里而已?”金发的诗纹有些局促地说。 流山诗纹,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中生。 “看到了就知道啦。”天真拍了拍诗纹的肩膀。 “嗯。”诗纹腼腆地笑了,点了点头,“对不起,我总是这么没用。” “诗纹。”茜板起面孔,“不要总是这么说。”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温柔的声音说,“抱歉,打扰了。” “啊,请进。”茜立刻坐直了身体,生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位金色长发的女子,茜立刻认出这就是刚才为他们开门的式神。 “麻烦您了。请问……”茜站了起来,看到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茜、天真和诗纹张大了眼睛。 黑色的长发有一半盘了起来,两根紫色的簪子斜插在发髻中,长长的黑发一直披到脚边,身着素色淡雅的十二单衣,身上隐隐散发出熏香的气味。 茜他们正要上前,少女一闪身错开,借着天一的遮挡,走到了垂帘后方坐下。 “抱歉让各位贵客久等了。神子身体娇贵,远道而来,我深感荣幸。”少女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茜不由得一愣。 这种柔柔的说话方式,真的完全符合这个世界的风格。反而…特别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唐突。 “不,该道歉的是我。”茜伏下身,“很抱歉一早来打搅您。我听我的同伴说,你非常像我们世界的一个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如果是她的话……非常对不起。” 天真看到了垂帘之后,才忽然意识到这边的习惯和现代十分不一样,昨天他的行为似乎真的不大合适。 “我也要说声对不起。今天我们实在很冒昧。” “无妨。神子和八叶能够驾临寒舍,我非常高兴呢。”少女轻慢地说着。 天真和诗纹互相看了看,从对方脸上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失望。 果然是奢望吧?想要在这里找到同样来自现代的人。 “那么,就不多打扰了。”天真干脆地说着,却看到茜还有些犹豫。 “茜?” 茜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有件事情我想要请教您。” 茜屏住呼吸,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答案。 “请说吧。” “我突然被带到这个京里,突然成为了神子,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即使说我现在真心想要保护这里,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我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过人的智慧,到底为什么,我会是神子呢?”茜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 这些疑问盘踞在她的心中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但是,没有人能够解答她的疑惑。 “那么,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神子大人?” 如果茜没有听错,似乎帘后的人…有些讥讽的味道。 “请您认清楚现实,无论如何,您已经是被龙神所选中的神子了。如果你真的要问原因,那么就只有这一个。龙神是根据什么选择神子,并非吾等所知。不过既然被选中的是你,那么,就必定有你可以做到的事情。如果你真的什么也做不到的话,只能说是龙神选错了人,并非您的责任。”少女慢慢地说完这些之后,忽然笑了起来,“您是想听到这些吗?希望别人告诉你,即使你失败了也无所谓?” 茜愣住了。她真的是如此想的吗?希望有人为她开脱? “只要你可以看着平安京日益荒芜下去,人民衰弱至死,那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旁边抱怨的。为什么偏偏是我?你在这样问的时候,难道没有一丝的自我满足和得意吗?因为你是特别的,所以被选上?可是却不想承担相应的责任,如果可以只承担荣誉就好了,是这样吗?” “够了!你不要继续刺激茜!”天真不客气地打断了少女的话。 “不,天真,她说得对……我……”茜咬着自己的嘴唇,深深地低下头,语音颤抖,“我真的这样想过……” 茜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样子隐密的骄傲与自我满足,担忧和逃避,怯懦和耻辱,全都被毫不留情地揭示出来。 用这样冷静的语言,如此的犀利。 “如果仅仅是这样而已,那么,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神子。如果神子的存在,不能带来希望,我们可以自己拯救自己。不论你本来是什么,你已经是神子,有无数的人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将未来寄托在你身上,只要你可以承担后果的话,你可以不管你身负的一切。不过,如果你有了觉悟的话,我想,你并不是孤军奋战吧?”少女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在你身旁的,不就是很好的同伴吗?为什么要先认定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呢?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人,泰明怎么会承认呢?”少女呵呵地笑了笑。 “泰明先生?您认识泰明先生?”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泰明可以算是我的孩子呢。”少女以扇掩面,低声笑了起来。 “啊?!” 三个人惊愕不已地瞪大了眼睛。 “哦呀,看来几位不大相信呢,那么不妨去问问泰明啊。”少女笑着说。 “不会吧?”茜不敢相信。 明明听声音只是少女而已,居然会是泰明先生的母亲?! 于是,在紫姬刻意的误导之下,茜三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神子和两位八叶最终在完全偏离了原先目的的对话中消磨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非常感激地起身告辞。 紫姬微笑着送走了三位客人,然后直接趴在了地上。 “天一,真累啊,好久没穿十二单衣了,现在发现真的非常沉啊。”紫姬拉着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就和裹了床被子似的,我差点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呵呵,看你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可不觉得。”天一掩口笑着,然后上前扶起了紫姬,“回去我帮你脱掉好了。别趴在地上,会着凉的。” “不要,让我趴会儿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嘛。”紫姬可怜兮兮地看着天一,眼睛忽闪忽闪,睫毛上下扇动,显得楚楚可怜。 天一不由得一愣,反射性地伸手去试紫姬的体温,“你发热了?” 紫姬脸色一垮,直接脸朝地趴了下去。 晴明捧着一卷书册研读着,不时停下来回想着什么。 “晴明,我出去一趟。”紫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晴明立刻停止了思考,“好的。晚上早点回来。六合、勾陈,你们跟着紫一起。” “我才没那么脆弱呢。”紫姬似乎有些不满,接着就是几声惊呼,似乎是被作弄了。 几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晴明从镜中看到了已经衰老的自己。 须眉灰白,眼角皱纹横生,皮肤失去光泽,以及灵刘退,不管是记忆也好、还是直觉也好,都在不断地衰退着。 安倍晴明随着时间老去。 生老病死,是再为自然不过的事情。 然而现在,晴明感觉到一阵疲惫和忧虑。 等到安倍晴明不在了,这个平安京,又该如何呢? 如果问她的话,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用桧扇在头顶一敲,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那么就托付给下一代啊。’ 可是,昌浩……还不足以承担一个时代的重责啊。 想必,紫姬也看出了这一点。 璞玉为琢,资质绝佳,却欠缺磨砺。 紫姬跟着昌浩东奔西走,几乎耳提面命地教导着他,昌浩最开始完全以为紫姬是在‘修理’他,似乎直到上次的事件才有所觉悟。 晴明握了握手心,蓦然笑了起来。 “幸好,你回来了。” 那是他多少次在梦中的希望。 可以理解安倍晴明的人,可以陪伴安倍晴明的人,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紫姬从晴明那里拿了隐身符。 紫姬先是跑到了星之一族的住所,让勾陈带她进去。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 一切和当年都无比相像。 紫姬伸手抚着葵姬当年寝室的墙壁,默然无语。 勾陈和六合互相看了看,同时退后。 终究还是在意的吧? 两位神将转过同样的念头。 “母亲大人,星之一族现在很好哦。”紫姬额头轻触着墙壁,如释重负地说。 “好了,我们走吧。去五条大路,晴明的其他两个孙子我还没见过呢。”紫姬一转身,又是一个平和的微笑,丝毫没有刚才背影的萧然。 “好。”勾陈点头,抱起紫姬,一行人再度悄悄离开。 快到成亲住处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感觉滑过几个人的心。 “勾陈,你回去一趟。”紫姬立刻吩咐着,“六合,我们去昌浩那边。” 紫发紫眸的神将面带愠色,“你不要忘了,你现在也是那帮妖怪的目标!” 怒气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来。 紫姬直视着勾陈,抿了抿唇,“不是有六合在吗?晴明那边我不放心,而且真的有事的话,我会麻烦那帮家伙的。”紫姬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微笑着书。 勾陈这才气消了一点,“好吧。六合,拜托你了。” 褐发的男子轻轻点头,“晴明那边就麻烦你了。” 等到勾陈离开之后,紫姬拍了拍心口,“哇,真吓人,勾陈生气的时候比腾蛇吓人多了。” 六合沉默着抱起紫姬,心里却不由地想到,估计只有她会这么认为。 “紫,你知道是什么事?”六合一边奔驰着,一边问。 “不知道。”紫姬摇了摇头,“只能过去了再说吧。昌浩这样子,真的很让人不放心啊。况且……” 紫姬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况且你们又不大愿意承认他,帮助他。 有些话如果说出来,可能反而糟糕吧。而且十二神将在闹什么别扭,紫姬多少清楚,关于这一点,她和晴明也无可奈何啊。 等到紫姬和六合见到昌浩的时候,昌浩一头雾水。 “紫姬大人有事吗?” 紫姬看向旁边的魔怪,“刚才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魔怪从紫姬的语气中感觉到某种不寻常的东西,它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啊,你们那边呢?” 紫姬舒展了面容,“没什么。对了,如果你们还在调查的话,去注意长发的女子有没有拥有强烈灵气的,这次的敌人,应该对长发女子有着特殊的偏好。” “我明白了。”昌浩迅速点头,然后看着紫姬有些发愣。 “怎么了?”紫姬的眼里透出疑惑。 “没什么,您多保重。”昌浩恭敬地行礼。 紫姬还是没想出来他刚才为什么发愣,索性对六合打个眼色,两人就此离开。 昌浩皱眉看着魔怪,“魔怪,紫姬大人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非常符合她说的条件的人?” 紫姬的头发长可及地,虽然并不是未曾修理过,但是,因为长年灵气的浸润而显得乌黑光泽的长发,比起普通的人类更为动人。 魔怪甩了甩尾巴,“八成是忘了。昌浩,上次我们在藤原大人府里不是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吗?” 昌浩回想了一会儿,大惊失色,“彰子!” 彰子尚未进行裳礼,头发从未修剪过,柔顺而浓密的黑发一直逶迤到脚边,而且她拥有着世所罕见的见鬼之力。最重要的是,上次她已经被来历不明的妖怪袭击过。 “魔怪,我们一定要立刻找到敌人!”昌浩握紧了双手。 “哼,你连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魔怪凉凉地说。 “所以才要调查啊!”昌浩立刻反驳,充满干劲地向前走去。 魔怪忽然有种诡异的猜测,该不会就是为了激励昌浩,紫姬才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些话吧?紫姬应该也知道彰子的事情。 魔怪晃了晃脑袋,尾巴一甩,蹦跳着跟上了昌浩。 日过正午,气温渐渐地上升了。 然而在普通的高温之后,还隐隐约约有着不寻常的燥热。 树木并没有郁郁葱葱地生长,反而多见枯黄。 黑发的少女和褐色长发的青年站在北山顶。 “连虫鸣都没有,污秽、还有妖气,竟然侵蚀到这种程度了……”紫姬抚着树干,俯视着平安京。 从这个高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平安京被阴森不吉的黑气所笼罩。 “东为青龙西白虎,南边朱雀北玄武,平安京的布局实在太容易被施咒了,完全不需要推算,就很容易看出来,而且因为过于干净,反而招致妖异。”紫姬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晴明镇守在鬼门,可能平安京已经是百鬼的乐园了。 “紫?”六合皱了皱眉,显然对她的话有不能理解的部分。 紫姬拨开前方枯黄的树枝,只是轻轻一碰,树枝就断裂掉落下来。地面的草也是青黄相间,完全不符合夏天应该有的浓郁青葱。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紫姬带着悲悯的神色看着远处的城池。 “六合,过于干净的东西,总是容易招来问题的。越是洁白,越是吸引污秽,平安京现在就是这样。阴气横生,阳气渐退,日照未落就有妖异鬼怪横行,阴阳的平衡开始崩坏了。”紫姬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晴明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他既是倾尽全力,也无法代替全部的人去维护阴阳平衡。恶意、贫困、饥饿、嫉妒、怨恨……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会助长阴力,只是疏导的话,不足够的啊。” “你想说什么?”六合走到紫姬身边,低头对上紫姬的视线,温暖的褐色眼眸带着明了的洞察,“紫,你在担心什么?” 紫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侧过脸,“没有啊,只是说说而已。” “你在担心晴明?”六合追问了一句。 并不是咄咄逼人的问话,只是非常自然的说话方式,温和而没有丝毫紧逼和压迫感,自然到理所当然的地步。 仿佛被诱导了一般,紫姬缓缓点头,闭上了眼睛。 “晴明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其实我今天差点就对神子发火了,可是……那是不对的吧?我并没有责怪她的立场。我想,我可能潜意识里认为,神子应该尽快召唤出龙神,净化这些污秽,那么晴明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但是,她不过出初来乍到,对这里完全陌生的孩子而已,既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需要有人去教导她啊……虽然以为自己已经尽量宽容公正,实际上,我还是偏袒着一些人呢。” 紫姬叹了口气,右手抚上额头,“因为有私心,所以才去开导她……我变得自私了呢……或者,也许我一直都非常地自私,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六合看着少女自责内疚的神情,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放到紫姬的手上。 “你没有做错。”六合清晰地说。 紫的身体微微一颤。 “紫,为自己考虑是很正当的事情。”六合拉下紫姬的手握住,感觉到她手心里的冰凉。 “紫,你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多也可以。我们并没有期望过你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只要你是你就可以了。”六合握紧了紫姬的手,非常肯定地说着。 紫姬先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说,“我是我?” “对。”六合点头。 紫姬忽然抽回了手,背对着六合,显出一些倔强来。 “我是谁呢?”紫姬仿佛自语般地说着。 “在这里,你是紫姬。”六合虽然不能了解紫姬所困扰的东西,却以一种直觉给出了最合适的回答。 “我是紫姬,紫姬又是谁呢?紫姬去了哪里呢?”紫姬忽然笑了出来,带着六合感觉到陌生的激烈而尖锐的自嘲。 “如果一个名字就可以确定一个人的存在的话,我到底是谁呢?”紫姬笑得弯下了腰。 “呐,彩辉,我有过不止一个名字哦。”紫姬突然转过身,脸上是难以辩明含义的灿烂笑容。 六合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有的时候,沉默反而可以让对方放心地倾诉。 “彩辉,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子,你会怎么看待她?”紫姬微笑着问。 “背叛了自己的族人,背叛了自己的土地,又背叛了跟随的君主,最后一死了之。”紫姬带着讥讽的意味说着。 六合看着紫姬,看着她那样的微笑,忽然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六合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如果不微笑的话,该怎么办呢?”紫姬眨了眨眼睛,继续微笑着反问。 “你说的那个人,是自己选择死亡吗?”六合冷静地问。 “是的。她自己选择了死亡。”紫姬点头回答。 “既然是她的选择,她应当问心无愧吧?那么何必去管别人的看法?”六合说完之后,发现紫姬惊讶地后退了一步。 紫姬咬着自己的唇,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六合,最后一转身跑了下去。 六合紧跟上她的脚步。 紫姬从北山跑下去以后,才发现因为脚步的紊乱,原本就不适宜运动的鞋袜已经磨破了。 紫姬抱着双手蹲在路边。 因为晴明给她的隐身符的关系,没有人看到路边的少女。 紫姬靠着一棵杉树,双手抱着头。肩膀内扣,把头埋在蜷起的膝盖中间。 “没什么……没什么……不要想了……” 最近紫姬作梦的次数增加了。 紫姬并不是不作梦,她的梦往往都是关于难以忘记的过往的回忆,但是从这次回到平安时代之后,不知为何,几乎每次闭上眼睛,她都会看见她以前很少见到的情景。 如果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她很少梦到离别,她所见到的,往往都是大家聚在一起的场景,一幕又一幕,追忆着那些已经无法相见的人们。 但是,现在突然变成了一幕又一幕反复的离别。 一再地看见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紫姬对于离别并不陌生,甚至远比常人要熟悉,一切都是因为她特殊的灵魂的关系。 “我不想看见……”紫姬声音低到如同呢喃,“我不想再看见了……” 她最初放开心扉去爱的世界,她最初深爱的人,在她还可以去爱的时候,在那个终年风吹不断的草原。 格末尔草原,埃尔达斯涅大陆,以及,那些深深扎根于她心底的人们,让她从一个天真单纯的孩子完全蜕变的世界,她的印象实在过于强烈了——强烈到无法再次去爱人。 曾经憧憬爱,渴望爱,付出爱,得到爱,背叛爱,包容爱——失去爱。 缇希洛雅,记忆中粉色长发明黄眼眸的女子,从天真可爱的孩子变成早熟持重的少女,从格末尔草原隐于幕后的蒙面首领变成整个草原唾弃的叛徒,从贝利艾尔军副总参谋长兼任右将军变成总参谋长,从叱咤沙场的咒术师变成盲女,从总参谋长变成准王后,再从准王后变成叛逆。 那是一切从爱出发,而最终归于爱的行动模式。 可是就是这样的行动模式,让缇希洛雅几乎失去了一切。 无论是父亲托付的草原,还是最开始喜欢的人,身为草原子民的荣耀,身为咒术师的尊严,或者权力荣华,最后,连爱情也只能作为祭奠。 不顾一切的行动只有那么一次,为了救出被囚的爱人阿尔帝,缇希洛雅不顾自身的状况,强行发动了咒力,结果…… 即使救出了阿尔帝,也无法再见到他。 甚至直到现在,依然不知道,那里的人们到底如何了。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一次又一次的伤痕,会反复的结痂,最后让心慢慢地变硬,慢慢地冷漠。 烽火连天、尔虞我诈的硝烟岁月,最终锤炼出的,不仅仅是足智多谋的将领,也有非常冷酷的心。 而最后被埃尔达斯涅所抛弃的缇希洛雅,终于从最开始茫茫然的穿越者变成了后来冷静到冷漠的观望者。 “不要让我看了……”紫姬近乎哭诉地说着。 她的背不断地颤抖着,就像极度不安的动物一样。 人在恐惧不安时最容易回复成尚在母亲体内的姿势,曲起双腿,抱成一团,只因为这个姿势所铭刻的最初的安全感深入骨髓。 在她那样开口问六合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表现。 她想要得到安慰,却不想要别人的同情。 六合没有给出任何一种。 所以紫姬才会近乎落荒而逃地转身。 并不是失望,而是感觉到害怕。 她所抱持的那些东西,已经到了她快要无法承受的地步。 不知道原因,以前尘封与心底的记忆,突然间全部涌了上来。 紫姬感觉到自己的心比起从前似乎更加容易受到触动。 为什么? 明明记忆中没有的,为什么会改变了? 她所遗忘的那些记忆里,到底埋藏了什么? 不仅仅是这一世,还有关于某个魔术风行的年代的记忆,已经到了看到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揪住衣襟的地步。 六合所给出的回答,就像在将要不堪重负的人身上加上了最后一根羽毛,于是那个人终于崩溃了。 问心无愧。 紫姬扯起嘴角,“呵呵……彩辉…晴明的名字起得真好…果然是感情最丰富的神将呢,对别人的心情…也是如此容易察知……” 她所要的,不是别人的原谅,而是自己的宽恕。 可是她突然间对于这样的自己感觉到厌恶。 因为害怕受到伤害,所以逃避一切情感。 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不伤害自己为第一优先,只不过,她做的事情,恰好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已,所以,她可以得到正面的评价。 并不是因为高尚,而是因为极度的自私。 只为了满足自己、保护自己而进行的考量和行动。 因为她的灵刘弱了很多,不能够帮助晴明建造结界,徒然在旁,却无法可想,于是她开始迁怒,迁怒于无辜的神子——幸好,幸好即使醒悟过来。如果伤害铸成,恐怕她会更难过吧。 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而做的一切,就连帮助晴明维护平安京教导昌浩都是一样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难受,全是为了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做的一切,变得如此自私? 紫姬咬着嘴唇,直到下唇磕出血来。 “即使这样,也可以问心无愧吗?”紫姬自问着,然后悲哀地发现,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的确是可以的。 “我一定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紫姬这般说着,然后笑了,“无所谓了,我不要了。只要现在这样的自己就可以了。” 因为她还要继续活下去。 所以,即使只是这样的自己,也要继续活下去。 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 紫姬不想去分辨了。 月亮已经升上天空。 久等之后,仍然不见紫姬回来,晴明终于还是采取了行动。 原本想让神将去找,可是话到嘴边时,却咽了下去。 晴明取出了一张符。 空间转位的术,以前紫姬教给他的,如今依然记得清楚。 因为紫姬带着他的符咒的关系,晴明很容易做出了定位。 当晴明一身白衣出现在北山下时,看到的是蜷缩成一团犹如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的黑发少女,以及静静地守在一旁的神将六合。 晴明对六合点了点头,走到紫姬面前。 弯下腰,微笑着开口,“紫,我们回家。” 紫姬动了一下。 头慢慢抬起来,眼睛有些红肿,黑色的眼睛失去了一向的神彩,却不知为何,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期待。 “紫,让大家担心可不好。我们回家吧。”晴明伸手抚摩着紫姬的头,动作轻缓,就像安抚动物一样。 紫姬终于点了点头,笑了出来,“嗯,我们回家吧,晴明。” 紫姬拉着晴明伸出的手站了起来,笑容自然无比,就像刚才那样的黯然不曾存在过。 晴明不禁笑了出来。 家这个字,有着不同寻常的温暖。 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是一种幸福。 无论外面有多少风雨,多少坎坷,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一盏温暖的灯光,以及等待的人。 只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紫姬的不安瞬间消散了。 晴明,谢谢你。 紫姬在心中说着。 没有人知道,自己无心的言语,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也许,那就是对一个人的救赎。 就像六合今天给与她的理解,就像晴明今天伸出的手一样——让她可以继续鼓起勇气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凡是对无音为什么不回去看弗兰有疑问的,自行去七一和七二之章寻找解释。 另,召唤爪印和长评中。。。本月最后一周,可以送两篇长评的积分,如果没有,我就从以前落选的里面找出两篇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二之章 八弦琴与神子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夜色降临,郁郁葱葱的杉树林中蔓延着无止无尽的黑暗。 在一片广漠的静寂之中,流水声隐约作响。 萤火虫的光辉四处飞散着,星星点点,已经过了最繁盛的季节,但是这里仍然是许多萤火虫嬉戏的乐园。 从山脚而上,到了某个高度以后,忽然没有了所有的萤火虫之舞。 风呼啸来去,空中散播着浓稠的雾气。 在这样的黑暗中,各种异形蠢蠢欲动。 上百双微微发亮的眼眸盯着同一点。 那是一种全身浮现银白与黑色条纹,有着巨大翅膀的可怕妖魔。 在它的头颈部,有一个暗红色的凹陷,血不断从那里渗出,似乎是某种咬伤。 这是前几天,从与海相隔的另一片大陆,神仙居住的魔幻之地降临到这个国度的异邦妖怪。 它的名字,正是穷奇。 “……你们这些家伙。” 穷奇不满地嘟囔着,它怒火中烧地看着自己的伤口,那个嘲笑的声音仿佛粘在了它耳中最深处一般,不断地回响着。 ——畏惧了吗?穷奇,真不像样啊—— 在那块土地上,为了争夺支配权而进行的惨烈的殊死搏斗中,穷奇遭遇了惨败。穷奇被刻上了无法痊愈的伤口,全是因为力量的悬殊。 穷奇不顾一切地逃了出来,然而深深的耻辱感已经压在了它的心头。 这时,两个影子降落在穷奇面前。 拥有巨大翅膀的两只妖怪,身高约有六尺,体型如同大鸟。 “主人啊。” 穷奇望了过去。 它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的姿态。 两只鸟低下了头,“我们回来了。”“请原谅我们就不服侍在您身边。” 一边,是雕形拥有黑色花纹,白头赤喙,有着虎爪,发出鱼鹰般叫声的鸟,他的名字叫鹗。 另一边是鸢一般,赤足直喙,周身黄色花纹,仅仅头部以上成白色,叫声犹如鹄般的鸟,他的名字叫狻。 这些都是曾经畏惧神仙,却犯下罪行触怒天帝,而因为怨恨最终沦为魔物的存在。 鹗拍打了一下翅膀,正经地报告了。 “主人啊,那个大妖怪已经潜入了宋国中枢。” 狻双眼扫了四周,“主人啊,您怎么样了?小人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鹗和狻回头望着无数等候的妖怪们。 其中的一匹徐徐走来,刚嘀咕了一句,又不敢继续说。 但是不一会儿之后,两只妖怪还是把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 “可是,主人的伤,不是这些小人物可以治愈的。” “啊,狻,我明白,所以才要商量对策。” 年轻的道士打倒了獓因,而且同时有着一个用剑的女子,蛮蛮连一个人类女孩都没捉住,反而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 “主人啊,要治好那个伤口,还是需要合适的贡品啊。” 狻对此表示同意。 “鹗,只有她们,才是配得上主人的贡品啊,就让我等前去抢夺回来吧!” 鹗和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妖怪群们迅速发出了声音。 “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 “那些可恶的人类,说不定会过来碍事。” 在鹗和狻的背后,异形们的声音越来越响。 他们原来所在的国家也有叫做道士的异能者,单是,拥有如此骇人力量的人,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两只鸟妖对那些妖怪的话置之一笑。 “这是什么话。我们要花时间步一个局……” “然后剩下的,就是让主人之身恢复到以前那样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得到那两个女孩! 在血污中映现出来的,就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藤原道长的长女彰子,以及手持二尺短刀的少女紫姬。 穷奇的伤是被同等力量的大妖怪袭击而留下的,即使捕食普通的人类,也不能把伤口根治。 所以必不可少的,便是作为拥有崇高灵魂的□。 没错,就像这两个少女一样。 “啊,对了,我们索性……” 鹗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的样子,张开了嘴,“把那个姑娘的肉也好,骨也好,内脏和血统统吃掉,然后由我等当中的谁披上她的皮来冒充她,如何?” “啊,这主意不错。这个姑娘的父亲似乎置身于这国的中枢,这句身体终究会被送到天子身边的啊。如果笼络了天子的话,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落入我等之手……” “这主意不错,不过,另一个拿刀的姑娘,看起来似乎不好对付哩。” 鹗看着血污中模糊不清的影像,少女持刀干脆利落地划破了獓因喉咙的一幕重复了一次。 “非常熟练的动作,女剑客吗?还是女道士?” “不,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多少灵气……但是…这等炫目的光彩实在少见,灵魂的光辉已经如此夺目,完全不符合人类的范畴了……” 穷奇那宛如冰刃的眸子眯了一下,就继续把下巴搁在前蹄上闭目养神了。 “捕捉深褐色长发的少女吧。” 他如此吩咐。 这女孩生来就背负成为天子之妻的命运,然后是天子之母,最后成为祖母。 她那灵魂恐怕拥有着其他部类所不能察觉的高尚和清冽吧,若能将她吞下,伤口马上就会痊愈,全身也会充满前所未有的力量吧。 而另一位黑发的少女,虽然同样有着令人炫目的光辉,但是她手中的那柄刀让人感觉到危险。 过于神圣和清冽的灵气,以及已经被净化过却依然残存不去的血腥气。 最重要的是,它看不到她的命运。 没有人类的命运可以逃过它的追查,除非,那个人类有着特殊的力量或者加护。 再等等吧,等到力量恢复了,她也会成为它的食物,为了让它变得更强。 无法愈合的伤口正逐步消减着穷奇的妖力,而前几日受到的攻击,则进一步使之恶化。 鹗和狻谈论着事情,最后忽然提高了音量。 “人类还不足以畏惧……” “没错,只要能打倒……” 后面的话,再一次被黑暗所吞没。 自从六月中旬的内里火灾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平安京里仍然时有发生妖异袭击人类的事件,这不单单是穷奇的入侵所引起的,其中也有着京本身阴阳失衡的影响。 为此,晴明和神子分别采取了行动。 晴明将调查的事情委托给自己的孙子安倍昌浩,虽然实际上他总是通过式或是神将时时关注着昌浩的行动,而紫姬更是十分好心地跟着昌浩一起调查。(其间昌浩被紫姬训练而导致的伤,比他被妖怪造成的还要严重。) 然而,从推断出幕后的大妖怪是穷奇之后,对方突然偃旗息鼓一般,没有了动静。 对于这一点,晴明和紫姬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要么等待对方阴谋揭开,要么想办法逼出它。 昌浩目前还处于简单的调查之中。 从之前见过紫姬之后,神子元宫茜积极地行动起来。在这个月里,她找到了八叶中的六位了。 似乎是因为感激,每次找到八叶之后,茜都会前来安倍邸告诉紫姬,不过至今为止,两人都仍然是隔着幔帐说话。 “……真没想到啊。”昌浩不由得叹了口气。自穷奇逃走的那天起,昌浩的修炼就没有一天中断过。比以前更努力地看书、修心养性、加强锻炼。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敌不过那些妖怪。 “因为你还欠缺至关重要的东西。” 当他这么问的时候,紫姬微笑着回答。 那种隐隐让人感觉到高深莫测的笑容,使得昌浩更加的不明白。 到底欠缺了什么? 几日之后,彰子的退魔勾玉和神子遭到诅咒昏迷不醒的消息,同时传回了安倍邸。 原先在弈棋的晴明和紫姬面面相觑。 “晴明,两边居然如此凑巧地同时开始行动了吗?”紫姬转着手中的白子,往盒子里一放,“看来棋是下不成的了。” 晴明拿着手中的信笺,笑了笑,把其中的一份递给紫姬。 “怎么了?”紫姬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看信。 最后紫姬是皱着眉把信笺递回给晴明的。 “晴明,我已经说过不想管神子的事情了。” “但是,这是你的后辈藤姬的哭诉委托呢。”晴明轻轻摇着折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出丝丝狡黠来。 “藤姬拜托的又不是我。”紫姬有些不情愿地说。 她不愿意沾手神子的事情,其中有着大半的原因是不愿意被他们发现到自己曾经在现代生活过的事情,另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不想再牵扯到星之一族的事情了。和勾陈悄悄回到星之一族看了一次,后来紫姬婉拒了神子那边的邀请,也没有通过泰明去见藤姬。 紫姬灵刘退了很多,目前她能够处理的事情也很有限,当她发觉到某些事情之后,她就更加想要集中精力处理一件事情。 “那如果我告诉她,神子经常来拜见的人名讳就是紫姬呢?”晴明笑着问道,而那笑声中满是算计的意味。 紫姬眉毛一皱,最后哼了一声说,“好吧,我过去看看,但是能不能帮上忙就很难说了。” 晴明轻轻摇着折扇和她道别。 紫姬临走之前,忽然回头说了一句,“勾陈,白虎,青龙,你们三个看好晴明,如果他想用离魂术之类的危险的阴阳术,哪怕揍晕他,也给我制止!太阴,玄武,我们走。” 原本没有人的屋里忽然出现了五个人影。 勾陈哈哈大笑着说,“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白虎点点头,青龙则是怒视着紫姬。 “你真是罗嗦。” 紫姬反瞪回去,“今天没空和你打,这次先记上!晴明的毛病都是被你们惯出来的!” 太阴和玄武偷偷地笑了起来。 事实上,自从紫姬回来以后,和青龙几乎每隔两天都会打起来,要不是紫姬的灵力已经减弱了很多,所以只能用纯粹的剑术来较量的话,估计安倍邸都被拆掉好几次了。 “晴明,我知道你故意支开我,要是偷偷干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回来了绝对饶不了你!”紫姬最后放了句狠话,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呀,紫生气了。”勾陈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晴明,这次意图太明显了哦。” 出乎意料,晴明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立刻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棋盘。 “怎么了?”勾陈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紫最近几个月会出事。”晴明神色阴郁地回答。 “什么?”勾陈惊讶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白虎也同样惊讶万分,“到底怎么了?” 晴明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就连这样模糊的结果,也是偶然占卜出来的。” 晴明没有说他进行了多少次才可以得到结果。 果然就像紫姬说过的一样,卜算道中,只有上位者给下位者进行的卜算才是准确的。虽然已经不再是卜算道的批命师,紫姬仍然在某种程度上受到这条定律的保护,就如同她没有完全断绝的预感一样。 晴明无数个日夜的占卜,最后终于得到了结果,却是一个大凶的预兆。 当他试图占卜的更详细时,却再也无法排列出可以解读的结果了。 “可以避免吗?”勾陈担忧地问。 “不知道。”晴明懊恼地回答。 “如果是因为穷奇的事件,我想尽快解决掉穷奇,应该会有所助益。”晴明这样说着,然后握紧了手中的棋子。 “我想帮昌浩一把。”晴明这样说着,然后微笑了,“但是要瞒着紫啊。” 勾陈和白虎面面相觑。 “切,麻烦死了。”青龙一拳捶向墙壁,“消灭那个穷奇就行了吧?!如果一定要我们帮你孙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自己不成长的话,我们还是不会承认他!” 晴明耸了耸肩,非常无辜地说,“啊呀,被发现了啊。” 勾陈和白虎相顾无言。 “那么,首先……”晴明对神将们嘱咐着什么,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过。 这些事情的进行,只有一个原则。 瞒着昌浩和紫姬。 虽然要瞒过昌浩不困难,不过要完全瞒过紫姬却相当困难,因此,晴明借着这次神子的事件,把紫姬的注意力给调开。 虽然嘴上说的不情愿,其实还是担心藤姬的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都会对那个神子旁敲侧击地问出藤姬的事情? 晴明知道紫姬是为了什么而执意不插手其他的事情,就如同紫姬隐约明白晴明又是为了什么让她去沾手那些事情一样。 只不过,紫姬不曾预料到,她可能面临危险的消息,对于晴明和神将们来说,有着太大的意义。 “晴明,紫不会发觉吗?”勾陈忍不住问了出来。 晴明笃定地说,“一件事情既然沾了手,就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紫的这种特点,可是很难改变的哟。” 紫姬没有直接去见神子,而是找到了泰明。 当她循着灵气找到泰明的时候,泰明刚好与抱着八弦琴的紫发男子擦肩而过。 泰明感觉到八弦琴上的气息,转身跟上了抱琴的男子。 ‘泰明,我是紫姬。’紫姬依然用着隐身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懒得穿上很正式的和服,所以干脆让普通人看不见就算了。 ‘紫姬大人?’泰明一惊,停住了脚步。 虽然是绝世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所制的灵符,不要说是普通人类,灵力稍低的存在都无法看到紫姬,然而作为晴明最得意的弟子,泰明有着非常出色的能力,也有着罕见的阴阳眼。 ‘嗯,不要停下,跟上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咒具八弦琴吗?’紫姬轻声问道。 尽管隐身符连声音也可以一并隐去,紫姬还是放低了音量。 ‘是的。’泰明恭敬地回答。‘紫姬大人是为了诅咒的事而来?’ ‘藤姬的书信已经到了安倍家,你的联络也到了。所以,我被晴明支使出来了。’紫姬略有不满地说。 ‘紫姬大人对气息的变动也很敏感,还是请您远离八弦琴比较好。’泰明面无表情地说。 紫姬脚步稍稍停顿,看着泰明的脸,最后笑了出来,‘泰明变得会关心人了啊。原来成为八叶还有这样的作用啊。’ ‘请您不要说笑。’泰明立刻回答。 紫姬掩口笑了起来。 泰明的个性真的是一板一眼,完全不同于晴明呢。 两人在说着解咒方法的时候,前面的男子拐了弯进了神泉苑。 ‘神泉苑,水吗?那是属于玄武的八叶?’紫姬略一思索,回头看着泰明。 ‘可能是。’泰明简要地回答。 紫发男子已经抱着琴走入了泉水中。 紫姬不由得愣了一下。 神泉苑隶属于皇家。 能够进入的人都一定是贵族,更不要说是可以这样直接走进泉水里,如果不是本身属于皇族的话,即使是为了解除神子的诅咒,也未必允许吧? 居然是皇家血脉? 这么年轻就出家了,想来是卷到了权力斗争里去的结果。 在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男子已经开始弹奏古琴。 琴音喑哑低沉,才刚刚发出声响,池水忽然卷了起来,袭击向他。 “禁咒符阵!急急如律令!”泰明不由分说地冲进了池水里,迅速施展阴阳术。 池水暂时被压制了。 紫发的男子有些惊慌,泰明回头解释,“就算封住了声音,还是会以水为媒介来攻击你。快找出第八根弦来吧!” “好…好的!”男子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回答。 紫姬不禁后退了一步。 刚才琴音响起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揪起来一般,一刹那间呼吸就乱了。 紫姬攥紧了手中的桧扇,左手轻轻碰触着北斗七星的刀柄。 她手中的桧扇,是安倍晴明制作的灵具之一。 泰明念了咒语以后,那种窒息的感觉才缓解。 果然…还是有点大意了呢。泰明的提醒很有道理啊,对于气息非常敏感的她,可能还是离远点的好。 紫姬迅速后撤,桧扇在身前划了个五角星,也就是桔梗印。 一道无形的屏障出现在她身体周围。 自从泰明的术镇压住水面以后,就连声音也无法传播出来,只在水面上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紫发的男子似乎拥有过人的纤细的乐感,仅仅凭着手指的些微颤动,就可以分辨出曲调。 有人来了。 紫姬向着门口望去。 穿着华衣、长发卷曲的男子,佩刀、神情严肃的武士,还有天真。 如果按照茜的描述,应该是橘友雅少将、源赖久吧? 两位八叶赶来了? 又一次拨动琴弦的时候,水面忽然再次起了波澜。 “找到了,第八根弦。”泰明一手执着念珠,就要切断琴弦。 “请等等,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就永远不能安息了……”紫发男子忽然阻止了泰明,伸出双手。 紫姬清楚地看见了怨灵在他手中被超度,还有他左手心的宝珠。 果然是八叶呢。天之玄武吗? 不过,既然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神子应该苏醒了吧? 这样想着的紫姬,立刻就想赶回安倍邸。 然而天不从人愿。 一道清冽的男声留住了她的脚步。 “紫姬大人,您要离开了吗?”泰明抱起了古琴,向着紫姬站立的地方行礼。 紫姬以手抚额,天啊,泰明到底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隐身啊? “既然八弦琴的诅咒解除了,神子应当没事了吧?身为八叶的诸位,想必比我更加清楚。”紫姬不得以地收起了符咒,然后即刻从亚空间抽出一块白色浅染青莲的布,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整张脸更是完全遮得看不见,只露出眼睛而已,而且眼睛前面还有着长长的流海。 几人的目光迅速聚集过来。 泰明走到紫姬身前三步停下,“紫姬大人需要看看这具琴吗?” 紫姬愣了一下,她刚刚的确动了拿走古琴的念头,但是想想这种东西八成要上呈大内,所以就打消了念头,泰明怎么会…… “好啊。”紫姬伸手接过了琴,已经断裂的第八根弦垂落在旁,紫姬从琴柱上放开第八根弦,然后拨了一根弦,铮的一声,清越悠远。 “是具好琴呢。”紫姬有些惋惜地看着古琴,“可惜被人拿来施咒了。” “这位大人是安倍邸上的贵客吗?”华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轻笑着问。 紫姬笑了笑,还没有回答,泰明就先一步作出了解答。 “紫姬大人是师父的朋友。”泰明对着其他的人说。 此时,泰明站在紫姬身前,隐隐有着保护的意味。 然而,紫姬越是遮掩,泰明越是显露出尊敬和保护的意味,其他人的好奇心反而越重。 “晴明大人的朋友?”华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后躬身行礼,“如此说来,是在下慢待了。在下橘友雅,近卫少将。” “源赖久,侍卫。”佩刀的男子简要地报告着,然后继续低头站在后面。 天真皱着眉,“奇怪……声音似乎……” 紫姬立刻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但是现在改变声音反而找人怀疑,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请您稍等。”这一次拦住的居然是刚才那个腼腆的紫发男子。 紫姬看着有些拘谨的男子,“您有何事垂询?” “不……只是……您刚才的琴音…您是精通乐理的吧?”男子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话说完,“我是永泉,不知道可不可以聆听您的演奏?” “在下也正有此意。”友雅跟着点头附和。 紫姬现在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对那琴起贪念的。 “如果两位大人有空的话,我在安倍邸恭候二位大驾。泰明,这琴我先拿走了,还是让晴明净化一下吧,就这样放在这里的话,似乎也不好呢。”紫姬欠了欠身,隐身符发动,立刻消去了身影。 “一路走好,紫姬大人。”泰明深深鞠躬。 友雅抚着下颌,觑着态度严肃而恭敬的泰明。 真奇怪,这位阴阳师大人居然那么尊敬那个少女?而且,她提到晴明的时候,完全没有用敬语。 真的只是朋友吗? 晴明大人何时有了这样的忘年交? 友雅笑了笑,“永泉大人,非常感谢您这次的协助。” “能够帮上忙,我很高兴。”永泉红着脸回答。 “不过,那位大人的琴音,真的非常好听呢。”永泉若有所思地看着紫姬刚才站立的地方。 “是啊,改天去登门拜访吧。”友雅眯了眯眼睛,折扇轻摇。 “我们快回茜那边吧!”天真喊了一声。 几人相对而笑,因为这意外的插曲,倒是忘了赶快回去确认呢,虽然从龙之宝珠的感应来看,神子应该是平安了,但是毕竟还要亲眼看到才能安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奶奶刚刚出院 ,看起来真让人心疼 。大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才是第一啊 。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三之章 紫姬不是星曜紫姬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月星西沉,天空并不是湛蓝的色彩,而是更加深的颜色。 这些,全是因为污秽和妖异的笼罩。 土御门安倍邸。 如同流水一般的琴音倾泻而出,叮叮咚咚,珠圆玉润的拨奏声,空旷而悠远的意境,令所有聆听的人仿如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中,被轻柔的风所拥抱,青草蔓延得如同无止尽一般,青色和浅蓝色在远处相接。 非常安宁而广博的印象,使人心绪平静,气息平和。 黑发的少女端坐于古琴前,桌几的右上角摆放着檀香的薰香炉,香气袅袅升起。 素白的手指按抚着琴弦,唇边带着安然的笑意,右手或轻或重地拨动着琴弦。 须臾,一旁白发的老者取出一支竹笛,合着琴音开始吹奏。 原本无限空旷的天空开始有了流云,地面盛开了花朵,浓烈的红色、娇柔的粉色、柔软的黄色,一簇一簇的鲜花盛开,瞬间将草原变成了春的原野。 独奏时的寂寞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中流动的欢欣。 琴笛相合,知己难寻。 “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了呢。”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趴在草地上,看着院中演奏的两人。 “是啊,真的很多年了……”紫发女子点头,坐在小女孩旁边,露出怀念的神情,“平安京里多少年没有这样的音乐了。” 一众神将们或站或坐,几乎全体聚集在这里。除了留守异界被称为老翁的天空。 被称为“晴明的孙子”的安倍昌浩,规矩地正坐在走廊边,而白色的小动物魔怪趴在他身旁。 “真令人惊叹……爷爷居然会吹笛子……”昌浩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 “哼,晴明的笛子也是京中一绝。当然啦,还有她的琴也是…”魔怪瞥了昌浩一眼,尾巴甩到另一边,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一曲终了时,紫姬双手按在琴弦上,久久没有出声。 “紫,你的技艺进步了。”晴明把手中的竹笛转了半圈,笑眯眯地对紫姬说。 紫姬笑了笑,“是吗?我倒觉得…进步的是晴明呢…” 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四周传来,神将们毫不吝啬地给与赞美。 “紫,曲为心声,最后的变调似乎很有趣哩。”晴明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宛如月牙,意有所指地说。 紫姬坦然一笑,“世上人心事,犹如各色花。” “色花容易变,人心变如麻。”晴明接上下一句,然后狡黠地一笑,“叹莲叶,出淤泥而不染,心澄似水,叶露如玉。” “天命如露滴,如幻更似虚。”紫姬的目光落在右手按着的琴弦上,轻轻地念诵。 “你的手受伤了?”晴明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发现了不对。 紫姬吮了吮手指,“没事,只是不小心割破了而已。” 晴明抓起她的手腕,看到她右手中指上一道清晰的血痕,不禁有些不悦,“手伤了还继续弹琴?” 紫姬不在意地笑着说,“我不想让曲子中断啊……” 晴明右手一掐指诀,紫姬受伤的指尖即被温和的绿色光芒包绕,然后血痕迅速不见了。 太阴小声地和玄武咬耳朵,“刚才小紫念的是什么啊?听起来好悲伤的样子…” 玄武还没有开口,六合摇了摇头,“下半句是相逢若相知,逝亦不足惜。” 太阴回味了几次,眼神忽然一暗,“呐,晴明和小紫都是会死的吧……” 没有人回答。 这本来是必然的答案,可是神将们全都沉默了。 晴明曾经问过的话,再一次回荡在青龙耳边。 等到晴明不在了,你们要跟着谁呢? 人类的生命,实在太过脆弱和短暂了。 晴明确认过紫姬的手完全治好了以后,才稍稍退后,看着台上的古琴。 “紫,这就是‘八弦琴’?” “是啊,的确是好琴,用来咒杀实在太可惜了。”紫姬拂拭着琴身,目光怜惜,“沾上的戾气可能还得再过几次才能完全净化掉。” “刚才被戾气咬了手指?”晴明眉毛一挑,有些‘被我抓到把柄了’的意味。 紫姬啊了一声,“不小心说出来了……” “神子怎么样了?”晴明也不纠缠,话锋一转。 “应该醒来了吧,根据八叶们的反应看来是的。不过,很有意思呢,神子和八叶间有着某种特殊的精神联系,或者…应该说成是羁绊吗?”紫姬抬头看向晴明,“泰明似乎开始改变了。如果是因为这个羁绊的关系,那么真的得感谢龙神呢。” 晴明眨了眨眼睛,“哦?羁绊?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啊。”紫姬点点头,“姑且不论这到底是龙神弄出来的还是怎么回事,真的很有意思呢。感觉上,就像你和十二神将一样。” “还有你呢。”晴明举起竹笛,轻敲了紫姬的头顶,笑眯眯地补充。 紫姬眉宇舒展,夜色的眼眸中闪出了跳跃的星光。 因为八弦琴的诅咒而昏睡的茜醒过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精神很好,让为她担忧的八叶们松了口气。 “太好了,茜。”诗纹高兴地直接抱住了茜。 茜还有些懵懂,“怎么了,诗纹?” “没什么。”天真笑着摸了摸茜的头,“对了,我见到一个人,她的声音很像我们在安倍邸见的那位小姐。” “哎?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茜连珠似的问了一串问题。 天真没奈何地笑着回答,“今天在神泉苑见到的,而且那个泰明竟然称呼她大人哎!叫什么来着?” “紫姬。”友雅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天真你的声音外面都能听见了。” “友雅大人。”茜立刻站好,天真也跟着换了个站姿。 “的确是紫姬。她也在安倍晴明大人那里居住,会不会就是她?”天真侧头询问茜。 “你确定声音很像吗?”茜想了一会儿问道。 “虽然她开口不多,不过的确很相像。”天真肯定地点头。 “紫姬大人吗?如果是她的话就好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呢。”茜有些遗憾地说。 “紫姬…大人?!”端着餐盘来给茜送饭的藤姬手一颤,盘子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藤姬满脸的惊讶,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紫姬大人的名字?” 茜立刻跑过去帮民起盘子,“藤姬?” “是啊……”天真有些茫然。 “那位紫姬大人是什么样的?!现在在哪里?!”藤姬激动地冲上前,抓着天真的手臂急匆匆地发问。 天真不由得有些发怵,“全身都被白色的布挡着,看不见脸。不过看身形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女。她说她住在安倍晴明大人的府邸。”从来没有见到藤姬如此激动失态的样子,天真非常不理解她激动的理由。 “大概这么高的样子。”天真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藤姬惊讶地后退了一步,“安倍大人府邸吗?的确有可能是的……但是……” “藤姬,到底怎么了?”友雅上前安抚着异常激动的藤姬,轻声询问。 藤姬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般的说,“不可能……已经四十多年了……但是……” 到底怎么回事? 茜和天真、诗纹互相看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四十多年?”友雅捕捉到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藤姬,你冷静一点,把事情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帮上忙呢?” 藤姬仍然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可能是我的奢望吧……星之一族三代前的族长大人名讳正是紫姬…可是……” 藤姬捂着自己的嘴巴,有些沮丧,“那位大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友雅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位…和晴明大人齐名的星曜紫姬大人吗?” “正是。”藤姬点点头,“就是因为那位大人的缘故,星之一族才会有星曜一族的别称。” 友雅啪的一声合上折扇,之前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如今看来,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呢。 星曜紫姬,以惊人的术法解救了陷入旱灾的国家,因此被赐姓星曜。擅琴,常年居住于安倍邸中,几乎从不见客。 这是一位已经成为传说的人物。 当年安倍大人从出云回来之后,即宣布紫姬去世。 如今看来,可能别有内情吧? 友雅不禁勾起了嘴角,“对了…永泉大人似乎非常欣赏她的琴声…” 如果由永泉大人出面邀请的话,可能她就会踏出安倍邸了吧?不能见客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友雅大人,如果可能的话,请让我见那位紫姬一面吧。”藤姬忽然开口请求。 友雅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轻轻挥扇,“既然是可爱的女性的委托,我当然是要尽力达成的了。” “我也想见见她。”茜咬了咬嘴唇,非常小声地说。 于是,就在八弦琴的事件被解决的第二天,安倍邸收到了两张拜帖。 一张署名为橘左近少将,一张署名为元宫茜。 两张拜帖求见的都是同一人—— 紫姬。 当晴明抖着胡子乐呵呵地把这两张拜帖放到紫姬面前时,她的脸都绿了。 “晴明!你故意的吧?!知道泰明那种不会撒谎的个性……” “呵呵,你不是也知道吗?”晴明双手一摊,“何况,我可没让你对那古琴起贪念。” “晴明!”紫姬提高了音量。 “泰明承袭的‘阳’之气使他迅速掌握了我的术法,而‘阴’之气则是对你的想法有着天然的感知——如果不是你动了贪念,他不会开口的吧?”晴明一副‘你自作孽’的神情,非常得意地看着紫姬,“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收拾吧。” 紫姬皱了皱眉,“那穷奇的事情怎么办?完全交给昌浩吗?” “不是还有神将们吗?”晴明理所当然地回答。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啊……”紫姬眼睛眯起,“好啊,穷奇的事情我暂时不管了,让我看看昌浩到底要多久才能解决吧。对了,那个彰子……” 紫姬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让昌浩经常注意吧,穷奇恐怕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食物的。” 彰子的命运,紫姬在上次的卜算中已经隐约窥见,然而正因为有着尚未定论的部分,紫姬还是决定保密。 关于命运的窥算,有时候只能见到些许的方向而已,并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 并不以天算道的断言之能的话,只是卜算,就不会出现无法更改命途的情形。 晴明微笑着抚着自己的胡子,紫姬的注意力终于被引开了,只要再一些时间而已,就可以找到穷奇的藏身处了。 紫姬尽管心里感觉到些许不妥,还是接下了两张拜帖,只不过,在两人来访的时候,紫姬凑巧生病了不方便见客而已。 如此这般的事情发生了两次,不要说友雅,茜也发现了紫姬的故意回避。 于是,在两个星期之后,由于某位大人在天皇面前提到了安倍晴明府上的娇客,而天皇的亲弟也表示很希望可以再度听到那位小姐的琴声,天皇出于好奇,给安倍晴明送去一到谕示。 紫姬看到那道谕示的时候,差点把刚喝的水给吐出来。 “哈,晴明,这下到底是谁自作孽啊?” 这道谕旨看起来倒是和八卦新闻没两样。 大名鼎鼎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居然在家里藏了一位妙龄少女,闻听这位少女居然是晴明的朋友,更加惊奇,于是天皇陛下非常诚恳地邀请晴明带着他的朋友一起造访大内。 翻译过来,大意就是这样。 “看起来你好像是老色狼呢。”紫姬凉凉地说。 “那你岂不是魅惑人的妖精吗?”晴明指着几个词,同样语气凉凉的。 紫姬扑哧一声笑出来,“是啊,阴阳室里收留妖怪了。” “我敢说,这一定是那个左近少将的主意,永泉绝对不会这么有心机。”紫姬笑得眯起了眼睛,“既然他都这么有诚意了,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嘛。” 晴明眨了眨眼睛,“是啊,反正…死不认账就是了,对吗?” “不然怎么办?”紫姬哼了一声,“六合,来帮我忙。” 褐发黑衣的神将显出身形,点了点头。 “晴明,符借我十张。”紫姬不客气地伸出手。 晴明一边取出符咒,一边疑惑地问,“你最近拿那么多符咒去做什么?” “吃。”紫姬微笑着说完,就优雅地转身离开,六合沉默地跟着她走出去。 “符咒可以吃吗?”太阴眨巴着眼睛向晴明发问,然后立刻收到玄武鄙视的眼神。 “显然不可以!”玄武没好气地说。 “那小紫干嘛那么说嘛?”太阴嘟起嘴,腮帮鼓起,似乎有些不满。 “……也许……”晴明眯起眼睛,看着紫姬先前喝茶的茶杯,眼中光芒闪过,“所以是六合吗?” 六合看着在房间里贴满了画着桔梗印符咒的紫姬,脸色如常,“我要做什么?” “按照这个图形,在每张符纸上画出来。”紫姬拿出已经画好的一张符,放到六合面前。 “千万不能画错啊。”紫姬特地叮嘱了一句。如果万一画错了,就惨了,所以才要做事稳妥又细心的六合来帮忙,最重要的是,六合口风紧。她画的这些,暂时还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知道了。”六合点点头,接过紫姬递去的毛笔,蘸上朱砂。 紫姬手中的笔蘸着的是暗红色的颜料,看不出原来到底是什么,而且隐隐有着梅花的香气。 必须要完成这些,要尽快完成——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紫姬一丝不苟地画着,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气。 我这样做是正确的。 紫姬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笔。 三日后,晴明奉旨进宫,同行的还有又一次包的严严实实的紫姬。如果按照紫姬的本意,最好把脸上画上浓得别人都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妆,可是天一否决了,紫姬又实在不忍心把那些铅粉往脸上抹,于是就此作罢,只是描了眉,然后抹上一点唇红而已。 晴明的牛车直接驶进了内里。 “果然是特权主义啊,到了内里都可以通行。”紫姬撑着下巴,斜眼觑着晴明。 晴明不以为杵,只是笑着说,“那要么你下去步行?” 紫姬白了他一眼,继续假寐去了。 大凡这些阴阳师也好,魔术师也好,术师们基本上都是不喜欢运动的。虽然说目前已经以剑客的身份为主了,紫姬对于走路这样的活动,仍然没有什么好感——纯属浪费时间。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当牛车一顿,前方有人通报时,晴明拍了拍紫姬的肩膀。 紫姬一下子睁开双眼,然后把刚才拿来盖的布裹到身上。 晴明先下车,然后朝着里面伸出手。 紫姬看着晴明的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左手搭在晴明手上,慢慢地走下牛车。 好险,这次回到平安京以后,因为不大出门的缘故,有些礼仪都忘了,要不是晴明伸出手,估计她就要直接跳下去了。 当晴明一路领着紫姬走进大殿的时候,两旁的女房和侍童都低声指指点点。 “安倍晴明,拜见天皇陛下。”晴明只是躬身行礼,并未行跪礼。 紫姬迅速地扫了眼四周,果然…那位左近少将笑得开心,还有脸颊红红的永泉,似乎非常地不安,而且,天皇身后的屏风更加引人注意啊。难道没有人告诉过那位神子,她一身的神气不隐藏一下的话,怎么藏都没意义吗?八叶们真有空,居然聚在这里做这种无聊事。 这些腹诽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紫姬柔柔地拜了下去,“紫姬拜见天皇陛下。” 然而,紫姬也只是深深鞠躬而已,并未行跪礼。 “请起。”年轻的天皇温和地说,右手一抬,“劳烦安倍卿了。这位就是卿家的朋友吗?” “回禀陛下,是的。”晴明说完之后,稍稍让开一点,眼中尽是戏谑。 “朕闻听紫姬小姐善于音律,是这样吗?”天皇转头向着紫姬微笑着问。 紫姬略低着头,右手的桧扇忠实地履行着它的使命——把下半张脸都遮起来,而长长的流海则遮挡着眼睛,使人无法看清。 “不敢说擅长,可以说成喜欢吧。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皇弟对于音律同样非常喜欢,不知可否聆听妙音?”天皇看了看永泉,随即转过视线,直视着紫姬。 “您客气了。紫姬惯于奏琴,不知道可否借一具古琴呢?”紫姬微笑着回答。 天皇笑着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位侍从捧着一具古琴小跑上来,把琴台架好,摆好熏香之后,迅速跑下去。 紫姬脸上还在微笑,心里在感叹着果然是准备好的呀。 紫姬一人坐在大殿中央,其余众人散在四周,晴明更是挥了挥手,一脸的微笑,传达着‘你多保重’的意思。 紫姬笑着看回去,铮的一声,琴音居然渗出两分肃杀之意。 除了晴明,所有人同时心中一紧,朝着紫姬看去,然而曲调已起,却是最为平和不过的调子,就像刚开始的一声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天边流云舒展,清风吹拂,草长莺飞,黄莺振翅,柳叶满枝。 风吹过树梢,黄莺飞起,绕着柳树飞了两圈,鸣啼着向前飞去。 地面细密的草一波一波地高低起伏。 天色渐晚,夜幕低垂。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万籁俱寂,空山鸟语。 日照初升,霞光满天。 到了这里,乐曲终了。 紫姬拨弄着自己的指甲,笑眯眯地看着晴明。 众人如梦初醒。 由稀疏到响亮的掌声响起。 “紫姬小姐的琴音果然是人间难得。无怪舍弟念念不忘了。”天皇笑着拍手,一脸的惊叹。 “我…我只是……”永泉说到后面,声音轻得听不见了。 “谬赞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容许紫姬告退吧。”紫姬右手扶住心口,蹇着眉。 “您怎么了?”永泉最先看出不对,着急地问。 晴明站了出来,“紫姬身体不好,不适宜活动,所以一直在寒舍静养。” “是这样……如此说来,非常抱歉,请紫姬小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安倍卿在的话,应该没事吧?”天皇露出了歉疚的神情。 友雅似乎也没想到这样的变故,不禁皱了皱眉。 “非常感谢陛下的关心。”紫姬再次行礼,然后走到晴明旁边,倚在他身旁,晴明也及时扶住她。 “晴明告退了。”晴明弯下腰行礼,然后扶着紫姬慢慢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天皇轻轻摇头,“橘少将,看起来只是巧合吧?” “可能是我弄错了。”友雅叹口气,眼神微微一飘,总觉得…和那天见到的时候,感觉不大一样。 “这么年轻就身体不好……真可怜啊……”永泉皱着眉,眼里全然是悲伤和同情。 “是啊,如此的琴艺,若是英年早逝,确实很可惜啊。”天皇感叹了一句。 于是几人的话题就换了个方向。 走到牛车上之后,紫姬立刻撤掉了那种‘身体孱弱’的伪装。 “累死我了,幸好骗过去了吧?” “谁知道呢。”晴明口角含笑地说。 “还笑呢,要是真的被拆穿了……那才糟糕。”紫姬拍了拍心口,舒了口气。 “真的拆穿了也没什么啊…最多,大家以为你是狐狸而已。”晴明呵呵地笑了两声。 “为什么是狐狸?”紫姬不解地问。 “因为晴明是白狐的儿子啊。”晴明微微耸肩,非常顺理成章地回答。 紫姬看了晴明一眼,微笑着没有说话。 嘴上说的幸灾乐祸,实际上还不是帮她一起扯谎。 晴明有些地方,真的一点都没变。 如果…她当年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所以啊,绝对不会后悔的。 紫姬不会后悔。 一不为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悔,二不为无能为力的事后悔,三不为自己决定的事后悔。 因为是晴明,所以才这样做。 因为有晴明,所以才这样做。 他们所做的事情,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电脑又开始时好时坏了。。。奶奶身体好些了,心情变好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四之章 请不要独自离去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昌浩着手调查彰子的委托已经有十天左右了。 在他回到安倍宅时已经是戌时过了一些了。 青龙把挽着的手臂放了下来,冰冷的瞳孔里燃烧着青白的火焰。 “晴明,我是不会承认的。我的主人只有你一个,安倍晴明!要我去遵从那个缺乏才能的小孩子,不可能!” “呵…那如果是紫呢?还会是一样的回答吗?”晴明笑着打趣。 青龙一愣,没有立刻回答。 “虽然说不是现在……但我不久也要迎接天命了……你只要答应以后的事情就好了嘛,真是摸不透的家伙……”晴明一脸困惑的样子仰望着天花板。 青龙淡淡的开口了,“那个时候,我会放弃式神的身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木将青龙,性状为“福助”,这是和他的性格背道而驰的。而因为名字中有龙这个词,所以同时拥有水的属性。 腾蛇是火将,水和火根本不可能相容。 晴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事实上,自从他们成为自己的式神以后,青龙就一直固执的厌恶着腾蛇,而当年的那件事则成为决定性的分界线。 “我是不会原谅腾蛇的。他承认的小孩,怎么可以信赖!” “青龙,宵蓝,难道能呼唤那个名字的,就只有我吗?” “罗嗦!” 扔下一句话,青龙就消失了。 晴明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情。青龙个性刚直、顽固,但是在一颗冰冷的心里,隐藏着有如激流般狂暴的个性,所以,晴明希望他能时刻保持平和,就像宁静而沉没的傍晚的天空一样。 晴明把两肘放在书桌上,双手托腮,阴云笼罩在眉间。 隐身的神将悄悄对他耳语。 “请你听取青龙的话吧。” “……那腾蛇的话又怎样?” “我们也认为……难以原谅腾蛇。” 那是一个沉稳、清澈的高昂声音。一瞬间,一位披着银色长发的温柔女性出现在眼前。她穿着像菩萨一样的衣裳,双手带着嵌有晶莹玉石的手镯,瞳孔是湿润的深绿色。这就是十二神将里的水将——天后。虽然她很少现身,但其实经常守候在晴明的身旁。 在晴明身旁单膝跪下,天后用不带抑扬顿挫的语调进言了。 “……也许这在人类世界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对于我们来说如同是发生在昨日一样。现在你能坐在这里,大半都需要感谢紫,剩下的也只能说是好运了……但是……” “因为紫是在那时消失的,所以你们把这个也归咎于腾蛇吗?不,紫的离去和腾蛇无关,她如果知道你们是这样想的话,一定会自责。而且,并不是运气,是天命啊……而我也是天命将近了……” “晴明大人!”话语里混杂着责备的口吻。被神将们承认的这个人类,永远都让人摸不透。 “天后,生存的东西是会改变的。” 晴明目光有些朦胧,记起一位黑发少女用略带落寞的表情呢喃,‘一切活着的东西,都会改变的,随着时间,无论是变得更好,或者变得更糟……’ 既然活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永远不变。即使只是小小的契机,人的想法也是会改变的。随着时间流逝,无论花草树木,姿态都会改变,人心也一样。即使不是人类,身为神的眷属,结果也是一样。 晴明的微笑便成了苦笑,“说出那样的话的青龙,最初也很厉害啊……坚决地说明自己绝对不会服从人类的支配。” 但是那也改变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是会变的。 “红莲也是一样……误解导致误解,至今为止只是重复着这样的事情而已,只要有心,就会感到疼痛。” “所以,红莲总不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吧……请试着改变你们的观念吧。有时候,与强大的力量相伴,必须要有坚强的内心,但那并不是说,不会受伤和感到疼痛啊,只不过…即使疼痛,也要一个人背地里舔舐伤口而已,因为不可以让人有隙可乘啊。” 温婉而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紫姬披散着及地的黑色长发,裹着一件薄薄的浅蓝色披风,近乎叹息地说着。 “天后,我当年的离去,和红莲没有关系……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恐怕我还是一样会消失于你们眼前,这也是天命。” 晴明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刚刚他明明完全不觉得外面有人的气息。 看着紫姬,他忽然皱了皱眉,“紫,你觉得冷吗?” “这个啊,晚上的确风有点大,这样比较方便行动啊。”紫姬说着打了个哈欠,走到晴明旁边坐下来。 “我的后继者是昌浩,不是其他的谁。只要他拥有那样的才能,总有一天,他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晴明按着太阳穴,肯定地说。 “关于这一点,我也赞同哦。”紫姬微笑着看着天后。 天后默默地行了个礼,就这样消失了身影。 “恐怕昌浩的前途会是多灾多难的吧……” “我想也是……”紫姬看着晴明,有些无奈地说,“这也没办法,谁叫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你的水平呢?” “紫,如果……十二神将可以跟着你吗?”晴明忽然问道。 紫姬看了晴明一眼,默默地握紧双手,最后微笑着回答,“现在是不行的……晴明,我也有必须离开的时候啊……” 紫姬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在神将面前,晴明和紫姬都没有提过紫姬从异世到来的事情,对于神将们而言,紫姬只是平安京里掌握着特殊法术的人类而已。 紫姬现在停留于此,只是因为她的灵力还未恢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定了要陪伴晴明。 所以,一旦晴明离世,她也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 “我有些困,先去休息了,不用等我吃晚饭了。”紫姬这样说完以后,起身离开。 晴明看着紫姬的背影,心里一紧。 比起刚刚重逢的时候,紫姬的灵力又下降了。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事情。 所以,只能有一种解释,她正在做什么消耗灵力的事情。 直到今天为止,紫姬周身缠绕的灵气终于衰弱到了几乎无法看见的地步。 这不是因为高度浓缩灵力使人无法窥测,而是清楚地感觉到灵气的稀薄。 如果不是因为紫姬原本就拥有举世罕见的阴阳眼,也就是“见鬼”的才能,恐怕她连神将的身影也会无法看到了。 因为灵气的极度稀薄,而且紫姬又善于隐藏本身的气息,以至于当她走到屋外时,不论是晴明,或者天后,都无所察觉。 到底她在做什么? 从这之后的时间,紫姬几乎足不出户,日日都在房间里,有时候叫六合去帮忙,有时候则会让太裳或者天后帮她研墨。 晴明让天后取出一些墨来,然而看起来,除了颜色和纯黑的墨汁不同,是透着暗红的颜色,隐隐散发出梅花的香气,其他的,都非常普通啊。 几天之后的夜晚,彰子在昌浩眼前被鹗和狻抓走了,昌浩和腾蛇都受了不轻的伤。 安倍宅内,晴明居所的窗帘忽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是青龙啊,怎么了?” 晴明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零散的头发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藤原彰子被异邦的妖怪们带走了……” 听着这不带丝毫感情的报告,晴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把头抬了起来。 “什么……?!” 青龙在那里盘腿坐下,斜倚着身子,把手臂挽了起来。 “……到现在还能说那是你的后继者吗?” “没错,昌浩他怎么样了?” “他和腾蛇一起追赶妖怪去了。白虎和天后正在追赶那两只鸟妖和藤原家小姐的生灵,晴明,你要怎么做?” 只有晴明和紫姬直到,在昌浩离开府邸后,神将们会切断自己的气息和神力秘密地跟随在后面,这是因为晴明的命令。而事实上,如果紫姬和昌浩一起行动的话,神将们甚至不会隐藏起身形,而是光明正大地跟着她。 “彰子小姐被带走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晴明有些生气了,既然看到了那时候的情况,也就是说,完全可以出手相助咯! 青龙哼了一声,桀骜不驯地回答,“在旁边看着——我想,被你和紫姬那女人承认的后继者,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收拾掉吧,看来我太高估他了……” 晴明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说,一手按着额头,重重地吐了口气。放下笔,合上墨盒,晴明转身看着六合。 “我有言在先,青龙,你不要总是把那时候的事情牵扯进来……那是不可抗拒的,腾蛇并没有恶意和杀意。” “但你差点就死了!这是事实!还有……总之,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冷冷地扔下这句话,青龙站了起来,似是有些不耐,“我去追白虎。藤原彰子就由我们救出来吧……省得紫姬这种状况下还要赶去。给我适可而止啊,怎么可以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末孙来支援!让他当你的后继者,太沉重了!” 把话全部说完之后,青龙就消失了踪影。大概正如刚才所说,去追踪同伴们了吧。 晴明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就像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就是因为你们的样子……” 腾蛇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即使呼唤多少次,他还是马上会回到异界。其他的神将即使没有事情也会经常待在晴明的身边,只有腾蛇绝对不会接近。他总是被孤立,也许是脾气本来就不合吧。 而且……紫姬的情况已经糟糕到神将们都发觉了吗? “太裳,朱雀……” 没有一点声音,两者出现在面前。晴明低声命令隐形的两人。 “追上青龙,然后,助昌浩和腾蛇一臂之力!” “那个……” “不行吗……” 没有回答。晴明的瞳孔燃烧起来。 “那就在一旁看清楚!你们还没有承认我孙子的实力。你们要认定他是不值得扶助不成器的人也好,要推翻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也好,我一概不予追究……去吧!” 那声音激昂的像晶莹的坚冰。 两人踌躇了一阵,最后太裳略为迟疑地开口,“那紫那边怎么办?” 晴明有些犹疑,“现在她那边是谁在?” “原本是我和六合,刚才青龙回来报信之后,她把我们赶了出来。但是……”太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她现在几乎完全没有灵力了。” “你们先去吧。勾陈和太阴应该都在外面守着她。”晴明揉了揉额头,如此吩咐。 太裳这才点了点头,和朱雀一起消失了。 晴明有些气馁,低垂着头。 “晴明……事情到底怎么样?” 很少主动现形的六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后。六合和青龙一样是木将,属性是庆贺,茶褐色的长发被束在腰间,右眼下有个像痣般的标记,瞳孔是透明的黄褐色,一条长长的布巧妙的缠绕在身上。 晴明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回答,“如果在意的话,你也跟去看看吧……” 六合摇了摇头,“我不能那样做。守护您是我的职责,必须时刻守在您的身旁。” 与青龙不同,六合性格沉稳,很少出声,一直默默地在旁守候。像这样主动现身真的非常罕见。 晴明回头望去,“昌浩是我安倍晴明唯一的后继者,这是我和紫、还有腾蛇已经认定的。” 在十二神将中,最顽固的其实是腾蛇,最可怕、最不宽容的也是他。 然而即使如此,腾蛇是唯一一个会叫昌浩“晴明的孙子”的人,应该是看到昌浩身上潜藏的才能吧。 “果然如此…”六合小声地说了一句,身姿消失于风中。 “我相信你和紫的眼光……” 六合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但晴明知道他还在身边,其他的神将也是,只要呼唤他们的名字,即使身处异界也会马上赶来。 如果所有人都像六合一样肯听我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不过,毕竟还是沾了她的光啊,六合的语气…可不是很情愿…… 晴明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晴明,我要去船冈山。” 清冽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晴明猛地回过头,看到了绑起马尾一身武士服的紫姬。 “紫?”晴明惊讶地开口。 那看起来已经完全和以往的紫姬不一样了。 没有了内敛的强盛的灵气,也没有总是悠然轻笑的风雅,紫姬的脸上是完全属于武士或者剑客特有的锋锐,含而不露。 “请相信我的剑术吧。彰子不可以被穷奇吃掉,不然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紫姬弹了一下北斗七星的刀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起过来。” “勾陈,为什么不阻止她?”晴明看向沉默地跟在紫姬身后的勾陈。 勾陈无奈地耸肩,“她说,想要阻止她,就先打败她。” 晴明一时无语。 “太阴,你送紫过去吧。还有……” “玄武、勾陈、天一、天后都留下来,勾陈,务必盯牢晴明。”紫姬先一步说完,然后右手一打响指,太阴反射性地召出了旋风,然后两人就消失了身影。 晴明愣愣地看着她刚才站的地方,“到底谁是十二神将的主人啊……?” “六合也跟过去了。”天后补充了一句。 晴明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 “可能是习惯了吧。”勾陈耸耸肩。 从很久以前开始,对十二神将发布命令的,就一直是两个人。 而这之中,紫姬更为熟悉和亲近的是太阴、玄武、天一、六合、勾陈。其中尤其以勾陈和六合为特殊。 勾陈很少出现,平时也不常跟着晴明。 六合则是很少出声,基本上都是沉默地跟随晴明。 但是只要紫姬在,勾陈就会经常出现,而六合也往往会自动自发地跟着紫姬行动。 “因为腾蛇和青龙都过去了,她担心你吧。”勾陈微笑着说,然后对晴明眨了眨眼,“搞不好,她也知道六合肯定会跟过去,所以特地让玄武留下来,不然……呵呵……” 勾陈的话其意不言自明,如果不是紫姬先一步开口,他们几个说不定全都会跟过去,但是那样的话,晴明身边就没有神将保护了。 “天后,我们去紫姬房里看看。如果不是她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她不会出来的。”晴明站起身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需要耗尽所有的灵力。” 几位神将互相看看,沉默着跟上了晴明。 贵船山上,昌浩和红莲已经发现了贵船的异常。 正想要净化圭子的昌浩,心系着彰子的安危。 “红莲,去彰子那里!” “那你呢!” “我……不能离开这里。” 直到把根深蒂固的瘴气全部净化,使神气平静下来为止,昌浩都不能离开这里一步。 “红莲,彰子就拜托你了!” 心像要被撕裂一般。只有红莲可以托付,其他的任何人都靠不住。 “不要管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彰子。” 红莲默默地摇了摇头。不能把全身都是伤的昌浩扔下不管。如果现在异邦的妖怪们来袭击,昌浩会轻而易举地被杀掉吧,而且,圭子的魂魄也许会被反弹回来的怨念所吞噬,既不会死,也不会消失,而是永远在世上徘徊吧。 “那么…那么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红莲,你先过去吧,我会保护昌浩不受攻击的。” 从身后传来了略为高昂的声音,伴随着几道分袭向周围妖异的旋风,黑发的少女出现在杉树旁。 昌浩惊讶地回头,“紫姬大人!” “昌浩,继续净化,我会帮你挡住来攻击的妖怪。”紫姬右手的刀横扫过去,利落地砍断了妖怪的头。 “您怎么会过来?!”昌浩万分惊讶地问道。 已经有好些时日,紫姬没有参与昌浩的行动了。 “因为不能让晴明乱来啊。”紫姬笑着回答,右手略为下垂,后退了一步,“红莲,你快点过去!” 紫姬没有说明更多的理由。 红莲看到紫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目前的状况了。 完全没有灵力。 所以即使赶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即使可以与小妖怪对战,这样的状况想要迎战异邦的大妖怪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不过……红莲看着紫姬右手的刀,点点头往山顶赶去。 “昌浩,快些完成净化,彰子还在等你。”如此说着的紫姬,左手在刀锋上一划,手背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北斗七星忽然开始发出红色的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昌浩点点头,继续念咒。 虽然他的心里仍然存在着疑问。 已经年过七十的晴明可以用阴阳术将灵魂抽离,而且会以力量最强的姿态出现。就是说,晴明力量最强的时候是在二十一岁左右。曾经见过年轻姿态的晴明,昌浩自然可以分辨出现在的祖父和以前的差距。 可是,为什么紫姬会那么严肃地说不能让他乱来? 那个阴阳术有着什么样的副作用吗? 而且,紫姬的灵力毫无疑问地,已经完全消失了。从隐约可以感觉到的虚弱,到现在完全的消失。 听红莲说过,紫姬灵力最强的时候,虽然比不上晴明,但是在术法的运用上,犹胜过晴明。 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昌浩,不要想着依赖别人。”紫姬冷冷地说完之后,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激烈的风卷向紫姬,太阴和六合都侧目看去,没有理由的,已经没有了灵力的紫姬为什么还可以召唤风? 惊人的气势迅速聚集,紫姬的长发飞扬起来,右手的刀光芒更加明亮。 昌浩感觉到了一股森冷的杀气。 就如同被獓因袭击的那天的感觉。 非常惊人的杀气,如果不是近距离感受过,昌浩仍然不知道这种让人背脊发凉的感觉就是杀气。 到底要做什么? 昌浩不能回头,不能停止念咒。 “无明神风流杀人剑,蛟龙。” 清冷的完全不含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一股温和的风,仿佛被大气所包围。 在不远处聚集着,想要袭击昌浩的妖异们,接二连三地发出了惨叫声,鲜血四溅。 凌空越过妖怪群的紫姬半蹲着,右手刀锋下指,近乎黑色的血液顺着刀刃滴下。 好惊人……只是一瞬间而已。 当紫姬转过身时,昌浩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竟然会有如此空无的眼睛。 一片黑色,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气,甚至没有杀气,只是完全的虚无,仿佛无止无尽的空洞。 “小紫……”先发出声音的是一脸震惊的太阴。 紫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摆出了下一个攻击姿势。 “来吧,妖怪们,如果你们如此想要见到死亡的话……”紫姬右手一振,北斗七星上的血完全振落,露出森气逼人的刀锋。 昌浩念着咒语,一道白色的屏障包围了圭子,那怨魂的姿态终于消失。 他有些疲倦,转过身来看着依然在厮杀的紫姬,“紫姬大人……” 昌浩对这样的她感觉到害怕。 紫姬闭了闭眼睛,恢复了往常的微笑。 “快些过去吧。记得,贵船是高龙神所在。” 昌浩点点头,焦急地向上奔去。 彰子,彰子——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紫。”六合扶了紫姬一把。 紫姬笑了笑,“抱歉……有些脱力而已…” “刚才的是什么?” 面对六合的质问,紫姬沉默了。 她在神将们面前用的从来都是飞天御剑流和双叶流的招式,从来没有使用过神代一族的剑术。 但是,只是普通的剑术是不足以打倒妖怪的,在她没有了灵力的现在。 所以她呼唤了体内神代之血的力量,呼唤了北斗七星的力量,以历代族长才能掌握的无明神风流来对战。 “你的眼睛变红了。”六合面无表情地指出了这一点。 紫姬一惊,反射性地去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手上才有动作,就反应过来。 “抱歉……只是这身体血统的力量而已,没关系的。” 神代一族源出壬生一族。 可以随心所欲地用剑,达到无心的剑圣境界的人,历代都是很少的。往往,只有红王的直系血脉而已。 如今的身体里,就寄宿着这种力量。 即使没有灵力,神代之血可以引发的力量,依然是惊人的。 就因为这一点,紫姬才放心地用尽自己的灵力去完成“那个”。 “我们上去吧。”紫姬笑了笑,向着太阴伸出手。 太阴抓住紫姬以后,一声不吭地召出了旋风。 为了救出彰子,为了打败异邦的妖异,昌浩呼唤了高龙神。 “压服吧!净化吧!催破吧!打破咒缚的锁链,出来吧!”昌浩指示着天地叫了起来。 “高龙神!” 轰鸣声从贵船的土地里汹涌而出。 被封印的贵船的力量集中到一点,径直朝着站在门上的狻袭去。 “没可能——!” 狻的惨叫被庞大的神气漩涡吞没,身体也随之消失。围绕在昌浩周围的无数异形,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昌浩茫然地站了一会,不久终于全身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红莲借住倒下的昌浩,瞥了一眼呆立着的青龙。 “看到了吗,青龙!” “这就是安倍晴明承认的唯一的后继者,隐藏在他身上才能的冰山一角!” 听到红莲的话,青龙不禁颤抖了一下。 只是冰山一角? 就是说,这个幼小的孩子身上还潜藏着不可预测的力量……? 晴明和紫姬已经发现了吗? 因为通常情况下都被压抑着,直到这时候才展现出来的可怕才能,这就是他们认定他的理由吗? 突然,昌浩感觉到头顶上传来了杀气。 与此同时,红莲的火焰涌上来,把昌浩包裹在其中。 “可恶!可恶!你们竟把狻……!” 这是在穷奇手下堪称双璧的两只可怕的妖怪之一,鹗憎恶愤怒的叫声。 “我要把你杀了!我要把你杀了!狻的仇,我一定要你用性命来还!” “开玩笑!”红莲把刀刃对着鹗,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你的对手是我腾蛇……恐怕你连我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住口!”尖锐的叫声划破天空,鹗展开双翅向红莲飞来,可怕的妖气的锋刃把火焰割裂,就要切向红莲,红莲发出一声怒号,清冽的神气把那锋刃粉碎,灼热的风吹来,出现一条盘绕的炎蛇。 昌浩扶着彰子站了起来,一定要想办法帮助红莲! 站起来的彰子踉跄了一下,昌浩立即伸手,要把她接住。 “快闪开!昌浩!彰子她——”一声焦急的大喊声从空中传来。 紫姬从太阴的风上直接跳了下来,向着昌浩和彰子的方向落下。 晴明站在紫姬的房间里,一脸震惊地看着布满整个房间的图纹。 全部是暗红色的线条。 有些曾经被掩盖的东西,忽然揭示了出来。 “紫,你竟然……” 晴明握紧了双手。 清冽的神气爆发,晴明感觉到贵船的龙神已经被昌浩从咒缚中解放了出来。久未降临的甘霖不久之后就要降临京城大地了吧。 可是,为什么没有来由地感觉到一阵不安呢? 晴明往北方望了一阵,突然感到胸口像被利刃贯穿了一样。 而且,与此同时…… 在贵船的天空升起了一条冲天的火柱。 那时,晴明听到了几道震惊的叫喊声。 绝望的叫声,红莲的声音,那可怕的火焰就是没有受到任何抑制的红莲真正的实力。 那是万分剧烈、万分强劲、让人恐惧不已的地狱之火。 晴明脸色发青,全身都冷了下来。 “红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红莲迸发出强烈的感情,以至于冲破了封印吗?! 晴明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昌浩的身影。 “是昌浩吗……” 晴明面无血色,手指冰凉。 不,绝对不止这样。 如果只是昌浩出事,其他的神将没理由会发出惊叫声。 “紫……” 晴明看着屋里铺天盖地的咒文,脸色阴郁。 “马上带我到贵船!” 红莲的绯炎长枪径直贯穿了鹗的身体。 将鸟妖的身体切为两半之后,红莲收回了枪。 “真是不值一提。” 在火焰的照射下,红莲额上的金冠发出了喑哑的光泽。 红莲冷眼瞧着鹗,鹗的脸忽然扭曲起来,张大了嘴巴,一团亮的刺眼的光直射向地面的两人。 红莲立刻追上去,释放出大量的神气和火焰,但是鹗倾尽生命的攻击还是有部分穿透了红莲的火焰,眼看着就要打中两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掠了过去。 黑发、白衣,手持短刀。 紫姬横执北斗七星,刀身和鹗攻击的冲击波直接迎上,紫姬大喝一声,北斗七星放射出同样耀眼的光线。 这是从前北斗七星重铸时,天津神注入刀中的神力。 彰子被昌浩扶着,昌浩正瞪大眼睛望向彰子。 “……昌浩?” 随着红莲的轻声呼唤,火焰的结界消失了。 鹗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那个女剑客……居然……不过,毕竟还是成功了啊……” 鹗咯咯笑着。 红莲受伤的背忽然刺痛起来,就像某种不祥的预感。 彰子的身体慢慢滑落下来。 红莲看到了。 昌浩不稳地向前迈了一步——彰子的短剑就刺在他的胸口。 狩衣裳的黑色血污逐渐扩大,昌浩按着胸口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腕滴到地上。 红莲的心脏重重地撞了一下。 昌浩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而与此同时,紫姬忽然毫无预兆地倒下,右手依然握着北斗七星。 “愚蠢!竟然没发现那丫头已经变成我的傀儡了……真是无能的道士……” 说完这最后的话,鹗就咽气了。 “……昌……” 红莲就那样呆立在那里凝视着昌浩。 干燥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四肢像冰一样冷。 脚动不了。 封印在内心最深处的光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把他埋在了里面。 ——都是你的错! 喊叫的是青龙。神将们也在不断责骂腾蛇。天后抽抽嗒嗒地哭个不停,朱雀冒死冲进了火海里,紫姬推开了阻拦的勾陈,同样冲进了火海里。 悲鸣声,尖叫声,还有…… 置身于火焰中的那个身影…… 那是…… 如果晴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把你杀掉!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同时,他头上的金冠出现了裂痕。 炎柱肆虐。 置身于火焰中的,是自己唯一的一个主人——安倍晴明。而那火焰,是腾蛇放出的地狱业火。 红莲的脑海被一片白热的闪光占据了。 倒在地上发出喘息的昌浩和那时候的晴明重叠在了一起。 被六合抱着的黑发少女,当初救出晴明之后突然消失,而现在她不省人事。 把腾蛇从孤独中拯救出来,赋予他温暖的人类青年。 从来都是直视他眼睛的少女。 还有看着红莲露出了笑脸的婴儿。 我要守护你。即使赌上性命也要守护你——守护你们。 然而…… 他额上的金冠发出一声巨响碎裂了。 灼热的火焰和无声的悲鸣一起升上了天空,直穿云霄。爆发出的神通力一瞬间把想要冲上去的神将们弹开。 贵船的本宫一片火海,然而,火焰没有进一步扩散。 “是本宫的结界制止了吗?” 高龙神是水神,和炎相对,因此,两者的力量互相抵消了。 但是,这结界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你们在干什么?”虽然是平静的发问,却深深刺进了神将们的耳中。 他们回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晴明……” 在玄武和天一的陪伴下出现的晴明从神将们中间穿了过去。 不能抑制的火焰冲天而去。热气像要把人灼伤一样炎热。 晴明凝视着火焰的内部,“封印冲开了……” 火焰中可以看到倒下来的昌浩的身影,还有他身边的彰子,以及被六合护在怀里昏迷不醒的紫姬。 “紫……”晴明眯了眯眼睛,“必须制止红莲,请把力量借给我!”晴明向着神将们说。 晴明把神将们指使到火柱的周围,以手结印,但却忽然停止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什么?” 激烈的火焰在惊讶万分的晴明面前渐渐平息,然后突然消失。 在本宫的院落里,只剩下倒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六合和紫姬,以及一旁一动不动的白色的魔怪。 “昌浩!” 晴明跑到孙子身边把他抱了起来。 果然! 晴明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 昌浩已经停止了流血,甚至没有濒危的症状。 晴明转头看向紧闭着双眼的紫姬。 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心跳几乎感觉不到,右手的北斗七星微微闪着光。 “为什么……” 晴明伸手握住了昌浩胸前的刀,然后在天一的惊呼声中拔了出来,出乎神将们的预料,没有一丝血液涌出。 神将们围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谁镇压住了腾蛇? 以前他失控的时候,神将们倾尽全力才能制服他。 晴明什么都没做,神将们也没出手,紫姬昏迷不醒。 青龙死死地盯着晴明手中宛如睡着了一般的昌浩。 是这个孩子吗?在昏迷的情况下,制止了腾蛇? “紫!”天一终于发现了最不对劲的地方。 紫姬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却几乎感觉不到心跳了。 晴明从六合手中接过紫姬,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咬着自己的下唇,“紫,你这家伙……” 移花接木,斗转星移。 以自身为影瓒,强行改变了昌浩的命运轨迹。 “晴明,紫到底怎么了?” “晴明,小紫为什么快没有呼吸了?!”太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如果晴明想要乱来的话,我一定比他更乱来。 紫姬曾经微笑着说出的话,终于完全实现了。 在灵力所剩不多的情况下,献上了自己。以自身作为代价,承担了昌浩的厄运。 “幸好北斗七星是神器…”晴明长舒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这件事情。 北斗七星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保护着主人。如果不是因为神器的作用,也许在承担昌浩必死命运的一瞬间,紫姬就会咽气吧。然而现在,还有着微弱的心跳。 这和外伤没有关系,纯粹是命运变更引起的。 “我一定会救回你…”晴明闭了闭眼睛,“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天后抽泣着发出微弱的悲鸣,天一差点跪倒在地,六合沉默地站在原地,青龙则是怒瞪着地上的魔怪还有昌浩,但是一会儿之后就转开了视线,白虎和朱雀同时闭上了眼睛。太阴已经抱着玄武哭得一塌胡涂。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即使晴明千般计算,百般考虑,也想不到紫姬的凶兆是预示在这里,难怪会若隐若现,因为那本来并不是属于她的命运! 就在这时。 “原来如此……把我解放出来的,就是这个孩子啊……”庄严的神气出现在头顶上空。 晴明他们抬起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一条银色的龙在上空盘旋着,正俯视着他们。 “看上去还很稚气呢……咦?紫姬?…呵呵,真不愧是紫姬,居然做出如此乱来的事情……哈哈,她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龙神把握在爪子里的玉石举到头上。 “这是打破咒缚、把我解放出来的谢礼。紫姬啊,你可是欠我一次……” 玉石闪耀着光芒,光带降临在紫姬身上,把她包围起来。 高龙神就这样飞向天空,消失在云的彼端。 紫姬的身体微微一动,脸上恢复了血色。 晴明抱紧了紫姬,声音哽咽了。 “紫…幸好……” “呐,如果丢下我的话,我会恨你的。”晴明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在紫姬耳边极为轻声地说着。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啊。”紫姬慢慢睁开了眼睛,嘴唇仍然有些不自然的苍白,然后露出微笑,“我不会就这么死的呢。晴明,我是……批命师哦……” 最后的话是如此的轻,只有晴明可以听到,也只有晴明可以听懂。 可以更改命运的,只有批命师而已。 在晴明看到满屋子的咒文时,就已经隐约猜到了。 那些暗红色的线条,全部都是由血液混进墨汁画出来的,为了遮盖去血腥气,所以才用了梅香。少量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但是整间屋子充满咒文的时候,血液所特有的味道,还是透了出来。 紫姬右手放开了刀柄,北斗七星落在地上。 张开双臂回抱晴明,紫姬在晴明耳边说,“呐,我说到做到哦。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 批命师所更改的命运,将会写在命运之书上。 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就可以改变命运,只要付得起代价。 为此,紫姬献上了自己现在所有的灵力以及四分之一的血液。 晴明紧紧地抱住紫姬,没有出声。 神将们安静地守在一旁。 所有人都一样,为了重要的人而战斗,为了重要的人奋不顾身。 为了守护自己的信念,为了守护重要的人们,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无关乎立场,也无关乎年龄性别,无关乎种族。 只是为了决心保护的人或事,就可以拼上一切。 并不是不珍惜生命,也不是不珍惜自身,只是,总有一些时候,会有着比起自己更为重要的存在。 如果说,这样子疯狂的行动是出于维护自己的心的自私的话,那么,每个人的心底,大约都残留着这样的自私——有时候一个人的心里可以装下的东西很少,所以,才会为了它们而竭尽全力。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公告,本次一共公告两件事。 一:本人考试密集,从今天起,更新变回两天一更新。 二:本文字数即将突破50万,本人呼唤长评中。。。顺便说一下,因为上个月的V文收益还可以,这个月可以送的积分增加了,如果有长评,我尽量全部送积分。 关于长评需要说明的只有不要引用大段文字,还有,务必有题目的才算长评,请送长评的亲一定要在登陆状态下发表我才能送分,还有记得填写右上角框框里的题目。 OK,以上,请继续用爪印拍死我吧。。。(原来是流感袭来,怪不得我们班倒了一批人)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五之章 流年不问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紫姬最近过得很郁闷。 走到门口,朱雀笑眯眯地伸手一拦;想要爬墙出去,白虎憨厚地笑笑,同样伸手拦住;跳上屋顶,青龙冷着脸大刀一横;回到屋里,提笔要写什么,就会被天一或者天后温柔地没收笔和纸,就连她要喝的水都要经过天一的检查。 “喂,我又没有伤,让我出去啦!” 紫姬在如此这般地被困在安倍邸十天之后,终于爆发了。 “抱歉呢,紫现在的话没有说服力哦。”天一柔柔地笑着,一边递去药碗。 “是啊,如果你恢复了,直接打出去就可以啦。”玄武靠在墙壁上,口气那叫一个凉。 紫姬接过碗,一口气把药灌了下去,赌气般的把药碗往桌上一放。 “我现在是体力没有恢复罢了,完全没有伤啊。” “那灵力呢?”玄武侧着脸,扔下一句。 紫姬立刻就哑了。 “什么嘛,你们搞歧视……满大街走的人有几个有灵力了……”紫姬愤懑地抱怨。 “我们歧视你?”玄武睁大了眼睛,嘴角抽动,“是啊,等你恢复了,就可以歧视我了。”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紫姬愤而拔刀。 然后追着玄武一直到院子里。两人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果然…紫的速度变慢了。”白虎坐在墙头上,撑着下巴说。 太阴跳到场边,挥舞着双手,“小紫加油!小紫加油!” “而且她都没有攻击要害。”太裳忽然出现,看了一会儿之后开口。 “毕竟是四分之一的血……血气不足,体力没有恢复,又没有灵力……”天一有些担忧地看着场内,“太裳,晴明怎么说?” “只能等她慢慢恢复了。祭献给天地的灵力恢复起来非常慢。晴明让我们盯牢点,毕竟,穷奇现在还没有抓到。”太裳叹了口气,“果然够乱来。” “不过这下子,晴明就不敢用离魂术了吧?”天一掩口笑了起来。 当紫姬昏睡了两天醒来以后,面带微笑地对晴明说,以后你要用离魂术也无所谓的,反正现在扣的也是我的寿算。 都这么说了,晴明怎么可能使用呢? “是啊。紫也被禁足了啊。他们两个还真是……”太裳说着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彼此限制行动,彼此约束,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啊!”紫姬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栽倒。 玄武立刻停止了攻击,赶上去接住。 一柄刀横在玄武脖子上,紫姬阴笑着说,“嘿嘿,被我骗到了吧?” “你耍诈!”玄武气急,指着紫姬吼道。 “有本事你也耍啊。兵不厌诈懂不懂?所以说,君子可欺之以方。”紫姬微笑着比划了一下,然后收回刀。 “你还真是有精神啊。”晴明走进来,看到院子里热闹的情形,就知道一定是紫姬的杰作。 紫姬立刻回过头,“那让我出去吧。” “去拜访藤姬吗?我马上让人去送拜帖。”晴明说着点点头,转身就要举步。 紫姬扁扁嘴,“算了,我待这儿吧。” 神将们偷偷笑了起来。 见到紫姬吃鳖,可真是很稀罕啊。所以,这几天轮值的神将们都很勤快地往这边跑。 “神子那边怎么样了?我听说,他们开始找四方神符了。”紫姬正了正脸色,认真地看着晴明。 晴明收起了脸上的戏谑,点点头,“泰明告诉你的?” “是啊。泰明让小天狗过来送信,不过……”紫姬的视线飘了一下,“小天狗正好遇到青龙,然后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了腾蛇……” 晴明从紫姬话里可疑的沉默部分完全了解了事情的过程。 因为之前贵船山的事件,神将们对昌浩有所改观,但是同时,对于间接导致了紫姬昏迷的昌浩,他们也有着一些责怪和迁怒。当然,迁怒的对象也包括腾蛇。 于是从贵船山回来以后,青龙和腾蛇的关系似乎更加恶化。 这些时间,不管是神将们也好,还是昌浩本身,都陷入了对自我的反省和责怪之中。所以,整个安倍邸笼罩在一种低沉的气氛里,尤其是紫姬昏迷到刚醒的那几天。 昌浩从贵船回来以后,透支的灵力略为恢复了一些就醒了。听说了紫姬为他做的事情,他震惊地完全呆住。然后,他到紫姬的屋外恭恭敬敬地跪下,拜了三次。 他从来不知道,紫姬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你是晴明的孙子啊,我和晴明是好友知己嘛,帮助他训练你是理所当然的。’ ‘太弱了吧?不要害怕啊,不要闭上眼睛!除非你想死!’ ‘人都是会成长的。在那之前,我会帮助你。’ ‘如果你真的想要超越晴明,成为最强的阴阳师,那么首先,要活久一点才行吧。’ 昌浩断断续续地回想起紫姬对他说过的话。 魔怪曾经说过,紫即使没有灵力,也是很厉害的。 昌浩亲眼见过紫姬的剑术。 洗练的剑技,甚至可以匹敌阴阳术的威力。 是什么支持着她? 昌浩已经不是刚刚元服的孩子了。 经过了一些事情,昌浩开始隐隐约约地明白,紫姬关于力量的论断。 重要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怎样使用,不过,最根本的,是力量存在的意义。 紫姬曾经这样说过的话,当时的昌浩还不能理解,而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你还欠缺至关重要的东西。 紫姬曾经这样对他说。紫姬笑着摸摸他的头,不要紧,会找到的。每个人都会找到。 那是什么?可以支撑起一个人的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希望可以拥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动摇的坚强内心。 昌浩握紧了双手。 “我一定会成为最强的阴阳师!” 晴明咳了一声,“你出去要做什么呢?” “调查穷奇的事情啊。”紫姬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现在这样出去,恐怕比昌浩还要危险吧?”晴明意有所指地说。 紫姬笑着一摊手,“可是现在即使我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万一昌浩遇到危险,我还是一样会出事啊。” “什么?!”神将们的惊呼声从四面传过来。 晴明也愣了一下。 紫姬呵呵笑了,“这个啊,上次的阵式可是把昌浩遇到的致命危险全部转移到我身上的啊,所以呢……” “青龙,白虎。你们两个跟上昌浩。”晴明果断地下令。 青龙原本有些不愿意的样子,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消失不见。 白虎抓了抓头,无奈地笑笑,跟着消失。 晴明走到紫姬面前,看着她那张纯良无比的笑脸,不禁叹了口气,“还是你厉害……” 紫姬伸了个懒腰,“这个嘛,所以说,君子可欺之以方啊。” 一次的阵式只能做一次的转移而已。而且,那个阵式最主要的作用,并不是保护昌浩啊。 紫姬和晴明对此心知肚明。 两人相对而笑。 玄武无端地感觉到一阵寒冷。 似乎看见了两条狐狸尾巴一甩一甩…… 太裳一手捂着额头,“我就知道……” 不过因为这样的原因,青龙这下子会暂时摒弃前嫌,全力帮助昌浩了吧? 天一和六合互相看看,同时摇头。 结果,果然被骗的,就是青龙一个呢。 “好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晴明就陪我出去吧?”紫姬双手一拍,期待地看向晴明。 “好啊。”晴明眯起了眼睛,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紫姬的提议,两人去了北山。 式架着牛车,晴明和紫姬在里面攀谈着。 “紫,你知道昌浩会出事?” “不,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没想到真的就出事了……就晚了那么一步而已,他救人心切,完全没有发现彰子被施的妖术呢。”紫姬摇了摇头,“对于气息的分辨,他始终还是差了一点啊,或者应该说……太相信人了吧?” 正因为没有心存怀疑,所以才轻易被人攻击。 “想要成为不牺牲任何人的最高的阴阳师……”晴明闭了闭眼睛,露出了一个怀念的微笑,“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 “后来呢?”紫姬笑着问。 “笠斋……”晴明以痛苦和惋惜的语调说着,“在出云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这样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包括我的消失吗?”紫姬低着头。 没有回答。 紫姬握住了晴明的手。 “阴阳师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但是首先,要保护自己。所以……即使会有牺牲,也要能够超越它,可以面对死亡,可以正视生命的人才能够变得更强。所以晴明没有错。” “我知道。”晴明叹了口气。 “昌浩…他实在太年轻了…”晴明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 紫姬从窗口看到了一个奔走的身影。 “正因为年轻,才可以许下这样的愿望吧。如果他坚持这样的梦想的话,会很辛苦,很痛苦,但是…也许…真的可以实现吧?” “他是希望。”晴明放下了帘子。 紫姬的心里忽然一紧。 希望,是潘多拉手中的匣子里没有飞出的最后一样东西。 那是想要毁灭人类的神赐予人类的唯一一样美好的礼物。 “黎明到来之前,必定有着异常的黑暗呢。”紫姬神情复杂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但是黎明终将到来。”晴明反握住紫姬的手,肯定地说。 比起上次和六合一起到北山所见的情形,现在的北山,还要更加荒凉。 晴明皱了皱眉,“污秽已经如此严重了……” 紫姬蹲下来,看着地面的落叶,一片完全枯死的树叶。现在还只是八月而已啊。 “希望神子他们可以快点找到灵符,叫出龙神吧。”紫姬叹了口气。 “穷奇,鬼族……现在的京真的问题重重啊。”晴明靠着一棵半青的树坐下。 “鬼族的事情其实……是人心的问题吧。”紫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在我的世界里,金发碧眼的人很多,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因为人心有着黑暗的部分…狭隘、封闭、排斥,所以,才会引起争斗。”晴明的脸上有着悲悯的神色,“如果更多的人可以看到的话……” “战争开始的理由总是很暧昧的。一旦有人牺牲,则更会纠缠不清,最后愈演愈烈,终至燎原。所以,神子才会降临在这里。她会看到不一样的部分。有时候我想,或许这就是必须要异世界的人才能成为神子的理由吧。”紫姬从袖子里取出一支横笛,在手上转了半圈。 晴明一愣,“你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紫姬说着就把紫色的笛子靠近嘴边,双手分按笛孔,开始吹奏。 虽然没有灵力,可是…… 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效果! 晴明惊讶地发现北山上徘徊不去的污秽和原本的灵气开始浮动,污秽慢慢退去,灵气重新排列成五行位置,随着音符的吹出,灵气一圈一圈地聚集到紫姬身边,然后地面上出现一个桔梗印,之后慢慢扩大,光芒一盛,随即消失。 北山被净化了。 “紫,你怎么会……?” 紫姬放下横笛,在手上打着转,“这个嘛……算是还上次的人情而已。高龙神入梦来提醒我的。” “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会这一手的。”晴明眼角带笑地看着紫姬,“别打岔哦。” 紫姬瞥了晴明一眼,鼓起腮帮子,“晴明大坏蛋!” 晴明哭笑不得,“我怎么了?” “逼问女孩是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紫姬不满地瞪着晴明。 晴明当场笑了出来,“紫……你真有演戏的天赋……” 紫姬这才收起了刚才那副样子,呼了口气,往后一靠。 “晴明,名字是最短的咒。能够发现这一点的晴明,的确非常厉害。” “但是,天地间还有着更强的力量,既非阳,也非阴,而是调理万物的力量。那就是音律。”紫姬抿了抿唇,“天算道中人都懂得音律的力量。以自身为媒介,以音律来调理天地之气,这才是天算道中人受到天地庇佑的真正原因。其心若正,则向着有序调节,其心若邪,则向着无序调节。天地从混沌中来,终将回到混沌中去。天算道中的传说很有趣呢。” “第一个破开混沌带来秩序的人,和最后一个打破秩序回归混沌的人,必定都是秉承天地之理而生。我们赞颂维护秩序的人,可是也守候着打破秩序的人。一片天地的开创,和一片天地的覆灭,都是世事流转的必然。据说,若是发现了给天地带来静寂湮灭的人,那个天算者就负有守护他的使命,因为那就是天道给与天算者最后的任务。而这个天算者,将会成为下一个开创天地的人。” 紫姬闭着眼睛,悠悠地说着。 象征着纯洁的白色的和服包裹着她单薄的身体,紫姬的脸色仍然有一些苍白,墨色的长发系在颈后,耳边垂下两缕长发。 晴明眯了眯眼睛,奇怪,刚才仿佛看到紫姬左耳上扣着一颗耳扣? 晴明伸手拨开了紫姬耳边的长发,可是又看不见了。 “晴明?”紫姬睁开眼睛,“你在做什么呢?” “有虫子。”晴明恶趣味地笑着说。 “啊?”紫姬有些发愣,看看四周,花草树木重获生机,虫鸣也多了起来,“弄掉了吗?” “好了。”晴明大方地抽回手。 “紫,穷奇的事情交给昌浩吧。”晴明忽然转过头,避开了紫姬的视线。 “那净化污秽的事情就交给神子。”紫姬平静地接了下去。 “好。”晴明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我们就这么约定了。” 紫姬拍了拍衣角,跟着站起来,抬起头看着异常严肃认真的晴明。 “好。”紫姬笑着伸出右手,两人掌心相对,然后双掌相击,再交错握住。 四目相对,眼中含笑。 “所以说,我们只好坐望流年咯。”紫姬耸了耸肩膀,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完全放松的、欣然的、了悟的笑容。 “不是很好吗?”晴明从紫姬手里拿过笛子,“偷拿我的笛子都不告诉我啊。” “你当年拿我的东西也不少了,而且还拿去送人呢。”紫姬不以为然地说着。 “泰明的念珠吗?只是因为,我手中有着最纯正灵气的就是那串念珠了啊——泰明也是我的孩子啊。”晴明笑了笑,“你送给吉昌的小东西,不也是一个理由?” “馍馍吗?吉昌和馍馍说了很多事呢,从小到大……”紫姬感慨了一句,然后看到了脸色一变的晴明。 “你都知道?”晴明眼睛一眯,唇边的笑容有些锐利起来,“那你还一件件地问我?” 紫姬瑟缩了一下,讪笑着说,“不是找些话聊聊吗……哇,阴阳师打人啦!” “哼,装的真像啊——六合,你别拦着我!”晴明大吼一声,抄手就要揍紫姬。 神将们揉着额头。 “为什么这两个人总是让人觉得全身无力呢……” “因为是晴明和紫…吧?” 平安京小剧场 (本剧场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眼花) 十二神将的正确使用法之青龙篇 “紫,今天是你烧饭吗?”勾陈从窗外看进来,发现紫姬还在打瞌睡。 “醒醒!今天是你烧饭吗?”勾陈直接把紫姬摇醒。 “啊?哦,是啊。不过得等会儿呢,朱雀在生火啊。”紫姬继续小鸡啄米。 “朱雀?上次不是让腾蛇去的吗?”勾陈疑惑地问。 “腾蛇连厨房一起烧掉啦!一点都不会控制,什么最强的神将,完全不好用!”紫姬一脸不耐地回答,“还是朱雀比较好,火焰看起来就干净。” 画外音:最强的神将不是用来烧菜的…… “哎?也是。那六合呢?不在晴明那里,也不在你这里,他去哪了?”勾陈左右看看不见人,心里十分奇怪。 “我让他去通知吉昌过来一起吃饭而已。不然晴明肯定又是谁都不告诉。小气死了,又不会多用多少油盐……”紫姬站了起来,忽然叹了口气,“其实,要是说起来,最令人生气的就是青龙了。让他劈柴吧,连地面都劈裂了;烧水吧,水壶底烧穿;洗衣服,全都是洞;扫地,还是满地的灰,真不知道他在扫什么;买菜,就更不用说了,五谷不分;就连出去打架,也不如腾蛇好用。” 紫姬的话犹如一个个标签一样,啪啪啪啪地在青龙身上盖上了N个章,上书:无用产品。 喀拉一声,来通知紫姬火生好了的青龙一拳打断了柱子。 “对不起啊,我是没用的神将。” 青龙怒气冲冲地黑着脸走掉了。 勾陈有些担忧地看着紫姬,生怕她会冲上去和青龙打起来,谁知紫姬若有所思地看着青龙的背影,念念有词,“我发现他适合干什么了。” “什么?” “拆房子。”紫姬非常严肃地回答。 天空一排乌鸦过场。 结论:青龙不适合家事,但是可以考虑从事建筑行业。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公告,本次一共公告两件事。 一:本人考试密集,从今天起,更新变回两天一更新。 二:本文字数即将突破50万,本人呼唤长评中。。。顺便说一下,因为上个月的V文收益还可以,这个月可以送的积分增加了,如果有长评,我尽量全部送积分。 关于长评需要说明的只有不要引用大段文字,还有,务必有题目的才算长评,请送长评的亲一定要在登陆状态下发表我才能送分,还有记得填写右上角框框里的题目。 OK,以上,请继续用爪印拍死我吧。。。(原来是流感袭来,怪不得我们班倒了一批人)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六之章 譬如朝露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一月雪封城,二月青草绿,三月折柳枝,四月赏樱宴,五月清雨落,六月濯青莲,七月飞流萤,八月艳阳天,九月红枫染,十月攀竹节,十一寒霜降,十二梅酒香。 二月去贺茂忠行墓前奏琴,十月给保宪送上鲜花。 其余的时间,竟然完全像当初说的那样。 坐望流年。 紫姬一边给古琴调音,一边感慨着岁月易逝。 昌浩和彰子都已经结婚五年了呢。 当年,和穷奇一战的时候,昌浩还只是个半吊子的阴阳师,而现在,已经是平安京首屈一指的阴阳师了。还记得当初青龙赶去送降魔剑的时候,那表情可真是精彩。 被穷奇拉到了异界的昌浩,以及毫不犹豫地跟着闯进去的腾蛇和六合。 六合冲进去,不是因为鲁莽,也不像腾蛇那样是为了昌浩,而是因为,紫姬在这之前,被穷奇带走了。 虽然待在安倍邸,几乎不出门,可是却在前往神子住处的途中被穷奇抓走了。 六合立刻跟了上去,而天一则马上回到安倍邸报信。 晴明摸着胡子,苦笑着说,“搞不好她很高兴呢。她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一点,不是吗?至少可以保护自己的吧,不然她有方法挣脱的……” 紫姬曾经是星之一族的族长,和天津神有着契约。 所以,她有着请降神明的术。 既然没有使用,就一定有所计划。 “昌浩已经查出了穷奇所在是吗?”晴明想了一会儿,“天一、玄武,你们去找彰子小姐,也许…可以帮上忙。” “一定要尽快带回紫。”晴明对神将们吩咐。 勾陈点了点头,太阴则已经追着六合的气息赶过去了。 昌浩气喘吁吁,喉咙里滚动着气息,右手嘀嗒嘀嗒地流着血。 尖利的獠牙,差一点就把昌浩的整个手腕给吞掉了。 “昌浩!”紫姬犹豫了一下,双手一翻,挣脱了穷奇施加在她手上的束缚。 “什么?!不可能!”穷奇听到了紫姬那边的动静,震惊地转过头,“这是连神仙也能捆住的咒缚…你究竟是什么人?!” 紫姬几乎一瞬间就出现在昌浩前面,右手抽出北斗七星横在身前,脸上有着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是啊,我究竟是谁呢?穷奇啊,活了太久,所以忘了吧?” 穷奇放松了压着昌浩的前爪,抬起头看着紫姬。 “你的脸……”穷奇的眼睛猛地睁大,前爪一刹那间松了。 紫姬看准了这一瞬间,刀锋迅速斩落,斜斜地挡在穷奇的爪与昌浩之间,然后一把拉起昌浩后退。 “是你!”穷奇充满着怒气的大吼充斥着这个封闭的空间。 妖气如波浪般四散开,眼神愈发凶恶残忍,“啊啊啊!是你!我忘不了你那双眼睛!金色眼睛的……” “分解,北斗七星!”紫姬忽然大喊了一声,手中的刀在一阵光芒中分成了两柄,硬是把穷奇的声音压了下去。 红莲和六合惊异地对视,红莲这才反应过来,挣脱了瘴气冲上前查看昌浩的伤。 原本因为昌浩和紫姬的缘故,两位神将不能随意行动,但是现在,不论是紫姬,或者昌浩,都已经不在穷奇的掌握中了。 但是…穷奇说的到底是什么……?金色眼睛……? “真好骗。”紫姬愉快地勾起嘴角,“感谢你放开了昌浩呀。” “你这卑鄙的小人!竟然混迹于人类之中!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居然和人类的道士走在一起!你已经完全堕落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软弱渺小的人类身体!”穷奇不断大喊着,前蹄踏着地面,发出一阵一阵的轰隆声。 “渺小……?”紫姬原本气定神闲地看着穷奇,听到这句话时,突然脸色一变,周身气势急剧上升。 黑色的双眼迅速变成了如火焰般的红色。 仿佛在燃烧一般的炙热颜色。 “紫!”红莲抱着昌浩退后,然后看到紫姬一个人对上了穷奇。 “紫,不要勉强!”红莲焦急地喊了出来。 那不是可以一个人面对的敌人。 但是……穷奇竟然说出来了……紫姬最在意的话…… “无明神风流奥义,朱雀!”紫姬挥起了刀。刀上缠绕着炽烈的火焰,竟然和红莲的火焰十分相似。 火焰化作一只凤凰,朝着穷奇飞去。 穷奇的妖气和火焰缠在了一起。 红莲的炎火和六合的银枪飞了出来,同时攻向穷奇。 不管理由是什么,穷奇现在明显露出了破绽。 因为焦躁和愤怒。 将火凤凰、炎火和银枪同时拨开,穷奇发出了惊人的嚎叫。 啪啦一声,天空裂开,空间开始扭曲,大地崩溃。 将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异空间摧毁,难道是想要玉石俱焚吗? 穷奇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昌浩将咒文施加在自己身上,同时加了好多法术,只要穷奇一接触就会发动。利用了刚才穷奇撕咬手腕的瞬间,昌浩将高龙神给与的加护的符咒送到了穷奇体内。 “叛徒!人类!”穷奇嘶吼着,将妖力完全释放。 红莲和六合的行动被紧紧地封印,惊人的重力不断压在两人身上。紫姬用北斗七星撑着地面,勉强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昌浩自己扭向一侧的头颅,感觉到了之前锐利爪牙的触感。 左肩已经麻木,右手也因为受伤而用不上力。 而且,即使可以移动,也已经—— 就在这时,混杂着血腥的味道,飘来了一阵芳香。 反射性张开眼睛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来,刺向妄图袭击紫姬的穷奇。 “啊!” 这是穷途末路的妖魔的惨叫。 穷奇张开四肢用力地摇摆着自己的脑袋,每次晃动都喷撒出鲜血。这使得妖魔更加愤怒的嚎叫着。 昌浩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刺向穷奇眼睛的东西是—— “晴明锻造的降魔剑!” 紫姬惊讶地看着被刺伤的穷奇,反射性地回头,看到了保持投掷动作举着右手的青龙那不爽的眼神。 “你真是勇猛啊。” 这是完全讥讽的口吻。 紫姬嘴角上扬,“青龙。” 到底还是来了吗? 紫姬曾经特意叮嘱过其他的神将不要接下送剑的任务,而青龙果然接受了这个命令。 “你在干什么。”冷冰冰的视线和口吻,将昌浩的思维振奋起来。 昌浩用尽力气,拼命跳了起来,拔下了降魔剑。 这是一柄封印着退魔密咒的宝剑。 原本沉重不堪的身体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昌浩,砍下他的头!穷奇的弱点,就是额头正中的标记!”紫姬突然喊了一声。 穷奇变得更加狂燥。 “你这个叛徒,居然——!” 昌浩奋起全身的力量举起宝剑,狠狠地向妖魔的眉间插去。 “雷电神敕,急急如律令!” 如同白刃一样纯白圣洁的雷电受到召唤而来,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加注在降魔剑上,贯穿了穷奇的身体。而受到打击而僵硬的穷奇,又受到了紫姬和红莲再一次的火焰的攻击。 伴随着惊人的暴风,穷奇的身体四处飘散。 昌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世。 要赶快才行,彰子的仪式——昌浩挣扎着坐了起来。 “咦,紫姬大人呢?” “已经由六合送回去了。紫的左手受了伤。”天一纤细的手指拂过昌浩的伤口,瞬间减轻了他的疼痛。 “伤?”昌浩脑中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是在拖着我后退的时候……”被穷奇的爪子抓伤的。 昌浩有些懊恼地抓着头。 “去吧。紫有我们照顾。”天一温柔地笑了。 昌浩起身,飞奔到街上。 当失魂落魄的昌浩看着牛车驶过的时候,他狠狠地擦了擦眼睛。 已经不可能见到了。 那是注定要成为王后的人。 所以,在这里说再见吧。 “晴明叫你。”青龙突然出现,一脸不悦地说完话之后,又突然消失。 昌浩愣了一下,奇怪,似乎有点不大一样? 沮丧的昌浩在踏进家门的时候,听见了一阵可疑的争吵声。 “不是说过穷奇的事情交给昌浩吗?” “我没有主动去找啊!” “那你敢说不是故意被抓走的?” “在那里打起来有什么好结果吗?” “我听说你连火都用上了——穷奇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本来我计划的好好的,只要穷奇想要吃我,必定要靠近,在距离最近的时候,一刀刺进眉心就可以了!可是昌浩却被卷了进来!” “那如果你失手了呢?!” “那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刺不中,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剑术白痴吗?!” “呵呵,你受了伤回来,还有道理了?” “只是小伤而已嘛…啊!你别戳啊!” “哼,穷奇说的话,很耐人寻味啊。” “他认错人罢了…我是听到了他梦里的话,所以诈他一下而已!谁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是吗?” “你似乎没有责怪我的立场吧。藤原家小姐的事情……” “呵呵,这不是你意料中的吗?” “昌浩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昌浩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 “到底怎么了?” 正在争吵中的紫姬和晴明动作一顿,迅速恢复成一个端庄一个风雅的姿态。 “没什么啊,家里有贵客哦,昌浩,我不方便去接待,可以麻烦你吗?”紫姬微笑着说。 昌浩瞥到了紫姬把左手缩回宽大的袖子里的举动。 果然受伤了。 “贵客?” “是啊,虽然昌浩你还很不成才,不过,这次就委托你了。有关某位可怜的小姐的事情。因为身上被印上了一辈子也无法消除的伤痕,所以需要阴阳师经常陪在她身边啊。昌浩,你去看看吧。”晴明摇着扇子,笑咪咪地说。 昌浩的心里一动,难道那会是…… 看着冲出去的昌浩,紫姬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冲动的个性。” “就是因为他这种气势,彰子小姐的命运才会改变吧。”晴明眨了眨眼,“连神明都能卷进来的强烈气运,这也是他的才能。” “听起来真像台风眼。”紫姬轻声说完,笑着对旁边勾了勾手指,“勾陈,我说对了哦。” 勾陈显出身形,叹了口气,“你赢了。” “你们在说什么?”晴明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我们赌这次青龙会不会接受给昌浩送剑的任务。”勾陈解释了一句,然后说,“紫简直在耍诈啊,当初赌的时候,谁知道她会被穷奇抓去。” “不,即使我不在,青龙也会去的。”紫姬轻笑着摇头,十分笃定地说。 只不过,因为她的存在,青龙少了一些犹豫的时间罢了。 “穷奇的事情终于结束了。”晴明舒了口气。因为异邦的妖怪而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现在终于完全结束了。 “是啊,你的孙媳都找到了。”紫姬指了指昌浩和彰子所在的房间,非常愉快地笑了起来。 穷奇的事件至此彻底结束。 于是安倍邸有了一段短暂的平静而快乐的生活,尤其是对于晴明和紫姬来说,可以用来取笑昌浩的事情又多了一样。 神子他们也非常努力,很快找到了四张神符,准备重新召回四神。 紫姬出于各种原因,很快和彰子熟悉亲密起来,手把手地教会彰子很多生活技能。毕竟彰子以前是左大臣的女儿,如今到了安倍家,很多事情要重新学起。露树夫人对于彰子可以说是非常喜欢,每次都和颜悦色。三个人之间完全是和乐融融。 只不过,昌浩还是给自己找上了问题,起因仅仅是那次他疑惑的自言自语。 “按理说应该是祖孙三代,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啊。果然是老——” 后面的话魔怪捂住,鳖回了嘴里。不过仅仅这些,也构成了昌浩很长时间的被整蛊的理由。 当神子那边传来要在神泉苑召唤四神的消息时,紫姬和晴明同时松了口气。 两个人互相盯着,不准对方插手,可是还是对此很担心。 而藤姬也不知道是受到谁的煽动,竟然亲自来到了安倍邸求见紫姬。 紫姬对于这个老成早熟的女孩很喜欢,可是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就是“星曜紫姬”的事实。 在神子他们成功召唤出四神以后,平安京的气息终于有了显著的改变,阴阳之间的平衡被迅速地修复。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很快就可以召唤出龙神了。 就在那之后没几天,平安京再度遇到了麻烦。 当年和晴明以前去出云的笠斋,竟然带着仇恨和不甘的心再度出现,对于道反巫女的恋慕之心以及无法实现爱恋的丑陋的嫉妒自卑将笠斋带入了魔道,笠斋在京里唤醒地下的怨灵,散播污秽,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晴明和紫姬最终决定前往出云。 当笠斋见到紫姬的时候,脱口而出“妖怪”,而紫姬则是不客气地说他才是半人半魔。 昌浩依然非常努力地调查这件事,在发现了道反的封印以后,昌浩正想通知晴明和紫姬,却和笠斋狭路相逢。为了保护昌浩,腾蛇再一次被缚魂咒所束缚。 仓皇逃出的昌浩对两人说了这件事后,紫姬和晴明同时摇头。 “昌浩,腾蛇原本是最强的神将,而现在他已经被黄泉的瘴气完全侵蚀,那可是黄泉的凶将了……”紫姬拉住了想要回去救腾蛇的昌浩,“他忘记了你,也忘记了我们,想要做的只有杀戮和破坏,如果你现在这样过去,而被他所伤,等到他恢复以后,该会多么难过啊。” 昌浩愣住了。 “可是…我们已经约好了…我不能丢下他一个……” 晴明对紫姬笑笑,摸着昌浩的头说,“没有人要你丢下他一个。但是,要先做好准备才行。道反的封印也还要恢复。” “晴明,我和昌浩去制止腾蛇破坏封印,你去唤醒道反的巫女吧。道反的力量毕竟只有巫女才能掌握。”紫姬沉吟了片刻,“六合、太阴、玄武和我一起。” 晴明想了一会儿才点头,“好吧。不过,你量力而为。” 紫姬哼了一声别过脸,用得着时刻提醒她灵力只恢复了一点点么? 于是几人分头行动。 昌浩急匆匆地赶向通向黄泉的洞口,结果看到的是完全凶将化的腾蛇。 为了阻止腾蛇破坏封印,解放黄泉和人间最后的屏障,昌浩决定和腾蛇战斗。 腾蛇已经完全忘记了过往,而昌浩却无法下手,紫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加入混战之中。 原本紫姬已经抓住空隙想要一刀刺向腾蛇的心脏,却因为昌浩的大喊和阻拦而迟疑了一下,结果腾蛇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打穿了紫姬的身体。 “咳……”紫姬在挥刀逼退腾蛇以后,拉着昌浩后退了几步,才蹲下来。 好险,如果不是躲得快,被打中的就不是腹部而是心脏了。 昌浩震惊而愧疚地站在一旁,“对不起……对不起……” 紫姬用力地睁着眼睛,吐出好几口血之后才说,“没什么,还没死呢。注意,他要挣脱咒缚了。” 腾蛇大笑着放出了地狱的业火,暴烈的瘴气四散,昌浩无法靠近,于是这一次只好先撤退。 一路上,太阴和玄武对昌浩都没有好脸色。 六合抱着紫姬,脸色虽然还是平静,不过原本对昌浩比较友善的他都没有和昌浩说话。 “昌浩……腾蛇是神将,普通的方法是杀不死神将的,只有弑神之炎可以杀死神……高龙神有着这样的火炎,如果你想救腾蛇,想阻止他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去找高龙神吧……” 紫姬断断续续地说着。 被腾蛇造成的伤口充满了瘴气,阻碍了伤口的恢复。紫姬的身体曾经多次作为灵媒,比起常人,她的灵气更为纯正和清冽,所以也更加无法忍受污秽的存在。瘴气削弱了紫姬的灵力和体力,她只能先止住出血,但是想治好伤口却没有办法。 昌浩抿着唇一言不发。 晴明找到了道反巫女所在,成功地唤醒了她。可是看到紫姬他们回来说,脸色一黑。 “紫,你又怎么了?” “没事。”紫姬摇了摇头,制止了天一想要治疗的动作,“没关系,我撑得住,不要转移我的伤。” “可是……”金发的神将犹豫着,看着已经发黑的创口。 “晴明,腾蛇的神智已经完全没有了。”紫姬有些惋惜地说,“剩下的,只有……” 昌浩忽然抬起了头。 “我去找高龙神。” 晴明和紫姬看着昌浩,后者的脸上是完全的坚定。 即使痛苦,即使犹豫,即使眷恋,也已经决定。正因为昌浩和腾蛇间深厚的感情,所以才会下定这样的决心。 紫姬笑了,“那么,最好尽快回来。我们制止腾蛇的时间很有限。” 晴明已经拿出了符咒,贴在紫姬的伤口边缘,净化着瘴气。 昌浩看着太阴,“请送我到贵船去。” 那是和之前的少年完全不同的眼神。 太阴不禁抖了一下,看了看紫姬,发现她微笑着点头,于是太阴深吸一口气,“抓好!” 太阴和昌浩立刻乘风离去。 说到远距离移动,还是太阴的风最快,虽然乘坐起来非常地眩晕,神将们都不愿意坐。 紫姬咳了两声,从腰带上解下了北斗七星,递给六合。 “六合,你带着北斗七星,跟上昌浩。” 六合握着北斗七星,却没有行动。 晴明责备地看向紫姬,“那你自己怎么办?没有北斗七星的话,你不能走近瘴气。” “我不去就是了。”紫姬两手一摊,“反正我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北斗七星做点有用的事情。” 晴明深深看了紫姬一眼,头也不回地说,“玄武,太裳,你们留下来陪着紫姬。其他人和我去阻止腾蛇,至少…要等到昌浩回来。” 六合这才离开。 晴明带着神将们走进笠斋已经破坏的第一封印内。 紫姬靠着墙壁坐下来,才开始猛烈地咳嗽。 “紫!你怎么了?!”玄武大惊失色,刚才紫姬明明还没什么事。 太裳哼了一声,俯视着紫姬,“没有北斗七星镇压住瘴气,所以完全爆发出来了?” “是啊,太裳真聪明。”紫姬嬉笑着说完,就被两位神将狠狠地瞪回去。 前去借弑神之炎的昌浩果然遭到了高龙神的刁难。 昌浩以坚定的决心说出的誓言最终打动了高龙神,于是她借出了弑神之炎。 “可是…这是连神也能杀死的火炎,不能轻易被人所用…必须要有相应的神器道具承载,你可以去找十二神将中的火将朱雀,他的刀就可以。”高龙神一手托着苍白色的火焰,一边对着脸色沉重的少年说。 昌浩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接过火焰。 “如果以人类的身体接触,会被火焰所伤。即使这样,也想要吗?”高龙神一脸懒散地看着昌浩。 昌浩不言不语地走上前,伸出了双手。 “昌浩。” 伴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一柄刀飞到昌浩手中。 昌浩定睛一看,居然是紫姬的佩刀,“北斗七星?!” “呀,紫姬还真是考虑周详……北斗七星的确也是神器,说到等级,这柄建御雷打造出来还有几位神明的加持力量的刀,应该比朱雀的刀更好。”高龙神看着昌浩手中的刀说。不过…她眯了眯眼睛,北斗七星中原本就有天照大神给与的弑神之炎,虽然很少,但是也足以斩杀神将了。 昌浩握紧了刀柄,心中百感交集。 高龙神将弑神之炎放到了北斗七星上,刀身瞬间一亮,接着恢复正常。 昌浩把北斗七星收回刀鞘,坚定地说,“我要…杀死腾蛇。” 太阴跳到六合身边,轻声问着紫姬的情况,六合冷眼看着昌浩,最后回答,“没事。” 当昌浩拿着承载弑神之炎的北斗七星回到道反的时候,紫姬已经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安静地躺在道反巫女原本沉睡的地方,太裳和玄武沉默地在旁守着。 昌浩一步一步地走近黄泉的入口。 “昌浩,不要犹豫。”太裳在昌浩的身影即将完全没入瘴气时说。 昌浩没有回答。 他感觉到刀身上强烈的灵气,那些灵气阻止了瘴气的靠近。 难以相信,只是这么短的时间,这里就已经充满了如此浓烈的瘴气。 昌浩看到了被晴明和神将阻拦的腾蛇。 “请让我来。”昌浩握紧了北斗七星,右手抓着退魔的念珠。 晴明率先退开,神将们跟着停止了攻击。 腾蛇猖狂地大笑着,放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火蛇。 昌浩念着咒语,灵力愈发强盛,灵气猛烈地散开,手中的念珠掷出去,捆住了腾蛇。 “腾蛇…我要杀死你。”昌浩拔出了北斗七星,刀身上缠绕着苍白色的火焰。 “就凭你吗?!”腾蛇试图挣脱咒缚,但是反而被越捆越紧。 昌浩流着泪举起了手中的刀,“没关系的……我不会忘记你……” 昌浩这样说着,把刀刺进了腾蛇的心脏。 黄泉的凶将大吼着,瘴气四散,神通力四处逃窜。 最后,只留下抱着白色魔怪的少年。北斗七星落在地上。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比较严重。 重生的腾蛇忘记了一切。或者说,因为昌浩的阴阳术的缘故,他忘记了昌浩的一切,所有和昌浩有关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紫姬在休养了半个月后痊愈,立刻把昌浩揍了一顿。 “你到底明不明白记忆的重要?!” 昌浩没有回答。 而紫姬看到失忆的魔怪仿佛在拼命回想什么的时候,心中蓦的一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感觉到害怕? 昌浩变得闷闷不乐,而魔怪也不开心。 最终,昌浩向神祈求,取回了腾蛇的记忆,而那代价是,昌浩失去了阴阳眼。 魔怪哭了。 紫姬也哭了,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触动,到底为什么? 神子终于召唤出白龙。 京的污秽被净化了,鬼族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京里。双方不再那样地仇恨,虽然仍然时有摩擦,但是,一切毕竟都向着好的方向变化。 在那之后,神子和天真诗纹返回了现代。 在最后道别的时候,八叶、腾姬和神子都哭得一塌糊涂。 紫姬撑着下巴对晴明说,“看吧,最后还是选择了以前世界的人嘛。” “可怜那些八叶……”紫姬摇了摇头,却口角含笑。 “你明明就是幸灾乐祸的口吻……”晴明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紫姬以扇遮面,“那有什么关系嘛,这件事情完美地落幕了。就是可惜泰明也跟着失恋了而已。” “对于泰明来说,可以遇见神子,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晴明感叹了一句。 “人们只会失去爱人,或者并不爱你的人,而不会失去爱情。”紫姬无端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晴明叹了口气,“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会好的。”紫姬微笑着说。 在昌浩十六岁的时候,昌浩和彰子终于举行了婚礼。 婚礼前的一个小插曲十分有意思。 彰子没有家长道贺,所以晴明想让紫姬充当她娘家的长辈。 但是吉昌和露树认为紫姬应该算是昌浩的祖母,所以应该坐在婆家的位置上。 一旁听着他们关于“妈妈”和“奶奶”辈的论断的紫姬和彰子,彻底地无语了。 彰子很疑惑地看着争论中的人,最后说,“紫姬不是姐姐辈的吗?” 然后昌浩栽倒在地。 如果彰子叫紫姬姐姐,而昌浩叫紫姬祖母的话,那么,昌浩岂不是要叫彰子一声姨奶奶?! 最后紫姬忍无可忍地开口说,“别管辈分问题了,抓阄算了。” 最后抓出来的结果是担任彰子娘家人的角色。 婚礼总算可以进行。 但是在后面给紫姬敬茶的时候,昌浩的手仍然不停地抖。 小夫妻婚后恩爱的很,每每被晴明和紫姬打趣,都会两个人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十年时间啊…… 已经快要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即使以批命师的力量逆转星途,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 竭尽所能,也只能到这样罢了。 十年的相伴,居然又是一个十年呢。当初,才到达平安时代的自己,还有青年时代的晴明走过的十年,和现代的自己,与迟暮的晴明走过的十年,有着完全不同的韵味。 涤去了年少的意气飞扬,积累下沉稳的气度。磨去了表面的傲气,沉淀出内里的傲骨。 真正随着时间成长的,并不仅仅是身体而已,最重要的,是心。 因为众多的相遇,因为众多的别离,喜怒哀乐,红尘纠葛,慢慢的,会变得沉稳,变得睿智。智慧,真的是积累出来的,没有一蹴而就的天才。 晴明之所以是晴明,并不仅仅因为是白狐的儿子而已。 青年时代的晴明所拥有的是纷飞傲然的自信,而老年时代的晴明,真正的有了轻言浅笑的风华,淡定自若的身姿。 一个人的美丽,并不仅仅依靠皮相的美,更重要的是内里的修为。 岁月苍老的皱纹蕴藏的魅力,需要同样经历了时间的心才能感受到。 这十年时间,真的非常开心啊,即使是一年前灵力恢复的时候,也仍然庆幸着,可以再次相遇。非常高兴,可以遇到晴明,可以再次见到晴明,可以陪伴晴明。 可是…… 紫姬手下一乱,琴弦断了。 “紫,怎么了?”晴明放下书卷,看过来。 “没什么呢。”紫姬微笑着解下断裂的弦,然后把琴柱上的弦拉出来,重新绑好。 “紫,再弹一次上次的曲子吧。”晴明笑眯眯地说。 “高山流水吗?”紫姬确认了一下,然后开始弹奏。 今天是望月啊。 明亮的金黄色的月亮,完满的月亮,可是…… 紫姬的琴音从来都一样。 空旷、广博、悠远,带着轻微的寂寥,还有少许的悲伤。 “紫,你的心乱了。已经弹错三个音了。”晴明忽然开口。 紫姬双手忽然往琴身上一按,曲子戛然而止。 “我弹不下去了……” 紫姬低着头,泪水滴落在琴身上,啪嗒一下溅开。纯黑的长发披散,额前流海散落。双肩微微抖动。 晴明的脸上有着通达的笑意,被岁月磨去了锋锐之后,就像圆润的玉石一样,明亮通透。 “紫,就当作是为我送别,把它弹完吧。” 晴明取出了竹笛。 紫姬抬手擦了擦眼睛,继续开始拨奏。 琴音清越,笛声悠扬。 紫姬一直弹一直弹,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笛声的合奏。只有吹过的清风,带来了青草的气息。 ‘紫,能够遇到你,是晴明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紫,非常感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无音,好好照顾自己啊。我对你……’ 那样轻的如同耳语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紫姬低头弹着琴,一直到手指渗出血来。 铮的一声,三根弦同时断裂。 紫姬看着琴弦上沾染的血迹,久久没有出声。 晴明安静地倚着柱子坐在旁边。 没有戴着立乌帽,而是像少年一样把头发放了下来,在颈后用蓝色的丝带束了起来。 一身洁白的狩衣,右手握着紫色的竹笛,嘴角带着微笑,仿佛只是假寐一般。 紫姬走到晴明身边,轻轻地拥抱住晴明。 身体仍然是温热的。 紫姬凑到晴明耳边,轻声说,“晴明,能够遇到晴明,也是我的幸运呢。晴明,晚安。再见,晴明。” 紫姬在晴明额头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愿彼来生,远离一切烦恼忧愁。漂泊的灵魂,请你归去吧。在所有虚幻的彼方,天之尽头,时之回廊,隔世之轮会洗去你所有的悲伤。纯白的灵魂啊,一切的光辉,一切的荣耀,都将为你敞开。今世,你于此遇见的人们,皆是宿命的指引,所有一切,皆是命运之书上谱写的进程。然而,我于此,为你祈祷,愿你来生,保持纯白的灵魂,愿所有的伤害远离你,愿所有的幸福赐予你,愿你与相爱的人厮守终生。” 晴明的身体被一阵青绿色的光芒环绕着。 紫姬看着仿如安睡的晴明,露出了一个微笑。 “晴明,这是埃尔达斯涅的葬魂诗哦。据说,如果有咒术师的葬魂诗,死者一定会在来生得到幸福。” 希望来生,你可以得到世上所有的幸福。 能够和你相遇,我非常开心,这一世的缘分,于我而言,已经足够。 晴明,请你来生一定要得到世上最高的幸福。 紫姬深深地看了晴明一眼,然后朗声开口。 “晴明去世了。” 紫姬闭了闭眼睛,解开了院内的结界。 守候在旁的神将们同时露出悲戚的神色。 天一和天后当场晕倒。 紫姬看着齐齐到来的神将们,忽然笑了起来。 “我要走了。” “紫!”勾陈惊讶地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勾陈,我啊,要回到我的世界去。”紫姬把右手往后一背,微笑着说。 已经恢复灵力一年多了。 已经想起来了。现代发生的那些事情。 还有,为什么偶尔会有着莫名的悲伤。 “以后,昌浩就拜托你们了。”紫姬笑了笑,朝着昌浩和彰子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昌浩,你要成为最高的阴阳师啊!” 昌浩的身体一抖,彰子忽然哭了出来。 “紫姬,你不可以留下来吗?” 看着冲了出来的两人,紫姬叹了口气,眯起了眼睛。 “我是为了晴明而留下。而且,还有在等待我的人啊。”紫姬想到了很多人,而这其中,就有着现在也在场的。 昌浩扶住了彰子,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昌浩和彰子对视一眼,忽然跪了下来。 “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祖母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紫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转告吉昌,馍馍的本体是食梦兽,让他不要再继续天天问馍馍‘你到底是什么了’,馍馍不会说话的。” 紫姬看着神情各异的十二神将,视线转过一圈。 “下次见面的时候,如果我没有提起这时候的事情,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哦。不然,世界会毁灭哦。” “再见了。” 紫姬脚下的魔术阵瞬间启动,撕裂了空间和时间。 再见了,十二神将们。 再也无法见到了,樱花飞舞的平安京。 紫姬转身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京篇终于全部结束,在此做出说明。按照少年阴阳师的原著,晴明不止一个儿子,但是这和我正文半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我改了设定。还有,在个别章节有引用原著内容,熟悉的亲想必已经看出来,我已经尽量简化,不会造成拿原著凑字数的情况(我的毛病主要在于不喜欢跟原著,到了原著的剧情我就不想写了)。 还有,关于送积分的更改,大家可以看文案。 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大家的支持,否则我绝对写不了这么久。 至此,终于写完四卷了。下一章就回到现代,去解决纠结的不行的问题了。 我要爪印!!!毫不容易又是一卷完成啊,一起来撒花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无责任番外 圣诞节的婚礼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前言:本番外属于无责任番外系列,与正文毫不相关,切莫联系起来。 这是圣诞节甜蜜番外活动的产品,保证甜~(才怪) 西元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欧洲大陆西北部。 广大戈壁的中央有着一片大型森林,历来被冠以“死亡森林”的别称。森林的正中央有着一座气势宏伟的城堡,瞭望塔造的非常高,远胜于一般的堡垒所应有的规模。森林的最外围挂着“私人领地,擅入者死”的牌子。 其实,就算没有任何标识,光凭这座城堡的主人“疯子魔术师弗朗西斯”和“金眼魔女莱依路”的名号,就足够让一切有常识的人远离了。(常识:远离“疯子魔术师弗朗西斯”和“金眼魔女莱依路”,这两个人比恶龙还要危险。) 九月十四日,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以生命为代价发动极大范围的禁忌魔术阵,重创激战中的天使军与地狱军,双方均有半数兵力折损后,天使军和地狱军签订了和平条约,第二次天地大战就此终止。人们将这龚归于莱依路,并从此不再以“魔女”来称呼她,而是改为金眼的魔术师。但是由于种种原因,金眼魔女的外号依然响亮无比。 在这难得迎来和平的圣诞节,城堡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某件事情的准备。 没错,这足以让整个魔术界甚至天界魔界震动的事情就是——弗朗西斯和莱依路的婚礼。 天地大战结束后,两人终于互相表露心声,于是,十月初两人婚礼的请帖被魔术使者传遍各地。 城堡中已经忙乱成一团。男女佣人们四处奔走,力求做到最完美的婚礼准备。 “那边的白纱——对,就是那条,再固定一下,不能半途掉了下来!” “银器呢?水晶杯?还有酒,务必拿最好的佳酿!” “啊呀,你走慢点啊!幸好没有洒出来,不然两位大人不怪罪,大家都饶不了你!这是今年最好的晶水呢!” “快点,这边,怎么可以留下灰尘!一点点灰尘都不可以!一定要一尘不染!” 诸如此类的喧闹使得往常空荡的城堡异常热闹。 而坐在房间里等待的新娘却是一脸的无奈。 金色的长发本来就非常顺滑,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梳理。 睫毛天生就长,微微打卷,映衬着金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明亮而动人。 肤色偏白,犹如雪花石膏般,同时有着天然的温润。 嘴唇稍微缺少血色,但也只是描了一次唇红而已。 结果,她就只能穿着白色的婚纱坐在这里干等,完全没有其他新娘必经的繁琐化妆。 “弗兰,我出去帮忙吧。”莱依路看着坐在一旁微笑着凝望她的青年开口。 被人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谁能坐得安稳嘛。 墨蓝色长发的青年眉梢眼角含着笑意,脸上洋溢着完全的幸福的微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馨到快要发光的气息,湖蓝色的双眸荡漾着水样的温柔和怜惜,一身白色的礼服格外简洁。 “瑟梅尔,今天你是新娘,怎么能四处乱走?”弗兰笑得温柔,可是微微摇头拒绝了莱依路的提议。 “那新郎也不应该在婚礼前盯着新娘啊。”莱依路反驳的话格外没有底气,尤其现在——她都转过头不敢面对弗兰的视线了。明明是相处了十年已经熟悉到不行的面貌,可是自从他吐露心声以后,眼神就一天比一天温柔,到了婚礼临近的这些时候,更是整个人都要发出光的感觉。原本以为会穿越,没想到羽族和魔族的那些家伙竟然给她找出了停止时间定律作用的方法,让她可以一直停留在这里。所以,她才有勇气…去接受弗兰的心意,去付出自己的感情。 “我也想去找些事情做,可是瑟梅尔实在太耀眼了,视线移不开,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弗兰低头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 莱依路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 “出去啦!”莱依路又气又羞,站起来背过身不看他——她千错万错,刚才不该偷看他的! “呵呵!瑟梅尔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弗兰跟着站了起来,走到莱依路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嘴唇凑到她耳边,“很美。瑟梅尔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弗兰的呼吸吹在耳边,弄得莱依路更加窘迫,腰间的双臂似乎格外灼热,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拥抱,为什么现在越来越觉得想逃跑呢?总觉得似乎她有变成小白兔而弗兰变成大灰狼的倾向啊。墨蓝色的发丝顺着莱依路的脖子滑下,带起一丝丝痒痒的触觉。 “弗兰…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啦。黄昏不是就举行婚礼了吗?”莱依路动作幅度很小地扭动身体,想挣脱弗兰的拥抱,可是他就是不肯松手。耳后的气息让她越来越想逃跑了啦。 弗兰慢慢收紧了双臂,墨蓝色的长发和莱依路金色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头微微低下,摩蹭着莱依路的脖子,呼吸变得低缓。 “瑟梅尔……我想这样拥抱你,已经很久很久了——要不是这次天地大战,不是你说可以留下,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开口。你会逃跑的吧?如果以前我说出口的话。” 莱依路愣住了。 她从来不曾想过,弗兰的感情可能起于多久之前。 一年,两年,或者十年?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害怕去知道。 弗兰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莱依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手握住了弗兰的双手。 弗兰的体温比她来的高,她总是体温偏低,现在这温度的差异似乎更加明显。 弗兰的手猛地一抖,然后翻手握紧了莱依路的双手。 “弗兰…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呢。”莱依路微笑了起来。 “呵…所以,瑟梅尔现在跑不了了,今后,无论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弗兰的声音很轻,似是呢喃,就像梦中的呓语一般。 莱依路感觉到心底一阵暖流涌起,温暖而不灼热,缓缓蔓延扩散,心里变得满满的,再也没有以往隐约的空虚和孤寂。 “好啊。弗兰也跑不了咯,以后就得和我的命运绑在一起了呢。一起,永远——”莱依路握紧了他的手,侧过头,金色的眼睛和墨蓝色的眼睛对视,满是笑意。 弗兰忽然放开手,右手拥住了莱依路的后背,趁着她发愣的一瞬间,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想要亲吻她,从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开始,每当他看见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远方露出迷茫和孤寂的神色,他都想要这样拥抱她,然后亲吻她——只是他一直不敢这么做。他害怕金发的少女会忽然消失不见,就如同她毫无预兆的出现一般。 冬日午后的阳光没有夏季的灼热,只是将大地洒满温暖的光亮而已。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 墨蓝色长发的青年和金色长发的女子相拥,亲吻。 阳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照映出某种奇异的肃穆和虔诚。 这是誓言,是誓约——魔术师的吻拥有着魔力。 他们在彼此的身上刻印下自己的印记,共享生命——这是誓约的吻,他们向这片天地立誓,从今往后,永不放开相牵的双手。 亲吻,然后分开。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看着对方的眼中只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们有着些许的错乱。 “永远在一起,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弗兰轻轻抚着莱依路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吻在额头,代表祝福,同时——这是最不带□的一种亲吻的方式。 莱依路勾起弗兰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留下一个吻,结果在想要逃离的时候,被再次抓住,四目相对,呼吸纠缠。 这一次不再是誓约的亲吻。 两个人互相索取,互相纠缠,一直到呼吸将要停顿。 “弗兰……”莱依路凑在弗兰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弗兰的身体僵住,随后爆发出一阵笑声,那种仿佛得到了天地间最珍贵宝物的笑声——完全的满足。 “我爱你,瑟梅尔。”弗兰一遍又一遍地在莱依路耳边重复着。 “瑟梅尔?沙律琪娜。”弗兰轻轻摩挲着莱依路浓密的长发。 “瑟梅尔?海梅韦斯才对。”莱依路笑着点了点弗兰的额头。 弗兰微笑着摇头,眼中噙满了温柔的笑意,“我希望你是瑟梅尔就好了,不需要冠以我的姓氏。其实,弗朗西斯?沙律琪娜也不错。” 莱依路张口要回答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冲击波从窗外射进来。 两人的反应无比迅速,在电光火石间已经离开原地,一个右手执着透明无色的魔杖漂浮在半空中,一个左手持银色藤蔓般的花纹缠绕的黑色魔杖站在另一边。两人中间正隔着刚刚被冲击波打穿的洞。 “莱依路!你居然真的要结婚!”窗外的男子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一路逶迤到地面,穿着红色为底的长袍,外面罩着黑色的外衫,一身的环佩作响,墨绿色的眼中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杀意。 “贝路亚罗,请帖你没有收到吗?需要以这种方式来拜访?”莱依路看着满身杀气魔力翻腾的贝路亚罗,心里知道情况不妙,可只能微笑着开口。 弗兰看到贝路亚罗这种脸色就知道不妙,和莱依路视线一对,两人立刻张开了结界——就是专门为了这些爱破坏的魔族才发明的结界,在结界收回后,内部的一切都可以恢复到结界设立之初的样子。 “莱依路…”贝路亚罗狠很地咬牙,“中止婚礼,否则…”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弗兰。 莱依路左手一翻,撒出两张卡片,“佛里斯旗龙?阿克力亚!金翅白鹇?萨纳!” 贝路亚罗听到这两个名字,立刻后退,右手一挥,黑色的结界笼罩住他。 巨大的蓝色旗龙张口喷出冰冷的气息,把结界外冻上厚厚的冰层。如果贝路亚罗的动作慢上一秒,就已经被冻成冰棍了。 莱依路站在金翅白鹇的背上,右手握紧了魔杖,毫不客气地直接追加魔术——贝路亚罗破开那冰层也只是时间问题,不抓紧机会过会儿就难以收拾了。 “雷链?散!网雷圆?麒麟招降!御锁之风!” 在她发动魔术的同时,旗龙依然双翅扇动,口喷冻气——可以达到绝对零度让原子停止运动的冻气。当年莱依路为了活捉它,把整个瓦洛雷亚内海中充满大量的电才勉强成功。结果现在要请它帮一次忙依然困难无比,每次它出来的时候心情都会极度不好。 金翅白鹇,莱依路最喜欢也最常用来代步的魔兽。 通体洁白,翼展七米,形似大型的鹰隼,喙缘金色,坚硬度媲美金刚石,翅膀最末梢的羽毛全是金色,飞行速度仅次于独角兽,受到太阳的庇佑,擅长火系魔术攻击。 另一边,同样已经打穿了墙壁到了空中的弗兰,坐在一只毛皮雪白的独角兽身上。 独角兽的力量来自于角,而角的大小和颜色直接反映了它的力量。弗兰此刻骑乘的就是独角兽中等级最高的光之独角兽。由纯粹的光构成的角赐予了它世上无双的净化之力。 “海啸,狂风,碧澜,激荡的锁链,被海潮羁绊的脚步——困者的庭院!”弗兰迅速唱诵完咒语,难以想象的大量海水涌向贝路亚罗,然后顷刻间被旗龙的冻气冰冻成一片茫茫的冰原。 莱依路的电光穿透了冰层直接劈上贝路亚罗的结界,化作一层电光网。而风则绕着结界飞旋,阻碍着贝路亚罗破坏冰层。只要他想破开冰层,势必先挨上魔术攻击。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弗兰,怎么办?贝路亚罗来了,其他人肯定也不远了。”莱依路耸耸肩,笑得有些无奈,“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婚礼要顺利举行可能非常困难啊。” 弗兰驱策独角兽飞到莱依路旁边,看着厚厚的冰层内闪现的黑红色的光芒,知道不要一分钟贝路亚罗就会出来。 对于这个他们一时失误召唤出来的魔族,他也算是非常了解——尤其是贝路亚罗对于莱依路近乎偏执的感情。 “可能的确很困难,不过…”弗兰上下看了莱依路几回,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出来了肯定和疯了没两样。”莱依路紧张地注视着贝路亚罗的动作。 魔族的魔力是压倒性的,魔术的运用也胜于人类,倘若他横了心和他们打起来,她可半点胜算都没有。 “瑟梅尔,我们的婚礼在空中举行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弗兰笑了起来,往昔纯良的微笑忽然显得有些难言的复杂。 “空中…?”莱依路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冰层破裂的声音,紧张地扬起魔杖,想要在追加魔术。 “跑!”弗兰的魔杖在金翅白鹇的背上点了一下,绿色的光晕闪过。 光之独角兽已经开始飞驰,金翅白鹇跟着飞走。 莱依路张口结舌地看着弗兰。 “弗兰!你就这么……跑掉?贝路亚罗肯定会发疯啊!他追上来啦!”莱依路话是这么说,魔杖一转,“疾风?风翼翔!光之礼赞!” 原本已经速度惊人的独角兽和金翅白鹇的速度更快了两倍,转眼甩下了贝路亚罗。 “呵呵,主意不错吧。只要婚礼举行了,他再怎么发火也没用。”弗兰乐呵呵地朝着背后挥手,收到的是贝路亚罗的咆哮和一道黑色的电光攻击。 “别刺激他啦。”莱依路赶快拉住弗兰的手,“要整整逃跑两个小时啊!如果贝鲁瑟布布、米凯尔、加布利尔他们也找过来怎么办?只要被拦下来,这次就惨了。贝路亚罗一定会下死手…” 话音还没落,又是一阵黑色的冲击波攻击。 莱依路和弗兰同时挥动魔杖,绿色和蓝色的光芒闪过,两道结界挡下了攻击。 “就当成观光好了。”弗兰右手一摊,“九九,我们随便晃悠。” “知道,主人。”被弗兰命名为“九尾”简称九九的光之独角兽毫无意义地回答。 “你起的什么名字……”莱依路再次感到无语。明明就是独角兽,偏偏因为他一心想捉一只九尾狐却未果而被起名为九尾。 “它很高兴呀。”弗兰抚摸着独角兽的额头,“九九,是吧?” “是的,主人。”光之独角兽显然很高兴,尾巴甩动,奔跑的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莱依路按着额头,“能说话的魔兽这么少,居然落到你手里……” “主人,请不要随意和智力不高的生物说话,会降低您的格调。”金翅白鹇忽然开口,翅膀一扇,一道风刃劈向独角兽。 独角兽立刻蹶蹄子反击。 “又来了……” 弗兰和莱依路对视一眼,很是无奈。 为什么他们的魔兽就是看不顺眼对方呢? 虽然说起来,金翅白鹇的等级在光之独角兽之上,因为金翅白鹇拥有的攻击力是光之独角兽无法媲美的,但是只论速度的话,毫无疑义的是光之独角兽最快。结果,就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瑟梅尔。”弗兰忽然出声,莱依路反射性地看过去。 结果被某只拉过去又是一次绵长的亲吻。 “弗兰!”莱依路涨红了脸一脚踹开独角兽,回到金翅白鹇的背上。 金翅白鹇已经竖起了最外侧的羽毛,金色的光辉闪动,“主人,需要我杀掉这只独角兽吗?” “…不…离它远点就可以了……”莱依路手中的魔杖握了又握,最后还是给金翅白鹇加了一次风翼翔然后再一次光之礼赞,终于超过了光之独角兽,远远地飞走了。 弗兰看着莱依路近乎仓皇逃跑的背影,不禁再也止不住笑意,在空中大笑不止。 “九九,你看……哈哈……” 光之独角兽保持沉默。 它其实还满担心金翅白鹇回来给它两个火球……金翅白鹇的火球勉强都可以融化佛里斯旗龙的冰层了…… 据后世记载,弗朗西斯和莱依路的婚礼最终成为了一个开创历史先河的空中婚礼。 在夕阳西沉的一瞬间,蓝色和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半个天空,正式宣告了魔术师婚礼的达成。 同为魔术师的双方,在日落或者月升的瞬间,释放出魔力,缔结契约。 从此以后,不离不弃,生命相连,命运相系。 “我爱你,弗兰。” “我爱你,瑟梅尔。” 金发的女子和墨蓝色长发的青年牵着手,一左一右依偎在一起。 脸上是同样幸福的微笑。 在圣隐者诞生的这一天,也就是圣诞节,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和弗朗西斯?那斯特?海梅韦斯正式成为夫妻。选择这一天,可能也是为了成全莱依路一定要渡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的意愿,虽然说,最后是很美好,过程似乎还是有些曲折呢。 后记,此次婚礼之后,魔界的某位领主大发雷霆,直到两年以后才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每个月都去和弗兰进行“友好的切磋”,又每每在女主人的干预下结束……至于其他前来道贺或者砸场子的人,看到佛里斯旗龙和金翅白鹇充当迎宾,就已经深刻地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七之章 抉择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失去太阳光辉的旅人,得到黑夜之色的归者,持续的徘徊尚未终结,请小心应对久违的熟人。高贵的灵魂和那身躯并不相配,若是不想失去重要的事物,最好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反复缠绕的因缘之线,将会引导出的结果由你自己决定,彼岸花不会盛开在憎恨河边,最后,向你送上芙瑞雅的礼物。 由司克尔德给出的预言,无音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就是碎裂魔杖,然后,她在平安时代找到了那最后没有飞出的希望。 踏出空间隧道的无音,面临的是太阴的飞扑和勾陈的拳头。 “小紫终于回来了!小紫都吓死我了!”太阴扑簌地掉着眼泪,“你不知道,这些天假装成小紫,我有多辛苦!” “总算回来啦!”勾陈狠狠地给了无音一拳,然后就愣住了。 “紫,你莫非……” “大家,我没事哦。对了,红莲,再变成魔怪来看看嘛。”无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静默。 然后瞬间爆发。 “小紫你想起来了?!太好了!”太阴高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乱窜。 “真的是回去了?”勾陈把垂下的头发往而后一拨,微笑着说,“那禁口令总可以解除了吧?当年的事情,我可是有很多要问你!” “欢迎回来。”六合微笑着缓缓点头。 “哼,没死还不早点回来。”青龙一副埋怨的口吻,长长的青色头发一甩,嘴角却带着微笑。 “你以为我去旅游啊?!你们也知道啊,我的灵力整整十年才恢复,不恢复力量我怎么回的来啊!”无音眯起眼睛,有些不耐地说,“打开时空隧道你以为很容易吗?我准备了整整一年才可以启动魔术阵!” “一年……?”天一擦拭着脸上的泪,秀气的眉微微皱起,“那就是……” “嗯,是的。”无音脸色一暗,“晴明去世前一年我恢复了灵力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提到晴明,原先欢呼雀跃的神将们跟着安静下来。 勾陈抱住了无音,摇了摇头,“紫,很难过吧……” 白虎跟着叹了口气,天后捂住了脸,太阴和玄武对视了片刻,同时沉默。 “晴明已经踏入了别的轮回,我们不必难过啊……晴明他…一定会得到幸福…”无音轻轻抚着勾陈的背脊,“非常感谢你们一直等了我一千年啊——如果不是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再见,也许…我真的会放心不下而一直留在平安京,但是,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等待,所以…所以我必须离开。辛苦你们了。” 离别,是为了再一次的相遇。 “担心的太多会长皱纹。”玄武忽然开口,带着凉薄和不屑的口吻。 无音的头上立刻蹦出来一个十字路口,“你才会长皱纹呢!居然因为我没有灵力就歧视我,给我揍回来!”说着无音袖口一挽,作势要上去打人。 天一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向身边的朱雀,“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对她来说,应该是九年前的事情吧,不过对于玄武来说,是一千年前的事…真的很记仇啊……”朱雀头上滑落一滴冷汗。 “紫的记性一向很好,晴明也说过,她是过目不忘的啊。”勾陈掩口笑了起来,“当初能为了昌浩那一声伯母一直整了他十年,可以见得她的耐心有多好了。” “哎?不是说训练昌浩的…吗?”白虎抱着双臂,投以疑问的视线。 “你以为她那么好心。”青龙挑挑眉毛,冷笑了一下,“看看那小子最开始天天被折腾成什么样也知道,哪有她那种训练方式?一句话都不提醒,一刀砍过去,我们都不一定躲得开,昌浩能反应过来吗!” 话音未落,一道风刃就直接劈了过来,青龙侧身闪开,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无音和玄武还在进行‘你追我跑’的游戏。 可是…风刃到底从哪儿来的? 青龙唇角上扬,得意地看向白虎,“你看吧,要不是她当初灵力少,估计昌浩会更惨。” 白虎愣愣地点头。 “切。”腾蛇靠着墙壁,抱着双臂,额上金色的禁神圈在夕阳中闪着光辉,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无音和玄武走了回来。 玄武揉着手臂,瞪着无音,“你真下得了手!” “反正你皮粗肉厚!”无音立刻反驳回去。 两个人双双做起鬼脸,然后头向旁边一转。 无音看着在场的神将们,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脸色。 “我走了几天了?” 勾陈端正了站姿,“到现在正好七天。” “太裳…没有重生对吗?”无音黑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氤氲,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无比的笃定。 神将们几乎同时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应该早就重生了才对啊。” 无音依次看过神将们,“天一、勾陈、太阴、玄武、六合、青龙、腾蛇、朱雀、白虎。” 停顿了一下之后,无音继续说,“天后、天空。” 原本身在异界的两位神将也出现在她面前。 无音的呼吸变得低缓,双手垂在身侧。 “你们是希望没有过往记忆的太裳重生,还是愿意从此以后只有十一位神将?” 说完之后,无音从众位神将中间走过,推开了神代宅的大门。 背对着神将们,无音叹了口气,“你们可以慢慢想清楚,再来回答我。因为……这次是不能反悔的。” 无音的身影迅速没入房中。 神将们惊愕地面面相觑,到底…怎么了? 走进房门之后,无音呼了一声,甩了甩长发。 “出来吧,绛。几天不见,隐藏气息的本事进步了嘛。” 绛显出身形,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明明上次…怎么回来的时候,灵力反而没那么低?” “世事总是很奇妙的。”无音眨眨眼睛,一语带过,只是微笑比起往常要来得勉强,“你身上的血腥味又是哪里来的?” 绛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感觉很敏锐啊——是你之前交待的任务。” 无音脸色缓和了一点,微微颔首,然后走到厨房里翻找东西。 “其实我很好奇,你手里的那个家族未免涉猎的领域太多了吧。” 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无音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一会儿,“早就告诉过你,多做事少说话。” “我也没指望你回答。”绛哼了一声,“藏马和飞影来找过你,不过被你那些式神赶回去了。” 无音端着浅色琉璃的托盘从厨房里慢慢走出来。 上面有深紫色和黑色的两个瓶子,还有三只透明的水晶杯。 无音轻轻放下托盘,右手食指在黑色的瓶子口扣了三下,瓶口密闭的塞子自动消失。 “藏马?他们是分别来的还是一起来的?”无音一边往杯子里倒水,一边问。 杯里是蓝色透明的液体,散发着非常清淡的香气。 “藏马五天前来过,过了一天飞影也来了一次。”绛看到无音左手推过去的水晶杯,不由得一愣。 “怎么了?人类的水不能喝?”无音右手轻轻摇晃着水晶杯,脸上有些既像讽刺又像轻蔑的笑容,“藏马就喝过哦,死不了人。” 绛没有接话,也没有立刻跳起来发火,反而皱着眉头审视无音,过了会儿,哈哈大笑起来,“和你的式神们吵架了?” “……出来吧。”无音喝掉了大半杯晶水后,忽然仰头看着天花板说。 “我都帮你把‘噩梦’拿出来了,你还躲着做什么?” 绛浑身一紧,“什么?!有人?!”他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天花板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嘻嘻,我就知道,莱依路最聪明了!”看起来像是七八岁的男孩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直扑到无音怀里,把头埋在无音脖子旁边蹭,“还是莱依路最好了,幸好莱依路没事呢。我可是一感觉到莱依路的气息,就飞——奔过来了哦!” 深褐色的长发披在身后,穿着样式非常奇怪的衣服,白色的花领衬衫,黑色的长裤,赤着脚,脚踝上戴着四五个银色的金属环。一条黑色的绸布从腰侧绕到肩上,然后披下来,上面绣着一些含义不明的金色和银色交织的花纹。 绛不由地加强了戒备,难以置信——居然有如此完美的隐藏技巧!即使这样看着对方,也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就像他原本就是这空间的一体,空气或者水的一部分一样,没有一丝的异常。想到这里,绛看向那个黑发女孩的目光多了一些东西。 “是啊,我知道贝鲁瑟布布最好了!不过呢…”无音以非常愉悦的口吻说着,然后突然出手,右手指端闪着青白色的电光,而男孩则向后翻腾了半圈,在空中站住了,脸上完全是天真无邪的笑容,黑色的大眼睛就像最上品的黑玻璃一样,透亮透亮,微微崛起嘴巴,一手捂着左脸颊。 “人家还没有吃到呢,莱依路真小气!” 男孩以一种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口吻说着,配合上他扇动的睫毛,显得非常惹人怜爱。男孩放下了左手,露出刚刚被电光所伤而有些红痕残留的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那两道细长的划痕极其显眼。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无音两手握在一起,青白色的电光交织成网,脸上荡漾着非常温柔的笑意,用甜甜的语调说,“我刚刚回来,可有太多的精神漏洞,怎么敢让你接触到呢?” “呀,真的?”男孩似乎非常惊喜,“莱依路居然坦然承认了耶,我还以为这次一定可以看到呢,真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而已。呐,莱依路,味道变了哦。”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男孩的手从脸颊上一拂,伤痕瞬间消失,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左手顺势上拂,直到盖住了眼睛。从指缝间露出来的黑色眼睛里竟然闪烁着异常的憎恶与杀气,发梢也隐隐泛黑。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无音心里格登一声,脸色未变,手中的动作却稍稍散乱,青白色的电网瞬息间有了一个微小的空隙。 “逮到了哟~”男孩放下左手,非常开心地笑了,右手心里忽然飞出一团灰色如雾气般的光球,正朝着那一瞬间的空隙射过去。 “波流壁!” “快闪开!” 玄武和无音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无音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抱着玄武瞬步离开原地,光球跟着一个转弯,速度之快出乎意料。 无音右手中指一曲,突然弹出一个小东西,把桌上放着的深紫色的瓶子打翻在地,紫色的晶水流了出来,然后瞬间气化,变成一大块紫色的气体,把灰色的光球包绕在内,等到气体散开之后,光球也已经不见了。 “真——没意思。莱依路太过分了啦!竟然把‘噩梦’拿来浪费!布布会生气哦!”男孩在空中翻转了一圈,深褐色的长发已经完全变黑,然而稚气的神情和刚才并无二致。黑色的大眼睛直视着无音,双手托着下巴,“呐,莱依路,这两个是你的使魔嘛?布布可以杀了他们嘛?他们看起来很——讨厌呢!” 绛脸色一变,正想要攻击,突然感觉到一股异常的压力,庞大的力量压在他身上,让他连移动都办不到,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嘴巴无法张开,身体似乎不在自己意志的控制下了。绛看向空中笑得开心的男孩子,难道是他…? 无音把玄武往身后一推,右手拦在玄武身前。 玄武张开嘴正要说话,无音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布布先用‘盗梦’的话,我怎么会把‘噩梦’给打翻了呢?所以,还是布布不对哦。至于你说的杀人吗,布布应该记得我的规矩哦?”无音微笑着说,右手心聚集了一个细小的白色光点。非常小,但是异常明亮。 男孩脸色一垮,双肩耷拉下来,“呜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嘛?布布不想流血哩,还是等下次好了。呐,莱依路,我帮你修理了贝路亚罗哦,来夸奖我吧!他这个月休想踏出宫殿一步!”说到最后,男孩的脸色又明亮起来,一副非常得意的表情,讨好地凑上前来,“抱抱嘛,这次我不要梦就是了啊!” “说话算话?”无音扬起了嘴角,微微眯起眼睛。 “嗯嗯,布布从来不骗人!”男孩大力地点头,再度飞扑过来。 这一次,无音没奈何地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接住了他。 “好久不见,贝鲁瑟布布。”无音温柔地摩挲着男孩的头发,男孩似乎非常享受这项活动,发出了轻轻的呜咽声,双手环住无音的脖子,“嗯呢,好久不见呢,莱依路,布布非常想念你啊。” “呵。”无音不禁笑了出来,抱着男孩坐到沙发上。 “绛,你先出去吧。临渊,转告其他神将,都进来,认识一下我的老朋友。”无音转头对两人吩咐。 绛没说什么,脸色很差地闪身不见了。 玄武则是再看了看无音,这才走出去。 看到其他人离开了以后,男孩忽然笑了起来。 “莱依路还是一样哦——我才不想吃他们的梦呢,因为啊——” 男孩抬起头,左眼黑色的瞳孔旁变成了紫银色的光晕,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里有莱依路嘛。我还是最喜欢莱依路了。” “是吗?”无音继续轻轻摩挲着男孩的长发,然后微笑着说,“催眠术对我没有用的,布布,我还没有衰弱到会被这种等级的催眠术控制。” 男孩哼了一声,“人家才不是想控制莱依路呢,只不过是说出实话而已啊。呐呐,布布有没有变化?”男孩期待地看着无音。 “有啊。”无音左手戳着男孩粉嫩的脸颊,“你变得比以前还要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了,说起谎来完全不会犹豫耶。” 男孩看着无音,眼睛眨了眨,更加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嘛,始终还是莱依路最好了。” 当十一位神将们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最后的对话。 十一位神将立即提高了警惕。 危险——非常危险的孩子! 无音虽然用很开心的语调说话,全身却严密警戒,没有一丝空隙留下,灵力的流动非常迅速,显然是随时可以开战的状态。 无音拍了拍男孩的背,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跳了下来,双脚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左右,就那么飘浮着。男孩转身面对着众位神将,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贝鲁瑟布布,我给你介绍。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天一、彩辉、宵蓝、红莲、临渊(玄武)、未月(太阴)、天后、白虎、朱雀、慧斗(勾陈)、天空。”无音左手拉着男孩的右手,一一指过各位神将。 然后指着男孩,以非常愉悦的口吻和完全凝重严肃的表情开口。 “这位是魔界七位领主之一,掌管‘暴食’之罪的贝鲁瑟布布,有关‘吃’的一切,都在他的支配之下,是非常可怕的一位魔神。” 男孩膝盖微屈,行了一个绅士礼节,黑色的双眸依次看过各位神将,带着非常甜美的微笑说,“莱依路说的完全——正确哦。我就是贝鲁瑟布布,非常高兴认识你们,莱依路的……” “不要说多余的话哦,布布。”无音忽然出声打断了贝鲁瑟布布的发言。 贝鲁瑟布布没有一丝愠怒,只是站直了身体,侧头看着无音,微笑着说,“莱依路,今天就算了。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准备好‘食物’哦。” 贝鲁瑟布布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空洞,他的身影从那里消失。 无音长舒了一口气,当即坐到沙发上。 “好险……呼……以后你们要是看见他,能躲多远躲多远。这家伙和贝路亚罗不一样,他非常地任性,任性到唯我独尊的地步。迁怒他人是他的拿手好戏,翻脸不认人就更加正常了,贝鲁瑟布布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完全来自于黑暗的生物——黑暗和混沌,就是他唯一的信仰。” 无音完全放松了身体,一手遮在额前。 “那你和他算是怎么回事?”勾陈不悦地坐到无音对面,“明知道他危险,你还……” “逃跑就会死。”无音依然闭着眼睛,嗤笑了一声,“规则只能由强者制定。所以啊,必须面对。” 天空静静地环视列为神将,被他视线扫过的神将都消失不见,有的回到了异界,有的隐身在旁。屋里就只剩下无音和天空。 “紫姬,太裳或者白虹,只能回来一个,是吗?”天空稳重的声音在屋内回响。 无音点点头,笑了起来。 “不愧是老翁啊。所以,答案呢?” 天空躬身行礼,双手作揖,“紫姬,你认为他会选择做太裳还是白虹?” 无音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如果最终结果一样的话,请选择对你自己的伤害更小的方法。他一定这么希望。”天空的声音还在屋里回响,而本人已经回到异界。 无音的手滑落下来,不由得微笑起来。 “什么啊,真狡猾,还是让我来选择吗?不过……十二神将毕竟比十一神将来的顺口吧……” 无音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思维却没有停止运转。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贝路亚罗很快就会知道她没死,米洛斯那边呢?至于素戈鸣尊和建御雷,反正有契约印在,根本不需要她去解释,也就是说,还有蓝染和京乐不知道了…… 京乐后来的出现她不是没发现,但是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时间吧。 这下子,尸魂界那边恐怕就炸了窝了。 无音完全可以想象现在的十三番该乱成什么样了。 这边附近肯定有人监视吧?不过因为神将们的结界,大概也发现不了什么,如果她现在搬家,说不定可以完全摆脱尸魂界的问题了,但是…… 无音拇指按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右手无名指。 “已经下决心不再逃避了……”无音猛地翻身坐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到门外。 “我的魔杖的碎片还在吗?”无音站在原先碎屑所在的地点,平静地发问。 六合和天后同时出现。 天后双手托着一块淡青色的手帕,展开之后,上面正是之前已经碎成粉末的魔杖,那些碎屑还在微微闪着光,虽然比起最开始已经暗淡了很多了。 “我们认为你可能需要,所以保留了。”天后恭敬地呈上手帕。 无音惊奇地咦了一声,“这块手帕看起来很眼熟啊……” “就是以前紫绣给我的啊。”天后温柔地笑着回答,“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呢。” 无音接过手帕,右手捻起一些粉末,搓了几下。 “还好,没有完全失去魔力。的确很凑巧,如果不是在充满我的灵气的手帕里保存的话……谢谢呢,天后,六合。” 无音非常高兴地笑着说。 “对了,你们要不要来看看魔杖是怎么锻造出来的?”无音重新包上手帕之后,忽然微笑着抬头。 六合和天后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啊,这下麻烦了啊,这种矿石现代肯定是找不到的了,从哪里弄出来呢……”无音右手食指点着太阳穴,“米洛斯那边说不定有,矮人族说不定也有存货吧,最了不起去哈迪斯那边直接挖走算了,反正他那里多的可以造大门用……” “你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勾陈脸色阴沉地出现在无音的背后,两手卡住无音的脖子,“还有多少事情没说清楚的,你给我老实交待!这么多名字都是什么?!” “咳咳咳……神将要杀人啦……”无音翻着白眼说,“你也知道我的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说得完的呀,总得给我时间嘛!” “今天不交待清楚了,你就别想休息!”勾陈恶狠狠地威胁道。 “是是是,勾陈大人!可是你确定要让我用这种姿势说话吗?”无音回过头,无辜地看着勾陈。 “要矿石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哦!”一个俏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接着贝鲁瑟布布就从黑洞里蹦了出来,一脸非常欣然的微笑,“莱依路的魔杖要重铸吧,我有很多好材料哦,怎么样?去我那里拿吧?” “如果我去了的话,你确定我可以‘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吗?”无音把手帕往亚空间里一放,双手一击掌,同样微笑着回答。 “加那么多定语做什么……莱依路欺负人啦!”贝鲁瑟布布扁起嘴,“我可是一片好心呢!” “是啊,如果我现在这样去了魔界,一定会尸骨无存的呀。”无音歪了歪脑袋,“贝路亚罗被你棒打落水狗,伤得不能出来,他手下的恶魔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要是我这个元凶跑了过去,哪里有活路嘛。布布,你可真狠心呀。” 贝鲁瑟布布双手捂着脸颊,“讨厌啦,我哪有那么狠心,只不过…我想看看莱依路战斗的姿态而已啊——虽然说不是金发金眼了,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我听说了哦,莱依路的头发突然变长了吧?是因为…‘法拉丝’吗?” “是或者不是,有关系吗?”无音撩起了自己的长发,“的确很长,我打算剪短呢。” “关系可大得很呢。”贝鲁瑟布布扮了个鬼脸,“因为……拥有一头完美的长发,也是神明的象征之一对吧,如果是法拉丝的话…那个为了你牺牲的家伙就可能会……对吗?” 贝鲁瑟布布忽然眯了眯眼睛,露出非常天真纯粹的微笑,“莱依路,矿石或者炉灶,最好的宝石,无论多少我都可以提供给你。但是,你不可以舍弃神格,否则我立刻就会杀了你。没有魔杖的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的灵力只有三分之一,即使拼命,也没有意义。你明白的。” 三位神将清楚地看见了一股稀薄而诡异的气体弥漫在贝鲁瑟布布身体周围。 最诡异的地方就是,即使在他说着要杀人的时候,他依然给人非常淡薄的存在感,既没有杀气,也没有斗气,魔力的波动依然平稳低缓。 无音双手交握,左手食指点着右手中指的根部,而右手中指则靠着左手中指根部。 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也依然是平静的微笑。 “布布,很奇怪呢,当初我接受神职任命,你差点拆了我和弗兰的房子。现在又不准我舍弃。到底在打算什么?” “反正我就是如此任性,莱依路不是最清楚了吗?”贝鲁瑟布布耸了耸肩,脸上露出无所谓的微笑,“你要接受,我就反对,你要舍弃,我不允许。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啊。” “布布应该知道,我不接受威胁。”无音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孩。 “莱依路不接受任何威胁,但是你会接受的。因为——”贝鲁瑟布布忽然伸手向着几位神将一指,空间忽然裂开,黑色的洞穴里飞出无数细小的针,几位神将纷纷进行防御,将这突然的袭击化解。 无音眉梢一沉,左手在空中一握,北斗七星出现在手中。 “贝鲁瑟布布,既然你看出了这一点,就应该更加清楚,弱点,有时候就是逆鳞啊。” 无音的语气无比平静,黑色的眼眸中挑出一缕一缕的金色。 贝鲁瑟布布不满地哼了一声,双手环抱,“就是看出来才更加生气!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然后越来越多。嘛,如果我要动手,一千年前就动手了。罗贝洛就是你送回来的没错吧。” “布布不是说不计较这件事吗?”无音右手握住刀柄,微笑着说。 “唔,说起来是的。答案呢?莱依路——你总不会为了他们,堕落成普通的人类吧?”贝鲁瑟布布点了点头,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期待地看着无音,眼里却满是杀气。 “堕落……?”无音愣了片刻,“你指的是什么?我原本就是人类啊。” “呐,莱依路,因为我偶然看到咯,我知道,你并不是普通人类来的——”贝鲁瑟布布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笑了。 “总之,话我已经带到。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啊,差点忘了,路西法让我转交给你这个。”贝鲁瑟布布扬手一抛,一个不明物件飞向无音。 无音毫不犹豫地松开刀柄,轻巧地接住。 “再见,莱依路?沙律琪娜?翡莱依尔斯。”贝鲁瑟布布挥了挥手,毫无预兆地身体从下往上消失了。 “紫,什么东西?”勾陈立刻担忧地上前想要查看。 无音摇了摇头,满脸复杂的表情,“没什么,通行证而已。” “通行证?”几位神将同时开口。 “是啊,通向地狱的单向车票。”无音握紧了右手,感觉到手心里的金属胸针磕得手心生疼。 第六次天地大战的序幕就快要拉开了…… 地狱军统领的军阶标志啊…… 路西法,贝鲁瑟布布…… 无音回头笑了起来,“我们去迎接太裳吧。” 勾陈、六合和天后同时一愣,跟着明白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无音同学终于被我扔回了现代,继续她的乌龙之旅. 我想要长评啊,可着嗓子呼唤——长评,我需要你~需要你~ 满地打滚。。。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无责任番外 圣诞对抗赛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本番外同样是无责任番外系列,圣诞节甜蜜番外活动产物,切莫和正文相联系。 这是一个发生在尸魂界的故事。 这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 从前,在一个叫做尸魂界的国家,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有着一双含着笑意的暗金色眼睛,有着完美的礼仪和举止,有着众多的爱慕者——在某一天,她被“魔王”抓走了。故事的主人公,也就是你,必须负责打败魔王救回公主!奖励就是公主的吻! 想要参加本次圣诞节营救公主活动的死神,请尽快前往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处报名。想要成为魔王手下的扮演者,请特别说明。活动参与名额有限。本次活动由女协主办,女协拥有最终解释权。 另,报名费五千。请务必带齐。 当这一张巨大的海报被女协当作圣诞节特刊四处发送的时候,有一个人咬牙切齿地撕着海报。 只因为海报上不巧印着这么一行字。 公主由四枫院绯夜扮演,魔王由山本元柳斋出演。 “八千流!你居然出卖我!”绯夜在一番队的副队长办公室里大吼着,暗金色的眼睛已经快要变成灼灼燃烧的金色,灵压暴走。 “山本老头,我和你没完!”绯夜接着大吼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喘气。 要不是山本吃错了药答应了八千流的这个提议主演什么“魔王”,有谁能让她呆在四枫院家的主居室安分地扮演什么“公主”?!直接砍翻了了事。现在倒不是一定打不过山本,但是她还要继续在尸魂界混下去呢!八千流,我和你没完! “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绯夜在办公室里气的跳脚,完全失去了所谓“四枫院大小姐”的风范。 而此刻,因为这张海报的张贴,尸魂界已经完全沸腾了。 山本元柳斋乐呵呵地摞着胡子,满脸的得意,“绯夜,这次总算坑到你了吧?哈哈哈哈!” 在山本大笑而忘记工作的时候,绯夜也因为气愤没有工作,于是本次活动结束后,一番队的文件一直堆到了队舍外面…… 二番队内。 碎蜂一拍桌子,神色冷厉。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莫名其妙的人接近绯夜大人!二番队全体死神,暨隐秘机动队听令——即刻报名成为魔王的手下,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见到魔王!” “是!”底下一片应和声。 碎蜂握紧了拳头,绯夜大人,碎蜂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您被那些肮脏的东西碰到! 三番队内。 银拿着大幅海报,眼睛微微睁开,露出红色的一条缝。 “哎?哦?居然会有这种活动耶~绯夜队长竟然会同意演出这个角色?”银抓了抓银色的短发,忽然明白过来,立刻笑了出来,“呵呵呵~呀咧,蓝染队长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我是去做魔王的手下呢,还是打败魔王的勇者一方呢?好困难啊~” 银假笑着摆出为难的神色,心里已经乐翻了天。 “说起来,绯夜队长倒的确适合这个角色。不过…”银停顿了一下,视线往一番队的方向飘,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故事发展,绯夜队长肯定是直接砍翻了魔王甩手离开的公主吧~嘛,赶快去报名~可不能错过了机会啊! 四番队内。 卯之花看着海报,仿佛能够想象出绯夜此刻一定是气愤难平暴跳如雷的样子。 微微一笑后,卯之花对虎彻勇音说,“我们也去参加这个活动吧。” 勇音一下子愣住,随后点头,“好的!我们一定要救出绯夜队长!” “不…”卯之花安静地摇头,带着一种悠然而淡定的韵味,“我们去看守公主吧。不能让勇者们接近公主呢。” 勇音立刻长大了嘴巴,“队长……” “怎么了?”卯之花轻言细语的神情一如往常。 “没问题!我立刻下去通知!”勇音露出了笑容,飞速离开队长办公室。 五番队内。 蓝染惣右介捏着手中的海报,看着边角处大字打印的“公主扮演者:四枫院绯夜”,神情莫名。 一副眼镜遮去了他的眼神,可是他身上阴暗的气息还是明明白白地散发出来。 “绯夜……”蓝染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女协还会主办这样的活动。” 蓝染立刻起身,瞬步前往十番队。 能不能打倒魔王救出公主他并不在乎,但是如果有其他人达成了这个要求——蓝染惣右介绝不允许! 六番队内。 朽木白哉看着海报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出声。 副队长不由得有些担心。 “队长?”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白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去报名。” “啊?”副队长五条愣住了,“队长让我去参加?”他偷偷地抹着头上的冷汗。他的确很想参加,公主可是绯夜队长扮演,奖励更加激励人心,可是他跟着朽木队长这么久,朽木队长对绯夜队长的心意,他清清楚楚,怎么敢去报名…… “不,帮我报名。”白哉冷冷地甩出这句话。 “明白了。”副队长点头,立刻就想出去,这里实在太冷了…… 若是五条知道白哉的打算,恐怕更会当场石化。 白哉心里想的是,混在勇者中间,一旦有谁接近魔王,立刻把他打倒…… 八番队内。 京乐春水哈哈大笑。 “绯夜,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参加这个活动,好好看看那些后辈们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长笑声,京乐从队长办公室内走出。 “山爷,咱来投奔你!”京乐压了压斗笠,决定先去十三番队看看他老朋友的反应。 十番队内。 日番谷看着不断在报名表上签字盖章的松本,额头上的十字越来越多。 “松本!”日番谷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去自己的办公室!” 乱菊看着面前排的长长的队伍,一张张热切的脸,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绯夜,魅力果然非比寻常。会长果然明智,这次光是报名费就足够女协三年的运转了。 “队长~你要不要参加?我帮你留个前面的位置。”乱菊眨眨眼睛,傲人的身材让前来报名的死神们看的一阵发呆。 “出去!”日番谷忍无可忍地站起来,伸手握住冰轮丸的刀柄,乱菊嗖的一下不见人影。 十一番队内。 “啊——!绯夜大人被魔王抓走!不可原谅!我们一起去打倒魔王!” “魔王可耻,揍扁他!居然敢觊觎绯夜大人!” “大家一起去!” 如此这般的大喊声不断,然后十一番队集体前往十番队报名…… “小剑,我们去吧!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尽情厮杀哦!”八千流露出灿烂的笑脸。 “哦?厮杀?这次总队长也会下场?我们马上过去!”剑八精神一阵,立刻赶往十番队。 当更木剑八和草鹿八千流出现在乱菊面前时,她惊讶地连笔都掉在地上。 他们居然没有迷路?! 十三番队内。 浮竹看着海报发了一会儿呆,不由得摇头叹气。 “绯夜肯定在生气了。” 他端起茶杯,慢慢喝着微苦的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想到绯夜可能做的举动,就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 “哟?十四郎,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京乐从窗口翻了进来,调侃的意味十足。 “没关系。”浮竹低头笑了起来,然后以十分的自信说,“这次的活动………” 他说完之后,京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厉害啊!我还以为你可能激动地跑去报名呢!原来你都知道嘛!”京乐大力地拍向浮竹的肩膀,乐呵呵地说,“我去投奔山爷咯,你就在旁边看着?” “绯夜叮嘱我静养,不要进行激烈的活动。”浮竹微微摇头,脸上有着满足的笑容,隐含在深处的哀伤和无奈通通收敛起,“我去等待结果就可以了。” “放心~这次的活动,一定让那些小兔崽子们知道厉害。哈哈哈哈!”京乐的笑声远远的传开,让十三番队的死神们感觉到一阵诡异的期待。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八点,女协主办的圣诞节营救公主活动如期开展。 本次活动达到了尸魂界史上最高参与人数的纪录。 报名者使得十番队内人满为患,最后不得不拒绝了晚到的参加者。 本次活动,限定勇者,四百名。限定魔王手下,两百名。 不过,魔王山本总队长手下,聚集了三名队长。 二番队队长碎蜂,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以及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除了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没有参加活动,其他所有队长副队长均参与到此次活动中来。 勇者中的夺冠热门是,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活动开始前,四枫院家门外的道路已经被魔王的手下封锁。等待着时间一到,勇者们发起攻击。 静灵廷内,流魂街中,到处都是讨论这次活动的人群。 尸魂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四枫院家主居室。 绯夜身穿十二单衣,手持桧扇,安静地坐在垂帘之后。 山本一手拄着拐杖,身披队长的白色羽织守在门口。 “绯夜,这次的活动,你猜谁能最先到达这里?”山本心情极度愉悦,终于可以从绯夜手里扳回一局。 绯夜的声音从垂帘后传出。 “谁都无所谓,一定有来无回。” “公主应该柔弱一些,等待勇者来救。”山本乐呵呵地说。 绯夜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卯之花烈指挥者勇音派发着药物。 “震点作用比较轻,用在伤员身上就可以了。穿点和崩点找机会往勇者们身上洒一些就可以,大家不要进行正面的战斗,地上啊,天花板上随便喷洒一些催眠药剂就可以了,下面请大家散开,进行工作吧。”卯之花带着宁静而温和的笑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京乐倚在紧邻着主居室的走廊墙壁上。 一手摸着花天狂骨的刀柄,一边笑着往里面看。 “小花,这次一定很热闹。” 回应他的是花天狂骨的鸣啼震动。 碎蜂带领着隐秘机动的人员四处埋伏着,机关陷阱到处设下,务求没有任何死角。 八点的钟声响起时,八千流右手一挥,“我宣布,本次活动正式开始!” 于是一片尘土飞扬,勇者们冲向严阵以待的魔王手下。 原本同一个番队的成员此刻也顾不上同伴情谊了,挥刀就砍。 并不宽敞的道路上四处都是激战中的身影,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这些声音。 “救出绯夜大人!打倒魔王山本!” “谁敢拦我,砍死你!” “挡路者死!” 然后始解的解放语不断喊出,战况迅速白热化。 从人群中突破,先行走近四枫院大门的是以下的勇者们。 “散落吧,千本樱!” 背上大大的六字让魔王的手下眼前一花,紧接着就扑倒在地。 “伸长吧,鬼灯丸!”光头一闪,敌人倒地。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日番谷冷着一张脸走进来,他根本就不想来,可是被乱菊死拉活拽地拉过来,乱菊甚至保证只要他参加活动,一个月内的工作都会认真完成。 “碎裂吧,镜花水月。”蓝染即使不解放斩魄刀也可以轻松地进来,但是他不想引人注意。 “让开哟~”银笑眯眯地凑到魔王爪牙面前,对方冷汗不断地后退。 更木剑八则是什么也没做,魔王的手下就立刻让开。 “山本总队长在哪里?!”剑八扛着剑,俯视着那个死神。 “……里面……”死神发抖地指了指里面的路。 在这批先锋队进入之后,经过一番血与泪的砍杀,其他的勇者们纷纷涌入四枫院家。 四处密布的陷阱和防不胜防的药物使得很多勇者出师未捷身先死…… 二番队和四番队的队员同时冷汗。 他们的队长还真是强悍……没有动手就放倒了这么多勇者…… 躲避过许多的陷阱后,白哉和蓝染几乎同时到达主居室外面,于是两个人正好见到了京乐春水。 “哟,你们真快啊~”京乐懒懒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拔出了花天狂骨,“我这里可不好过哦~” “请您让开。”白哉冷冷地看着京乐。 “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后退。”蓝染推了推眼镜,右手握紧了镜花水月。 “呵呵,我们好好玩玩吧。”京乐吹了个口哨,“花风紊乱,花神鸣啼,天风紊乱,天魔嗤笑——花天狂骨!” 尸魂界唯三的组刀面世。 一角被碎蜂拦在了大厅。 “哈!碎蜂队长!我可不会客气!”一角甩动着三节棍,笑得恣意。 “等你有这个实力再来嚣张也不迟。”碎蜂冷冷地回答,“尽敌蜇杀,雀蜂。” 在京乐和白哉蓝染激战正酣的时候,更木剑八忽然从天而降。 “山本总队长!来和我厮杀吧!” 他狂暴的灵压四处肆虐,破坏了周围的吊灯和装饰。 山本看了绯夜一眼,笑了起来,“也好。今天我们来好好比划一下。” 山本拔出了斩魄刀,但是没有始解。 两位队长立刻从屋内打到屋外,所过之处,没有一件东西可以保持完好。 白哉和蓝染既不愿联手,而且又相互提防,完全无法突破京乐的防守。战局一时僵持。 在各处的战况都陷入持久战的情形下,日番谷意外顺利地从另一条路走到了主居室内——曾经在四枫院家接受绯夜教导剑术,他知道四枫院家的构造,成功地避开了主路上的陷阱。 “绯夜队长?”日番谷压抑着自己的灵压,避免被人察觉。看着屋内的垂帘,他一阵发愣。 “冬狮郎?”绯夜疑惑地眨了眨眼,索性掀开了竹帘挂帐走了出来,娉娉婷婷的身姿让日番谷更加愣住了。 “你怎么穿成那样?”日番谷问完了以后才发现这句话有多傻。 绯夜队长本来就是四枫院家的家主,不折不扣的贵族。穿成这样才是正常。 “你快些离开比较好。”绯夜感觉了一下外面的灵压,微笑着摇摇折扇,“京乐要放水了。等到白哉和蓝染进来,你可就麻烦了。” 日番谷惊讶地往外看,果然,三个人的战况已经逐渐可以看出胜负。 “可是你?”日番谷还没忘记那张海报上惊人的内容。 “呵呵……”绯夜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日番谷感觉到一阵无端的寒冷,于是点点头,“那我走了。” 在他离开的路上,还不忘记顺手打倒了一下还在努力的勇者。 十一番队的勇者们有四五个冲进了主居室。 他们完全不知道刚才经过走廊的时候,两位队长以怎样的杀人视线看向他们。 白哉和蓝染依然被京乐绊住行动。 “绯夜大人!我们来救您了!” 欢呼声从屋内传出来。 就在这时,京乐忽然收手,瞬步离开。 白哉和蓝染对视一眼,立刻瞬步到居室内。然后两人同时愣住。 身穿华丽的十二单衣,长长的黑发逶迤到脚边,顺滑黑亮,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那里的黑发少女,右手执着张开的桧扇,姿态优雅无比,气质高贵端庄,无论是哪方面都无可挑剔地可以称之为公主。 如果忽略她脚下踩着刚才进去的勇者的话。 其他的勇者们已经扑倒在旁边。 “白哉,蓝染队长,你们也是来营救公主的吗?”绯夜张开抹了淡色唇红的嘴唇,微笑着问出这句话。 白哉和蓝染同时看向对方,然后同时后退一步。 “绯夜队长,圣诞快乐。”白哉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蓝染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句,然后微笑着说,“圣诞快乐!” 于是,本次圣诞节营救公主活动至此结束。 山本和剑八一直到第二天正午才回到各自的番队。 一角被碎蜂打得进四番队躺了半个月。 十一番队其他队员全体成了四番队的治疗练习对象,除了弓亲,他在打倒了几个魔王爪牙后就躲到角落去了。 本次活动后,女协内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哈哈,好多钱啊!可以买好多金平糖!” 山本总队长桌上则收到了一张账单。 上书在活动中被破坏的四枫院家的物品种类数目和价格,那个数字——一看就让山本背上全湿了。 十个零…… 绯夜坐在十三番队队长办公室内,浅笑着帮浮竹倒了一杯茶。 “十四郎,你没参加这个无聊的活动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被人救出’。”浮竹笑着接过茶杯,“海报上的话分明有漏洞。打倒魔王救出公主——真正困难的根本是公主愿不愿意被救出,你把那几个死神打伤了?” “便宜他们了。”绯夜哼了一声,“想让我送奖励,门都没有。八千流说了,这次的收入分我一半。这还差不多,好歹我也是名誉会长,这次居然算计到我身上来。” “呵呵……”浮竹笑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绯夜,“昨天没机会见到你。今天补上吧,圣诞快乐!” 绯夜看着浮竹温柔的笑脸,跟着放松了神情,笑了起来。 “圣诞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番外二,请大家千万别和正文联系起来~~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八之章 邀请函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月初升,漫天星斗。 黑发的少女带着神将们站在空旷的院子里。 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曾经波及到此的那场战斗留下的痕迹全部都被结界消弭无踪。 太阴、玄武、天一、勾陈、六合站在无音身后。 无音深吸一口气,朝着空中伸出双手。 “醒来吧,太裳,我是紫姬。神将因为人类的祈愿而生,我以紫姬的名义请求,苏醒过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吧,我要把你的记忆归还与你,交换所付出的代价,由我来支付。太裳,回来吧!” 无音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圈,接着就是通天的光柱。 神将们纷纷侧头闭眼,这光线——太过强烈和明亮了。充满着灵气的光,完全由灵气构成的光——所以才要事先准备好结界吗?不然,全世界的灵能者都会看到如此惊人的光景了。 光柱忽然啪的一声飞散开,化作无数纷飞的羽毛落地。 黑色短发的少女面前站着还有些发愣的神将太裳。 少女露出了开心的笑颜,“欢迎回来,太裳。” “紫……?我明明……”太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明明应该全部忘记的,为什么……? “太裳,不听话哦,明明说过了不允许插手的,所以,我要惩罚你——和朱雀交换工作一个月!”无音双手叉腰,恶形恶状地说。 “啊?紫……紫!”太裳还在发愣的时候,无音忽然向后倒下。 勾陈及时抱住了无音,叹了口气,抬头笑着和太裳打招呼,“哟,回来的感觉怎么样?” “紫怎么了?”太裳焦急地上前查看,结果被勾陈挡开。 “你现在的工作是去打扫屋子,我们会照顾紫。”勾陈笑眯眯地说。 “可是……”太裳瞪大了眼睛,然后忽然长舒口气,“我明白了,拜托你们了。”说着就转身走进屋里。 “小紫怎么了?”太阴非常好奇地摸着无音的头发,“那么长的头发一下子就变短了耶,好可惜啊。” “是代价吧?”玄武冷静地看着无音,“当年昌浩用阴阳眼换回了腾蛇的记忆,而紫付出的代价是身体的一部分,不过这个一部分凑巧是头发而已。她还是满走运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可能宁愿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天一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的尴尬。 “我也这么觉得。”六合跟着说了一句。 神将们当场愣在那里。 到底头发和手脚哪个重要啊?! 太裳一手拿着扫把,靠着墙壁笑了起来。 “哈……真好……” 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本来以为,会再也无法记得,可是……紫竟然硬是把记忆给他要了回来……所以…才会愿意舍弃一切啊…… “你喜欢上扫地了吗?”朱雀出现在旁边,嬉笑着说,“我听说了,以后一个月,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是一个月而已。”太裳微笑着回答,结果朱雀的脸瞬间就绿了。 “你慢慢扫吧。”朱雀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太裳在原地笑得乐不可支。 一天前的北欧。 冰崶山谷,晨雾森林。 米洛斯和克奇歌琪站在已经转动的星刻命盘之前。 “奇怪,刚才似乎有什么…变化?”米洛斯皱眉看着巨大的星刻命盘,绘着大大小小无数星子和纵横相交的轨迹的巨大石盘发出微凉的光。 黑发的魔女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我也这么觉得。喂,那边的老头,你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旁满头华发的老者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星刻命盘顺应天命而生,两位若是强求逆天之事,绝无结果。” “你给我闭嘴!要是莱依路殿下回不来的话,我一定把你们这些占卜师通通杀光作为祭品打开时空隧道,听说占卜师的血拥有非常特别的力量,甚至可以改变命运,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真是假!”克奇歌琪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句,继续观察着复杂的石盘。 “并不是所有的占卜师都可以改变命运,那些可以改命的占卜师必定要付出代价,以自身的轮回扭曲为代价才能修改他人的命盘。”老者镇定地回答。 “若不是因为你们为了莱依路殿下而来,老夫不会让你们见到星刻命盘。不过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莱依路殿下的命星并不在这个命盘之内,若不是…就只能说明,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老者悲悯的目光落在星刻命盘上,“熄灭的星星会留下痕迹,可是一丝痕迹都没有的话,只能说明……” “闭嘴!你想死嘛?!”克奇歌琪的声音变得尖锐,“不要说些有没有的话题,殿下在这个世界生活过,就一定有迹可寻,再给我罗罗嗦嗦的,我直接杀了你!”说着她的斗篷就开始飘动,魔力一阵一阵地剧烈波动。 “呵呵……海梅韦斯的后人,还有大魔女玛鲁啊,的确如你们所说,莱依路殿下在这个世界上和很多人的命运轨迹交错,也引起了非常大的变化,但是……不属于这里,就是不属于这里啊——一颗找不到的星,你要如何去寻找呢?”老者苦笑着摇头,“这里也许属于她,她却不属于这里。” “什么属于不属于的,管它什么天意,逆天又如何!我一定要带回莱依路殿下!”克奇歌琪一抬手,几道黑色的冲击波擦着老者的身体飞过,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几个洞。 “大魔女玛鲁,我知道你也曾经是人类……你等了这么多年,不是应该知道了吗…有些人,只能在这个世界出现一次而已,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们的存在犹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不论多么辉煌,或者黯淡,终将无可寻觅,这就是命运啊……”老者惋惜地叹气。 克奇歌琪的身体一震,黑色的眼睛瞬间变了样子,然后倔强地转过头,“那也是我的事情,哪怕等到这片天地崩毁,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不需要你的同情。老头,别惹我。” 米洛斯凝视了克奇歌琪一会儿,眼帘低垂,“克奇歌琪,我找到了,在最近和我们轨迹交错的线,你看。”米洛斯手指着一条几乎和石盘同样颜色的线条,“虽然很淡,而且越来越模糊,找不到出发点,也看不清前路,但是——只要把它重新画上就可以了吧?” 克奇歌琪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聚精会神地看着石盘,“是的!没错!你真聪明!喂,老头,怎么才能画出线来?” 克奇歌琪兴奋地看向旁边的老者,却看到老者满脸的悲悯神情。 “你那是什么脸!我问你话呢!” 老者似是叹息般的开口,“可以在星刻命盘上做出更改的方法只有一样,用血作为颜料。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星刻命盘所需要的血是无法预先估计的,而且只要起笔,就不可以停止——即使如此,你也要更改吗?也许…你再也无法等下去了啊……” 克奇歌琪愣住了。 米洛斯也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毫不犹豫地一道冰刃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把手腕放到石盘之上。 “米洛斯!”克奇歌琪惊愕地想推开米洛斯,但是从他的血滴落到星刻命盘上之时,一道光就包围住了石盘和他,让其他人无法靠近。 “老头,到底怎么回事?!”克奇歌琪转而看向老者,“换人啊!我才不要这个小子的血弄脏了莱依路殿下的命运!” “来不及了……星刻命盘已经接受了献祭,下面就只能看天意了。”老者走上前,双手伸出,手掌朝着星刻命盘,“星之占卜者,帕勃采?苏瓦希阿,见证这场献祭。我以我的名字保证这场献祭的公正性,没有污秽,没有杀戮,愿天与地公允审判。” 克奇歌琪不断地摇头,看着米洛斯的血不断渗入星刻命盘,而他画出的线条只有一点点,而且很快就消失无踪,米洛斯一遍又一遍地涂抹着,竭力把那道晦暗不清的线引到另一个方向。 “请您回来,莱依路大人,莱依路?沙律琪娜大人!请您回来!”米洛斯不断地祈祷着,不懈地进行着徒劳的工作。 “米洛斯……会死的,你……”克奇歌琪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某种回忆的片段一般,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满脸的坚定,没有一丝的疯狂,而是全然的平静——一种已经看透了人生的淡薄眼神。 “苏瓦希阿,如果米洛斯死了,我会复活他,然后由我来更改那所谓的命运。如果命运一定要用鲜血来染色,就让我献上自己吧——不论是莱依路殿下,或者米洛斯,他们都不是应当牺牲在命运之轮下的人。”克奇歌琪脱下了斗篷,露出了里面藏蓝色的长裙,裸露的双臂上遍布着如荆棘般的血红色的印记。 “不应当这样的。莱依路殿下所留下的龚如此宏伟,可是却得到这样的结局。我们魔女…全都受到莱依路殿下的恩惠,若不是莱依路殿下,早在第二次天地大战时,我们就失去生存之所了。正因为有莱依路殿下的庇佑,我们才得以生存。殿下虽然有着很多受到非议的行为,但是…我们看的很清楚,殿下所做的绝大部分事情都不违公理。莱依路殿下的龚远胜于她的过失,她不应当受到命运如此残酷的对待——那么多为非作歹的人都可以嚣张地生活,为什么独独莱依路殿下要被命运如此地玩弄?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倘若有一丝斩断命运转轮的可能性,我都愿意尝试。我听说过,十恶不赦的人死去的时候,天地都会因此变色——苏瓦西阿,像我这样满身血债的魔物,肯定早就够十恶不赦的标准了吧。”克奇歌琪语调平缓地陈述。 米洛斯的手腕几次要愈合,他立刻划开另一道伤口,不让血流停止。随着他不懈的动作,星刻命盘终于产生了一些变化,原先那道淡的仿佛无法看见的线,现在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灰色。 米洛斯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己的魔力,不断地呼唤着莱依路的名字,不断地祈求着她的归来。 苏瓦西阿缓缓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你们这又是为了什么……莱依路殿下不会愿意看到你们如此做……” 沧桑的声音中饱含着深深的叹息。 米洛斯无法感受到外界的事情,但是克奇歌琪听得很清楚。 克奇歌琪忽然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如果每个人都顺着莱依路殿下的意思,那么她永远只能孤单一人。当年弗朗西斯阁下若是态度更强硬的话,也许两位大人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何况魔女本来就是自私又任性——我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瓦希阿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克奇歌琪,许久之后,“克奇歌琪?玛鲁?佩索塔丝,你也曾经是占卜界的一员,放弃了预言的能力,你后悔吗?” 克奇歌琪的身体一抖,黑色的眼睛忽然变成了野兽般的立瞳,耳朵开始变尖,口中的犬齿变得尖利细长。 “苏瓦希阿,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玛鲁我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那么…………” “…………” “……?!” 两人忽然开始争论起来,但是却变成了一种奇异的语言。 当米洛斯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身体有些摇晃时,星刻命盘上的线条终于发生了改变。 “莱依路大人……” 米洛斯松了口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克奇歌琪和苏瓦希阿仍然在用奇异的语言激烈地争论着,最后克奇歌琪一转身跑走了,眼角还闪着泪光,满脸深刻的绝望。 于是,没有人看到,在星刻命盘上代表莱依路的轨迹发生变化的时候,另一颗星子的轨迹也被改变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晚七点二十。 日本神奈川县,神代家。 少女迅速浏览着黑色封面的请帖,飞速签上神代无音的名字,然后丢给旁边的神将。 “天后,这些帮我放到那边的一叠去。” “左边的那些?”银色长发的神将看了看床上堆成了三堆的请帖之山,似是确认般的问了一声。 少女点头,“对的。这些直接邮寄就可以了。中间的那叠让优臣送出去,右边的我会自己送。” “好的。”天后轻轻地把请帖放到左边。 少女间或停顿思考,想一会儿后又开始快速地动笔。 天后看着少女利落的齐耳短发,眉间添了些许的不自在。 明明…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及地的长发。乌黑亮丽,顺滑的长发——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天后,别乱想,只要我希望的话,头发瞬间就可以恢复的,不过反正短发也不错嘛,让我再留两天好了。”似乎是知道天后的想法似的,无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天后当时就愣住了。 “好了,终于写完了。可以休息啦!”无音把手中的毛笔往笔洗里一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转身掐上天后的脸颊。 “天后,有话就说出来啊,你知道我不用读心术,什么都让我猜的话,我真的很累啊。呐,贝鲁瑟布布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其实……唉,反正我也不打算插手,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好了。” “…打?”天后乖乖地被无音蹂躏自己的脸颊,有些疑惑地问道。 “第六次天地大战。”无音松手,双手一摊,“估计因为上次我打伤了贝路亚罗的缘故,耶和华觉得是个好机会吧,不过地狱军那边内部也有问题,布布趁火打劫地把贝路亚罗打成了重伤,肯定发生了其他的势力争夺…但是他们也不傻,肯定要拖延时间等到贝路亚罗恢复的,路西法给我的…是邀请书呢,可以随意来往于魔界和人界的通行证,而且,是地狱军的高级军阶,仅次于七位领主而已……” 等到无音懒散地说完的时候,天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完全是无法思考的呆滞模样。 “天后?”无音在天后眼前挥了挥手,天后这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说,“紫…你以前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和这些…扯上关系?” 无音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双手合掌相击,微笑着说,“其实…我是和羽族所效忠的首领耶和华等级相若的神,由宙斯主神授予的‘仲裁之神’的神职,所以…我和这些神啊魔啊确实关系很密切,当初就是因为我交际广泛才给我这个神职…宙斯主神赐予的名字是翡莱依尔斯,昵称法拉丝……哎?未月?!你怎么晕倒了?!” 无音惊讶地看着已经双眼圈圈一头栽倒在地的太阴,以及旁边目瞪口呆的玄武,动作停止身体僵硬的勾陈,完全茫然化的天后。 无音嘴角有些抽,那个…这次真的不关她的事啊,这些全部都是实话啊…… 而且,等级相若和能力相若那是两回事啊,不然她何必这么小心翼翼…… 第二天无音醒来的时候,发现神将们看着她的眼神益发地…难以形容。 “我走了。”无音抓起书包,摇摇头走出了门。 总之,她要从今天起恢复正常生活! 事实上,如此下定决心的无音刚刚走进立海大的校门,就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氛。 无音皱着眉,奇怪,总觉得大家都在偷偷地看她,可是她一转头,他们又纷纷装作在做其它事。 太阴,该不会是你‘假装’我的期间惹出了什么问题吧? 无音心里转着疑问,踏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教室。 “啊——!是神代大人!”一女生尖叫了一声,迅速立正站好,刷的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呀,神代殿下!”另一女生一看到无音,就因为过于着急想要站起来,结果绊倒了自己,一头栽倒在地。 无音的心里正在呐喊。 [未月,你给我解释清楚!!!] 过了四五分钟,才听到太阴弱弱的回答。 [小紫……对不起哦…前天我不小心发火了……] 无音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六合,你来回答。太阴的发火到底是什么状况?] 六合平稳的声音很快响起。 [最开始的几天太阴一直装作身体不舒服,仁王和幸村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没有说什么,对她还是很照顾。直到前天,那个叫丸井的少年一直缠着太阴要甜点,班里的女生又有些喧闹,结果太阴直接掀了桌子,赤手折断了拖把。] [没了?] [就是这些了。] 无音掐着自己的手心,虽然很想把太阴拖出来揍一顿,不过现在显然不现实…… [很好,非常好。未月,你和太裳一起去打扫吧。]无音非常平静地说,[天一。] 金发的神将立刻出现在无音身边,当然,她使用了隐身术。 [你们抽签的时候不用排太阴的份了。今天你跟着我吧。] [我明白了。]天一温柔地笑着回答。 太阴苦着一张脸老实地回家了,结果被朱雀和太裳取笑,三位神将当场打了起来…… “大小姐,今天心情怎么样?班里的拖把换新的咯。”一支手臂从身后伸过来,勾着无音的脖子,脸上扬起四分戏谑的笑容,翡翠绿的眼眸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兴味。 “雅治,我今天心情很好哦。”无音微笑着侧过脸,毫不避讳地对上仁王的视线,满脸的坦然。 仁王不由得一愣,“哎?好像恢复了啊。” 仁王把书包往桌上一甩,“经理大人啊,你休息了一个星期了,连圣诞节都不参加——现在总该恢复活动了吧?” “上星期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呢。”无音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纸。 “给。”无音伸手递到仁王面前。 “这是什么?黑漆漆的……”仁王说着打开了卡纸,脸色立刻改变。 “无音,这份真的是给我的?”仁王不可置信地看着无音,“你当真?” “你这是什么疑问啊。”无音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想要就算了,少请一个人我还轻松一些呢。” 无音说着就伸手去拿回请帖,仁王把请帖往书包里一放,笑嘻嘻地说,“那可不行啊,送出手的东西怎么可以要回去呢?你的字可真漂亮,家里的老学究要是看到了,肯定赞不绝口。” “不要话中带刺。学校里我就请了三个人。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去问问你爷爷,神代家宴会的规矩,族长亲手发出的请帖有什么要求——如果你出了错,可别来怪我。”无音阴阴地一笑,“以前有个人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结果从此退出了政坛,雅治啊,自己多注意呢。” 仁王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果然彻底恢复了……” 无音低头笑了起来。 还有两份请帖,中午送出去吧。顺便安慰一下可怜的丸井,前天被太阴吓坏了吧。不过……仁王都看出来了,幸村应该更清楚了,‘那个’并不是她,因为幸村还是比较清楚神代本家的能力的呀。 中午聚餐的时候,无音如自己预想般的收到了网球部全体少年们的注视。 以不变应万变,以微笑面对疑问。 敌不动,我不动。 无音秉承着以上的原则,一直等到少年们忍不住先一步开口。 “呐,无音,你现在没事了吧?”丸井小心翼翼地看着无音,似乎非常害怕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无音伸出手,丸井反射性地向后缩了一下,无音无奈地叹气,伸手捏上丸井软软的脸颊。 “文太,你觉得我有事吗?” “…奇怪,好像真的没事了。无音啊,前天你吓死我了啊。不过现在没事了吧!”丸井以动物般的直觉感受到了无音的变化(才怪,无音和太阴的差别不是一点点)。 “嗯,文太的问题真奇怪呢。”无音笑着安抚着这个显然受到了可怕惊吓的少年。 “无音,下午的社团活动可以参加吗?”幸村微笑着问,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的狡黠,“你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 “可以的。”无音摸了摸额头,“让大家担心了呢。” “没关系,毕竟身体健康比较重要。”幸村非常自然地说,“无音没有参加圣诞活动真可惜呢。” “圣诞节啊……”无音在心里叹气,果然…又一次没能正常地度过圣诞节,要是说起来,她在平安时代的圣诞节倒是过的很正常,临近新年,往往都忙于清扫污秽四处净化做结界修复的工作,往往一直忙到年终才能休息。 “对了,精市,文太,这个给你们。”无音从书包里取出两张黑色的请帖,郑重地递给两位少年。 丸井有些疑惑地接过,然后开心地笑了,“无音最好了~我一定会过去!放心吧!” 幸村则是一看封面就脸色微变,之后深深地凝视了无音一眼,“你确定吗?” “当然。现在我有充分的权力做主啊。”无音微笑着回答,指缝间露出的黑色眼睛里透出少许的自傲来。 “好吧,我一定会准时到达。”幸村同样郑重地收起了请帖。 接下来的话题又是围绕着训练,还有期末的准备。 对于无音来说,考试完全不是问题,最了不起就作弊好了,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至少,切原的英语和丸井的数学就到达了一种惨不忍睹的境地,据说每一次大考前,都要经过突击地狱辅导才能勉强擦线及格。令无音意外的是,幸村居然也有需要补习的科目。 “精市,你的化学有到需要补习的地步吗?”无音惊讶地停下了筷子的动作。 幸村微微皱眉,“这个……总是多复习一些比较好吧。” 居然没有否认。 无音点点头,不说话了。 “无音,既然你没有需要补习的科目,不如来帮丸井复习数学吧。”幸村忽然微笑着开口,把无音想要让大家忽略自己的打算完全破坏掉。 丸井立刻目光闪闪地看着无音,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答应吧答应吧”这样的字眼,无音不由得想要叹气,她瞥过那双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紫色眼睛,无奈地微笑了。 “抱歉,最近除了学校的社团活动时间,可能我没有空闲时间了。” 不是她想要拒绝,而是按照她的预估,那些还没有完结的事件,后续的事件,以及将要开始的事情,很可能让她连学也无法上下去。 “是吗……”丸井耷拉下脑袋,“那就没办法了……” “抱歉啊,文太。明天我给你带小饼干吧。”无音安慰着看起来非常难过的红发少年。 “好啊好啊!”丸井立刻抬起头,精神饱满地回答。 无音不禁笑着微微摇头,要是每个人都这么容易糊弄就好了……譬如说若有所思的仁王,沉默的柳,还有微笑着的幸村。 依旧拒绝了大家想要送她放学的好意,无音现在对于自己回家路上会遇到什么已经完全无法预测。 西方的那帮子,天津神,尸魂界——无论哪边都不能让网球部的少年们遇见吧。 “无音,照顾好自己。”幸村轻声嘱咐了一句,拉走了还想要抱着无音不放的丸井。 无音看着少年的背影,在心里感慨着,果然呢,即使轮回洗净了记忆,有些默契,并不是那样容易就会消除的——总有些人,很容易就可以看穿彼此。 例如无音和幸村,例如紫姬和晴明,例如…弗兰和莱依路。 当无音走到家门口时,看着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她不禁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真是说什么什么灵啊……” 红色长发,穿着普通的国三校服,温文尔雅的少年——真身是魔界的妖狐。 黑色短发,额头上缠着白布挡住邪眼,红色眼睛配着长刀的少年——飞影。 无音微笑着向他们挥手,“好久不见呢,两位。别来可好?” “嗯,确实有些时间没见了。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藏马微笑着回答。 同样是微笑,无音的微笑更显得温和中透出疏离和淡漠,藏马则是更见优雅和礼仪。 “请进吧。”无音打开了门,这次神将们没有如临大敌地出现,而是各干各的事情。 藏马跟着走了进去,飞影则是犹豫了一下才跟上。 “请坐,喝点什么吗?”无音这样问着,人已经走进厨房,拿出了上次打开的‘蓝之梦幻’的晶水。 等到无音在三人面前倒上晶水的时候,发现飞影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似乎浑身不自在。 “飞影,怎么了?”无音有些奇怪,藏马明明没有任何的异常啊……这样想着的无音立刻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不对了。 “未月、六合,你们都上去吧,这里没事。”无音说完以后,两位神将干脆地离开,屋里的神气立刻消退了一些,飞影这才坐姿自然了一些。 “你这屋里都是什么东西?”飞影语气十分恶劣地说,“上次也是,没说两句话就打起来了。” “没打赢吧。”无音一手掩口,轻声笑了出来。 “你!”飞影正要发作,被藏马拦住了。 藏马摇了摇头,脸色严肃地看着无音。 “你的灵力怎么了?” 无音看着藏马那双明亮通透的祖母绿般的眼睛,呼了口气,吹起了自己额前的流海,“没什么,上次和老朋友打了起来,命是捡回来了,灵力还得过些时间才能恢复。藏马,你的眼睛可真毒。” “只是比较敏感而已,而且这次又是‘蓝之梦幻’,不是很明显的证据?”藏马眯起眼睛,微笑着指着手中的杯子。 无音耸耸肩,“好啦,知道你对这些敏感。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你们两个一再来找我?” “无音,你收到邀请函了吗?”藏马身体稍稍坐直,视线正对上无音。 “你指什么的邀请函?我每天都收到无数的请帖呢。”无音不解地眨眨眼睛。 “……那应该没事了。”藏马忽然站起身来,微笑着鞠躬,“抱歉,忽然来打搅你。” 无音一个瞬步拦在藏马前面,眼睛微微眯起,“藏马,你不是随便就会行动的类型。看起来这个邀请函意义很重大,不然你不会特意过来,而且……你们两个应该已经收到了,所以你担心我也会收到…而且显然它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解释清楚的话,可不允许走啊。” 藏马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已经推论的差不多了,还要我解释什么?” “你不说的话就算了。飞影,你们到底被强制收下了什么邀请函?”无音一转头,正对上飞影微微上吊的眼睛。 “切,藏马,直接说了算了。暗黑武斗会的邀请函。”飞影没好气地回答。 “暗黑武斗会…?”无音听到这个名词以后,先愣了一下,然后瞳孔微微收缩,“藏马,那个幽助,也收到了吗?” “桑原也收到了,我打算对他进行特训。”藏马索性坦白了。 无音的脸色忽然一沉,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顿,抬起头时,黑色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 “藏马,谢谢你及时告诉我。疯狂的武斗会,我倒是忘了……那个老太婆,敢乱接邀请函,我非得去揍她一顿不可!” 藏马被无音这异常的严肃和微微的埋怨的口气弄得不明所以,“你在说谁?” “…你们原本的第五名成员…不过很快她就会没有邀请函了…”无音语气低沉地回答。 “第五名?”飞影疑惑地看看藏马,发现藏马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们并没有寻找第五名成员。幽助曾经提议来找你,但是我拒绝了。”藏马疑惑地等待无音的解释。 无音忽然笑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你们不找不代表大会的组织者不寻找,他们一定会让每个代表队凑够五名队员,尤其是人类的宾客。” “你怎么会知道?”飞影的语气突然变冷,右手按在剑柄上,杀气微微放出。 无音看着飞影,还有飞影身后立刻出现的六合和朱雀,微笑着说,“我认识五十年前的宾客的一员。” “什么?” 这次,藏马手中的杯子一抖,蓝色的晶水洒了出来。 “简单的说,我要成为你们的第五位成员。至于邀请函,我会抢过来。没有能力保住邀请函的成员,大会是不会承认的。就是这样,其他细枝末节的问题,就不要考虑了。” 无音微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被编辑大人推荐上首页封推,今天开始我不得不日更了,期限十天!请大家一定要支持我,多留些爪印吧!我好开心啊,写文到现在终于可以上首页推了~~请大家一起开心地看文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八九之章 盛宴前夕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笑眯眯地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我要成为你们的第五位成员。’ 藏马和飞影当场愣住。 “好了啦,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等到我放假了,会去和你们汇合的。”无音微笑着挥手,一边把手腕转的喀喀作响,显然在打算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藏马非常识时务地站了起来,“那么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 无音把手中的杯子转了转,“飞影,你来我家一趟,好歹喝点东西再走吧。这个真的没有毒。” 看着她那种殷勤的样子,藏马不禁抚额叹气,“无音,你玩上瘾了?” “抱歉呢,一时间高兴而已……你们这么着急地过来,不仅仅是为了暗黑武斗会的事情吧?到底因为什么?”无音忽然收起了微笑,眼睛微微眯起,“我来猜猜看,是不是八天前我给你们的宝石发出了警报?” “你知道还问!”飞影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来,端起杯子咕噜一口灌了下去,立刻从窗口消失了。 无音看着飘动的窗帘,非常严肃地说了一句,“藏马,下次你提醒一下飞影……我家大门是用来通行的,不是用来装饰的。” “无音……”藏马这次真有点哭笑不得了,“你对飞影的个性抓的真准,知道那句话一说肯定把他气走。” “没事,反正他并不是真的生气,飞影没那么小气,对吧。”无音把杯子里蓝色澄澈的液体全部喝掉,才站起来拍了拍手,“藏马,说真的,这次的大会,你有几分把握?” 藏马祖母绿般的眼眸中倒映出无音黑色的眼睛,还有她犀利的目光。 “不知道。”藏马最终叹了口气,似是有些自嘲,“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情,在以前是无法想象到的。” 无音轻轻拍了一下藏马的肩膀,唇边挂着悠然的笑意。 “所以活着才会有意思啊,一切活着的生物都会改变的。呐,别担心,我会和你们一起哟。” 藏马眨了眨眼睛,脸上微微显出愠怒的神色,无音坦然地笑着回视,最终藏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们总是出乎别人的意料。” 话语里提到的另一位显然就是过于简单单纯的单细胞生物,灵界侦探浦饭幽助了。 “藏马,损人也不是这样吧。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你是想看看我的脾气有多好吗?” 无音揉着自己的眉心,笑得有些无奈,“什么都在意料内就没有意思了,对吧。” “是啊。” 曾经的妖狐,如今的普通国中生,视线微微飘走,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事情般。 不论是无音,或者是南野秀一,都拥有着复杂的过去,虽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可是却让此刻的两人有着一种奇妙的默契。 藏马不会对幽助说的话有很多,不会说出来的话也有很多。 无音隐瞒的事情也未必比藏马来得少。 但是两个人仍然可以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明白对方的担忧——不得不说,有一些经由时间沉淀下来的东西,会深刻地影响着一个人的言行,哪怕这些东西已经被忘在脑后,它们所造成的改变仍然固执地发挥着自己的影响。 “藏马,你再不回去家里人就会担心了。”无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一月九号我的考试就结束了,你和桑原打算到哪里特训?” “某个开阔的地方。”藏马的笑容里有着一丝狡黠,眼睛眨了眨,“你要来吗?” “当然——不过我要先去看看幽助的情况。”无音伸展了一下双手,微笑着说,“这次倒是有意思了,很久没有训练别人了呢。” “我想…桑原一定会感谢你。”藏马笑得眯起了眼睛。 然后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是啊,感谢是肯定的,只不过那感谢的语言可能就有些奇特了。 在讨论了其他的一些事情后,藏马才起身告辞,临行的时候看着无音欲言又止。 无音也不说什么,从亚空间里直接取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瓶子,扬手一丢,藏马稳稳接住。 “那个给桑原喝…一天不能超过20毫升…咳,反正有点副作用吧,不过你注意一下,出不了大问题。那么,一月九号再见。” “好的。”藏马对于无音口中的‘有点副作用’其实深表怀疑,这都是由于他对于这位非同寻常的少女之前的了解造成的,她在很多方面的判断标准和正常人有着些微的差异这一点,他现在非常清楚。 藏马在心里为桑原默哀,大约经过这位手中出去的东西不会有一件是正常的。 当所有请帖发完的时候,无音着实松了口气。 “好了,下面就是准备宴会的事情了。”无音双手一合,拨通了亚由美的电话。 铃声才响了两下,就传来亚由美活力十足的声音。 “嘿,是亚由美。无音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亚由美,新年宴会你可以来主持一下吗?”无音一手把玩着电话线,一边随意地问,“如果忙的话就算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无音大人您…真的要把主持接待的任务交给我吗?!”听筒里传来了亚由美震惊的有些失措的声音,语调都变得很不自然。 “是啊,我要准备献舞嘛,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只好联系长老会了,虽然我很不想让那边派人啦。”无音有些好笑,亚由美这种一惊一乍的个性还是一样呢。 “……”听筒里静默了一会儿,接着传出压抑的哭泣声,“无音大人……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请您放心,凌小路亚由美一定会全力完成这件事!” “亚由美?”无音有些发愣,“你没事吧?” “我很好…请您放心吧!”亚由美中气十足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无音握着话筒有些出神,只不过是宴会的主持,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拨通另一个电话。 “铃……您好,这里是雾月优臣,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您在吡一声后留言,我会尽快联络您。” 无音听到了这段录音提示以后,不禁抬头看了看钟,呃,九点十一,照例来说优臣应该没有睡觉才对,可能有什么事吧。她张嘴正准备留言,忽然听到滴的一声。 “抱歉,无音大人。有什么事情吗?”优臣有些紧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哦,抱歉这么晚联系你,如果有事的话,我去发邮件就可以了。” “没什么,请您尽管吩咐。”优臣迅速干脆地回答。 “那好吧,其实是关于请帖的事情。我给你的五张请帖你都发出去了吗?”无音放软了语调,似乎优臣的情绪很紧张呢。 “…是的。我给了几位学弟,如果您有什么安排的话…” “不,我只是确定一遍而已,因为这边人数定下来的话,就要开始准备茶点了。对了,这次的主持接待我交给了亚由美,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和她联系就可以了。”无音笑着说完后,听到了优臣松了口气的声音,同时还有其他的呼吸声,虽然已经可以压抑过了,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优臣?你在家吗?” “我和网球部的几位学弟在外面。”优臣这次的回答稍微停顿了一下。 无音忽然明白过来他刚才的紧张是因为什么了,于是跟着笑了起来。 “优臣,你把声音调成扬声器模式,我有话想告诉你那几位学弟。” “是的,请您稍等。”优臣在手机上按了一下,把手机从耳边拿下。 网球部的少年们紧张地看着优臣手中的手机。 他们刚刚才从优臣手中接到那封给人异常简洁肃穆和压抑感的请帖,听着优臣嘱咐一些注意事项,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非常尊重‘神代无音’小姐。对于这位已经久仰大名的人物,即使是冰帝这些上流社会聚集地的少年们也不可避免的有着好奇的心思,他们屏住了呼吸,等待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的发话。(神代无音在冰帝的知名度比她预想的要高很多,而这其中的原因,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了,但不论怎么看,都和眼前这位棕黄色短发茶绿色眼睛的少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们好,我是优臣的表妹神代无音,很高兴你们可以来参加神代家举办的宴会。我会在神代家恭候你们的到来。还有,非常感谢你们对优臣表哥的照顾。” 听起来非常温柔有礼的声音,完全没有给人千金小姐会有的倨傲感。 优臣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笑了起来,挂断了电话。 “好了,景吾,现在也算是认识了,等到宴会那天我帮你们介绍。” 迹部一手托着右脸颊,眼中闪着一些不明的光线。 “优臣学长,你这位表妹似乎没有对你使用敬语啊。” “并没有那种必要,就像你们刚才听到的一样,如果你们令她不愉快的话,我会立刻把你们赶出去的。”优臣笑眯眯地回答,而神态间依然是有些懒散的模样,完全感觉不出来他刚才的话有威胁的味道。 迹部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皱了皱眉,“优臣学长,这位神代…小姐真的这么厉害?”据他所知,神代家下辖的产业并没有多少,而神代一族就像雾里看花一般,只能从父亲那边隐隐约约地了解到一些。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掌管着一个大家族,并不是看不起,正因为迹部本身也是世家子弟,所以才更加疑惑——真的可以做到吗? 优臣眯起眼睛,呼出一口气,手机在手中打个转然后往上衣口袋里一塞。 “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不过…我有言在先,到时候你的敌人可就是我了。” 迹部愣了一下,一旁的忍足微笑着接过了话茬。 “优臣学长多虑了。” 这位雾月优臣,不要说是他,连迹部部长都另眼相看。这位可是一开始连迹部景宏(迹部景吾的父亲)都看走了眼的人。犹如雾中之月,永远不会让人看清底细的男人。在迹部景吾看不过眼学校里那些二世祖的行为而稍稍插手为他解围之后,他们才算是认识。而就是从那时开始,迹部和网球部的少年们才知道以前他们错的有多彻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可以样样精通。不管是学习也好,网球也好,甚至很多其他方面,雾月优臣在他们面前展露出来的才华和能力都远超过平时庸碌平凡的表现。但是他们很默契地保守着这些。 毕竟,一开始优臣就说得清楚。 ‘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哦。’ 优臣耸了耸肩,仿佛毫不在意地说着,‘毕竟我也不想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优臣点着自己的手背说,“那样就好。长太郎,你记得带上乐器。”他转头对银白色短发的少年说。 “啊?我知道了,谢谢优臣学长。”凤长太郎有些羞赧地抓了抓头发。 “不客气。”优臣温和地笑着,“你不用觉得不自在,无音既然让我邀请几位客人,就不会为难你们。” “优臣学长,那个神代小姐是不是就是前些天…”向日岳人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忍足以眼神制止,他赶紧捂上嘴巴。 优臣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对迹部说,“谢谢你前几天的帮忙了。确实这些报道给无音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米洛斯和无音是朋友这一点,非常肯定。” 优臣的眼角带着笑意,嘴唇形成了微微弯曲的弧度,可是却让人感觉到六月飞雪的诡异寒冷。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迹部不在意地挥挥手,“优臣学长这样看重的人,我真想见一面。” “很快就会见面了,三十一号的宴会,你们要准时到达啊。无音不喜欢别人迟到——当然,我也不喜欢。”优臣端起手中的酒杯,轻笑着说,“干杯!” “干杯!”网球部的少年们跟着举杯。 神代家的新年宴会,这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只有神代本家会召开的宴会,一般由族长确定邀请的宾客。 无音亲手递交请帖的只有幸村、仁王和丸井而已。本来她是想给藏马也送一份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个宴会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意义,还是不把他搅和进来的好。 无音给优臣的五张请帖最后分别交给了迹部景吾、忍足侑士、向日岳人、凤长太郎、芥川慈郎。 其他的请帖都只是采用邮寄的方式,分别寄给了一些政经界的人物,而这之中被邀请出席的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只是知会一声今年要召开宴会而已。 所以,最后实际参加宴会的,加起来只有二十九个人。 “你忙了那么久,最后只请这些人吗?”天一一边帮无音化妆,一边疑惑地问着,“光是请帖你就写了不止两百份啊。” 无音正在和手中的和服奋斗,还必须保持着稳定的站姿方便天一的动作,一边解释,“大部分只是通知而已,并不会到会的。毕竟神代一族很多东西都在水面下嘛。” “那么,你到底怎么决定邀请人选?”天一轻轻给无音描着眉。 无音的眉毛原本就娟细清淡,现在经过眉线描摹,颜色加深,愈发呈现出黛色。 “感觉啊。”无音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天一的手一顿,幸好不是一抖,不然就要重新画一遍了。 “开玩笑而已,是看着以前的邀请名单还有现在的政经界变动决定的,至于我亲手递交请帖的,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啦。”无音不禁笑了起来。 天一摇摇头,“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好,咱爬走~ 咱需要你们的鲜花和掌声啊~~ 咱帮朋友做推荐~司徒妖妖的文,同人,犬夜叉,战国魂引~链接见作者推文~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零之章 新年宴会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大人,外面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还要多久?”亚由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无音看了看钟,朗声回答,“再过半个小时,宴会九点钟正式开始。前面的招待就麻烦你了。” “请您放心吧。唔,幸村他们已经来了,需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吗?” “不急。优臣那边的人呢?” “好像都没来,优臣表哥现在在接待那些老头子,我就趁机溜上来了。” “……亚由美……”无音不禁叹气,亚由美的说话方式还真是直率啊,那些老头子,不,那些长辈宿儒,不论哪个都是平常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呢。 “无音大人,我知道您的好意。不过,亚由美不依靠这些也可以!”亚由美忽然提高了音调,“能够主持这次的宴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呢,你去忙吧。” 外面传来跑着离开的木屐声。 无音看看眼前的几位神将,很无辜地摊手,“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对我的尊敬到了如此异常的地步。” 勾陈怀疑地看了无音一眼,忽然皱起眉,“上次那个优臣是不是说过似乎曾经看过你的剑术?” “是啊,怎么了?”无音伸平了双臂,彻底放弃自己穿上那件繁琐的和服,让天一和天后帮忙。 “前世的记忆不一定会完全消失。”勾陈双臂环抱,靠着墙站着。 “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去窥视他的轮回吧?先不说很费力,而且这种行为也很糟糕啊。”无音微微摇头,“读心术我都不用,何况这种事情。轮回的意义,就在于可以洗净一个人的一生记忆,将记忆埋藏到灵魂深处,硬是挖出来的话,等同于逆天而行。” “我知道你不会去做,只是说出这种可能性而已。毕竟…你认识的人,很多吧?”勾陈挑起了眉毛,“光是你那些名字,就足够响亮了。‘翡莱依尔斯’,弄了半天,你也是神明,难怪对天津神那么不客气了。” “这和那关系不大,本来对于神魔就没必要太过敬畏。”无音立刻反驳,“这件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只是一直没机会说而已。平安时代的时候,我连莱依路的名字都不能说出来,就更别提这个了,回到这里以后,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提起这个的嘛。” 天一和天后对视了一眼,忽然手中用力,狠狠地拉紧了无音和服的腰带。 “哇,你们两个搞谋杀吗?”无音叫嚷起来,“天一和天后也学坏了啦!” “知错不改,应该惩罚哦。”天后笑了笑,刮了一下无音的鼻子,“以后别说什么有必要没必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我们都想要知道。至少…不希望事情发生的时候,明明最接近你的我们却对事情一无所知。” 这句话里渗透着一股悲伤和自责,而无音立刻感觉到了这些。 “我知道了。”无音微笑着靠上天后的额头。 等到二十分钟之后,收拾停当的无音让神将们都看呆了。 不是没有见过无音或者说紫姬的正式装扮,而是……比起十二单衣的高贵奢华,现在这一身的和服更加有着一股逼人的沉寂和奇异的吸引力——就像黑洞般,将所有的光线束缚于内,而显示出一片深沉的黑色。 一身黑色的中振袖和服。完全纯正和彻底的黑色。衣摆和振袖上层层叠叠地盛放着血红色的曼珠沙华,黑色的花蕊宛如在泣血——只有这种姿态的曼珠沙华才被称为彼岸花,真正的生长在三途河边的绝世之花。 黑色的长发没有全部挽起,只有耳以上的长发用红玉的簪子固定住,其余的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一直逶迤到脚边。黛色的眉描摹得细长温婉,低垂的眼帘和淡漠的眼神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宗教般的肃穆,两枚银制的耳钉微微闪着光亮。 无音脚蹬着木屐,唇边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左手横执北斗七星。 “天一、天后、勾陈、未月,今天正好可以让你们看看呢——北斗七星真正的力量。这柄北斗七星,是村正大人给神代一族的始祖打造的刀,比起纯粹的兵器,其实它更大的用途……呐,北斗七星有时候象征着死亡,而这柄北斗七星也和死亡密切相关——送灵,才是北斗七星真正的力量。神代一族存在的意义,就是协调阴阳两界的平衡,而北斗七星正是因此而生。将那些灵魂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所以,北斗七星在和灵体的战斗中有时候可以发挥非常特别的力量。” 无音说完,就轻轻拔出北斗七星,“独立于夜空之上——光舞?北斗七星!” 这正是她曾经用来冒充卍解的咒语,而如今,这咒语终于可以发挥它原本的作用。 无音手中的刀变成两柄折扇,黑色扇柄黑色扇面,扇面上画着星空。 “这两柄折扇,还有这一身丧服,都是用来送灵的呢。为了子时的葬魂舞,才需要召开这次的宴会,宴会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以大规模的净灵昭示神代一族族长的存在。这也是神代一族被默许发展到如此规模的条件之一。” “紫……”天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代一族到底是怎样的一族?不使用灵力,居然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无音右手折扇往天一头顶一敲,笑嘻嘻地说,“所以啊,这次我很占便宜呢,神代一族的身体确实很有用啊。” “呵…”勾陈摇着头,脸上全是无奈的笑容,“紫,你这种打扮和这种神态很不相配。” “没事,出去以后就相配了。”无音把左手的折扇往腰间一插,右手折扇张开,半遮着脸,眉梢带笑,轻言慢语,“怎么样?这样就可以出去了吧?” “……变脸……”天后从喉咙里吐出了这两个字,被无音“温柔”地看了一眼,立即闭嘴。 神代家一楼的客厅被布置成了宴会会场。 原先的沙发桌椅通通搬走,改成了几个角落里放置桌椅,中间完全留空的布置。除了一楼的客厅,后院里也散在分布了一些桌椅板凳,还有一个大型的舞台,院子里的树上挂上了灯,让后院呈现出一片朦胧的灯光,并不明亮,但也勉强可以看清四周的布置。 客厅里的某个角落,优臣一边和一些年长的贵宾攀谈着,一边注意着时间。 时钟指向了八点五十。 亚由美张罗着年轻一辈客人的座次安排。事实上,这些世家子弟名门之后,对于神代家宴会的意义大致上都从长辈那里得知了,所以他们非常卖力地维持着良好的形象。亚由美只需要在门口稍微接待以下,剩下来的交际问题他们自己就完美地解决了。 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了节奏清晰的木屐声。 客人们都抬头看去。 黑发的少女身着一身黑色为底红色装饰的中振袖和服,手执纯黑色的折扇掩住了眼睛以下的面孔,脚步轻盈地走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 一向体现出庄严的黑色,现在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沉寂和苍凉感,而那大片盛开的曼珠沙华,更是在这片黑色下退去了妖异和魅惑,只剩下血染的沉重。 难以相信眼前只是一位稚龄少女。 在最初的呆愣之后,很多人不自觉地擦眼睛想要确认眼前会不会是幻觉。 “无音大人。”第一时刻清醒过来的亚由美立刻小跑到无音身边。 今天的亚由美也穿着黑色的和服,不过没有那种血红色花朵的装饰,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细碎的小白花,褐色的长发挽成了发髻,用黑色的发簪固定住。 无音微微点头,折扇从面前移下,微微一笑。 “我是这次宴会的主办人,神代无音。非常感谢各位的出席,请大家随意就好。” 正在她说话的时候,冰帝的少年们走进了神代家的大门。 无音浅浅地鞠了一躬,然后以平稳的脚步走到了优臣所站的角落,对着优臣轻微颔首。 冰帝的少年们在最初的震撼之后,向着优臣走过去。 头发梳得通顺,同样一身黑色和服的优臣向前走了一步。 “无音大人,我来作介绍。这位是迹部景吾,这是忍足侑士,向日岳人,芥川慈郎,凤长太郎,他们都是我在冰帝的学弟。” 优臣看了看少年们,转头看向无音,“这位就是神代无音,这次宴会的主办者。” 无音审视着眼前的少年们,而这些少年也同时审视着无音。 最终,无音微笑着弯腰鞠躬。 “很高兴几位来参加神代家的宴会。” 当她抬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另外三位少年们有些惊讶的模样。 无音对亚由美低声吩咐了几句,亚由美立刻小跑过去。 “请随意就好。神代家的宴会最重要的部分,是从十一点开始的,这之前大家可以随意活动。对了,活动的范围仅限于一楼。我的朋友来了,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无音再次鞠躬,临走时和优臣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个人同时微笑起来。 “优臣学长,那就是神代小姐?”忍足有些难以置信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完全不像十二岁。” “对啊,和冰帝的那些女生差好多!”向日跟着点头附和,一脸惊愕地看着无音的背影。 迹部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他这难得的沉默本身就透露了他的想法。 优臣抱起双臂,眼睛半眯起,“是啊,完全不像十二岁……”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着某种奇异的韵味,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景吾,你过会儿和她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她不喜欢别人自称‘本大爷’。” 迹部愣了一下,眼睛瞥到无音和立海大的那几个正选聊得热烈的情景,不由得哼了一声。 无音面对丸井连珠炮似的问题非常头疼,于是直接把亚由美丢了出去。 “文太,有什么问题,你就问亚由美好了。”无音看了看一旁有些紧张的亚由美,笑着开口,“亚由美是我表姐。” “什么?!”仁王和丸井同时惊呼出声,只有幸村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唔…的确这次是个好机会。”无音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看向优臣的方向,轻轻摇动折扇。(像这样正式的着装,如果配上一声狮子吼,其效果完全是可以想象的……) 优臣一直都在注意无音那边的动静,看到了无音的动作之后,立刻点头走过去。迹部和忍足互相看了看,跟着抬脚,剩下的几位少年自然也跟着一起行动了。 无音看着幸村和迹部面对面时那种仿佛被割裂的空气,不由得心里暗笑。 “精市,迹部桑,想必两位都互相认识,我就不作介绍了。接下来我要说明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优臣和亚由美,三个人是表兄妹。就是这样了。” 无音话音一落,两边的少年们同时低呼出来,虽然他们惊讶的原因完全不同。 “你们居然都是亲戚?!”最后丸井惊讶地手指颤抖着从无音指到亚由美再指到优臣,“完全不像啊!” 无音和优臣对视了一眼,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亚由美一手打开丸井的手臂,有些郁怒地说,“不要用手指着无音大人!” “啊?无音…大人?你不是……”丸井已经被这三个人之间的亲缘关系和称谓弄乱了。 仁王赶紧把丸井向后拖了一把,免得他说多错多。 “我和优臣是姑舅表亲,亚由美和优臣是姨表亲,所以我们就都是表亲啊。”无音微笑着开口解释,而丸井已经混乱掉了。 等到少年们消化完这个事实之后,又散开来分别交谈着。 无音和幸村、仁王、丸井站在一边,当然,亚由美像忠犬般钉在无音身旁。 优臣则有时和冰帝的少年们交谈,有时候去招待宾客。 时针终于指向十一点。 无音对幸村他们说了声抱歉,走到了中央,亚由美则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看丸井,才跟上去。优臣也紧跟着站到无音左后侧。 “非常感谢各位的出席。现在,开始‘迎新’的表演。那么我就来抛砖引玉,先行表演,请大家不要取笑啊。”无音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往后退了一点。 两位佣人迅速抬上来一架古琴,琴台上放着已经点燃的檀香。 无音对亚由美点点头,亚由美和优臣各退了三步,跪坐下来。 一曲终了时,满场的静寂。 曾经于平安京独领□的琴技,即使换了时代,依然可以达到震撼的效果。 无音双手合于膝前,再次行礼。 这才传来满场的掌声。 无音站起来退后几步,佣人们上前搬走了琴。 亚由美带着一种异常愉悦的微笑走到中央,“下面,请收到纯黑色请帖的客人表演。” 纯黑色没有任何装饰的请帖,只有族长亲手发出的那些请帖而已! 已经预先有所了解的幸村和仁王倒是还好,丸井就有些失措了。 等到幸村和仁王的表演结束的时候,丸井已经急得一头汗水。无音不禁抚额,似乎她忘了嘱咐丸井一句,不过——幸村和仁王怎么也忘了呢?看看那两位愉悦的微笑,她怎么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最后还是优臣对凤使了眼色,凤长太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可不可以让我和丸井君一起表演呢?” 无音看着这位银白色短发脸色通红的少年,忽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不由得又看了优臣一眼,发现后者一副悠闲的样子。 丸井听到凤的话,简直如同天籁,立刻千恩万谢地接受了。 凤带上的小提琴于是发挥了作用,丸井在旁边用钢琴伴奏,最开始他太过紧张,还弹错了好几个音,不过后面好多了,尤其是无音走到他旁边合奏以后。 表演结束之后,掌声雷动。 而那些老人们,则是各有心思,只是这些心思要最终发挥作用,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经此一役(丸井单方面认定的),丸井和凤的关系立刻变好,连带着他发现了芥川慈郎和他对于甜食的喜好,于是迅速地消除了原先的隔阂感。 亚由美趁人不注意哼了一声,无音哭笑不得。 这一番表演一直花费了四十分钟,结束之后,无音当即宣布宴会的地点转移到院子里。 有所了解的宾客和无所了解的少年们都迅速地在院中找到了落脚点,无音一步步地走上舞台。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无音开始有了动作。右足轻点,右手的折扇慢慢张开,一个完美的弧线朝下划去,然后是左手的折扇,微微上倾,似乎要遮掩住她墨色的流海一般,在额前张开,整个人原地旋转一圈,振袖在空中扬起优美的弧线。 没有音乐的伴奏,也不需要音乐的伴奏,木屐踏在台上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伴奏。 神代一族世代相传的葬魂舞,神代无音第一次正式展现。 神代一族的族长务必精通舞技的真正缘由,正是在此。 当无音的舞蹈进行的时候,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波动缓缓扩散开,直到范围覆盖了整个神奈川县。怨灵也好,地缚灵也好,浮游灵也好,徘徊于时间的灵魂,一次超度完成。 当舞蹈结束的时候,不止在场的人,许多不在此处的人也有所感应。 无音双扇交叠于胸前,深深一鞠躬后,悠然退场。 院内的人则直到半个小时后,亚由美宣布宴会结束,才回过神来。 神代一族的族长出现了。 这一消息迅速地传播开去,在普通人中,在灵能者中——甚至,在更广阔的范围内。 作者有话要说: 嗯,来随便聊聊吧。我写文呢,虽然也涉及到很多阴谋的方面,可是我不愿意也不忍心直白地写出来,感觉上会非常心痛,而且有些东西,现在仍然不是揭开它的时间。其实我一直认为,作者揭开所有的东西,会降低文章的可读性,不过我这样的,可能让大家看起来有些累吧,费脑细胞,不过米事,咱坚信大家的智商非常的高,足以理解咱写的东西。 可以上首页,我真的好开心。写文人,总是希望更多人可以看到自己的文,可以喜欢自己的文,写到现在,也有五个月了,可以上首页封推,我感动得不得了。如果没有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绝对会半路弃坑。扭动,感谢大家~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一之章 赛前准备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北欧。 冰崶山谷,晨雾森林。 米洛斯慢慢睁开了眼睛。 “克奇歌琪?现在……”米洛斯急急地坐起来,结果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克奇歌琪立刻把米洛斯按回了床上。 “没事,别着急。莱依路殿下已经平安地回来了。你做得很好。”克奇歌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安慰着米洛斯。 米洛斯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太好了…” 米洛斯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掌中很快变得一片湿润。 克奇歌琪跟着笑起来,“是啊,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那位大人平安归来。否则,他们会做出什么,真的很难说啊…… 宴会结束之后,无音倒在床上,动也不愿意动了。 “啊…累死人了…”无音看着天花板,“幸好优臣和亚由美负责最后收尾的工作,不然我真的要疯了……完整的葬魂舞居然这么累人,我从来不知道不使用灵力也会累成这样。” 天一不禁摇头,勾陈和天后跟着无奈地笑笑。 “你现在倒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都没外人了,我要形象做什么。”无音没好气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的神将们互相看看,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我要去参加暗黑武斗会,家里面就拜托你们了。”躺了十多分钟后,无音才懒懒地开口,“暗黑武斗会的参加者基本上都是妖怪,说不定会看到你们,为了免除麻烦,你们就不要跟去了。不用担心,只是半个月而已,我一定会好好地回来。” 勾陈上去就是一个栗子砸在无音头顶上,“你在我们这里的信用度已经差不多归零了。上次也说会没事,结果呢?” 无音扁了扁嘴,弱弱地说,“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虽然是曲折了点……呀,别打了…贝路亚罗不会再来打一次的,他上次只是以前的积怨一次发作而已,布布已经打得他一个月不能动了嘛,放心吧,这次肯定没事。我以无音的名字发誓总可以了吧。” “你们不需要担心。这丫头命硬着呢!”久不开口的索卢孚来德忽然大笑着开口。 无音当场惊得坐了起来,“索卢孚来德?!” “哈?老夫不开口,你就把老夫忘了?”索卢孚来德冷哼了一声。 “啊哈哈,这个啊……”无音头顶上挂下一滴冷汗来,她确实忘记了,而且在平安时代,更是忘得彻底…忘得彻底?! “上次也是你干的好事吧!硬是把我记忆给改了!”无音猛地反应过来,“我就觉得奇怪,穿越时空怎么会只失去这部分记忆!” “我倒是没想到你有让自己失去记忆的方法。你对时空定律的理解很不错,真不愧是批…” “等我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我立刻去找炎发灼眼!”无音听到一半,急忙出声打断了索卢孚来德。 “你记得就好,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两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生活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索卢孚来德说到这里以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的事情是我自找的,可以了吧?”无音向天翻了个白眼,“好啦,这下你们也不需要担心了,有火雾战士的力量,我肯定不会有事了。” 天一疑惑地眨眼,“可是上次你为什么……” 天后跟着点头,只是没有把话问出来而已。 “…越是灵力高的族类,越容易察知存在之力的奥秘,如果在那场战斗里用出存在之力,贝路亚罗肯定很快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是魔族那边都知道了存在之力的存在和用法,那这个世界就真的玩完了!至于暗黑武斗会那边…那些妖怪连灵力的运用都到不了高等的程度,大不了我只用自在法防御,不进行攻击就是了,自在法和魔术相当相似,不是正面交手的话,即使布布他们看到也不会发现这里面的差别的。”无音详细地解释完以后,忽然把窗子一推,向着屋顶喊了一声,“红莲,放开绛吧,不碍事。” 腾蛇这才冷哼一声,把绛从屋顶扔了下去。 无音耸耸肩,从窗口直接跳了下去,屋里的三位神将不禁齐齐摇头。 “她还真的一点形象都不顾及了。” 无音微笑着站在绛的旁边,右手的折扇张开,轻轻摇着。 “呐,绛,务必记清楚哦。跟在我身边,想要活久点,就多做事少说话,听到看到的东西最好别往外传。对了,干脆这次你跟我过去好了。” 绛被腾蛇的神通力压得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点头。 无音伸了个懒腰,一边嘀咕着,“真麻烦……希望考试快点结束吧,也不知道藏马那边怎么样了……” 绛冷眼看着无音的背影,忽然看了旁边神色冷淡的腾蛇一眼,“喂,你们认识她有多久了?” 腾蛇打量了绛一眼,没有说话。 “别瞪了,她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吧。”绛说完这句话后,收到了四道眼刀。 两道来自腾蛇,两道来自青龙。 紧接着青龙和绛打了起来。 神将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每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学校里都是哀鸿一片。 考试时依旧有九分时间在走神的无音那幅悠闲的样子让仁王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仁王再次把手中的自动笔芯写断了。 虽然这样想,还是很令人生气。 尤其是她最近出了上课和社团活动,总是忙得不见人影,而经过了新年宴会之后,他也隐约明白了她身上繁重的事务,反倒不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那样和她相处了。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仁王不禁再次感叹幸村部长的厉害。部长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才会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还有那个凌小路,居然会是无音的表姐!‘那个’凌小路啊!这个世界真是疯狂。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交卷之后,无音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走了,连寒假里的活动都推掉了。 幸村没说什么,丸井虽然很沮丧,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拉着无音的手不放开,最后还是被幸村拉开的。 “抱歉呢,开学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参加社团的活动。”无音双手合十,非常认真地保证。 “我们等你回来。”幸村微笑着回答。 当无音回想到幸村那个了然的笑容时,心里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灵力,不过明明感觉不到的,只能说是太敏锐了吧? “无音,你考试结束了?”藏马感应到有人闯进了他对桑原进行特训的场所,顺着气息看过去,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短发少女,于是出声招呼。 无音远远地挥了挥手,没一会儿就到了藏马面前。 “嗯,才结束。桑原现在怎么样了?”无音看着还在倒立的桑原,不禁有些疑惑,“他在练什么?” “臂力。”藏马唇边浮起了一抹笑容,“你给的药水很有用。” “是吗?”无音微笑着看了看已经身体发颤的桑原,左手一握,出现一柄二尺多的长刀。 藏马不由得皱眉,“这柄刀上好重的血腥气……” “极光舞衣历来便是这样。”无音眼睛眯了起来,一个瞬步身影瞬间从藏马身边消失。 桑原双手都开始颤抖了,汗水不断地滚落,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一定要扬名暗黑界,让妖怪们听见我的名字就不敢接近雪菜!’ 桑原在心里这样想着,激励着自己。 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了,桑原刚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一股阴森逼人的杀气逼近。 “谁?!”桑原双手一撑,翻身跳起,迅速抬起双臂,摆出防御的架势,但是几乎同时,一柄森冷的刀就从后面架到了他脖子边上。 “到底是谁?!藏马吗?!”桑原喊出这两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好恐怖的杀气……阴冷绵密,没有一丝空隙……难道不是藏马在试探他? 刀刃一侧,桑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阵刺痛,血液浸湿了他的衣服。 桑原不由得身体僵硬。 “警觉性太差啦。” 桑原都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没想到身后的人忽然叹了口气说话了。 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桑原一转身,眼睛瞪得死大,“无音小姐?!怎么是你?!” 无音收回了刀,右手一振,刀身上的血全数落地,微笑着说,“怎么不能是我?” “喂,无音小姐,你也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会死呢!”知道没有危险以后,桑原立刻坐倒在地,身体完全松懈下来,还不停地抱怨着。 无音收刀归鞘,看着藏马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辛苦你了。’ ‘还好。’ 以上为两人的眼神交流。 无音摸着下巴看着现在实力依然基本可以忽略的桑原(对于她来说的可以忽略),忽然双手一拍,“好吧,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我也要参加对桑原的训练。” “哈?”桑原瞪着眼睛看着无音,“什么?” 藏马也有些惊讶,“无音,你当真吗?” “当然。”无音信誓旦旦地点头,“如果不能把桑原的实力提高三倍以上,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 “无音小姐,你真是个好人!”桑原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客气。”无音微笑着摆摆手。 藏马立刻意识到她下面的话一定不是“普通正常”的范畴。 “藏马的训练方法应该很有效,所以这方面我就不掺合了。我就来训练桑原的警觉和反应力好了。”无音绕着桑原走了一圈,“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会不分时间地点地对你进行暗杀,如果被我得手了,你就要多跑…五万米吧。这个是叠加起来计算的,所以,如果不想…” 桑原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无音说话,无音忽然身子一矮,右手的刀再次指到桑原的心脏前方。 “嗯,一次。请继续努力吧。”无音收回了刀,耸耸肩膀站到了旁边。 桑原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啊?!这样也算?!” 藏马看着还在擦拭刀身的无音,微笑着开口。 “刚才你出手连我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没有杀气吧。”无音轻轻地转动刀身,“这柄极光舞衣是完全的杀戮之刀呢。” 说到这里,无音眼睛眯了眯,“所以,当它本身的杀气被抑制住的时候,才会产生一刹那的错觉吧。” 无音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夜神秋手持着极光舞衣的时候,那种光景——极致自由奔放的剑技。 “的确。”藏马坦然承认了这一点,“一开始过于注意刀,反而被转移了注意力。” “极光舞衣,妖刀村正中很出名的一柄刀。每一任的主人都斩杀过数以千计的人。所以它的持有者也往往被人们畏惧。”无音把手中的手帕往空中一抛,一个火球术过去直接烧成了灰,右手抚着刀刃,然后从刃上划过,右手食指渗出血来。 “不单单是这样,极光舞衣必定要以血养刀,才能够保持锋锐。因为被封印了太久,现在的样子还不是它真正的样子呢——非常美丽而冰冷的光辉,只要看一眼就会知道它的危险。”无音带着怀念的口气说着。 藏马绿色的眼眸从刀上转了一圈,重新看向无音。斟酌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 “你的头发怎么了?” 无音刷的一下把极光舞衣收回了刀鞘,刚才那种缠绕在身体周围的森冷杀气立刻没有了。 “嗯,感觉真敏锐啊。”无音踱了两步,黑色的眼睛慢慢地转变成暗金色,“其实,你想问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吧?譬如,为什么我不带北斗七星。” 藏马耸耸肩,一脸轻松的神情,“要带什么武器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过问呢。但是作为一个术师,头发忽然变得这么短,可不是正常的现象啊。” “呀,果然知道了。”无音右手捂着额头,然后抓了抓额前的流海,“没关系,我的头发只是暂时维持这样子而已,想要恢复的话很容易,但是我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嘛,连带着北斗七星也就不能用了——神代家的北斗七星,认识的人真的很多。” “新年的时候果然是你吗?”藏马这句话说得很不完整,不过他绿色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确信,此刻问出来,只不过是再次确认而已——确认那个大规模的灵魂超度是无音做的。 “是的呀。”无音点点头,“就是北斗七星的力量哦,所以才说不能带出来。呐,现在我看起来和以前不大一样吧?我本来还想要不要染掉头发,但是不忍心……” 藏马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无音左手握着的刀,“完全不一样,你可以放心。” 无音愣了一下,抬起左手,忽然笑了起来。 “真的?” “当然。”藏马微笑着点头。 “那这边的事情先麻烦你了,我要去找一个人。”无音把极光舞衣往腰带上一系,脸色忽然变得严肃。 藏马跟着收起了笑容,“找谁?” “……幽助。”无音停顿了一下,以一个略带着危险的笑容回答。 藏马的呼吸微微一滞,这样子的微笑似乎不大寻常啊。 “你找的人真的是幽助吗?” 无音走了两步,然后转身扮了个鬼脸,“反正先去找幽助就是了。还有啊——飞影似乎也在这附近呢,你要不要去和他对练?”无音瞄了一眼还在跑步中的桑原,有些叹气。 “我知道。”藏马笑得眯起了眼睛,浑身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早早更新,例行求爪~~昨天的爪还真多啊,咱被铺天盖地的爪淹没了,心情澎湃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二之章 好久不见,幻海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幽助在受到户愚吕威胁之后,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找到了他的师傅幻海,要求进行特训。而已经知道他来意的幻海,则是严肃地问着,“这次有死的心理准备了吗?” 幽助不曾想过,训练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火上坐禅——一开始总是把他屁股烫伤。 睡觉睡在针山上——有一天他起来的时候,发现按一按肩膀可以有无数的小洞一起向外冒血,看起来和洒水的水壶似的。 承受灵波动——幻海发出灵气团以后,幽助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还能听见幻海凉凉的口气说着,“要练到动也不动地承受才行啊。” 幽助开始怀疑,说不定他还没有参加大会,就在这里这里直接被折腾死了。 当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他认命地爬起来跑步,倒立,然后准备和幻海对练(被幻海狠揍一顿)。 但是当他走进练武场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了里面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不,仔细看的话,幻海那个老太婆被压制了,对方似乎是个少女,拿着太刀。 刀法真犀利,加油!右边!啊呀,还差一点,老太婆往上面跳上去了,你怎么能向下方劈呢?! 当幽助在心里腹诽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听到场内的对话。 “幻海,这一招未免太老套了!” “你也没什么新招式啊!” “对付现在的你用新招式,我怕别人讥笑我欺负老弱病残!” “老?哼,你这家伙还不知道多少岁了呢!现在换了个皮相就出来蹦跶!” “…跟你说过了,我本来就长这样!” 少女似乎有些恼火,身形忽然变得飘忽不清,然后一刹那间场中似乎出现了六个人影,都持着太刀,刀尖朝着幻海。 幻海擦去右脸颊上的血痕,“打算动真格了吗?” 哇塞,老太婆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啊! 幽助不由得对这个前来挑衅的少女充满了敬佩之情,于是他开始观察少女的长相。 身高大约一米五不到(他不知道如果这句话不是心里想想而是说了出来,会有多么恐怖),黑色的齐耳短发,皮肤白白的,身材很纤细,手臂那么细居然挥舞着这种凶器,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回想起来上次的那位无音似乎也是用刀的啊……哎?怎么两个人似乎有那么一些相似? 幽助睁大了眼睛。 但是不对吧?气息感觉上不大一样,而且她的眼睛是暗金色的…好奇怪的颜色,只有瞳孔是黑色的吗?再看看她手中的刀,一股压抑不住的炽烈杀气——凶器呀。 幽助咋舌,她真敢用。 少女没有说话,右手微微一沉,似乎开始行动了。 一刹那,真的只是一刹那,幽助敢对天发誓,刚才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看到! 等他看清楚的时候,场中已经没有人了。 “人呢?!”幽助这样自语的时候,听到了两道清晰的回答从背后传来。 “迟钝的不得了,幻海你收的徒弟就是这样吗?” “那你去找个更好的徒弟来给我看看,无音。” 幽助刷的一下回过头,看到了互相嘲讽的两人。 他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无…无…无音?!” 少女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幽助,这才多久没见,不认识我了吗?” “你还真敢说。”幻海揉着自己的肩膀,“你怎么才过来?既然都碰到过幽助了。” 幽助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 “你真的是上次那个藏马的朋友无音?” “不然我是哪个无音。”少女冷淡地瞄了他一眼,走到场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幻海,我说,你这个徒弟的眼睛都有点问题了。” 幻海拍着衣服上的灰尘,淡淡地说,“我看有问题的不是他的眼睛。” 浦饭幽助,在复活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 无音一手撑着额头,看着场内幻海和幽助的对打。 “幽助,打右边。” “啊?右?”幽助反射性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提防幻海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砰的一声被打成了中国的国家保护动物。 “真好骗。”无音懒懒地叹了口气,走到场边已经昏迷不醒的幽助旁边轻踢了一脚,没反应。 “幻海,你的请帖呢?”无音微笑着看向多年不见的朋友。 幻海看着样貌几乎没有变化的少女,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了笑容。 “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绯夜。” “我现在叫无音。”无音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把玩自己的头发,却发现已经短的抓不到了,于是放下了手,微笑着回答。 幻海和绯夜的相遇,是在五十年前的事情。如果要追溯这段故事的话,就不得不先将时间倒退了。 还在尸魂界担任一番队副队长的绯夜,其实已经完全是一种能偷懒就偷懒,不到关键时刻绝对找不到人的状态了。夜一离开尸魂界,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当绯夜这么想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以为会离开的是自己,结果她还在尸魂界,而夜一却离开了,而起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的关系。 绯夜每个月都会到现世的某间商店去喝茶。 期间,除了原十二番队队长,原十番队队长,还有灭却师的后人,她还认识了其他的一些有趣的人类。(事实上,绯夜不止一次地感叹,如果早知道灭却师的后人,现在的那个小孩那么粘人的话,当初她才不会把那对灭却师的祖孙拉进浦原的店里。) 五十年前,暗黑武斗会开始前三个月。暗黑武斗会的组织者已经开始准备邀请宾客的工作了,而最终他们看上的,就是幻海、户愚吕,还有他们的伙伴们。 从浦原商店里出来后,绯夜口袋里的通讯器忽然吡吡地响了起来。 绯夜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坐标,“和这边倒不远……”如果消灭了那只虚再回去应该来的及,“好吧,这次就算加班好了,回去讹诈山本老头。” 绯夜瞬步赶向虚所在的地点。 等到一只白色的巨大生物到了视力所及的范围时,绯夜惊讶地发现有两个人和那只虚正在战斗。 人类?!灵气好强呢,但是…… “破道之四?白雷!”绯夜远远地发出一个鬼道,抽出浅打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已经被削减过威力的白雷还是在虚的身上炸出来一个大洞,战斗着的女子忽然向绯夜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右手灵光大盛,一拳砸向虚的面具。 “住手啊!”绯夜高喊了一声,“断空!” 如果不赶快制止,那只虚要是被这么消灭了,她倒无所谓,就怕某些闲不住的东西又要开始罗罗嗦嗦,结果情急之下,绯夜连前面的序号都省略了,不过断空的力量成功地阻止了陌生年轻女子的攻击。 绯夜这时候终于赶到了战斗的现场。 “非常抱歉,请两位后退。这里的战斗交给我。”绯夜这样说了一句之后,提起浅打就攻了上去。 虚本来已经被打伤,现在更加动作散乱,绯夜三两下就把虚给净化掉了。这才收起刀转身看着这两位可以碰触到虚的人类。 “初次见面,我是尸魂界一番队副队长四枫院绯夜。很抱歉让两位卷入了这次的战斗。”绯夜深深一鞠躬,面带歉意。 女子似乎松了口气,而男子的目光依然充满着不信任。 “刚刚到底什么东西?” “虚。人类死后的灵魂堕落后的产物。净化虚,还有超度整,就是我们死神的工作。”绯夜以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说着。 “算了,户愚吕,看起来她没有恶意。”女子伸手拉住了男子,微笑着说,“我是灵光波动拳流的幻海,这是我朋友户愚吕。很高兴认识你。” 绯夜也就微笑起来,“很高兴认识你。你的灵力很强呢。” “你也一样。”幻海笑得眉梢弯起,一阵风吹过,幻海拨了一下刚才战斗时有些散乱的流海。 “今天我还有工作,有机会再见吧。”绯夜看了一下天色 再不回去就不大好了。 “尸魂界是人死后到达的世界吗?”背后传来幻海的声音。 绯夜不禁回头,看着依然笑得轻松的幻海,心中对她的好感度瞬间上升,“不一定。死后的世界有很多,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二位到尸魂界的话,我一定给你们开后门。” “那就先谢谢了。”幻海挥手和绯夜告别。 这就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之后,绯夜在前往现世的时候,又多次遇到幻海。每次不是看到她和人对战,就是在和妖怪战斗。 两人渐渐熟悉起来,在她们认识的第三个月中,也就是暗黑武斗会开始前两个星期,绯夜开始和幻海对战进行突击训练。 某次的练习后,幻海躺在草坪上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以为你是哪里的生魂出窍。” “是吗?”绯夜不置可否。但是对于幻海在灵波动上的能力,她有了新的评价。 暗黑武斗会开始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幻海和绯夜紧紧地握了握手,然后干脆地松开。 那是两人在五十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然后直到如今。 无音看着已经不再是美丽女子的幻海,有些遗憾地笑了笑。 “我当时就说了嘛,要是你死了,我直接送你去尸魂界,容貌就不会变得这么厉害啦。” “我也说了不想那么早死。”幻海无奈地笑笑,看着眼前和当时相差无几的少女,“结果你真的是生魂离体,我没看错啊。” “是啊。”无音坦然承认了这一点,然后微微板起面孔。 “幻海,五十年前参加完那次的大会还不够吗?把邀请函交出来吧。” “无音,你何必搅和这件事?”幻海叹了口气,“和你无关啊。” “怎么会和我无关呢?我朋友的不成材弟子,还有我的朋友,都要参加这次的大会,我只是想去凑个热闹而已啊。”无音再次踢了幽助一脚,后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幻海一时语塞,从怀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小纸条。 无音轻巧地拿过,笑着走到旁边,“这才是嘛。你要是担心,就做第六名宾客过去好了,不过我估计,不会有你出手的余地呢。” 幻海微笑着摇头,眼里有着通达的笑意。 “你是最不喜欢凑热闹的,麻烦都是能避就避吧。” 无音手指间光芒一闪,邀请函就消失不见了。她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 当幽助再次醒来的时候,无音已经不见了。 “哎?她人呢?” “特训去了。”幻海喝着茶回答。 “婆婆,她到底多少岁了?怎么…”看起来很年轻,可是和你说话的语气未免太熟悉了吧。幽助很识时务地把后面的话通通关在嘴巴里。 “无音今年十二岁。”幻海轻飘飘地回答,“人类是有转世轮回的。” “转世?前世?”幽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这样啊!婆婆你认识的人果然很奇怪。” “既然醒了,就继续训练吧。”幻海放下茶杯,一抬手就是一个灵气团,幽助立刻全力防御,但仍然被轰的意识不明。 幻海上前踩了幽助两脚,“我认识的人果然很奇怪?臭小子,说话注意点。” 但是不管她现在说什么,幽助都是听不见的了。 而另一边,桑原第四次被无音以刀指喉。 “太慢了。”无音手中的刀稍微动了一下,桑原还没有愈合的脖子上的伤再度流血,“下次再这么慢,当心我直接砍下去。” 桑原一身冷汗地看着满脸不经意的微笑的无音。 “无音小姐,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了,今天你要跑上二十万米了,加油吧,不跑完没水喝。”无音收回了刀,伸了个懒腰,左手刚刚向前伸展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转身,右膝一曲,刀刃举过头顶。 ‘锵’的一声,一个身影翻腾了几圈站在三四米外。 无音揉了揉右手腕,“飞影,你力气真不小。” 来人正是一身黑衣的飞影,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有些发愣。 桑原已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刚才那一瞬间的攻防,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飞影哼了一声,冷眼看着无音手中的刀,“你手中这柄刀不错。” “是啊,极光舞衣确实是柄好刀,你的剑裂开缺口了?”无音走上前一步,看了看飞影手中的剑,忽然笑了起来,“有伤痕的剑是不能再次苏醒的,换一把剑吧。” “无所谓。”飞影挥了挥剑,神情一凛,再次攻了上去。 无音一个滑步向侧面避开,紧跟着瞬步离开原地十多米。黑色的身影立刻跟了上去。 没一秒钟两人再次乒乒乓乓地进行起高速的攻防。 桑原张着嘴巴,拼命地眨眼,“看…看不清……” 藏马一手捧着盒饭走过来,拍了拍桑原的肩膀。 “别难过,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速度型的。”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桑原吃力地看着两人的残影,感觉上他们所有的攻击都是一触即退。 藏马看着两人的动作,再看看桑原,不由得摇头,还是不要说了吧,他们根本没有拿出真本事来。 过了两分钟多,两道交错的身影忽然分开,离了五六米远。 桑原坐在地上,捧着盒饭卖力地吃着,看到这个情景后,筷子不由得停住了。 但是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 金色的眼睛。 无音暗金色的瞳色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瞳孔中的黑色居然已经完全被纯粹的金色取代,黑色的短发微微飘动,没有了嘴角带着的微笑以后,那种完全冷漠的神情配上那双金色的眼睛居然有着异样的肃杀感。右手握着极光舞衣,不断进行着微小的角度调整,膝盖微微曲起,身体重心下沉。 散发着森冷光辉的刀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杀气,而无音身体周围却没有什么杀气,非常淡,但是仿佛融入到空气中,让周围的人打从心底感觉到恐惧。 一双完全没有生机的金色眼眸,明亮耀眼却无比寒冷的眼睛。 飞影露出了微笑,红色的眼睛更加明亮,身体周围包绕着浓密的妖气和斗气。 “果然——这柄刀对你的影响很大。” 飞影在一旁看着无音对桑原的训练有一些时间了,他从那柄刀上感觉到了某些非常熟悉亲切的味道——浓厚到洗不脱的血腥味。所以他骤然出手试探——结果正如他猜测的一样。 无音没有回答。 无音不曾预料过,只是重新握着极光舞衣战斗,会有如此大的影响。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意识似乎回到了室町时代。 ‘杀!杀!杀掉眼前的敌人!’ ‘刀剑所向,唯有斩杀一切!’ 极光舞衣上渗满了杀气,而战斗时飞影放出的妖气和杀气则直接激起了某些记忆,于是她的对应也就发生了变化。灵力运行的结果就是瞳色发生了改变,以灵气包绕全身的同时,无音唤回了一些理智。她压抑住些许属于夜神秋的那些浓烈的杀气,同时散发出自己绵密无隙的杀气,然后退后。 “好剑术。”无音调整了一下心绪,微笑着开口。她此刻的微笑没有一丝温暖,反而让人感觉到害怕。 飞影瞥了一眼自己手中已经留下数道缺口的剑,忽然丢掉了剑,身体周围冒出了火焰,头上用来挡住邪眼的布条瞬间烧尽。 “啊呀,邪王炎杀拳吗?”无音一语道破,左手快速地从刀身一划,血液顷刻间被刀身吸收,极光舞衣散发出一股微微泛红的光芒。 飞影身周的妖气暴涨,无音的灵力也跟着提升了一点,但是很快就停下,反而是极光舞衣上的光芒愈来愈盛。 飞影的速度变得比刚才更快,双手缠绕着火焰攻向无音。 无音居然有些兴奋似的微笑起来,刀身向下一划,然后双手交错,右手斜挥而上。 “无明岁刑流?水破七封龙!”刀身中迅速窜出七条庞大的水龙,直接缠绕住飞影,水和火焰相互作用的结果是一阵水蒸气后,水龙和火焰同时消失。 飞影迅速后退,吐出了几口血。 “什么东西?” 无音眯起眼睛笑了,嘴角的弧度有些冰冷,“水龙…会咬破对手的心脏哦。” 话音才落,飞影就捂着心口吐了好几口血,身上忽然多出了一些不断喷血的伤。 “无音!” 看到无音举起刀,藏马终于还是出声提醒,被藏马的声音一震,无音闭上眼睛,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过了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暗金色的眼睛。 “抱歉,刚刚有点失控。”无音把极光舞衣收回鞘里,所有的杀气瞬间消失,“疗愈之风!” 散发出浅绿色光芒的风绕着飞影的身体转了几圈,飞影的伤立刻恢复了。 飞影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不错嘛,刚才那种样子倒是很像魔族。” 无音不禁噎了一下,“谢谢夸奖。” “这柄刀真的没问题吧?”藏马有些忧心地看着无音,祖母绿的眼睛光影变幻。 无音微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是极光舞衣的主人——看来这些天得多练习一下了,几百年没有喝到血,似乎它真的很烦躁啊。” “切。”飞影戳着刚才手臂上的伤口所在部位,“这刀不折不扣的是凶器。狂暴的很。” 无音讪笑了两声,心里想着这毕竟还是人间的兵器呢,如果她拿出了血之长鞭希雅,飞影还不知道会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也不说了,大家上爪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三之章 第一战,开始!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两个月后,首缢岛。 暗黑武斗会开幕。 暗黑武斗会,使用暗黑力量创造财富的黑社会富豪及有实力的人们,各自募集了5名魔性最强的团员展开战斗,是史上最邪恶的格斗技战。 他们强迫与黑暗世界有深切关系,同时又是黑社会人们眼中钉的人,成为本大会的宾客。若拒绝,就等于宣判自己的死刑,唯一存活的方法——就是胜利。 本大会的[宾客]有:浦饭幽助、桑原和真、藏马、飞影四名! 妖怪们聚集在出发地。 “等这天很久了。” “不仅可以完全露出原形,而且…” “若赢了,可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如果获胜,我要吃一千个人!” “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哼!胜利是属于我们的,要命的话,趁现在逃跑去!” “这句话正是我们要说的!” “唯…有人类的味道!” “嘿嘿,你们是特地来被吃的吗?” 妖怪群的视线转向一旁的四人组。 藏蓝色无袖长袍,白色内衬的飞影;白色武术服红发的藏马,还有依然没什么危机感的桑原。无音一身无袖的白底深红衣襟的武士服,双手和小腿裹着颜色极深近乎黑色的深红色的护布,脚蹬棕色的短靴,腰间挎着极光舞衣。 桑原抱着胳膊抱怨着,“浦饭真慢!在搞什么鬼!” “你担心自己吧!如何,有变得厉害点吗?”飞影看着前方,冷冷地说。 “你等着瞧吧!”桑原意气风发地举起手。 “劝你别做什么期待。”无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到最后还是躲不开我的攻击。” 藏马不禁无言以对。 说着要训练桑原的无音,自从和飞影打了一场之后,似乎两人对于这样的练习更加有兴趣,于是很快变成了藏马训练桑原,无音和飞影天天打得天昏地暗,然后无音时不时地给桑原一两下攻击。 原本就是速度型的人,自从和飞影开始训练之后,更加没有迁就桑原的反应力,每每在桑原脖子上或者胸口前留下一道血痕后转身就走。桑原现在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有时候半夜会突然站起来,大喊着“我不怕你!”…… 船开到了岛边,船长走下来,“各位,起航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等一下,还有一位宾客迟到了。”桑原立刻出声提醒。 “嘿,这种情况视为逃亡,依规定…”船长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锁定了他,仿佛他在多说一个字就会死亡,他不禁冷汗涔涔地看过去,发现笑着向他身后挥手的黑发少女眼里有着警告。 “久等了!”风尘仆仆的幽助终于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蒙面人。 “浦饭,你真慢!” 桑原激动地朝着同伴大喊。 “我全身酸痛啊!”幽助咧嘴笑着说。 “喂,你站都站不稳,要不要紧啊?”桑原一脸不信任地说着。 飞影看着两个月不见的幽助,沉默了片刻,眼角瞥到无音幅度很小的点头。 “幽助!” 幽助一侧头,飞影拔剑就攻了上去,一阵刀光剑影后,幽助右手夹住了飞影的剑。 “这种招呼方式可真危险!” 桑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好快…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飞影收起了剑,“我不知道你在那儿做了什么训练,但是确实厉害了点。” 回应他的是幽助的微笑。 “稍微!他妈的!简直是厉害太多了!”桑原气愤地说着。 “放心。你能看清他刚才的移动,表明你也进步很多。”藏马温言安慰,接着就是无音凉凉的声音,“说了不文明的话一次,记过。” 桑原脸色一垮,“这也算?” 无音微笑着看着他,桑原立刻噤声。 “对了,那个矮子是第六名队员?”飞影看着一直沉默的蒙面人。 “大会居然临时通知选手人数变为六人,真令人奇怪。”藏马一手抚着下巴说。 无音看着蒙面笑了笑,“你还是来了。” “怎么可能只让你们去。”回应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这正是五十年前的幻海的声音,无音对此心知肚明,而幽助则完全不知道。 上船之后,船长忽然宣布预选赛开始。 桑原先是义愤填膺地说,“打混战!如果被所有代表集中火力攻击,再厉害也撑不住啊!”紧接着转头对幽助喊,“好!浦饭!看你的,表现你的特训成果吧!” 几人这才发现幽助已经睡着了,而且安稳地打呼噜。 “喂,你睡着了啊?大将怎么可以这么悠哉!起来啊,上场了!”桑原拼命摇着幽助,但是幽助依然睡的死沉沉的。 “大概经历了艰苦的特训吧!为了恢复灵力与体力,睡熟了。”藏马看了看幽助,得出了这个结论。 “什么?那到底要谁上场?”桑原话音一落,蒙面就走到了场边。 “有趣!那家伙想上场!”飞影觑了一眼,“就让我们瞧瞧有多大实力吧!” “如果那家伙输了怎么办?我们连上场机会都没有就认栽了啊!”桑原担忧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无音懒懒地靠着墙壁,抱着双臂。 “到时候我们把全船的人都杀掉不就得了,这样就没有人有意见了吧?”飞影微笑着说。 桑原看着两个人,哑口无言。 蒙面果然被所有代表集中围攻,但是一招散弹式灵丸把敌人全体打落海中。 妖怪群恼羞成怒,“事到如今,管它什么规则不规则!只要杀了他们就可以扬名了。” 这样喊着的妖怪们全体向幽助几人攻来。 桑原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一个飞扑逃开。 “果然不出所料。虽然不算什么准备活动,总比呆坐不动好吧。”飞影冷眼看着。 “同感…”藏马取出了一朵蔷薇花。 无音和蒙面对了个眼色,有些无奈地笑了。 飞影走过之处,妖怪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切成了几段。 藏马的蔷薇鞭挥成圆形,“风华圆舞阵!” 无音和蒙面几乎同步地行动,打倒敌人的速度都差不多。而企图偷袭幽助的妖怪,则被幽助的铁拳砸飞,“哇啊!老太婆!来啊!我还能打呢!他妈的!” 藏马脸上滑落一滴冷汗,“熟睡中,连作梦也在训练,看得出来,他被艰苦的训练操练的很惨。” “老太婆?难道他说的事…”桑原先是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心有戚戚焉,然后看向场中,“难道那矮子是幻海师傅?” 可是他接着又进行否定。 登上首缢岛后,桑原被眼前的豪华宾馆给吓住了,于是再度受到了无音和飞影的鄙视。 客服送来了饮料,桑原则是警惕地看着杯子。 “慢着,这里面该不会下毒吧?” 藏马已经端起了咖啡杯,“这不是那么卑鄙的大会,目的只是纯粹的战斗。” “举办者的意图,是要以实力战斗,宰掉我们。”飞影补充道。 无音一手敲了敲杯壁,笑着开口,“放心,在我和藏马在场的情况下要用毒,还没那么容易。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咖啡质量还蛮不错的。” 桑原冷汗。 “不!小心点不会错的。我还是喝自备的饮料。”桑原祭出了秘密武器,一罐易拉罐的饮料。 藏马突然眉头一皱,“奇怪,少一个杯子!” “不,刚才正好六个啊!因为我还没喝所以留下一个…”桑原也发现了不对。 飞影已经站了起来,查看着四周的情况。 “所以才奇怪啊,幽助还在睡耶,他的份怎么不见了?”藏马眯起了眼睛。 无音镇定地坐在原地,右手食指稍稍曲起,“偷窃是不好的行为呢。绛,你说是吧?” 话音一落,一旁的柜子上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陌生的少年,另一个则是桑原等人已经见过一次的四圣兽中的朱雀,不过看起来很不一样了——额上箍着一个金色的环。而且妖气也已经变得不大一样了。 “呀!”陌生的少年痛呼了一声,绛反手钳制着少年,神色冷淡。 “下面怎么办?” 无音微笑着看着少年,“我们很欢迎客人,但是不欢迎小偷啊。六游怪的铃驹,是吗?” 少年手中的咖啡杯已经掉落在地,他一脸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对啊,我怎么知道呢?”无音拿起旁边的金属小勺在手中转了一下,猝然出手,一道银光从空中闪过,另一个人出现在屋内。 “原来六游怪的癖好就是听壁角啊。”无音站了起来,左手五指轻轻捻动,一脸轻松自得的笑意。 “没有摸清对手的实力,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不过,明天在赛场上,我们不会大意的。”男子神色凝重地说。 无音右手一个响指,绛当即放开铃驹。 铃驹跑回男子身边,有些害怕似的看着他,“是流…” “铃驹,这次不怪你。那边的那位,就是朱雀吧?”是流的目光直射向沉默的绛。 绛冷冷地回视,没有回答。 “想不到朱雀也堕落了,甘心被人类役使。”是流语调讽刺地说着。 “他现在的名字是绛。我的名字是无音。明天赛场上见,希望你的实力不会比你的口才差。”无音左手指诀一捏,指尖微微发光。 “哼,那就拭目以待了。明天你们的命运就和这杯子一样了。”是流带着铃驹走出门去。 一个咖啡杯忽然裂成了两半。 飞影也显出了惊讶的神情,手握紧。 “呵,放狠话谁不会。”无音一脸无谓地说着,重新坐下来,而绛也继续隐身。 “无音小姐…那位…一直跟着我们?”桑原犹豫了一下,问了出来。 “你说绛吗?”无音抬眼看了看桑原,笑着回答,“不,刚刚才被我召唤来的。你可以忽略他没关系。” “刚才你做了什么?”藏马看着无音指尖已经不再发光之后,才开口。 无音微笑着竖起了食指,“秘密哦。” 走出门没几步,是流的手背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十字交错的伤痕。 是流看着伤口,脸色一沉,“是刚刚的…” “是流,那个女孩感觉上好危险。居然带着朱雀……”铃驹有些不自在。 “明天的比赛就可以知道了。”是流握紧了左手,到底有几分本领。 暗黑武斗会正式开始。 浦饭队第一场比赛,对战六游怪队。 桑原和是流决定了一对一的比赛方式。 第一场:桑原VS铃驹。 铃驹看到上场的不是昨天的女孩子,心里松了口气。 铃驹的攻击似乎对桑原完全不奏效,桑原就像在戏耍对手一样。 “那个笨蛋还想卖弄武士道精神吗?现在用灵剑杀了对手不就得了。”飞影咬着牙说。 “武士道精神力不包括折磨对手这一点。”无音裹着一件宽大的白色披风,声音隔着披风有些闷。 “你怎么裹成那样?”飞影瞥了一眼看起来很可疑的无音。 “这里的妖气太重了。”无音心里也很郁闷。赛场里的妖气比她预想的要重,隔着一些距离都可以感觉到,身体本能地排斥着妖气的接近。如果不用充满灵气画着净化符的灵布挡住的话,她就得时刻张开净化结界了。唔,她现在好想念十二神将啊,有他们在的话,肯定会帮忙张开结界…… “哼。”飞影继续看着场中的比赛。 经过了一番曲折,比赛的最终结果是铃驹获胜。 当然,最后桑原的顽强让铃驹冷汗不停。 “喂!混蛋!大会结束后,我在厕所等你!”桑原指着铃驹大喊。 “我才不去!”铃驹当场拒绝。 喇叭里播报出结果。 “先锋战由六游怪队获胜!” “次锋上前!” 藏马一边走,一边捋着袖口。 “藏马,加油哦。”无音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别想要整惨他,让他无法再反抗就行了。”飞影忽然开口。 “嗯,我知道。”藏马沉着地应对着,站到了场中。 “啊!特训时我就觉得奇怪,藏马的蔷薇鞭到底藏在哪里?”桑原抱着双臂,疑惑地看着飞影。 “那是真正的蔷薇。只要是植物,他都能透过妖气,使之武器化。路边的杂草,对藏马来说,是比铁更锐利的刀。”飞影微笑着开口。 “听起来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嘛。”无音冷不丁插了一句,飞影头一转,没有回答。 场中的战斗完全没有看头,吕屠的伎俩完全被藏马看透,藏马出现在吕屠背后。 “你的身手似乎也不怎么样嘛!我马上就让你痛快解脱!” “你母亲的命在我手中!南野秀一。”吕屠毫不惊慌地轻声说道。 藏马大惊失色,手中的动作停止,后跃避开。 桑原十分奇怪,“藏马的行动突然慢下来了。” 飞影心念一动,右手搭上额头,取下了绷带。 “这下糟糕了。”无音摇了摇头。 “怎么了?”桑原不解地看过去。 无音没有回答,只是指着场中的战斗。 藏马停止了攻击,在吕屠攻击的间隙朝着他的脸弹出了一颗小石子。 “胜负已定。”无音拉了拉帽沿,露出了微笑。这个吕屠完全是自找死路嘛。 “这是干什么?想借着丢小石头,表示些微的反抗吗?不许你再做任何反抗,把手背到背后!你只是任我殴打的不倒翁,知道吗?”吕屠得意忘形地指着藏马嚣张地开口。 藏马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哈!眼神真可怕!想动手就试试看。但只要你乱按一下,我就按下按钮!”吕屠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依然极力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 “喂!藏马是怎么了?突然任敌人摆布。”桑原着急地大喊着。 “没事,很快就会结束了。”无音左手的指诀一松,看到飞影也是了然的神情,于是眨了眨眼睛。 吕屠已经冒出了冷汗。 藏马虽然没有还手,可是那种压迫感让他浑身不舒服。 狠狠地揍了藏马几拳之后,吕屠停下了动作。 “你…我不喜欢你这眼神!”吕屠右手再次化出长刀,在藏马脸上划出一道伤痕。 藏马依然冷静到冷漠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还不改变…你的眼神!”吕屠右手一甩,藏马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正好和先前的伤成十字交错。 “你惹恼了我,这可是一点都不能原谅的。”吕屠依然虚张着声势,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压迫力。 “跪下来,先舔我的鞋!舔干净后,我再看下你的头,那么,我就可以不按下这个按钮。温柔的秀一,你不敢拒绝吧!因为这关乎着你母亲的生命。嘿嘿!这很划得来的,你该偷笑!” 出乎他的预料,藏马冷淡地抛下了三个字。 “我拒绝!” “什么?”吕屠有些惊慌失措。 “没关系,你按吧。”藏马拍着衣袖上的灰尘,冷冷地说。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你终于露出本性了,假装伪善者,一被威胁,就露出马脚。你和我们都一样!”吕屠像是为了给自己鼓气般,喊出了这句话。 藏马祖母绿的眸子里呈现出来的是完全的冰冷。 “按啊!” 那样冷淡到极点的声音立刻激怒了吕屠。 “嘿嘿…我会按的!你毕竟也是妖怪,别故作清高了!”吕屠说着就想要按下按钮,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 藏马走上前,一把夺过了控制器。 “虽然很麻烦,但我还是把以前说过无数次的话再说一次吧!这是最危险的赌注。你自认为最轻松最快速的手段,是最危险的。”藏马带着冰冷的笑容说着。 “刚才我把花的种子种入你体内,现在种子似乎已经在你身体蔓延,使你无法自由行动了。”藏马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吕屠终于反应过来,“是那时!” “只要我说出某句话,花就会爆发性的生长,穿破你的身体。还好你是邪道,我可以毫不客气地残酷一点!”藏马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吕屠终于彻底失去了刚才的骄傲,“等一下,是我不好!饶了我把!哇哇…” “去死!”藏马最后留给吕屠的是绝然冷酷的背影。 花瞬间生长出来,吕屠惨叫一声,倒下了。 “浦饭队的藏马反败为胜!现在是1比1,平手了!”大屏幕上打出了结果,喇叭也同步播报。 藏马走下场边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无音的掌声。 “做得好!”无音比出了大拇指,脸上全然是赞许,“我现在真的很庆幸,我们没有太早相遇。” “放心吧,妖魔使者在其主人死亡的同时,也逃走了。”飞影重新蒙上了邪眼,“那个笨蛋,那种作战策略就等于叫你杀了他。” “你察觉了啊……”藏马平静地说,当他的视线扫过无音的时候,忽然变幻出莫测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我恨考试!!!背不下来啦!!!期末考试,我恨你!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四之章 无音的战斗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中锋上场!” 六游怪队派出的是是流。 反观浦饭队这边,无音和飞影同时踏前一步,两人不由得愣住。 “哎呀,已经是第二次了。”无音耸耸肩,“飞影,上次让给你了,这次让我来吧?” “哼,好吧。”飞影不大甘愿地后退了一步。 观众席已经沸腾了。 “不管是谁上场,都会成为是流的祭品!” “从他刚才展现的惊人的妖气来看,简直所向无敌啦!” 无音脱下斗篷,往藏马手里一丢,“藏马,回来再帮你治疗。先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吧。” 藏马在接触到斗篷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上面清冽的灵气,不由得微笑起来,“没问题。” 无音走到场中,和是流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你真敢上场。”是流冷冷地挑眉,“看到你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我还以为你准备逃走了。” “这个嘛,如果你有那种实力的话,可能我的确会选择逃跑。”无音右手握住了极光舞衣的刀柄,身体周围迅速缠绕上清冽的灵气。 “今天我一定要讨回上次的帐!”是流爆发出一阵火炎妖气,双手握着炽热的火焰。 “火妖气…果然是我最看不顺眼的典型。”无音忽然笑了起来,“你连伤都消不掉,光是放狠话有意思吗?” “开始!”感觉到两人几乎要实体化的杀气,小兔果断地手一挥,宣布了比赛开始。 被无音激怒的是流放出了更加惊人的妖气。 场边的桑原不禁惊呼出声,“哇,出现了!难以置信的妖气!” “如何?”是流周身缠绕着火焰,挑衅地看着无音。 无音拔出了极光舞衣。 她的这一动作让旁观的藏马和飞影一愣。 “放弃拔刀术的攻击?” “……她打算做什么?” 是流击出的拳和极光舞衣刀身相撞,余力让无音的身体飞了起来,是流当即放出了爆烈的火焰,火焰的推力让无音飞了出去,身影完全被火焰吞没。 “哈…笑死人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是流轻蔑地说,“枉费我对你的期待。” 桑原冷汗滴落,“一瞬间就……无音小姐没事吧?!” “哼。”飞影已经睁开了邪眼,平静地说,“哪有那么容易死。” “我从来都不会辜负别人的期待呢。”无音清冷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 红色的火焰瞬间冷却下来,直至消灭无踪,浅蓝色的冰层沿着无音站立的地方迅速地扩散开,手中的极光舞衣散发出冰冷的银光。 无音左手五指曲起,食指的指节靠在下颌,一脸悠然的笑意,暗金色的眼睛比平时还要明亮,右手的极光舞衣横在身前。 “不错啊,不过我已经说过了吧,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火焰对付我!”无音的神情未变,身体周围的灵气瞬间上升,形成了一股灵气漩涡,手中的极光舞衣散发出的光变的更加明亮,冰层瞬间变厚。 是流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定在了地上,冰层束缚了他的行动,“喝!”他果断地放出了妖火,试图溶解冰层,但是冰层只是稍稍变薄而已。 无音左手食指和中指顺着极光舞衣的刀身抚过,召唤出更多的冰。 “本来这一招最好是双刀…不过…给你看个不完全版已经很好了。”无音眯了眯眼睛,灵力充满了刀身,刀背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层。当初她用来冒充始解的魔术,现在完全投入了实战中。原本想用无明岁刑流,但是辰龙水要覆盖整个场地的话,连带着旁边的藏马飞影他们也会没有地方站。 是流只看到白色的身影闪过,意识就停顿住了。 “梦冰月天!” 无音右手执刀,左手握着刀柄,是流已经被冰冻成了一座小冰山。 “裁判,判决吧。”无音看看场边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兔。 “可是…”小兔指着是流,显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破冰而出。 “他出不来。”无音左手把刀鞘插回腰间,手触到冰层,这可是冰系魔术和剑术配合的结果,要挣脱这种等级的魔术,只怕这半吊子的火炎术者还办不到。“不过为了避免闲话……” 无音右手一动,一阵光华之后,冰山已经被碎裂成无数小块,包括被困在其中的是流。 “这下可以宣判了吧?”无音收回了刀,微笑着看向小兔。 小兔双手还在颤抖,“中锋战,浦饭队的无音获胜!” 无音脚步轻盈地从冰层上一掠而过,落到场下。 手在冰层上一放,冰层转眼消失,连带着刚才那种铺天盖地的寒气也没有了。 “我赢了哦。”无音微笑着对几人说。 桑原和小兔的反应差不到哪里去,手指也在颤抖着,“你…刚才那是…那还是剑术吗?” 无音摸了摸下巴,要是室町时代的明爷,那倒是真真正正的剑术,而她自己嘛…… “这个应该不算了。”无音两手一摊,“反正能够打赢就好了嘛。” “总觉得很像……”藏马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轻声说。 飞影和无音对视一眼,蓦地反应过来,上次的事件里青龙也是被飞影给碎尸了。 “巧合而已。”无音重新裹上斗篷,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看到了火焰攻击后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把对手给碎了。 飞影狐疑地看了无音几眼,最后秉承一贯的原则,沉默了。 最后的战斗幽助以刀口上的决斗赢了耐。 “3比1!浦饭队胜利!”小兔做出了裁决。 观众席上顿时传出了不满的声音。 “他妈的!你们全是吹牛啊!我们可是特地来加油的!” “笨蛋!丧家之犬去死!” “什么六游怪,笑死人了!” “杀!”“杀!杀!” “没用的东西,去死吧!” “把玲驹和耐也杀了!” 桑原头上爬上一个十字路口,“自私的家伙,刚才还一直为他们加油呢!” “妖怪便是这样的,强者为王,弱肉强食。”无音冷冷的一句话引得藏马侧目。 铃驹不屑地说,“哼,随便叫吧,你们根本怕的连下来也不敢!” “住口!”幽助忽然以极大的音量大喊了一句,同时还有爆散开的灵气。 “少在那边鬼叫,有胆的下来,不满的话,我随时丰沛,打得你们不会叫!”幽助右手指着场内,以挑衅的神情说。 飞影、藏马、蒙面、无音同时冷冷地看了上面一眼。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铃驹和耐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人类顺利获胜!只好延到第二战再享受了。” “鸦,你如何看,那就是浦饭幽助。不久后可能会和我们交手。”户愚吕看着场中的少年。 “他能活到那时候吗?那小子…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鸦神色冷淡地回答,“他已经不能使用灵丸了。” “不过那个女孩子…很引人注目的绚丽武技和清冽的灵气。”鸦抬手推推眼镜,“我很期待她的表现……” “…名字是无音吗?”户愚吕停顿了一下才说出来,神色间有些迟疑。 “怎么了?”鸦疑惑地抬头。 “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避免和她交手。”户愚吕冷静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户愚吕?”鸦有些不明白,虽然灵气是很强,但是毕竟还是人类,需要这么警戒吗?或者…下次去试探一次? “弟弟,那就是绯夜吧。”户愚吕兄趴在户愚吕的肩膀上说。 “看起来的确是,就连招式也一样。”户愚吕想起了昔日那个自称一番队副队长的少女展现过的剑术,唇边浮起了一抹笑容,“幻海,看来我们之间,很快就要做出了断了。” (省略的战斗部份一律参看《幽游白书》六七两卷) 大会第二天。 幽助等人分别行动,准备下一战。 藏马和无音前往赛场观战。 “真惊人,那三人的灵气好强!” “除了[宾客],还有人类参见,可能是他们本人的意志吧!”藏马抱着双手,若有所思。 “藏马,如果是你原本的实力,他们应该不够看的吧?”无音依然裹着斗篷,不过今天换成了暗色系的藏蓝色,而且显然不是昨天那样随便抓块布来裹着,而是制作精良的斗篷。 帽子的边沿有一圈绿色的金属缀饰,正好挡住了暗金色的眼睛,下半张脸露了出来。对襟领口,相接的地方是一枚五公分直径的半球形蓝宝石。下摆银线绣边,在边角重叠的地方绣出了净化用的小型魔术阵。 这是无音从海梅韦斯家族的领地,昔日她和弗兰居住之地找出来的斗篷。 藏马看了看无音,祖母绿的眼睛略为暗沉,“你想说什么?” “如果可以恢复原来的实力的话,我们好好打一场吧。”无音微笑着说,暗金色的眼睛里有着跃跃欲试的光亮。 “好。”藏马点头应下,“看不出来,你骨子里也很好战。” “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吧。”无音右手指向藏马,非常肯定地说。 藏马微笑了,不置可否。 晋级的八队决定了,终于要进入第二战。经过公证的抽签,决定了分组,并公布出来。 当幽助拿到分组表的时候,眉毛皱起。 “我们不愧是宾客,待遇真惨!” “不管怎么看,户愚吕队和我们的位置,根本就是内定的。”桑原跟着抱怨。 “那当然,我甚至不想称它为抽签。” 第二天一早,桑原和幽助说起自己奇怪的梦。 “一恒,好像在哪里听过。”(就是你下一战的对手……) “对了,藏马和飞影没回来吗?” “嗯,无音小姐回来了一趟,然后又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桑原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他们两个如果逃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无音小姐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你这是哪里来的信心?) “别担心,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幽助很有信心地说。 “好,走吧!”幽助等三人站了起来。 半路上,幽助等人遇见了长高了的小阎王。 小阎王告知了灵界兽即将孵化的消息。 “幽助,你究竟向幻海学了多少本领?我还以为她连仙法都教给你了。” “我只是练了灵光波动拳的基础而已,也就是提高灵波动瞬间爆发力的训练,及将其集中到一点的训练。”幽助否认。 真的是基本中的基本!就期待他在实战中的成长这点而言,那偏激的比赛也许可以说正是好机会。小阎王在心里想着。 另一方面,此时…… 藏马坐在树枝上,无音站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飞影。”藏马看着从岛边走回来的飞影,“特训怎么样了?” “还好。”飞影双手垂在身旁,右手有些焦黑。 “适可而止啦,你那个火焰对自己的伤害还是比较明显的吧。”无音说着从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右手缠绕着一条血色的长鞭,正是血之长鞭希雅。 藏马跟着跳下来,三人散开站成一条直线。 “事到如今,已无法退出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飞影冷冷地挑眉,背上背着剑。 丛林中走出来两个妖怪,显然不是为了欢迎他们。 飞影还没来得及出手,藏马和无音的长鞭同时出手,一个妖怪立刻被分尸。 “哼,自讨苦吃!”飞影轻蔑地看着剩下的妖怪。 “想阻止我们前进…”藏马冷静地看着对手。 “这种实力未免也差的太远了。”无音笑眯眯地左手掩口,长鞭铺在地上,显出微微发红的光亮。 “我要你死!”藏马平静地宣布。 “那怎么行,我怕死啊!换个选手吧!”黑发的妖怪话音一落,一只巨大的妖兽出现。 “妖钢兽卡达斯巴鲁!” “不知疼痛与死亡痛苦的钢铁魔物,这是博士的杰作。”妖怪猖狂地说,“上!杀了他们!” 妖兽立刻射出了两条手臂,分别攻向藏马和飞影。两人一跃避开,飞影砍向妖兽手臂的刀折断了。 “哈!它有特殊盔甲,上面涂着防御妖气的阴咒水,钝刀连伤都伤不了它,更别说杀它了!”妖怪得意地笑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的解释。”无音微笑着说完,右手的长鞭在妖兽的手臂上缠绕了五圈半,然后嚓的一下割断了妖兽的手臂。 “什么?!那鞭子是什么东西?!”妖怪大惊失色,此刻妖怪的另一支手臂直追着跳到半空的藏马。 “我先收拾嚣张的你!”飞影眼中多出了杀气,直接向着妖怪攻了过去。 妖兽的身体中央忽然射出来一只爪子,把飞影挡开,压在了树上。 “哈哈哈,捉到了吧!”妖怪才笑到一半,无音的血色长鞭已经袭向他面门,劲风割裂了他的脸。 “别小看人了!”飞影气愤地挑眉,左手中出现了些许的火焰。 “飞影,不要!”藏马喊了一声,从空中落下,引着原本追着他的那支手臂打在钳制飞影的铁爪上。 两支爪子一下子向着藏马袭去。 “藏马!!”飞影着急地喊了出来。 “好,就这样把他捏碎!”妖怪才大笑着说出这句话,脖子上就被无音的长鞭绕上。 另一方面,妖兽没有继续攻击藏马,而是停止了动作。 “究竟……”妖怪完全不能理解。 “应该教他什么是疼痛的!机械和生物都会因为小伤而丧命。”藏马冷静地解释着,“我透过鞭子侵入他的回路,收服机械是很简单的事情。你要怎样啊?顺从?死?”藏马站在妖兽的身体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妖怪。 无音手中的长鞭微微收缩,微笑着看着妖怪。 而此时,赛场上,蒙面的面巾被撕开,露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容。 “在犹豫什么?笨蛋!如果手下留情,你们被杀了,还能救他们吗?” 幽助和桑原同时身体一震。 这时之前袭击藏马他们的妖怪被丢进了场内,一恒的脸色一变。 “这回是一恒博士队的成员,从空中被扔了下来,直接撞到了围墙!” 妖钢兽出现在观众席上。藏马和飞影站在妖兽的肩上,而无音则几个起落落在场边。 “刚才被丢下去的杂碎全部告诉我们了,这三人是为了恩师的病,而将身体交给了他做实验,当然,他们没想到会被做成杀人机器。而且,就连他们恩师的病,都是这个一恒造成的。”藏马冷眼看着场内。 “这全是为了以他们三人做实验,而设下的陷阱吗?” “是又怎么样?”面对幽助的质问,一恒毫不在意地回答,“是又怎么样?对你们而言,最重要的只是如何打倒眼前的敌人吧?不必为我们的事多费心!” “不要客气!他们是杀人机器,如果有本事,最好杀了他们!”一恒拿着手中的资料本,“反正他们只是我第一步中的弃子,只是一部分资料而已。” “混蛋!”幽助和桑原都被激怒了。 两个人双双冲了上去。 但是被对方的队员挡住。 再度交手之后,桑原突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桑原!!”幽助大喊着。 “笨蛋!会死的!”飞影斥责道。 “没关系,无音在下面。”藏马拍了拍飞影的肩膀。 “快点清醒吧!你们的力量不是用来被那种家伙利用的!”桑原大喊着。 桑原遭受了三人的攻击倒地。 三人流下了血泪。 “好险!没有伤到要害!不,应该说是他们故意避开了要害。”蒙面检查完桑原之后,忽然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无音一眼。 无音双手握在一起,脸上只有微笑。 幽助的愤怒使得他已经耗尽的灵力恢复了,灵力的最大值增强了。 “这是怎么回事?糟糕,失算了!必须计算浦饭灵力的上升数值,重新计算本队的胜率。” 计算器上显示出来的52.725%。 “无法用头脑整理计算了吗?”身后的声音让一恒身体一抖。 “人为控制的心理作战的确厉害,但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会使人类变强。”藏马双手插在裤兜里。 “再啰嗦下去,我直接杀了你。”无音走到了一恒旁边,冷眼看着他,右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手臂上缠绕着血红色的鞭子。 蒙面制止了幽助想要杀死那三人的举动,屈膝下蹲,双手结印。 “冥阴灭咒,烈济济旷,魄协恋尘,光明永却!”一股惊人的灵波动缠绕在蒙面的手上。 “啊呀,连这个都用出来啦?”无音左手点着嘴唇。 “你认识?”藏马看着无音,眼睛微微眯起。 “仙法。术的一种。”无音言简意赅地回答。 蒙面爆发出非常强大的灵气。 “光,净,裁!” 一瞬间,三人的灵气就被抹消了。 小兔计数到十,“浦饭队获胜!浦饭队晋级第二场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看幽游白书,最崩溃的就是藏马受伤的这场比赛,这次我不颠覆它的话,简直对不起自己. 比赛没写到的地方参阅漫画,我要是照着台词照抄不免有篇字数的嫌疑。 呜呜,上一章的爪印还真是少得可怜啊....咱还是继续吧,站在大家的面前呼唤爪印. 爪印,咱需要你~~ 囧,最近忙得脑残了,内容提要提错了啊。。。那是下一章的提要。。。啊啊啊,我的脑袋呀。。。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五之章 实力面前,诡计闪边!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幽助气的身体颤抖,“我无法接受,不想再看到这么气人的胜利了!”他走到一恒旁边,正好和藏马、飞影、无音成四角合围的阵势。 一恒急忙开口求饶,“如果你们杀了我,他的师傅也会死哦!他师傅的居所,以及解毒剂的做法,都只有我知道!” “是吗?哪!”藏马抱着双臂,左手食指一点。 一恒满头大汗地看过去,发现老人已经出现在场边。 “怎么可能……”一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助手全都告诉我们了,包括监禁的场所。而且藏马只是看看症状,就作出解毒剂了。”飞影难得微笑着给出了答案。 “要不要我教你如何制作更毒的药?”藏马带着轻松的笑容问。 “直接喂给他算了,教什么。”无音不耐烦地说,“这种垃圾我最看不惯了。” 注射了战斗妖液的一恒博士被幽助一拳打飞。 老者身体颤抖,“只有我这个老朽厚颜地活着。丹,梁,魁,我该怎么向他们赔罪!” “不必悲伤!”蒙面出声打断了老者的内疚。 三人已经坐了起来。 于是一场感人的相见上演。 (我很喜欢的才写了下来,其他的请大家自己去看书吧,拿来凑字数也没有意义。) “各位!请安静!现在进行第二场战斗!”小兔忽然开口,而屏幕上也放出了对战表,“第二战是浦饭队VS魔性高手队!” “连战?!”幽助惊讶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没听说是这样啊!” “对不起,我只是受雇的司仪,只能按照规定办事。”小兔不知所措地揭解释着。 “哼!来吧!我对一恒的怒火还没消呢!”幽助脸上依然有着愤怒。 场边已经咻的一下出现了五个裹着斗篷看不见脸的人。 “出来了,装模作样。”幽助啐了一口,忽然看向场边的无音,她也裹着斗篷…… “两队代表请上前!” “桑原这回无法战斗了,我们四人得设法应付。”幽助对身后的人说。 藏马脸色凝重,不能战斗的,不只是他们而已。 魔性高手队的第一个人走了出来,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是阵!驱使风的阵!” “驱使风的阵!这么说,难道他们是…”藏马心中警钟大作。 “你知道他们?”幽助疑惑地回头。 “嗯!相当有名的妖怪。魔性高手似乎是假名,他们真正的身份是魔界忍者!”藏马脸色凝重地回答。 “魔界忍者是活跃于妖怪们争夺势力的黑暗世界的战斗集团,他们是其中最可怕的修罗之怪。以上,只是传言而已。”无音最后加上的这句话让幽助一阵无力,不过藏马和飞影同时看向她。 “请决定对战方法!” 阵和幽助面对面。 “一对一淘汰赛,战到对方没选手为止!”阵露出笑脸。 “很好!”幽助接下了战帖。 “对战方法决定采用一对一淘汰赛!” 阵转身留下的话让幽助一头雾水,“你是树大招风!” 喇叭忽然开始播报,“呃,第二战之前,总部要进行身体检查,这是考虑到因为日程关系,需要连续作战的浦饭队。” “身体检查?”幽助怀疑地看着喇叭。 一名护士模样的人走上来,伸出右手对着几个人。 然后指了指飞影和蒙面,“你和你,过来一下好吗?” “不必多管闲事,你去看看倒在我后面的那家伙吧!”飞影露出‘你多此一举’的微笑。 “只是几项问诊而已。”护士语中带着些许的挑衅。 “哟,我不用去吗?”无音在几人走了两步后忽然开口。 护士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不用了,小姐的身体很健康。” “是吗?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检查他们没有什么意义吧。”无音右手的长鞭抖落,“不过这次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可以打完比赛。” 护士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几句问诊之后,她露出了本来面目。 喇叭里开始播报,“身体检查的结果,飞影选手和蒙面选手,经综合判断,认为他们不适合参战,为了治疗,必须缺席。” “什么…”幽助的脸色完全黑了。 一旁的师徒四人组也很气愤。 “没事,幽助。比赛我们三个就可以了。”无音拉住了冲动的幽助,暗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愉悦,“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比赛有趣过。” 幽助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对方的选手站上了场地。 “化妆高手画魔!” 无音拦住了藏马,“让我来吧?” 藏马看着无音那张灿烂的笑脸,还有右手的长鞭,突然叹气,“你的武器到底有多少种?” 无音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反应过来。 鞭子——藏马的武器。 刀——飞影的武器。 这还真是巧合…… “这个…其实熟悉的就是这两种,其他的,很久没用了。”无音左手触上斗篷上那颗大大的蓝宝石纽扣,宝石一闪变成了一条项链坠挂在无音脖间,斗篷则瞬间消失无踪。 “画魔VS无音,开始!” 画魔拿出了两支笔,“化妆原本就含有极强的魔力,人类在祈祷的庆典上会化妆,女人在日常生活中也会使用魅惑之妆,我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魔力!用我特制的化妆水!战斗之妆!” 画魔的妖气急速上升,冲向无音。 无音凌空跃起,画魔一拳把地面捶开一个大洞。 “妖气内在的力量型……不过…化妆……”无音自语了几句,“该不会连那个也一样吧?” 画魔再次攻过来,无音长鞭一抖,一股逼人的杀气向着画魔攻去,自己则再度跃起。 两人在场内展开了高速的攻防。 其实说起来只是无音在闪避之余偶尔回击两次而已。 “她到底想看什么?”飞影站在场边,不由得摇头,“早就可以赢了。” 画魔连续的强劲攻击之后,忽然拿出了画笔,但是笔端刚刚接触到无音的衣服,无音的身影就从他眼前消失。无音用出了瞬步,看了看脚踝上方沾染上的颜料,露出了笑容。这个世界上巧合还真多啊。 “还真的一样啊。五曜星的荧惑,四圣天的萤擅长的血化妆——画魔,颜料就是你的血吧?”无音长鞭回到自己身边,舞成了圈,阻止了画魔的攻击。 画魔大惊失色,“你怎么可能知道?!” “老套的招式。”无音不屑地看着他,“别把那脏兮兮的血往我身上涂。”说着脚边出现了一阵闪着绿色和金色光辉的风,然后刚才的那个红点立刻消失不见了。 “不…不可能的!”画魔惊愕不已,“我的化妆水可以穿透衣服,附着在皮肤上,发挥天线的作用,接受咒语,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抹去!” “井底之蛙。”无音右手长鞭再度袭去,同时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风刃,一反刚才的守势,采取积极凛冽的进攻。身影翻飞,血色长鞭攻势凌厉,而辅助的风刃更是彻底锁死了画魔的退路。 要么挨鞭子,要么挨风刃。 这是以往的缇希洛雅的战斗方式。 握着什么武器,就会迁就武器的性质,靠近最初的战斗方法,这是无音的习惯。所以她手持着极光舞衣时会更加冷血好战,而拿着血之长鞭时攻击毫不留情。这是昔日战场上练出来的鞭法,比起单打独斗,其实更适合群战,不过这些小差别对于无音来说,影响不大。 经过了上场战斗,无音发现了极光舞衣如果不充满灵力的话,并不适合和妖怪对战,归根究底,那还是和人类战斗的武器,所以今天她直接召唤出了希雅。希雅是拥有魔性的武器,嗜血嗜杀。 画魔不一会儿就满身挂彩,得意的化妆被人一眼识破,现在又毫无还手之力,他心里很是不忿。 无音的长鞭再度从他身上扫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没有一丝血迹,所有的出血瞬间被希雅吸收掉。 “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无音收回了长鞭,有些惋惜地说,“你实力不错,死了可惜。” “哼,谁需要同情!”画魔忽然爆发出一阵妖气,冲破了周围风刃的阻挡,攻向无音。被风刃撕裂的伤口喷洒出许多血来,画魔趁机将血液洒向无音。 无音眉头一皱,“已经说过不要拿那些血来沾染我了吧?” 无音右手一抬,长鞭的末梢扬起,被无音左手握住,无音弄破了自己的左手,血沾在长鞭上。青绿色的光芒瞬间扩散。 “喝!”无音右手向前一送,整条长鞭都发出异样的血红色光芒,无数大大小小的风刃缠绕在附近,而身体周围更是被旋风所包围。 画魔再次被击倒在地。 “读秒吧。”无音长鞭绕在画魔的脖子上,看着一旁的小兔。 “如果你动一下,我就杀了你。”无音毫无顾忌地散发出绵密森冷的杀气,灵气和杀气融合在一起,眼睛变成了金褐色。 画魔在这压倒性的实力下,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太强了…这真的是人类?! “…9,10,浦饭队获胜!” 无音听到这句话后,即刻撤回了长鞭。 “你的实力并不差,不过…不要太依赖一样东西。没有化妆水,你就只有这么些实力吗?技巧固然是好,不过…愈是这样,愈要锻炼缺少了它之后的能力,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 画魔死死握住了双手,没有说话,闷声不响地回到了场边。 “切,居然指导起对方来了。”飞影翻了个白眼。 “次锋请上前!” “次锋,咒冰高手冻矢!” “你侮辱了忍者的尊严,我一定要杀了你。”冻矢冷冷地看着无音。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的话。”无音手中的长鞭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光舞衣。 “其实我很好奇,为何你们会参加这个武斗会?”无音把极光舞衣系到腰带上,摆出了拔刀的架势。 “为了光明!生存在黑暗世界的我们,一丝光明都没有,但我们察觉到了,凭我们的力量,是可以在表面的世界生存的。我们想要的,是未受任何人染指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这个岛。这里只是个出发点,总有一天,我们本身会成为光芒,照耀这个世界!”冻矢神情冷酷地解释。 一旁的蒙面开口,“忍者的叛变吗?” “哼!他们这些魔性忍者,会为了战斗搏命,燃烧自己的绝技,以维持部队,事情如果一再重复,自然会有那种家伙出现!问题是如何打倒他们!不过…无音突然换了武器,是有计划吧?”飞影坐在桌上,双臂放在膝盖上。咒冰高手,是操纵冰系能力的妖怪中,地位最高的。该不会无音打算正面对战,看看谁的冰更厉害吧? “她手上好东西不少。”蒙面突然说了一句。 飞影点了点头,“的确…一柄神器一柄妖刀,那根长鞭更是带着魔性的武器。她都从哪儿弄出来的?” “……刀姑且不说,那根鞭子似乎全是血浸成的红色。”蒙面眼神一凛,要杀多少人才可以把鞭子染成那种红艳欲滴的色泽?可是拿在她手里,居然没有多少血腥杀气,完全不合比例…… 冻矢拿出了冰剑。 “我看过你的比赛,我们就来看看吧,谁才是冰系的更强者!” 无音微微一笑,“正有此意。”虽然说,她不是冰系,是风系的……如果按照冻矢这么说,岂不是她还得去和阵分出胜负? 冻矢放出了大量的寒气,赛场内的气温甚至下降了好几度。 无音左脚点地,瞬步掠上前,右手握住刀柄,自左下斜挥而上,形如残月的拔刀术攻击,“月华闪!”这是双叶流中为数不多的拔刀技。 冻矢的冰剑和极光舞衣一撞,无音当即使用了冰系魔术,将两人的剑冰封在一起。 “啊呀…看起来,似乎是我的冰更胜一筹呢。”无音右手用力,喀擦一声冰层断裂开,刀身一阵,残留的冰屑落地,而冻矢的冰剑则是折成了两半。 “拿出真本事来,一局定胜负吧。”无音退后几步,暗金色的眼睛对上对方的视线。 冻矢再次凝结出冰剑,神情严肃了许多,“好。” 于是双方同时放出了大量的寒气,赛场瞬间被冰层覆盖,双方的冰相接的地方,不断发出倾轧断裂的声音。白色和浅蓝色的冰层互相包绕,隆起一道道冰笋。连带着赛场的周围气温都急剧下降。观众们纷纷搓着手臂。 两人再次身影交错之后,无音手中的刀上沾上了一丝血迹,冻矢半跪在地。 “你赢了。”冻矢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平静地说。 “不客气。”无音收回了刀,她制造的冰瞬间消失,而冻矢的冰层依然覆盖于场地内。 “浦饭队获胜!”小兔这句话刚说完,无音突然跳下了赛场。 “换人。”无音扫了藏马一眼,“我已经打倒两个了,你们也不能闲着。” 藏马无奈地叹气,“好,下场我来吧。” “这是淘汰赛,不能半途换人……”小兔才说完,就收到无音的注视,她立刻冷汗涔涔。 “那就算我下场弃权了。”无音干脆地说完后,直接走到了蒙面和飞影对面。 藏马对幽助耸了耸肩,“下面就看我们的了。” “没关系,下面交给我!”幽助摩拳擦掌,“无音的技巧真多。” “同感……” “第三场比赛,藏马VS爆拳!开始!” 飞影悠闲地坐在桌上,“你舍得下来了?” “不要说的我和战斗狂似的。”无音试着碰了一下结界,立刻缩回了手,“结界不错。” “刚才就看你在场上威风了。”飞影跳下桌子,“打破结界。” “你怎么用命令的口吻,这么肯定我能够打破?”无音这样说着,双手环抱,微笑起来。 “如果不能的话,你过来做什么?”飞影同样肯定地说着,脸上浮现起笑容。 “我来和你们聊天,避免你们太无聊啊。”无音说着从空中抓出一张符,往结界上一贴,灵气和妖气相撞,硫架捂住心口退后,如遭重击,“你…你……”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无音双手依次结印,甚至还故意放慢了动作,好让硫架看清楚,“破!” 结界瞬间崩溃。硫架昏倒在地。 蒙面走出来,摇头叹气,“你会阴阳术?” “嗯。”无音笑着点头,收起刚才使用的符,这可是她在平安时代画的符。 “这场比赛赢定了。”飞影看着场中已经被藏马打趴下的爆拳,做了结论。 “嗯。下面的两场战斗,应该是幽助上场吧?”无音右手在项链坠上一点,斗篷再次覆盖上她的身体。 话才说完,藏马就举手表示下场战斗弃权。 被这接二连三的弃权弄得很无语的小兔也只好如实播报。 “第四场战斗,浦饭VS阵!” 经过一番战斗,幽助的作战策略被身经百战的阵破解,幽助被旋风吹到了场外。 “相当不好对付!在灵丸与旋风拳冲突的瞬间,他并没有逃走,而是操纵风,形成上升气流,改变了冲击波的方向,使受刘到最小!他的经历不同于他人,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你有方法可以镇住他的拳获胜吗?”飞影冷静地说出了这些话。 “没有!”幽助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比赛结束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飞影:“……” “你们谁胜谁负都没有关系,我已经厌倦站在这里,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输了,就该我上场!”飞影放下双手,神情平静,“管他什么狗屁规则!谁有意见,我就杀!全杀了!” 他身上冒出来的强大妖力与杀气让场边的几人侧目。 “看我的,第二站由我来解决!”幽助带着自信的笑容说。 最终,幽助以大胆的赌博战术赢了阵,阵一脸满足的笑容倒下去。 原本魔性高手队的老板想要使出卑鄙的策略,判幽助刚才和阵平局,但是他才和吏将说完,就看到无音远远地向他挥手。 他这才想起来,无音和藏马不是不能战斗,只是主动弃权…… 于是,这场比赛没有悬念地由浦饭队全面获胜。 庆功宴上。 “干杯!” 几人同时举杯。 桑原经过无音的治疗,已经完全恢复,可以活蹦乱跳了。而此时,静流萤子牡丹雪菜也已经和他们会合。起因是雪菜想要探望桑原的伤,所以才一帮子人一起出现了。 “无音可是第一功臣呢!如果不是无音识破了画魔的伎俩,恐怕不管谁出战,都会受伤。”牡丹举起右手,一脸钦佩地说,“我是灵界的引路者,牡丹!很高兴见到你!” “过奖了。”无音笑了笑,“只是凑巧罢了。” “不过…总觉得你看起来很面熟……”牡丹这句话一说,其他几位女性也有些赞同。 “对了,电视!前些时间的电视!”萤子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神代小姐吧?” 无音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无音啊,不是什么神代呢。” “哎?可是看起来很像……也不是…神代小姐是黑发黑眼……”萤子上下打量着无音,“嗯,可能只是凑巧吧。”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无音耸了耸肩,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她的内心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死不认账! 于是,至此,浦饭队进入半决赛。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十分脑残地弄错了章节提要,我有罪,我道歉.最近背书背的脑子全乱了... 唔,今天肯定没错!好了,请大家留爪吧~!哈哈哈~(某人已经背书背的精神错乱中。。。)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六之章 绑架?!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原本,按照无音的原意,她是想要在武斗会获得胜利之后,再回头处理其他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充满各种意外的。 所以,当那天的比赛结束,庆功宴开到半夜,她刚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感觉到脚下空虚没有落点,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身体迅速地下坠。 怎么回事? 宾馆不可能有这样的地面! “魔力……?”无音有些诧异地开口。 不断地下坠,仿佛没有尽头吗? 该不会这个人只是想让她体验一下极限运动吧? 魔杖碎裂,还没有重铸,无音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召唤出了北斗七星。 经过刚才的两场战斗,她的灵力消耗也不少,再加上原本灵力就没有恢复,如果下面出现的是敌人,啊哈哈,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接连下坠了有近十分钟后依然看不到底,四周都是一片压抑的黑色。 无音左手握着刀,右手捏着下巴开始思考。 “唔,看不到头,没有终点,幻术?还是结界?哪种类型呢?在我踏进门前都没有察觉到,说明魔力的波动很平稳而且低,不像是仓促就可以准备的东西。如果是幻术,那失重感也就是幻觉了。”无音闭上了眼睛,放任感官增强,过了会儿睁开眼睛,“不对,有风的声音…如果真的一直下坠,按照这样的速度来计算,岂不是要掉到地面下很深的地方了?这种距离差不多都到魔界第五层了。” 黑暗,静谧,下坠…… 无音忽然笑了起来,右手画出了她的魔术签名。 “以莱依路?沙律琪娜之名,打开通路!” 黑暗中瞬间出现一扇门,黑色的门,金色的手柄。 无音漂浮过去,右手刚刚触到手柄,眼前的黑暗就骤然消失。 手中握着的也不是手柄,而是贝鲁瑟布布软软的手。 “哇,莱依路好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啦!”贝鲁瑟布布跳起来挂到无音脖子上,脸颊蹭着无音的脸颊,“我想你了呢,莱依路,所以我就请你过来啦!莱依路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啦。”无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捏贝鲁瑟布布的脸颊,狠狠地捏出一个红印来,“我怎么会生布布的气呢?” 贝鲁瑟布布吃痛地低呼一声,“我就知道莱依路会生气啦……那几个都是你朋友吗?”贝鲁瑟布布黑玻璃似的眼睛闪了闪。 “有几个是朋友,其他的,是朋友的朋友。”无音轻轻帮贝鲁瑟布布揉着脸颊,“迷路的黑洞你都弄了出来,要是我没有猜出来,给折腾成精神崩溃怎么办?” 迷路的黑洞:只有无止无尽的黑暗,处于其中的人不不断地掉落,没有终点。限制魔力的发挥,破解的唯一方法是找出正确的‘开门’语。每个人设定的‘开门’语不一定相同。 贝鲁瑟布布眨眨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相信莱依路哪,莱依路一定会找到的!” 无音无奈地摇头叹气,“你这是哪里来的信心。好啦,说正事吧,我可不相信你把我折腾过来只是为了见一面就算了。” “莱依路好聪明!”贝鲁瑟布布收紧了双臂,继续蹭着无音的脸颊,然后忽然放开手,身影一闪,出现在前方,飘浮在空中,右手朝着莱依路伸出来,“莱依路,握住我的手。” 无音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伸出左手握住了贝鲁瑟布布温热的手掌,然后她发现自己也飘浮起来。 “布布,要去哪里?” 贝鲁瑟布布左手食指在粉嫩的唇前一竖,“秘密哦,莱依路跟我过来就知道了,嗯,别说话哦,让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呢,布布会生气啊。” 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流转的光华,无音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微笑着说,“好啊。” 贝鲁瑟布布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左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图案,带着无音一起从这片黑暗中消失。 魔界深处某个黑暗的一盏灯都没有的空旷的宫殿里。 “啊!好无聊啊!啊——!” 只听到这样一个声音反复回响着。 仔细听的话,会觉得这声音很奇怪,虽然是很粗的声线,可是在某些音节又显得异常的妩媚。 贝鲁瑟布布带着无音悄悄潜进这间宫殿的时候,特地比划出了噤声的手势。 ‘我知道你的魔杖原来灌注了三种矿石,风系和雷系的我都有,冰系的还是卡尔丹第这边的比较好,但是他小气的很,所以我们偷吧!’ 贝鲁瑟布布和无音以精神感应进行通话。 无音的头上滑落一排黑线。 ‘卡尔丹第会发现的。’ ‘没关系。是莱依路来拿的嘛,卡尔丹第不会怎样发彪的,放心吧,大不了叫来路西法,直接打就是了。’贝鲁瑟布布笑眯眯地看着无音,左手在空中凝结出一个小型的魔术阵。 无音看了一眼,眼睛眨了眨,‘布布,只是来偷个矿石而已,有必要用这种破坏性的魔术吗?’ 贝鲁瑟布布不解地转头,脸上全是天真的疑惑,‘他不是喊着无聊吗,我给他点事情做啊!他这边的地形最容易坍塌,等到宫殿崩塌以后,至少要修上一个星期,到时候你魔杖早铸完了啊。’ ‘……’无音沉默了。 虽然看起来这的确是非常合理完善的布局,似乎是智慧的爆发,实际上,对于这些魔族有着深刻了解的无音非常明白,这纯粹是他们闲得发霉以后导致的…… “什么人?!敢擅自闯入我卡尔丹第的宫殿?!快出来,限你三秒钟之内出来,本领主可以考虑放过你的灵魂,杀了你就算了!本领主如此宽宏大量,还不出来感谢本领主!”黑暗的宫殿中忽然冒出来一团蓝色发出荧光的球体漂浮在空中。 无音和贝鲁瑟布布对视一眼,无音右手跟着画出一个魔术阵,往贝鲁瑟布布的魔术阵上一盖,一阵光芒之后,一个直径两米的魔术阵瞬间成型,竖在两人身前。 “启动!” 贝鲁瑟布布和无音同时喊出来,然后立刻转移位置。 轰的一声,以魔术阵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内,开了一个贯穿上下的大洞,整座宫殿开始摇晃。 “啊!天杀的小东西!居然敢破坏本领主美丽无缺的宫殿!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卡尔丹第的尖叫声使得宫殿摇晃的更厉害了。 贝鲁瑟布布和无音已经跑到了他的仓库外面,研究着门口的封印。 “布布,怎么卡尔丹第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不男不女的?”无音摇了摇头,“一下子男人一下子女人,他不觉得麻烦吗?” “他无聊嘛。”贝鲁瑟布布笑弯了眉毛,黑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门口的封印,“好了!我知道了!” 贝鲁瑟布布双手一拍,再度分开的时候,掌间出现了一根权杖般的紫银色短杖。 “布布?”无音有些惊讶,贝鲁瑟布布居然拿出了他的身份象征——权杖梦寐。 “哪,我说了要给莱依路最好的矿石嘛,所以啊,卡尔丹第,对不起咯!”贝鲁瑟布布双手环抱着权杖,一边唱诵着蕴含着魔力的言语,一边释放出大量的魔力,深褐色的长发从发梢开始慢慢变黑,一直到全部变为完全的黑色,纯净如夜色的黑色。 “……以贝鲁瑟布布之名,开!”贝鲁瑟布布结束了冗长的唱诵,手中的权杖发出了耀眼的紫色光晕,大门轰的一声打开,贝鲁瑟布布即刻收回权杖,右手拉起无音闪进去。大门轰的一声再次关上。 无音看着那扇加了十一重封印的大门,不禁有些无语。 “卡尔丹第还是这么宝贝他的大门啊。” “是啊,碰都不让碰,他也不看看,这周围的东西哪样不比这门容易破坏,要是真想进来,直接轰了墙壁都来得容易。”贝鲁瑟布布耸了耸肩,“别管他了,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直接拿了就走吧!” 无音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在这间堆满了“宝物”的仓库里开始翻找。 卡尔丹第有个十分奇异的怪癖,不管到哪里一定从门进入,所以以为别人也要从门进,因此所有的封印结界机关只针对大门,其他的窗子也好墙壁也好地板也好,完全没有特殊加固。所以,基本上要闯进卡尔丹第的仓库很容易,直接打穿了墙壁就可以,但是他会发火,如果从大门进,即使拿了东西,他也会认为对方是“有礼节的盗贼”,因此不予追究…… 此外,还有个秘而不宣的秘密,卡尔丹第这里最珍贵的东西,其实不是仓库里的任何一样,而是这扇大门,大门的材料目前已经绝迹,这种绝世的锻冶材料几乎全部被他拿来做门了…… 贝鲁瑟布布左右看看,最后打了个哈欠,“莱依路,你需要宝石吗?我看他这里的不错呢。” 无音顺着贝鲁瑟布布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箱子发出幽幽黑色光晕的宝石。 无音扁了扁嘴,“布布,我要的是人类能使用的宝石,那种带着黑暗诅咒的东西,我可要不起。” “啊呀?布布忘了呢……”贝鲁瑟布布抓了抓头发,长长的睫毛扇动,“莱依路是人类哦。” 无音指着地上一大块藏蓝色的矿石,“布布,就要这个好了,麻烦你搬运一下。” 面对无音的笑脸,贝鲁瑟布布回以微笑,同时发出了非常可爱的声音,“好啊好啊,布布很乐意帮忙。” 说着贝鲁瑟布布轻松地举起了那块矿石,然后割裂空间往对面一丢,拍了拍双手,“我们走吧!” 贝鲁瑟布布再度挂上无音的脖子,凑到无音耳边,“哪,布布帮了莱依路一个大忙,莱依路给布布一点梦吧?” “不行哟。”无音立即给与否定,眼睛眯了起来,“梦绝对不可以哟。” “呜,又被拒绝了……”贝鲁瑟布布耷拉下脑袋,轻轻在无音颈边磨蹭,“没关系,只要有‘心’就够了,过了这么多年,布布始终还是最喜欢莱依路呢。”话音渐渐低下去,贝鲁瑟布布轻轻舔了一下无音的脖子,露出满足的笑容,“莱依路的‘心’有着非常丰富的味道呢……” 无音抱好贝鲁瑟布布,看到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不由得舒了口气,“总算睡着了……” 贝鲁瑟布布支配着和吃有关的一切,而他本身则依靠吞噬灵魂、心和梦为生。当然,他也可以吸食对方的力量来增强自身,自古以来,就是徘徊在黑夜里最可怕的魔物之一。贝鲁瑟布布吞噬的灵魂和力量自然不可能回归原主人,但是心和梦则不同,与其说被吞噬,不如说被分享了。贝鲁瑟布布可以通过梦窥视对方的精神,选择自己喜欢的部分进行摄食,将记忆中的情感作为食粮,也就是贝鲁瑟布布所说的‘心’,他喜欢品尝人类的情感,爱恨情仇等等,通过这些弥补自己空虚的精神,如果吞噬过度,可能使对方失去一切感情,但是只是少量的话,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因此——莱依路一直都是贝鲁瑟布布固定的“食物”之一。也正是因为这样,莱依路和贝鲁瑟布布的相处模式才会是这样。 贝鲁瑟布布吃饱了以后,会进入睡眠,将吞噬的部分消化掉。 无音走到仓库的尽头,跳进了闪着光亮的蓝色湖泊。 贝鲁瑟布布还在睡着,无音坐在厚厚的毛毯上,看着旁边放着的那块巨大的矿石,轻轻拍着贝鲁瑟布布的背,唱起了安眠曲。 大概,正因为贝鲁瑟布布吃过她的情感,所以在某些方面,贝鲁瑟布布很容易感受到她的心情。虽然每一次都要提高警觉,不能让贝鲁瑟布布吃到“梦”,那样的话,记忆就会一起被他看到了。不过似乎按照他的说法,他已经知道了某些事情吧——批命师?如果按照上次的情况推论,应该就是这个了。不能堕落成普通的人类吗?批命师的确是站在比较高的阶层,可是……不如不要……何况,这次为了交换太裳的记忆,除了她的长发,连同批命师的能力一起作为代价祭献给天地了。也好啊,从此以后,都不必受到批命师的身份束缚了…… 重铸魔杖确实是需要尽快完成,不过毕竟不需要那么紧急。到底为什么贝鲁瑟布布这么着急,甚至直接把她给绑架过来了呢?而且摆明了是威胁——如果拒绝,他就立刻杀了藏马他们。 无音左手从亚空间里抓出了上次胸针。 “是这个的缘故吗?天地大战……” “莱依路,你这次要站在哪一边?” 无音侧过头,看着身边出现的人。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黑色的长发打着波浪卷,同样黑色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身黑色的长袍,干练中透出庄严,腰间系着一柄长剑。 “路西法……”无音微笑着向他挥挥手,“好久不见。” “是啊,自从你死了以后。”古铜色肌肤的男子左到无音身边,曲起膝盖。黑眸中闪动着星光。 “这是什么说法……”无音无奈地摇摇头,“你给我这个的意思,算是邀请吗?”无音摊开了左手,菱形的胸针,黑色为底,银色的图案在中央,一柄剑插在龟裂的大地。 路西法微微笑了,细长的眼睛带上了一点弧度,“那么你接受吗?” “我真不敢接受,仅次于七领主的军阶——你也真敢送。”无音摇摇头,胸针在手中打转,“我的魔力还没恢复呢。” “我们可以等。”路西法看了看无音,忽然显出三分寂寥的模样,“听贝路亚罗说了,我还不大相信。你真的变了。” 无音沉默了一会儿,“你指的是哪方面呢?” “…很多方面吧。”路西法长叹一口气,“两千多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人类而言,实在太漫长了,时代更迭,其实…你能够回想起前世,我们就已经很庆幸了。” 面对路西法突如其来的感慨,无音有着难以言述的心情。 她并不是转世轮回,只是不断穿越而已。 她经历的并不是两千年,而是已经数也数不清的漫长岁月了,或许几千年,或许几万年,许多次穿越的记忆依然在脑海深处埋藏着,莱依路时期的记忆会格外鲜明的原因——只是由于她不断不断回忆。 如何能够不改变? “呐,路西法,你会后悔堕天吗?染黑了翅膀,从七重天上跃下,和昔日的君主敌对,向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挥剑。” “我不会后悔。”路西法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坚定的语调一如往常。 “米凯尔选择了忠诚,而我选择了自由。仅此而已。”路西法的语气非常平静,既没有愤懑,也没有不平,没有喜悦,也没有偏激,只是…如此述说而已。 无音转头看着路西法,在初识时,他有着一头闪耀的金发,统领着炽天使军团,被称为“夜明星”,是天上最尊荣的羽族,侍奉在上帝身边,背后舒展着纯白色的六翼翅膀。可是短短几年,他就毅然染黑了翅膀,投向了魔族一边,所有的光明荣耀都远离了他,只剩下无止无尽的谴责。 “不后悔吗…我想,我们都一样,能够承担自己选择的结果,能够面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无音微笑了。以同样的平静和坦然。 路西法伸手抚摩着无音的头顶,“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莱依路毕竟是莱依路,不论怎样改变,灵魂里最本质的部分依然一样。” 无音笑着低下头,“我很开心有人这么告诉我呢。” “看起来弗兰的事情对你触动很大。”路西法在无音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不过,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不需要顾虑其他人。你可以更自私一些。” 无音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体不由得绷紧,“路西法该不是劝说我向着魔族的方向更进一步吧?” “哈哈,说不定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现在也是黑发黑眼了,看起来很像魔族吧?”路西法一手支着膝盖,一手随意地放在身侧,脸上有着戏谑的笑容。 “按照你这么说,地面上很多人类都是魔族了。”无音没好气地说。 路西法点点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恶魔。只要稍微引诱,就会投向黑暗。” 看着他那一脸的认真,无音顿感失策。 “诱惑人类堕落是魔族的天性,我怎么和你说到这方面来了……路西法,如果我说…我要拒绝你们的邀请呢?” 无音握紧了双手。 以前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她的死亡哭泣,可是…必然到来的离别面前,她依然无能为力。 现在她可以停留在这个时空,有着牵挂她的人们,有着誓愿永远守护她的人们,有着她留恋的人们,所以,她开始害怕,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空气仿佛停滞了。 “莱依路,你想要维护的,到底是什么?” 路西法在片刻的沉默后问出的是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我啊…………” 无音带着温馨的笑容回答了路西法的问话,而空气中的压迫力立刻消失不见。 “呵呵,哈…既然这样,你要时刻记清楚——不要迷惑,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就像昔日的你一样。只要你依然是这样,我们就始终是你的朋友。” 路西法笑着站了起来,抖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好了,那个胸针,你留着也好。贝鲁瑟布布要醒了。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路西法就消失了。 无音看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忽然笑了出来。 “…呜,莱依路偷偷见别人哦——布布要生气了。”贝鲁瑟布布正好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不同于平时的黑色,瞳孔变成了紫色。 无音笑着捏了捏贝鲁瑟布布的脸。 “好了,既然醒了,就把矿石拿出来,还有宝石,嗯…我的魔力至少要恢复到三分之二才可以开始铸造魔杖,那么还得等上几天。” “那么莱依路在布布这里住下就好了嘛!”贝鲁瑟布布立刻笑逐颜开地说。 “不行哟,我的朋友们还在那个麻烦的武斗会参赛呢,等到比赛结束后,我再过来好不好?”无音点着贝鲁瑟布布的额头说。 “…莱依路偏心…不过没法子了,布布就暂时把莱依路借给他们了。”贝鲁瑟布布很不甘愿地说,眼睛慢慢恢复成了黑色,“不过,布布要一起去!莱依路现在这样,布布不放心啊!” 无音愣了一下,“现在这样……?” “莱依路的头发忽然变得这么短,肯定是做了什么契约交换吧?布布可不认为莱依路的魔力能够很快恢复,总之,布布就是要一起去!”贝鲁瑟布布忽然耍起赖,似乎无音不答应他就要当场哭出来。 无音很头疼地看着他,“可是…你就这么过去?” 暗黑武斗会,以她现在这种大约不到七分之三的魔力都可以横着走(虽然还有存在之力和神代之血的缘故),如果贝鲁瑟布布去了,估计也不用开了…… 贝鲁瑟布布右手一个响指,一阵烟雾之后,地上出现了一只褐色毛皮黑色眼睛的…猫…… 猫蹭地一下跳上了无音的肩膀,尾巴甩了甩,然后缠上无音的脖子,“走吧!这样就好了嘛!布布好聪明吧!” 无音摸了摸小小的猫头,头顶一滴冷汗滴落,“布布真聪明……” 为什么是猫呢?为什么夜一变成猫,贝鲁瑟布布也变成猫呢? 难道魔女带着猫就是定律吗? 无音,莱依路,金眼魔女。 贝鲁瑟布布,猫。 …… 作者有话要说:唉,果然日更的留言就是少啊.算了,反正到封推就到20号而已,到时候咱恢复两天一更新,省得看到一章那么点的留言伤心. 期末复习,努力努力!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七之章 决赛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当无音看着自己周围的景色变回了首缢岛上的宾馆中时,她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刚刚推门出去,就看到坐在客厅中神情有些阴郁的四人组,独独不见了幻海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还是给贝鲁瑟布布坑了一回。 “无音,你终于出来了?”藏马立刻站了起来,绿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怎么回事?你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们也进不去,已经好几天了。半决赛已经结束了。” “半决赛结束了?幻海呢?”无音立刻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她今天不回来了。”幽助看似平常的回答让无音心中一凛。 “不回来了?”无音瞪了自己肩膀上的猫一眼,“我先出去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藏马不由分说地跟上了脚步有些匆忙的无音。 “藏马?”无音心下生疑,看着藏马不同寻常的凝重表情,无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好。” “无音小姐没事吧?”桑原的大嗓门依然未变。 “没事。”无音回头挥挥手,正好对上飞影的视线。 无音笑着摇摇头,快步出门。 “藏马,幻海什么时候过世的?”无音直接问了出来。 藏马似乎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幻海的灵气反应消失了…而且…我是,阴阳师啊…”无音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你知道具体地点吗?” “你要做什么?”藏马冷静地问了一句。 “超度。”无音简短地回答。 “我只知道大概的地点。”藏马一手抚着下巴,“跟我来。” 两道身影迅速掠走。 站在沾上幻海鲜血的地面,无音沉默地四处看了看,接着忽然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藏马的视线再度飘来,“什么?” “…大会的获胜者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对吧?”无音微笑着说,“我们只要获胜就可以了。” 藏马看着无音充满信心的笑容,忽然明白过来。 “正好,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无音拍着手上的尘土,看着藏马取出了一瓶药水。 “这是[前世之果]制成的药水,喝下药水之后,可以恢复我以前的模样。”藏马绿色的眼睛里噙着笑意,“不是说过要打一场吗?虽然只有十五分钟。” 无音惊喜地点头,“好啊,十五分钟已经足够了。” 藏马喝下药水之后,再过了一会儿,变身成银发金眸的妖狐。 无音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如果她变成火雾战士的样貌,正好也是银发金眼啊,虽然是带着蓝色的银发…… 藏马显然会错了意,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我们开始吧。” 无音召唤出极光舞衣,以略带兴奋的神情和语调说,“开始。” 这场战斗的结果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们两个回到宾馆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的伤,不过衣服上都有不少破损。 飞影哼了一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无音,治一下。” 无音看着飞影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既有无奈同时又有着欣然,“好。疗愈之风!” 飞影手上焦黑色逐渐减退,但是最后仍然残留了一部份,无音正想使用其他的净化术,飞影挡开了她的手,“这样就差不多了。” “晚安。”无音挥挥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才和藏马那场战斗,只能让她肯定一件事,从此以后,她绝对不去学园艺了…… “你的石头不错。” 在无音快要离开客厅的时候,飞影忽然扔过来这么一句。 无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回头,“焰玉我还有一些,你要吗?” 飞影抬起头,红色的眼睛眨了一下,“要。” “那我去找找,等会儿送去给你。你暂时停止练习吧…不过,应该完成了吧?”无音笑着倚着门框。 飞影回以自信的笑容。 才回到房间,无音就被布布猫咬了一口。 “哇,布布你没有狂犬病毒吧?”无音甩着自己的右手,“疗愈之风!圣光术!” 贝鲁瑟布布尾巴一甩,“焰玉拿了用来送人?” 黑色的猫眼显得格外危险。 “反正火系的宝石我也不用。”无音吹了吹右手食指,看着伤口恢复,“我从来就不喜欢火系的术,这一点你们都知道啊。” 贝鲁瑟布布笑了起来,盘坐在床上,尾巴绕在自己脚边。 “你对使用火系术的人也向来不喜欢,可是那小妖怪明明就是火炎妖气的使用者。” “…我喜欢飞影啊。”无音坐到布布猫对面,把他举了起来,“布布,飞影是我朋友。” 贝鲁瑟布布哼了一声,“我知道,不然我就不是咬你了,直接抓死他。人类和妖怪,他们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你跟他们混在一起,会堕落哟。”贝鲁瑟布布挥了挥猫爪。 “布布,人类或者妖怪,所有的生物,都不会因为力量而变得优秀和坚强。恰恰是反过来才对啊。”无音有些叹息的意味,“不过你可能很难理解吧,因为布布——比任何魔族都更加空虚,只能不断地吞食别人的情感和记忆来填补自身,但是,光是这样是不足够的……” 贝鲁瑟布布喵了一声,扑进了无音怀里。 “布布才不要理解呢。哪,莱依路在这里,就足够了。” 无音轻轻梳理着布布猫的毛,没有回答。 决赛当日。 无音依旧裹着藏蓝色的斗篷,只不过这次肩膀上多了一只褐色的猫而已。 桑原看看那只猫,脸色有些改变,“无音小姐的猫吗?” 无音不明白为什么桑原这么高兴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这是我朋友,布布。” 桑原看着那只仿佛向他微笑的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然后被刷的一下留下了三道爪痕做纪念。 “布布!”无音也没想到贝鲁瑟布布动手这么快。 贝鲁瑟布布侧过头,用眼角看着桑原,然后吐出一句话,“丑陋的生物边上去。” 桑原立刻变了脸色,就要冲上去,然后被才走进客厅的藏马拦住。 幽助好奇地看了看布布猫,“无音,这是什么动物?” “猫。”无音微笑着回答,“来,布布,和大家打个招呼。” 布布猫甩了甩尾巴,继续趴下来。 “真可爱。”幽助说完之后,就端正了脸色,“今天的比赛,一定要赢!” “婆婆呢?”桑原问道。 “她不参加这场比赛。”幽助说完之后,对上了三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决赛当天,暗黑武斗会的会场已经座无虚席。 裁判树里拿着话筒,“浦饭队入场!” 观众席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喧闹的声音。 “脸皮真厚!还有脸来!” “喂!人类!” “去死!去死!” “我用所有的财产,赌你们死亡!” “为了我们,你们去死吧!” “接着是户愚吕队入场!”树里接着播报。 户愚吕队走出了四个人。 “啊啊!杀啊杀!杀啊杀!” “准许你们杀了他们!” 观众席上再次沸腾。 “请大家安静,根据大会的规则——决赛是一对一!采五战三胜!只要双方都没有因战斗而死人,就必须请第五位选手入场。” 桑原奇怪地看着对面,“我们是五个人,他们怎么少一个?” 这时候,户愚吕队的老板左京走了出来。 “什么?!那家伙有战斗能力吗?”观众席上一片嘘声。 “战斗?你们可别弄错了,我只是想在最近的地方看到胜利而已,轮到我这个大将上场的可能性…是零!” 小兔惊讶地说,“这么快就发表胜利宣言了!” 无音低着头,实际上是在和贝鲁瑟布布精神交流。 ‘莱依路,这场比赛,你不准出场!’ ‘布布。’ ‘总之就是不准!不然我立刻变回原形!’ 无音顿感头疼。 变成猫的外形后,贝鲁瑟布布的能力被大幅度地压抑了,只有五分之一的力量,但就是这样,也已经引起了藏马和飞影的关注,他这么说,根本就是□裸的威胁。 “幽助,这场比赛,我做第五名选手吧。不过我可不想和普通人来交手,所以——要赢啊!”无音最终还是对贝鲁瑟布布妥协了,有些遗憾地对幽助开口。 幽助先是有些不明白,不过很快就笑着比出大拇指,“交给我们吧!” 藏马和飞影交换了眼色,同时看向无音肩膀上的猫。 那只猫的尾巴紧紧缠着无音的脖子…… “第一试合——鸦VS藏马!” “喂,藏马。铃木给你的药,你要用吗?”桑原叫住了正要上场的藏马。 “嗯,我在两分钟前喝下了。”藏马点头。 “咦?”桑原似乎没有想到藏马会这么回答。 “我试过好几次了,以液体的形式使用,要多花一点时间才能产生功效。”藏马这样说的时候,无音暗中点头。 “你这之前已经吃过了?!”桑原瞪大了眼睛,左手指着藏马。 “我没那么大胆,敢在实战时才突然使用!”藏马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冷静而坚定的神色,“十五分钟足够打倒那家伙了。” 鸦右手在空中握起,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就这副模样行吗?你该不是特意来送死的吧?虽然说,我比较想和那边的小姐过招,不过是你的话,也勉强可以。” 藏马镇定地站在原地,手中拿着一捧蔷薇花瓣。 “马上就会变了,为了打倒你,我会变成任何东西!” 话音未落,花瓣飘散,美轮美奂。 “千本樱……?”无音惊讶地脱口而出。 “什么樱?”飞影站在无音身边一步半左右,自然听到了她的话。 无音摆了摆手,“没什么。” 鸦毫不犹豫地上前,被花瓣割伤了脸。 “研磨的有如利刃的花瓣之布阵,相当华丽!但真是脆弱!”鸦语调平静,甚至隐隐有着失望。 鸦猝然出手,他身边的花瓣忽然全部燃烧掉。 “你是不是估计错我的力量了…我会把气送入接触到的对手体内,引发内部破坏,你是不是这么认为?”鸦右手再度握起。 无音掐着自己的掌心。 刚才她想要出声提醒,结果被贝鲁瑟布布的尾巴一勒,无法出声。 藏马…那是…支配者啊! 和你同等的支配者! “这表示你看不到我的妖气?也就显示出你我妖力的差异有多大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这副模样行吗?”鸦的眼睛变得冰冷,然后猛地出手。 一个交锋,藏马的左手臂就被炸伤了。 “藏马!”幽助和桑原焦急地喊了出来。 “藏马…刚才我并没有碰到你!好!给你一个暗示。就像你可以用妖气支配植物一样,我也可以支配某种物体甚至创造!”鸦站在藏马不远处,右手微微握起。 “藏马!为何没恢复真正面目?可恶!那药果然有缺点!”桑原大喊着。 “适应性……”无音脸色有些阴沉地吐出这几个字,“藏马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药力,所以药效降低了……” 场中,鸦右手抬起,“现在那东西就在我右手,但以你现在的妖力,恐怕看不到。不过,想必无音小姐可以见到吧?” 鸦忽然转头看向无音,“不是你上场,真可惜呢。担心同伴吗?” 无音左手拉住了布布猫的尾巴,冷静地说,“这些话等到你赢了藏马再说也不迟吧。炸药的支配者。”这句话一说完,左手就被勒出了一道血痕。 鸦笑了起来,“呵,果然你的灵力很高啊。” 藏马立刻明白过来,当即跳离原地,但是鸦的炸弹同时扔出去,一阵大爆炸,场内烟雾弥漫。 鸦看着自己右手掌的蔷薇,笑了出来,“干得漂亮,千钧一发啊。” 从烟雾中走出来的已经是银发金眸的妖狐,身上沾染着一些血迹。 藏马舔着右手拇指上的血,“看见支配者级的人物,我是很高兴,但…你要被杀了。” 藏马的额头流着血,红色与金色相衬,让人在这种优雅中感觉到了异样的杀气。 鸦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两种炸弹,“要死的是你!” “追踪炸弹!这是我的妖气所形成的亚生物!将脑中的概念物质化,正是支配者级的力量!”鸦说着放出了无数飞行的追踪炸弹包围住藏马。 藏马毫不惊慌,“你知道含羞草这种植物吗?它会因为震动及接触到火气产生反应而关闭叶片,使南美产的多年草。” 无音以手抚额,“又来了……” 飞影斜眼看着她,“怎么了?” “我?讨?厌?园?艺……”无音一字一顿地说。 鸦冷冷地说,“我对园艺没兴趣!你被包围了,怎么样?你已经面临绝境了!” “是吗?”藏马念出了一些奇异的单字,地面忽然爆发性地长出了许多巨大的植物,炸弹纷纷被摧毁。 赛场中的人都很惊讶。 飞影看了看无音,忽然笑了起来,“昨天你见识过了?” “废话。”无音一手撑着下巴,左手心还在流血,布布猫过来舔了几下,血终于止住了。 藏马环抱着双臂站在植物群中,“魔界的含羞草很粗暴!会主动攻击活动的生物,或含有火气之物…女人…不想死就别动!”藏马冷冷地瞥了树里一眼,想到的是昨天无音对于魔界植物的了解已经不能用“和妖怪打交道比较多”这个理由来解释了,生长于魔界深处的植物,不是一般的妖怪可以知道的…… 含羞草发出了叫声。 “看样子他们已经认定鸦是敌人了!”藏马收回了心思,看着眼前的对手。 含羞草群瞬间攻向鸦,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在鸦被含羞草抓住的时候,他的面具掉了下来。 “半吊子的攻击是反效果。”藏马微笑着把这句话还给了鸦,“比我想象的更简单,再玩个两三分钟吧。” 桑原和幽助已经开始欢呼。 “好!太棒了!藏马!哪用得着十五分钟!五分钟就可以了!” 场中发生突变,一阵大爆炸后,鸦几乎毫发无伤地飘了下来,头发忽然变色。 “将口中的火气物质集中到体内,他整个身体就像炸药库!”飞影眯了眯眼睛。 “双手八成是引爆装置,小心,会遭池鱼之殃!”飞影这样说完的时候,发现那只猫的尾巴再度绕上了无音的脖子,而无音双手很努力地想要扒开它。 这只到底什么东西? 鸦聚集了大量的火气,“去死!” 一阵大爆炸后,赛场被炸得七零八落,吹出来的强风甚至把观众都刮飞了。 飞影轻松地后跃,而桑原则完全控制不了身体,结果最后摔在地上。无音左手伸出,一道半球形的结界瞬间形成,没有一丝风吹到她。 而此刻场中站着的是伤痕累累的藏马——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外形。 “至少——我会让你死的痛快。”鸦眯起眼睛看着藏马。 藏马伸出手,植物却没有武器化。 “妖力……”无音左手刚想要掐指诀,布布猫的尾巴就紧了一些,无音只好收回手,“我不插手就是了。” “你似乎连将植物武器化的妖气都没了,八成连我的妖气也看不见了吧?”鸦冷冷地说着。 藏马则不甘地进行了一轮拳脚攻击。 “藏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飞影已经有些失去镇定了。 “打倒敌人的主意。”无音看着场中的变化,冷静地回答,“他还没有放弃…” 当藏马用岛根木草在鸦的心口留下了伤的时候,他自己再次被炸药炸伤。但是这时候,他被地下炸弹抓住了。 “藏马!别动!你被包围了!”幽助焦急地喊了出来。 藏马被鸦的炸弹不断地攻击时,无音咬着嘴唇,眯起了眼睛。 最后,藏马再次呼唤了魔界植物,吸血植物,一击杀死了鸦,但是他因为读秒规则而落败。 无音上前扶起了藏马。 “妖狐的力量正在融合到秀一的身体里。不过…以后不要随便赌命啊。” 藏马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已经发现了?” “昨天还不肯定,今天就可以确定了。”无音微笑着拿出一张符,“净!”清冽的灵气包围住藏马,将刚才鸦的妖气完全净化掉之后,无音才使用疗愈之风。 “不过很可惜,这一战因为规则而落败了。”无音看着大屏幕,上面打出了结果。 户愚吕兄难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忘了吗?优胜队的团员,每一个都有奖!告诉你们我的希望吧!就是要你们全部都死!” “我也告诉你们我的希望吧!”出乎意料,第一个反驳的不是冲动的桑原或者幽助,而是飞影,“我要本大会所有幕后人员的命,使他们无法再召开这种无聊的大会!” 说完之后,飞影看了一眼幽助,“本来我想和那个戴墨镜的交手,不过看在幻海的面子上,让给你吧!” “……飞影。”幽助似乎有些触动。 “我就忍受对面那家伙!”飞影冷冷地看了对面的盔甲武士一眼。 飞影上场的时候,脱掉了斗篷,右手缠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绷带。 “啊!右手的绷带比以前更多!他的右手根本还没好嘛!”桑原惊呼出声。 “不!那绷带是使用忌咒带法!”藏马也很惊讶。怎么可能,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飞影掌握了黑龙波的奥义? “哎?他腰带上缠着什么东西?红色的石头?”幽助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喊了出来。 藏马看了无音一眼,显然她没打算开口,于是叹了口气,“那些是可以增加火焰力量的道具。” “飞影VS武威,开始!”树里宣布了比赛开始后,武威立刻冲了过去。 飞影在他攻击的瞬间移动了位置,“认真点打吧,这样我都懒得反击了。” 武威挑起了一大块石头掷了过去,同时冲向飞影,正是要利用飞影防御石头的空隙攻击。 飞影不屑地抬手,斧头被轻易地熔化掉。 “我说过,叫你认真地打嘛!妖气都对付不了我,那把烂斧头会有用吗?真是笨的叫人生气!”飞影有些恼怒地皱眉。 “那…把巨斧像巧克力般地熔化了!”桑原的下巴再次落下。 “真是厉害的家伙。”藏马握紧了拳头,他操纵的火焰威力提升了数倍。 “原来如此!带着胄甲似乎打不赢你!”武威说着卸下了一身沉重的盔甲。 “胄甲一般是用来防御的,但我的有些不同,是为了抑制自己的力量,连自己都无法阻止的可怕力量!”武威握紧了拳头,斗气使得自己漂浮在空中。 “你也拿出真本领吧!这将给你一个很好的回忆!”武威看着飞影,严肃地说。 “吹吧,力量不能控制,就不是自己的力量了。”无音冷冷地插了一句,顿时让旁边听的热血沸腾的桑原倒地。 飞影笑了,“你会后悔的。”他解开了绷带,“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我忘了绷带的捆绑法!” 飞影的右手浮现出一条燃烧着火焰的黑龙。 “藏马,飞影的绷带到底是什么作用?”桑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紧张,立刻询问藏马。 “和武威的胄甲一样,以咒符压抑自己的力量!一施展,连自己都无法阻止的惊人厉害!” 藏马渗出了冷汗, “这会场将全毁……” 飞影的妖气暴涨,“让你瞧瞧最强的黑龙波!” “炎杀黑龙波!”飞影放出了黑龙。 武威冷静地思考着,邪王炎杀拳最大的奥义是炎杀黑龙波,只要能防御这招,就赢了!被放出的黑龙取代术师,而术师本人则被自己放出的黑龙燃烧吞噬! 武威大吼一声,释放出全部的斗气防御黑龙。黑龙在场内肆虐,所到之处,全部烧成灰烬。最后黑龙飞回了飞影那里,吞噬了飞影。 “哈哈哈!成功了!我打败了炎杀拳!”武威大笑着。 无音眯起了眼睛,“真的是井底之蛙呢……” 似乎为了回应这句话,场内传来了声音,“你在胡说什么?好戏才正要开始呢!” 飞影身体周围的火焰消失,本人毫发未伤。 幽助惊讶不已,“那就是所谓的终极吗?” “对!他吃掉了黑龙波!吸收黑龙的庞大能量,拥有莫大的能力与统治力,这就是终极者。像武威这样的实力派,应该知道其威力有多强!”藏马点头解释。 “看见了吧?这就使黑龙波发挥到极致者的妖气。”飞影的眼睛里充满着冷静的杀气,“有很多人弄错了,黑龙波并非只是飞翔的道具,而是爆发性地提高术师妖力的营养剂!” 当飞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武威已经感觉到了绝望。 实力的巨大差异,并非任何技巧所能弥补。 接下来的战斗异常简单,飞影很轻松地打败了武威。 飞影走下场的时候,收到了幽助等人的热烈欢迎。 “太厉害了!飞影!” “简直是所向无敌!剩下的全部交给你算了!” “不行!这一招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飞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为了恢复妖力与体力,接下来有数个小时我会完全[冬眠],所以,这段时间中,即使再厉害也没有用…听着!我是信任你们这些不可靠的家伙,才使用这招的!如果我醒来时,你们输了……”飞影说着身体开始摇晃,无音立刻跑到他旁边。 “我可不饶你们……”飞影在倒下的途中,还气势很足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喂!人都要倒了,还那么神气!” “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好了。”无音接住了飞影,轻轻把他放到地上。 “不过…看他的睡相,实在不像刚才还那么凶狠的人!”幽助感慨道。 无音抿着嘴笑起来。 这些少年们…依然不知道嘴硬的飞影所投注的信任有多深吧?现在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姿,任何人都可以轻易伤害他,要不是赌上了性命的信任,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当飞影醒来的时候,桑原的比赛正好开始。 得知了幻海死讯的桑原,发挥了超乎正常的水准,打败了户愚吕兄。 最后一场比赛开始前,左京打了一个赌,这是一个疯狂的赌注,他以自己的命赌户愚吕这方获胜。 无音作为浦饭队的第五名成员,如果真的轮到她上场比赛,可以说是必胜,但是无音看看自己肩膀上的猫,再看了幽助一眼,微笑着接下了这个赌。 幽助顿时感觉到了肩上沉甸甸的信任。 最终比赛,经过了一番曲折,在以为同伴死去的噩耗下,幽助激发了自己的潜能,灌注自己的全部力量,击溃了户愚吕。 “可恶!可恶!我该怎么对桑原说呢,应该为他做些什么才好……”幽助懊悔不已地跪在地上。 无音走到他身边,声音清冷,“幽助,作为幻海的朋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力量不能完全控制,户愚吕就不必以这样的方式激发你的潜能。你应该明白了吧,失去同伴的悲伤和痛苦,这是无处可以宣泄的悔恨,如果你不想再一次经历这样的悔恨,就必须变得更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无音…”幽助抬头看了无音一眼,暗金色的眼睛里只有悲悯,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幻海死去的时候。那时候他对自己发誓,不会再一次让身边的人受伤。 “就在我眼前发生…我却束手无策…现在我又能给他做什么呢?我的力量真的如此无用吗?!”幽助懊恼地捶着地面。就在他悲痛欲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做鬼脸的桑原的声音。 无音和藏马同时笑了起来,“其实…他并没有死。” 藏马笑眯眯地看着眼泪还挂在脸上的幽助,“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当时桑原并没有死,但是我们认为这也是个方法,说不定可以激发你的潜力,所以……” “可恶!原来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幽助的悲伤立刻变成了愤怒。 “哼!还不都是你的错。就像你说过的,如果一开始就能使用那种力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飞影有些讥诮地说。 藏马指着已经打成一团的幽助和桑原,“那边……” 飞影无语。 左京引爆了会场。 幽助等人逃出来的时候,发现无音已经不见了。 “藏马,无音呢?该不会还在里面吧?”幽助立刻回头问藏马。 藏马微笑着说,“她有事先走了。刚才混乱中来不及打招呼,对了,她说,让你代她问候幻海,就说‘死一次的感觉如何?’。” 幽助不禁愣住了。 最后准备离岛时,幽助听到了那个以往总是觉得不耐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竟然无比的亲切。 “喂,你们太无情了吧?想丢下老人家自己回去吗?” 幻海板着脸走过来,幽助涕泪俱下。 “婆婆……” 藏马和飞影笑笑。 暗黑武斗会在浦饭队的胜利下结束了。可是有个继承左京遗志的人,依然留在岛上,只是此刻幽助他们并未发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厚道地不分章节了,这次一章结束暗黑武斗会的内容,下面就可以回到‘正常’生活了~哦呵呵~ 咱要爪!咱想要长评啊。。。呜呜呜,今天下了封推,以后恢复两天一更了~期末考试忙碌的复习中,请勿催文~有关评论换积分的问题,文案已经更新内容,有问题的亲可以看看,并不是我偏心或者怎样,分的多少是系统决定的,不是我决定的,那是由字数算出来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然后咱们来随便聊聊吧~呵呵~ 上次偶然听到梁静茹的“丝路”,结果,发现歌词居然很符合文里的某些角色,大家一起来看看吧,这是继“Life is like a boat”(死神某季主题曲)很符合无音之后,第二次被发现可以做角色歌的歌曲。 如果流浪 是你的天赋 那麽你一定是我 最美的追逐 如果爱情 是你的游牧 拥有过 是不是 该满足 谁带我踏上 孤独的丝路 追逐你的脚步 谁带我离开 孤独的丝路 感受你的温度 我将眼泪流成天山上面的湖 让你疲倦时能够紮营停伫 羌笛声胡旋舞 为你笑为你哭 爱上你的全部 放弃我的全部 爱上了你之後 我开始领悟 陪你走了一段 最唯美的国度 爱上了你之後 我从来不哭 谁是谁的幸福 我从来不在乎 谁是谁的旅途 我只要你记住 我当时看到这句话后,就华丽丽地沉默了,貌似真的太合适了,唉,家养无音,祸害众生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九八之章 亲吻的意义?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得知幽助获胜之后,无音立刻就被贝鲁瑟布布带到了魔界,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布布,连优胜的奖品我还没拿呢!”无音皱了皱眉,神色见颇为不满,“据说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呢,多可惜啊。”毕竟她也打了比赛啊,现在两手空空地走了,真有点郁闷。 贝鲁瑟布布恢复了原形,两手环抱,黑色的大眼睛微微眯起,扁了扁嘴,“哼,不过是人类和灵界而已,能实现多少愿望?莱依路有什么愿望可以说出来啊,只要我们能力所及,一定帮你实现!” 无音瞄了一眼贝鲁瑟布布,我可以要求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么……显然,她这句话根本不能说出来,不然不但是贝鲁瑟布布这里要炸毛,贝路亚罗或者路西法、卡尔丹第那边也要炸开锅了…这批魔神她可得罪不起…… “布布,你故意让我错过了之前的比赛。”无音话锋一转,不和他纠结上面的问题了,反正肯定不会有答案。 贝鲁瑟布布扮了个鬼脸,“对啊,布布就是故意的,不然他们赢得岂不是太容易了。而且也不利于莱依路魔力恢复嘛!现在他们的事情也结束了,莱依路可以全心制作魔杖了吧?”说着还漂浮起来上下跳跳,摆明了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布布,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来回绕我也觉得麻烦。我已经告诉过路西法了,天地大战我不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为什么你要这么热心地让我重铸魔杖?”无音正了正脸色,平静地问。 关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一些时间了,可是,总也没有合理的结论。 贝鲁瑟布布忽然收起了笑脸,声音也变得低沉,而不是先前属于孩子的声音。 “正因为莱依路不会站在任何一边,所以你必须能够保护自己。没有魔杖的话,不仅是施展魔术的速度,就连威力也一同下降了,对吧?” “是的。”无音坦然承认了这一点,“没有魔杖,确实很麻烦。但是羽族是神眷者,他们不能攻击神明,所以只要我拥有神格,他们就不可以伤害我。布布到底在担心什么?布布为什么打伤了贝路亚罗?又为什么弄塌了卡尔丹第的宫殿?” 贝鲁瑟布布忽然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睛里转动着银色的光轮。 “莱依路不需要担心这些。总之,你重铸好魔杖,天地大战的期间,我就不会去打扰你。” 无音看着眼前的男孩,这位任性到让人无法预测行动的魔族统领,沉默了一会儿。 “好。不过,我要让几个朋友来参观呢,说好了让他们看魔杖怎么铸成的。” “可以。”贝鲁瑟布布恢复了先前小孩子的声音,一下子扑到莱依路身上,“布布也要看!以前布布错过了,这一次一定要看到!呢,莱依路,你和弗兰的魔杖那么厉害,都是怎么铸的啊?” “是这样……”无音详细地开始解释。 两天后。 冷水之海瓦洛雷亚。 穿着魔术师长袍的无音漂浮在湖面中央正上方,乌黑光亮的长发垂在身后,一双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因为大量魔力的使用,直接压制了神代一族血统的力量,使瞳色呈现出本来的颜色。 贝鲁瑟布布和十二神将则站在几十米开外。 无音身体周围漂浮着所有需要的矿石,而各色的宝石则在空中飞舞成一个轮状,就像星球周围的光晕一般。 无音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脱口而出的并非日语,也非英语,而是古老的魔术语言——昔日盛行于整个大陆而如今近乎失传的语言。 “以无音为名,天地为证,锻造魔杖。” 无音伸出左手,掌心向着湖面。右手一道风刃划破了左手掌心,血一下子涌出来,沾满了左手,然后顺着指尖滴落,当第一滴血滴碰触到湖面的时候,剧烈的风包围住了无音,发丝和长袍却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依旧安静地贴着身体。 无音凝聚着魔力,同时开始念诵咒语,白色的光逐渐聚集到她手中,然后慢慢变成温暖的大红色,再变为璀璨的金色,最后定格成耀眼的青白色。 青白色的炽烈火焰正在燃烧着——这是无音几乎从来没有使用过的高等火系魔术。 无音双手一分,青白色的火焰顺着双手划过的弧线蔓延开,将四周的矿石包裹起来,然后瞬间火焰的规模爆裂般地扩大,轰的一声,火舌和湖面相撞,大面积的湖水开始气化,白色的蒸汽急速蒸腾而起。 “呼唤流动的大气,四散的风元素,聚集到我的身边。呼唤沉静的流水,变化的形态之下,以最本质的特征回到我的身边。呼唤圣洁的雷电,驱除一切邪恶,斩断所有迷茫,请再一次,降临在我手中!” 无音举起双手,仰头望着天空,神情专注而虔诚,口中念诵着节奏清晰的咒语,无论是吐字发音或者停顿间隙,都和昔日一般,毫无错漏。 湖面突然骚动起来,卷起了滔天巨浪,原本平静的蔚蓝色天空迅速聚集起层层白色的雷云,伴随着轰隆的声响,一道青白色的雷光直劈下来。电光迅急,仿佛要摧毁所有的一切。 白色的雾气忽然消散,站在中央的,是金色眼睛的无音。 她高举的双手中托着一柄正在被火焰灼烧铸型的魔杖。 宝石纷纷飞进了火焰里,那柄还没有成型的魔杖立刻发生了变化。 从黑色变成了绿色,再变成蓝色,最后终于变成了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正如她昔日的魔杖一样。 “请再一次苏醒吧,以我的血,以我的声音,以我的魔力呼唤——” 无音左手的伤一直没有愈合,血不断地流出来,投入火焰里,注入到魔杖之中,在无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袖中飞出一些粉末来,正是她之前的魔杖的碎屑。 在粉末和魔杖融合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晕扩散开,一时间天地全是白茫茫的,让人无法看见任何物体。 青白色的火焰慢慢熄灭,魔杖也和往日一模一样,闪着稳定的光辉。 无音一道风刃割破了右手,双手同时握住了魔杖,坚定地、毫不迟疑地握紧了那还残留着灼热余温的魔杖。 “以无音之名,缔结契约。” 就像是为了回应她这句话一样,刚才包绕住她的旋风消散,水面也恢复了平静,雷云散去。魔杖的底端出现了一个标记。 “终于结束了。” 无音这才松了口气,以眷恋的神情看着手中的魔杖。 回来了,她的魔杖,她的半身。 弗兰,这虽然并不是以前的那根魔杖了,不过,也可以算作它的延续呢。我们的魔杖…还算是成对的吧? 无音神情松弛下来,露出微笑,紧接着身体向湖面坠落。 神将们立刻抢上前,太阴右手响指一打,旋风托住了她。 “紫,你怎么了?”勾陈看到无音不同寻常的苍白脸色,不由得伸手扶住了她。 无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没事。只是忽然少了一半的魔力,再加上……” “再加上失血过多,自找雷劈。”贝鲁瑟布布飞过来,语调中很是冷冰冰的幸灾乐祸,还有些气愤似的,然而脸上依然是那样天真的微笑,“好了,我回去了。莱依路,不要接近战场哦——要是你出现的话,我绝对会冤枉你是我们这边的。” 贝鲁瑟布布说完之后,飞速地在无音脸上印了一个吻,就消失不见了。 无音松了口气,止住了双手的血,对神将们笑笑,“我们回家吧,在这里可不大好。” 冷水之海,这里可是佛里斯旗龙的地盘!虽然她昔日无比英勇地把湖里充满了电来捕捉旗龙,现在可没有再来一次的胆子。铸造魔杖耗费了一半的魔力呢。 日本,神奈川,神代家。 无音不明所以地看着神将们死盯着她的举动,最后终于浑身不自在。 “说过了只是锻造魔杖的时候需要交出和魔力成比例的血而已,过两天我就恢复啦!” 神将们相对无言,只是沉默地看着无音。 无音在解释完所有的事情后,看到神将们依然是这样子的沉默,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我去睡觉了!明天就开学了。” 谁知道他们闹什么别扭呢。 “紫。”玄武出声叫住了无音。 无音不耐烦地回头,“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勾陈看看天一,天一看向六合,六合看向太裳,最后还是太裳斟酌了一下开口了。 “为什么让那个孩子亲你?” “啊?布布吗?那是缔结契约的仪式啊。我不去战场,他就不会来打扰我,就是这个契约啊。”无音眨了眨眼睛,心里十分地不解,“魔术契约很多都是用亲吻来缔结的,我没说过吗?” 玄武脸色阴沉,僵硬地扔下一句“没有”。 “是吗?”无音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没有哦。” “亲吻在魔术里有着特别的意思,可以留下气息和魔力的印记,所以很多时候都用来缔结契约。”无音解释了一下,发现神将们的脸色更奇怪了。 白虎、朱雀、腾蛇当即离开,去自己守卫的位置了。 剩下八双眼睛,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无音。 太裳顿时一阵头疼,“紫,你知不知道…一般人…怎么定义亲吻?” 无音黑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非常平静地说。 “吻在额头是祝福,吻在脸颊是喜欢,吻在手背是忠诚,吻在手心是怜惜。” “还有呢?”太裳一手扶着额头。 “还有?大概吻在唇上是爱吧——其实术师一般不会和人接吻,很危险啊,万一有什么契约术怎么办?唇上的吻可以下最强的契约呢。应该说,一般情况下,连身体接触都会尽量避免,气息被人记住的话也很危险呢。”无音说完之后,像是为了加强语气一般,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 然后就看到神将们纷纷摇头。 “…问你这个就是我们的错……”太裳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 “……没救了……”天一一手抵着额头,一边叹息着。 其他的神将也都是脸色很难以形容。 于是无音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自顾自地离开了。 “啊!今天开学啦!”无音第二天起床以后,向着窗外大喊了一句。 反正神代宅周围布下了结界,除非她希望,不然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 “天地大战你们随便去打吧!我不管了!死神和虚想打就去打好了!我也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找别人去!” 当无音这样喊完的时候,天一已经愣在原地。 紫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她只是忽然想通了……吧? 天一和勾陈眼神交流完毕之后,天一开口了。 “紫,七点十分了。” “我知道啊,亚由美说回来接我。”无音合上了半扇窗户,“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了嘛,所以亚由美说以后我们一起上下学啊。我已经决定了,谁来妨碍我当普通学生,我就直接把他揍回去!呐,我的魔杖也回来了,灵力也完全恢复了,极光舞衣啊希雅啊都在,还有北斗七星,谁来烦我,我就让他横着回去!” 看着无音右手握拳意气冲天的样子,天一和勾陈再度无语。 “你真的这么想?”勾陈犹豫了一会儿,问了出来。 无音严肃地看着勾陈,然后脸色一垮,“怎么可能嘛……至少贝路亚罗和布布他们,我就绝对打不过……啊……最好他们谁都不要来啦,忽略我好了。如果真的来了,这次就要把话给说清楚了呢。” 无音微笑着把玩自己的长发(灵力一恢复,她就把头发的长度恢复到了齐腰)。而且顺便吃了点魔药,至于作用嘛…长高…… “我不想继续逃避下去了。”无音笑着搭上两位神将的肩膀,“所以,以后出现什么东西的话,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天一和勾陈相视一笑,“我们知道。” 门铃响了起来。 “无音大人,我是亚由美。” 无音正好绑好了头发,黑色的长发绑到了脖子后面,系上红色的丝绳,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梳马尾辫。 “我马上就好了。”无音拎起书包,六合和青龙隐身跟上。 打开门,看到的是笑容灿烂的亚由美。 “无音大人,早安!”亚由美九十度鞠躬。 “亚由美,我们走吧。”无音笑着点点头,亚由美立刻浮现出非常幸福的微笑。 一路上亚由美都兴奋不已,拉着无音说这说那,无音心里很庆幸,幸好这个司机不受影响,还可以好好开车,如果是自己就绝对没这个本事无视掉后面这么嘈杂的声音。 车停在了立海大门口,当亚由美和无音同时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门口走过的学生们纷纷愣在了原地。 无音和亚由美一路走过的地方,出现了无数个形态僵硬的人体雕塑。 究其原因,只能说,看到神代无音和凌小路亚由美一起行动,实在太震撼了…… 最后走到班级门口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亚由美似乎很不情愿,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毅然转身,其情状之惨烈不由得无音不往那些“一去不复返”的革命志士身上想…… “哟,无音,好久不见,寒假过的怎么样?”仁王从后面搭上无音的肩膀,左手顺手拿走了无音的书包。 无音保持着前进的步速,微笑着说,“不错啊,见到了一些老朋友。”就是这些老朋友普遍的很危险而已。 “是吗?看起来气色不大好啊。”仁王有些怀疑,盯着无音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涂了唇彩!” 无音当场无语。 她涂一下唇彩犯罪吗?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如果不是失血过多导致嘴唇苍白,她也不需要这么遮掩呀。 “一个寒假都找不到你,你到哪里去啦?”仁王把无音的书包放到她位置上,然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欧洲。”无音一边拿出课本,一边笑着回答。冷水之海瓦洛雷亚的确在欧洲。虽然她在那里的时间很短,不过考虑到其他的地点都不方便说,只能这么说了。 “哇,大小姐,你不会真去见那个海梅韦斯家的谁谁了吧?”仁王夸张地做出了惊讶的神情,虽然眼睛里完全是与此无关的疑问。 “雅治,我和米洛斯只是朋友而已,而且这次去不是见他的。不说我的事情了,网球部怎么样?开学以后,很快就有比赛了吧?”无音打开了课本,拿出一支原子笔在手上转了转。 “是啊。不过之前的比赛不用担心,估计到关东大赛的时候才需要费些心思吧。”仁王带着自信的笑容回答。 “关东大赛……会遇到东京的优胜队吧?”无音想了一会儿问了出来。 “去年的优胜者是冰帝,今年可能也是他们吧。”仁王忽然笑了起来,“怎么?经理大人有什么计划?” 无音眨了眨眼睛,“只是——我想说优臣表哥在冰帝而已,那天的宴会他不是和网球部的学弟一起吗?那个迹部是冰帝的部长吧?” “的确是他。”仁王才说完,上课铃就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考试,一早还要爬起来更形。大家来夸奖我的勤快吧~ 1 章节115 在无音继续上课发呆度过了上午的课之后,被神色不悦的仁王拍醒了。 “无音,你到底怎么保证一边发呆一边听课的?” 无音抖了抖头发,“啊?刚才怎么了?” 仁王磨着牙,“算了,我们去吃饭。一个寒假没见,你长高了啊。” “呵呵。”无音微笑着点头。 她已经受够了矮个子了。手脚都短,战斗起来明显不占优势不说,平时还总是被人投以各种眼神,再加上尸魂界那一千年的惨痛经历,她绝对绝对不要保持着那么一点点的身高啊!被索卢孚来德一搅和,完全失去了自然长高的希望,她只好把调制魔药的老本领拿出来。 魔药,以药草和宝石为原料,用魔力调制的药水。在调配魔药方面,魔女首屈一指,其中犹以死之魔女克奇歌琪即大魔女玛鲁为最。(玛鲁是克奇歌琪投向魔族时获赠的名字,直属统领为有夜明星之称的路西法。) 哼,魔药在手,身高绝对不是问题。 (……显然这丫已经心理扭曲了……各位见谅……) 才走进餐厅,红发的少年就直接扑了过来。 “无音无音,我好想你啊!”兴奋欢呼雀跃的语调,伴随着迅速的动作,充分地显示出丸井的心情。 可是丸井没能如愿地飞扑上无音,就被仁王拦住。丸井以郁闷的眼神盯着仁王,两人的视线交汇,仿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无音摸摸少年的头发,“文太,寒假过的怎么样?” “很好啊!不过开学了更好呢,大家又可以一起活动了!”一番努力后,丸井终于挣脱了仁王的阻拦,终于扑上了无音。 “嗯。好久不见,精市、莲二、比吕士、胡狼、赤也。”无音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不意外地收到了同样微笑的欢迎。 “新学期开始,很快就要打比赛了,无音,你可要开始工作了呀。”幸村笑眯眯地挥手。 “是,部长大人。”无音说着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惹得少年们笑了起来。 席间热闹的气氛让无音有了一种回到学校的真实感。 下午的选修课要重新选择,无音才勾选完,就被幸村笑眯眯地拿走了选课的单子,然后看着他选了和自己一样的课。 “精市,你确定要选弓道课吗?” “以前没有选过,现在学学也不错啊。”幸村非常自然地回答。 “弓道?”丸井的脑袋忽然伸过来,于是在自己的选课单上也勾选了这一栏。 无音看着少年们的动作,不禁捂上了自己的额头。 看起来以后的弓道课她也得注意了,千万不能瞄得太准……可是,她从来都是学习怎样箭无虚发,要落空,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放学后,无音看到和忠犬一样等在门口的亚由美,不由得嘴角一抽。 看那长长的褐色马尾辫甩动,湖绿色的大眼睛闪着光彩,一脸崇拜与喜悦的神情。 不知为何,无音总觉得似乎看到她脑袋上有一双可爱的犬耳扇动…… “无音大人!” 自从两人的亲属关系曝光以后,亚由美再也无须顾忌,当场扑了过来,然后狠狠地瞪了幸村和仁王各一眼,才笑得甜甜地对着无音,“无音大人,我们回家吧。” “好啊。那精市、雅治,明天见!”无音朝着两位少年挥挥手,结果不经意地瞄到了亚由美和仁王仿佛能放出火花来的视线交锋。 ……这些少年少女还真是充满活力啊……无音无责任地想着。 坐上车后,无音不由得叹气,“亚由美,天天见面,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 “不行!无音大人就是无音大人!”亚由美睁大了眼睛,当即反驳,神色是不容怀疑的坚定。 “好吧,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好了。”无音双手一摊,很干脆地放弃了。那个克奇歌琪还开口闭口都是殿下呢,也是个劝不了的主…… “对了,刚才优臣表哥有联络过来,现在要回复吗?”亚由美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上面邮件的标记还在闪动。 “是找我吗?”无音有些奇怪,“他会发我的邮箱啊,怎么会发到你那里去了?” “优臣表哥说你的邮箱似乎满了,怕事情耽误了,所以发了过来。”亚由美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放稳,朝着无音。 “哦,我看看。”无音在触摸板上点击了一下,打开了附件。 大致看了一下之后,无音回复了几个大字。 ‘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无音大人,就这么放手让优臣表哥负责没事吗?这可是很大的一笔资金流动。”亚由美犹豫了一下,才怯怯地开口。 “没关系,优臣的方案很好啊,为什么不放心?”无音耸耸肩,点了点亚由美的额头,“别乱担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和优臣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你的这个担忧…可是对我们的侮辱呢。” 亚由美立刻低头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无音看着窗外,想到优臣那种微微懒散的笑容,不由得微笑起来,“亚由美,优臣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就像是鹰隼,他需要的不是锁链,而是一片天空呢。” 亚由美张了张嘴,最后没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回到家,无音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摔。 “放学了!我现在总算能够体会学生总喜欢下课和放学的心情了。” 勾陈立刻解除了隐身。 “怎么啦?不是兴高采烈地去上学的吗?” “是啊,但是下课还是很开心啊。”无音看了看厨房里正忙着的太裳,忽然笑了出来。 “朱雀,要笑就笑出来,别躲那儿。” 一语落,神将朱雀现出身形,笑得乐不可支。 无音看着他那种开心的样子,忽然凉凉地说,“啊呀,一个月快到了吧。” 于是朱雀立刻脸色一黑,又不见了。 “真好玩。”无音看着勾陈,脸上显出十二分的无辜。 勾陈掩口笑了起来,“紫,别欺负朱雀啦。” “那我欺负你?”无音笑眯眯地问道。 “算了……”勾陈不禁要了摇头,死道友不死贫道,朱雀你自己保重。 晚饭后,无音看着邮箱里少的让她想要流泪的邮件,再一次感慨优臣实在很能干。 正在想着呢,忽然电话就响了。 “喂,我是神代。” “无音,晚上有空吗?” “哎?优臣?有事吗?”无音很奇怪,一般情况下优臣不会为了正事以外的事情联系她。 “…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出来吗?我在门口。”优臣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啊,好的,请稍等。” 无音一边往楼下跑一边觉得奇怪,今天怎么了? 门外站着穿着休闲服的少年,双手垂在身侧,神情有些奇妙——在阴晦的月色下,优臣给无音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的身上有着一些不应当属于少年的苍凉,但是同时有着明显属于少年的迷惘。 听到开门声,优臣猛地抬起头。 “无音,不好意思晚上来打搅你。可以陪我去兜风吗?”优臣露出一个笑容,可是这个笑容只能让人更加察觉到不寻常。 无音看着优臣身后的跑车,想了一会儿,微笑着点头,“好啊。” 结果话才说完,优臣已经开始发动了油门,踩下离合器,挂档,打了转向灯,按了喇叭,只差放下手刹,车子就可以发动了。他却走出来,把无音塞进了驾驶席,然后坐到了副驾上。 无音立刻慌了神,“优臣……” “优臣……”无音再次说了一句,但是优臣自顾自地把放下了手刹,然后抱起双手。 无音赶快握住了方向盘,“优臣!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 车子已经开动了,无音转动了方向盘,避免发生一开动就撞墙的悲剧。 优臣这才回过神似的,“怎么了?” 再看了一眼,他突然明白过来。 “该不会你——” “我根本不会开车!” 伴随着无音的这句大吼,LanEvo已经开出了四五百米了。 当无音握着方向盘的时候,她一脚踩在据说是离合器的东西上,右脚放在刹车上。 啊!苍天啊!这是整她吗?!就算她曾经开过车,那也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她几乎已经忘光了!记忆再好,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巨细无痕地记下来啊!她总不可能去记今天喝了几杯茶昨天吃了几块饼干这样的事吧?同理,平时不用的技能她已经完全忘掉了——本来打算考驾照的时候再重新学的,现在怎么办? 晚间惊魂吗?! “优臣,怎么停下来?!” 无音牢牢地握住方向盘,紧盯着前方的路况,还有注意后视镜——天杀的,优臣干啥把车速弄到这么高啊?! “你开的还不错啊。”优臣笑了起来,茶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我看就这么开下去好了,前面不远可以上高速——如果你降不下来速度的话。” “怎么把速度降下来?踩刹车吗?还是动手刹?”无音猛地一打方向盘,“快告诉我啊!这么开下去会出车祸的!” “神代一族的产业里有医院,只要没撞死,我们可以慢慢住院,不收钱。”优臣打开了音乐播放装置,车里放起了舒伯特的安眠曲。 在这样危险的驾驶中听着安眠曲,不得不说,很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无音被他弄得一阵头大,“优臣……” “注意前面,要转弯了,你速度太快了,踩刹车,然后——”优臣话还没说完就停下了 车速太快,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放心吧,这车的防震性能还是不错的。”优臣笑眯眯地对无音说。 “优臣——!”无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防护栏,牙一咬,还是使用了风系的魔术,强行改变了车的方向,最终险险地从防护栏边擦过,车子转过一个九十度的弯。 “呀,上高速了。”优臣仿佛事不关己,语气平静无比。 “嗯?”无音看着前方宽阔的路,着实松了口气,比起在城市里开,在高速上显然安全一些。 “优臣…你确定要这么开吗?”无音不敢转头,只能这么问。反正魔力也用了,横竖不会出车祸,但是优臣忽然让她开车出来,真的很奇怪啊,发生什么事了? “继续开吧,开到没有油好了。不用管方向,你随便开吧。”优臣闭上眼睛,靠到椅背上。 “…那好吧。”无音一头黑线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今天晚上的高速公路上,注定了要有一辆危险的车辆了,各位夜间出行的同胞们——注意安全! 优臣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和他说话也没有回应。看他抱着双手靠在座位上,神情舒缓的样子,无音心里很佩服,车开成她这样,极其惊险,他居然还能睡着?!她有魔力,所以不担心,优臣为什么不担心?该不会是找死吧? 每一次看到弯道,无音都一阵头大。 优臣刚才才说了个开头啊,踩刹车然后呢?光踩刹车也不对吧? 在无音这么想的时候,还是踩了下去,只不过貌似……她脚一偏,踩到油门了…… 车子猛地加速,无音立刻转方向盘,然后再次操纵风改变车子的行进轨迹——这么开起来倒是很快,虽然完全不正确…… 经过了七八次有惊无险的弯道以后,无音总算知道了一件事——只要有魔术,其实开车也很简单,实在不行,就用风系魔术,漂浮以后,再一转,容易得很,至于踩刹车还是油门,这个无所谓了,踩到哪个算哪个…… (危险动作,请大家不要模仿!除非你有魔力,也可以做这样的尝试……) 当无音这样“顺利”地把车开到没油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东京,到达群马县了。 (我没查地图,就当作她可以直接开到那里算了,关于油够不够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个无所谓了,大家忽略这个问题吧。) 赤城山脚下。 “优臣,你还真能睡着?我都吓死了。”无音靠在车门上,仰望着星空,今天这样还真够刺激,午夜惊魂驾驶,要是有记者拍摄到就惨了。 优臣站在她旁边,看了看她,哼了一声耸耸肩,“我没看出来族长大人有惊吓到的症状呢。” 无音看看优臣,只觉得他似乎松了口气,但是身上那种迷茫的感觉反而更加明显。 “你……算了,你认识路吗?这里是哪里啊?”无音欲言又止,干脆换个话题。 “我看看。”优臣四处看了一下,在掏出手机按了一会儿工夫,“赤城山脚。你还真能开,居然到这里来了。” “是你说让我随便开的啊,我连路标也没看呢。”无音无辜地看过去。她真的一心一意地在开车。 “这边好像有公路车队。”优臣挠了挠头发,“应该是吧。” 一个男子从车上走下来,看着前面熄火的LanEvo,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凉介先生吗?很不得了啊,今天我看到了一个高手!绝对是高手!嗯…在路上看到的…东京的车牌,号码?是897****,嗯,太厉害了!我亲眼看到他的漂移!漂亮的没话说,每个弯都过得很顺利,他甚至在入弯加速了!我都捏了一把汗,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能擦着防护栏转过去!车手?我看看,好像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嗯,再联系。” 男子挂了电话,走上前。 “抱歉打扰一下,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自我介绍,我是赤城红太阳车队的中村贤太。很高兴认识你们。”贤太笑着点头。 出现了,公路车队的人。 无音瞄了一眼优臣,心里想着他知道的还挺多,然后微笑着看贤太,“是啊,我们第一次过来。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加油站?” “加油站?那边不远就有。”贤太指了指方向。 “谢谢。”无音说完就掐了优臣一下。 优臣拉开车门就要进去,贤太赶快开口,“可以请问两位的名字吗?” 优臣和无音同时一愣。 刚才好像没撞到人吧? 优臣犹豫了一下以后开口,“刚才撞到你了?” “不不,当然没有。我跟着你的车有些时间了,你开的很好啊,可以请问名字吗?”贤太立刻摇头,神色间很是恳切。 “您缪赞了。我这点水平不敢拿出来的,谢谢您指路。”优臣说完就坐到驾驶座上,无音跟着拉开后车门钻进去。 两人落荒而逃。(先去加油,然后逃了) 贤太拨通了高桥凉介的电话。 “凉介先生?他们不愿意透露名字。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十三四岁的少女。棕黄色短发绿色眼睛,少女是黑发黑眼。嗯,两人看起来是学生。好的…好的。” “凉介先生,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啊!”贤太此时对于刚才那段“梦幻般”的驾驶,有着莫名的崇拜。 另一方面,高桥凉介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另一名队员偶然拍到的一段驾驶。 车牌号正是贤太报告的。 的确是很引人注目的驾驶——很奇妙的风格,仿如风驰电掣。 想了想,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高桥凉介。对,希望你可以帮我找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当作这是明天的更新,那么我就保持了两天一更的承诺了。毕竟我也不想凌晨更新嘛,哈哈~ 这一章写的时候我极其有爱,啊啊啊,优臣啊,写到现在对他越来越有爱了~~ 请大家用爪来温暖我被零下的温度冻伤的手吧!——现在我手指冻疮了。。。打字很痛。。。。 。。。关于车的问题,抱歉我完全不懂,现在修改了一下,大家就放过这个好了。。。 1 章节116 从赤城回到神奈川的路上,无音看着一脸懒散笑意的优臣气的牙痒痒又无话可说。 “无音,今天谢谢你。”优臣忽然飘过来这么一句话。 无音看着优臣那娴熟的车技,再次肯定了一件事——今天优臣压根就是找死的吧…… “优臣,你真不怕出车祸吗?”无音仍然心有余悸。按照她那种开法,凡是正常人类都会死的很难看——光是在山路上差点飞出去就发生了四五次。不知道后方的车辆看到的话会作何感想。 优臣沉默了一会儿,嘴角一勾,“族长大人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出事的。关于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 “算了,到了以后叫我一声,刚才开车开的我累死了。”无音闭上眼睛,放松下来。 “好的。” 事实上,如果贤太尾随他们回到神奈川的话,估计他会更加惊讶。这辆车依然保持着高速行驶,车技高超娴熟,而且和之前的那种风格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更加平稳安定的风格。 “无音,到了。” 优臣推了推无音的肩膀,无音过了会儿才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后才清醒过来。 “哦。那再见。”无音推开车门,一走出去就愣住了。 一只金褐色眼睛的黑猫站在门口。 那双微微上吊的金褐色猫眼…… “优臣,晚安。”无音对身后有些发愣的少年挥挥手,优臣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合上车门继续开回家去。 黑发黑眸的少女和黑色毛皮金褐色眼睛的猫沉默地对视。 在这个月牙高悬的夜里,时而有风吹过,一月的夜风仍然十分冷。 安静,没有虫鸣,两双眼睛沉默地对视。 “夜…”无音刚刚发出一个音节,黑猫就在一阵烟雾中变成了麦色肌肤的女子,瞬间身体覆上一件灵子具现化的衣服。 女子的眼睛里慢慢渗出了透明的液体,接着就直接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无音。 压抑着的哭泣声,还有间杂与其中破碎的语句。 “…绯夜…姐……幸好你……还活着……” 无音身体僵住了,只是感觉到对方手臂的力气大的仿佛要勒死她,肩上慢慢地一片冰凉,终于叹口气,轻轻地回抱住对方。 “我没事呢,夜一。” 似乎对这句话产生回应一般,夜一更加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我好怕……万一姐姐真的……我该怎么办呢……绯夜姐姐…呜啊……” 无音轻拍着夜一的背,微微笑了起来。 “没事啊,我没事,我好好活着呢。” 整整十分钟后,夜一才停止了哭泣。 无音摩挲着夜一的头发,轻拍着她的背,“夜一,先回家吧。” “家?”夜一对这个词有着异样的回应,她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身后的房子,“这里是姐姐现在的家?” “嗯。”无音微笑着点头,“进来吧。” 无音手在门上一印,推开了大门,天一和太裳立刻要隐身,无音摇了摇头,拉着夜一走进去。 “夜一,这些是我的朋友。天一、太裳。” 夜一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神情瞬间改变,金褐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里面的人。 并不是人类。金色长发身穿繁复服装的女子,还有浅苍色短发衣服如菩萨般的男子。 天一和太裳? 夜一看着前方黑色长发的少女,忽然感觉到了某种决定性的变化。 不一样了。 绯夜姐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夜一,坐吧。”无音坐到沙发上,天一去准备茶点,太裳则站到了一旁。 夜一犹豫了一会儿,坐到了无音对面。 “姐姐……我听说了前几天的事情……现在尸魂界已经闹翻天了,每个番队都派出了寻找的死神,京乐和浮竹都申请前往现世,不过最后山本总队长只批准了日番谷的申请书。他们一队除了调查现世的异动,就在寻找你。” “请用茶。”天一捧着琉璃托盘出来,将一杯白瓷盛的茶放到夜一面前。递给无音的则是蓝色的晶水。 “谢谢。”夜一看了看天一,心中评估着她的力量。奇怪,似乎…并不是灵压? “你们先去休息吧。青龙、六合,注意外面,别让陌生人随便接近。”无音抿了一口晶水,微笑着做出了安排,看到客厅里只剩下她和夜一之后,才接着说,“夜一,辛苦你们了呢。” 夜一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泼出来,脸上全是惊讶,“姐姐怎么会这么说?!” 无音黑色的眼睛里消去了些微的光亮,变成了完全空茫的夜色。 声音清冷,仿佛不带有任何感情。 “夜一,虚圈…蓝染很难对付吧?很棘手,没有弱点,没有可乘之机,不会因为骄傲而疏忽,也不会错估自己的力量,无论何时都可以保持冷静,谋划比别人快十步,永远无法揣摸他的意图。” 夜一呆住了。 金褐色的猫眼忽然上扬,瞳孔收缩,灵压骤升,音调微微提高。 “姐姐到底想说什么?!这些都是你的错吗?!我不会承认!蓝染是蓝染,姐姐是姐姐!”夜一猛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吼道。 无音冷静地看着夜一,微微笑了起来。 “夜一是知道的,蓝染的确曾经是我的弟弟。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很清楚他的天赋,还有努力——蓝染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都有一半的责任。所以我离开了尸魂界,为什么夜一还要找过来呢?” 磅! 夜一重重地捶了茶几一拳,灵压再次飙升。 无音看着茶几上留下一个大洞,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看着对面紫发金眸女子愤怒的脸庞。 总是带着骄傲和镇定笑容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变色。 “如果姐姐认为这样说就可以置身事外,把几百年的感情全部斩断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是!不管姐姐说什么,也不管姐姐现在打算做什么,对于我四枫院夜一来说,你永远是我的姐姐绯夜!” 夜一大吼着。 “姐姐可以不要我,但我绝对不会放弃姐姐!” 那样声嘶力竭的吼声让人感觉到一阵刻骨的绝望和坚守——即使明知道前方是没有退路的炼狱,依然毫不犹豫地前进。 无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一,夜一…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一步? 无音的心里有着些微的抽痛,一丝丝的,就像心中某个地方被撕裂开,伤口慢慢扩张,疼痛逐渐加剧。 夜一在吼出来以后,似乎平静了一些,她深呼吸一次,然后接着说。 “我知道姐姐不想再和我们有联系,所以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尸魂界,谁也不联系,收敛灵压避开搜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整,也许我们真的要很久才能找到你。但是…我们不会放弃,一天找不到就用一年,十年,即使花上百年,死神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姐姐,对于我们来说,你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你比你想象的更加重要。” 无音抬起右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墨色的长发披散。 “姐姐很强,但是,即使没有灵压,即使变成普通的整,我们也不会放弃寻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参加战斗,只要…姐姐可以平安地在我们目所能及的地方就好了。即使这样……姐姐也要避开我们吗?” “姐姐真的要舍弃掉尸魂界的一切?” 夜一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哽咽,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姐姐真的要舍弃掉尸魂界的一切? 这样一句平静的诘问,让无音难以回答。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舍弃过去的人。 而在再见弗兰之前,她更加是重视过去胜过现在的人。即使现在,她也只能说去珍惜每一刻的现在,依然无法舍弃过去。 她的人生,她的人格,她的一切一切,都是由无数的过去组成。 过去与现在的联系,构成了她的全部。 十二神将,是平安时代已经结下的缘分。 幸村精市,是真田幸村爷的转世。 米洛斯,是弗兰的子孙。 贝路亚罗、贝鲁瑟布布、路西法、卡尔丹第,是莱依路的朋友。 如果这么看起来,藏马和飞影倒是完全属于“无音”的朋友,是“无音”亲手结下的因缘。 而蓝染和夜一,则在四枫院绯夜的生活里占据着太多的分量。 尸魂界的一千年,她真的能够完全舍弃掉吗? 将那一千年中连上的所有因缘之线斩断——她自认做不到这样的决绝。 无音放下了右手,再次睁开眼睛时,墨色的瞳孔周围已经变成了金色的晕染。 “夜一,你恰好踩住了我的软肋呢。” 无音微笑着说。 夜一没有丝毫喜悦的神情,金褐色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些微的怜悯,然后很快被骄傲和满足替代,右手一拍胸膛。 “因为我是姐姐的妹妹,四枫院夜一啊!” 无音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夜一这样自信飞扬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受到了震动。 乍听之下逻辑和语法都很奇怪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中的四个词,所代表的含义有多么沉重,也许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明白。可是已经足够了,这样已经足够了,足够给无音说服自己的理由。 无音抬起头,右手撑着下巴,似乎不经意地开口,“哪,夜一,我不会回到尸魂界,也不会帮你们对付蓝染,即使这样,你也要继续叫我姐姐吗?” 如果她不是一番队的副队长四枫院绯夜,甚至不是死神的一员,夜一还会叫她姐姐吗?要知道,她这样的发言,已经形同背叛——而这背叛,并不是古老的尸魂界所能容许的。 夜一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贯的笑容回答。 “姐姐,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行,战斗的事情交给我们——一直躲在姐姐的背后可不行啊!” 无音笑了,非常舒心的笑容。 “夜一,我现在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名字是神代无音,立海大国三A组。有空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夜一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姐姐!” 接下来的时间,无音和夜一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譬如跟随她的十二神将,还有绛,还有学校里的生活,一直到了第二天拂晓的时候,夜一才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姐姐,真的可以随时过来?”夜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不过…别把破面也带到这来了。”无音弹了一下夜一的额头,笑着说,“保护好自己。蓝染真的不好对付。” 夜一欲言又止,只是笑笑,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终究忍不住开口。 “姐姐,其实…你没有站在蓝染那一边,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姐姐最先遇到的是他……” 无音愣了一下,跟着笑起来,“如果我站在蓝染那一边呢?” “那我们也不用计划了,直接叛变好了。”夜一无奈地耸肩,“我可没办法和姐姐为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大笨蛋。这样可不行呀,别忘了蓝染的斩魄刀是镜花水月。”无音没好气地说。 夜一扬起了头,再次变回黑猫。 “姐姐,再见!”夜一说完之后,瞬步离开。 看着黑猫矫健的身影,无音不禁叹了口气。 “如果早知道可以一直留在尸魂界——一开始就不会那么做了。” 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会带着蓝染去到更加荒凉的区,设立结界,直到蓝染的实力变得足够强,才会进入静灵廷,然后慢慢改变尸魂界…… “人生因为未知而美丽。” 天后轻轻拥抱住无音,轻声说,“不要后悔,紫,你已经做了最好的打算了。没有人能指责你——因为紫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不是全能的上天。” 无音露出了笑脸,眼睛慢慢变回了黑色,“天后,谢谢。你从来没有要求过名字呢。” “我不想让你们为难。”天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后放开手站到一边。 “其实…”无音停顿了一下,“我和晴明曾经写出过十二个名字,只是没有全部给与你们而已。” “啊?”天后愣了一下,很快露出了非常舒心的笑容。 “你们两个……”天后揉了揉无音的头发,“真的是千年不遇的人呢……” “天后,想要名字吗?”无音对上了天后的视线,从那片沉静的温柔中知道了答案。 无音关上了大门,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上善若水,天后,在十二神将中,你和天一个性最为柔顺,不过还是不一样,天一的宽容和你的沉静出发点不同。以前红莲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希望你可以拥有更加宽容的心,水将之中,天后是最温柔的。这个名字不是我一个人提出的,晴明也同意了,‘上善’。当然,只论发音的话,我更习惯叫你天后啊。” 天后双手捂住了嘴巴,阻止了啜泣声的传出,眼中有温热的泪水流出。 紫,晴明…… 此时的空座町。 黑腔打开,两名破面出现。 一个头上有着白色的盔甲,脸上有两道绿色似是泪痕般的印记。 另一个长相比较难看。 这两个正是蓝染派到空座町的第四十刃乌尔奇奥拉?西佛和第十十刃?牙密。 他们此行只有一个任务,扰乱那些死神的视线。 蓝染的真正目的当然没有告诉他们。 此刻蓝染的伤还没有恢复,在镜花水月的帮助下,他营造了自己平安无事的假象,而事实上无音和米洛斯的魔术阵对他造成的伤害比他预想的更强。最开始的外伤恢复以后,才发现因为电击的关系,神经系统出现了紊乱,随意肌出现了非自主地运动,为了争取到时间,蓝染派出了两名十刃,顺便探查目前空座町的实力。 ‘绯夜队长的灵压出现。’ 银这样简短的报告让蓝染的心刹那间安定下来。 蓝染握着绯夜送给他的手套,无意识地微笑起来。 “绯夜……你果然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绯夜啊,尸魂界的那批人很快就会找到你了。不过…先帮你阻拦他们一会儿吧——如果你仍然没有决定好立场的话。 蓝染握紧了手套。 “亚由美,亚由美?”无音连续叫了两声,亚由美都呆呆的没有反应。无意不禁奇怪地右手在亚由美面前晃晃,“亚由美?” “啊!”亚由美似乎惊醒了一般,身体一震,“有事吗,无音大人?” 无音审视着亚由美,须臾之后笑笑,“没什么,今天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亚由美愣住了,视线一下子飘开,好一会儿之后才喏喏地说,“没事……今天早上看到一只黑猫……” 黑猫?无音心里一动,难道是夜一回去的时候被亚由美看到了? “怎么了?亚由美要避物忌吗?”无音故意打趣。 “……很奇怪啊,无音大人…看到那只黑猫以后,我总是觉得头疼……好像有些事情忘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一直很乱……”亚由美迟疑地回答,然后猛地抬起头,湖绿色的眼睛盛满了担忧,“我是不是中邪了?!” 无音当即哭笑不得。 “亚由美,我是神代一族的族长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别人有没有中邪?况且你身上也流着神代一族的血啊,一般的鬼魅不敢接近你。” “…我知道啊,可是就是心里乱糟糟的。”亚由美托着下巴,最后猛地点头,“不管了!无音大人,网球社还需要经理吗?打杂也可以啊!” “不…精市说已经可以了…”无音看着亚由美忽然起来的兴致,不由得有些瑟缩。立海大从来不缺打杂的,至少那些一年级新进来的就全部可以打杂去了——这么说起来,好像这周要负责招新…… “真的不需要吗?”亚由美似乎很失望,眼睛里忽闪忽闪,写满了‘我想进去’。 “抱歉,真的不需要。”无音笑了笑,拍拍亚由美的头以示安慰。 亚由美瞬间低下头,完全像一只沮丧的宠物狗…… 雾月优臣开车尾随了前面亚由美的车好一会儿才转向。 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忽然不可遏止地笑了出来,慢慢地笑的越来越厉害,最后眼角都闪出了泪花。 “难怪觉得熟悉…神代无音…星曜紫姬,十二神将……呵呵……” 优臣在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如此地感觉到命运的存在。 这个一直微微懒散着度过悠哉的生活的少年,脑中忽然多出了一些不属于雾月优臣的记忆。 古老的地方,古老的贵族,古老的制度,因循守旧,变革…… 成熟老练到和年龄不符的少女,紫发金褐色眼睛的女子,还有那柄北斗七星——遮住了记忆的迷雾忽然消散开,自从见到了这位优雅睿智的族长之后,就逐渐闪现的模糊记忆片断,从见到了那只黑猫之后,终于完全连接起来。 完美到让人全身发寒的棋手。 强大的灵压,清丽无双的剑技,优雅淡然的举止,渊博的知识和深远的目光——这一次,他总算没有成为她的敌人,而是站在她这一方,所以,他才能比以往更加清楚地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她支持她拥护她,因为她的确值得如此。 夜一最后说过的话,他总算可以明白。 她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 因为一开始投注的是好意,所以他得到了完全的信任作为回报。 让人想要流泪的完全彻底的没有一丝怀疑的信任。 她明白他所想要的,所以她给出了这些,于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和实绩作为回报。 “哈哈哈哈!” 优臣停下了车,捂着嘴巴大笑起来。 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经过了几百年的岁月,上天居然会把棋盘完全倒转,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 她不是四枫院绯夜,而是神代无音。 他不是四枫院景人,而是雾月优臣。 “我只要做雾月优臣就好了。” 优臣勾起嘴角,笑得一脸轻松。这些记忆就只是记忆,轮回的意义就在于让一切重新来过。他不会被这些记忆束缚,因为上天已经给了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只要做雾月优臣。 这一次,让他好好看看,这一位神代无音大人到底能做到怎样吧。当然,是以她忠实下属的身份,雾月优臣是神代无音的助手,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还有另一个人需要调查。”优臣支起手肘,眼睛微微眯起,茶绿色的眼睛里尽是欣然和趣味。 无音,你的身边似乎聚集了一些很有趣的人啊,譬如说,一直对他微微有着恐惧感的凌小路。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说明,拥有灵力的人,不管是头发还是血肉都充满灵气,所以,无音的长发其实有不少灵力,因此那次短了,实际上就是失去了很多灵力来交换太裳回来。 路西法就是路西华,这是两个翻译版本而已,本人最开始看到的是路西法,所以就习惯了。大家知道这是一个人就可以,因为后面也可能会通用。 有关魔术时代的故事和人物都是本人原创,除了神话里已经存在的。请勿和其他漫画或者小说联系起来。 文里难免会有错别字我没检查出来,有的我知道,但是为了不伪更,我就不改了,问题不大的大家心里明白就可以,明显破坏气氛的我会修掉。 特别感谢写长评的‘小奶奶’亲。。。你的名字我可真纠结。。。大家都来用长评砸死我吧~千万表客气~ —————————————————————————————————————— 首先,庆祝圣诞节,特别放出一章,不然这章要两天后才能问世。 然后,庆祝我终于突破一百章的大关,字数已过六十万,啊,看一下觉得自己好能扯啊~~ 最后,祝愿所有学生考试顺利,上班的多拿奖金~身体健康,阖家欢乐~ 请大家热烈鼓掌~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零一之章 网球新人赛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到了学校以后,连教室都没走进去,就直接被柳抓走了…… “莲二,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无音十分地莫名其妙,柳一向冷静,很少有如此突兀的举动啊。 柳一边加快脚步往网球部走,一边解释,“昨天你走的急了,有通知没看见吧?东京举行的新人网球部赛,赤也要去参加。不过考虑到赤也认路的本领,我们觉得你带他去比较好。” “啊?新人赛?”无音愣了一下,然后吐了吐舌头,似乎她不是没看见,而是忘了这回事,好像精市已经告诉过她了,但是最近事情太多,一时间忘了。 “果然…”柳淡淡地看了无音一眼,“早上的课老师不来,所以全班自习。你陪赤也练习一段时间,中午过去东京吧。” “为什么不是你陪他练习?”无音微微皱眉,疑惑的视线飘向柳那张看似严肃的脸。看看,他都明目张胆地翘课了,还不知道找的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 柳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你的体力可以陪他打上一上午。” “难道你的体力不够?莲二,这种笑话就不要说了吧?”无音立刻反驳,谁不知道柳的体力在立海大的正选里排第一。 “我下午还要练习。”柳平静地回答,言下之意就是无音下午不需要参加训练,所以放她休息纯属浪费…… 无音转过头去,后脑勺上出现一排黑线。 好吧,是她有错,自从她展现过她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类的体力以后,就已经成为了社团里的免费发球机和智能练习对象,而因为她可以迅速地模仿对手的技巧,所以也迫使着正选们快速地向着非人类进化……几乎所有和她练习之后的选手,都会玩命地练习。 柳眼角扫了沉默下来的无音一眼,心想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对别人的打击了。他们天天练习得要死要活,她却轻松地站在一边,结果从体力到技巧居然都不输给他们,这实在让人很无语。 到了网球部后,发现仁王果然也在。 “雅治,你也翘课了?”无音挥了挥手,一脸微笑。 银蓝色短发的少年耸了耸肩,吹了个口哨,“怎么,就许你们两个人翘课?还是我妨碍你们两人世界了?” 言语中的轻佻戏谑之意再为明显不过。 无音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微笑,走到仁王面前,状似亲昵地搭上少年的肩,只有少年自己知道无音到底用了多少力道——仁王的额头一下子渗出了冷汗…… “抱歉,雅治,原来你居然这么认为我啊。放心吧,如果我谈了男朋友,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无音笑眯眯地对仁王开口。 “哈哈,开个玩笑嘛,别在意。想也知道,无音才不会和莲二交往。至少,也得是……”仁王的话说到一半,被无音的声音打断。 “赤也,早上好啊!”无音笑着向切原挥挥手,结果切原非常紧张地跑了过来。 “无音学姐,早上好。”切原深深一鞠躬,抬起头时额头全是冷汗。 “别这么紧张嘛,来了就活动一下准备开始练习吧。”无音放开了仁王,走到旁边,接过柳手中的记录本,“莲二,这些不会是我的资料吧?” 柳的唇线上扬了十度,“你觉得呢?” 无音瞄了几眼,“嗯,还可以……不过,这个真的是我的数据?”无音有些汗颜地看着记录本上写着的‘惯用右手。全场型。绝招:暂无。速度很快,反应力高,力量强……’最后一行是,‘需要高度注意’。 “当然。”柳微笑着点点头,“如果你是其他学校的正选,我一定把你列为头号敌人。” “如果我是其他学校的人,我也一定把你列成高度危险人物。”无音嘴角一抽,这么一个时时刻刻观察着队友和对手的数据男,要是真是对手了,说不定她直接把他给打伤到住院去了,不得不说,柳的数据真的很准,尤其是那行身高体重……(无音在心里给柳记上了一笔。)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柳欠了欠身,“你不准备活动一下吗?” “不用了。”无音揉揉手腕,“还有啊,其实…我并不是右撇子哦,只是平时没有必要而已。”她原本就是二刀流出身的剑客,又因为双叶流的要求,两手的灵活程度或者力量都相差无几,只是平时懒得换手而已…… 柳惊讶地手中的笔一顿,“你……” “赤也,要是敢变成红眼,就等着被我揍吧!”无音不管身后的柳如何惊讶和思考,从仁王手里抢过球拍直接站到了场边,顺便做出善意的忠告。 自从赤也在和她的一场练习中变成过红眼模式,意图攻击她的手腕而被她几乎自动化的身体反击打伤了以后,立海大就都知道了这位经理平时看起来温柔实际下手之狠,全部自动收起了攻击性的技巧…… 无音真的觉得有些冤枉,不是她想要反击,而是身体不自觉地动作了,等到她反应过来要控制的时候,球已经脱手了,要不是那次她及时用风消减了球速,估计切原的手都能骨折了。所谓身体比神经系统还要先产生反应,就是说她这种情况了吧?不要说她现在还清醒,搞不好她睡着的时候反击会更加恐怖。因为完全没办法控制力度啊,说不准是什么会招呼过去,拳头还是好的,佩刀出鞘或者魔术瞬发都是可能发生的吧? (无音只记得曾经用刀指着浮竹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她曾经差点掐死小小的蓝染。) “知道啦!”切原大声地回答,然后把球握紧,五指的指节紧紧捏住球,网球开始变形,“指节发球!” 无音右手稍稍一侧,轻松地拦住了不规则飞行的网球,连拍面的一丝颤动都没有,直接利落地回了过去,网球乓的一声嵌在了铁丝网上。 切原看着那颗黄绿色的网球,不明所以地搔骚海藻般的短发,“奇怪,为什么好像有杀气?” 在切原被狠狠地操练了一个上午之后,终于听到了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就到这里吧”。 切原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有魔鬼之称的柳的声音如此动听,简直就比游戏最后通关时的音乐还要让人心情澎湃想要流泪。 切原到中午被无音拎走的时候,都还不知道他一个上午被调动的满场乱跑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最开始的指节发球有那么一些攻击性…… 从神奈川通往东京的新干线上,穿着立海大校服的黑色卷发少年站的笔直一丝不苟,而旁边座位上坐着同样穿着立海大校服的黑色长发少女,眼睛微微合上似乎睡着了。她身旁还有一个空位,可是碍于少年凶狠的眼神和散发出的危险气势,愣是没有一个人坐过去。为什么少年自己没有坐下呢?这之中的理由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啊…… ‘赤也,我睡会儿,你看着车站,要是坐过了,你就准备沉入东京湾吧。’无音笑眯眯的这句话立刻被切原翻译为‘想死的话就休息吧’,于是他大睁着双眼,唯恐错过了车站。 “叮,东京站,东京站。” “无音学姐,到东京啦。”切原轻轻推了无音的肩膀一下,无音立刻睁开了双眼,微笑着说,“不错嘛,原来赤也有不迷路不迟到不弄错车站的时候啊。” 她那一大串的词立刻让切原背后发凉。 “学姐……”切原往车门的方向走了一步,无音站起来迅速地向外走,顺便推了切原一把,只是一不小心用力大了点,于是立海大的“二年级的王牌”切原赤也第一次到达东京时的亮相令人印象深刻—— 五体投地大字形趴倒在地。 无音站在切原旁边,轻轻踢了切原一脚,“赤也,快点起来,别迟到了。”说着拿出了一张地图,“柿之木网球花园西会场,我看看在哪里……莲二的标记怎么这么模糊…嗯,从北面出口出去,然后再…算了,直接打TAXI过去好了,记这些好麻烦。赤也,起来啦。”说着再次补上两脚。 切原原本就一头撞在地上弄得晕晕乎乎的,再被无音这么几脚一踢,更加不舒服了,但是为了避免酿成更加可怕的事情,他还是爬了起来。 “学姐,你认识路?”切原小心翼翼地看了无音一眼。 无音折起地图,眼睛微微眯起,微笑着对切原说,“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路痴吗?未来的王牌选手。” 切原立刻噤声,老老实实地跟着无音走了出去。 对于冰帝的三年级正选来说,今年是他们争取全国大赛席位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冰帝网球社拥有两百多名部员,而部长迹部对于今年的比赛更加势在必得。 今年进入的新人有很多,不过有希望成为新的正选的人并不多,而其中出自日吉古武术道场的日吉若以他独有的武术网球受到了正选们的亲睐,因此今年的中学生新人赛由三年级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带着他去参加比赛。 日吉若,沉着冷静,不易受外界影响,但是个性争强好胜,口头禅是“下尅上”。 这位黄色头发的少年跟着前辈们到达会场外时,心情非常平静。 但是当他远远看到两位少年少女走来的时候,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忍足学长,向日学长,那是不是神代小姐?” 忍足原本对于这个差使并不用心,听到日吉的问话以后不禁一呆,然后迅速转头看过去。 黑色长发身高大约一米五的少女,穿着立海大的校服,背着网球背包。 跟在她身后的黑卷发少年一手拎着网球袋,还在碎碎念着什么。 “岳人,好像真的是神代小姐。”忍足推了推原本已经有些困顿的向日。 向日立刻蹦了起来,“什么?!她来了?”红发的少年喜形于色,立刻跳起来挥手,“神代!这边!” 无音自然看到了如此醒目的三人组,兼且其中的一人还跳了起来…… 回头看了切原一眼之后,无音微笑着走过去。 “忍足君,向日君,自从新年以后,有些时间没见了呢。来送学弟参加比赛?”无音说着看了旁边的少年一眼,嗯?为什么他看起来比这两位还要激动? “是啊,神代小姐也是一样?这位是立海大的新人?”忍足站直了身体,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微笑着回答。眼睛瞥过切原时微微一眯,似有光线流过。 “二年级的切原赤也。”无音顺手指了一下,“几位还有事吗?现在离比赛开始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还好,等到开始的时候进去也来得及。”忍足礼貌十足文质彬彬的回答让向日哆嗦了一下。 向日翻着白眼,什么时候这只关西狼老实起来了? “我们还是先进去休息一下好了。或者一起?”无音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就被黄色头发的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日吉若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弯下腰,九十度鞠躬。 “在下是日吉道场的日吉若,恳请您赐教!”少年压抑着激动的声音昭示出血液几近沸腾的真实。 忍足和向日都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就要上前拉开日吉。 这样突兀的请战对于神代而言无异于麻烦和骚扰,而这些都是优臣学长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要是被优臣学长知道了,还不得杀了他们啊! 那段时间里优臣学长撕毁了多少给神代的战帖他们可是有所耳闻……还有想要对外报道神代和真田比试的那些媒体的下场,只要一想到就让他们背后发凉,冷汗涔涔…… 出乎他们预料,黑发的少女只是犹豫了一下,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 “你会剑术吗?”无音平静地发问。如果只是比试剑术,倒也可以,但是如果要她空手……难道要给人留下怪力女的印象吗? “学过一些,并不精通。”日吉恭恭敬敬地回答,身体还是弯着,脸朝着地面。 “我有言在先,我只和人比试剑术,如果你要空手的话,不要说我欺负人啊。”无音笑着说。 “是!”日吉乎的一下直起腰,脸上掩不住激动和喜悦,身体都微微发颤,“请问什么时候?” “今天比赛结束之后吧,我平时又不来东京。”无音随意地回答,正好这时场内传来了比赛就要开始的通知,无音一把拉住四处张望的切原,“赤也,进场啦,今天要是输了,莲二一定很乐意给你新的训练单。” “啊?啊!无音学姐,你开玩笑吧?”切原惨叫了一声。谁不知道柳给出来的训练单等同于地狱的邀请函…… “你觉得呢?”无音微笑着看着切原,脸上的笑容真的是非常的温柔。 切原精神一振,“交给我吧!”说着右手握拳,豪气冲天,内心的呐喊则是今天他赢也得赢,不赢也得赢了。 “我们也进去吧。”忍足不禁莞尔,对身后的少年说着。 “神代!等等,我们和你们一起!”向日高喊了一句就跑了上去,完全置自己的搭档于不顾了…… 忍足一手揉了揉额头,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神代小姐带着学弟来参加网球新人赛。地点是柿之木网球花园。’发送,给雾月优臣。 “日吉,今天的比赛,尽力发挥吧。想来…你也不想在神代小姐面前输了比赛吧?”忍足眼睛半眯,意有所指,不管是谁,都不想在自己的崇拜偶像之前丢了面子,这一点人人都一样。 “我知道!”日吉中气十足地回答,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激将法成功。忍足笑着推了一下眼镜,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前,另一地点。 电车停站,“青春台,青春台。” 从电车上走下的墨绿色短发的少年转头看向长辫子的女生。 “请问…柿之木网球花园在哪里?” “啊,我正要去那里看比赛。你是参赛者吗?我是第一次看网球……”女生有些紧张,话语间显得有些混乱。 少年闭上眼睛,不耐烦地说,“……到底是哪里?” 女生红了脸,忽然反应过来,“哎呀,对不起,我……从南面出口出去直走,很快就会找到了。” “南面出口……谢谢。”少年干脆地转身,身后的网球包上写着“RYOMA.E”。 原来他叫[龙马]……女生默默地想着。 半个小时后,一位老婆婆挥着手,“喂——樱乃,抱歉抱歉。” “奶奶,你好慢哦。”女生立刻打起了精神。 “快点上车吧!”婆婆眉毛一挑,还在微微喘气。 这位就是青春学院国中部网球社顾问,龙琦堇,今年58岁,仍然神采奕奕。 “欸……不是南面那个出口吗?”女生惊讶地发现奶奶带着自己往北面走。 “说什么呀,你怎么一点方向感都没有?柿之木网球花园在北面出口呀!”龙琦堇有些无语。 “啊?!”樱乃的心里惨呼一声,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好冷啊,打字的时候手冻得不行。。。。 大家一定要拍个爪啊,不然你们对不起我冻伤的手啊。。。。我如此努力地打字,冻伤了还在打呀。。。 1 章节118 柿之木网球花园内。 对战表上切原的名字和日吉离的相当远。 “两个组别呢,A组和F组……看来要到决赛才能碰到了,不过也好。”无音坐在观众席上,一手接过向日递来的热饮,“谢谢呢,麻烦你了。” 向日对上无音温柔的笑脸,一时间红了脸,赶快转过脸,“没什么,顺便。”说着他打开了手中的易拉罐,桔子汽水的味道飘出来。 无音看着向日,忽然笑了起来。 热饮和冷饮分别在会场的两边贩售,这个“顺便”还真是…… 她也不说破,只是就着杯子焐手,吸了一口气,“哇,牛奶的香味很浓呢,加了蜂蜜吧,谢谢你。我春天不喜欢喝冷饮,胃会疼。” 向日赶紧摇头,双手连连摆动,“真的没什么。神代今天没课吗?” “本来有的,结果被我们的军师大人丢了出来,说我缺几次课也不碍事。”无音很无辜地耸耸肩,“向日还不知道吧?我去年才出院,所以缺勤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出院?!神代曾经住院?”向日的声音拔高,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无音立刻做出安静的手势,周围的观众都看过来了。 “没什么啦,我在医院里睡了两年而已。”无音的语气十分平淡。 而向日听着就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了。他当然不知道无音的睡了两年的实质是到平安时代待了十年,又在尸魂界停留了一千年,他只能以正常的逻辑来推测,眼前的少女曾经整整两年昏迷不醒,挣扎在生死线上。于是对于无音这个人的评价再次发生改变。 看着向日那双瞪圆了的眼睛,无音肯定了一件事,优臣没有对其他人说过自己住院的事情。笑了笑之后,无音换了个话题。 “向日呢?被迹部君派出来的?” 向日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点点头,“是啊,因为日吉很有潜力,所以部长让我们他来比赛。没想到会见到神代呢,真是巧合!” “呵呵……忍足君的电话接的还真久,比赛就快开始了呢。赤也的比赛先开始,向日要不要去看看你们的后辈?”无音看了一眼大屏幕,切原的名字已经打了出来,至于对手的名字她直接忽略了。 向日有些奇怪地看着手机,“是啊,侑士的确去的……啊!优臣学长!”向日忽然惊讶地站起来行礼。 无音一听到这个称呼,当即明白了一进场就不见了的忍足去干什么了。 向着踱过来的两人挥挥手,无音发现优臣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变化,不过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优臣还是微微懒散的样子,对向日点点头后,看着无音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无音,难得来东京一趟,都不告诉我?” “很快就会回去嘛,我不想麻烦你。”无音让了一步,让优臣坐了下来。 于是就变成了优臣坐在最左边,其次是无音,接着是向日和忍足。 优臣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惫懒,“不是麻烦啊。无音,比赛结束以后,我送你回去吧。新干线一向很拥挤。” 无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好吧,却之不恭。不过我们赤也如果没有人领着可是会坐过站的……” “行啦,一起送回去就可以了吧?”优臣一摊手,身体忽然一僵,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无音捕捉到这瞬间的变化,心里暗暗觉得奇怪,可是一转头,再加上那股清冽的气息飘过来,她的身体也跟着一僵。 为什么啊?!为什么在这里都能遇见熟人?! 这两位…桔色短发的少年,粉色短发的少女,再加上两人身上隐约的灵气…… 无音在心里呐喊着,几乎是一瞬间就打定了死不认账的主意。只不过,为什么不管在哪边都是要这样子抵赖呢? 另一方面,走进了会场正要坐下的少年和少女,神色间满是讶异地死盯着无音,手中的爆米花都掉落在地。 粉色短发的少女脱口而出,“紫姬大人……”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少年捂住了嘴巴,“茜!”少年的声音有着警告的意味,被唤作茜的少女这才身体一震,眼里的迷雾消散,非常抱歉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少年拉着茜弯腰道歉。 忍足和向日对视一眼,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优臣右手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无音收敛起内心的惊讶,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没什么,两位不用在意。嗯,两位也是来看比赛的?” “是的。我是元宫茜,这是我的男朋友森村天真。非常冒昧地请问,您的名字是?”茜深吸一口气,忽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无音,带着某种奇异的愿望。 “不用客气。我是神代无音,叫我神代就可以。”无音笑着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你们觉得我很面熟吧。” 天真和茜同时沉默了。 他们所怀抱的秘密,是不能说出的。 两人在前排坐了下来之后,茜回头看了无音好几次,天真也回了一次头。两个人的目光都是复杂无比。 优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音,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有杀伤力。” “优臣。”无音有些嗔怒地看了优臣一眼,她也没想到现代还会再见到两个人啊。 “比赛开始了,切原先攻。”优臣忽然指着场内开口。 无音这才转过头看着场内的比赛。 优臣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心中的某些记忆终于完全串了起来。 星曜。星曜紫姬。或者说神代无音都可以。 记忆中带着某种怜悯而孤寂的神情说出这句话的黑发少女,她说出的这句话,成为了四枫院景人心里最后的一根刺。四枫院景人赢不了这样有着数世轮回记忆的人,而如今的雾月优臣也不想再次成为她的敌人。之所以不用对手,是因为他并没有那样的资格,如果说有的话,一定是那个一路追着她的脚步走来的人,那个如今已经可以站立于天顶的男人,蓝染惣右介。 星之一族的紫姬。 优臣调查过关于此的记录。 历史上和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齐名的女子。同出一门。当世最高的灵媒。唯一一位获得星曜姓氏的人。 不管在哪里,她毕竟都是可以站立于众人之上的人物,无关于她自己的意愿。 优臣有时候不禁想要笑起来,即使在这样的现代,她还是一样是大家族的族长,再加上前些时间和海梅韦斯家族的继承人之间的事情,要说政经界没有注意到她,根本就不可能。原本神代一族的族长就不可能平凡了。 生来就是为了立于顶点——优臣无端端地想到了这句话。 十二万分地适合一心想要平凡的无音呢。 优臣握了握自己的手,灵子的流动变得更加清晰和稳定了,自从记忆恢复之后,他的灵压也日渐一日地恢复——这是必要的,如果想要平安地留在她身边追随她,没有力量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亚由美啊,你总不会想要再一次重复过去的悲剧吧? 优臣想到如今褐色长发湖绿眼眸的少女,再次感慨命运的神奇。 有谁能够预料,他们也会有立场相同站于同一边的时候? 下次还是去教教她吧,那些让她感觉到困惑的‘流水般绕在身边的东西’究竟应该怎么用。 “6:0,切原获胜!”十三分钟后,喇叭开始广播。 忍足眯起了眼睛,“立海大的新人果然厉害啊。” “承蒙夸奖。”无音耸耸肩,看着场内显然心情不好又不敢随便发泄只好拿对手泄愤的切原海带头。真可怜,能够十分钟结束的比赛硬是由于不能攻击对手而打了十三分钟——不过有进步呢。 完全不认为她在赛前的威胁对切原有恐吓作用,无音的这一点实在令人无力。 “日吉好像也快赢了。”优臣扫了一眼场内的比赛,语气平淡地说。 “他的姿势很有趣。”无音双手交握,抵着下巴,“一刀流。很标准的握剑姿势,不过下面不是突刺而是挥拍还是让人感觉到奇怪呢。” 优臣呼出一口气,右手在无音头顶一敲,“这是网球比赛!” “我知道啊——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奇怪啊,你说他会不会一开始的时候习惯性地把球劈成两半?”无音嘻嘻笑着。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优臣彻底无力了。被抓去陪无音练习网球N多次,每次都从放学后到八点多,对于无音一走神或者一不留神间把网球或者球拍当武器用的行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把网球…劈成…两半?”向日似乎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神代曾经这么…做到过?”网球拍的边缘绝对称不上锐利,拿去砸人或许可以,但是拿去当刀剑用,这…完全不能想象啊…… “呵呵……意外而已……”无音自知理亏,谁叫她拿刀的次数远远超过拿球拍,一不留神就带上了剑气,劈断一个网球实在太正常了…… “很耐人寻味的意外。”忍足补充了一句,笑容变得有些危险。“听说神代是立海大的网球部经理?” “是啊。”无音点点头,“有事吗?” “神代的网球应该打得不错吧,有空可以切磋一下吗?”忍足笑着发出了邀请。 无音看着这个蓝色头发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立海大不进行私下的比赛,请通过正式的途径安排比赛。” “去年立海大和四天宝寺的比赛听说很有意思。”忍足推了一下眼睛。 无音的眼睛微微眯起,“忍足君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他们的经理的事情真令人惋惜,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忍足摇了摇头。 “侑士。”优臣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压迫力,茶绿色的眼睛射出了锐利的光。 忍足立刻收声。 向日疑惑的视线从左飘到右,最后还是没开口。 无音轻轻拍了拍向日的肩膀,“日吉赢了。看起来似乎很顺利。” “哦。”向日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感立刻消失,“也许这次的决赛就是切原和日吉的比赛了。”他喃喃地说。 “应该是的。”无音迅速接了一句。 结果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 立海大的切原站在场地的一侧,而冰帝的日吉站在另一侧。 “切原VS日吉,一盘定胜负!” 在比赛开始前,两位少年几乎同时抬头看向观众席。 一定要赢! 在他们看到了某个少女挥手示意之后,心里有着同样的声音。虽然理由完全不相同。 “我一定要赢!”切原握紧了网球,指节扣起,狠狠地捏住网球,就算因为这个而被惩罚,总好过输了比赛被地狱训练!切原抱着必死的决心抛起了球。 “指节发球!”伴随着切原的喊声,网球以惊人的速度飞向日吉。 日吉稍稍放低了重心,集中精神,一切声音和运动都仿佛变得缓慢起来,他看准了网球行进的轨迹,挥拍,回击成功! 切原立刻提高了警惕,集中力再次上升。 少年间激斗的火花不断闪烁,赛场呈现出完全的白热化。 “好恐怖……”向日情不自禁地开口,“两个人的气势都好吓人……” 无音眨了眨眼,“是吗?” 忍足再次看了无音一眼,她脸上完全是平静的神色。看来…今年的立海大需要格外注意了,王者的实力更加坚强了。如果不是习以为常,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惊讶吧。 忍足当然无法知道,无音习以为常的战场和这样的赛场,杀气和斗气完全不是同一个规模的…… 两人的分数紧咬着,1:0,1:1,2:1,2:2……一直到了6:6。 切原握紧了球拍,气势忽然一变,“你也来……”在切原杀气十足的话没有说完的时候,忽然一道虽然轻微但是异常清晰的女声传入耳中。 “赤也!” 被这个声音叫醒,切原瞬间从红眼状态变了回来,背后一阵冷汗。他远远地看到他们的魔鬼经理似乎在微笑着向他挥手…微笑着…… “啊!死都不能输啊!”切原忽然大喊了一声,已经耗费大半的体力瞬间神秘地恢复,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在抢七局获胜,虽然中间经过了相当长的拉锯战。 “真是顽强…”忍足对切原的表现作了评价,“你们的新人很厉害。” “彼此彼此。日吉才学网球不久吧?进步的空间还大呢。赤也嘛……”无音说着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睛半眯起,居然半路想红眼,看起来训练不够啊。 几人走出了赛场之后,看到了已经站在外面的切原和日吉。 切原战战兢兢的模样让忍足和向日不明所以,但是无音的举动很快让他们明白了原因。 无音微笑着走过去,左手抬起,手背一挥,准确地打中切原的脸,切原立刻栽倒在地。脸上红肿一片。 无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语气平淡,面带微笑地说,“赤也,下次记牢了。” “我知道了。”切原撑着地面站起来,非常老实地低下头,完全看不出来赛场中的斗气和傲气。 “哇…立海大赢了比赛还要挨打?”向日脸色一青,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向日,不是赢了比赛要挨打,而是他攻击对手,所以要教训。”无音转过身,笑着安抚向日。忽然旁边传来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无音看过去,顿时无语。 日吉扇了他自己两个巴掌,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日吉,你为什么?”无音走过去,看到日吉的脸上满是愧疚。 “抱歉,我输了比赛。令您失望了。”日吉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无音失笑,“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输了就扇自己巴掌,那脸也未免太可怜了。记取不足,下次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了——日吉,最后的时候,你的呼吸乱了,脚下的步法错了两步,所以没接到球吧。” 日吉惊讶地抬起头,素来平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神代小姐,您…发现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无音点头,“休息一会儿,去你家的道场比试吧。优臣,麻烦你啦。”无音看到忍足走到了一辆小轿车旁边,知道他肯定也是开车过来的,所以直接求助于优臣了。 优臣微笑着抛了一下手中的钥匙,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时,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靠在旁边抽烟。 优臣没说什么,插上钥匙,打开车门,无音走了过去,切原捂着脸跟在她后面。 “喂,这是你的车?”陌生男子突然开口。 优臣和无音同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氛,双双转过视线。 头上包着头巾,穿着大衬衫,右手拿着香烟。的确是不认识的人。 优臣皱了皱眉,不失礼貌地点头,“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 “你的名字。”男子弹弹烟灰,眼睛忽然一亮。 “请问您问这个做什么?”优臣顿时起了警觉,懒散的样子收敛一些,神情变得严肃。 “最近你去过赤城吧。你,还有那个女孩。”男子指了指优臣和无音。 优臣点了点头,警惕心减少了一些,“雾月优臣。您的名字是什么?” “须藤京一。你呢?”男子说着看向了无音。 知道避无可避,无音微笑着挥挥手,“神代无音。很高兴认识您,须藤先生。” 须藤京一得到了答案之后,干脆地转身离开。 等到几人坐上车之后,无音白了优臣一眼,然后也收到了优臣揶揄的眼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家都别紧张,根据JJ的规则,V的章节第一次更新后,以后字数增加,需要的点数也不会增加的,而且已买的章节可以反复看,所以咱就利用这个规则,免费送些字给大家了。省得作者有话说里一片绿色,我看得眼睛都花。 距离上次伏笔揭晓貌似也很久了(其实也没多久,最多几个月呗),咱继续这项有爱的工作。 鉴于本人的恶趣味,在描写很多阴谋方面采取了曲笔,隐晦地写了。而很多侧面描写吧,看起来的确很像咱一心抬高咱女儿,那么,在这里做一些小小的揭秘吧,大家来看看幕后的故事。 我懒得往前翻了,记得哪些就随便说说了,有些还不能说的就还是继续瞒吧,灭哈哈~ 从四枫院景人收养绯夜开始,有哪些事情在进行呢? 首先,景人把蓝染和绯夜分开了,然后派人监视蓝染,没多久之后,山本也开始派人监视蓝染。(可怜的娃,那么小就要进行反监视的练习了) 早期的事情姑且不说,从绯夜入学以后,山本就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去接近她。 只不过嘛,想从她那里套话实在困难,京乐和绯夜实际上是在这段时间的相互试探中建立了最开始的友谊,没多久,绯夜就和山本订立了攻守同盟,从此时开始,山本派的人更多地在保护蓝染了。注意,这时候,景人仍然认为绯夜完全在他控制之中。(事实上,景人最大的错误,的确和他死前想到的一样,他用蓝染威胁绯夜了,不然他不会那么惨的) 绯夜在山本的维护之下,从景人的监视中得到了一些空隙,同时利用了双方互相合作又互相保留信任的空子,成功地瞒天过海,做了一些事情。绯夜和蓝染定期见面,并且教导剑术。在真央的六年时间,可以说是最平静的几年了。 绯夜、京乐、浮竹毕业之后,进了番队,很多事情就理所当然了。因为浮竹单纯啊,好压榨,所以被山本留在一番队,而京乐明显就会打混,绯夜又肯定会进景人在的二番队。 (其实这里面有个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绯夜和京乐不把黑暗面的事情告诉浮竹,山本也不说呢?大家不妨来想想看,这真的很有意思。) 在这个时候,景人还是把绯夜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所以各方面还算照顾,四枫院家的事情也慢慢开始交到绯夜手上,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绯夜拿到了四枫院家侍从护卫的名册。这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虽然景人完全不知道这之中的利害。也是在这段时间,绯夜开始谋划很多事情,预计让她在二十岁离开后,也要四枫院景人忙得焦头烂额。 之后的突变大家也知道了。二十岁后,绯夜没有离开尸魂界,这下问题一下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把尸魂界弄得一团乱,她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了,所以手头的事情也只好全部暂停下来,而且也开始重新考虑和周围的人的关系。事实上,到这时候为止,她仍然没有对身边的人投入多少感情,对于蓝染,她有着一些歉疚,完全是对亲人的感情,而对浮竹是怜惜敬佩,对京乐是相知相惜。 如果说,以后景人没有做出激怒她的事情,说不定文章就真的结束在尸魂界,写上大家一起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就可以了。 但是,夜一出生了。这是另一个重要事件。 ‘虽然四枫院景人已经从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但是队里很多人,还是和四枫院家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的贵族子弟,夜一出生以后,四枫院景人又指名让一个人担任副队长。这个副队长的工作很忙,凡是我不在办公室的时间,不管是队首会议、和其他番队商量事情、去帮忙浮竹或者见见京乐,他都会把我办公室里的文件批改掉很多——多么让人省心的“副队长”啊!’(注意最后一句话,看看有没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四枫院家的侍女侍者看到我都改称“大小姐”,这些年来,四枫院家的侍女侍者都换了好几次了,当年我第一次进四枫院家时看到的人,竟是一个都不在了。就连暗卫也换了七八次,现在负责保护我的那十几个人,我都知道名字。’ 大家现在再来看看这两段话,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我又不是工作狂,自然也乐得见到有人分担工作,于是我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十三番队喝茶,就是去一番队给山本大叔打打下手,留在二番队里的时间反而少得可怜。 除了浮竹对我的清闲状态说过两句,山本总队长也好,京乐也好,四枫院景人也好,都是没有提到半个字的。队首会议也从来没有人说我不认真工作。’ 这段话很有意思。为什么谁都不指出绯夜太清闲呢?山本不说,真的完全是为了维护她,或者是暗中高兴四枫院景人失去了一个助力吗?(总是觉得阴谋没有展开的童鞋,仔细想想这几段话,全部出自“晦暗不明的变动”一章,章节的名字很切合内容。) 要是说起来,只有一件事令景人不满。夜一太亲近绯夜了。 他反复的试探排挤后有一次警告,直接导致了绯夜对他态度的改变。 ‘难道我闲到这个地步,要夺权还先向小夜一下手吗?’这是绯夜当时的心理活动。(把这个和上面一段连着看,会不会有其他感觉?) 惠子的去世,以及之前和绯夜的相认和托孤,是另一件事的导火索,并且一直深深地埋藏着。 直接导致了夜一和景人决裂的事件,同时也是促使蓝染突变的事件,就是那次时空漩涡调查的任务,导致绯夜昏迷了整整一年的那个事件。(说起来这个任务倒是解开了绯夜一个疑问,她本人也说这次可以不和景人算帐了,可惜两个姐控牢牢记住了这笔帐)这件事中,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这两个姐控,而是京乐和浮竹的反应。 ‘浮竹和京乐也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来为我送行的时候,都面色不愉——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接到的是什么任务,而大多数人也是如此。’ 这是第一人称的写法,写绯夜的心理活动。那么我要提问了,绯夜是不是从不犯错?她的判断会不会有不准确的时候?她推断那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吗?(有兴趣的翻翻京乐的番外,看看会不会有新的理解。)我第一人称写,大家也不要代入得太厉害啊,有时候还是要退出来想想啊!绯夜极少出错,可她毕竟不是全知全能! 后面的内容,我不好继续说下去。一不忍心,二来,有些东西我来揭开,确实很减少文章的可读性,哪怕以后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发现了其中的一些伏笔什么的,我也开心,胜过我拉着旗子喊‘这里是伏笔啊,这里有阴谋啊’,试问如果阴谋和推理作者都说完了,读者们干什么去了?看文并不是只用眼睛就可以吧? 到这里,尸魂界篇的阴谋我揭开了一个小角落,很多东西仍然蒙在纱后,大家有闲暇的话可以随便猜想猜想,因为有些东西,我真的到了文章结束也不会自己来揭开!这是我的坚持。 喵呜,本次闲聊到此结束,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唔,结束一门考试。。。继续为下一门奋斗。 修文的工作估计暂时不会继续了,我回头看看自己的文,恨不得推倒重来,可是实在没有那个激情重新写过了,大家看看,有哪些地方的不足比较明显和集中,我回去修掉,其他的。。。就算了吧。。。 故事结构的问题的话,已经没法改了,我不是一开始就拿出大纲的,所以前两卷稍微有点乱,来不及改了,一改就要全重写。。。 没啥说的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能够一直支持我到现在,忍受前面那些幼稚的文字,非常感谢!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绝对坚持不下来! 手冻伤了也没啥,咱死也会继续码字的!只要还有人在看,咱就会充满爱地继续~~ 呼唤爪印和鲜花~掌声也可以~ 1 章节119 《Rule Book》 我的名字是规则本。 乍看之下的确是奇怪的名字,但是经过我的解释,想必大家都可以理解。 创造出我的人名为苏伽,其实也不是她的本名,但是我这位健忘的主人已经把自己最初的名字给忘了(关于这一点,本书很怀疑),而她有个很拉风的称号——支配者,但是前面还有个定语——“甜美的”,就是这么一组合,甜美的支配者苏伽,立刻没有了本来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本书一直对此深表遗憾。你看看主人那些同僚,例如专司战斗的丽芙栗斯,就有着最为拉风的称号——死之支配者,据说,她是所有的这些为零世工作的人中最擅长战斗的,号称战技无双。唉,怎么主人偏偏就挨上个甜美的支配者的称号呢?虽然都是支配者级的最高监视者,可是两个人的能力和阶级还是相差很远啊。 零世是什么东西主人没有解释过。本书也无法开口去问。 守护者,监视者,调整者和支配者又是什么,主人虽然常常念叨,不过也不做解释。只是有时候她会看着手中一本又一本的册子发呆而已。 “没有尽头的工作……喂,知道你有意识,我要把你送人啦。” 苏伽主人在某一天忽然对我说。 我万分惊恐,难道我要和以前的某些书本一样,最终变成一堆废纸?! 苏伽主人甩了甩长长的淡棕色双马尾,粉红色的蝴蝶结随风飘动,深褐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些取笑的意思。 “是个很好的人哟,也是个很不幸的人。要不是这次需要寻找合适的代理者,可能我还不会发现到这里有一个特殊的灵魂呢——不是零世的成员,居然可以穿越时空,不是零世的成员,居然看破了时空规则,她居然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哎,尤其是这些关于时空形成的理论。哪,现在我就要把你送给她啦,以后这个世界的调整就暂且拜托给她了——拥有强大的灵力,同时拥有存在之力,精擅各种战技,如果不是看过她的资料,我绝对不会相信,除了丽芙栗斯姐姐居然还有人能这么厉害。” 我默然无语。 是谁会成为零世成员的代理人? 这绝对不是愉快的工作。 调整时空运行,调律微小错乱,修正命运,以及维护世界平衡——在零世当中,能够完成系统而精细的完美调整的成员也不多,依照主人的话来看,监视者显然优于守护者,而调整者又在监视者之上,似乎调整者中的某些还有着支配者的别称。例如丽芙栗斯——死之支配者,战技无双的调整者。又例如苏伽主人,甜美的支配者,甜点制作世界第一。(关于这两者的巨大差异,本书再一次表示遗憾,如果本书的主人是那位丽芙栗斯就好了……) 苏伽主人把我往空中一抛,就划开了空间。 我见到了今后我将跟随的人。 我震惊了——我不曾想过,苏伽主人会将那些赞美给与的人居然如此年轻。 银色的齐腰长发隐隐泛着蓝色的光辉,流海修剪得整齐,一双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脸上带着微笑。 “这位客人如此来到神代家,有何见教?” 她的声音清冷,措辞规范,却让我心底感觉到一寒——这样隐忍而压抑的战意和谨慎,和昔日曾经见过的丽芙栗斯真的非常像。 那位绝美容颜的女子,神情冷漠地面对众人,有着一身洗练的武技,让人敬佩也让人畏惧的存在——死之支配者。丽芙栗斯是少数负责斩杀违规的零世成员的调整者。这样的称号,其实她也未必想要吧?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明明长相并不相同,脸上也不是冷漠而是微笑,我却感觉到一种奇妙的相似感。 苏伽主人笑眯眯地摆手。 “我有事拜托你哟,拥有存在之力的仲裁之神,舍弃了批命师能力的魔术师,无音。” 银发的少女神情未变,双手微微分开,两手的中指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光亮。 “非常感谢阁下如此详细的调查,不知道什么事情居然需要我来帮忙呢?近乎于这个世界最高神明存在的你?” 苏伽主人似乎有些苦恼,左右踱了几步,最后还是直接把我扔给了银发少女。 “就是这样啦。你帮我去暂时调整管理一下那个时空,不违反这本规则书上的规定。不过因为你的灵力需要供给那个时空运行,所以只要你踏入那个世界,你就不能使用灵力了。至于报酬,我可以给你一次扭转他人命运的机会,如何?” 银发的少女看着我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笑了起来。 “就是说,如果我拒绝,你也可能去改变我身边的人的命运是吗?” 苏伽主人双手拖着腮,微笑着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我接受这个委托——神之委托,不能拒绝啊。那么,只要不违反规则就可以了,对吗?”银发少女身体一松,气息也放松下来,微笑着点着我的封面(关于这一点,本书很有自知之明,那个毕竟是封面,不能说是本书的脸吧?) 苏伽主人立刻咯咯地笑起来。 “我就知道——不管你到哪里,始终还是这样的个性。好啦,事情交待完了,我就走啦。我叫苏伽,取自英文Sugar,很高兴认识你。对了,你在那边可以不用顾虑什么哦,当然也可以入乡随俗地换个名字。” 苏伽主人说完就消失了。 银发少女盯着我的封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念出声。 “《猎人》……” 说完之后,她抚着额笑了起来。 “索卢孚来德,我们好像真的猜对了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规则书。看起来,到了那边的话,非得用存在之力不可了,她也是这么打算才特意说出来的吧。” 明明没有其他人在,却有一个苍老的男声回答。 “无音,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在规则之内,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吧。这次只能你陪我一起过去咯,规则书上第一条就是只能由我一人穿越时空呢。好吧,还以为好不容易和精市他们解释完日吉道场的事情,回来可以休息呢,这次好啊,直接旅行了——就是旅行的地点稍微远一点而已。” “呵呵,你要起什么名字?她都那么说了,总不会你要用[真名]吧?” “冰色在红世的语言怎么说?”银发的少女点着下巴。 “蒂尔罗特。” 银发少女把我捧在手上,翻到了第一页,咬破自己的手,在上面签下了“无音”的字样,同时说道,“也好,过去看看吧。以蒂尔罗特之名——打开时空隧道。” 我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人类居然对于只有零世成员才能知道的事情如此熟悉——她不是普通的人类。 也许她真的会和苏伽主人说的一样,是一个很好的人。 从见到她到现在,她都没有露出愠怒的神色——不是因为克制,而是因为顷刻间看透事物本质的理智让她明白苏伽主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规则永远属于更强的人。 当她一手拿着我走进名为猎人的世界时,我清晰地看见了她脸上微微自嘲的笑意,还有近乎叹息的语言。 “也许…我追寻的答案,会比我想象的更加残酷。” 那双金色的眼睛变幻出我所不能理解的色彩——就如同苏伽主人曾经对着镜子露出的神情一样。 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揍敌客家族所有。 在这座山顶,有一扇(准确来说是七扇)举世闻名的大门,揍敌客家的大门,名为试炼之门,又称黄泉之门。这扇门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原因是它惊人的重量,最小的一扇门有两吨之重,其他的以倍数上升。 没有人知道,其实试炼之门一直都是一扇非常文艺的门,它以文学之门自居,只可惜从揍敌客家创立以来的一百八十年内,都没有人发现这一点而已。 而今天,它终于痛哭流涕地见到了它命中注定的天使。(……) 试炼之门可以发誓,它从来没有见到谁来到揍敌客家是以这种形式。 既不是带着军队冲上山来(据说那些人后来被杀光了),也不是纠集了一批所谓的念能力者就莽撞地行动(据说这些人后来也被杀光了),更不是毫无美感地带着大把的钞票或者银行卡来委托杀人,她的到来,改变了它长久以来单调的生活,令它几乎枯萎的心中之花重新开放,它愿意用所有美好的言辞来赞美她。 看看吧,当她长长的银发在空中飞舞起来,白色的衣袂翻飞,身段轻盈地从天空中落下时,那优美的姿势,堪称无羽的天鹅、银发的缪斯(希腊的艺术之神)。只是她浅笑的回眸,它就听到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这是女神,是从天而降的女神,上天派下的使者,没有羽翼的天使——她,是它的天使。 当她继续走进时,它感觉到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不要微笑?或者上前问候?(请问一扇门怎么上前……) 哦,神啊,它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如此精致娇美的人展颜一笑,她的笑脸一定比红色的蔷薇更加艳丽,比原野上的百合还要纯洁,不,鲜花并不能用以形容她,那是对她这清丽无双的美貌的侮辱。 只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睛——哦,这耀眼的金色,无比璀璨夺目的金色,犹如日之光华,让人不敢逼视。 试炼之门已经彻底混乱了。于是他忽略了,没有一个正常人会以从天而降的方式来到揍敌客家门前…… (真相,当无音以蒂尔罗特之名打开了时空隧道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半空,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苏伽之后,她只能先降落下来再考虑其他的问题,接着又想到了语言不通的问题而使用了自在法“达意之言”——突破语言的障碍,进行随心所欲的交流,火雾战士们惯用的自在法之一。) 试炼之门看到揍敌客家现任家主,现年二十四岁的席巴?揍敌客带着一脸虚伪的微笑走向它的天使。 不,我的天使,请您避开,那就是没有獠牙的眼睛蛇,长着人脸的野兽,黑暗世界的来客,凡是住在这家的,从婴儿到老人,没有一个好人!不管他们是文质彬彬还是气质高雅,衣着华贵或者品味怪异,长相俊秀或者形似外星生物,他们绝对不是好人!那是恶人里的恶人,渣滓里的渣滓! 试炼之门在心里呐喊着。 “这位客人来委托业务?”席巴?揍敌客微笑着向着银发的少女说。 少女沉默了片刻,脸上神情冷淡,看不出心情,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这里是枯枯戮山?” 席巴愣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变得更加温和,而杀气也更加浓密而收敛,浑身包绕着更加强盛的缠。 “难道你不知道?” “现在我知道了。”少女带着笑意点点头,把手中黑色封面的书往背后一放,那本书忽然就不见了。 席巴暗自判断着,虽然没有保持缠,但是能够把物体忽然变不见,如果不是本来就是具现化的物品,就是特质系的能力吧?莫非是才开始学习念不久?可是看起来又不大像,气息内敛,步法轻盈得过分,连身为顶级杀手的他都听不见她的动静,若不是这样看着她——简直会产生一种对面没有人的错觉。 席巴的心里加强了警惕,然而脸上的笑容未变。这是他和父亲、祖父最大的不同点,席巴从来不认为杀手一定要冷冰冰的没有表情,有时候微笑比冰冷更具有伪装作用。 “你是来参观黄泉之门的吗?” 席巴这句话音才落,就看到对面的少女忍俊不禁的情景,于是心里更加疑惑,她到底来做什么? 少女不可遏制地想到当年那个盲眼的妖怪黄泉站在一扇门前面,门上写着‘黄泉之门’的情形,于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然后才想起来这个指的应该是揍敌客家那扇巨大的门。 “啊,算是吧。”少女点了点头,“请问您是什么人?” 虽然这个问题真的十分的无意义。在这个世界里,似乎银色头发的人并不多。而在枯枯戮山脚下能够见到这一位脸和二十年后相差无几的青年,他的身份完全昭然若揭。 猎人的漫画她看的不多,可是被丸井念叨了不少次的主要内容和人物她倒是有些印象。 这是一个关于一个可怜的小孩子寻找父亲,同时遇到其他的小孩子,然后把世界变得乱七八糟的故事。虽然说现在看起来是很多年前,离那所谓的剧情远得很,可是好笑的地方在于,等到剧情开始的时间,这个时空就稳定下来了,到时候它的发展就属于它自己了,和漫画说不定完全不同呢。 “席巴。”席巴微笑着开口,“你很有意思,可以飞翔的能力吗,但是看起来似乎又不像,连缠都没有。” 少女脸色微微一变,糟糕,被看见了。从天上下来的情形……要不是没有灵力,她绝对第一时间隐身。可是自在法里有没有可以隐身的,她还没有捉摸透呢。 “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席巴彬彬有礼地开口。 试炼之门敏锐地感觉到了席巴主人的杀气。 快些躲开!它再一次在心中呐喊。它害怕看见它的天使倒在它面前的情形。 “蒂尔罗特。”少女右手中指的指环闪过冰蓝色的光,身形一动,冰丝弦拉出,和席巴攻上来的拳头撞在一起。 干得好!试炼之门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它恨不得大加鼓掌庆贺。能在一瞬间识穿席巴主人的行动,真不愧是它的天使!蒂尔罗特,这是多么优美的发音!它已经为之陶醉了。 (请容许作者暂时出去呕吐一会儿……) 席巴甫一碰到冰丝弦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寒冷,当即放出念,后退,曲肢,身影仿佛消失了。 试炼之门心中一紧,这种暗杀的技巧并不是一般人所能面对和破解的,难道它的天使注定了要在此折翼?一想到鲜红的血液沾上她优美的银发的情形,它就一阵揪心。出乎它的预料,它的天使没有一丝惊慌的神情,只是微笑着看着席巴主人的动作,几乎同一时刻,双手的指环射出许多在光下微微闪动的透明的丝弦,接二连三地在地面上打出洞来,仅仅一瞬间,就结成了一张不大不小的网,阻拦了所有从地面上攻击的方向。 噢,不愧是它的天使,如此完美的防御! (真相,蒂尔罗特第一次使用冰丝弦实战,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所以按照以前用钢线暗杀的习惯来用,至于地上的防御网络,则是前代冰色的讨伐者发明的冰弦结阵,她直接借用而已……) 蒂尔罗特金色的眼眸跟着席巴的动作移动,没有一丝错漏。 无言的视线仿佛成为了兵刃,此刻沉默的交锋让试炼之门心中紧张不已。 三十秒后,席巴停止了移动。 “你很厉害。”席巴抱起双手,诚心地赞扬着对手,“抱歉刚才试探你。我是席巴?揍敌客。欢迎来到枯枯戮山。” 席巴弯腰行了绅士礼,同时放出了大量的念。 蒂尔罗特右手一扬,刚才缠在席巴手腕上的冰丝弦收回指环里。微微笑了,然后弯腰行礼。 “我是蒂尔罗特。很高兴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在今年年底,终于把女儿送到猎人世界去了~ 1 章节120 安倍晴明,平安时代闻名遐迩的大阴阳师。 以古稀之龄,寿终正寝。 当晴明感觉着自己的心跳逐渐缓慢,耳边传来的琴音也渐渐模糊的时候,他仍然保有着清淡而满足的微笑。 真好,到最后,她都在他身边。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那是紫姬许给他的诺言,或许,也是给她自己的。 紫姬的琴艺一如既往,这已经不是凭着技巧或者熟练可以弹奏出的琴音,流动的乐律中昭示出来的是某种深刻入骨的情感。 琴为心声。 紫姬的琴音一直广博、悠远,空旷而孤寂。 仿佛站在无垠草原的中央放声大喊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的绝望,仿如从高空坠落仰望着蓝天却没有尽头的彷徨,仿佛笑闹哭喊到声嘶力竭也没有回馈的空茫,仿佛独自挣扎徘徊找不到方向的旅行者。 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头。 晴明总是从紫姬的琴音中听到这样深深压抑的恐惧——无论旋律多么优美,无论指法多么娴熟,无论技巧多么华丽。 当他第一次听到紫姬的琴声时,还远在几十年前,年轻气盛的青年和远道而来的少女仍然针锋相对的时候。 青年时期的自己,每次回想起来,都会令现在的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完全不知道那位黑发的少女身负的一切,一切回忆或者荣耀,可以毫不畏惧地提出挑战,可以自信满满地说总有一天可以赢过她。如果仔细回想的话,紫姬从来没有认真计较过输赢,她不在乎那些。 登高望远,渺万里层云。 “仿佛云层都在脚下了。”二十五岁的晴明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有着些许的自嘲。 “天上很冷。”紫姬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微微侧过的脸庞神情如昔,淡淡的微笑,只是笑意完全没有到眼底,眉梢弯起,但是仅此而已。 “高处不胜寒吗?”晴明转过头,帮紫姬铸起一道结界。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这一点他已经非常清楚了。 “……或许吧。”紫姬罕见地收起了笑容,“寒冷的话,可能不管在哪里都一样,无论天上地下……” 晴明有些费解。紫姬偶尔会说出这样语焉不详的话,而且从来不做解释,他也不问。 在出云看着紫姬从眼前消失的时候,晴明第一次有那样深刻的挫败和无力感。 不能做任何事来挽回,无法做任何阻止,只能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而无能为力。 紫姬向他露出了微笑。 一种混杂了安慰和自嘲的微笑。 ‘和你没有关系。’紫姬的神情明明白白地表现出这一点。 但是,无论是晴明,或者十二神将,有谁会把自己撇在事情之外,认为和自己没有关系? 晴明隐约知道可能和当初她突然的出现一样,她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可是他不能说。关于紫姬有着另一个名字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十二神将,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是他和她的秘密。 十二神将明显地受到不轻的影响,勾陈从那之后几乎不会出现,除非他呼唤她。红莲也有着内疚愧悔的情绪,原本他和其他的神将就相处的并不好,而他险些杀死晴明,又使得紫姬失踪,没有了在神将们中间调和的紫姬,红莲益发地不愿意出现。其他的神将,虽然看起来和往常差不多——如果他们没有不经意地提到紫姬的名字,然后露出一脸落寞伤感的表情的话。 晴明祈求神明告知紫姬的去向。 尽管他知道几乎不可能得到答案。 事实也的确如此。 晴明在占卜上的突飞猛进正是从这时开始。 他开始疯狂地学习以前并不擅长的占卜——因为以前紫姬会负责占卜。 当晴明占卜出紫姬存在于“未来”的时间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我会试试看有没有回到平安京的方法,你不要再使用这个术了!’ 和分别时看来没有多少差别的黑发少女,喊出的这句话让晴明有了难以言表的安心。 她亲口说出的话,许下的承诺,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地达成。 晴明深信这一点。 他开始等待,让自己尽量活得更久,然后,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晴明依旧是晴明,紫姬依然是紫姬。 晴明喜欢紫姬的琴音,也不喜欢紫姬的琴音——他不想让紫姬独奏。 在最后的最后,紫姬甚至接连拨错了好几个音。 指法乱了。 耳边传来的旋律比以往来的忧伤,他听着琴音的缠绵哀戚,感到一阵一阵的心伤。 人间多少伤心事,无过生离与死别。 他们一个不落,全都体会过了。 他还不想走,不想这样留下她一个人。 他看不透她隐瞒的众多过去,看不透真相之后的真相,可是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她对于离别的异常熟悉和心痛。 有人生来就应该被呵护吗?生来就应该被爱吗? 因为柔弱,所以应该被保护?因为坚强,所以就可以放任风雨摧折? 因为强,就理所当然应该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吗? 因为强,就理所当然应该保护他人吗? 因为强,所以就不会受伤吗? 因为强,所以受伤就不会感觉到疼痛吗? 因为强,所以就一定可以忍受疼痛吗? 因为强,就可以去牺牲吗…… 在同样的地方一再留下伤口,还是一样会流血,会结痂,再次流血,再次结痂,但是疼痛还是一样会存在。 他不想说再见,他不知道是否能够再见。 呼吸停止,灵魂离体,他清楚地看见总是有着淡淡笑容的紫姬泪流满面。 ‘晴明,能够遇到晴明,也是我的幸运呢。晴明,晚安。再见,晴明。’ 紫姬的低语声传到他耳中。 晴明看着恢复成二十五岁样貌的灵魂,有些失神——即便是通达阴阳术的阴阳师,也不知道自己死后的光景。 紫姬在他额头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愿彼来生,远离一切烦恼忧愁。漂泊的灵魂,请你归去吧。在所有虚幻的彼方,天之尽头,时之回廊,隔世之轮会洗去你所有的悲伤。纯白的灵魂啊,一切的光辉,一切的荣耀,都将为你敞开。今世,你于此遇见的人们,皆是宿命的指引,所有一切,皆是命运之书上谱写的进程。然而,我于此,为你祈祷,愿你来生,保持纯白的灵魂,愿所有的伤害远离你,愿所有的幸福赐予你,愿你与相爱的人厮守终生。’ 晴明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阵青绿色的光芒环绕着,感觉到一股力量开始拉扯着他的灵魂。 紫姬露出了微笑,和平时不同,而是完全释然安心的微笑。 ‘晴明,这是埃尔达斯涅的葬魂诗哦。据说,如果有咒术师的葬魂诗,死者一定会在来生得到幸福。’ 晴明看着她那有些懵懂的微笑,忽然知道了紫姬的打算。 他感觉到两人之间缠绕的因缘之线被无名的力量斩断。 她居然能够下定这样的决心。 果然……足够自私、冷酷、无情,足够狠心——无论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这样专断地斩断了因缘之线,斩断了两人今后可能有的所有相遇离别,让这一世的缘分成为终点。 她所拥有的力量,就是被拿来这么用的吗? 晴明想要大喊,想要抓住眼前的人的肩膀摇晃她的身体,‘你凭什么这么做?!’ 可是他却无法触碰到她,拉扯灵魂的力量愈来愈强,终于眼前一片模糊。 他最后看见的,是紫姬微笑的脸。 那种微笑,除了释然,还有着激昂的悲伤,仿佛唱响着深沉的绝望一般,带着某种低吟的失落和安心。 明明舍不得,却一定要舍弃——她的微笑,就诉说着这样的感情。 爱,或者不爱;恨,或者不恨,那都是每个人自己决定的事情。 可是,你凭什么来决定别人对你的爱恨? 凭什么这样斩断两人的因缘? 你能够断言和你的相遇,对我而言一定是灾难和悲伤吗?! 晴明的心中盘旋着许多话,可是都梗在喉咙口,无法说出来。 看着她那样子比流泪还要使人心痛的释然的微笑,他无法说出来。 晴明想着,不知道自己的轮回到底怎样。 无法再次见到她的话,其实也不错吧? 这样几乎会把别人的一生倒转颠覆的人,见不到也好。 他将不再是安倍晴明,就如同她很快也会不是紫姬一样。 无音。 她的名字叫做无音。 他最后想要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完。那算是天意吗? 无音,不会再有纠葛的话,也好,可以过得更加自由,再也不需要为了一个人系住了心思…… 不能再见也好。 轮回的话,连记忆也会洗涤。 忘记的话,就不会难受了。 晴明抵着自己的额头,手背遮住了眼睛。 他要忘了她,如她所愿地让晴明和紫姬的缘分就此断绝。 …… 原来…灵魂也会流泪啊…… 晴明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笑声断断续续,无比哀怆,无比苍凉。 既不拒绝别人的接近,也不接受别人的接近。她的世界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在保护她自己,还是保护那些接近她的人们? “无论怎样,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晴明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中自语。 晴明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亮光。 黑暗中隐隐闪烁的光点,远远看去,就像满天繁星一般,然后距离慢慢缩短,晴明这才看见,那些星星,都是透明的水晶球,大大小小,闪烁着不同的光彩漂浮在空中,有的辉煌,有的暗淡,有的光芒耀眼而稳定,有的光芒一闪即逝。 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地上,仪态端庄。 简洁的式样,神圣与缥缈的感觉——这让晴明瞬间回想起紫姬在卜算时的装束。 女子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蒙着面纱,从身形看有如少女。 晴明确定这是他见过的模样。 在紫姬的梦中。 “…沙叶…?”晴明不自禁地开口,带着无法言述的震惊。 女子似乎有些惊讶,青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你知道我?” 只是一刹那,她的神情又归于肃穆。 “是因为她啊……”女子露出了极淡的微笑,“安倍晴明,初次见面。我是沙叶,执掌天算道,尼泽尼思大陆的天算者。” “天算者?”晴明张了张嘴,他记得在那个梦里,无论是言殊还是沙叶,都不是天算者。 沙叶幅度很小地点头,“从言殊离开之后,已经历经无数世代,我成为天算者,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能够来到这里,实在令我意外。即使是天算者,也不能干涉其他时空的进程,料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来到这里。” 沙叶一抬手,几颗水晶球的光辉熄灭了,从她的双手中飞出一些细小的光点,迅速找到了自己的运行轨道,然后开始旋转。 “这里是星之间。天算者映射星象,调整命运的所在。普通的人类…抑或是神魔,亦无法窥探此处。想不到…来自异空间的你,却可以来到此处。或许…这也是一种机缘吧。” 晴明看着空中无数细小的光球,以及这仿佛无限扩展的黑暗,有些失神。 “…这就是天算者的力量吗…” 沙叶摇了摇头,神情无悲无喜,“这只是天算者的义务而已。言殊曾经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天算道的顶峰,却轻易放弃,我追着她的脚步走来……一直到真正成为天算者的那一刻,我才忽然明白,言殊到底为什么会放弃。只因为,她的未来不属于这个时空,不属于任何地方。” 沙叶的语调近乎叹息,有着无名的荒凉。青色的眼眸漾着水色。 “她所面临的,是无限的可能,由她选择,也不由她选择。每一刻,都决定着新的走向,同时,消灭了退路。言殊……我看不到她的过去,却可以看到无数未来的可能,每一刻都有着新的可能性诞生,然而经过她选择而确定下来,可以延续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在这万千的星象中,相遇或者离别,都不知系于何人之手。你看,现在亦有新的可能性产生了。” 沙叶指了指浮于她身侧的镜子。 无数画面走马灯般的迅速闪过。 金发金眸的女子对着墨蓝色长发的青年道别。 红发黄眼的少女站在舞台之上,镁光灯下笑容灿烂。 蓝发橘色眸子的女子冷酷地笑着。 小孩,少女,年轻女子…… 一幕又一幕的默剧。 黑发暗金色眼睛的少女对着金褐色猫瞳的女孩比划着什么。 黑发黑眼的少女看着红发的少年笑得开心。 最后定格成银色长发金色眼眸的少女淡淡的微笑。 “这些……是什么……”晴明诧异地看着那些一闪即逝的画面,感觉到一种丝线绷到极限的紧张。 “是言殊…可能面对的未来,可能经历了的过去,可能和她无关的事情。自从我卜算她的事情以后,这面镜子每一刻都会闪现无数的画面,我也不知道哪些是她真正经历过的,哪些是并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哪些…是她的未来。我可以看到这无数的可能性,却看不到她的未来。虽然有心帮忙,却无能为力。”沙叶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反正,不能挣脱命运的话,到哪里于我而言都没有差别,不是吗? 言殊这最后的告别,成为沙叶心中的一根刺。 她成为天算者之后,卜算的第一件就是言殊的未来,可是,只是这样的结果…… “言殊不愧是言殊……”沙叶说出这句话后,看着面前有些愣神的青年,手指一点,镜面上的画面开始流动。 银发的少女身后跟着四位神将,依次是天一、太阴、玄武、勾陈。 “你们不需要这么紧迫盯人地跟着我吧?”少女有些不满地皱眉,从高高的楼顶上一跃而下,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看见似的张扬——不,她身上缠绕着某种力量,的确使得普通人无法看见。 “我们无法放心,上次你说出去一会儿,结果两个月没有回来。”天一语气平静地说。 “那是意外嘛,我怎么知道两个时空的时间忽然统一了呀。”少女才反驳了一句,就被勾陈狠狠地砸了个栗子。 “无音!如果我们忽然两个月不见踪影,你会怎么办?”勾陈没好气地说,紫色的眼睛仿佛燃烧着清冽的火焰。 无音回头看看勾陈,“不会的。你们不会两个月不见踪影,因为我会把你们找回来。” 四位神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笑了出来。 “果然是无音式的回答。”勾陈笑着拍手,然后搭着无音的肩膀,“你现在是去找谁呢?” “我答应夜一会定期回去四枫院家啊,今天已经是三个月的期限了,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无音拨开勾陈的胳膊,有些无奈地笑着。 “那为什么特意绕到这里来?到底放心不下那些人吧?”勾陈笑着捏了捏无音的脸颊。 “…嗯…虽然…他们都已经忘记我了……”无音似乎有些沮丧般低下头,可是很快露出微笑,“没关系呢,等到他们死了,会记起来的!” “…你这是期待他们早点死吗…”玄武嘴角抽了抽。 “怎么可能。”无音嗤之以鼻。 几个人走到一条河边。 无音看着河水有些出神,空中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黑色漩涡。 无音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但是黑色的漩涡里已经扑上来一个金发的身影。漩涡很快消失无踪。 “主上,求求您赶快回来一趟吧!官员们又在抗议了,我实在安抚不了啊!”金发的少年穿着繁琐而华贵的衣饰,拉着无音的手不松开,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原本清秀的面庞也因此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无音往回抽着衣袖,可是又不好用力,结果两人就僵持在这里了。 无音转过头叹了口气,然后直视着少年苍蓝色的眼睛,微笑着抚摸少年的头顶,“知道啦,星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过去,你先回去,告诉他们别吵了。” “可是…”金发少年犹豫了一下,才说,“延王也跟着起哄……” 无音啊了一声,笑得颇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你回去告诉他,哪里凉快哪里去,芬华宫里没有他住的地方。” “啊?您让我把他…赶出去?”少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 “对。全部扫出去。”无音微笑着回答,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 少年在无名的压迫力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黑色的漩涡再次出现, “主上,一定要尽快回来啊!”最后他还不忘记大喊一声。 “这些家伙……”无音磨着牙齿继续说着什么,但是画面已经消失。 “这些是……未来?”晴明仍然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沙叶微笑着点头,随后又摇头。 “这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而已。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成为真实。” “…我还能再次遇到她吗?”晴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啊,尤其是对于她来说。不过……”沙叶眯起眼睛,“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特别通融。你和她的因缘之线,原本已经被她斩断,不过却因为机缘巧合,被某种力量再次连接上了。” 晴明听到前面的话时,再一次感觉到心里一沉,但是听到后面,忽然疑惑起来。 “再次…连接?难道我还能……” 沙叶摇了摇头,神情恢复了肃穆和淡漠。 “不可说哦。你在这里也停留够久了,回去吧,走进你自己的轮回。” 沙叶一挥手,星空般的景象瞬间模糊掉,晴明感觉到自己跌进了某种漩涡中。 他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晴明忽然笑了。 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因缘之线再次连接上。 提示如此明显。 无音,看来不论在哪里,都有着心系于你的人,若不是为你忧心,她怎么会看着那些瞬间的画面露出不同于沉静肃穆的神色? 不论经过多少轮回,不论在哪个时空——如果可以再次相遇的话,那实在太好了。 晴明握紧了双手,笑眯眯地想着。 啊呀,那样的话,就不能忘记了啊。刚才的话便不作数吧。 等到再见的那一刻,要说什么好呢? 很高兴认识你,还是很高兴见到你? 无论什么都可以吧。 晴明安心地合上眼睛,进入了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有可爱的亲用长评呼唤我更新,所以我更新了~ 大家一起来庆祝新年快乐吧~~~ 1 章节121 这是一个无责任番外,那么,我们就省略掉那些一切不合理的地方,直接开始正文吧。 某年某月某日,神代无音忽然想养一只宠物,于是就开始逛商店街的宠物店。 跟随者:十二神将之一,最强的神将,火将腾蛇,目前以魔怪的姿态蹲在无音的肩膀上。 鉴于腾蛇强大的攻击力(破坏力),其他神将就没有一起跟着了。 于是,本次故事的主角,无音一只,魔怪一只。 “中华街……果然看起来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呢。”无音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今天她穿着小纹和服,走在随处可见中国气息的中华街内,反倒有些怪异。(小纹和服:衣服上染有碎小花纹。因为很适合用于练习穿着,所以一般作为日常的时髦服装,在约会和外出购物的场合,常常可以看到。小纹和服也是年青女性用于半正式晚会的礼服) [这里有宠物店吗?]魔怪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哈欠。 “肯定有的啦。听文太说过,这里有家很出名的宠物店啊,叫做Count D。D伯爵的宠物店。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吧?”无音压低了音量回答。 [切,别卖些奇怪的东西就好。]魔怪不屑地说,[从刚才开始就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中华街,号称是古今中外一切不可思议魔物的聚集地嘛,真的出现什么也不奇怪吧?毕竟中国是最早开始使用术的国家之一,道术啊法术啊,都是从那边起源的呢。”无音不在意地挥挥手。 [你倒清楚。] “那是当然,最开始我也是中国出来的嘛。哎,到了,D伯爵的宠物店,这个招牌……”无音皱眉看着这家门面不大的店面,“真的有奇怪的味道。” [进去?]魔怪跳到地上,抬头看着无音。 “来都来了,肯定要进去啊。”无音抬手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请问店主在吗?我来看看宠物。” “欢迎光临。本店本着爱与梦做生意,绝对会让您找到合适的宠物。” 一股甜香扑面而来,优雅妖娆的声音传来,带着细腻而绵软的仿如催眠般的语调,身穿华丽旗袍的男子一手抵着艳丽的红唇,紫金异色的双眸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彩。 “哇……”无音情不自禁地惊叹出声,然后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很强的灵气呢!比起人类来……不,并不像人类,然而又是人类。美丽、魅惑,怎么倒是和某些她熟悉的魔物十分相似啊。 “我就是店主,D伯爵。这位客人想要什么样的宠物?”男子轻轻抬手,示意无音坐下,同时视线向着地面上飘,两只眼靖乎要放出光来,“这是客人的宠物吗?” 那种热切的眼神,无音十分怀疑他会立刻扑上来,嘴角不由得抽动,“是啊。魔怪。”既然对方能够看见魔怪,无音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可以让我看看吗?”D伯爵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显然是激动得不得了的样子,“居然有我没见过的动物……” “那个……”无音看看魔怪,后者龇牙咧嘴、毛都要竖起来了,“不大好吧…他不喜欢别人靠近…” “是吗……”D伯爵显然十分失望,沮丧的样子溢于言表,祈求的目光不断地徘徊在无音和魔怪身上,最后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客人,你愿意把它让给本店吗?我可以用一只宠物来交换,不,即使十只也可以,无论多么稀罕的宠物,我都能为您拿来!” “啊?不……”无音立刻摇头,魔怪已经开始磨牙了,额头的标记一闪一闪。 “请看,这些是世界上最高贵的纯种猫。时下女生最喜欢的宠物。高贵不群,优雅,或者娇小可爱,善解人意,看他们美丽的皮毛,还有宝石般闪耀的眼睛……”D伯爵右手一挥,也不知怎么,屋里忽然出现了无数的猫,或蹲或站,有的朝着无音微笑,有的甩着尾巴,有的在抛媚眼,也有的似乎对她不屑一顾——问题在于,在无音眼中,这些全部是人类啊人类啊! 无音张大了嘴巴吃惊的模样让D伯爵心中暗笑,“如何,客人可以随便挑选合意的带走,比起现在的这只,客人也想要新的宠物吧?更加温顺的,更加可爱的……” D伯爵的红唇开开合合,配合着屋内萦绕的甜香,似乎能够蛊惑人心一般,只是……对象错误。 “伯爵你贩卖人口吗?”无音收起了最开始的惊讶之后,露出有几分无奈的微笑,“我家里养不起另外的人了。”她家里如果养这样一只猫,后果完全可以想象。 D伯爵脸色一变,连带着本来闷不吭声的浣熊小胖也变了脸色。 “你能看到?我明明还没有点香……”D伯爵收起了职业化的笑容,上上下下看了无音好几次,眼睛一眯,笑容变得益发诡异,“原来如此。客人也不是一般人类啊。” 无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嗯。我只是想养只‘普通’的宠物而已。”她加重了普通二字的音量。 D伯爵微笑着支起一支手臂,也不再盯着魔怪,而是以一开始那种热切的眼神盯着无音! “像这样的贵宾犬如何?性格温顺,容易饲养,而且更能体现客人高贵的气质。”伯爵挥挥手,满屋子的猫不见了,一只白色的贵宾犬出现在伯爵手中。 “太弱了。”魔怪冷哼一声。 无音沉默,然后讪讪地点头,“那个…贵宾犬可能的确比较脆弱……”关键是她家太危险了,魔怪看它不顺眼,那只狗怎么活下去啊。 “那么这只怎么样?藏獒,生命力顽强,可以忠实地守护在您身边,不让危险的东西接近您。附带血统保证书,绝对出身高贵。”伯爵丝毫不以为杵,只是热心地变出了另一只比起狗更接近狮子或狼这种凶猛动物的种类。 黑色毛皮的藏獒瞪着地上的魔怪,然后忽然向后退了一步,屈下前肢。 “魔怪!你不要用杀气恐吓它啊!”无音拎着魔怪在空中摇晃,“我是来买宠物的,不是来砸场子的!”怪不得它今天反常地热心要跟着出来,闹了半天,是神将们的阴谋啊! “啊,真是可爱的动物!”D伯爵眼中一亮,光芒一闪一闪,并且——是对着无音和魔怪两个露出的眼神。 “伯爵,换一只吧,这个太大型了。”无音把眼睛转圈圈的魔怪往旁边一扔,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伯爵。 “唔…客人很挑剔呢。那么,这只鹦鹉呢?可以说八国语言,非常聪明,是您……”伯爵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满头黑线的无音制止。 “鸟不行,鱼也不行……”无音的手一抖一抖地拒绝,脑中闪过夜一和贝鲁瑟布布的笑脸,有这两只,鸟和鱼怎么生存下来?! “…这就困难了。爬行类的动物不符合客人的气质…那么,请客人跟我来吧。”D伯爵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微笑着看了魔怪一眼,“请这位在外稍等。” 伯爵推开了一扇门,无音跟着走进去。 “奇怪,从外面看起来,里面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吧。”无音看着兜兜转转的回廊和形态各异的房门,不禁说出了声。是空间连接的能力吗?此刻已经不在店内? “请客人稍等,很快就可以到了。”伯爵避而不答,只是笑得益发妖娆。 “客人平时吃什么?”D伯爵似乎无意地开口。 “饭菜啊。”无音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伯爵这么问。 “喜欢什么气候?在日本可以适应吗?”伯爵笑着在前方引路,一股淡淡的香味四处弥漫着。 “一般,没有特别不适应的地方。”无音说着打了个呵欠,一早出来逛到下午,真有点累了呢。 “客人去过欧洲吗?”伯爵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是啊,春假去过,看得出来吗?”无音心里提高了警惕。 “是的,可以闻到湖水的清香。”伯爵推开了门,“请进。” 湖水?!冷水之海?他居然可以感觉到这么淡的味道吗?! 无音心里惊讶不已,脚已踏进这间华丽如水晶宫殿般的房间。 “伯爵,有客人?真是稀客呢。”一位衣着华丽中国风的女子手持折扇,微笑的样子像极了伯爵。 “的确是很难得见到。”伯爵跟在无音身后,看着无音一手抚额站在女子面前。 “伯爵,我说过我要‘普通’的宠物吧?这只龙哪里普通了?!南海来的金龙——我可养不起啊。”无音一手指着女子,手都在颤抖。 女子露出惊讶的神色,“你知道……” 伯爵更加双眼发亮,“看吧,很难得一见的客人吧?” “伯爵!换地方!”无音不给D伯爵更多说话的机会,就把他拉了出去。在无音没有注意的时候,伯爵和女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女子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微微屈膝。 接下来无音领略到了食人鱼、黑豹、雪狼等等一系列凶猛动物的风光,在短短的时间内看遍了热带草原、亚寒带针叶林、南极雪原的风光,其间附赠天鹅群舞等等的华丽舞会…… 无音的额头上蹦出一个又一个十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要的是普通的动物啊!普通!没有凶猛的攻击性!没有破坏力的动物!” D伯爵被强大的气场迫得后退了一步,眼神往墙角飘。 ‘我只是一时间太高兴,想让大家都看看你而已…’ D伯爵的碎碎念被无音尽数听在耳中,搞了半天,不是她看宠物,是动物看她啊! 看到无音就要揪起自己领子质问,D伯爵立刻露出微笑。 “我保证,下面的动物绝对没有攻击性。它生性慈悲,因为不忍践踏地面的小草或虫,所以裹起了双脚,请看……”D伯爵推开了身后的门,把无音让了进去。 在空旷的房间中,高高的座位上只有一个小孩子孤独地坐在那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众生平等的慈悲。 “…开玩笑吧?伯爵?这可不是普通的…”无音也愣住了,回头看时,却没见到理应跟在身后的伯爵。 “真难得,时隔多年,这里竟然有人进来。”小孩子支起脸颊,“你是伯爵带来的?我可没有让你过来……”说到这里,他忽然脸色一变,“你!走近一些!” 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无音微微皱眉,不过基于对麒麟的尊重,她还是走了上去。 “我可不想做你的主人,你爱选谁选谁去。麒麟是地面上一切有毛皮的动物的王。不过…因为我也不能算人类了,所以就不跪你了。”无音抱着双臂,看着这只尊贵无比的动物。麒麟选择的人,就是君王。君王的登基,必然伴随着流血。在现今的世界,还没有旧的王者故去,她可不想沾上时代变革之类的事情。 “再近一些。”麒麟的声音都在颤抖,满眼不敢相信的震惊。 完全不明白麒麟在激动什么,无音只是走过去而已。 “不会让我抱你吧?你体重多少?”无音说是这么说,还是接住了麒麟伸出的双手,把他抱了起来。 麒麟立刻抓紧了无音,把头埋在她胸前,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不可能…明明是人类,却有着这种气味…你的翅膀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变得和人类一样?眼睛……怎么会变成黑色?那种耀眼的金色怎么了……白…谛…” 无音听到麒麟后面的话,差点失手把他掉落在地。 “你怎么知道?!”无音扒开反复嗅着她气味的麒麟,“你怎么知道那个名字?!” 麒麟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放声大哭。 “伯爵!白谛不认识我了!呜呜呜,白谛变成人类了!我不要!伯爵!帮帮白谛啊!” 被近在咫尺的哭喊声震得耳膜生疼,无音看着忽然出现的D伯爵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忽然那么热情。 原来……他看出来的,不是她拥有的灵力,不是她的魔力,也不是她的神格,居然是她动物化形之后的姿态! 动物化形,高阶魔术,可以将自己化为动物的形象,但是变化成何种动物不能由自身选择,而是由精神形态决定,一经化形不能改变外形,同时可以获得化形动物的能力,不会被动物辨别出原本是人类。这个魔术的威力可大可小,如果魔术师化为老鼠之类的当然无所谓了,如果变成了龙之类高危险的动物,就等于获得了那种惊人的攻击力!所以一直以来,并不推荐魔术师们使用。而当年莱依路因为和弗兰赌气,变成了动物后游荡了将近两年才回去! 好巧不巧的是,她化为的动物,偏偏是鸟类的王——在莱依路的时代已经绝种的一切飞行动物的王,白谛。通体洁白的羽毛,金色的眼睛,翼展十二米,善用雷电。 “伯爵……你该不会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才一路拉着我走了那么多房间吧?”无音眉毛都在抽,怪不得明明她说不养鸟了,他还特意把她带到鸟类聚会的场地去,原来是为了看那些动物的反应啊,一开始的那只鹦鹉,也是故意的吧? “客人,您那洁白的羽毛,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金色双眸,纤细的脖子,鹏驰天下的翅膀,锐利的血红色爪子,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请您留在本店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D伯爵已经完全兴奋到狂热化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无音越来越黑的脸。 “…我?是?人!不是鸟啊!”无音怒不可遏地抓起手边的香炉就往D伯爵的头上扔。 “您那完美的身姿,在第一眼就捕获了我。如果可以天天看到您的话,我该多么幸福啊!那洁白无瑕的羽毛,流线型的身躯……” 看着D伯爵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无音索性放下了麒麟,过去就一巴掌拍醒他。 “我是来买宠物的!不是来卖的!” D伯爵这才清醒过来,摸着脸上的红印,“哈?客人不觉得伪装成人类很累吗?在那些肮脏虚伪的人群中,辛苦地获得食物,完全玷污了您天空之王的美誉和尊严,如果在本店,可以再也不需要辛苦地伪装,可以尽情地飞翔,或者厮杀……” D伯爵露出蛊惑的神情,一手摩娑着无音黑色的长发,“您看啊,雪白的毛色被污染成这样……” 无音先是皱着眉在听,末了终于忍受不了,啪的一下打开伯爵的手。 “说过我是人类啊!变成鸟只是魔术而已!你这是讽刺我是鸟人吗?!我头发本来就是黑色的,什么污染!我不买宠物总行了吧!” 说完以后,无音忍无可忍地向外走。 麒麟本来想追上去,可是他的双脚不能接触地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无音走低掉,然后哭得更加厉害,整间店都被他的力量影响,开始摇晃。 D伯爵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握紧了双手。 “不愧是天空之王!刚才那种气势,没有其他动物可以比拟!我一定要让她留下!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只白谛啊!” “走啦,红莲。”无音气冲冲地甩开门,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魔怪说了句话,就要往门外走。 魔怪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回事?这种形态下叫它红莲?从来没有这种失误发生过。怎么气成这样? “等等啊,客人!”D伯爵一边喊着一边追出来,手上捧着一只白色的动物。 “至少,请接受本店的礼物吧。”伯爵说完后,手中的那只动物喵了一声。 无音的手指握紧再松开,咬着牙说,“你该不会告诉我那是一只猫吧?” “怎么了,客人?”D伯爵紧张地背后出汗。手中的动物也十分紧张。 “那是狐精吧。”魔怪跳上无音的肩膀,瞪了它一眼。示威的意图完全明显。 “我要的是普通的宠物!”无音简直想说脏话了。有这样的吗?来买宠物变成了差点卖掉自己,好好的人类不能做,被别人当成鸟类。 “普通的宠物配不上您…”D伯爵以祈求的目光看着无音,“这只也不行吗?”他坚决不能说是想让阿天看看无音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从而抓住她的弱点。 “抱歉,今天我走错地方了。”无音微微一笑,然后砰的一脚踹开了店门。 啊,真爽。看看旁边的墙壁都开裂了。 D伯爵看着无音远去的身影,露出无限的失落。 “阿天,看到什么吗?” 手中的狐狸沉默了一会儿,扁了扁嘴,“只看到她想把你狠揍一顿……不过看在你是中国人的份上,还有麒麟和龙、饕餮的份上,今天就不拆店了……” “真帅气啊,最后那踹门的动作……”伯爵站在门口,眼中满是幸福的憧憬,“我一定要得到她!白谛,实在太完美了!” 阿天头上一滴冷汗。 伯爵已经发疯了。他要不要说出那女孩决定立刻动用关系关了伯爵的店这件事啊…… 不过…的确很难得,竟然带着腾蛇呢。那家伙居然愿意成为人类的仆人?反正,不关他的事了。 阿天耸耸肩膀,“伯爵,快点把门修好吧,最近天气比较冷。” “白谛……” 显然,伯爵没有听到阿天的话。 这是一个囧囧有神的故事。 无人知道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收到长评后,RP爆发的产物!嗯,虽然不是正文了,无一物亲,根据你的心愿,我更新了~OK,本章为新年RP礼物~名为,长评的正向效应。 1 章节122 强者至上的揍敌客家族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而此时已经担任家主的席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此刻遇到的这位少女将给揍敌客家族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些是这位少女此刻也无法预料到的。 “蒂尔罗特是第一次来到枯枯戮山?”席巴微笑着和蒂尔罗特攀谈着。 蒂尔罗特点点头,微笑着回答,“嗯,以前没有出来过。” “蒂尔罗特非常厉害啊,这么年轻就拥有这样的力量,而且还没有掌握念。”席巴看似亲切地伸手去拍蒂尔罗特的肩膀,被蒂尔罗特一个侧身避开。 “念?什么念?”蒂尔罗特故作无知,“难道是刚才那些看起来很奇怪的气体?” 席巴脸色一变,没有念却拥有媲美凝的力量吗? “你的格斗技很不错,谁教的?”席巴很快收拾好了惊讶,身体周围包绕了更加雄厚的缠。 “没有谁教哦。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嘛。”蒂尔罗特耸耸肩,这句话是完全的实话,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倒腾好到底冰丝弦应该怎么用。索卢孚来德根本什么都没说。她现在可没有别的武器——虽然说有存在之力就足够了。 “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席巴重复了一次,忽然抬起头,“试炼之门,别名黄泉之门。蒂尔罗特要不要推推看?”他的神情里有着邀请的意思。 蒂尔罗特看着这扇巨大的门后,不禁深吸一口气。 虽然早知道是非常宏伟的大门,不过实际看到,心里不禁有了这种感觉——不愧是256吨的大门。 蒂尔罗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了门上,“好凉呢。”她的额头贴着黄泉之门,脸上浮起了微笑。 试炼之门的内心不可遏制地发出了尖叫。 它的天使居然温柔地触碰着它,哦,那双微凉的手——它已经要晕倒了。 蒂尔罗特没有随便用读心术的习惯,更加不会去读一扇门的内心。幸而如此,黄泉之门才可以健在到将来《猎人》漫画的剧情开始的时候。虽然,蒂尔罗特的工作只到那时候为止,而且她也已经看过,这个世界虽然因漫画而生,以漫画为原本形成了规则书,但是实际的规则书包括命运,已经不是原先的漫画所决定的了。 如果不用存在之力,她绝对只能推开两扇左右,但是用上存在之力的话……要不要试试看,在这个世界里,力量的效果到底怎样?刚才和席巴的战斗——只能说是相互试探而已,双方都没有使出真本领来。 席巴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银发少女右手按在门上,并没有聚集什么气势,而是看起来非常轻巧地伸手一推,伴随着吱嗄一声,七扇大门一起打开。 试炼之门的内心已经沸腾了。 它第一次感觉到心脏跳动如此激烈,它有种触电的感觉。 它美丽的独一无二世间无双的天使,那一双纤细的手掌轻轻贴在它身上时,它感觉到一阵激烈的电流——这一定是爱情的火花,是它生命的绽放。 那双白皙的手啊,微微泛出青白色的电光在指尖闪动,它知道,它的天使为它心动了。 哦,直到今日,它才算是正式活过。 那双手离开它的时候,它感觉到一阵空虚。 蒂尔罗特右手撑住门,回头看着席巴。 “席巴,我可以进去参观吗?”她的脸上是纯粹的微笑,而这微笑在席巴眼里显然有了别样的意味。 “请进。”席巴右手作出请的动作,蒂尔罗特当即迈步进入,右手一撤,大门轰的一声关上。 席巴走上前,准备推门时,忽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刚才蒂尔罗特站立的地方。 地面没有任何凹陷。 完全没有借力的征兆。 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的少女,拥有的实力似乎…… 席巴绿色的眸子眯了眯,伸手触到了试炼之门。 噼咔兹拉,一阵激烈的电火花在席巴手中闪动,即使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内撤离,还是被电的双手指尖微微焦黑。 试炼之门正在呐喊着——它的主人,席巴主人,竟然和它争夺它银发天使的爱。 席巴主人让它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消失了,这一定是掠夺——席巴主人夺走了天使给与它的爱。 试炼之门内心垂泪,总有一天,它一定要让席巴主人归还这笔帐。 看着银发天使浅浅的笑靥,试炼之门内心一阵空虚。 哦,它的天使,即将进入这个除了大门全都是黑暗血腥的地方,但愿她出来的时候完好无损,但愿她可以出来——否则……它也不能怎么样…… 真相:因为席巴突然的试探使得蒂尔罗特心里不大舒服,所以在推门的时候,用了存在之力,构成了大量的电充满了试炼之门,所以席巴推门的时候才会吃了这么一个亏。 蒂尔罗特进入揍敌客家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和这一家子以后会有着的牵扯不清的因缘。 因为前前代家主和前代家主都出任务去了,揍敌客家只剩下身为家主的席巴,家主夫人基裘,以及长子伊路迷。 席巴亲自出去迎接的客人,在揍敌客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啊——!如此可爱的人,居然有着这么顺滑完美的银发!难道是我们家在外面的孩子?!” 基裘全身都裹着绷带,一双电子眼不断地闪动,明明穿着异常繁琐的宫廷装,却脚步迅捷无比地冲着蒂尔罗特飞奔过来。 蒂尔罗特眼角瞄了一下席巴,看到后者没有丝毫惊讶,心里多少知道了这恐怕是一种“正常”的状况。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幸好使用存在之力后,自己的耳膜没有那么脆弱了,不然刚才那一声完全可以媲美生化武器。看准了基裘的动作,在她就要碰到自己的衣服的时候,蒂尔罗特脚下连续几个滑步,巧妙地改变了追逐的基裘的重心,一秒不到的时间基裘就直接扑到了自己老公的身上。 “席巴,这是尊夫人吧?真是一位特别美丽的人呢。”蒂尔罗特看着席巴被基裘紧紧勒住脖子的窘况,心情愉快地微笑着看着两人。的确是特别、美丽…… 席巴眉头微微一皱,基裘也立刻发现自己扑错了人,撒开手后,扇子张开,行了提裙礼。 “真是可爱的客人啊,我是基裘,很高兴认识你。”基裘的电子眼闪着耀眼的光辉,闪动频率之快令蒂尔罗特怀疑她的电子眼会不会短路烧掉…… 蒂尔罗特看着这个有着完美的礼仪和特别的审美风格的揍敌客家家主夫人,不由得想去问候一下猎人漫画的原作者——当年您究竟怎么编造出了这么一个人?现在的这个世界虽然不同于漫画,但毕竟脱胎于漫画,至少人物的个性根本还是来自您当初的设定。不过据丸井说这部漫画都成为万年大坑了,看来作者确实有点问题…… “我的名字是蒂尔罗特,很高兴认识您。”蒂尔罗特微微欠身,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自从她进入试炼之门以后,就一直接收到来自各方的视线和杀气——这一大家子人都喜欢用杀气打招呼吗? 基裘尖叫了一声,再度上前,想要拉住蒂尔罗特的手,但是那位客人却瞬间避开了她的动作。 “啊,老公,这位是来委托任务的吗?”基裘转头看向席巴。 席巴绿色的眼睛从蒂尔罗特脸上扫过,笑眯眯地说,“这是来参观的。” 蒂尔罗特立刻点头,“是啊,我本来还在想能不能进来,没想到席巴这么热情好客,我可是一见到他就受到了他热烈的欢迎。”蒂尔罗特拖长了音,然后不出意外地发现基裘借着长袖子的掩饰,狠狠地揪了席巴一把。 “蒂尔罗特准备在这里逗留多久?”席巴不理会妻子的小动作,问话的时候放出了大量的念。 不同于刚才的空旷,在这个走廊过道里,大量的念压被积聚起来,猛烈地压向蒂尔罗特。 如果使用凝,可以清晰地看见带有大量恶意和杀气的念犹如网般向着蒂尔罗特兜头罩下——光是这些杀气就让想要靠近大屋的佣人瘫软在地,身上全是冷汗。 按照席巴的猜测,蒂尔罗特可能拥有着特质系的能力,所以才会有着“凝”不能看穿的念,虽然这个解释本身就有些矛盾,但对于席巴来说,这已经是他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释了——虽然很久以后蒂尔罗特(那时候已经不再使用这个名字了)拥有的的确是特质系的念力,不可谓不是个巧合。 蒂尔罗特右手一扣就想发动结界,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不能使用灵力,各式各样的自在法迅速在脑中闪过,封绝?如果使用封绝,封绝之内的因果都会被切断,成为独立于外界的时间停止的空间——要是她用了这个,岂不是等于一瞬间从席巴眼前消失了?那这么想的话,只要打开大范围的封绝,然后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封绝一收回,别人就已经挨招了,嗯,很好很强大…… 就在她进行妄想的这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念已经彻底包围住了她。 蒂尔罗特还没有决定好要使用哪一种自在法,存在之力就已经自发地开始散发开来保护她。 身为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的火雾战士,冰色的讨伐者能够使用的能力有二,一是冰丝弦,二是雷电。冰丝弦随着注入的存在之力,可以拥有不同的性质变化,从近乎可以无限拉伸的延展性,到吹气断发的锐利,全部由使用者决定。 白色的电光迅速张开了一张椭圆形的电网包围住蒂尔罗特,将所有的念都隔绝在外。而这一切都是非她自主发动的力量。 席巴看到了瞬息间出现的电网后,神色一变。 即使已经发动了能力,依然看不出使用念的痕迹——只能解释为她的能力并不是念,所以她才会对念一无所知。 “哟,席巴的‘欢迎’还没有结束吗?不过不巧得很,如果是杀气的话——”蒂尔罗特已经回过神来,金色的眼睛微微上吊,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我最不缺这种东西了,所以完全不会觉得害怕哟。”说话间,静谧而绵密无隙的杀气立刻反压回去,充斥满空气中每一点空隙。 蒂尔罗特已经明白,在猎人的世界里,退让和隐忍并不能消解麻烦,在这里——适度的嚣张是必要的,就如同在魔界一样。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强者至上。 写在规则书上的话,至此才被蒂尔罗特记住。 不同于她原本生活的世界,猎人世界——是充斥着灰色的血腥混乱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拥有力量就可以嚣张横行的世界。它的规则,就是混乱,被规则压抑的混乱。 席巴张大了眼睛,基裘手中的扇子停止了摇动。 “父亲大人……” 一个弱小的、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此刻杀气与杀气的对峙。 席巴汹涌猛烈的杀气,以及蒂尔罗特安静无隙的杀气。 蒂尔罗特听到了那个显然属于小孩子的声音后思绪一动,杀气立刻出现了空隙。席巴没有趁机攻击,而是跟着收回了念。缠绕在蒂尔罗特身体周围的电网也跟着消失。 “你没事吧?”当蒂尔罗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一个黑发黑眼的小孩时,瞬间勾起了某些回忆。她立刻移动到男孩面前,弯下腰温和地询问,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因为此刻蒂尔罗特背对着席巴,所以她无法看到席巴脸上扩散开来的笑容,以及绿色的眼睛里瞬间闪过的冰冷流光。 “…没…有关系…”男孩已经跪倒在地上,此刻他浑身脱力,完全无法站起来。 “席巴,这是令公子吧?抱歉,如果知道会有小孩子经过,我不会……”蒂尔罗特很自然地伸手拉起了男孩,眉毛微皱,脸上浮现出歉意。 “呵呵,没关系。伊路迷,来见过这位客人。蒂尔罗特。”席巴没有上前迎接男孩的举动,只是微笑着这么说话。 蒂尔罗特感觉到自己牵着的小小的手一抖,不由得看过去,“怎么了?” “…我…我是伊路迷?揍敌客。”男孩挣开了蒂尔罗特的手,勉强站直,脸色铁青,身体还在颤抖。 蒂尔罗特听到这个自我介绍以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退开了一步,轻轻点头。 “伊路迷,你好,我是蒂尔罗特。” 伊路迷黑色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客人看了好一会儿,向着席巴和基裘行礼后,沉默地离开。 “你们家的孩子……”蒂尔罗特突然停住,微笑着说,“可以继续参观吗?” 席巴哈哈大笑起来。 “没问题,请往这边来。” 席巴领着蒂尔罗特在揍敌客家走了个遍,从大厅到厨房到个人卧室甚至刑讯室都走过,他尤其注意着在刑讯室内蒂尔罗特的神情。 “有什么感想吗?”席巴随意地踢开地上的金属物件,“需要帮忙介绍一下作用吗?” “谢谢,我想应该不需要。”蒂尔罗特微笑着摇头,然后慢慢地从那些设备旁边走过,神情中居然有着淡淡的怀念。 席巴眯了眯眼睛。 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认识的东西。居然对这些东西如此熟悉。看她摆弄的动作也知道,倘若她不是经常用这些东西招呼别人,就是被这些东西招呼过了。是哪一种?抑或者两者都有? 蒂尔罗特抚摸着墙上的手铐。 她也曾经被吊在墙上拷问过,也曾经被皮鞭小刀火烙电击招呼过,甚或者更加不堪的待遇…… 在光辉的岁月和荣耀背后,依靠着的血腥黑影。 真的是做尽了这世上可以做的一切,辗转轮回于时空之间,最终导致了她对所有一切失去了兴趣。 无聊——不管是正义或者邪恶,建设或者破坏,保护或者杀戮,在所有一切都尝试过之后,只剩下这样的感觉而已。 她精擅演戏,神情转换完美无缺,扮演所有的角色都能驾轻就熟,但是那些面具的背后,真的是她吗? 她又是谁呢? 幸好…她现在有了可以停留的地点,否则…她还要那样到何时呢? 因为有着需要她的人们,才会有她的存在。 名字若不被呼唤,就不具有任何意义。 莱依路,紫姬,绯夜,无音。 正因为有着如此称呼她的人,她才可以成为她自己。 这般想的时候,蒂尔罗特不由自主地微笑了。 她不知道她此刻露出的笑容有多么地真挚和安心,那样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席巴愣住了。 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安心的笑容…… “蒂尔罗特?”他不觉出声。 蒂尔罗特身体一震,回过神来,“啊,抱歉。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蒂尔罗特恢复了平时的微笑。 清淡优雅,却没有真心。 “没关系。继续参观?”席巴摇摇头,愈来愈觉得这女孩太过奇怪。 “好的,麻烦你了。”蒂尔罗特干脆地转身,在右手离开那冰凉而渗满血腥味的镣铐时,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放下,然后忽然轻飘飘地不见了。 在这里,她是蒂尔罗特呢。 蒂尔罗特看着席巴的背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既连续的番外后,让我们回到正文吧。顺便在这里回答问题,十二国肯定会写,但那是第二部的内容。 咱在新的一年,继续召唤大家的爪印和支持,呵呵~有爪才有爱,有评有动力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零五之章 炎发灼眼的讨伐者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哇,累死人了!” 无音从时空隧道里走出来后直接往床上扑去,结果被一众忧心不已的神将们轮流逼问刚才怎么了。 “刚才?”无音愣了一下,在猎人那边已经过了三四天,参观完揍敌客家后,甚至还帮忙训练了小小的伊路迷一天才能离开,最后收到的临别礼物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七折优惠卡……要杀人她不会自己动手吗……说起来小小的伊路迷还是满可爱的,不知道富坚怎么就忍心把他的成人版荼毒成那样了…… “刚才你的气息忽然不见了。”勾陈严肃地点头,“现在过了四分钟了。” “哦。”无音唇边浮起笑容,“没事。这次的事情不用担心。你们别围在这里了。我要休息会儿。” 神将们互相看看,确认了无音的确没事之后,才一个个消失掉。勾陈原本还想留下来守着,无音摇了摇头,她这才离开。 无音躺在床上,一只手搭着额头,“喂,索卢孚来德,明天去找炎发灼眼吧。” 银色的耳扣里传来红世魔王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怎么,这次不嫌麻烦了?” “哼。”无音弹了一下耳扣,已经恢复黑色的眼睛微微跳出金色的光泽,“明知道我为什么去找,还故意揶揄我?炎发灼眼应该很强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无音的语调中隐隐透露出兴奋的战意。 “很强。天罚神天镶之劫火阿拉斯托鲁的火雾战士,一向是火雾战士中的佼佼者。上一次的大战中,炎发灼眼也是首屈一指的战士,使用‘骑士团’的力量,带领着众多的火雾战士们和魔王作战……”索卢孚来德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 无音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索卢孚来德的声音低沉下去。就像是人类在回避某些话题的时候一样。 “…那么,你和你的火雾战士呢?”无音翻身坐了起来,右手张开,看着中指上若隐若现的指环,“我知道冰色的讨伐者拥有的力量。” “那时候我没有找到自己的火雾战士。”索卢孚来德半晌才答了一句。 无音跟着沉默下来。 在老友们拼上一切的战场上,索卢孚来德却因为这样的原因而缺席,不管他怎样宣称着仅仅为了打倒天镶之劫火和炎发灼眼,其实,毕竟还是很在意的吧。 “真是麻烦…我立刻去找炎发灼眼,可以了吧?”无音站了起来,对着门外朗声说了一句,“这周末我有事出门,有人找的话让他星期一联系我。” “知道了。”天一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 接着就是一声冷哼。 “整天四处乱跑,也不知道有人担心。” 无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本来以为会是勾陈或者六合先有意见,没想到居然是…… “红莲?你没问题吧?” 回应她这句话的是砰的一声,房间大门被踢开,斗将腾蛇双手抱起,眉毛上挑,额头上几个大大的十字,“你这个女人……” 看着腾蛇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样子,无音不禁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主人,他会不会已经扑上来咬了…… “啊,有了!”无音双手一拍,清脆的击掌声响起,接着眉眼全是笑意,“那么,魔怪和我一起去吧,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吧?” 腾蛇两眼一瞪,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啐了一口,沉默着变成了雪白毛皮的魔怪,不由分说地窜上无音的肩膀。 无音顺手摸了摸魔怪顺滑的毛,“上善,白虹。你们两个照看一下优臣。未月,临渊,亚由美那边麻烦你们有空看一下。绛,你收敛点,要打要杀的话,离我家远点。据我猜,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十分热闹了。” 被点到名的几位神将和绛立刻出现,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由黑发黑眸变成银发金眸,神情各个不同。已经听说过的神将们倒是还好,绛的手指有些颤抖,“…藏马…?” 无音撩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看了看,耸耸肩,“还好啦,藏马的头发是纯粹的银色。”说完后,无音金色的眸子在绛身上停了一会儿才说,“最近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如果想回魔界,你可以回去。” “怎么,过河拆桥?”绛双手扣起,脸上似笑非笑,“还是嫌我累赘?” 无音不禁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绛一会儿,掩口笑了起来,对旁边摆出戒备姿势的神将们摇了摇头,走到绛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你爱留这儿也无所谓,避开不相干的争端就是了。”说着留下一路的笑声人影不见了。 天后和太裳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消失。紧跟着太阴死瞪了绛一眼,才被玄武拉走。天一站在一边,不由得轻摇头,脸上盛开着无奈的笑意,“果然呢……” “什么果然?”勾陈从楼下走上来,正好看到绛消失不见。看着眉开眼笑的天一,勾陈不解地开口。 “紫很厉害呀。”天一低头笑着回答,金色的长发微微颤动。 “呵…”勾陈忽然明白过来,双手背到脑后,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但是嘴角的弧度出卖了她的好心情,“那是我们的紫姬。” 无音在猎人世界的几天内,因为揍敌客一家热情提供的“友情对练”,对于存在之力的用法也好,各种自在法的运用也好,都熟练了很多。在反复地尝试之下,总算发明出了自在法“隐身”——没错,就是完全把魔术的名字套用过来,实际效果也一模一样。索卢孚来德评价很高,称她是难得一见的拥有成为自在师天赋的火雾战士,大部分的火雾战士还是偏向于直接攻击的,譬如,炎发灼眼的杀手。 自在师——指专精于使用自在法的使徒或火雾战士。 现在,银发金眸的火雾战士隐去了身形,快速地穿行于城市中。 “索卢孚来德,你有寻找天镶之劫火的方法吗?”无音一边飞驰一边询问着精神体寄宿于她体内的红世魔王——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 作为这位红世魔王意志体现的神器是无音左耳上的耳扣形神器里森宁,此刻微微闪动着冰蓝色的光辉。 “你不是已经有方法了?” 回答无音的是这位古老的红世魔王笃定的声音。 无音右手平托着一个圆形的光圈,里面层层叠叠画着图形——自在式?活点罗盘。开发原理等同于魔术中的魔力共鸣搜寻法。将拥有较为强大的存在之力的存在都显现在圆形里,最中间代表自己,其他的浮点全部是存在之力在普通人之上的存在。 “方法是有啊,可是我不确定炎发灼眼是不是最亮的这个点。要是找过去了不是,不是浪费时间吗?”无音看着手中自在式的图形闪着光亮,心里估算着距离,再仔细看了看之后,不禁咦了一声,“索卢孚来德,这里的点似乎密集的太过头了。从距离上看…离这里倒不是很远,不过——同一个城市内聚集这么多拥有大量存在之力的存在,难道是红世使徒或者魔王集会,要么火雾战士们聚集起来?但是按照你的说法,火雾战士们并没有集体行动的惯例。” 索卢孚来德沉默了片刻,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事态似乎不大寻常,可以尽快赶去吗。” “可以。”无音停住了脚步,手中的自在式一下子扩大,铺满了这座高楼的顶部,“坐标计算,转位点确认,日本境内,御琦市。空间连接开始,自在法?空间翘曲。” (自在法:使徒或火雾战士操纵存在之力,而产生等同于魔法的效果 。 自在式:自在法的增幅器,通常以魔法阵的形式出现 ) 无音左手伸出,和右手共同托起一个小小的光球,光线一道接着一道缠绕而上,银色长发被自身的气势激的飞扬起来,银蓝色的光晕缠绕着身体,愈来愈盛。 自在法的编织是一项精细而危险的工作,历来都是火雾战士们训练的难点,也因为各种自在法的难以掌握,迄今为止,大部分的火雾战士,都是以直接攻击取胜,火雾战士中的自在师并不是多数。无音由于对魔术的熟练掌握,从魔术和自在法中发现了共通点后,对于自在法的使用和开发进展的异常迅速。很多并不复杂的魔术,无音已经可以用自在法达到相同的效果。 御崎市,是个在县内也算略有规模的都市,景观相当特殊。 南北向的真南川流经市区中央,东侧是都市机能密集的商业区,西侧是住宅区,中间有大铁桥——御崎大桥连接两侧交通.。 无音到达这座城市的时间是凌晨一点钟。 站在气势宏大的铁桥上,银发的火雾战士身体周围闪动着淡淡的电光——这是自我保护的本能,与她的意志无关。 “一个…两个…三个…火雾战士三名。”银发的少女微微皱眉,“索卢孚来德,这么近的距离内,竟然聚集了三位火雾战士,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阿拉斯托鲁在这里。”红世魔王似乎心情不错,“我感觉到他的力量了。” “那炎发灼眼也在咯。是哪边?”这样问出来之后,似乎自觉很好笑一般,银发的少女扬起了嘴角,“这问题真傻,三个火雾战士离的这么近,随便找哪个都能问出来了。” “不错!找到阿拉斯托鲁,让他尝尝厉害!”索卢孚来德纵声大笑,“这次绝对让他输得没话说!” “…其实我一直就想问……难道他欠你钱不还吗,所以你这么心心念念地要超过他?”无音收起了右手的自在法?活点罗盘,看向刚才显示出来的方向,心算着距离,顺口问道。 “蒂尔罗特!”索卢孚来德的吼声震耳欲聋。 无音左手捂着耳朵,深刻地感觉到神器的式样是耳扣这一点,实在对她的听力太过摧残了…… 这座御琦市内,罕见地聚集了三位世所罕见的优秀火雾战士。 天镶之劫火阿拉斯托鲁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 蹂躏的爪牙马鲁西亚斯的火雾战士,悼词的咏唱者玛琼琳?朵。 梦幻冠带蒂雅玛特的契约者,在前次大战中获得战技无双称号的火雾战士,同时也是前位炎发灼眼挚友的存在,被誉为万条巧手的威卡露米娜。 夏娜居住在平井家,作为她的监护人的威卡露米娜理所当然也住在夏娜介入了存在的平井缘的家里。 而此刻,她们还在对少年坂井悠二进行存在之力运用的特训。 坂井悠二,已经成为了‘火炬’的少年,同时也是‘密斯提斯’,他的体内存在着宝具中的宝具零时迷子,特效是在每日零点时恢复存在之力的量,原本为约定的二人所持有,现在因为不明的原因出现在他的体内,而正是因为零时迷子的这一特性,原本会消失的作为火炬存在的悠二生存了下来,同时在和红世的战斗中积累了大量的存在之力,此刻他拥有的存在之粮乎可以媲美红世使徒,甚至稍微弱一些的红世魔王了。 (火炬:使徒为缓和被捕时人类消失所产生的不协调感,利用残余的存在之力,制作出的道具,藉以逃避火雾战士的追杀,其具有该人的人格和记忆,但其存在之力会慢慢耗尽,最后消失时,其存曾经在于世界的证明也随之消失。 密斯提斯:身体藏有红世密宝的火炬。) 最先对陌生的存在之力接近做出反应的,既不是夏娜,也不是威卡露米娜,反而是原本是人类而现在变成了密斯提斯的少年悠二。 “夏娜,那边有什么…在接近?”悠二停下了动作,站在屋檐上,有些疑惑地看向一个方向。 炎发灼眼的少女跟着停止动作,刷的一下转过头,“…速度很快,朝着这里过来了。” “没有敌意。”作为梦幻冠带蒂雅玛特意志体现的神器,头带形式的神器佩尔苏娜中传出了这位魔王的声音。 “并非敌人是也。”威卡露米娜眯了眯眼睛。 “…呵…是他啊…”阿拉斯托鲁的声音从项链形式的神奇克库提斯中传出,带着很明显的愉悦之意。 “阿拉斯托鲁?”夏娜侧了侧头,“你似乎很高兴?” “老朋友。”阿拉斯托鲁带着笑意的话还没有说完,来者的身形已经隐约可见。 周身缠绕着忽闪忽逝的白色电光,冰蓝色的光辉浅淡而稳定,银色的长发飘起,身形瘦削,看起来是一位少女。 特征已经完全表明了阿拉斯托鲁的猜测正确。 银色的长发,带着冰蓝色的光辉,再加上白色的电光。 “冰穹之极电。”蒂雅玛特也惊讶不已,声音失去了一向的镇定,“已经五百年没有冰色的讨伐者诞生了。” “特殊事态是也。”威卡露米娜补充道。 来到她们面前的少女带着微笑,目光从几人脸上依次转过才开口。 “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的火雾战士,冰色的讨伐者蒂尔罗特,很高兴认识你们。尤其是炎发灼眼的杀手,今次来的目的,想必阿拉斯托鲁先生已经明白了吧?” “索卢孚来德,你总算找到契约者了?”阿拉斯托鲁在几人回答之前就开口,话语里明显是揶揄。 “阿拉斯托鲁老头,你不也是才第二任?我这次的契约者——可不是你那边的小女孩能够赢过的对手!”索卢孚来德似乎被踩中了痛脚一般,当即反唇相讥。 静默了一会儿,阿拉斯托鲁再次开口。 “的确有很强的力量,不过契约的时间这么短,索卢孚来德,你不觉得自己夸下海口?” “她可不是一般的火雾战士!”索卢孚来德拔高了音调,“再过上几年,即便是螺旋的风琴,也不敢说自在法一定比她更好!” “哦?自在师?天生的才能吗?!”阿拉斯托鲁这才有些惊奇,克库提斯中的光泽流动。 “是或不是,打过就知道!”索卢孚来德大笑了起来,“还是说,经过了这么多年,阿拉斯托鲁已经丧失斗志了?” 夏娜脸色一变,右手握紧。 “夏娜,你和她比试一场。用全力。”阿拉斯托鲁的音调无比平静,完全没有被挑衅的愤怒。 “明白。”夏娜从虚空中扯出了夜笠(天壤之劫火阿拉斯托鲁的火雾战士所特有的自在黑衣,与阿拉斯托鲁的羽翼为一体,与使用者的意志同步,可在认知范围内随意变化。附加功能,能收纳物品),右手拔出了大太刀贽殿遮那(夏娜的武士大刀,由天目一个打造,绝对防御自在法的攻击),周身飞散着火焰的粉末。 她看着对手依然轻松的面容,不禁有些愤怒。 莫名其妙地找上门,莫名其妙地挑衅。 “哈!”夏娜先一步发动了攻击。 “封绝!” 无音右手食指指着天空,冰蓝色的封绝瞬间张开,把方圆四百米的空间笼罩在内。 (封绝:自在法的一种,切断与世界的连续,将其因果关系独立于外的特殊空间,以人类的观点来看类似于结界,在这个空间中通常只有与红世相关之人才能活动,其它事物皆会被冻结,在里面被破坏的人事物皆能以存在之劣以修复,是专属于使徒和火雾战的战斗场所 。) “太性急了吧?没有封绝就打起来,这里的人受伤怎么办?”无音双手的指环微微发光,这是专属于冰色的讨伐者的武器——宝具莫利特拉尼尔之戒。两手指环内的冰丝弦同时发射出,结成了一张小型的网挡住了夏娜的大刀。 “罗嗦!”夏娜的攻击没有见效,心情更加不好。本来…想要立刻结束战斗的。至于封绝,悠二会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悠闲,还可以布置好封绝再开战。 “宝具?”无音右手的冰丝弦绕上夏娜的刀,却无法进行破坏时,她有些惊讶,当即后跃,远远地射出了冰丝弦,和刀身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难以想象的强度,可以直接抗衡注入了这么多存在之力的冰丝弦,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柄刀也是宝具。 夏娜举起了贽殿遮那,火焰色的眼睛有着一丝骄傲。 “我的贽殿遮那,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破坏掉!” “呵…那但愿你的剑术配的上这柄刀。”原本不想说什么,可是被炎发灼眼这样挑衅了以后,无音忽然一阵不爽。 果然是宿敌吗…… 火焰为存在之力体现的炎发灼眼,和冰与雷电为存在之力体现的冰色的讨伐者,难道每一代都会天生的看不顺眼对方? 梦幻冠带蒂雅玛特看着战斗中的两人,忽然如此想到。 夏娜的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好,贽殿遮那上的火焰猛地爆裂开来,身体轻盈地跃起,以压倒性的气势挥刀砍向无音。 “一身蛮力的大笨蛋!”无音左手的指环同时射出七根冰丝弦,将她身体前方一百八十度内拉起了一道防御线,白色的电光顺着冰丝弦铺展开,右手的冰丝弦则射向夏娜的右手。 夏娜的大刀砍下,火焰和冰丝弦结成的网相撞,白色的电光顷刻间顺着太刀攻向夏娜,她的右手一阵轻微的麻痹,只是这一瞬间而已——无音看准了这刹那间的机会,右手的冰丝弦直取夏娜右手的虎口,于是在千分之一秒的攻防内,夏娜以武器丧失败退。 夏娜看着右手上一个微小的出血点,还有对面银色长发的少女笑着挥动贽殿遮那的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卑鄙!” “这是策略!”无音拿到贽殿遮那的时候,当然知道这是自己侥幸。 炎发灼眼没有和自己战斗过,不知道冰丝弦上耍的花样,才会轻易中招,要是再来一次,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夺得武器。 “这柄刀不错啊,竟然有着自在法。”无音看了一会儿,才扬手把太刀扔回给夏娜,右手掌心向上,食指轻轻勾起,微笑着说,“再来啊,我们继续。” 夏娜接到贽殿遮那的时候,气愤的指数已经快要爆棚,存在之力猛地爆发开来,火焰铺天盖地地攻向无音。 几乎在同时,对夏娜如此明显带有敌意和杀气的攻击产生了回应,无音脚下瞬间扩散开略为带着蓝色的冰层,白色的电光铺展其上。原本带着闲适笑意的金色眼眸中泯灭了笑意,只剩下一片纯粹的金色。 “喝啊!”夏娜跳到空中,身影忽然消失,然后立刻出现在无音身后,“让你好看!”夏娜毫不留情地挥下了刀。 没有砍中对手的感觉,是虚影——残像而已! 当夏娜认知到这一点而打算后退的时候,手中的太刀已经被无色的冰丝弦牢牢缠住,银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对面,两手握拳,拉紧了丝弦的另一端。 “只是凭着蛮力挥动而已——你根本不会任何剑术!只知道放出存在之力而已,没有任何成熟的战技!就凭这样,也可以叫做炎发灼眼吗?”无音平静地发问。 夏娜忽然冷静了下来,或者说,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这样的指责…似曾相识…… 炎发灼眼的杀手,天镶之劫火阿拉斯托鲁的契约者,在所有火雾战士当中是不同的存在,是作为领袖的存在,可是…… 在旁观战的威卡露米娜和坂井悠二反应不同。 威卡露米娜神态平静,而悠二则相当焦急。 存在之力的比拼,两人不相上下,但是实际作战,却明显是对方更胜一筹。 夏娜忽然抬起头,抛下了手中的刀,赤手空拳地冲了过去。 无音微笑了,冰丝弦全部收回指环内,两手一分,等着夏娜攻来。 拳对拳,掌对掌,脚对脚,两人的攻防转换极为迅速,而动作也干脆利落。 随着存在之力的碰撞,地面变得坑洼不平。 虽然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实际上仔细看就会发现,无音根本没有主动攻击,只是在夏娜攻击的时候回应而已,而且回应的方式正确标准到像某种示范一般。 过了四分钟,夏娜停止了攻击,站到了一边,看着无音的目光有了明显的改变。 “你很强。”夏娜不甘不愿地开口。 无音笑了笑,没有回答。 “蒂尔罗特,你不是普通人类。”阿拉斯托鲁忽然开口,打破了此刻凝滞的气氛。 火焰和冰全部消失。无音收起了冰丝弦站到一旁,解除了封绝。 真是敏锐呢…… 无音掩口笑了,“阿拉斯托鲁先生指的是成为火雾战士之后,还是之前?” “当然是之前。”阿拉斯托鲁似乎有些不愉快似的,“索卢孚来德,你这次的契约者…”他冷哼了一声,“不是自愿的吧?” “哎?您怎么知道?”无音抢在索卢孚来德之前开口,疑惑的神情完全真诚。 “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为了调律世界…成为火雾战士的先例从未有过。”阿拉斯托鲁的声音变得低沉,“你战斗的方式太过熟练,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达到的熟练,而是更加自然的反应。” 无音愣住了。 笑容慢慢扩散开,“真不愧是红世魔王,在你们面前,还真是无所遁形啊。”无音耸了耸肩,“放心,我没有破坏世界的打算。索卢孚来德也说,我的任务只有打败炎发灼眼而已嘛。” “谁知道这次的炎发灼眼是个小孩!”索卢孚来德不满的声音从耳扣里传出来,“阿拉斯托鲁,下次我们再打过!” “好。”阿拉斯托鲁没有丝毫迟疑,反而有着一些淡淡的喜悦,“索卢孚来德,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无音心里咯噔一声。 索卢孚来德从来没有提过他在寻找什么人。 过了好一会儿,耳扣中才传来闷闷的声音。 “多管闲事。有这个空,你还是训练好你的契约者吧!蒂雅玛特,别总是那么死板,偶尔笑笑嘛。我们走啦。” “索卢孚来德?”无音眨了眨眼睛。这么大半夜地催她赶过来,打了一架,就这么走人? “索卢孚来德,保重身体。”梦幻冠带蒂雅玛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稳。 “期待再见是也。”威卡露米娜向着无音挥了挥手,脸色依然淡漠。 “那么,再见。”无音对几人挥挥手,看到悠二的时候,她不禁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阿拉斯托鲁发觉了她的动作。 无音抿了一下唇,“大概是错觉吧,总觉得零时迷子有些奇怪……不过我以前也没见过零时迷子,只是说这个自在式的编织,似乎有些不自然。” “走吧。”索卢孚来德催促了一句。 无音呼出一口气,走到夏娜旁边,伸手想要去拍夏娜的肩膀时,她侧身避开。 无音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起来,踏前一步,握住了夏娜的手。 “夏娜,加油哦。阿拉斯托鲁选择了你,就是因为你有成为炎发灼眼的气量,不是吗?期待下一次的对战。” 夏娜抬起头,看向无音。 那双金色的眼睛…太明亮了…… 夏娜握紧了无音的手,坚定地点头,“好!我们就这么决定了!我一定会打败你!” “我在神奈川市。”无音说完这句话后,抽出了手,“自在法?空间翘曲。” 看着银发的少女身影消失之后,悠二不禁出声。 “那也是火雾战士吗?看起来不太一样。” “的确。冰色的讨伐者历来不参与消灭使徒或者魔王的战斗。都只负责寻找而已。”阿拉斯托鲁回答。 “寻找?”夏娜有些奇怪,“找什么?” “…或许已经不存在也不会再次出现的人。”阿拉斯托鲁的声音不甚清晰,似乎不想让几人听清楚一般,“夏娜,继续训练。尽快找出存在之力的运用法。” “是!”夏娜元气十足地回答。 阿拉斯托鲁沉默着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对于红世来说,那是空前绝后的事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已经过了如此久的岁月,希望他的老朋友索卢孚来德,真的可以找到吧——找到他一心想要寻找却已经记不起长相和姓名的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不错,更新一下。接下来有考试,更新时间可能不是严格的两天一更,但是总量一定不会少的。请大家继续支持吧~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爱~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零六之章 幸村病发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的生活回复了正常——表面上。 每天按时上课,中午和少年们一起吃饭,下午继续上课,然后社团活动,放学后被亚由美“劫走”。 回家之后,事情就多了。 除了神代一族的事情需要处理,还有很多事,譬如…… “小紫陪我玩啦!”太阴说着就直接扑了上来,满脸的不满,“小紫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无音哑口无言。 关于猎人世界的事情,她不得不瞒着——规则书上写的清楚,不可以透露给其他人知道。索卢孚来德会知道也没办法,毕竟他的精神体寄宿于自己体内。 “太阴,不要为难紫。”把无音从沉默中解救出来的是太裳,太裳笑眯眯地说,“既然不说,一定是不能说。” 无音立刻点头,表明自己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的确不得不然。 “我不管啦!小紫大坏蛋!”太阴当场开始耍泼。 无音头疼不已。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勾陈笑着出现,一手搭着无音的肩膀,一手“轻轻”捏了捏无音的脸,“知道瞒着我们的后果了吧?” 无音一边回以眼刀,一边以温柔的口气说,“我知道了。勾陈,你怎么没有去训练绛?” “腾蛇在那边,还有青龙也在。”勾陈双手一摊,“你知道,他们感情好嘛。” 无音看着勾陈一脸真诚的样子,彻底无语。 腾蛇和青龙感情好? 青龙和绛感情好? 天地异变都比这个可能发生! 再譬如…… 某只黑猫隔三差五地跑到家里来蹭牛奶。 无音端着盘子走到门口,“夜一,牛奶温好了。” 金褐色眼睛的黑猫当即扑了上来,“姐姐真好!不像喜助,总是便宜货。” “…夜一,浦原到底靠什么做经济来源?”无音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黑猫抖了抖脖子,眨了眨眼睛,“来源?不知道哟。” 无音微笑着带过了这个话题——果然,期待浦原做正常的经贸生意赚钱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一,你这么频繁地过来没关系?” “姐姐放心,隐秘机动现在因为消息不准确,根本找不过来。”夜一舔着盘子里的牛奶,发出了满足的叹谓声。 隐秘机动的消息不准确?很好的理由…… 无音梳理着黑猫皮毛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夜一,你对他们说谎了吗?” 黑猫安适喝牛奶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金褐色的眼睛正对上无音黑色的眼眸。 “姐姐,不希望他们找来的吧?” 当无音看到那双眼睛里一如既往的某些感情之后,她只能笑着说,“夜一,谢谢。” “也不会多久……”夜一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接着眼睛一眯,“姐姐,你真的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无音沉默了。 对着夜一她的确如此回答。可是,如果那些人找来……京乐,浮竹,朽木,日番谷…… “抱歉……”夜一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让你为难……” “没什么。”无音轻轻摸了摸猫头,“夜一,我知道我犹豫的时间已经很少了,这一点,右介也知道……没关系,夜一,也许现在我必须旁观。”无音说着看向了院中还在做格斗练习的青龙和绛,还有一旁观战的六合朱雀天一。太裳和天后被她派去跟着优臣,而太阴玄武则跟着亚由美。 夜一看了看院中非人类的存在,跟着沉默下来。 这些角色…几乎全部都有着媲美普通队长级的力量。 再譬如…… 一封信忽然出现在空中,然后忽然发出声音。 “莱依路,天地大战终于开始了哟。这次好热闹呢,贝路亚罗伤刚刚好就出战咯,还有呢,你绝对想不到,羽族那边出内乱啦,月之天使沙利叶公然离开阵营,走到路西法这边来,当时耶和华的嘴脸别提多精彩啦!” 然后信纸忽然自燃,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几天之后。 “莱依路,我是布布哟。嗯,没错,羽族似乎真的内乱起来了。拉斐尔和米凯尔居然放着恶魔军不打,跑去打成一团,最后还是路西法过去拉开了他们——路西法耶,不过这次米凯尔居然没有当场发彪,只是走了回去而已。这次的大战好无聊哎,我们还没打起来呢,怎么都在内乱?” 再加上,过不了几天,无音都要打开时空通道到猎人世界那边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就是呆在随便哪个地方不动都可以,然后让那个时空抽取自己的灵力,一个没有完全成熟的时空真的很麻烦,偶尔无音还要应付总是在第一时间找到她的揍敌客家人。 从现任家主席巴,到前任家主桀诺,到前前任家主马哈,她已经全部见过了——她明明已经挑了规则书上写明的“偏远地区”走了,怎么总是不到几天就看到他们中的某个亲切地和自己打招呼呢?而且他们身边必定带着小小的伊路迷,只要遇到自己,不用说,伊路迷又会被扔给她来“教导”几天。 无音发誓自己没有恋童癖——可是看到眼前这样子小小的黑发男孩睁着大大的黑玻璃似的眼睛拉着自己的袖子,她还真的不好直接甩开…… “蒂姐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当伊路迷这么扯着她的衣袖,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滴,眼中全是祈求的时候,她犹豫了…… 伊路迷是重要的剧情人物,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杀了,他这么粘着,她要是动手的话,一不小心出了事,就是违反规则本了。算了,反正规则本上也没说不能带着伊路迷。 “老规矩。只看不问,只学不说。”无音最后还是妥协了。 但是毕竟压不下心里的无名火——席巴,这笔帐迟早我会讨回来! 当无音第一次在心里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其实…某些事情说不定就已经注定了。 于是在猎人世界的头一年,无音多了一个小小的跟班——跟着她在大陆上乱跑。毕竟她还需要熟悉猎人世界。值得庆幸的是,猎人世界的时间流逝和现世不一样,不然她就真得疯了。 一分钟等于一天。一小时等于两个月。六小时等于一年。 就是按照这样的时间换算,无音才可以放心地在猎人世界里溜达,而不用担心家里的十二个抓狂。再者,无音可以选择自己到达猎人世界的时间,只要顺着时间流逝的方向就好了。 在这样充实的生活中,无音并没有对其他的事情过于上心,于是,她没有发现到自己名义上的表亲们发生了什么变化。 某日清晨,无音在网球部社团活动的空隙手持着记录本想着下次去猎人世界要查看哪里的时候,惊叫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抬起头,无音的呼吸一滞。 “精市!”无音把记录本往凳子上一放,用几乎媲美瞬步的速度跑了过去。 “精市,怎么了?!”无音一手搭上幸村的额头,看着紫发少年痛苦地曲起了身体,右手揪着心口时,内心一阵内疚。 明明她再注意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被其他的事情分去了太多的注意力了。 扶着幸村的真田脸色也不大好,其他的正选们立刻聚集过来,脸色同时改变。 “没事……”幸村勉强开口,试着扯出一个微笑。 “闭嘴!你以前是不是曾经发作过?!瞒着我们很好玩吗?!”无音当场吼了出来,吼完了才想起这句话的似曾相识——原来那时候十二神将是这样的心情…… 看到无音脸色灰白,咬着下唇,幸村更加努力地露出微笑,“真的没关系……” “这时候信你就有鬼了。”无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按完号码,等待对方接通。 在碰到幸村额头的时候已经用了镇定精神的魔术——其实无音并不想将魔术用在普通人的身上,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造成什么蝴蝶效应,所以尽管她发现了幸村的遗传病,也没有立刻用魔术治疗,而是时常注意着…结果因为这段时间稍微疏忽…… “喂,这里是神代无音……没错,地点是神奈川立海大附属,网球场内,请尽快赶来。谢谢。”无音挂断了电话后,看着已经被真田移到旁边长椅上的幸村,神情不善地说,“精市,你安心住院去吧。哼…瞒着我们…要不是今天发作,你是不是还打算去看东京的比赛?” 幸村的发作其实很短暂,痛苦虽然很强烈,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现在已经缓过来,看着一向温和的无音换上这副脸色,他已经知道自己可能面对的待遇了。 “无音,我本来也没打算过去。”幸村苦笑着说。 “是吗?”无音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大有‘你坦白从宽’的意味,“那么收集情报让莲二一个人过去吗?” 幸村不禁摇头,“只是地区预赛而已,并没有如此……” “轻敌会招来失败哦。”无音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微微笑了。 “嗯?”幸村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今年的东京很有意思。冰帝在预赛被淘汰了。而今天就是打败他们的不动峰和青学的决赛。对了,听说青学今年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新人。”无音很大方地说出了这些不算机密的情报,“真的没打算去?” 在无音的微笑之下,幸村选择了沉默。 “部长打算让我们一起过去。”接过话茬的是柳。他一手拿着记录册,罕见地微微睁开眼睛,对上了无音的视线。 无音看了看柳,再看看旁边紧张的丸井和仁王,罢了罢了,不继续吓唬他们了。 无音叹口气,“好啦,这次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因为我忙,所以有些事情没和我商量,我领你们这份心就是了。正好,莲二,我们可以搭顺风车过去呢。” “顺风车?”柳已经闭上了眼睛,有些疑惑。 这时候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声响。 “真快。”无音瞄了一眼手机,对着天空挥了挥手。 立海大网球场内的少年们全体冷汗不已。 “…无音?”幸村似乎不大相信,嘴角有些抽动地看向无音做确认。 无音很是平静地看了回去,“有什么关系,反正优臣有驾照。” 在直升机上朝着无音挥手的正是棕黄色短发带着懒散笑意的优臣。 于是,在反对无效的情况下,幸村被剥夺了发言权,直接被真田和柳打包丢进了直升机,然后无音和柳就搭这班“顺风车”一起去了东京。 在直升机轰鸣升空的过程中,网球场中的少年们还在惊讶中没有恢复。 丸井手指颤抖地指着天空,“真的…叫来了直升机?” “是啊。”仁王仰望着直升机升空起飞,琉璃色的眼睛眯起,“她还真不打算隐藏了。” “隐藏?”丸井不明所以。 “没什么。”仁王挥挥手,正好碰上柳生的视线。 心照不宣。 大家族中都知道神代一族族长回归的消息了。神代无音这个名字的分量,比起新年宴会之前,可是重了许多,尤其…当无音开始出手的时候。 直升机内。 无音看着优臣娴熟的动作,不禁赞道,“优臣,你还真是样样精通呢。” “承蒙族长大人夸奖。”优臣脸上挟着淡淡的笑意,“医生已经联络到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医院的院长,不过水平很值得信任。现在已经派人去接,到东京综合医院应该就可以见到他了。”说到这里,优臣忽然看了无音一眼,带着某种期待和意味复杂的含义。 “怎么了?”无音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次见到优臣,她发现他的灵力增长了很多,该不会是因为和自己接触多了吧……? “没什么。”优臣抿了抿唇,笑容益发变幻莫测,“很少见到你这么担心一个人啊。” 无音脸上神色未变,微笑着回答,“精市是重要的朋友啊。最近冰帝怎么样?” 对于无音这个并不巧妙的话题转换,优臣也不揭穿,只是顺着说了下去。 “还好。迹部还没有丧失斗志。最近大家的训练更加努力了。” “那就好呢。”无音看了看坐在后面的幸村和柳,因为玻璃隔开的关系,他们应该听不到前面的说话。 “优臣,你的灵力怎么了?”无音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优臣只是看着无音,微笑着不说话。茶绿色的眼睛沁满了诡异的笑意。 被这么诡异地盯着,无音也受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忽然灵力增加了很多?” “…我只是忽然发现,族长大人…似乎身份还满多。”优臣说完这句话后,眼中有着流星一般的光华流过。 无音没有办法去猜测优臣指的到底是哪些身份,或者是全部。手心有些许的凉意,却并没有担忧。 无音微笑起来。 优臣不是已经说了吗?族长大人的身份似乎很多。他依然承认她是族长,也就是说,他依然承认自己是雾月优臣,这就足够了。 “要是遇到困难,就来问问好了。”无音转头看向窗外。 到底因为灵力而看到十二神将从而有所猜测,还是因为前世的原因而明白,根本无所谓吧。优臣只是优臣。 “知道了。”优臣微笑着回答。 在到达东京上空的时候,优臣忽然扔下这么一句话。 “无音,你身边的人一定都很幸福。” 当无音平息了心里一瞬间的悸动而看过去的时候,优臣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他没有说过任何话一般。 无音忽然明白了亚由美对于优臣的害怕从何而来。 因为永远无法明白。 未知才是最值得恐惧的。 雾中之月……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优臣站在她这一边? 优臣把直升机停在了东京综合医院的顶层。 几个人从直升机中走出的时候,看到了三个身穿白大褂等待着的中年人。 领头的一个无音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同时也是优臣的下属。 “吉田,这位幸村先生,请您多费心了。”优臣看似随意的话让那个中年人身体一震。 “是!雾月先生,请您放心。我为您介绍,这位就是您请来的石田医生。”吉田院长稍微侧开身体,让出了身后的中年。 银灰色的发丝,衣衫整齐,口袋里插着一只钢笔,俊秀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很高兴认识你们,雾月先生,神代小姐。在下石田龙弦。” 当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无音已经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控制表情上了。 她的内心陷入无限的纠结之中……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穿越过来的,所以她身边的人和事就没有一件可以正常地发展吗?! 真没想到,死神们没找来,蓝染刻意放纵她休息,结果居然最先遇到这位。看他笑靥如花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就是认出来了!还神代小姐…… 优臣上前礼节性地握手,“非常感谢您远道而来。这位就是幸村,希望您可以尽力医治。” “没问题。”石田微笑着说,视线转到无音脸上,“这位小姐看起来似乎很面熟。” “石田医生,很高兴认识你。”无音在他说出更多话里有话的话之前,上前行礼。 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简直有着呲呲的火花声。 等到柳帮着幸村办好入院手续的时候,优臣已经站在医院门口,靠着自己的轿车等待无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恨考试。。。 请大家以愉快的心情来阅读吧。。。顺便和要考试的同学们共勉,加油,干掉考试!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零七之章 波澜微动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和龙弦在他的办公室内面面相觑。 “绯夜,你可真能躲啊。前段时间还听到浦原的抱怨,没想到你居然藏到了人类中……”龙弦说到这里,忽然皱起了眉,“不是义骸,这好像是真正的人类身体吧?”他看向无音的目光猛然一变,瞬间呈现出锐利的光辉,身体后倾,靠在桌上,右手把玩着钢笔。 无音一头的黑线,侧过脸去。 当初认识龙弦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谁知道长大了以后居然是个大腹黑。 “是不是很要紧吗?”无音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来。 龙弦看着无音有些咬牙的面容,微笑着摊手,“不要紧,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心杀死猫——你已经听说我逃离尸魂界的事情了吧。”无音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抬头看着龙弦。 “听说了。真是一件盛事——四枫院绯夜失踪。现在叫神代无音…你在哪边身份都不低啊。”龙弦推了推眼镜,走上前,盯着无音看了好一会儿。 “以后打算怎么办?”龙弦脸色平淡,语调也无比平常。 但是无音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无音双手轻轻搭在一起,“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眼前的事情就是,拜托医生治好我朋友幸村精市。” “我尽力。”龙弦走近无音,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别担心。不想去的话,就不要过去。” “我可是非常相信你。如果你的医术也治不好,我相信就没有人可以治好他了。”无音微笑着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有着满满的信任。 龙弦唇边浮起笑容。 认识绯夜已经很久了。她是并不喜欢死神的他唯一不排斥的死神。只是没想到,这个死神竟然并不是死神。如此近的距离,龙弦不至于看不出来,这是完全的人类的身体,虽然有着普通人类无法具备的力量。 “那个少年是你什么人?”龙弦收回了手,站到旁边,眼镜上有着一丝反光。 无音听到龙弦的问话,笑了笑,“没事。我表哥。” “他的灵压很像死神。”龙弦伸手去摸香烟,然后生生顿住,转而握起钢笔。 绯夜不喜欢烟味。 “是吗。”无音并没有多么在意,只是笑着拍拍龙弦的肩膀,“没关系,他是优臣,我是无音。”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无音的脸上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笑容。全然的信赖,没有一丝怀疑。 “你知道就好。”龙弦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到了座位上,“他在等你。” “所以,我先走啦。”无音站了起来,微笑着挥手,“我会常来的。” 龙弦已经开始看幸村的病例,只是简单地挥挥手表示道别。 无音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回头看看办公室的名牌,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小到这种地步吗……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 “喂?莲二啊。你一个人先去看比赛吗?好的,没问题。”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无音回想了一下对战表,如果去一趟冰帝,再回去看比赛…应该来得及。 不过…总觉得自己在四处赶场子…… “优臣,麻烦你咯。”无音坐到车里,关上车门。 优臣跟着坐到驾驶座上,“没关系。你真的要先来冰帝?你们军师不担心?” “担心什么?冰帝养了大野狼吗?”无音顺口说道。 优臣咧开嘴,“野狼倒是没有,不过……另外一种狼就难说了。”说着还上下看看无音,“不过凭族长大人的身手,应该没问题。” “喂。”无音扁了扁嘴,“开车啦。” “明白。”优臣压抑着笑声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很顺利地开到了冰帝。 和优臣说的一样,冰帝网球部的少年们并没有丧失斗志,而是更加热情高昂地练习着,无音不期然地想起了贝鲁瑟布布的话,‘正因为没有希望,才更加斗志高昂’,啊,不,她不是在诅咒他们…… “优臣学长!”向日眼尖地看到了走过来的优臣,高声喊了出来。 原本人声鼎沸的球场在迹部的一声响指后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自觉地站好,让出道路。 无音很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像她现在这样跟在优臣旁边连带着受到礼仪欢迎的情况。 “优臣学长早安,神代小姐早安。”迹部罕见地没有使用本大爷或者华丽之类的词汇,而是以十分标准的礼节打招呼。 “早安,继续练习吧。”优臣挥挥手。 迹部一声响指,练习立刻继续。 哇,好神奇……无音看着冰帝球场内将近二百人整齐的动作,不禁猜测,他们到底怎么知道这位部长大人的响指是什么含义?不过…这也说明了他的领导能力非凡吧?想到优臣以前对迹部的评价,无音不由得又看了迹部一眼,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她似乎就是看他不大顺眼。 “神代!”向日立刻扑了上来。 无音微笑着接住,“向日,早上好。大家早上好。”无音空出来的右手勉强挥了挥。 迹部的脸色有些黑。 他的部员居然如此丢脸。 “向日,上次不是说过要一起练习吗?就今天好了。嗯…凤,可以麻烦你和冥户下场吗?”无音看着红发的少年在欣喜之下的沮丧,立刻明白了原因。于是,她发出了邀请。 一旁有些发楞的凤被忍足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好的!冥户?”他看向自己的搭档。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神代无音”,冥户还有些不敢相信。 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个子也不高,至多一五零,手脚纤细——这女孩真有那么厉害? “好!”他干脆地点头答应。 从他改头换面以后,还没有和外面的人比赛过,正好也可以看看这个‘立海大的经理’有多少水准。 “哎?!”向日惊讶地看着无音,“你答应啦?” “借我球拍哟,我可没有随身携带球拍的习惯。”无音微笑着耸肩,“还是说,向日觉得我不够格和你搭档?” “当然不是!你等一下!”向日一阵风般地跑走。 “你可真行,我的搭档这么快就叛变了。”忍足故意苦着脸说。 “是吗?”无音低头笑了笑,“要么你下场也可以呀,那我和凤搭档也一样。”说着还看了凤一眼。 这个白色头发的少年果然还是一样干净的眼神。她喜欢呢。就像向日一样,眼睛非常纯粹。 凤立刻红了脸。 “为什么不和我搭档?”忍足知道和她绕弯说话没什么结果,索性挑明了说。 无音看了看他,嘴角一勾,“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在后面观察动作哟。怎么说…我也是立海大的经理,不是吗?” 忍足耸耸肩,没有回答。 “无音,你不做准备活动吗?”优臣看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才插了一句话。 “不用了,反正打不了多久。”无音的这句话立刻挑起了冥户的战意。 “立海大这么猖狂?”冥户出言挑衅。 无音看了看这个毅然剪短了头发的少年,坦白说,对于他的干劲和毅力,她还是颇为赞赏的,所以,无音也就回以平静的微笑。 “猖狂也是需要实力的。” 这句话…还真是够猖狂…… 优臣看着四面投向无音的视线,心里暗暗祝她好运。 “神代,我回来啦!”向日连跑带跳地回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把一个球拍递给无音,“我的球拍,你看看能不能用。” 无音掂量了一下,向日走的是轻盈的路线,球拍应该已经是这里最轻的了,不过若是普通的女生,恐怕还是嫌重呢,只是自己吗…… “没问题。”无音微笑着回答,球拍立起,在食指上打转,然后一把握住,“迹部,借场地一用。嗯,还有麻烦帮忙保密啦,这只是练习哦,不是比赛。” 迹部看着无音眨眼的动作,心里明白她碍于立海大‘不进行私下的比赛’的规矩,必须这么说,咳了一声,“听好,今天的练习不许外传!凤,冥户——好好打。” “是!”“是,部长!”凤和冥户先后回答。 “凤、冥户VS神代、向日,一盘定胜负!”忍足担任裁判站在场边。 其他正选纷纷围过来看比赛,优臣好整以暇地看着无音抛接球拍的动作,心里知道她还在适应球拍如此轻的重量,省得出现球没打中拍子扔出去的情况。迹部想了一会儿,把正选候补也叫了过来,一起观看这场难得的练习赛。 至于普通部员,他们只能装做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 “向日,发球交给我,截击就全部拜托你啦,我只负责底线哟。”无音轻声对着身边的红发少年说。 “没问题。”向日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好不容易可以和神代搭档一次,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示弱呢?何况,本来这个安排也很合理,“网前交给我吧!”他信心十足地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到场内。 冥户看到之后,眯了眯眼睛,“底线型?”还是掩饰? “凤?冥户发球!” 凤一手拿着网球,摆出了发球的姿势,气势瞬间和之前的腼腆少年大相径庭。 “一?球?入?魂!” 伴随着少年的声音,速度极快的网球迎面飞来。 “凤的发球又快了!”旁边传来了这样的呼声。 向日看着网球从身旁飞过,来不及做反应,看来这一局没办法了,凤的发球局向来都能……哎?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他的后面?向日回头一看,登时眼睛瞪大。 无音竟然出现在球的落点旁! 右手正拍,在空中划过一道有些奇妙的弧线之后,网球直直地飞了回去。球速竟然丝毫不逊于来时。 优臣撑着下巴的手一动。 “这家伙……”优臣有些失笑。太极劲。竟然这么偷懒。 冥户闪电般地拦住了球,回击。 这一次向日反应了过来,“月返!”他漂亮地击回了这一球。 “神代?向日,15:0领先。”忍足的声音有着明显的诧异。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第一次就击回了凤的发球。 “Nice Job!”无音伸出左手,和向日击掌。 原本对无音的实力存有怀疑的少年们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她的实力。 “凤!加油哦!期待你的球速突破230Km/h。”无音走回底线附近后,忽然朝着对面场地喊了一句。 先不论场外的忍足差点滑倒,凤本人对于这句鼓励显然是收下了,立刻打消了之前些微的沮丧,只是向日也回头看了无音一眼。 最终,无音还是给凤留下了面子,没有破了他的发球局,不过,显然冥户的脸色也不好看就是了。 “神代!”向日几乎要露出猫爪来了,“你认真点啦!” “知道知道!下场扳回来好啦。”无音笑着摸摸向日的头。真像猫…… 按照之前说好的,无音负责发球。 无音居然摆出了和凤一模一样的姿势。 冥户不禁嗤笑一声,“你以为姿势一样速度就可以一样了?” 无音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一?球?入?魂!”她本来可没有吓唬他的打算,不过现在……好像她不小心瞄准了他的右脚边呢。 黄色的小球以230km/h的速度飞向对面。 冥户惊讶的表情还没有收起,球就已经砸在他右脚边。 “不…不可能吧……” 迹部也愣住了,更不用说旁边的正选候补们。 向日回头看着无音,全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只看一次怎么可能……” 无音两手一摊,“看了四次了哟。”她微笑着回答。 立海大那边的招数她已经全部学完了,好不容易见到新的怎么可能不学……再说了,难道用立海大那边的技巧吗?那不正好称了迹部和忍足的意。 “好厉害!”芥川慈郎兴奋地冲进了场地内,“你好厉害!和我打吧!” “出去啦!这是我们的比赛!”向日不客气地直接敲了芥川的脑袋。 结果还是迹部脸色黑黑地拎走了芥川。 无音忽然发现,原来他这个部长不好做啊,不像幸村,自然有真田扮黑脸…… 结果这场比赛自然没有比完。 到了3:1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无音也就说自己还有事,拉上优臣开溜。 忍足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打不了多久是这个意思,难怪她看了看时间。” 冥户这才恍然大悟。 “那我……” “没关系啦。”向日拍了拍冥户的肩膀,“神代没那么小气。你今天打得很好嘛。” “切,赢的肯定是你们那边。你不是也很有精神吗?”冥户拍开了向日的手。 “啊,我的发球好像也变快了。”凤忽然插了一句话。 冰帝的少年们愣住了。 “立海大找了个好经理。”迹部打了个响指,场内的部员迅速安静下来。 “晨练结束,解散!”迹部有些自嘲和遗憾地笑了。 “怪不得优臣学长那么宝贝他的表妹。”忍足低低地笑了,“真不愧是一家人。” 迹部看了忍足一眼,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忍足立刻摆手表明自己的清白,他可不想被优臣学长追杀。 本来,无音赶到赛场完全来得及,只是路上发生的一点小意外让她错过了比赛。 优臣送她出了校门后,无音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注意,走到巷子里直接隐身,然后就要从屋顶上跑过去,结果跑到半路,空中忽然出现一个空洞。 黑色的空洞,而且毫无预兆,范围也不大。 无音立刻认出这是时空隧道。 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无音立刻退后。接着黑色的长发瞬间化为银色,夜色的眼眸被金色替代。 存在之力翻腾。 她可不想被这里冒出来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伤。 (当年被那只魔兽打成重伤,无音着实郁闷了很久。) 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魔兽,而是一个金发少年,给人非常闪耀的感觉。 “你是……?”少年似乎很诧异会见到人,眼睛睁大,指着无音。 他一开口,无音当机立断地发动自在法?隐身。 啧,又忘了之前魔术的效果在启动存在之力后会消失了。 既然没有敌意,就不管了。虽然他身上的灵气是很特殊,不像是人类,倒像某种灵兽。 无音这么想着,立刻跑了个没影。于是,她错过了少年接下来的话。 “奇怪……这种气息…怎么有些熟悉…?银色的长发,金色眼睛,见过的话不可能忘记啊。而且还会法术……”少年托着下巴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摇头离开了。 “回去问问玄君好了。先四处看看吧。”少年轻盈地跳起,显然不是普通人类,事实上也的确不是。 不在这个世界,而属于与之相邻的另一个世界。 在名为雁州国的国家,少年是那里的宰辅,人称延麒。由于是胎果的原因,他在蓬莱时获得了六太这个名字。 利用麒麟的能力,打开“蚀”而往来于十二国和蓬莱,这是一位比较特殊的麒麟,很少有麒麟会这么频繁地来往于两个世界。 这一次的相遇,带来的影响,还远远未体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考试,连续考八门,本人闭关考试,所以这是考试结束前最后一次更新了。十四号本人考试结束,理论上会回归日更,但是鉴于学校的破烂网络,我不能保证是否能上的了网(丫丫的,它居然断网),十五号我回到家,一定会回归。寒假日更,请大家支持~ 咱需要爪印。。。冷清清的就没有写作动力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零八之章 再见死神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好可怕。 她在害怕。 无音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不是一丝一缕的担忧可以形容的,是从心底里感觉到的冰凉。 “我在害怕啊……”无音拉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却是会令每一个熟悉她的人都感觉到自嘲讥讽和悲哀的微笑。 远离了时空漩涡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多么地快。 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的紧张与高度警惕了。 在面对时空漩涡的时候,还可以强制自己保持冷静,因为知道紧张更加没有好结果,可是现在离开了,有了喘息的空隙时,过往累积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 即使她已经可以定向穿越时空,可以回到这里,她还是对那个黑洞洞的时空漩涡打从心底里排斥、恐惧、逃离。 勇敢地面对,怯懦地逃避,遇到问题不外乎这两种处理方法而已。 而她呢,两种都占全了。 避无可避,才会勇敢地面对。面对之后,又是逃避。 “从骨子里变得怯懦呢。”无音的声音满是激烈的嘲讽,同时显出无比的平静。 无音撤去了存在之力,恢复成黑发黑眼的外貌,看着脸颊旁边飞过的发丝恢复成黑色,她不禁要了摇头。 “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够…?苏伽…神?”无音仰望了一下天空,停住了仓皇逃走的脚步。 “索卢孚来德,在这片天空之上的,到底是什么?”无音抬起右手,指着天空,“到底是什么?!” 红世魔王静默了片刻,才开口。 “你已经有所猜想了,不是吗?” “是啊……所以,我才想要听听你的看法。度过悠久岁月的红世魔王,比起我来,应该更有发言权吧?”无音墨色的眼瞳中晕开了一片迷茫。 “和你比的话,未必更久。”索卢孚来德的语气变得严肃。 “比红世更高,比存在之力更加纯粹的力量,只能来自…源头。”索卢孚来德如此断言。 无音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 一手捧腹,一手掩口,身体颤抖,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不断地飘动。 “源头…源头呢,源头!呵呵呵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一直以来,将我玩弄于股掌中的东西,竟然是这个世界最根本的源头,来自最根本的规则的力量,我现在竟然有幸触碰到其中的一角呢!猎人世界……呵呵,下面又会是哪里?把我如此折磨上千万年,就是为了如今我即使知道了真相依然无法提起反抗的勇气吗?!将我所有的热血冲动天真磨平,再给与我如此多的羁绊,最后全是为了捆住我的脚步吗?!让我即使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去打没有胜算的仗……不错,我输不起呢……” 无音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真好笑吧。怪不得了,沙叶,你不愧是最高的批命师——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永远与平淡安稳无缘——多么精辟的判词!上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的命运精准地如同计算过的图画,现在看来,果然计算过!多么精确!一丝不差!注定了失去天真的爱情,注定了错过之后的感情,注定了无法留恋现在…我的人生属于过去,我的心智早已超出人类,让我看到如此多的东西,是因为打从开始就安排好了结局?!” 无音笑得益发灿烂,语气也益发平静,这种平静透出了难以言述的诡异。 一阵又一阵清脆愉悦的笑声,无音抹着眼角的泪水,嘴角上扬。 “我偏偏不要再成为你的棋子!”无音忽然停止了大笑,对着天空高喊了这么一句话。 无音神色平静地站在楼顶,握紧了双手。 “我才不会成为你摆布的棋子,像那苏伽一样。我要的生活就在这里,我珍惜的人们也在这里,如果要我手拿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书,我宁愿直接去死。你已经练就了我看着过去生活的习惯,就应该已经知道——我绝对不能忍受知晓所有一切的结局发展而生活,我会因为无聊而死的。” 天空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艳阳天,软软的白云随风飘过。 “没有降下一个雷劈死我,我就当你同意了。我知道,上面一定有着什么人,像苏伽那样的,为了‘本源’服务的人。我不会成为你们的一员,即使用所有的人或事来威胁我也一样。他们会同意我的决定。如果你们真的打算让这个世界灭亡的话,就来吧,改变这个世界既定道路,来斩断我所有的羁绊。你们不是万能的,必须遵循很多规则,否则,苏伽就不会和我谈条件了。”无音弯起了嘴角,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我看过猎人世界的规则本,所以我知道,引导和调整世界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任何的变动都需要即使引导,避免整个世界的倾覆,可是命运和未来却都是没有完全确定的,是可以改变的东西。所以,你们要影响这个世界,也只能慢慢渗透到世界之中而已。不是我自大,对于这个时空而言,我应该也是‘不能轻易伤害’的人吧?我不会逃避,就在这里,等待你们的决定。” 无音说完以后,毅然转身,右手掌中出现一个魔术阵。 “空间转位。” 无音无法看到,在天空之上,有着一个因为她的发言而愣然的女子。 栗色长发,琥珀色眼镜,长相极为美丽,同时透出更甚于无音的疏离和冷漠感。 女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笑起来。 “无音……祝你好运了。”女子干脆地转身,她没有接到命令,也没有那个意愿来改变无音的命运。何况,她打从心底里理解无音的选择。她们这些零世的工作人员,有几个出于自愿?苏伽的自愿,是因为家人和朋友被零世用来胁迫她,而她自身的自愿,纯粹是已经无处可去而已。但是无音不一样,她有着关心她的人们,有着可以回去的地方。 女子腰间配着的长剑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丽芙栗斯——别称死之支配者。 比苏伽的权限更高的零世成员,在这里放任了无音绝无仅有的任性。 让她去干吧,只要这时空的自律系统不出问题就可以了。 丽芙栗斯恢复了冷静而淡漠的神情,“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最近的工作真是超额。苏伽一定偷懒了。” 空座町。 激战正酣。 鲁比的八只手发挥着效用,被抓住的松本乱菊似乎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而打断了鲁比得意的发言的,是漫天凝集的冰柱。 “啊……这是…什么啊?”鲁比大惊失色,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被大量的冰捆住了手脚,困住了行动。 “…面对施加攻击的人,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听说过[残心]这字眼吗?”背负巨大的冰雪之翼,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返回了战场。(残心,指攻击完成到收刀时都要保持高度警惕,可以随时应对敌人的突击。) 日番谷冷眼看着对手,翡翠绿的眸子里有着彻骨的冷淡和蔑视。 他也曾经犯过一样的错误,以为一次打倒敌人就是结束,但是被绯夜队长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多少次血腥战斗之后,他才真正明白最开始绯夜队长口中的‘残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没死啊……”鲁比瞪大了眼睛,感觉到不可置信。 “冰轮丸是冰雪系最强的,就算碎了,只要有水,随时可以复活!”日番谷没有一丝的笑意。 “如今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其实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动手,但是你给我太多时间了!如果你的武器是八只手,那我的武器”,日番谷提起了冰轮丸,刀尖正对着鲁比。 “就是这大气当中,所有的水分!千年……冰牢!”日番谷的手中聚集了大量的冷气,冰层迅速凝集,空中的水分全部被抽取出来,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 “八只手似乎还太少了点。”日番谷冷冷地看着已经毫无反击和突围能力的鲁比,心思有些飘忽。 当初,一手教会了他如何运用冰轮丸,一手教会了他卍解的人,现在依然没有消息。按照京乐队长之前所说的地点,前去神奈川市察看,也没有任何收获。 绯夜队长至今仍然平安无事吗? 冰轮丸在他手中颤动。 一护和葛力姆乔的战斗已经完全白热化了。 想要再次戴上假面,却发现面具无法成形。 一护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别担心,这样的距离我使用虚闪,我会让你戴上假面,连头一起轰掉!”葛力姆乔右手聚集着耀眼的闪光,只等待一刹那后的发射。这一次的战斗,他赢定了! 突然,葛力姆乔的右手被迅速地冰冻起来。虚闪的发射被强制终止。 “……咦…?”葛力姆乔惊讶地看着地面上瞬间出现的白色冰层。 “次之舞?白涟。”身穿死霸装出现的,是朽木露琪亚。纯白色的斩魄刀挥动,葛力姆乔被冻成一座冰山。 “你什么时候练成的…呜…”一护忍着剧痛,刚才被葛力姆乔钉到地面的手现在仍然血流不止,露琪亚小心地拔着刀。 “别说话,原本就很难拔了,又多花了一些时间。我看你似乎用了过多的力气,瞧你全身发抖的……”露琪亚欲言又止。一护激战的伤口已经多到不足以用遍体鳞伤来形容了。 “……要你管啊!”一护嘴硬地反驳,视线却往旁边飘。 “……一护……”露琪亚多少明白一护的个性,只能这么说了一句。 变化陡生。 葛力姆乔挣开了冰层,冰屑散落。 “就这么薄薄的一层,也想摆平我吗…?你太天真了!”葛力姆乔大笑着捏住了露琪亚的头,像要捏爆一样的大力。灵压爆裂性地增长,露琪亚无法出声。 “露琪亚!”一护焦急地大吼。可是他还无法移动身体,更别说使用灵压。 “说的是呢。” 忽然插入战场,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的是一道清冷的女声。 几乎和声音同时到达的,是一柄刀。 穿过葛力姆乔的肩膀,把他打飞起来,钉在了一座大楼中央。 不到二尺的刀身,隐隐闪着冰蓝色的光辉,同时伴随着清冷的寒意。 原本陷入险境,精神极度紧张的露琪亚抬头看去,只是一眼就失声叫出来。 “北斗七星!” 露琪亚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居然,是北斗七星! 她曾经数次看到北斗七星,那种光华她绝对不会认错! 绯夜队长和兄长大人比试剑术时,她在一旁偷偷地看着。 那柄刀她绝对不会认错! 难道……?! 顺着反方向看过去,露琪亚看到了已经失踪许久的人。 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两侧的黑发随风飘起,穿着校服,右手握着一柄日本刀,左手保持着投掷的动作,站在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嘛。”少女微笑着说,“好久不见,朽木露琪亚,还有死神代理黑崎一护。” 一护抬起头,认出来人的瞬间,就变成了和露琪亚一模一样的反应。 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他现在已经不是凭着一腔热血闯进尸魂界的无知少年,这些时间大张旗鼓的搜索活动,还有露琪亚的告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绯夜队长’在尸魂界的地位,以及深远的影响力。 “绯夜…队长?!” 一护和露琪亚同时发出了惊呼。一护是全然的惊讶,而露琪亚已经泫然欲泣。 绯夜队长平安无事! 无音从屋顶跳下来,右手的刀斜指着葛力姆乔。 “第六十刃,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别乱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你。”在说话的同时,无音放出了大量的灵压进行威慑。 葛力姆乔在片刻的怔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就是绯夜?!怪不得!哈哈哈……绯夜大人,初次见面。” 对于葛力姆乔话里有话的问候,无音不置可否。 “露琪亚,你怎么样?”无音把手中的刀收回刀鞘,上前查看着露琪亚的伤。 这是绯真的妹妹。无音知道自己对于绯真的亏欠,而一直以来,她对露琪亚没有任何特殊照顾,当她看到露琪亚执刀面对葛力姆乔的时候,她的心中受到了震撼。 当年,如果绯真拥有如斯灵力,想必也会一样走上战场吧。 曾经被自己一番话打消了学习战斗的念头的绯真,也渴望着拥有灵力吧,至少那样,她就不必永远躲在别人身后了。 那个曾经试图跟随自己脚步的少女……因为蓝染的原因而香消玉殒的少女…… 姐妹两人极为相似的长相,使得两人的身影一瞬间重叠起来。 无音温和地笑了起来。 “绯夜队长…我没事……您没事?”露琪亚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曾经无数次仰望的身影,目光追随的人,现在竟然如此近在眼前。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无音轻轻抚摸着露琪亚的头顶,看了看还趴着的一护,“起来吧。”说着她轻巧地拔出了钉着一护右手的刀。 一护一声痛呼,然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绯夜队长?!”一护仍然没有从一连串的惊讶中恢复过来。 “我不是队长呢……”无音无奈地摇头,这个称呼她估计是甩不掉了。 葛力姆乔的身体一震。 无音看到了这个变化,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左手一扬,葛力姆乔肩膀上的刀瞬间消失。 下一秒,黑腔忽然打开。 反膜降下,面色惨白脸上有两道泪痕的男子破面出现。 “任务结束了,回去吧。”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看着葛力姆乔。 乌尔奇奥拉站在半空,看着地面上的众人。 “还留有灵压的痕迹…看来…你又获得新的力量啦…不过……就这么点程度吗?”他冷眼看着一脸不甘心的一护。 “结束了…你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因为太阳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黑腔慢慢闭合。乌尔奇奥拉审视着地面上的人们,忽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地面上的两名少女。 没有穿死霸装的少女,感觉得到一股压抑之后的巨大灵压,最重要的是,她的样貌,每一个破面都知道,甚至每一个臣服于虚夜宫之王蓝染的虚都知道。 “绯…夜…大人?” 无音对露琪亚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拉到身后,挡开了乌尔奇奥拉试探的灵压。 无音微笑着挥了挥右手,“初次见面,第四十刃,乌尔奇奥拉?西佛。” 乌尔奇奥拉躬身行礼。 “绯夜大人,今天的事情,我会据实禀报给蓝染大人。” 无音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用灵压护住了露琪亚和一护。 黑腔关闭,乌尔奇奥拉的心情远不如表面上的平和。 井上织姬已经是蓝染大人的囊中物,可是……这位绯夜大人的出现,简直可以打乱所有的一切。乌尔奇奥拉无比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绯夜。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是第十二次相见,只是绯夜一直不知道而已。 —————————————————————————————————————— 这些字同样是免费的。。。 好了,有关送分和QQ群的新规则已经更新在文案,请大家前去看,不要再来问同样的问题,我真的懒得解答了,还有要积分的亲也不要心存侥幸,属于引用啊其他无关话题的话今后我不会送了,即使你夹杂了评论,请把评论和灌水的文字分开,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以前没说清楚,是我的失误。 好了,我继续复习。。。还有三门,已经快死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银夜还在考试,本人来帮忙更新。这家伙到底是不忍心一直卡着剧情,总算吐出来一些了。。。 大家开心地看吧,有考试的考试顺利,放假的假期开心。。。等这丫煎熬完了,就会活着上来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零九之章 大家好啊!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另一边,日番谷和浦原为破面突然撤退感觉到疑惑。 同时,他们也感觉到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绯夜队长?”日番谷解除了卍解,疑惑地看着浦原,“你感觉到了吗?” 浦原脸色沉重,似乎被日番谷惊醒了一般,猛地点头。 “的确是绯夜大姐~”浦原张开了折扇,嬉笑着挡住了下半张脸。 夜一一定早就见到了绯夜,却一直瞒着他。浦原瞬间想明白了这中间的关节。 “松本,你怎么样?”确认过这件事后,尽管心情激荡,日番谷还是克制着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乱菊摇摇头,“不碍事。呵…绯夜总算出现了……不得不说,真及时…看来一护那边没问题了。” “那好。你联络其他人,我先过去。”日番谷点点头,没有掏出通讯机联络尸魂界,报告绯夜队长已经找到的事情,而是直接向着灵压发出的地点瞬步过去。 浦原看着日番谷那种瞬步的方式和转换间的技巧,笑了笑合上折扇一敲自己的额头。 “绯夜大姐教出来的,果然与众不同啊。” 收敛起笑容,他对乱菊点了点头,“我们先行回去吧。” 乱菊捂着自己的伤口,笑了起来。 无音在出手救露琪亚的时候,感觉到另一股熟悉的灵压波动,她没有看过去,而对方也没有主动现身招呼。 对啊,怎么可能友好地见面?当初他们被蓝染陷害不得不离开尸魂界,从死神变成了假面,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她也是帮凶,如何能期待别人善意地对待陷害自己的元凶? 无音也不揭破,只是稍微帮一护治疗了一下,至于露琪亚,本来也就没受什么伤。 “露琪亚,你住在哪里?我们就这么站在马路中间,过会儿结界解除,可就不好了。”无音微笑着说。 其实,这理由还真够烂。一般人类看不见死神,至于她,本来就是人类,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哪有好不好的问题。 只不过,露琪亚看到了绯夜以后,习惯性地以为她是死神而已。 “我在一护家。先送他回去,然后向日番谷队长报告。”露琪亚毕恭毕敬地回答。 “日番谷队长?”无音微微皱眉,之前她只是感觉到这边激战的灵压中有露琪亚,就立刻赶过来,其他有哪些死神,她还没有留意到。 “是的。这次的先遣队员包括我、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松本副队长,由日番谷队长带队。”露琪亚说完之后,就看到无音的视线看着某个方向,于是跟着看过去。 “这灵压……”露琪亚话才说了一半,无音就微笑着做出收声的手势。 “是冬狮郎呢。瞬步有进步啊。”无音向着来人远远地挥手。 不到十几秒钟,银发碧眼的少年就已经站在身前。 日番谷背上背着冰轮丸,脸色铁青。 “绯夜队长,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一直不联络?”日番谷握紧了双手,翡翠色的眸子宛如凛冽的火焰燃烧,让他们担心了这么久,竟然就这么笑眯眯地出现?! 无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耸了耸肩,“…我以为自己已经是通缉犯了嘛。” 这个借口实在不算高明,可是却很能忽悠人。至少,日番谷还不知道绯夜已经从夜一那里把尸魂界的事情知道的差不多了,他思考了一下,似乎这也算理由。 “就算这样,也可以联系一下吧!谁敢直接把你抓回去。”日番谷仍然气愤未消。 从蓝染叛变,绯夜失踪之后,日番谷已经提心吊胆了很久,兢兢业业地寻找未果,几个月前还从京乐队长那里听说了‘死讯’,他的心情一直吊在半空,生怕真的再也无法见到她。他还在自己心里发誓,只要能看到她平安,哪怕她真的加入蓝染那一方也没关系,结果——她居然优哉游哉地出现,半点不理会别人的心情!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无音见好就收,带着歉意低头。 日番谷一下子愣住,刷的一下转过头,脸上有些红,可是仍然死鸭子嘴硬地故作不在乎,“谁担心了。只是冰轮丸一直喊着让我找到你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无音掩口笑了起来。过了这么久,日番谷还是连基本的撒谎也没学会呢。 “既然没事,就去浦原那边集合吧。”日番谷转过身,声音有着强装出来的镇定,细听一下,还是可以发现这之中心情难抑的激动。 日番谷很为自己生气。 这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担心,看她现在,还不是好端端地站着?他们忙里忙外恨不得把世界翻过来也找不到她,结果呢?她想出现就出现,一点先兆都没有。当年不就知道她有多强悍了?为她担心,以为她真的遭遇不测,还抑郁悲伤了很久,自己完全是大傻瓜! “抱歉。我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过来。我想,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了。只是逃避的话,始终不行呢。”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日番谷。 日番谷的身体完全僵住了。 很久以前,在他还不能完全控制好灵压的时候,他得到过这样的拥抱。为了帮他输理好灵压,或者,为了安慰失去亲人的他。当他能够卍解后,他再也没有得到过这个人的拥抱。 偏低的体温,还有微微带着凉意的双手。总是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拥抱。 “我才没担心你。”日番谷还是吐出了这句言不由衷的话,然后依然收到了温婉的笑声。 无音放开双手,对着身后呆住的露琪亚和一护说,“还不走吗?或者,想让我送你?没问题哦,当年夜一的瞬步也是我教出来——” “不用了!”一护立刻打断了无音的说话,一头的冷汗。他怎么会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想呢,这可不是人类,看着年轻,其实是千年老妖啊。这些死神,根本不能用外表衡量。 显然,一护也想到了露琪亚几十岁的高龄,还有眼前的少年队长也已经百岁以上。 日番谷立刻瞬步移动,无音跟上,然后是带着一护的露琪亚。 无音心不在焉地踩着瞬步,想着过会儿的见面一定无比的精彩。 “啊——!绯夜队长?!”绫濑川弓亲惊讶地指着眼前的黑发少女,目瞪口呆。 “天啊!你长高了?”一角右手指着无音,从身体到手指都在颤抖,然后被一拳揍倒在地,凶手立刻窜上前,扑到无音身上。 “姐姐!”夜一开心不已,抱着无音猛蹭。 “好久不见。”乱菊挥挥手,明智地没有上前。 “绯夜大姐,别来无恙。”浦原摇了摇折扇,眯起了眼睛。 “呵呵,大家好啊。”无音从夜一的怀抱中伸出右手,微笑着挥了挥。 “你不是死了吗?!”一角还不吸取教训,话音一落,就被夜一一脚踩在地上。 “你才死了呢!敢诅咒姐姐,找死!”夜一拳脚齐上阵,把伤势未愈的一角打到不能出声…… 弓亲和乱菊对视一眼,两手一摊。 一角真是自找晦气。 乱菊眼珠一转,看到自家队长从回来以后,一直脸颊有些红,而且沉默得诡异,立刻笑了笑,一手搭上日番谷的肩膀,“队长~见到绯夜队长很开心吧?” 日番谷沉默。 “队长,知道你是绯夜队长教出来的,看到她平安,一定很开心吧?”乱菊继续说着,然后一把抱住日番谷,继续用某种凶器谋杀日番谷。 过了三秒钟,听到锵的一声,“松本你去死!”日番谷拔出冰轮丸,追着乱菊在浦原商店的地下室里跑。 “真有活力啊。”无音往旁边的岩石上一靠,微微摇头。 这些家伙…居然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离去和回归没有半点怀疑呢……实在是让她…不想舍弃这样的信赖啊。 “绯夜大姐,这次回来,有话要说吧?”浦原没有拿着他那标志性的折扇,而是脸色异常严肃地开口。 昔日用潦倒邋遢掩盖的眼睛,完全抹去了一切伪装,目光犀利。 在某些方面,浦原比夜一看的更清楚。 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夜一离绯夜太近,反而无法看穿无音。 因为太了解,所以不了解。 刚才嬉闹成一团的死神们面色严肃地聚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无音脸上。 无音微笑了。 “是啊。不过,还是视频通话直接告诉山本来的好,所以,等一等吧。视频通讯准备好的话,再通知我。”无音说着就要离开。 “姐姐去哪里?”夜一有些惊讶地看着无音,金褐色的猫瞳有着不解,更多的是担忧。 “去蹭饭。”无音摆摆手,“我实在不能忍受浦原的厨艺。”她既然来了,当然去看看老朋友了,空座町里,石田龙弦,还有黑崎一心,大家好久没聚过了呢。 “都怪你啦!”夜一的声音和彭的一声同时传来,显然某个可怜的店长挨扁了。 留下仍然需要消化她的话的众人,无音轻车熟路地到达了石田龙弦的医院。 中年男子,也是灭却师,桌上放着两杯茶,显然有所准备。 无音不客气地端起外面的一杯,喝完了都没有说话,龙弦也没有,一直到黑崎一心出现,两人都保持着高质量的沉默。 “哟,怎么啦?绯夜总算来了啊。”黑崎一心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我还在想,你到底要站那边。” “黑崎,说实话,你没有怨恨过吗?当年我放你们出来,可是也没有阻止之后的事情。”无音拉开椅子,让三人的位置变成三角形的排列。 黑崎看着无音,神色复杂。 “要说完全没有,肯定是假话。不过……”黑崎打了个哈欠,“谁没有一件两件的秘密。”他不由得嗤笑一声,“即使没有你,蓝染迟早也会对我们下手,而且可能更狠。” “…我不能肯定这件事呢。”无音低头,右手无节奏地弹着杯壁。 “不过听到这些,已经足够了。”无音忽然抬起头,笑靥展开,“谢谢。” “你可别又要乱搞什么啊!”黑崎一心忽然大喊了一声,“你那么从尸魂界跑了,空座町这边差点翻了天,尸魂界更是没一天消停,浦原都盯着我问了好几次!” “呵呵。”无音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看龙弦,“谢谢。” 龙弦耸耸肩,“不成材的儿子也受过你照顾了。这次就算扯平了。” “啊,说到不成材的儿子,我家里也有一个啊——”黑崎一心抱起头,突然变成一本正经的脸,“多谢你及时赶到。” “不必谢,救他是顺带而已。”无音微笑着摇头,“我看,他们那边可能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走了。” 黑崎一心和龙弦俱是沉默。 在无音从窗口向外跳的时候,听到背后的声音。 “别勉强。” “女孩子嘛,偶尔撒撒娇也没什么——虽然你的资格老的和山本老头差不了多少了。” 本来还在微笑,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无音回头看了黑崎一心一眼,让黑崎一心冷汗涔涔。 “龙弦,她不会记仇吧?” “…她记性很好。”龙弦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味道真不错。 井上织姬的家里被架起了视频通话的装置,等到无音跳窗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尸魂界里负责通话的是浮竹。 “绯夜!”浮竹的声音透露出异常的激动。 无音笑了笑,“好久不见,十四郎。” “好久不见,绯夜。”浮竹终于松了口气,立时咳了起来。 “十四郎!”无音不由得喊出声,才想起来这是视频通话。 “咳,绯夜,好久不见。”山本从后面走出来,脸色异常沉重,但还是扯出一抹微笑。 气氛忽然凝滞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紧张。 日番谷站到了无音右手边。 “其实不需要这么紧张啦,我这次回来,只有一件事要宣布。”无音停顿了一下,看着神色复杂的浮竹,微笑着说,“这次,不论尸魂界和虚圈怎样,我两不相帮。如果你们要求我的帮助,那么,我也一样会帮助蓝染。就是这样。” 浮竹松了口气,神情一下子松懈下来。 山本依然黑着脸,半晌才回答。 “随你去吧。绯夜,一番队副队长的席位,还是留给你。”然后山本转身就走了。 浮竹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才笑着开口,“绯夜,你吓死我了。” “怎么?就算我当场倒戈,白哉和剑八也留不住我。”无音左手挨着北斗七星,微笑着看着已经张开了一条极细微的缝的穿界门。 “那么,各位,再见。”无音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浮竹一手抚着额头,叹了口气。 “浮竹队长,这次联络,是因为什么?”日番谷的问题正好打破了此刻有些奇妙的气氛。 不可否认,刚才不论是站在这里的他们,或者是站在穿界门后的两位队长,抑或者是隐藏在旁的夜一,全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这样的结果,其实……很不错。 浮竹说明了织姬已经离开尸魂界的事情后,没有多久一护就和山本争论起来。 “井上同学不可能叛变!” 山本冷冷地看着他,紧接着的发展就是白哉和剑八带走了可能帮助一护的露琪亚、恋次、一角和弓亲。日番谷和乱菊看看一护,也走进穿界门内。 一护气愤地捶着地面。 “可恶!可恶!” “别敲了,尸魂界就是这样。若不是…姐姐可能也被冠上叛徒的帽子。”夜一闪身出现,冷眼看着已经结束通讯变成一片雪白的屏幕。 “夜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一护听到这句话后惊讶地抬头。 “因为绯夜大姐牵扯到的人和事实在太多。”浦原压着帽子走进来,神情中透露出无比的讽刺,“撼动大树的根基是愚蠢的事情。” “……那么井上同学就这么被舍弃吗?!”一护愤怒地吼着。 “…你…即使一个人也要去救她吗?”浦原俯视着单膝跪地的一护。 “没错!一定要救出井上同学!”一护抬起头,桔色的眼睛中燃烧着火焰。 “很好。那么…我就帮你一个忙吧。”浦原咧嘴笑了。 尸魂界。 走出穿界门后,十一番队的几个立刻不见,露琪亚和恋次低着头不敢说话。 日番谷忽然走到白哉面前。 “朽木队长,我有话想问你。” 日番谷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睛尽是认真,神情严肃。 白哉沉默了一会儿,“露琪亚,恋次,你们先回队里去。” 两人敏锐地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刻瞬步离开。 “朽木队长,刚才如果绯夜队长宣称要叛变的话……你真的会和她战斗?”日番谷抿了抿唇,双手握的很紧。 朽木白哉冷冷地看着少年队长,“当然。这是吾等的义务。” “是吗……”日番谷自嘲地笑笑,“果然是朽木队长的答案。”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会犹豫的想法,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坚持自己选择的道路。”白哉忽然开口。 日番谷不由得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白哉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白色的风花纱飘起,一句非常轻的话随风飘来。 “你以为凭我们留得住她吗?那是对她实力的侮辱。” 听到这句话后,日番谷愕然,接着无法自抑地笑了起来。 “真狡猾的回答……” 明知道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基于义务去象征性地阻拦一下…… 就是这样的打算啊。 不愧是贵族,回答果然完美无缺。 日番谷捂着嘴巴,双肩抖动,不让自己的笑声传开去。 绯夜最出名的是剑术,其次是瞬步——除了夜一,没有人比她更快。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 “真是笨蛋……” ———————————————————————————————————— 大家好,我是考完试的银夜。我已经快崩溃了,这什么严da(第三声),很多很多字不能用,否则变成框框,大家可以看到那可爱的框框,就是效果,我懒得一章章修改,所以在此列出一些被框框的很正常的词: ren 耐的ren(因为汉字会被框框掉,所以只能这样了) 笑咪mi,抚mo(这么正常的词也要框框,我真是无语) 雪bai,白xi(这什么破烂标准啊,这个词得罪它了?) jin止(原来这个词都要框框掉,读第四声。。。以后我直接上拼音,大家心里要明白,不然猜测着带入框框的内容也可以) qing人(我这个崩了啊,剧情ren物,它居然把中间两个字连起来,然后框框掉?!) chuang上(大家记得以后sleep的时候要在地上。。。) shui jiao( 就是sleep) 修chang( 我很好奇它根据什么标准在框框。。。) 其他的,我还没一一寻找,如出现框框,请自行联系上下文猜测,根据本文清shui(第三声)的特征,它们一定是正常的词,理论上不会影响阅读。好了,等风tou过去,估计文章就恢复正常了,请大家互相转告,目前很多文都在改。。。不是我要框框的,是它自己变成了框框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考试结束!很高兴地告诉大家,本人终于解放了。。。 明天我要坐夜里的火车回家,白天补眠,所以无更新。15号开始日更~OK,请大家为我祝贺,我终于从考试地狱解放,目前处于精神亢奋癫狂状态。。。还有,上次QQ群T人,天冷手抖,有误伤,但是QQ没有撤销功能。。。对被误伤的童鞋道歉,请你们再次加入吧。。。 大家开心地看文吧~我要把暧昧和JQ坚持到底~~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零之章 揍敌客*猎人*金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尸魂界的事情刚刚算告一段落,无音就赶回东京,结果毫无意外的,比赛已经结束,她只收到了柳探究的眼神。 好言好语地道歉完毕,才总算可以平安地回到神奈川——这次没有和柳一起,而是优臣送她回去。 优臣反复打量的目光让无音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了?” “没什么。”优臣摸了摸下巴,“你还真忙呢。” “是吗。”无音不置可否,只是越来越觉得优臣似乎隐瞒了什么——不过无所谓了,他不愿意说就不勉强他。太裳和天后的报告也是没有任何异常,只要不是危险的事情,瞒着就瞒着吧,她瞒的事情还少吗…… 归程可以说是平安,回到家后,十二神将们还是一样热热闹闹的。 “紫,欢迎回来。”天一的笑容一如往常的温柔。 “我回来了。”无音对天一和六合笑了笑,“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六合轻轻摇头,神色平静。 “晚饭我不想吃了,先上去休息一会儿。”无音走过两位神将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们的手臂。 “没问题。需要叫醒你吗?”天一问道。 “嗯,八点吧,如果有人找,邮件你们帮忙回一下,电话就算了。”无音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嘱咐。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六合和天一互相看看。 “天一,紫最近揽上什么事情了吧。”六合的口气无比肯定。虽然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紫偶尔的不见踪影瞒不了和她有契约的神将们。 “她有分寸的,而且…”天一指了指左耳,“没关系。” 天一笑了起来,“不觉得她最近开朗了很多吗?” 六合默然。 “如果现在揽上的事情可以让她放开一些心绪的话,也无所谓吧?”天一低头笑着,衣袖轻轻掩口。 世间的万物是循环的,麻烦是不断的,如果一个地方的麻烦减少,另一个地方就会相应的增加,这叫做“代偿效应”,现在,这效应精准地在无音身上发挥着作用。不,现在应该叫蒂尔罗特。 “伊路迷。”蒂尔罗特招呼着还在刻苦勤奋训练的小男孩,再一次感染揍敌客家完全是把“从娃娃抓起”贯彻的无比彻底的家族。才四岁多的孩子而已,就天天做着这些练习,可是照理来说,在家里不是也可以训练吗?为什么非让他跟着她呢? “蒂姐姐。”伊路迷停下了训练。 每次蒂尔罗特一出现在猎人世界,就会被强制扔过来一个跟班,如今算起来,差不多也有一年时间了,而伊路迷也早已改口叫她蒂姐姐。 四岁的男孩本来应该怎么度过? 被父母家人捧在手心宠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做着愉快的游戏,偶尔学学认字或者才艺就算很好的了,但是揍敌客家的孩子呢? 看着眼前的男孩,黑色齐肩直发,大大的黑眼睛,犹如猫瞳。个子小小的,手脚纤细,却在这里做体能训练,或者暗杀的练习。读书识字,看的不是通俗文学或者启蒙读物,而是人体解剖,致力于研究人体哪部分最脆弱…… 蒂尔罗特再次在心中感叹,揍敌客可以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家族是有理由的。那些训练,即使不能让伊路迷在正面的对决中胜过多少人,但是用于暗杀——已经可以去暗杀普通人了,也就是说,完全可以算作入门了。 “伊路迷,你的生日快到了吧?”蒂尔罗特递上一杯牛奶,温温的,不会烫,虽然说,第一次她失误用沸水冲泡的牛奶伊路迷也是看也没看就喝下去了…… 伊路迷双手接过白瓷杯,点头,“下个月中旬。” “…下个月初我送你回去,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蒂尔罗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我要去参加这一期的猎人考试,时间上看,不能去祝贺你的生日了。” 伊路迷的面色无比平静,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大大的黑眼睛犹如黑珍珠,一片纯粹的黑暗。可是杯中的牛奶表面晕开了一圈涟漪。 “我知道了。”伊路迷平静地回答。 “抱歉。”蒂尔罗特抚摸着小小的伊路迷的头顶,安抚着他,“这一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走,总是风餐露宿,说起来真的不算好日子。到现在我也没教你什么,如今…就当作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蒂尔罗特当然知道揍敌客家的盘算。 但是他们必定会失望的。即使对小孩子,也不会失去戒心,最重要的是,存在之力根本是他们触不到的力量。这一年,她主要都是四处奔走,熟悉着猎人世界的风土人情,又因为带着伊路迷,遗迹丛林之类的都没有去,只是在城镇中走动而已,战斗的机会少之又少,伊路迷根本看不到什么的——虽然她心里有着某些隐约的顾虑,连话也尽量少说,免得造就另一个“蓝染式的悲剧”。小孩子就应该像小孩子嘛。可惜的是,她虽然注意了,可是揍敌客出品的伊路迷,仍然半点都不像小孩。 伊路迷沉默地喝着牛奶。 伊路迷一直都很安静,基本上不会开口说话,只有蒂尔罗特问话他才会回答。 伊路迷睁大了眼睛,看着蒂尔罗特的动作。 这一年间,蒂尔罗特和人动手,只有不到十次,而其中的六次,都是一瞬间就结束了战斗,剩下的,也拖不到一分钟。 他根本没法去模仿——因为他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 蒂尔罗特从地上捡起了一些小石子和树枝,树中在指缝间,石子用大拇指扣在手心里。 “伊路迷,看清楚,我不会演示第二次。”蒂尔罗特金色的眼睛在伊路迷脸上一转,右手没有任何先兆,既没有内屈也没有振腕,树枝和石子已经猝然飞出,深深地钉在对面的树干上,从上到下,所有的落点,都是人体要害。 伊路迷非常惊讶。 他不曾想过,蒂尔罗特竟然有这么一手完全属于黑暗世界的人才有的暗器本领。 每次蒂尔罗特离开,他回到家里,都会受到更加严酷的训练——远不同于跟着蒂尔罗特时的轻松有序的训练。虽然她不愿意显露自己的身手,但还是会出声指点他,即使只是一两句话。 他以为,有着和太阳般耀眼的双眸的蒂尔罗特不是沾染黑暗的居民。虽然,那一头完美的银发太过罕见,除了揍敌客家,拥有这样毫无杂色的银发的人屈指可数,他一度怀疑蒂尔罗特是不是家里的长辈,然后自我否决。现在,他再一次涌起了这一个怀疑。 “看清楚了吧。”蒂尔罗特右手微微一动,那棵树就齐地倒下,然后迅速化成一堆木屑。 伊路迷点点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去看焰火,今天是这座焰火之城的庆典呢,听说有传说中的工匠做的梦幻焰火哦。”蒂尔罗特甩甩手,笑容显得很开心。 “蒂姐姐喜欢焰火?”伊路迷抬起头,黑色的猫眼直视着蒂尔罗特。 “是啊。很美,壮烈瑰丽,一刹那间的辉煌和永恒,真像有些人呢。”蒂尔罗特想起了很多故人,神情变得充满怀念,摸摸伊路迷的头,“你应该好好参加一次庆典啦。不然多遗憾呢。” 伊路迷似懂非懂地点头。 揍敌客家的孩子不需要童年。 这是伊路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焰火庆典。以后,他虽然会在庆典到来的时候走上街道,但也只是走在那里而已,并不是参加,要么,就是有任务。伊路迷还记得,当他八岁因为任务杀掉那个做出了梦幻焰火‘梦之歌’的老工匠时,眼睛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无色的液体——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做变化,却抑制不了心里的哀舛,为他仅有的童年祭奠。 “对不起,这次的任务我不能接。”十九岁的伊路迷平静地对客户说。 “我可以提高价位。”对方立刻说。 “免谈。”伊路迷直接挂断了电话。 “哟~?居然有你拒绝的任务?”红发的男子阴阳怪气地开口。 伊路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西索,不要乱猜。” “嗯哼哼~看来真的很有意思嘛?”西索很得意地笑了。 “…冰弦之蒂,流星街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伊路迷沉默了一会儿,瞥了西索一眼。 西索立刻没了兴致,“那是不能杀了……死人怎么再杀一次。” 伊路迷面无表情地走过。 焰火庆典比蒂尔罗特预想的更加热闹。 城中到处都是贩卖焰火的商贩,甚至还有猜谜赠送焰火等等的活动。 各式各样的焰火不断地盛放,五光十色,照亮了夜空。 蒂尔罗特带着伊路迷四处搜罗别致的焰火,然后到城中心广场燃放。 “哇——好可爱~居然真的是猫~”蒂尔罗特看着天空一闪即逝的猫形焰火,脸上满是喜欢的神情。 “蒂姐姐喜欢猫?”伊路迷抬头看着脸色红润的蒂尔罗特。 “嗯。”蒂尔罗特点头,“快看看你那边的是什么?” 伊路迷手中的焰火点燃,放到空中是一行大字,“节日快乐!” 最后的那个感染号还特别显眼。 “好玩,真不知道怎么做的?到了十二点,梦之歌就会点燃了呢。”蒂尔罗特把手边的焰火排成一列,一个接一个地点燃。 在一片欢欣的气氛中,十二点时,整座城市没有一个人燃放焰火,全部等待着今天的压轴戏码。 先是激烈的哨鸣声,接着是笛子的声响,然后是箫,随着焰火颜色的变幻,声音也不断改变,最后从色彩斑斓的百鸟图案变成白色的雪原时,所有的声音都静默下来,仔细听起来,有着焰火燃烧到最后的轻微的声音,奇异地有着优美的旋律。 越来越低,终至消失。 城市里的人都被这奇景震撼了。 蒂尔罗特牵着伊路迷的手,都痴痴地看着天空。 “不愧是梦之歌呢……三年准备,一次盛放,好美。”蒂尔罗特回过神时,发现伊路迷还在发呆。 终于像小孩子一回了。 蒂尔罗特这样想着,完全不知道伊路迷发呆的理由,然后,很多年都无法知道。 庆典之后,蒂尔罗特就送伊路迷回家。 没有见揍敌客家的其它人,只送到门口,蒂尔罗特向伊路迷挥挥手,步伐轻快地离开。 终于可以不用带小孩了,下面就可以去见见这个猎人世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金。 蒂尔罗特没有通过正规途径报名本次的猎人考试。原因也很简单——她没有身份证件。 不管网上报名也好,还是邮寄表格也好,没有身份证件,她没法通过正规途径获得考生资格。 在这一年的旅行里,她拿着从揍敌客家“收到”的戒尼消费,从来不登记资料,因为没什么正事,也没耽误事情。所以这一次,她报考猎人考试,原因有二。 一,见金?富力士一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二,考到猎人证,以后就有身份证件了。 在现世,她已经是个超级的网络高手了,现在面对猎人世界这边老掉牙的系统,按照蒂尔罗特的话就是,“入侵这种系统,放点病毒都觉得自降身价。”所以,蒂尔罗特以高度的黑客操守保持了猎人协会系统的正常工作,只是顺走了本次猎人考试的相关资料而已,包括已经报名的考生名单,还有考官的资料…… 蒂尔罗特直接走到了本次考试的考点。 一间书店。 “老板,给我一本你们店里没有的书。”蒂尔罗特一边说一边腹诽猎人协会没水准。一般人来说这种话,不是找揍吗?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很富态,笑容可掬。 “请往这边走。”老板看了蒂尔罗特一眼,指了个方向。 蒂尔罗特走过柜台的时候,顺手留下三千戒尼,“谢谢老板。” “不客气。”老板收下了戒尼之后,有些愣然地看着蒂尔罗特走进店后的通道。 “这种小女孩也来考试?”他自语了一句,耸耸肩,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猎人考试的残酷,远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大概是哪里来的千金小姐吧。 蒂尔罗特从隐藏在通道里的考务人员手里接过号码牌。 “21号,还蛮靠前的。”蒂尔罗特笑着把圆形的号码牌往空中一抛,落下的时候右手一抓,以极快的速度把号码牌收进了右手的指环里。 莫利特拉尼尔之戒,同时有着储物的功能。就像炎发灼眼的夜笠一样。 这考试虽然没有互相狩猎这样的环节,可是身上戴着号码牌,蒂尔罗特不习惯,所以才收起了号码牌,但是考务人员看在眼里,就不是这种感觉了。(附带一提,蒂尔罗特穿的是易于行动的黑色中袖紧身上衣,黑色的短裤,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斗篷,脖子上挂了一串项链,十八颗极品黑曜石用冰丝弦串起来。) “注意,银色长发金眼的考生,没有念,但速度很快。”他汇报完之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女孩出声之前,他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 走进了猎人考试的考场,蒂尔罗特左右看看,人来的不多。 虽然比对资料可以知道名字,可是感觉上都没有特别厉害的人,蒂尔罗特就懒得做这件事情,于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传说中的金?富力士。 刺猬头,大眼睛,像丛林里蹦出来的原始人。 这就是规则书上对金?富力士的描述。 蒂尔罗特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着实挂下一排黑线。 该说是这本书的问题呢,还是原作者的问题? 不过,当她的视线从人群中找到了金的时候,她由衷地感觉到,有时候并不是文学水平的问题,而是纪实的描写就只能这样。 金显然也看到了蒂尔罗特。 他抬起头,满脸的惊喜,迅速走上前来,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金?富力士。” “蒂尔罗特。很高兴认识你。”蒂尔罗特不疑有他,伸手相握。真的是非常干净的眼睛,没有一丝邪念。在这个灰色与血腥混乱的猎人世界,能见到这样一双眼睛,实在堪比奇迹。难怪…金会成为猎人世界里的“支柱”之一,属于绝对不可以伤害的人之一,至少,在这个世界稳定之前,金不能出事,不然就难以收拾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小孩子来考试呢。”金似乎很高兴,而且显然自来熟。 “呵,是啊,我在外面也担心呢,如果全是大人的话,我在这里会不会很突兀。不过现在遇到你了,我们一起努力吧!”蒂尔罗特笑得眯起了眼睛,显出一丝忐忑不安,心里无限地鄙视自己。为了能够接近金,还真是…这么恶心的话也能说出来…… 蒂尔罗特现在的实力,毫不客气地说,就是可以在这里横着走…… “我今年十二岁,你呢?”金拉着蒂尔罗特直接在旁边坐下。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垫子,看起来刚才金就是坐在这里。 “…十三?大概是吧。”对于这个问题,蒂尔罗特还真的被难了一下。 “大概?哈哈,你真有意思。这次考试,我们一定要过去!”金意气风发,信心十足地握拳。 “好啊。”蒂尔罗特很干脆地说。从题型到题目她都一清二楚,再过不去……恐怕她就要拆了猎人协会了。 万事开头难。 有了这良好的开头,蒂尔罗特和金迅速地熟络起来,开始天南海北地闲扯。 金描述着鲸鱼岛的生活,蒂尔罗特则说起这一年的见闻。 最后金双眼都要放光了。 “你这么小,家里人就让你出来旅行?”金的语气不是担忧,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他们不在这个世界。”无音略为低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啊…抱歉……”金当然把不在这个世界理解为过世了,立刻为自己的冒失道歉。 殊不知,这位蒂尔罗特最拿手的就是用实话来骗人。 “没关系。正因为是一个人,才更要照顾好自己啊!”蒂尔罗特展露出笑颜。 迎着阳光,蒂尔罗特的银发闪着光亮,金色的眼睛显得格外耀眼。 “说得好!”金鼓掌,竖起了大拇指,“你好厉害!” 那种灿烂的笑脸,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 于是,在其它考生的眼里,这里聚集了两个闪亮生物,同时也是本次考试唯二的两个小孩子。 “天真的孩子…” “别管他们……” “嘻嘻嘻……” 各种声音都一字不落地传进蒂尔罗特的耳里,她记下了说话人的长相和号码。 1979年,第267期猎人考试,这是规则书上没有规定内容的事情。也就是说,有几个人通过都无所谓,只要金可以顺利通过就可以。 很好。 “第267期猎人考试正式开始!” 在天色近黄昏的时候,终于走出来一个戴着眼睛文质彬彬的青年。 “我是本场考试的主考官,哥尼柏?瓦列。遗迹猎人。首先恭喜你们到达了考场。第一场考试开始。” 考生们全体起立。 金和蒂尔罗特站在人群的后面。 “金,加油哦。”蒂尔罗特拍了拍金的肩膀。大有长辈对晚辈嘱咐的感觉。 因为蒂尔罗特十三岁,说起来比金大一岁,所以金没有什么异议。 “好!加油!”金卷起了地上的垫子,蒂尔罗特才看到那是披风,于是她的目光变得很难以言述——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披风的吗? “这一场考试很容易,请大家依次进入迷宫。在三个小时之内走出来的,就算通过考试。本场考试,允许打斗,允许杀人,没有准备的考生请回去吧。”哥尼柏微笑着说,散发出的气息却如六月飞雪。 考生们纷纷窃窃私语,讨论着会不会有特别的入口,迟迟没有人走进去。 金踏着自信的步伐走上前,背上是一个大大的包裹,虽然已经有些脏。 少年纯粹干净的目光让哥尼柏眼前一亮。 “你真的要第一个进去?”哥尼柏确认性地问了一句。 “是。”金用力点头,带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一定会通过!” “很好,请走这边。”哥尼柏让出了身后的入口,一直到刚才,都无法看见的入口。 考生中涌起一阵谈论的热潮,其它人纷纷想从那边进入,但是被哥尼柏拦住了。 “为什么他可以从这里走?”第124号考生不满地怒视哥尼柏。 “如果你要走,也可以。”哥尼柏笑眯眯地让开了,“想好啊。” 124号考生哼了一声,快速地走进去,其它人一拥而上,最后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还在原地。 “你们不快点走?”哥尼柏好整以暇地靠着墙壁,“三个小时,很短。” 这些剩下的人中自然也包括蒂尔罗特。 他们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笑了。 记住了彼此的号码。 他们很清楚,能够成为竞争者的,只有这些留下来的人了。 金走的不是捷径,而是最危险的道路。 蒂尔罗特看过迷宫全图,当然知道这一点。 至于其它人怎么想,就不在她的考虑内了。 “我走这边吧。”蒂尔罗特走到标示着“请进”的第七号通道口,向着考官微笑,“很感谢您对金的照顾。” 哥尼柏抬了抬眼镜,不发一语。 剩下的人各自选定了道路,集合地点很快就空荡荡了。 “今年的考生真有意思。”哥尼柏取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气,吐出,“但愿他们好运。” 一号考生金?富力士进入的零号通道,有着最曲折的迷宫,最繁琐的机关,最惑人心神的陷阱。那里面的味道,可以让人逐渐失去理智,不知道后来进入的那些考生会怎么样? 还有银发的女孩子,二十一号吧。脚步居然轻盈的令人难以置信,即使用了圆确认,也会感觉到诧异。杀手?不,并不像。七号通道,虽然并不是最短的道路,却是最安全的道路,没有任何机关陷阱,只是路途稍微远了一点,如果没有足够快的速度,三个小时恐怕来不及到达出口——这都是在没有念的前提下。她的身上没有缠,可是……看看她的本事吧。 金走进迷宫以后,立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他几乎想也不想,就堵住了鼻子。 没经过一个转角,都在墙上打上一个拳印,防止走错。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身后激烈的打斗声。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 “一定要通过考试!”金低声说着。 金离开了鲸鱼岛,不顾家里的阻拦,向米特道别,只因为他有想要的东西,而现在,必须有猎人证才能继续追逐他的梦想。听了蒂尔罗特说的风土人情各地见闻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一志向——只有无限的未知才是他要拼尽全力争取的梦想! “呀咧,真是麻烦啊。”蒂尔罗特揉了揉额头,明明她已经选了一条没有机关全靠速度的道路,为什么考官还要那么注意,一直缀在她身后呢? 虽然在思索着怎么通过这场考试,她还是保持着高速的前进。 这条道路的确非常远,如果是没有念的普通人估计真的来不及到终点,而且,那还要是没有走错任何一次道路才行。 “米诺陶诺斯的迷宫……我不是忒修斯呢,虽然没有阿里阿德涅公主送来红丝线,不过…”蒂尔罗特勾了勾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 两道冰丝弦缠在手指根部,中指的指环保持着银色的外观。 效仿古希腊的英雄忒修斯破解米诺陶诺斯迷宫的方法,蒂尔罗特在入口就抽出了两根冰丝弦钉在墙和地面上,然后一路拉扯着冰丝弦走过,甚至故意走进岔路把冰丝弦钉到墙壁中央和地面深处。 现在她几乎没有注入存在之力,于是冰丝弦保持着一种柔软的延展性,几乎可以无限地拉伸,等到注入存在之力后,冰丝弦会变成锋利无匹的利器,而且——经过蒂尔罗特之前的试验,她发现拥有念的人用凝隐约可以看见注入稍多存在之力的冰丝弦,而这种几乎没有存在之力的情况下,他们完全发现不了冰丝弦的存在。 在高速的飞奔中,银色的长发扬起,白色的斗篷也向着身后飘起。 蒂尔罗特最终没有揭穿考官的紧迫盯人,只是向着出口赶去。 金应该能通过考试吧? 还有剩下的几个,36,77,89,102,103,125,160,208,213,228。这几个算是有希望通过考试的,至于其它的,虽然没有蠢到从金的通道进去,估计后面也会被刷下来。 89和160尤其引人注意。 因为看起来,一个明明是男子,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婀娜多姿”,另一个明明是女的,却对着考场内的女性考生放电…… 三个小时后,一抹白色的身影从迷宫中出现,银色的长发还在飘荡。 “蒂尔罗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及时出来!”金守在迷宫出口处,笑容灿烂,右手比出大拇指。自信的神采溢于言表。 “呵,谢谢呢,金。”蒂尔罗特才说完,一阵急促的铃声就响起来。 “考试时间到此结束。”哥尼柏已经站在迷宫外面。他跟着蒂尔罗特走了一半的道路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从捷径离开了迷宫,对此,蒂尔罗特自然心知肚明。 “首先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场考试,我来看看……还剩下不少人嘛。229人现在还剩下158人。下面的考试继续加油吧。”哥尼柏的眼镜微微反光,挡住了他的神情。 然后在一瞬间,哥尼柏就从考生们面前消失,紧接着出现了一个虎背熊腰神情凶恶的大叔级人物。 “咳!这场考试由我来监考。自我介绍,我是幻兽猎人,托泰?意范特。这次的考试内容,就是在明天正午之前,带回指定的魔兽。至于指定的方法……”托泰凭空变出一个大纸箱,“请来抽签吧。签上写明了魔兽的种类,你们可以选择和别人交换签条,但是——同一种魔兽的捕捉者,只能有一个通过而已。下面,请开心地抽签吧!”说着,他笑容可掬地把纸箱放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如此的外表配合上如此的神情,颇有杀伤力……太损害视神经了。 蒂尔罗特一边腹诽,脸上还维持着良好的微笑,“金,你似乎很高兴?” “嗯!我最喜欢和魔兽打交道了!这就是幻兽猎人吗?”金难以抑制自己的激荡心情,热血沸腾的模样让蒂尔罗特再度感叹青春的宝贵。 “这场考试…很狡猾啊。”蒂尔罗特没有急着上去抽签,而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拨弄着项链。 “这里看起来是魔兽的栖息地,安古纳斯湿地,那边还有托亚吉勒喀高峰,山崖下面的激流也非同寻常,这里居住的魔兽,大部分都具有天然的强烈攻击性,对于一切入侵者都会主动攻击,而且危险等级也不低。一种魔兽通过一个人的话…这里总共有65种魔兽栖息,其中有24种具有剧毒,11种在水下,7种在山崖峭壁,都不是易与的对象,那么剩下的23种最多只能让23个人通过考试而已。”蒂尔罗特慢悠悠地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金的眼神已经变得超越灼热到达狂热的地步了,蒂尔罗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你好厉害!原来你都知道!”金明亮的嗓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考官。 “金……”蒂尔罗特着实有些无语。她是为了什么才拉着金站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说话的呢? “啊…”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抱歉抱歉,我一时间激动…” “算了,没关系。”蒂尔罗特对上金那张毫无邪念只有少年的坚定的脸,可实在没办法发脾气,况且她本来也就没多少脾气,摇头无奈地笑笑,“那我们去抽签吧。” “哦。你有什么头绪?”金毫无疑义地跟了上去,丝毫没有犹豫。 看到这两个少年少女主动上前,通过了第一场考试的考生纷纷让出了道路。 很多人都以怨愤的视线瞪着金。 这个少年居然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另外一些,则是看不出表情。 让蒂尔罗特有些背后发凉的,是那位160号考生的视线…… 蒂尔罗特往金旁边靠了靠。 这个小动作金自然察觉到了,四处看看后,金笑呵呵地回望着众人,这种纯净无邪的目光倒是让不少人收回了敌意。 金走到考官面前后,就激动地伸出手,“您好!能见到您很高兴!我也很喜欢魔兽!” 蒂尔罗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连腰都没弯。 托泰眼睛眯了眯,有意思。这两个小孩。 托泰伸出手,和金握了两下,然后指着纸箱说,“你们先来?” 金正要开口,蒂尔罗特伸手在他身前一拦,微笑着抬头看着托泰。 “意范特考官先生,我记得这里有着6种A级的魔兽吧,它们也在捕捉的范围内吗?” 托泰瞪大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哈哈大笑着说,“小丫头年龄不大,知道的挺多啊!不错,它们也在这次考试的捕捉范围内。”托泰立刻提高了对21号的评价。知道这里是哪里并不稀奇,但是被猎人协会保护的魔兽种类并不是随便就可以知道的资料。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见识却广博。或者,凑巧? “如果不抽签,直接带回A级魔兽,也是可以通过考试的吧?”蒂尔罗特眯起了眼睛。 与其抽到简单的签,最后打败或者杀掉其他竞争的考生,还不如选择难度高的魔兽——反正她在这里还没有代步工具。 一语出,四座皆惊。 托泰愣了一会儿,右手大力地拍向蒂尔罗特的肩膀。 “小丫头,你想清楚!就算是猎人,也未必能够独自捕捉A级的魔兽!” 蒂尔罗特不闪不避,神色未变地接下了托泰这个带着“硬”的试探。 “我想…并不是只有战斗,才可以带回魔兽,对吗?”蒂尔罗特笑眯眯地左手一打响指,在大家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右手中指的指环微微发出蓝色的光辉,两道极细的无色丝弦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右手轻轻握紧,冰丝弦一收,已经在迷宫中盘根错节四处缠绕的冰丝弦立刻收紧,几乎在一刹那间,原先占地七千平方米高十米的迷宫瞬间崩塌,大块的水泥和齐齐断裂的钢筋掉落在地,轰隆之声不绝,仅仅三十秒,迷宫就已经变成了一地废墟。 “真要战斗的话,也无所谓啊。”蒂尔罗特笑眯眯地看着托泰,金色的眸子转动,目光从剩下的考生们脸上转了一圈,对金眨了眨眼,然后轻轻笑了出来。 托泰点点头,眼中既是兴奋又有着期待。 “好。既然你知道A级魔兽有6种,想来也知道具体是什么。只要你带回任何一种,就可以通过考试!” 托泰看了看旁边仍在惊诧的少年,“至于你,把拉瓜鸦带回来就好了。很简单。” 金愣愣地点头,还有些不能接受之前没有显露丝毫攻击力的新朋友瞬间就毁了一座迷宫。 考生群鸦雀无声。 蒂尔罗特这一手,完全镇住了场面。 亲眼看着刚才无论怎样也打不穿墙壁破坏不了地板的迷宫转眼间崩溃,他们对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少女立即刮目相看,甚至隐隐有着恐惧。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迷宫一瞬间崩溃。 托泰和隐在一旁的哥尼柏都在第一时间运用了凝,所以他们心中有数。 那些透明无色的丝弦就是她的武器吧。 “金!走吧!我们要捕捉的魔兽栖息地相距不远呢!”蒂尔罗特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向着金挥手。 少年愣了好一会儿,眼中逐渐清明,露出笑脸。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走之后,考生们才回过神来,然后在难言的心情中依次抽签。 对抗职业猎人也没有把握的A级魔兽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抽签的话,还可以期待签运,或者抢别人的,或者杀掉竞争者,总之,至少比那两个疯狂的孩子来的安全! “啊,我忘了说,一定要在签条和魔兽全部带回的情况下,才能算作通过考试。至于那两个孩子…”托泰嗤笑了一声,“如果能带回A级的魔兽,有没有签条都无所谓了。” 如果能够带着A级的魔兽返回,他们的实力就远远高于这里的考生,谁敢打他们的主意?A级魔兽都具有很高的智力,若不是被驯服,绝对不会乖乖跟着人类走……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到家了,也补眠好了,如约更新。 特别鸣谢黑猫,如果不是她陪着我熬夜,还叫醒我,我估计得误站点了。 今天开始,日更!请大家务必用爪印来支持,否则。。。我翻脸咬你们哦!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一之章 考试*一星猎人证*条件交换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安古纳斯湿地,历来列入禁止普通人群进入的范围。 这次的猎人考试选择这里作为考场,也是经过一番思索后的决定。 蒂尔罗特和金几乎同时跑到了托亚吉勒喀高峰上。 蒂尔罗特回头看了看金,他还在兴奋一路上见到了那么多魔兽,刚才他们穿行的树林就是里黄莺的群居地。 “金,拉瓜鸦,嘴巴尖利,全身被羽,硬度胜过金属,背部的切风羽可以引发风刃进行攻击…弱点也是切风羽。你自己小心。”蒂尔罗特指了指天空,“夜行性动物,喜好群居,有月升时在天空绕圈飞舞的习性。加油。” 金抬头一看,墨蓝色的夜空,月色皎洁,星光灿烂,那些隐约的黑点原来就是拉瓜鸦? “谢啦!”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不客气。等到它们飞累了,就会落下来,不过…他们在岩层中筑巢,一旦归巢,就难以捕捉了。”蒂尔罗特看了看月亮,“还有半个小时。你做好准备吧。” 说完之后,蒂尔罗特屈了屈膝盖,活动着手腕。 金先是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有些疑惑地看着蒂尔罗特。 “你要做什么?” 蒂尔罗特站在崖边,眉梢弯弯,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右手向着看不见底的悬崖一指。 “跳下去。” “啊?!喂——”金的大喊声还没有结束,银发白衣的身影已经没入山崖。 金跑到崖边,看着蒂尔罗特银色的长发飞起,雪白的斗篷翻飞,双臂张开,动作轻盈,竟然是一种极为舒展而优美的姿势,就像背上有着无形的翅膀一样,下落的速度平稳,令人在瞬间想到了通体洁白的天鹅。 “好漂亮……”金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在空中有着如此恣意而张扬的姿态——仿佛无比熟悉天空,无比习惯飞翔。 “真厉害啊。”金坐在了崖边,看着她的身影没入山崖峭壁中。大概是进了什么洞穴吧? 只比他大一岁而已,又是女孩子,竟然这么厉害,和米特完全不一样——如果说米特总是躲起来需要他去寻找的话,蒂尔罗特绝对是寻找别人的一方。蒂尔罗特不会进行无望的等待。金嚼着口中的草根,这是刚才蒂尔罗特顺手采下来给他的,说是可以避免瘴气侵害。 “什么时候我也能一样强?”金嘀咕了一句,迅速站了起来,打开包裹,开始准备过会儿的捕捉。 无论如何,他可不能在这个考试失败! 蒂尔罗特走进峭壁上的巢穴之后,感觉到里面有些森然的气息。 这里是银翎光雀的巢穴。 银翎光雀,A级魔兽。虽然以雀为名,其实体型巨大,翼展五米,可以轻易地叼走三个成年男子。通体白羽,但是脖子周围有着一圈如同项链般的银色细羽,头顶上空会有一圈金色的光环,大约和头的切面大小相等。因此得名银翎光雀。鸣啼声可以破坏人的脑神经,头顶的光环是它们成年后力量外现的产物,银翎光雀可以召唤雷电攻击,飞行速度极快,个性高傲,一般散居,相互之间距离在三十到五十公里之间。 蒂尔罗特回忆着图鉴上的资料。 只要一想到当时她看到银翎光雀就脱口而出“萨纳”的情形,她就打定主意要捉一只银翎光雀来代步。 金翅白鹇?萨纳,是莱依路的契约兽。也是莱依路最习惯和最喜欢召唤的飞行兽。 两者之间的相似点令蒂尔罗特感觉到一种熟悉感。 “我喜欢这种鸟。”蒂尔罗特笑了笑,左手抽出右手指环里的冰丝弦,拦在身前。 银翎光雀喜欢居住在岩壁中,而且一般洞穴挖的很深。 蒂尔罗特踩着极轻的步伐,一步步接近洞穴深处,手中的冰丝弦时而闪动,绞断拦在身前的各种障碍。 尽管有之前蒂尔罗特的告知,金看到拉瓜鸦群从天空降落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完全不像飞下来,反而像是翅膀忽然停止闪动,然后啪啦一下直接掉下来。 难怪…… ‘等到它们飞累了,就会落下来’,而不是降落下来,一字之差,情形完全不同。 金趴在自己挖好的洞里,探出脑袋,收敛起自身的气息,地面上已经做好了陷阱,等待着拉瓜鸦进入。 金按捺住自己焦急的心情,紧盯着拉瓜鸦群的动作。 落下来了。 离地面还有十米,九米,八米五,七米,四米二…… 跌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金已经可以看到拉瓜鸦收拢的双翅中央的切风羽了——闪着很特别的绿色光芒的羽毛,在浑身黑色的拉瓜鸦身上很是显眼,但是被翅膀遮挡,要攻击到,并不容易啊。 在拉瓜鸦离地面两米的时候,忽然一只拉瓜鸦啼叫起来。 紧接着拉瓜鸦群一个接一个啼鸣起来,一阵又一阵尖利而短促的叫声响彻夜空。 拉瓜鸦群开始振翅。 就是现在! 金倏忽间跳了出来,拉起地面的绳子,一张大型的渔网朝着鸦群兜头罩去。 鸦群被激怒了。 任何一点挑衅都会得到回应。 这就是这片山崖上的生物的共同点。 鸦群鸣啼的声音变得悠长,充满了韵律和节奏,然后迅速朝着天空飞起,绿色的光芒闪动,慢慢晕成一片,空气骚动起来,无数的风刃形成,然后飞向金。 金看准了风刃螺旋的空隙,抱住头冲了过去,身上出现无数细小的伤痕,渔网被收紧,但是风刃已经割开了许多裂口,拉瓜鸦纷纷飞出。 金仔细看着鸦群的动作。 “就是你!”金大喝一声,冲上去,右手的钓鱼竿一甩,钩子冲着起飞动作稍慢的拉瓜鸦甩去。 刚才在渔网上涂上的多利梅和草汁很有效啊。 金只要一想到蒂尔罗特一路走来拿着各种树叶草根说着怎么用怎么用,就益发地想要加入猎人的行业。成为猎人之后,就可以去很多地方吧?他想要看到的,是更加广阔的天空,像蒂尔罗特一样,自由地追逐自己的梦想。 当然,倘若他知道,蒂尔罗特的资料来自于猎人协会总部的电脑系统,恐怕他的笑脸就笑不出来了。 钩子钩住了切风羽。一只拉瓜鸦立刻摔落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它瞪着伤到自己的人类,气愤地啼鸣。 其他的拉瓜鸦已经飞上天空。拉瓜鸦群从来没有营救伤者的习惯,所以它们径自飞走了,寻找新的巢穴。刚才一轮的交锋,已经令它们头晕目眩,那张渔网上的草汁是它们的克星,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拉瓜鸦群飞走了。 金看着掉落在地的拉瓜鸦,笑了起来,伸出手解开了钓钩。 “你好,我是金。刚才非常抱歉。” 蒂尔罗特和眼前的白色大鸟四目相对。 自在法?声音隔绝发动,连次声波也可以屏蔽的自在法保护了蒂尔罗特不受到银翎光雀叫声的伤害。 银翎光雀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浓密的金色电光。 而蒂尔罗特的身体周围则是白色的电光。 “真巧。”蒂尔罗特勾了勾手指,冰丝弦从置换内射出,一张网瞬间结成,冰弦结阵。 “下面就来看看吧,谁能成为主宰的王?”蒂尔罗特金色的眼睛里有着自信飞扬的光彩。 这里不是现世。 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羁绊,也没有任何限制,因此,她没有任何可以被人威胁的弱点,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考虑制衡。 为了及时调整世界的走向,避免大规模的变动导致时空覆灭,她要做的,就是在大的变动发生时,及时调整其他的因缘之线,所以,她才会说,命运并不是确定不变的东西,而苏伽,也并不是无所不能——她未必比自己来得好过。 她不知道苏伽到底是怎么通过环环相扣的人际或者命运调整着世界,触不到命运的她要及时调整世界,介入大的变动,就必须要在这个时空拥有足够的影响力。而猎人世界,是一个比现世来得混乱血腥的地方,灰色与红色,胜者为王,就是这里的规则。 蒂尔罗特需要地位,需要足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影响力,所以,她选择最简单的方法,用力量来换取。因此,蒂尔罗特比在现世来得任性、恣意和…嚣张。因为,她在这里,有足够嚣张的资本…和必要。如此而已。 当金给拉瓜鸦包扎好伤口之后,一人一鸦已经握手言和。 金本来就容易获得动物的好感,虽然拉瓜鸦在这个湿地已经沾染了攻击的习性,但是因为金非同一般的感染力,它还是放下了对人类的成见,开始和他交流。 一直到破晓,蒂尔罗特都没有上来。 金有些焦急和担忧地向下张望。 “滴,得里——滴。”拉瓜鸦叫了几声。 金已经明白了它的意思。 “我的朋友在下面。已经一晚上了。”金闭了闭眼睛,笑起来,“没关系,蒂尔罗特肯定没事。” “滴里里。”拉瓜鸦继续叫着。 “银发的女孩子。你说下面有银翎光雀?那是什么?很危险?”金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和拉瓜鸦交谈了好一会儿之后,金一甩钓杆,勾住了崖边的岩石,就要往下跳。 拉瓜鸦直接拉住了金。 “嘀嘀嘀!得里嘀嘀嘀!”拉瓜鸦拼命地扇着翅膀,切风羽一闪一闪,就像警报一样。 金诧异地回头,“什么?!下面已经停止战斗了?你怎么知道?” 拉瓜鸦忽然沉默了。 金跟着沉默。 和拉瓜鸦对视了半个钟头之后,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啊——!算了,应该没事。我先回去等她。照你说的,一会儿这里就有其他的鸟群来了。” 金走的时候,目光还流连在崖边。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帮不上蒂尔罗特的忙,甚至可能帮倒忙。金热心单纯,但是他不傻。金有着敏锐的直觉,他可以感觉到这里四处都危机四伏,可是,在他和蒂尔罗特一起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所以,他相信,蒂尔罗特一定有着什么隐藏着的本领。 有拉瓜鸦在前面开路,金的回程同样顺利。 托泰看到少年几乎毫发未伤地回来的时候,惊讶地把手中的烟掉了下去。 “我回来了!”金高兴地挥着双手,“考官先生,我回来了!这里真的很有意思,好多魔兽啊!我以后也要去研究魔兽!” “好,如果你通过了考试,欢迎你来加入我们幻兽猎人的行业。”托泰豪迈地一挥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和你一起的女孩呢?” 金的神情稍稍一暗,但是立刻就打起了精神,露出大大的笑脸。 “她很快就会回来!” 托泰笑着没有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回来的考生越来越多。值得一提的是,金并不是第一个回来的,而是第四个。 一直到太阳快升到半空,已经十一点的时候,考生有四十一个回来了,交上了魔兽。 绝大部分人,身上都沾染着血腥味。 猎人考试,从来就不是美好的考试。猎人,从来就不是高尚的职业。这一点,这些考生,已经隐约明白了,而有一些人,则是一开始就明白。 “时间快到了。”托泰站了起来,颇有些遗憾,“看来是……” “金,我回来了!”一声清亮的女生从空中传来。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着天空。 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的鸟迅速的飞过来,张开的翅膀正好遮住了太阳,金灿灿的阳光仿佛成了它的背景,给它镶上了一道辉煌的金边,而它头顶的金色光环变得更加闪耀。 “……银翎光雀……”托泰的下巴几乎要落地了。 这篇湿地总共只有三只银翎光雀,这个世界上的银翎光雀也不超过九只,这高傲又危险的鸟类几时乖乖地变成了人类的坐骑? 白色的斗篷已经不见,银色长发的少女穿着黑色的衣服和短裤,脚上蹬着一双褐色的中长靴。站在银翎光雀的背上,右手挥动。 蒂尔罗特从银翎光雀的背上一跃而下,双臂展开,动作舒展而优美,犹如鸟儿落地一般轻盈无声。 “哪,银翎光雀,A级魔兽。托泰先生,我合格了。”蒂尔罗特露出优雅的微笑,指着天空中原地打圈飞行的鸟。 “蒂尔罗特!”金立刻冲了上来,满脸喜色,“你回来了!” “嗯。抱歉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蒂尔罗特揉了揉手腕,右手五指都缠着冰丝弦,另一端全都缠在银翎光雀身上。 打败它花的时间不多,倒是之后为了得到它的承认,反反复复比试较量的时间太长,最后还是用冰丝弦威胁着让它乖乖飞过来的。 “第二场考试时间到。合格人数,42。”托泰微微摇头。真是不得了啊,现在的新人…… “请各位稍作休息,第三场考试的考官很快就会过来。”托泰看着手表,没一会儿一个人就从地里冒了出来,满身尘土,看起来其貌不扬,而且明显比其他的考官年轻。 “莫勒尤勒?安迪。赏金猎人。第三场考试的地点就在这里。想必大家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了。第三场考试就是,保住这个。”莫勒尤勒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透明的玻璃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笑容,却有阴森森的感觉。 “两人一组,自由组合。每组都有一枚弹珠。但是,一颗弹珠只能让一个人通过。正好是偶数的人啊。大家尽快决定分组吧。”莫勒尤勒说完之后,就往地上一坐。 考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据之前的印象,有的是强强联合,有的是剩下没有伙伴随便组合,也有的就是随便被拉去凑个数。 蒂尔罗特看着金空了不少的包裹,想到崖顶的情景,也猜得差不多了。 “金,我们一起?” “当然。”金一手拍拍蒂尔罗特的肩膀,再次露出白白的牙齿,眼睛里仿佛居住着另一轮太阳,“我们一起通过这次考试吧!” 于是,本次考试最强的组合已经确定。 莫勒尤勒和托泰小声地说话,谈到之前考生们的表现。没一会儿,哥尼柏也过来参与讨论。 几个人讨论的重点很快就变成了一号考生金?富力士和二十一号考生蒂尔罗特。 “我觉得一号不错。给人很清爽阳光的感觉,非常干净的少年。”托泰首先发言。 “一号在迷宫的表现也不俗。还没有念,却可以在墙壁上留下拳印。我猜他以后一定是强化系。” “那二十一号呢?到现在,她都没有和人正面冲突过,只看之前的表现…很难论定。”莫勒尤勒看了看自己的怀表,他之前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考试的情况。 “破坏了迷宫…这份破坏力还真可怕,看起来手脚纤细,又没有念,到底怎么弄出来的?”托泰嘀咕了一句。 莫勒尤勒笑了笑,合上怀表,“会长已经注意到了。迷宫可不便宜。”言下之意是,会长一定会让她赔。 “银翎光雀也不会轻易臣服于人类。”托泰白了莫勒尤勒一眼,“难说。” “这场考试就可以看出来了。”哥尼柏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两人一颗弹珠,剩下的那个人要怎么得到另一颗弹珠? 这次的考试,可不会像上一场,让她避开了和众人的争夺。 组合纷纷敲定,各自领取了弹珠,然后一瞬间散开。 期限是第二天早晨六点。地点是猎人考试的集合地点。 金拿到弹珠以后,摊手交给蒂尔罗特。 蒂尔罗特摇了摇头,没有接。 “你拿着吧。我身上不方便携带东西。”蒂尔罗特微笑着说。 金上下看看,“你的斗篷怎么了?” “被那只鸟抓裂了,就扔下去了。”蒂尔罗特耸耸肩,“我们怎么办?等别人送上门,还是去抢别人的?” 其实这两种做法没有本质差异,最后还是要用抢的。 金握着手中的弹珠,感觉有些发烫。 “抢?”金的眼里有着诧异。他没有想过蒂尔罗特会这么干脆地说出这句话来。 蒂尔罗特深深地看了金一眼,忽然笑了出来。 也许金可以在第一场考试径自向前,但是,真要去抢夺别人的,他还不能接受。 一种让她感觉到好笑和自嘲的天真。 “没什么,那你好好保存弹珠,我去抢别人的就好了。”蒂尔罗特干脆地说,身影刹那间消失。 金愣愣地看着蒂尔罗特的背影。 “为什么她说的那么干脆?” 金不明白,为什么抢夺别人的东西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岁的差距,就让他感觉到一道巨大的鸿沟——那个人,真的是十三岁?为什么笑的那么温柔优雅,说的话却完全不像普通的女孩子?她到底在什么环境长大? “36号,维奥莱特?迷途,213号,艾斯蒂娜?克鲁。89号,爱德华?美年达,125号,因贝伦?罗帝斯。12号,厄提费雪?丝塔迪,160号,艾德琳?温莎。这几组组合还真是诡异。” 蒂尔罗特放出了存在之力侦查之后,有些黑线。 第一组就不说了,两个人都是暴力型的,说起来艾斯蒂娜还是女性,但是她提着卡拉卡拉虎回来的时候,那种样子真令人刮目相看。(没错,其实蒂尔罗特早就到了集合地点附近,只是不出现,一直在很高的云层停留,看着下面的动静而已。) 第二组,人妖和一个男的。 第三组,百合和女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已经遭遇毒手了…… 蒂尔罗特摇摇头,不管了,这几组的实力算好的,不为难他们了,抢别人的好了。 蒂尔罗特收敛了自身的气息,然后发动了自在法?隐身。 这下好了,比“绝”还要绝的方法用了出来,任这里的人多么的强大,也突破不了念和存在之力之间巨大的鸿沟。 尽管蒂尔罗特可以说,没有用封绝就已经很厚道了,不过……本质上来说,身怀存在之力在猎人世界里,的确已经是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了——何况,即使没有存在之力,蒂尔罗特也可以算在强者的行列内。 “自在法?生命探针。”蒂尔罗特一手托着形似指南针的光圈,看着上面显示的亮点。 因为隐身的效果,她现在所做的事情也无法被外界察知,甚至声音也消去无踪。 生命探针——和活点罗盘不同,这是针对生命印记起反应的搜寻用自在法,一切有生命的存在都会被显示出来,不论它隐藏的技巧多么高。而且依据光点的颜色和亮度,还可以区分物种和强弱。拥有强大生命的力就更加明亮,看起来灰暗的可能离死不远。 一张地图瞬间显示在蒂尔罗特面前。 仔细看看,金果然不愧是这里的“支柱”,即使没有念,他的亮点也非常耀眼。没想到的是,刚才第三个考官居然是考官中最强的一个。银翎光雀也很耀眼呢——仅次于她自己。 “好。随便找个人抢了好了。”蒂尔罗特记熟了位置,解除了隐身。之所以隐身,也只是为了掩盖生命探针的光亮而已。存在之力虽然无法被这世界的人察知,但是存在之力引发的光影效果还是能够被看到的呀。 蒂尔罗特朝着离自己最近的考生飞奔而去。 “3号,勃洛克?利法,44号,克罗默斯福?考。交出弹珠。”蒂尔罗特从树上落下,微笑着看着震惊的两位考生。 “…是你…银发的…”勃洛克身体都在颤抖。 另一位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 嘴巴一张一合,可是没有声音,眼睛瞪得和突眼金鱼一样。 “我不想重复一次。”蒂尔罗特靠着树干,伸出了左手,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勃洛克捅了克罗默斯福一手肘,“…考,给她弹珠。” 克罗默斯福这才回过神来,身上已经完全汗湿,他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摸索出一颗弹珠来。 “请您笑纳。”克罗默斯福咬着牙后退,生怕这个银发金眼的女孩子突然动手。 在迷宫的那一幕,他们印象已经非常深刻了。 蒂尔罗特笑了起来,“这才乖嘛。”她正要伸手接过,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明亮的眼睛没有变化,然而内里蕴含的光采已经变得比考试开始前来的深邃复杂。 “蒂尔罗特。”金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蒂尔罗特看着金眼里莫名的期望,不由得笑起来,“金,如果没有弹珠,我不能通过考试哦。” “我把我的这颗给你。”金坚定地开口,脸上完全是思考过后的肯定。 “你确定?”蒂尔罗特眉梢一挑,“你不要通过考试吗?” “我会通过考试,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金抿了抿唇,加重了手中的力量。 看着冷汗涔涔的两位考生,蒂尔罗特的视线再转回金身上,然后微笑起来。 原来这位少年已经被迫成长了吗? 这场考试所揭示出来的,就是□裸的真实——如果机会只有一个,那么只能去抢夺。 只有抢到手才是自己的。 蒂尔罗特无从知道如果她没有接下这个调整猎人世界的任务的话,金是怎样成熟起来,她所看到的就是,现在此刻,少年已经下定的决心。 不想沾污别人的手去保留自己的纯真,所以金情愿自己面对抢夺和反抢夺。 “金……”蒂尔罗特才开口,看到眼前的两位考生忽然动了。 勃洛克看着金,再看看蒂尔罗特,忽然笑了,“请两位拿走这颗弹珠吧。如果不是迷宫里这位少年留下的拳印,可能我已经出不来了。” 金愣住了,蒂尔罗特的反应却很迅速。 蒂尔罗特接过弹珠,眯起了眼睛,微笑着说,“谢谢呢。我们走吧,金。” 金还在发愣,就被蒂尔罗特拉走了。 勃洛克和克罗默斯福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地没有说话。 “啊,明年再来吧。”勃洛克往地上一瘫。根本无法和他们站在平等的高度对话啊…… 第三场考试时间到的时候,只有十个人通过。除了蒂尔罗特和金,还有蒂尔罗特曾经说过的奇怪组合的六人,另外两个…都是打倒了原本的搭档通过考试的。 莫勒尤勒站在一旁,一个老人从旁边闪出来。 “噢赫赫,这就是本次考试剩下的人?不错不错,很多啊。下面的笔试对各位来说一定不算什么了。”老头先是怪笑了几声,才笑眯眯地开口。被他视线扫过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不自在——尤其是蒂尔罗特,她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戒备。 “笔试?!”金张大了嘴巴,完了,笔试他最不擅长了…… “很简单,只要放心大胆地做答就可以了。”老头笑着走上来,准确地说是一瞬间出现在金的面前,“你就是一号考生金?富力士吧?” 金老实地点头,“请问您是?” “这位是会长,尼特罗。”莫勒尤勒抽了根烟,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金的眼神立刻变成崇拜。 “您就是猎人协会的会长?!” “哦呵呵,没错。”尼特罗笑了几声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蒂尔罗特。 “你就是21号考生?” “是。21号,蒂尔罗特。”蒂尔罗特微笑着回望他。果然没错,近看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敌意更加明显了。 “蒂尔罗特?没有姓?”尼特罗重复了一次,疑问的句式没有任何疑惑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味道。 “没有。”蒂尔罗特微笑着点头。 “各位准备休息一下,开始笔试吧。”尼特罗说完后,身影如来时一般,突然消失。 “蒂尔罗特,会长先生是什么意思?”金现在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 “我也不知道。”蒂尔罗特耸了耸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却猜到了原因。 她这样突然冒出来,实力很强,没有姓氏,没有资料的人——被当成流星街的居民了。 “笔试怎么办啊。”金颓丧地席地坐下,“我最不会背书了。” “没关系,随便写写吧。”蒂尔罗特拍了拍金的肩膀以示安慰。如果猜的没错,笔试只是个形式而已。 事实上,的确也是这样。 试卷的内容可以说大部分人都不可能答出来。 有关各地资料,魔兽聚集地,遗迹,或者各种动植物等等——包罗万象,几乎全部都有。 蒂尔罗特一边写,一边想着过会儿尼特罗会说什么。 等到试卷被收走的时候,她才发现,考场里已经只剩下她和金了。 “哎?其他人呢?”蒂尔罗特奇怪地左右看看,然后望着金。 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他们被考官带出去了。好像是因为作弊。” “你答得怎么样?”蒂尔罗特心里笑了起来。 因为作弊?因为作弊的手段太低劣倒是有可能。或者……是因为不能让太多人通过考试吗?猎人协会这个组织…可不是什么良善的组织,更不是伸张正义的组织,规模不能太小,但是猎人的总人数太多的话,显然也不好,毕竟猎人享有的特权实在太多。 光是杀人不犯法这一点,就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警察也不敢抓捕猎人,这说明了什么? □裸的以实力决定一切 。 这边和现世还真的完全不同呢。虽然…如果有实力的话,在现世一样可以藐视法律,就好像她支使绛杀人,而其他的家族也会买凶来暗杀她和她的族人一样。虽然说是黑白两道,哪里有完全纯粹的白道人士呢?警署和黑帮往往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关系,而是称兄道弟的哥们义气。这就是现实。虽然,大部分人群还是在法律束缚中,不会出现这边这么明确地写出来‘杀人不犯法’的条例。 把人性表现的太过直接的猎人世界,也难怪会这么混乱了。 “除了你告诉我的,几乎不会。啊,还有些魔兽的题目答了出来。”金抓了抓头,“算了。” “没关系,你等着拿猎人证吧。”蒂尔罗特才说完,莫勒尤勒就走到了金面前。 “会长要单独见你。”莫勒尤勒加重了单独二字的音量。 金不放心地看看蒂尔罗特,后者微笑着向他挥手。于是金点点头,跟上莫勒尤勒。 “你答得不错,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尼特罗坐在主考官的椅子上,看着眼前大大方方的少年。 金显然没料到尼特罗会说这么句话,愣了会儿才说,“为什么?” 尼特罗呵呵地笑起来,胡子一抖一抖,“我看你顺眼,怎么样?拒绝或者答应,只有这一次机会。” 金没有经过多少考虑,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金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俯下身,“师父!” “呵呵,好徒弟。猎人证给你。对了,你对你的朋友了解多少?”尼特罗随意地扔过去一张猎人证,示意金站起来回答。 金皱了下眉,“蒂尔罗特?她是个很好的人,也很厉害。” 金把其他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他不应该说剩下的话,在他对蒂尔罗特有更多了解之前。 尼特罗没有说什么,指了指门口,“你可以走了,让蒂尔罗特过来。” 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出了办公室。 “猎人考试这么容易通过?” 蒂尔罗特走进办公室前,眼前还闪过金有些担忧的面孔。 这个少年还真是干净。 反正……总得和猎人协会打交道的。 尼特罗看着蒂尔罗特随意而轻盈的脚步,眼睛眯了眯。 “蒂尔罗特小姐很厉害啊。” “我也这么认为。”蒂尔罗特挑了挑眉毛,大方地站在尼特面面前,“会长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尼特罗原本打算好了和她周旋许久,没想到她很诚实地开门见山,反而让他计划的话全部落空。这女孩…是自信还是自大?就她之前的表现来看,实力和语言还是非常相配的。 “这样说吧,蒂尔罗特小姐没有通过正式的途径报名,是因为没有身份证吧。我可以帮你做一张身份证,不过有条件。”尼特罗竖起一根手指。 蒂尔罗特微笑着点头,“我的确没有身份证,所以打算用猎人证来代替身份证使用了。” 精彩。尼特罗在心里赞叹。 如此年轻的女孩子,言辞交锋丝毫没有留下空隙。 “那么换个说法好了,猎人证给不给,我来决定。如果你能帮猎人协会收集流星街一个区的资料的话,猎人证当然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伪造好所有的资料。身份证马上就可以给你。”尼特罗放出了强烈的念,压向蒂尔罗特。 又来这一套。蒂尔罗特想到席巴当初的招待,就心里好笑。收集一个区的资料?如果不是完全控制住那个区,不可能获取全部资料吧?只是换个说法,听起来倒是安全许多,不过稍微思考就可以知道,这根本就是危险到顶的差使。 银蓝色长发的蒂尔罗特冷笑了一声,“哦,这可真是划来的交易啊。一张身份证,需要我拿命去换吗?” 尼特罗厚厚地笑了两声,胡子抖抖,“我相信你的能力。” “压制流星街的一个区,这叫相信我的能力?你不觉得这种条件已经太过分了吗?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试探,如果我真的是流星街的人,这里已经满地鲜血了。”蒂尔罗特嗤笑了一声,“看不起人也要有个程度——我可不是外面的老好人金。” “不是说物以类聚嘛。我看你们一路一起行动,应该感情很好吧?”尼特罗耸了耸肩膀。 “是吗。”蒂尔罗特金色的眼睛睨了他一下,“你总不会认为可以拿他来威胁我吧。没有身份证确实很麻烦,但是——你的条件未免太不对等了。” “一星的猎人证,如何?”尼特罗敲了敲桌子,“真是麻烦的小家伙。” “呵呵,小家伙啊。”蒂尔罗特嘴角勾起,“这个词可不适合我。” 尼特罗奇怪地看了看她,最后没有说什么。 第267期猎人考试,合格者共有两名。 一名是日后闻名世界的强化系五大强者之一的金?富力士,另一个就是没有念却依然排名世界前五的蒂尔罗特。 刚刚成为猎人,就拿到一星猎人证的人,史上只有一个。 她就是日后猎人协会和流星街的传奇人物,冰弦之蒂,蒂尔罗特。 作者有话要说:一一一,多么有感觉的章节~莫非,应该起名为光棍之章吗?(真冷) OK,本人更新结束,祝大家填字游戏愉快,顺便说句,明显是乱码的,是系统变出来的,不是虫,大家不要抓了,错别字的,倘若不是“通假”(为了避免口口),就是虫了,能看就行~哦也~ 我要爪和花~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二之章 贪婪之岛*GS*流星街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1979年,第267次猎人考试。合格者两名。金?富力士,蒂尔罗特。 1980年,金以赏金猎人为职业,抓捕了大量罪犯,并同时结识了很多朋友。同年,蒂尔罗特专门追捕等级为B以上通缉犯,曾被黑帮围捕两次,均全灭对方而顺利脱身。 1981年,金转为研究魔兽,并发现两处新的魔兽栖息地,探察到6种新幻兽。同年,蒂尔罗特依旧追捕通缉犯,名声已经响彻黑道,年末三个月忽然停止了工作,销声匿迹。 1981年底,金邀请两年不见的蒂尔罗特参与研发贪婪之岛。 “嗨,好久不见。”蒂尔罗特乘坐着银翎光雀出现在贪婪之岛上,银色的长发一瞬间晃花了金的朋友们的眼睛。 “好久不见,蒂!”金热情地走上去,给了蒂尔罗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年不见,你变厉害了嘛。”蒂尔罗特回抱了金一下,朝银翎光雀挥挥手,它就鸣啼一声,振翅高飞,直到脱离众人的视线。 “嗯,我给你介绍我的伙伴们。这是爱莲娜,依妲,莱扎,杜恩,李斯特,还有四个人暂时不在,加上我们,正好十一个人!”金扬起灿烂的笑脸。 看着那双比起以前还要明亮和深邃的眼睛,蒂尔罗特不自禁地松了口气,没奈何地笑了笑。 “你还真笃定了我会来帮忙啊,Greed Island,都没联系我,就直接定好了名字。对了,那位和我一样的D是哪位?” 蒂尔罗特微笑着看过去。 除了金还保持正常表情,其他无人已经彻底石化。 蒂尔罗特毫无疑义地是美女,但是比起外貌,在这个世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现今的实力和龚。 没有念,却能和尼特罗会长战成平手。 一星赏金猎人,逮捕A级罪犯5人,B级罪犯68人,剿灭犯罪团伙9个。虽然在最开始,很多人对会长直接给与一星猎人证有所不满,但一年以后他们就全都闭嘴了。 蒂尔罗特往往独来独往,唯一保持联系的只有金。 (为什么蒂尔罗特要那么卖力地抓捕通缉犯呢?别忘了,等级越高的通缉犯,悬赏的赏金也就越多,而且基于减少时空混乱熵值的目的,她也要逮捕他们,所以,她才会兢兢业业地工作,完全不是为了平息人们的流言。她和尼特罗的交换条件是猎人协会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简而言之,人们以为的“名实相符”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杜恩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就像发烧一样。 “啊…蒂尔罗特小姐…就是我,杜恩…”杜恩嘟嘟囔囔地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李斯特撇过头,“当初是谁那么抱怨名字被改了的。” “杜恩?我知道呢,金当时拜托我修改名字的就是你啊。”蒂尔罗特笑眯眯地看过去,“这可真巧呢。今后请多指教啊。” 蒂尔罗特伸出右手,可是杜恩已经晕过去了,蒂尔罗特无辜地看了看剩下的人,收回了手,“嘛,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爱莲娜和依妲同时伸出手,四只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蒂尔罗特失笑,两只手同时伸出,然后握了握她们。 蒂尔罗特很快融入了这个团队。 每天除了和金练习打斗,就是几人聚在一起考虑游戏的开发。 金:“我想过把这里做成和网游类似的需要收集卡片啊道具才能通关的游戏,不过到底要哪些卡片还没想好。” 爱莲娜:“如果按照一开始的构想,要让玩家可以锻炼自己的话,应该有更多的任务吧?” 李斯特:“卡片的话,一人想十张,就有一百一十张了,那制定卡片就完成了。” 莱扎:“RPG,无外乎打怪和练级,多设点关卡?” 杜恩:“最好可以制定防止玩家乱来的规则,不然这里会弄得一团乱。” 几人看向蒂尔罗特,前些时间的区域规划她也提了很多意见,而且善于总结和作决断,他们已经习惯了她最后发言。但是蒂尔罗特沉默着,视线也没有和几人对上。 金很奇怪,右手去拍蒂尔罗特的肩膀,才碰到,就看到她一惊似的抬起头。 “哎?哦,抱歉,我有些走神。”蒂尔罗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金,说起来还真巧啊,我前段时间不是说在开发网络游戏吗?几个月全部都在做设定,协会的工作也停掉了,你联系我的时候,正好设定和规则全部结束。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有些规则可以参考看看?” “哦,上次说到的‘Gray Sky’,灰色天空?很快嘛,一个人三个月就完成了所有的设定?”金睁大了眼睛,显示出十二万分的兴趣。 “不是灰色天空,是G?Ray Sky,God Ray Sky,神照天空,简称GRS,这样才对,不过简称GS也无所谓了。规则书我带着呢,你们看看?”蒂尔罗特说着就右手一翻,凭空抓出来一本书。 金随手接过,看了几页以后就两眼发亮,啪啦啦向后直翻,最后双手一拍桌子,激动得站了起来。 “蒂!你真是天才啊,天才!这么完善的规则也可以提出来!除了职业设定这一项和GI不同,其他的GI完全可以照搬,这样我们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不过,真的可以吗?” 听到金如此溢于言表的惊讶赞叹之情,其他几人也拿过书看,然后几乎全是一样的反应。 “没关系,反正GI只有念能力者才能玩,知道的人又不会很多。GS要过两年才会上市呢,只要你们不把规则书拿出去卖就好啦。这毕竟不是设定集嘛。”蒂尔罗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金握住蒂尔罗特的双手,眼睛里的光彩闪耀的吓人。 “蒂,你实在太够朋友了!” “不客气……”蒂尔罗特笑了笑,心里有些发虚。当初她接近金就不是什么完全纯净的目的,虽然后来两人成了好友,金更是没有被尼特罗的“花言巧语”洗脑,还是一力维护她。这规则书真不算什么,现世那么多网络游戏,再加上她自己的一些修改,很容易就可以做出十本八本的。 于是,规则制定的问题解决! 而卡片制作的问题,则摆上台面。 金:“你总是手下留情,这样的战斗一点意思都没有!” 蒂尔罗特:“可是万一失手怎么办?我又没有治愈系的能力!”(这是实话,不能使用灵力的话,只是存在之力,蒂没有治愈能力,她尚未开发出治愈系的自在法) 金:“那如果有人能够治愈的话,就可以全力战斗了?” 017 大天使的气息,创意完成。 爱莲娜和依妲抱怨工作过度,没有好好的放松时间,让她们皮肤都粗糙了。 004 美肌温泉,创意完成。 杜恩和李斯特住的地方总是一团乱,又常常打坏东西,最后收拾的爱莲娜和依妲都不耐烦了。 蒂尔罗特:“那做张可以让坏掉的东西自动复原的卡片?” 两人眼睛一亮。 036 废物利用房间,如果把损坏的东西放进这个房间,24小时之后就会被修好,变得和新的一样。不过,决不能提前打开房间。创意完成。 诸如此类,在生活的琐事中发现创意,然后运用到游戏,然后为了解决几人不小心捅出来的篓子,又发明了许多卡片,到最后,除了制定卡片,连自由卡片都全部制定完成了,而这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闹中完成。 在五个月后,卡片制作完成的庆典上,杜恩流泪了。 自从爱莲娜作出了047 睡眠少女 ( 能代替你睡觉的少女。由于不用睡觉,所以你可以24小时活动)后,他们全部都没有休息时间了,其他人倒也没抱怨什么,只是被双胞胎一直操练的杜恩,实在憔悴了不少。顺便一提,这张卡片的上限,正好是十一张。 再到设计任务和关卡时,几人往往讨论的热火朝天。 李斯特以从游戏中寻找灵感为由,连续打了四天的游戏,在即将破关的时候,被爱莲娜拔掉了电源。 于是李斯特设计出了一个以折磨美少年为人生目标的变态老太婆NPC。 爱莲娜不甘示弱地同样设计出一个整天埋在垃圾堆里的猥琐老头NPC。 蒂尔罗特贡献出了100个任务创意后,和金在贪婪之岛上展开了“追捕与反追捕”,抓到了就把金暴打一顿(反正现在有大天使的呼吸,打不死就行),在这段期间,金的反跟踪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从一个侧面提高了小杰将来寻找父亲的难度,而蒂尔罗特尚未认识到这一点,她只是按照金的要求继续训练他而已。 又经过3个月,9月初,游戏已经基本完成,只剩下最后的调试工作时,蒂尔罗特宣布了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当初和尼特罗限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所以她要准备去流星街了。 当然,这并不是能够随便说出来的理由,所以她的理由是,她自己的游戏已经开始制作,合伙人催她回去了。 金愣了一会儿后,豪爽地拍拍蒂尔罗特的肩膀。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那边需要帮忙吗?” “还好,合伙人很能干。(被她从黑帮十老头下辖的帮派里发掘到的电脑高手,整天受她性命威胁)资金筹备也已经完成(她得到的赏金加上顺便从黑帮和通缉犯身上黑掉的钱),整个团队也都很有精神(全是她谎称已经死亡的精通电子科技的通缉犯,同样整天被她威胁),大家都等着我回去呢!(才怪,他们巴不得这瘟神离远点)” 蒂尔罗特毫不愧疚地回答。 “那就好,这个给你,有空来玩啊!”金把戒指和ROM卡交给蒂尔罗特,毫不流连地挥手道别。 反倒是和蒂尔罗特才认识几个月的爱莲娜、依妲等人哭得泣不成声,连送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蒂尔罗特跳上银翎光雀的背,向着几人挥手。 “大家再见!等到GS发行的时候,大家都要买一套啊!我给你们三折!” 本来在哭的几个人哭得更厉害了。 金一头冷汗。 还是要收钱啊,她这几年搜刮钱已经成习惯了?这次也是,离开贪婪之岛倒是没要报酬,只是顺手拿走了一些宝石而已…… 蒂尔罗特坐在银翎光雀背上,托着下巴考虑进入流星街以后的事情。 “GS那边有他们,暂时还不用管,设定我都做完了的。说巧合,果然是巧合呢,真人RPG…金,GI和GS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啊,不过嘛,动力源不一样就是了。” GS的动力源,确保游戏在现实的部分可以运转的能量来源,是宝具,十六夜迷子。上次看过了零时迷子后,她记下了那些自在法的编织方式,然后原样效仿,只是还是没有“永远的约翰”那种精细的完成度,最后做出来的宝具倒也能定期恢复,只是一月一次,每月十六恢复存在之力而已,所以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她开发游戏的初衷,除了作为一般的网络游戏赚钱之外,也想利用这样大型的游戏,获得玩家的情报,尤其是那些会传送玩家到现实的“支线”任务,她可是费了很多心思——不充分利用这些玩家的劳动力的话,多亏啊!” G?Ray Sky,是蒂尔罗特为了今后的工作准备的一个平台。 她不可能永远留在猎人世界,但是调律世界的工作,若不是经常在这里,就不好执行。所以,为了弥补这一点,她打算寻找一个协力者,或者说,培养一位继承人。 在苏伽交给她的规则书上,也清楚地写了可以把调整工作交接给下任,只不过,到时候,那个人可能就要放弃一切普通的生活,准备面对不老不死的未来了。 为了培养这样一位继承者,她有必要准备好这样的场所,让她的继任者可以知道如何评估世界混乱程度,如何进行全局调整,如何与人协调沟通,如何在各门技艺和科学上都有所涉猎,如何在战斗中保全自己以及达成既定目标等等这一系列的事务,所以,必须的训练场所和见习场所都是必要的。 因此,她才设计了这个游戏。可以让玩家通过精神代入的方式操纵角色,甚至在有的支线任务里,直接将玩家传送到指定地点,也就是说,这是真实的游戏。 和GI简直如出一辙,所以她当时才那么惊讶,金和她想到同样的主意。 只是这继任的人选,实在令她头痛。 需要一个本身身体素质和头脑都不错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她愿意把自己的人生葬送到这样漫长的工作里——这样的傻瓜真的存在吗? 蒂尔罗特不由得耸肩自嘲,除了她这样不得已的,苏伽那样的,还有谁会自投罗网来做这个?或者,还是坑蒙拐骗一个?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以后,就和打地鼠游戏似的,再也不能打下去了……好诱人的主意,坑蒙拐骗一个……很好,太好了。譬如说,就那个家族里找一个。 某个杀手家族,根据地是枯枯戮山,家族构成:老头子,另一个不太老的老头子,年轻的家主,家主夫人,长子,次子。 居然敢一直让她做保姆带小孩?! 居然敢设计她?! 哼哼哼,总算给她找到一个可以报复的机会了吧? 呵呵,哈哈,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蒂尔罗特立刻拿出了规则书,前后翻了两三次,确认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揍敌客家的老四,根本不在规则本上! 这是一件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的人,在不在规则本上,原本也是无所谓的事情,除了必要的“支柱”,其他的人物,说成配角虽然很过分,可是对于这世界来说,他们并不是必须的,也就是说,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也不少。 现在,蒂尔罗特正在考虑从揍敌客家拐带小孩,就看到这样的缺漏,怎么不算是天大的巧合呢? 揍敌客家,三子奇犽,被认为是最有资质的继承人。他有一对双胞胎弟弟。 这几乎就是关于亚路嘉全部的记载了。 五子,柯特。还出现在之后的记载上,可是亚路嘉,却在没有只言片语提及。 这是人为的缺失,还是…… 蒂尔罗特思考了很长时间,想到最开始时,苏伽曾经对她说过,不用顾虑什么,难道,就是提示现在的情形吗?蒂尔罗特和苏伽的情形不同,苏伽显然有着更加直接的方式调整世界,作为超越于时空而存在的人,她看出了什么吧?蒂尔罗特作为猎人世界的一分子,已经开始融入这个世界,从她拿到身份证和猎人证的时候开始,她就感觉到了某些真切的变化。所以,她困惑的是,到底是因为她会带走亚路嘉,而使得他在规则本上的记载近乎于一片空白,还是因为此刻她看到了规则本上这种记载的缺失,才选择带走亚路嘉? 苏伽特意提示的话,看来也很明确了。 本来就不需要顾虑,因为两者是一样的。从蒂尔罗特来到猎人世界后,这里就已经因为她的存在起了一些变化,所以,她并不是在守望历史,而是创造未来。 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而已。 亚路嘉?揍敌客,对不起咯,我看上你了啊。 蒂尔罗特在心里做好决定后,把规则书往亚空间里一扔,开始俯视地面。 “流星街,当初答应老狐狸的时候,真没考虑太多呢,虽说一定要去的,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呢?很困难啊。”蒂尔罗特一边抚着下巴,一边喃喃自语。 在她还在慢慢思考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的时候,银翎光雀已经朝着流星街一步步地接近了。 流星街传闻,二区头领,冰弦之蒂,初次到达流星街的时候,站在传说中的幻兽银翎光雀的背上,长长的银发随风飘动,衬着耀眼的阳光,将阳光生生地辉映出逼人的清冷的银色来。一身纯白的披风,从半空跃下,展开的衣袂如同飞扬的羽翼。 她轻松地避开了地上的人们的袭击,而后以一幅平静的带着讥诮的微笑,回应了流星街的欢迎。她有停留于此地的资格,因她身周已经倒地咽气的攻击者。 显然,她和任何到达流星街的人都不同。 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她一样,在到达流星街的时候,就公开宣布自己是猎人协会派来监视这里的。也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像她一样,赢得流星街原有居民的尊重与拥护。 当蒂尔罗特离开流星街后,她依然被承认为流星街的居民。 这在流星街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件。 蒂尔罗特十分幸运地被银翎光雀一路送到流星街的边缘——十三区。 从银翎光雀背上跳下来时,她还在走神,然后本能地反击了别人的袭击,等到回过神来,那几个人已经扑倒在地。 “啊呀,原来是这样啊,流星街的欢迎吗?”蒂尔罗特抬了抬右手腕,看着中指银色的指环慢慢染上一种近似于白色的冰般的蓝色,站在降落的垃圾山顶,俯视着那些围观的人们。 “我是猎人协会派来的一星赏金猎人,蒂尔罗特。今后,我将负责监视流星街的工作。很高兴认识你们。” 蒂尔罗特这样异常轻松和坦白的话,反而使得那些围观者愣住,一时间没有新的人上去攻击,而一些头脑活络稍有眼色的,纷纷去通知其他人,也将这异常情况报告给十三区的头领。 蒂尔罗特没有等他们做出回应的打算,所以话说完之后,就直接往流星街中心走去。在天空的时候,她已经看的清楚,流星街的内部形似棋盘。 最内侧显然是流星街的核心,然后是围绕着的四个区域,隐约能看出风格的不同,大概是首领的喜好不同吧,再外围,才是人们所熟知的流星街。虽然说,她还不清楚具体的分区,不过看起来,她的确很走运,降落在最混乱的地方了。(蒂尔罗特,也就是无音,运气一向很差劲,就是传说中一定会抽到最下签的那种人。) 蒂尔罗特的行动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一星赏金猎人蒂尔罗特’,这个名号在流星街内也不是济济无名,因为和黑道对上的关系,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实际看到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时,大部分人仍然有一些错愕。 年龄、性别、体形、外表,这些都和实力没有必然关系。流星街的居民最清楚这一点。 然而,这个从“外面”来的人,竟然如此天真而嚣张地报上名号和目的,完全是挑衅! 围攻再次开始。 流星街内,合作并不常见,尤其对于这些因为天上的异常现象而聚集过来的人来说,他们平时并不是一个势力范围的,只是此刻,他们代表着流星街,而那个女孩子,代表猎人协会。如此而已。 冰丝弦射出,跳跃,旋身后踢,绞喉,射穿心脏,手刀破坏关节,无色的丝弦飞舞,白色的身影迅速移动,没有做一点停留。没有犹豫,也没有缠斗,全部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而已。 念力,尽管很神奇,可是也需要施展的时间。而速度,就成为了蒂尔罗特仅次于冰丝弦的武器。蒂尔罗特既然诚心在流星街立威,就根本不会考虑留手的问题。事实上,如果她真的想杀人,打开封绝就行,那估计也不会有战斗了。 在那道白色身影向着流星街中心前进的时候,一路都是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体。 被冰丝弦分尸的碎片、头颅飞出洒出的鲜血、看不出伤痕的尸体。 这些成为了树立起冰弦名号最初的基奠。 于是,很简单的,在蒂尔罗特一路走到前五区边缘的时候,看到了前来“迎接”她的人。 “一区,元老院属下。”来人有着肉眼可以看出的雄厚的“缠”,还有满身清幽的花香气,血气竟然被冲淡的几乎感觉不出。 “猎人协会,蒂尔罗特。很高兴看到你们。”蒂尔罗特弯了弯腰,周身缠绕的电光时而发出声响,“还以为要再里面一些,各位才会出现呢。” “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年轻的男子耸了耸肩,“很精彩,全灭了杜里卡莫夫帮派。真想不到居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从手法看来,很熟练啊。” 蒂尔罗特心理的警惕不由得增加了。 杜里卡莫夫帮派,那是六个月前的事情呢。 虽然,从整个计策的设计,调虎离山也好,反间计也好,引蛇出洞也好,甚或者美人计也好,机关啊,毒药啊,都很好。 只是,很凑巧的,她一来单独行动,目前还没有搭档;二来,机关药物,是她很拿手的方面,特别是药物,对于药剂的配置和使用,她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远在她熟练用剑之前,她就能娴熟地使用药物,以药剂师自称了。 最后,被她抢先一步,启动了自毁的机关,整个帮派最辉煌的成果“地下王国”,全部葬送于地下,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下王国,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和琳琅满目的收藏,从美术品到乐器到乐谱,从古玩珍宝到贵重宝石到真人标本,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收藏,完全出乎了蒂尔罗特的意料,特别是那几具美丽的“标本”,就是因为看到她们,蒂尔罗特才下决心埋葬掉整个建筑。这件事她连协会也没报告,只是说“杜里卡莫夫全灭”而已。因此,原本就并不高调的杜里卡莫夫帮派这样静悄悄地寂灭了。 这个男人,知道这件事?她已经确认过了,沉下岩层的地下城堡,不可能有人逃出。那么…… “阁下是否欠了我参观费呢?”蒂尔罗特微笑起来,右手居然就这么伸出,手掌摊开,“机关破解,外加药剂配置,前面的也算了,一时半刻也学不会,那两种解药的配方,我可没有出售的打算呢,阁下若是要用,至少得付我专利费吧。” 男子盯着蒂尔罗特看了好一会儿,捧腹大笑。 “喂,你真的是猎人协会的猎人吗?” “不然我来这里旅游吗?” “我听说,你出现在上次考场的时候,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男子把额头的灰色短发向上拨开,露出一只眼睛一般的纹身,诡异的暗红色,一阵一阵强烈的不吉和污秽感传出来,灰绿的眼睛竟有几分惨然的意味。挂在唇边的微笑,忽然间变得让人无法捉摸。 “啊,算是吧。”蒂尔罗特当然知道对方可能想到了什么,只是她没必要辩解,这不是欺骗,只是,她没有详细说明而已。 “欢迎回到流星街。蒂尔罗特,我是加因?瑟拉菲。”男子走上前来,热情地拥抱蒂尔罗特,“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蒂尔罗特愣了一下。 她不了解流星街,也不了解流星街的居民。她知道的,仍然只是最表层同时也是最根本的原则。 实力决定一切。 流星街简直就是猎人世界的缩影,一切混乱的集中。 灰色的混沌,和鲜血的绽放。 “欢迎…回来?”蒂尔罗特喃喃地重复了一次。 从这温暖的拥抱里,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敌意,否则对方也不可能接近她。那种仿佛看到同胞的神情,自然流露的熟悉眷恋,她很清楚地分辨出来。 “议长在等你,大家都想见见你。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跑去参加猎人考试,不过做得好啊,毁掉那个迷宫,真是大快人心!”加因松开手臂,在前方带路。 不同于最初的想要压制和吞噬她一般的恶意的念,现在从他的身上,蒂尔罗特感觉到的只是平稳的缠而已。 我不是流星街的居民。 蒂尔罗特没有说出这句话。 总之,以完成任务为优先吧。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什么。’流星街的这条规则,蒂尔罗特早就知道。可是像这样,连不是流星街出来的她也如此地接纳,却不能不让她叹息无言。 现在还是误会,或者,一直让他们误会下去? 总是不像辜负别人的好意,不想让别人失望。她这样的原则,看来也把她给困住了。 加因额头上的那只眼睛,到底是什么呢? 本来的敌意,瞬间就没有了。就算是对于流星街同胞的感情,也未免让人怀疑。 眼睛——视,看破,他看到了什么? 蒂尔罗特一边和加因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边检测着自己的精神——如果是精神探测方面的能力,可不大好呢。 元老院的大门打开的时候,蒂尔罗特集中起注意力。 这些人可是这个世界一等一的强者,她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劲气息。 混合着威严、杀气、血腥气的强大念压。 “啊呀,真可惜我没有念力呢,不然,以牙还牙才有意思呀。”蒂尔罗特无奈地一摊手,冰弦结阵瞬间形成,一阵打击的声音过后,满地不明的武器散落。 “果然是热情的欢迎呀。”蒂尔罗特顺手拿起腰间的佩剑,“是单挑呢,还是一起来?” 她右手轻轻拔出刀,漆黑的刀身,没有一丝杂色,然而手腕转动时,刀刃却会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好刀。不曾听闻你擅长剑术。”坐在正中全身裹着深色斗篷的男子开口。听起来略显苍老的声音。 “这柄刀叫做昼夜。”蒂尔罗特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虽然,那原本就不是问句。 银发的少女勾起一抹笑容,左手从刀刃上擦过,带出一道血痕。 “谁先来考教蒂尔罗特的剑术?”她两脚分立,刀尖下指,刀身开始缠绕白色的电光,电网慢慢收拢,聚集成刀刃的形状,于是,黑色白刃的太刀昼夜显露出光华。 “长老,我反对试炼,没有这样的必要。”加因忽然出声,打破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蒂尔罗特皱了皱眉,既然加因自称是元老院属下,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先前的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 “既然加因这么说,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竟然没有丝毫权威被挑战的愤怒。 蒂尔罗特挑起了眉,这可有意思了。加因的说话,居然有这么大的分量?让议长顷刻间就收回了之前要试探她的打算。看来那只额头上的眼睛,不在意也不行了。 场内依然一片静寂。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用念字符比划着,而且看起来像是某种暗号一般。 蒂尔罗特静静地走到加因旁边,放低了音量。 “加因,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虽然没有念,却有和凝一样的技巧吗?”这样子在她面前大方地比划,到底算是想保密还是藐视她啊? 加因觑了她一眼,没有一点惊讶的神情,只是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只是元老院的传统而已。”加因平淡地回答。 “别告诉我里面有哑巴。”蒂尔罗特顺口接上。 加因神色一凛,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一只手抓住蒂尔罗特的左手臂。 “你知道什么?” 他问话的时候,声音和先前有了一些微妙的差异。 蒂尔罗特不悦地看着他的手,往后抽了一下手臂,但是没有用力,所以还是没挣开。 “放手,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不用说话的方式交流,又不是为了防备她的话,想到有哑巴只是很顺理承章的推断啊。 加因异常干脆地放开了手,又打量了蒂尔罗特几眼,才说,“你看起来在外面时间不短了。” “是啊。”蒂尔罗特后退了半步,视线移到地面,摹地笑了出来。 “怪不得这么大方地出现了呢。我说,既然各位长老议员知道我破坏掉迷宫的丰功伟绩,也知道这么一层地面拦不住我吧?大家开诚布公地见一面,不是很好吗?虽然说,真要打的话,我也不反对。”蒂尔罗特说话间右手猝然出手,太刀在地面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一瞬间,轰的一声,地面顺着那道划痕离开,犹如地震时大地撕裂的情形。 “还需要继续吗?”蒂尔罗特举起了刀身,微笑着看向前面的圆桌。 啪啪啪,掌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本来围着圆桌坐满了的人群忽然一一消散,只剩下最开始说话的老者,他还在继续鼓掌。 “精彩,后生可畏啊。”他站起来,脱下斗篷,露出一张历经风霜的脸庞,右眼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还呈现出鲜艳的血红色,就像始终没有愈合一般。 “我的名字是科。欢迎来到元老院。”他笑着转身,伸出双臂,就像要指挥音乐一般挥动了几下,面前的一切忽然开始改变,和先前的压抑阴森形成强烈的对比,宛如美丽的花园般,“欢迎来到庭园中的元老院,蒂尔罗特。” “庭园中的元老院”,这个词让蒂尔罗特明白过来。 难怪……这里是念能力形成的啊。本来以为只是单纯的投影,原来,比那还要复杂和精巧…… “我很容幸,科先生。下面我们来谈谈,关于猎人协会任务的问题吧。”蒂尔罗特收起了刀,冰丝弦在十指根部缠绕,以应对任何突发战斗。 科摇摇头,笑得很安然。 “蒂尔罗特,你看上哪个区?事先说明,目前,每个区都有固定的首领,资历最短的也有三年了。” 这个笑容过于安详,过于温和,使得那道血红色的伤痕都没有了杀伐之气,眼前的人,便像是慈悲的长辈一般,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流星街元老院的议长。 蒂尔罗特没有回答,反而抽刀架在了加因的脖子上。 蒂尔罗特神情变得凛冽,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把能力解开。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加因不解地眨眼,还有着对猝起发难的蒂尔罗特的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蒂尔罗特眯起了眼睛,视线从科身上飘过,然后重新落在加因身上。 “不是操作系,而是特质系吗?眼睛,还有手,需要我破坏了你引以为傲的武器,才说实话吗?加因先生,我很感谢你,因为你的维护,我清楚地知道了流星街的规则呢。” 蒂尔罗特从右肩拿下一片透明轻巧的晶体,“多谢你之前的拥抱,可惜很遗憾的是,似乎这种能力,没能够影响到我呢。” 加因脸色一变,“难道你是除念师?!你怎么可能取下……” “对啊,真奇怪呢。我想,这点,科先生一定也很想知道。”蒂尔罗特说完之后,瞬间变换了位置,左手从科脸上拂过,一条红色的丝线被捻在指间。 “您好,初次见面,科先生,我是蒂尔罗特。” 蒂尔罗特后退两步,非常恭敬有礼地鞠躬行礼。 科眯起眼睛,片刻之后,右手搭在蒂尔罗特肩膀上。 “我认可你。” 蒂尔罗特这才直起身,径自向外走去。 “你去寻找地盘?”科右手中出现一柄拐杖,往地面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声音。 “科大人,我只是觉得,您训导晚辈,我在这里不大合适而已。”蒂尔罗特回头俏皮地眨眨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加因已经浑身冷汗渗出,并且被科骤然爆发的念力压迫的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科深深地看了蒂尔罗特一眼,才说,“往东北走。” 蒂尔罗特点点头,干脆地转身离开。 下面的事情,就和她无关了吧?她就按照这位议长大人的话,往东北去就好了。 令人印象深刻的一课呢。 “流星街,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啊。”蒂尔罗特伸了个懒腰,看着蓝蓝的天空,微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命运坎坷。电脑自动重启,我丢了4千字,后来又跳闸,又丢1千字。。。最后折腾到半夜两点多我才写好。大家包容一下,我知道后面有点乱,以后有时间我再修吧,现在没精神了。 上章的爪和鲜花让吾甚是欣慰,感受到了隆冬中大家温暖的心意~~ 于是,依然需要鲜花和爪的支持,我终于发现,日更万字,真不是人干的活。。。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三之章 规则*实力*天真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她以她的实力,保证了她天真的规则可以实现。 这是流星街才会出现的特例,也只出现于流星街内。 ——库洛洛?鲁西鲁 很多人都疑惑着后来的幻影旅团为什么会和冰弦之蒂扯上关联。 而老的旅团成员都知道,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选择了冰弦之蒂,而是她选择了他们。 她放任他们在自己的地盘内发展成长,放任他们四处挑衅,放任他们扩大声望,直到有一天,她忽然消失不见,没有一个蜘蛛相信她会出事,‘以她的实力竟然会死?’,这在他们看来是荒谬的,但是,这件事情的确发生了。而当时,玛琪和派克诺妲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声痛哭。 “她回不来了,蒂尔罗特再也回不了流星街了。”玛琪十分冷静地说着,却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仿佛不愿意相信一般,她那精准的直觉所给出的答案,她第一次想要去反驳。 “别开玩笑了,那女人会死?!”窝金不屑地啐了一口,“她那么强悍,怎么可能!” “……我看到了…是猎人协会…协会的任务,迄今…无一生还……”派克双目空茫地看着二区的中央,看着那座建在高高的山顶的小屋,那里曾经是蒂尔罗特的住处,也曾经是她的住处。派克搓着自己的双手,瞥到手腕上的祖母绿手链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倾泻而出,呜咽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如果…我的能力,一直对她无效就好了…为什么偏偏在最后看见了?蒂的精神竟然动摇到了让她的能力可以趁虚而入,那个任务,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有点危险吗? 派克反复地想着这些,一直到精疲力尽而睡着。 派克说完后,连本来一脸不相信的侠客也转过身来,“喂,你确定?她是二星猎人啊!协会不可能……” “猎人协会…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库洛洛半晌才开口,唇边的笑意完全冰冷,然而却充满了好奇般,目光灼灼,“我们差不多也可以离开流星街,去外面看看了。” 这句话一说出,聚集在基地的蜘蛛们立刻提起精神。 “团长!”信长摩拳擦掌,“什么时候?” “明天。”库洛洛傲然地开口,迎向尚未沉落的夕阳,影子被拉的很长,他看着的方向,和派克、玛琪一样。 许久之后,库洛洛对他的团员们说,“保留那个屋子。” “还是按照她的老规矩?”一直窝在阴暗角落的飞坦忽然开口,眼中的金色比平时还要明亮,“四百米内,进者必杀?”他的语调都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 库洛洛点点头,几个蜘蛛相视一笑。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什么。 这是流星街的规则,属于流星街所有居民共守的规则。 流星街承认了冰弦之蒂,猎人协会却给出这样的新任务。 那么,请做好面对流星街报复的心理准备吧! 事实上,如果尼特罗知道猎人协会之后近十年不断被流星街攻击,是因为这种原因,恐怕一开始就不会和蒂尔罗特交换那样的条件。事后,尼特罗懊悔不已,“蒂尔罗特这手可真狠,都不体谅老人家吗?” 只是他这么对秘书抱怨的时候,蒂尔罗特已经不存在于猎人世界了。 一九八二年九月初,蒂尔罗特进入流星街。 一九八二年九月十二日,蒂尔罗特指名挑战二区首领乞力萨多。二区,位于一区的东北方。 因为这是很久不见的正式的首领位置挑战,前五区的高手都前去围观。蒂尔罗特非常高调地一路杀进二区后,她的名气也直线上升。对于这种难得的战斗,众人兴致高昂。 胜利或者失败,生存或者死亡。 首领的位置,可能就要更替了。 在众人看到蒂尔罗特近乎毫发未伤地出现在乞力扎罗住处外时,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在流星街,街区和实力有着密切的关系。 越是往里面,平均实力越强,尤其是每区的首领,都以压倒性的实力威慑着那个区域。最里面是一区,围绕着一区从东北开始,顺时针一圈,分别是三、四、五区,这几个区形成了一个工整的方块般,而再外围,则是转过四十五度的方形是的,六区和二、三相邻,七区和三四相邻,依此类推。之后,最外围,就是十、十一、十二、十三了。由于这样的分布,也必然导致了实力的区域差异,六区就显然会比九区强不少。 被抛弃到流星街的孩子,往往出现在十二或者十三区,那边最混乱,而稍有实力后,便可以慢慢向内。因为街区分布的关系,十三区紧邻着五、八、九区,一般那里的居民都会从九区向内,因为前五区的实力层级和后八区完全不同。 二区,绝大部分都是懂得念的高手,每天混战不休。 蒂尔罗特居然这般轻松地到达了二区的中心? 乞力萨多看起来是个壮汉,一身的肌肉无比结实,双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赤手空拳地站在屋外的空地中间,俯视着蒂尔罗特。 “你就是那个猎人?”乞力萨多语气中带着不屑。 “嗯,是啊。请多指教。”蒂尔罗特在说完话后,甚至弯了弯腰,没等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应,她就笑着说,“虽然很快你就会死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报上名字,免得你要来索命,还不知道仇人是谁呢。我是蒂尔罗特哟。” “小丫头口气倒是猖狂!”乞力萨多哼了一声,“激将法会有用?太藐视我了。” 蒂尔罗特眨了眨眼睛,“哎呀,我可是很诚恳地在说话呢,总之,我们开战吧?” 她话音未落,乞力萨多已经对着地面猛地捶了一拳,烟尘四处飞扬,等到烟尘稍稍消散后,乞力萨多保持着挥拳的姿势,从位置可以判断是想要攻击蒂尔罗特,而蒂尔罗特则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头顶上。 “戚!”乞力萨多向上挥拳,逼开了蒂尔罗特,然后立刻跟上去就是一次踢击,而还在空中的蒂尔罗特无法变换位置,眼看着就要被打中。 “强化系…”蒂尔罗特低声说着,“该死的,最讨厌的念系!” 蒂尔罗特的长项从来就不是硬碰硬的力量,而是速度、敏捷,擅长的是短时间战斗,一击必杀的技巧远多于持久战的技巧。火雾战士的身份诚然使得她的体力和力量增加了不少,可是和这些强化系的怪兽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看着乞力萨多强有力的腿踢就要碰到她的脚踝,蒂尔罗特右手向后一扬,冰丝弦打进地面,瞬间缩短,立刻改变了她的位置,让乞力萨多的攻击落空。没有给她休息的空档,对方连续的出拳使得她只能左右闪避。看着他的拳头上的硬越来越强盛,蒂尔罗特不由得撇撇嘴,这要是被打中,肯定直接残了。 “怎么了,不反击?”乞力萨多结束了两轮抢攻以后,冷笑了几声,“我快没耐心了。” “我的耐心也很有限。”蒂尔罗特左手从右手指环上划过,双手中指间闪出一道极细的光线。 “冰弦!”叫喊的声音此起彼伏。 蒂尔罗特微笑了一下,她的武器倒是出名了。 双手拉开近一米的距离,几乎是无意识地露出微笑,蒂尔罗特向前踏了一小步后,忽然提高速度,白色的身影瞬间从众人视野中消失。 凝无法捕捉,圆纷纷被张开。 乞力萨多哑然发现,尽管圆显示蒂尔罗特还在这里,可是位置的变换过于迅速,即使用百分之一秒来衡量,也不能定位她的所在。 故意的?始终不发动攻击,造成对手的心理压力?乞力萨多是强化系的强者,可是并不是笨蛋,战斗方面,他有着充分的经验。他嗤笑一声,这种伎俩在流星街内显得很好笑啊。不管怎么隐藏身形,只要进攻,就可以在接触的一刹那间回击。 乞力萨多大喝一声,聚集念力,“攻击准备,直拳…”右手上的光芒愈来愈盛,只要看着就可以知道攻击可以产生的威力了。 乞力萨多敏锐地感觉到身侧风声的变化,直拳挥出,和一根极细极韧的线撞上后,一只手搭上他的左臂,接着就看到蒂尔罗特飞起一脚,踢向他面门。蒂尔罗特的脸和手臂被拳风刮出好几道伤痕,血红色浸湿了衣袖,金色的眼睛却更加明亮。 乞力萨多抬起右手挡住蒂尔罗特的踢击,左手反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一道锐利的疼痛感破坏了动作的流畅,回看时蒂尔罗特已经借着踢腿的反作用力跳跃到四五步外了。她两手间闪烁的丝弦上有着淡淡的血色光芒。 乞力萨多看了看几乎被齐齐斩断的左手腕,不怒反笑。 “好快的动作!” “好大的力气!”蒂尔罗特咳出一口淤血,刚才那下没能完全卸掉他的攻击力道,正面直接对上果然不是好主意,不过…布局已经结束了。真可惜,还以为能把左手臂完全卸下来呢。 乞力萨多右手握着左手,放出念力,只见血管肌肉迅速地粘合,皮肤也愈合了,他笑着看向蒂尔罗特,“真可惜啊。” 乞力萨多的绝技,一是强化的铁拳(直拳、捶击、肘击),二是急速的愈合。强化系的能力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对身体素质的强化。 蒂尔罗特微微睁大了眼睛,“啊,是呢。”说话间左手五指同时操纵冰丝弦攻向他的咽喉和心脏。 乞力萨多已经知道了冰丝弦的锐利,身形一侧,就向着蒂尔罗特冲过去,然后讶异地感觉到脖子里一阵冰凉,身体上好像多了无数的伤痕,温热的血洒出,然后他的意识就停顿了。 蒂尔罗特右手掩着口,中指的指环已经是完全的银蓝色,她面前细密的丝弦之网中嵌着无数的尸体碎片,鲜血渗出,顺着冰丝弦流动,把无色的丝弦完全染红了,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密布的红线织成的网,从蒂尔罗特站立的地方,一直延伸到乞力萨多本来站立的地点。 “你自己冲上来的哟。”蒂尔罗特摊手耸肩。她可是没有在他背后布下丝弦,只是,他没有后退而已。 蒂尔罗特双手轻轻握起,冰丝弦收回指环内,尸体碎屑一下子散落在地。站在这片碎石和碎尸中间,蒂尔罗特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左手擦擦脸上的伤痕。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蒂尔罗特站在二区最高的地方,银色的长发飘扬,金色的眼眸盛满笑意,指着脚下的土地说着。 “我是二区的新头领蒂尔罗特。我公布规则如下。 一:我居住的地方,方圆四百米内禁止战斗。违者立杀。 二:在主街上的打斗,胜者负责清扫战场,如果双方同时战死,旁观的或者路过的都要负责清扫。违者立杀。 三:不得袭击正在清扫街道的人。违者立杀。 以上,如有不满的人,尽可以来这里找我理论。” 蒂尔罗特弯起眉梢,清晰地说着。 没有大喊,也没有使用喇叭之类的工具,她的声音奇异地在整个二区内以同样的音量强度响起。 蒂尔罗特坐在乞力萨多原来的屋子的屋顶上,乐滋滋地往猎人协会发信。 “我从今天开始做老大了!”不行,撤销。 “今天起,脚踩流星街第二区!”还是不行,撤销。 “我加入流星街啦!”嗯,怎么把这个都打出来了?赶紧清除。 “老头,我在流星街第二区住下了,以后的任务,你去找别的苦力吧!顺便告诉你,金的手机不小心被我弄坏了,新年快乐!”很好,确定,发送! 蒂尔罗特第一次感觉到手机的好处。 于是她保持着愉快的笑意,直到第一批送死的出现。 当来袭的人看到蒂尔罗特那种似有似无的笑意时,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为何,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他们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邀约。 一九八二年十月五日。 流星街二区焕然一新,所有的主街道都被打扫得纤尘不染,至少,血迹和垃圾都清理掉了,而二区本来的垃圾处理工厂也开始正常运作。 每一天,二区中心的屋子四百米外,都堆放了很多尸体。在那里进行清扫工作的人一直忙碌到傍晚才结束工作。 一个月后,二区变成了流星街中一个诡异的地方。 主街道干净整洁的过分,中心区域没有一人敢接近,四百米的范围变成了无形的警戒线一般,在附近发生战斗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而因为那第三条规则的关系,二区出现了其他任何街区都没有的职业。 清道夫——专门清扫街道的人。 原来,二区的生活资源就比后面的区域多的多,而力量稍弱的人,本来完全没有可能安然生存在这里,可是因为这样一条规则的出现,他们只要一天不停地清扫街道,分类垃圾,或者去垃圾处理工厂工作,就可以平安地活着了。 在二区,袭击清道夫被认为是实力低下的表现,所以,即使在夜间清道夫们休息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去抢夺他们的事物。清道夫们获得的食物,本来也就不是多好的东西,勉强可以填饱肚子而已。 就因为这样的关系,无数的人涌向二区,和原先的清道夫们争夺工作范围,最后发生大规模的混战,再然后——蒂尔罗特和二区原本的管理者们都被惊动了,在混战的外围,他们才算正式见面。 蒂尔罗特杀了所有外来的人,以及所有趁机对本区人员动手的居民。 “在我的地盘内,这样子打起来,还真是蔑视我的存在啊。”蒂尔罗特右手沾满了血,站在垃圾处理工厂的大门口,甩了甩手上的血,才微笑着开口。 地面上那些变成焦黑木炭的尸体让在场的人心中凛然。 二区的清道夫们纷纷弯腰行礼。 本来在乞力萨多手下协助管理二区的人互相看看,最终从隐身处走了出来。 “我们承认你是二区的头。” 他们一个接一个报上名字。 蒂尔罗特笑着鼓掌,“真高兴认识你们,那以后二区就拜托你们了呢。” “真不愧是科大人送来的人。”领头的男子呢喃了一句。 蒂尔罗特想到那位老人的那句‘我承认你’,心里微微感觉到诧异,莫非这句话,还有着别的意思?不是单单承认她停留在流星街的资格吗? “科议长吗?”蒂尔罗特笑着走到男子面前,“特罗恩,可以麻烦你帮忙吗?” 特罗恩点点头,“您有什么要求?” “二区暂时麻烦你一段时间,我要出去一个月。”蒂尔罗特耸耸肩,“会长催我回去一趟。” 特罗恩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没问题。” 看着眼前的人们各异的神色,蒂尔罗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再见呢,下次见面前,可别死了啊!”蒂尔罗特笑着挥挥手,吹了个尖厉的口哨,一道白色的身影就从天空飞落。 蒂尔罗特抚了抚银翎光雀的脖子,银翎光雀啼叫了一声,清亮的长嘶打破了夜间的寂静。 “乖孩子,我们去吓唬老头子。”蒂尔罗特凑到银翎光雀耳边轻声说,然后跳上它的背。 银翎光雀扑腾了一下翅膀,呼地一声张开羽翼,很快就飞上了天空。白色的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特罗恩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银翎光雀…很擅长攻击吧……” 只拿来当坐骑……真浪费啊…… 一九八三年。 蒂尔罗特到达猎人世界的第五年,宣称十七岁。 目前职业:猎人。 等级:二星。 目前所处地:流星街。 身份:二区区长。 婚姻状况:单身。 同居者:无。 “帮我打扫一下屋子。”蒂尔罗特随口对门外的女孩吩咐,然后几个起落,身影从女孩的视野里消失。 派克诺妲,十二岁,念能力:获取他人记忆。目前居住地:蒂尔罗特屋外空地。因为她具有的这种念力,一直被众人排挤,而没有足够攻击力的派克诺妲,好几次差点死掉。七个月前,听说了二区的新规则,开始往二区走。经过一个月的跋涉,终于到达这里。在做了半个月的清道夫后,被骗在夜间走入了蒂尔罗特划定的四百米范围。 派克诺妲看到那栋亮着灯的屋子时就知道中计了,可是来不及转身,就看到了月光下闪耀的银发。 “哎?”蒂尔罗特抓了抓头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她,然后走了。 派克诺妲瘫倒在地,大口地呼吸。从那以后,她就一直住在屋外空地了,晚上靠着墙睡觉。奇怪的是,蒂尔罗特一次都没提过赶她走。 派克诺妲对此疑惑了很久,关于蒂尔罗特,疑问远远多过解释。 派克诺妲看着扔在自己手中的钥匙,愣了好一会儿。 她…把钥匙给自己? 派克诺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麻木地打开门,然后看到屋内堆放的有些凌乱的东西,麻木地开始收拾。走到二楼卧室门口的时候,派克诺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打开门,除了挂上“蒂”的门牌的一间房间,还有三间空房间。派克诺妲在一个房间的空床躺下,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夕阳投进屋内,她听到下面有敲门的声音。 派克诺妲赶紧跳到地上,匆匆忙忙地整理好被子,一路跑下楼,看到蒂尔罗特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站在屋外。 “嗨,庆祝你来到二区半年的礼物~”蒂尔罗特把礼盒往她手上一放,揉着肩膀走进屋内,还在抱怨着,“流星街的物资还真够贫乏。” 派克放下了钥匙,捧着礼盒走到屋外,打开一看,是蛋糕,水果巧克力蛋糕。她沾了一点鲜奶,舔了一口,愣在那里。 甜丝丝的,没有腻的感觉。 新鲜的蛋糕,流星街里根本不会有人制作。 她看到天上盘旋的影子,忽然明白过来。 整整一天时间,就是为了去拿蛋糕? 派克抱着蛋糕盒,靠着墙壁,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甜中夹杂着咸味。她满脸的冰凉液体。月亮变得模糊,朦胧不清。 蒂尔罗特,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九八四年。 蒂尔罗特依旧在流星街。 “很久没有回家了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等的着急了……”蒂尔罗特仰头看着天空,有着深深的眷恋。 “怎么回事啊……”蒂尔罗特往地面捶了一拳,砸出一个直径七米的坑来,在这里的锻炼,的确让她的力气增加了一些,可是,到底怎么回事?从她到了流星街后,就打不开时空通道了。 在这里连续待了三年没有回家,天一、勾陈、太阴他们肯定等的着急了吧,当时说了不会有多久的。算起来,那边,已经快要一天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乱想。联系不到苏伽,完全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了。只能先在这边保证自己的安全而已。到底什么时候,这个时空才会积攒到足够的力量运作,不再需要抽取她的灵力?那时候,直接用弗兰创造的魔术,强行打开时空通道。在这些时间里,自在法的运用,她倒是熟练了很多,但是奇怪的地方也同时出现。明明她有着火雾战士的存在之力,表明和索卢孚来德的契约没有被切断,她却得不到他的回应。 古怪的地方接二连三。 她的屋子外,也多了个人。 但是不像派克诺妲睡在墙边,而是仅仅靠着四百米的边线。 似乎是某次战斗被推进来的。 那几个男人看着她笑,看着蒂尔罗特走过来。 蒂尔罗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看那女孩,漠然地点点头。 这时候,几个人才想起,规则是不准在四百米内打架,而不是不能进入。尽管,进入这范围的,几乎也都被杀了,除了现在住在蒂尔罗特屋外的女孩。 “玛琪。”紫发的女孩子冷漠地朝蒂尔罗特低头行礼。 之后也没有了下文。 其他人不敢进入四百米的范围。 玛琪从那以后就固定了住处。每天去抢夺食物,然后回到这里。 并非每次都会顺利,只是很多人不清楚,蒂尔罗特出于什么目的才没有杀死这个侵入地盘的女孩,所以不敢下死手。 玛琪,九岁,念力已经觉醒,变化系,能力尚未确定。 一九八五年。 蒂尔罗特忽然带回来一个男孩子。 金发,蓝眼。个子小小的,一幅怯懦的神情,似乎对眼前的事物感到不能接受。 蒂尔罗特,十九岁。派克诺妲,十四岁。玛琪,十岁。 “酷拉,这里就是我现在的住处,去挑间房间,然后开始今天的课。”蒂尔罗特温言对男孩说着。 “好的,老师!”男孩乖巧地点头,慢慢向屋内走去,脚步还有些不稳。 酷拉皮卡,两岁。 流星街内震惊。 难道是蒂尔罗特的孩子?! 无数人在见面的时候问了这一个问题,直到蒂尔罗特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他今年两岁,两年前我哪有怀孕的时间啊!你们有没有生理常识?!” 众人这才讪笑着离开。 两年前,蒂尔罗特没有离开过流星街,要是她大着肚子,不可能没人发现……这只是他们过于惊讶导致的…… 然后,问了这个蠢问题的人,一个月内相继遭到莫名的不幸袭击。 不是惯用的武器坏了,就是食物里忽然多了很多不明物体,要么就是屋顶开始漏水,还全是腐蚀性的那种水…… 等他们去反映问题的时候,科议长笑着说,“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于是他们也没了说法。 要说流星街,虽然混沌,虽然血腥,却很简单。 因为有实力,所以赢得尊重。 最后也只是大家笑笑,事情消弭无踪。 蒂尔罗特看着自己的新学生认真看书学习的样子,就心里叹气。 因为始终回不去,把规则书反复看了好几次,还是没答案。最后气的狠了,决心把这世界闹翻了。 按照漫画原作者的剧情,后面不是有个幻影旅团吗? 好啊,她就把旅团给整出来。 友克鑫,酷拉皮卡和旅团大战? 好啊,她特意到窟庐塔族的隐居地去一趟,本来还准备好了谎话,谁知道长老见到她就高呼‘月神临世’,等她说要带走酷拉皮卡的时候,长老只差没有感激涕零了,简直就是迅速打包把酷拉皮卡送给她了。现在,她收酷拉皮卡做学生,就不信到时候还能和那破漫画一个发展! 蒂尔罗特早知道,这世界在一九九九年后,就会变成独立运行的世界了,之后的事情,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漫画的剧情搞不好只是笑话。但是在那之前,世界仍然按照最开始的基调运行着。就像流星街的出现,揍敌客家族的出现,还有这之后,幻影旅团,火红眼的事件……这些她改变不了。世界固有的定律会使得这些事情一一实现。只是,那之后呢? 一九九九年到来之后呢? 她就要把后面的一切都打乱! 就像连续的齿轮,只要轻轻拨动一个,就会产生很大的效应。而她,就从教育酷拉皮卡做起! 不把这世界闹个天翻地覆,就对不起苏伽说过的什么都别顾虑! “老师,这里的我看不懂。”酷拉皮卡吃力地举起手中的书,把一个字指出来。 蒂尔罗特回过神,“噢,这个啊。这是一个语气词……”详细地讲解完词句用法后,蒂尔罗特看向屋外。 “老师,怎么了?”酷拉皮卡疑惑地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真新鲜…”蒂尔罗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意思呢。酷拉,今天看书就到这里,跟我出去吧。” “老师?”酷拉皮卡不解地看着笑得益发开心的蒂尔罗特。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名字叫做——刺客。”蒂尔罗特抱起酷拉皮卡,“别说话,当心风咬了舌头。”酷拉皮卡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蒂尔罗特抱着他从窗户跳出去,迅速地掠过一座座建筑,风飒飒作响,脸颊生疼。最后蒂尔罗特停在一间屋子外面,微笑着看着里面。 “就是这样,一定可以干掉那个人!”男子甲握拳,似乎很有把握。 “大哥…派谁去接近她呢?”男子乙提出疑问。 男子丙一拍桌子,“这两年她收容两个女孩就算了,连外面的小孩都带进来,实在太藐视我们。特罗恩大人他们居然也不说什么,我咽不下这口气!” 男子丁有些犹豫,“要么,我们也找个小女孩,去接近她?看起来,她对女孩子比较宽容。” 男子戊颤抖地指着窗口,“蒂…蒂……蒂…” “蒂什么劲?!”男子甲不满地拍下他的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住了。 “蒂……” “真是精彩的计划。的确,接近,欺骗,下毒,苦肉计,再刺杀,的确很可能成功。只不过,你们下次至少到别的街区再谋划好不好?害的我特意跑来一趟。”蒂尔罗特哼了一声。 “…你…整个二区的话…都能听到?”男子乙蓦地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蒂尔罗特笑了笑,右手一握,勾了勾小指,一根丝弦在月下反射着光,另一端,则钉在他们屋内的地面上。原本就像不存在般,既无法看见也无法碰到的丝弦忽然出现,因为她这时候才灌注了少许的存在之力,改变了冰丝弦的形态罢了。这样的监听网络已经排满了整个二区。 亏她听计划听得有意思,这计划的确不错,可以说是专门为她的性格弱点设计的,本来以为这么好的主意,提出的人必定也不差呢,可是实际看到人才发现,他们的念力还真够有限。结果连玩玩的性质都没了。 “酷拉,看清楚哦。”蒂尔罗特温柔地对酷拉皮卡笑了笑,语音无比轻柔,右手五指张开,四道冰丝弦飞出,四人的心口多了个小血点,然后倒在地上。唯一剩下的男子甲,已经拿出了武器,不顾一切地攻了上来。 念压一片混乱。 蒂尔罗特小指一勾,本来定在地面的冰丝弦忽然离开地面,在空中打了个弯,扑地一声,打穿了男子甲的额头。 砰一声到底,刀掉落在地。 “酷拉,这就是妄自挑战比自己强的人必然的下场。”蒂尔罗特说完后,再补充一句,“倘若他们的计划能够实行,倒的确可以伤到我呢。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我可以听到二区所有人的说话而已。” 金发的男孩子眼神定格般,死死地看着地上流出的一地血迹。 身体颤抖,呼吸紊乱。 然后一下子晕了过去。 “啊呀呀,刺激过度了?”蒂尔罗特苦恼地皱眉,“总之别出现后遗症就好了。” 应该说没激动得亮出火红眼就算好的了吧? 蒂尔罗特在心里想着,然后慢慢溜达回去了。 边走边唱着安眠曲,她还真担心一次刺激过度,把酷拉皮卡给整出什么毛病来,那她就要重找学生了,多麻烦……而且,万一出了什么毛病,她还要一直养着他呀…… 酷拉皮卡整整一个星期不能好好睡觉,每天都半夜惊醒很多次,然后拉着蒂尔罗特的手不松开。 “老师……我看到他了……” 每次酷拉皮卡这么说的时候,蒂尔罗特都会顺手拍拍他的背,说,“没事,老师比他厉害。” 久而久之,酷拉皮卡养成了一个习惯,见到一个来挑战的人都会问,“老师,你比他厉害吧?” 试想,一个小孩子以天真的神情和语气说出这句话,而且还是不带讽刺意味的纯粹的疑问句,怎么能不刺激到那些前来挑战首领位置的强者? 结果,酷拉皮卡因此被很多人记住了,因为那些挑战失败的人,都死死地记住了这男孩的脸…… 一九八六年。 “这是什么破东西啊!我¥%¥?#¥#!”蒂尔罗特一反平时冷静的样子,把一本黑皮书丢在地上猛踩,一边踩一边快速地说着什么,语速之快,令一旁的酷拉皮卡和派克诺妲瞠目结舌。 半晌,酷拉皮卡才犹豫地走上前。 “老师?”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蒂尔罗特恨恨地捡起了书,拍拍表面的灰尘,扬手一抛,书又不见了。 “怎么了,酷拉?”蒂尔罗特不解地看着一男一女惊讶的神情。 “老师,那本书……”酷拉皮卡说到这里,就看到蒂尔罗特哈哈地笑了两声。 “没什么,没什么。酷拉。”蒂尔罗特忽然握着酷拉皮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你一定要记住,这对你的人生很重要。” 因为蒂尔罗特忽然端正了脸色,酷拉皮卡跟着打起精神,深呼吸,严肃表情,尽管这严肃在三岁的孩子身上显得有些不协调。 “你以后一定要支持正版。盗版可耻,坚决打击盗版!”蒂尔罗特非常肯定地说完之后,拍拍手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两人。 “…打击…盗版?难道老师买了盗版书…所以才……”酷拉皮卡说到这里,不自觉地瞄了蒂尔罗特的背影一眼。 果然,总觉得今天老师的背影特别萧索呢…… 派克诺妲还在想着忽然消失的书。 ‘派克诺妲,你要多留意蒂尔罗特的言行,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要记下来。’ 当时,那个黑发的少年的确是这么吩咐她的。 可是,这一年,她明明看到很多,也记得很多,却总是不愿意说。即便开口,说的也是最无关紧要的部分。 派克诺妲握紧双手。 蒂……如果…你需要同伴的话,如果你需要部下的话……我…… 派克诺妲想到这里,就自嘲地笑了。 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她选择的、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学生。 那同样耀眼的男孩。 太阳般的头发,天空般的眼睛。 和银发金眸的她同样耀眼。 她有多少次……想要趁她不在的时候,杀了那个男孩。 整个二区…… 对这个叫做酷拉皮卡的男孩,都没有多少善意。 而原因,却各个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我终于发现了,日更万字,真的很累啊。。。。。。 于是我努力地支撑着。然后我满地打滚地要爪,不然我真的没动力了。。。。555,这次没有榜单推荐,缺少动力啊。。。 留爪撒花,是一种生活态度。 来吧,请大家用鲜花埋掉我!不要大意地上吧! 抱歉,我一时间忙昏了,时间错了啊。。。才发现了错误,立刻来改正,虽然可能被说成伪更,可是我真的不能把这个错误的时间放在这里误导大家!现在已经改正。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四之章 徒弟*约定*旅团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一九八六年。 蒂尔罗特,二十岁。派克诺妲,十五岁。玛琪,十一岁。 酷拉皮卡,三岁。 酷拉皮卡的一日。 早上五点,醒了。 五点二十,开始晨练,绕着二区跑步,由蒂尔罗特监督,并不时给与偷袭。 六点,回到家,吃饭。(顺便一提,早饭是酷拉皮卡烧的,就在起来后的二十分钟内,煲上粥。) 六点半,开始早读。 酷拉皮卡的早读是二区定时的方法,只要听到他朗读的声音,就知道六点半到了。 的确,酷拉皮卡的声音不可能大到整个二区都可以听见。这就是蒂尔罗特的自在法?无形喇叭的效果,可以让声波无衰减地传播开去。 所以,酷拉皮卡读错的地方,二区的人们都可以听到一声清脆的喀声,然后就是“酷拉,去查字典”这样子一句清冷的声音。有时候,则是蒂尔罗特接过酷拉皮卡的书念下去,这时候,二区的人都会停下其他的事情,让周围安静。 蒂尔罗特的声音很有特点,总是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人精神一振,清醒过来。她叫酷拉皮卡名字的方式也很特别,“酷”字吐音清晰,但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清音,而随后紧接着的拉非常短促。 蒂尔罗特念过的书,从一般的科普知识,到童话都有。事实上,很多人喜欢听她念童话。酷拉皮卡、派克诺妲、玛琪都是。 七点半,早读结束。 七点四十,锻炼身体,强化身体素质。 十点,休息,准备午饭。 十一点,开饭。 十一点半,午睡。 下午一点,继续锻炼身体,有时跟着蒂尔罗特前去参观她和别人的战斗。 下午四点半,休息,准备晚饭。(……原来蒂尔罗特根本不烧饭啊……) 下午五点,开饭。 下午六点,进行晚间特别训练,蒙上眼睛,躲过蒂尔罗特的攻击。(蒂尔罗特不会离开原位,只是投掷石子而已。) 晚上八点,训练结束,洗澡。 晚上八点半,睡觉。睡前拉着蒂尔罗特讲故事给他听。 酷拉皮卡非常喜欢听蒂尔罗特讲故事,每次都会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不想睡着。他不知道,蒂尔罗特所讲的,并不只是故事…… “老师,然后呢?缇落被大家排挤陷害,没事的吧?”酷拉皮卡拉着蒂尔罗特的衣袖,非常紧张和担忧地问。 “嗯,缇落她啊,在这时候和参谋长达成了协议,所以从那以后,她都可以直接参与战略谋划了。佐伊王子是个很有才能的统帅,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的敌人,也得认可他的能力。所以,即使是被他的计策逼迫得不得不背叛的缇落,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他,要说真的怨恨的话,也是后来的事情吧……”蒂尔罗特轻轻拍着酷拉皮卡的背,温言安慰着。 “老师?”酷拉皮卡不解地眨眼,似乎不明白蒂尔罗特那样的谓叹说明了什么。 “没什么,酷拉,睡吧,明天继续告诉你。”蒂尔罗特帮酷拉拢好了被子,摸了摸他柔软的金发,笑着叹了口气。 酷拉皮卡这才不舍地闭上眼睛,最后还不忘记问上一句,“缇落最后得到幸福了吗?” “…是的,缇落过得很幸福。”蒂尔罗特轻轻蹭了一下酷拉皮卡的额头,留下一个轻柔的吻,“好孩子,睡吧。” 酷拉皮卡就像得到了某种保证一般,安心地闭上眼睛,睫毛微微扇动。 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想到他刚才那天空般湛蓝的眸子,一丝杂质都没有的纯净眼神,蒂尔罗特笑着摇头。 以前有个孩子,也曾经这样,每天粘着她,为她烧饭,听她讲故事,也曾经有着那样纯粹的眼睛,美丽得胜过宝石,然而如今…… 蓝染。 蒂尔罗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窗口看见遥远的星空。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从今后,不让她回去了吗? 蓝染…右介,夜一,十四郎,京乐。 白虹,勾陈,六合,太阴,玄武…… 布布,贝路亚罗,路西法…… 精市,雅治,优臣,亚由美,米洛斯,文太…… 难道,再也不让她见到那些人了吗? 她所喜欢的那些人们,她所眷恋的那些人们,因他们的存在,她才能够成为无音。可是现在,她其他的名字都被剥夺,只剩下蒂尔罗特这样的存在吗? 看来那次她指着天空的大喊,还是很有效果的啊。 就这么把她隔离在这里。 在这既遥远又接近的地方。 什么时候,她的灵力恢复,不再被这个时空支取的话,她一定不顾一切地先回去一趟再说! 上次打开规则书,上面居然出现一面面的空白! 查询猎人世界的基本资料,还是可以使用。可是,其他的,居然都成了空白! 到底怎么回事? 倘若……她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就好了。 即使没有索卢孚来德的契约,也能拥有存在之力就好了。 她已经隐约猜测到索卢孚来德沉默的原因,却无法确认。如果回去那边的话,应该就可以问出来了吧? 她在猎人世界里,擦肩而过的栗色长发、琥珀色眼睛,极为美丽的女子,和索卢孚来德到底有什么关联? 自从那之后,索卢孚来德就没有回应过她的说话。 ‘你想要力量吗?’ 蒂尔罗特的耳边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她警醒地站起来,四处查看,没有人接近! ‘你知道世界的规则吗?’ 那个声音这样说着。 蒂尔罗特心里轰的一声,忽然想起来这情形有多么熟悉! 就像她当初被索卢孚来德强制契约一样! ‘你知道时空运行的法则吗?’ 平稳而机械的声音,就像齿轮转动而带动着机器重复着这样的问话一般,蒂尔罗特仿佛可以听见咔咔咔的声响。 蒂尔罗特犹豫了好一会儿,离开酷拉皮卡的房间,回到自己屋内。 “时空的法则有三。一不能侵犯时间,二不能逆转生命,三不应刻意增加熵值。” 蒂尔罗特说完后,无端地感觉到害怕。 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有什么在催促着自己回答,又好像迫使着自己不能沉默一般。喉咙里有着烧灼般的疼痛,蒂尔罗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讨厌的感觉。 完全不在自己的支配内。 蒂尔罗特带着恐惧和期待等待着那个声音的回答。 ‘你知道力量存在的意义吗?’ 那个声音许久之后才响起。 蒂尔罗特的心里喀哒一声,仿佛有块碎片终于被拼上了。 “我……” 蒂尔罗特左手抚着耳扣,感觉到存在之力一阵一阵的波动,既像是示警,又像是某种欢欣鼓舞的共鸣。 “力量的存在,和时空的存在,都只是存在而已。” 蒂尔罗特闭上了眼睛。 她也许早已想过这些问题。 心里已经准备好答案,只是今日才说出。 仿佛不需要经过思考,仿佛早就等待别人如此询问。 说了就会发生什么事吧? 蒂尔罗特垂下双臂,深吸一口气。 她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蒂尔罗特,答得好。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耳扣里传来索卢孚来德的声音。 “索卢孚来德……你要解除和我的契约吗?”蒂尔罗特一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最终化为了自嘲。 结果,所有人都是一样。 画地为牢,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新的契约,你再也不需要担心时间的问题。即使我不存在了,你也依然可以留在那些人身边。”索卢孚来德说完后,蒂尔罗特感觉到大量的存在之力从身体里涌出,迅速地到达虚空中。 契约……契约切断了! 蒂尔罗特无意识地流下了眼泪。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就像生生割裂了自己的灵魂。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没有立场说什么。 她是他的火雾战士,而他已经不想继续做红世魔王。 “找到了吧……索卢孚来德……”蒂尔罗特喃喃地说着,然后啪的一声,左耳的耳扣破碎,飞舞的碎屑迎着月光,撒落下无数的光点。 银色的长发瞬间变回了黑色。 金色的眼睛恢复了夜色。 一刹那之间,蒂尔罗特就失去了火雾战士的力量。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两行泪水滚落。 并不是不舍得存在之力,只是那位可悲的魔王…… 为什么他在等待的人,偏偏和苏伽一样,已经是那样的存在了呢? 擦肩而过也足以认出彼此的身份。 ‘吾为红世之意志。承认你作为冰色之弦的存在,新的红世魔王冰色之弦?蒂尔罗特!’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同寻常的庄严。 蒂尔罗特,蒂尔罗特这个名字,从今以后,就完全不是以前的含义了呢。 黑发的少女身体周围慢慢缠绕上白色的电光,白色的冷气迅速覆盖了地面,接着整间屋子迅速结出许多冰凌,地面厚厚一层冰,墙壁、天花板都变成了白茫茫的。 感觉到体内仿佛发生了什么剧烈的变化。 就像——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一般。 双手中指的指环本来已经消失,这时突然再度出现,跳跃着纯粹的银色。 电光和寒气往左耳聚集,左耳上再度出现一枚耳扣。 银色。 ‘红世的契约,成立。’ 那个声音这么说着,然后彻底消失。 少女漂浮在半空中,黑色的长发再度由根部渐次变为银白色。 不再是银蓝色的长发了,这次是纯粹的银色。 闪耀的如同水晶般的色泽。 在耳扣出现的同时,少女身边一切不可思议的现象全部消失。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蒂尔罗特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截然不同的存在之力,顺手拉起自己的长发。 “啊呀,这次还真是白的纯粹了。红世…魔王…” 蒂尔罗特吃吃地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变成了红世魔王。 而且,还是不需要火雾战士,也不会因为目前姿态的显现导致存在之力的大量流失的特殊的魔王。 名为魔王,却和火雾战士一般,可以存在于普通的世界里。 真有意思。 苏伽,这是你的安排,还是纯粹的巧合? 你被天意所操控,还是不知道这一切? 蒂尔罗特摇了摇头。 “索卢孚来德……再见呢……再也不见……” 索卢孚来德放弃了红世魔王的身份,放弃了长达永远的存在,只因为他寻找的人已经找到,而且再也不是他所追寻的那个人。 她不可以再次拥有羁绊,那么,他就消灭掉他的存在。 为了不给她造成任何麻烦。 他甚至什么都还没说。 没说他原本的真正的身份,亦没有说出他寻找的理由。 只是为了她考虑而已。 所以,他就这样,结束了一切。 若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走了吧。 和某个人的思维方式多么相似啊。 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心系的那个人。 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转圜余地! 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消失。 冰色之弦?蒂尔罗特,继承了他所有的力量,同时和红世缔结契约,成为了新的红世魔王。 多么巧合,当初问过的,无音在红世的说法,现今产生了作用。 蒂尔罗特。 “老师!老师!” 嘭嘭嘭的敲门声不断,男孩焦急的声音呼喊。 蒂尔罗特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酷拉…”蒂尔罗特打开门,看到酷拉皮卡直接扑进来,倒在地上,显然刚才全部的力气都用来砸门了。 “老师,怎么了?!”酷拉皮卡连忙爬起来,顾不得检查自己,就立刻上下看着蒂尔罗特。 “没事…只是和人告别而已……”蒂尔罗特摸着酷拉皮卡的头,眼睛微微眯起。 “告别…?再也见不到了吗?老师…流泪了呢…”酷拉皮卡很聪明,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蒂尔罗特擦擦眼睛,“是啊,再也见不到了。酷拉,睡吧。明天休息,训练你自己做吧。” 酷拉皮卡眨眨眼睛,最后什么都没说,乖巧地点头离开。 蒂尔罗特翻身跳出窗户,觑了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派克诺妲。 “抱歉,刚才一下子失控……” 蒂尔罗特低头道歉。 她为酷拉皮卡设立了保护用的自在式,却没有给派克诺妲同样的保护。 结果刚才那样子四处肆虐的冰冷寒气,冻伤了派克诺妲。 她的嘴唇还在发紫。 派克一边发抖,一边摇头,似乎在拒绝蒂尔罗特的接近。 蒂尔罗特停在离她三步的位置,没有继续走近。 “算了。派克,今年气温会比去年更低,冬天不好过。要么,你去抢床被子来,要么,就进来住吧,楼上留了空屋。” 蒂尔罗特留下一句话,迅速飞奔离开。 派克诺妲愣在那里。 她手里攥着一柄枪。 就在刚才,她的念力忽然升级了。 她害怕蒂尔罗特发现,同时不希望蒂尔罗特接近自己。 尽管到现在为止,偶然的碰触,她读不到蒂尔罗特的记忆。 可是她害怕现在可以读到。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可以这么回答那个少年,问心无愧。 但是,若是知道了呢? 派克诺妲看着手中的武器,久久没有出声。 蒂,你在邀请你的敌人进入自己的住处。 派克诺妲咽下了这句话。 派克诺妲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手。 还可以记得,当时,去寻找食物的自己,遇到那个黑发黑眼少年的情形。 ‘你就是派克诺妲?’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派克诺妲点点头,迅速地判断出自己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暂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等待。 在无意识中,她延用了蒂尔罗特对酷拉皮卡训练时说过的话。 ‘我需要你的能力,加入我们吧。’少年走到他面前,伸出了右手。 派克诺妲愣住了。 她的能力,知道的人并不少,这个少年……居然这样说,居然这样伸出了手…… 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派克诺妲握住了那只手,然后,成为了幻影旅团的蜘蛛,目前任务是监视蒂尔罗特。 派克诺妲看着屋内温暖的灯光,忽然有些怨恨。 蒂,倘若,你能早些说出这句话,早些伸出手…… 不,倘若,自己能够主动一些…… 蒂,今天喊了她的名字,蒂从来没有称呼过她的名字呢。 派克,就像叫着酷拉时一样,有着某些奇妙的发音。‘克’的音特别的轻,听起来,更像是‘库’。 派克诺妲抱着双手,把头埋在膝盖前。 没有人看到她流泪。 蒂,如果你早些叫了我的名字……我绝对…… 派克诺妲抽泣着。 蒂尔罗特一路冲到了一区。 之后,简直是见人就砍,太刀昼夜划破夜空,在敌人嘶鸣之前就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这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直到惊动了元老院,那边派来十多个人,和蒂尔罗特战成一片。 到了拂晓的时候,蒂尔罗特终于恢复了冷静。 “抱歉,给你们造成麻烦了。”蒂尔罗特右手一阵,将昼夜上的血震落,收刀回鞘,面色冷淡。 “蒂,到底怎么回事?发疯了?”科议长摞着胡子,摆摆手示意众人平息战意。 蒂尔罗特环视一圈,发现众人几乎都是极度兴 奋的状态,并不是被她砍了以后生气,倒更像是战斗狂基因发作导致的眼睛发光。 咳咳咳,她刚才是不是在无意识下做的太过了? “那个,抱歉,我一时间心情没调整好,给你们添麻烦了。”蒂尔罗特这才深深一鞠躬,摆明了自己已经没有战意了。 众人这才气愤起来,有些人当场就骂了出来。 “喂,二区的,你把我们撩 起了战意,现在这么跑了,可不行啊!” 诸如此类的话…… 蒂尔罗特干笑了几声。 要不是从索卢孚来德想到了弗兰,再想到其他的事情,也不至于让她失去了自制心。 “蒂,为什么你特地到一区来?你那边强者不少。”科议长咳嗽了一声,笑着问。 蒂尔罗特脑袋后面一滴冷汗滑落。 一语道破天机。 “…因为…一区更强嘛。”蒂尔罗特呵呵笑了两声。 “我看你是不想打扫街道吧。”科继续笑。 蒂尔罗特低头。 真的是这个原因。 “我定的规矩,总不好自己违反啊……” “二区现在的确干净了很多。”科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沉默了片刻。 “蒂,说不定…流星街真的可以改变。”科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蒂尔罗特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 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感慨,还是建议,还是默许? 一九八六年,蒂尔罗特不再是火雾战士,而是红世魔王。 一九八七年。 蒂尔罗特在二区举行了盛大的迎新年活动。 勒令二区的每个分区都得出节目,不然一个分区全部扑街去。 于是,一月一日,整个流星街都知道,二区热闹的和所有人都疯了一样。 蒂尔罗特看着已经和外界所差无几的二区,想到科的话后,陷入了深思。 于是到最后,蒂尔罗特都没有出节目。 大家都以为她的节目就是‘行为艺术’,以那样微微茫然的神情,带给了大家美的享受。 …… “老师,今年…开始学剑术?”酷拉皮卡握着手中的木刀,看着蒂尔罗特在旁边拿着昼夜上下抛接地玩。 “是啊,你今年四岁了,可以开始学剑了。”蒂尔罗特弹了弹酷拉皮卡的额头,展开笑颜,“我也是四岁开始学的。哪,酷拉,我要教给你的剑术,本来我以为都会绝迹的,不过凑巧遇到了你。所以,你要成为双叶流的传人。” 酷拉皮卡愣在那里,蓝色的眼睛满是懵懂。 “双叶流?” “二刀流哦。我非常得意的剑技,同时…也是非常喜欢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会严格地训练你。”蒂尔罗特把昼夜往地上一顿,眼神忽然变得如水面的薄冰。 “首先,你要记住。剑术,是为了杀人而出现,但决不能为了杀戮而传承。胜者生,败者死!”蒂尔罗特在刹那间拔出了昼夜,刀尖抵着酷拉皮卡的咽喉,冰冷的杀气顺着刀身传导过去。 酷拉皮卡被惊愕得不能移动。 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流血点,然后流下一道细细的红线。 “你要牢牢地记住此刻的感觉。倘若你一个大意,便会被对手这般指着咽喉。”蒂尔罗特微笑着,却没有丝毫暖意。 在绵密无隙的杀气威慑下,酷拉皮卡只感觉到一阵阵莫名的寒冷,心里仿佛有个声音说着‘快逃’,可是,他无法移动。 那双金色的眼睛,太过耀眼夺目。 “酷拉,开始练习。”蒂尔罗特收回了刀。 酷拉皮卡这才感觉到脖子上温热的血。 “老师,为什么这么小的伤口会血流不止?”酷拉皮卡没有惊慌,一边擦拭包裹着伤口一边问。 “因为杀气渗进去了。伤口里掺杂了别人的气以后,就比较难恢复,酷拉要清楚地记得哦。”蒂尔罗特走过去,手从伤口上拂过。伤口止住了出血。 “酷拉,刚才感觉到什么吗?”蒂尔罗特微笑着问。 “冷…还有…很可怕…”酷拉皮卡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很正常,那就是杀气。每个人的杀气都不行同,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不会有错。酷拉,你要清楚地记下来。不管以后别人和你交往时神情怎样,说的话怎样,只要感觉到这种危险和可怕的感觉,就要引起警惕。对方可能对你起了杀心。其他的方面,都可以钝一些,唯独对杀气,你要熟悉到可以起本能的戒备。只要是带着杀气的接近,都要能在瞬间做出反应。”蒂尔罗特很欣慰地点点头,想着不愧是窟庐塔族的孩子,头脑和身体素质都是一等一的好。 酷拉皮卡点点头,过会儿才说,“如果是睡着了呢?” “不能在不放心的地方睡着哦。若不是有充分的把握,不可以进入十分的水面,总要留着四分警惕。”蒂尔罗特摇摇头,捏了一把酷拉皮卡的脸颊,“你要开始习惯了。我不可能总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要自己保护自己,还有你重要的人们。” 酷拉皮卡忽然僵住了。 “老师,你要走?!” 蒂尔罗特把酷拉皮卡的手拉开,看了看天空。 “谁知道呢…酷拉,跟在我身边,虽然安全,其实…也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危险呢……” 已经…有足够多的教训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酷拉皮卡不明白,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蒂尔罗特。 蒂尔罗特没有做更多解释,只是摇头,让酷拉开始训练。 还有一个人…… 酷拉皮卡,可以成为这世界光明部分的协调者。 还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世界的影子。 掌控黑暗中的一切。 酷拉皮卡可以看着她杀人,却不能成为那锋锐的刀。 堕入黑暗,并不适合酷拉。 算起来,亚路嘉?揍敌客,就要出生了吧? 唔,伊路迷十二岁了啊。 不知不觉,自己在猎人世界都八年了。当年那个小孩,现在恐怕已经彻底成为揍敌客家的杀人机器了吧? 大大的无神的黑眼珠。 这些年她给猎人协会例行的报告越来越简洁,因为二区也实在安稳了很多,没什么可说的,对外界的了解,也没那么热心。 只听说,金似乎已经投身于遗迹探索中了,现在尼特罗老头子都找不到他人。 真可怜。虽然说金原来的手机被她弄坏了,她又不可能不赔。新手机的性能很有保证,金用上硬都砸不坏,防水防干燥防压力防电磁防跟踪…… 她压榨GS的那批人做的。 所以号码她肯定有嘛。 老头子真傻。 好想念大家啊。 家里的神将们,学校里的少年,夜一浮竹…… 为什么她还是回不去呢? 那边已经36个小时以上了…… 她的气息消失那么久,搞不好布布已经杀过去了啦…… 一九八八年。 蒂尔罗特二十二岁。(天知道这个岁数算起来有什么意思,蒂尔罗特可是半点都没有变化) 酷拉皮卡五岁,派克诺妲十七岁,玛琪十三岁。 玛琪加入了幻影旅团。 她在年初那场热闹到疯狂的庆祝会上因为聚集的大量念压而使得念能力爆发性地进步,形成了念线缝合的技巧。而将念力变化为念丝战斗,其实,很大程度是受了蒂尔罗特的影响。 冰弦之蒂。 这个名号在流星街的响亮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蒂尔罗特的预计。 “流星街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蒂尔罗特曾经带着酷拉皮卡站在屋顶俯视着二区,风吹过,扬起她的长发。很久之后,她似乎无意地开口。 “老师?”酷拉皮卡不知道他的老师又怎么了。 酷拉皮卡发现,他的老师时常会有些走神,或者说出一些很莫名的话。 是不是他现在还小,所以听不懂呢? 事实上,很多事情,直到酷拉皮卡长大,也依然不明白。 “酷拉,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走出二十米的范围。家里准备好了食物,无论为了什么,都别出去。”蒂尔罗特嘱咐了酷拉皮卡一句后,往三区走去。 酷拉皮卡很听话地点头,两手握着木刀,还在努力地练习。 自从酷拉皮卡开始学习剑术后,蒂尔罗特在二十米内设立了障眼法的自在式。除了她,没有人能看到酷拉皮卡。 这当然是为了保密双叶流。 三区。 蒂尔罗特并不常到其他街区走动。 银发,白衣,黑色的刀。 这些已经足够说明她的身份。 又因为她那次到一区的发疯,除了极度好战的人,其他人都走避的远远的,让出一条宽敞的大路。 蒂尔罗特走到一幢看起来就很有某家风格的楼前。 先敲了一下,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揍敌客家的死老太婆,出来!” “哪来的死孩子,这么没有礼貌,我家的门你也敢踢?!” 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大吼,中气十足,震的门框周围的石灰扑簌簌地剥落。 “你家的门我踢了不止一两次了,死老太婆再不出来,我拆了你家楼顶啊!”蒂尔罗特分毫不让地吼了回去。 然后哐当之声不断,一个蒙面的可疑人物冲到门口。 “你……”可疑人物上下打量了蒂尔罗特好几圈,再嗅来嗅去,最后阴恻恻地笑了几声。 “呵呵呵呵呵,你就是蒂尔罗特啊。真没想到,几年闭门不出,外面发生了这么多变化,你居然跑到流星街来了。蒂就是你啊!死丫头,进来吧!找死老太婆我有什么事!”可疑人物说着让开了门。 蒂尔罗特沉默了几秒钟,沉默着走了进去。 这老太太居然还真的自称死老太婆啊…… 席巴,你家里人还真的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说吧,找来这里什么事?”取下外面的斗篷,老婆婆露出了真面目! 还是蒙面! 蒂尔罗特手中的茶杯往下滑了一公分,然后立刻握住。 “咳…我听说,你和桀诺老头吵架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几十年。现在还不考虑回去?” 老婆婆嗯了一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看上我家哪个小子了?想让老太婆帮你说话?没问题,你的实力,进我们家门足足有余!说吧,席巴,还是伊路迷,糜稽?总不是才出生的奇犽吧?不过看你这么多年长相都没有变化,估计到时候也可以。嗯,尽管开口,想要哪个?一个两个?” 蒂尔罗特被这段豪迈的发言弄得喷了出来,呛在喉咙里的茶水还没咽下去,连着茶叶一起吐了出来。 揍敌客家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姜始终还是老的辣! “我不是…”说到这里,蒂尔罗特犹豫了一下,好像她的确是为了拐带小孩才来找这个老太婆的,被她那么一说,反而搅乱了。 “嗯,我想要一个人。”蒂尔罗特定了定心情,坦然地开口。 老太婆的眼睛瞬间变成X光眼,刷刷刷地扫视了蒂尔罗特几轮。 “说吧,谁?” “将要出生的双胞胎中的一个。”蒂尔罗特笑着眨眨眼睛。 “揍敌客家可以留下更加喜欢的一个,但是剩下的那个,此后揍敌客家就不能对他进行干涉了。”蒂尔罗特双手十指交错,手肘支着桌子。 老婆婆眯着眼睛,和蒂尔罗特对视了好一会儿。 “你凭什么提出这样的条件?” 她的语气忽然冷淡下来。 蒂尔罗特完全明白,并不是她要进入揍敌客,而是从揍敌客带走人,当然会是这种反应了。 蒂尔罗特抿了抿嘴唇,才说。 “一个任务。不管是什么等级的任务。如果你们拒绝,我就把那两个孩子都杀了。” 蒂尔罗特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杀气和老婆婆抗衡。 似乎在权衡蒂尔罗特的话,过了好几分钟,老婆婆收回了杀气。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啊,我也不知道。”蒂尔罗特耸耸肩膀,“决定好任务以后,来二区通知我。” 说着她站起来就要走,被老婆婆拦住。 “怎么了?”蒂尔罗特不解地眨眨眼睛。 “你身边那个孩子,多注意点。”老婆婆沉着声音说到。 蒂尔罗特立刻摇头笑了起来。 “没关系。都是没成熟的小动物而已。” “流星街的小动物都是有爪子和牙的。”老婆婆冷哼了一声。 “那也要…他们咬得到才行啊。”蒂尔罗特回头一笑,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真期待呢,席巴的脸色…恐怕会一等一的好看。 家里的情报泄漏,他应该想都没想过吧。 如果他知道…是谁获得了这些情报,恐怕更要抓墙了。 蒂尔罗特偷笑着。 所以说,流星街很有意思,揍敌客家也很有意思。 三区。 幻影旅团临时基地内。 成员:库洛洛?鲁西鲁,窝金,信长?哈查马,飞坦,派克诺妲,玛琪,侠客。 库洛洛,十五岁。飞坦:十七岁。侠客:十三岁。 十五岁的黑发少年坐在基地中间,双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派克,你说她突然到三区来了?” 派克诺妲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今天一早动身的。” “……知道目的吗?” 派克迟疑着,侠客却抢先开口。 “往老太婆那里去了哦。那边都听到她的喊声了。” “派克,你在犹豫什么?”库洛洛站起来,黑色的眼睛直视着派克诺妲。 “团长…我…”派克握紧了双手,“没什么。我只是在回忆而已。” “她知道。”玛琪冷不丁地开口。 几人的视线转过去。 原本安静地在角落帮窝金缝合的玛琪忽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清。 “蒂都知道,包括我们在这里。” “你当心点,别把老子的手缝错了地方!”窝金大吼了一句,被玛琪冷冷地瞪回去。 “玛琪,直觉?”库洛洛转过了头,不再对派克诺妲施加压力。 “她告诉我的。今天她走的时候,对我说,库洛洛?鲁西鲁是个不错的首领,有希望带领着你们走出流星街,虽然现在仍然未长齐羽翼,玛琪,你很聪明呢。”玛琪一边迅速地缝合一边说。 语速平缓,声音平静。 飞坦忽然开口,“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把对自己有敌意的人留着,甚至还说这样的话,算是什么情况? 库洛洛摸着下巴,无意识地笑了出来。 “真有意思……原来,我们才是网内的猎物啊。玛琪,派克,检查你们身上,有没有她的冰弦。” 玛琪和派克同时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摇头。 “团长,她不会这么做。”派克毫不犹豫地回答。 “呵…派克,从你住进她屋子里以后,对她的维护,越来越多了。”库洛洛平静地说着,却让空气也变得沉重似的,令人感觉到呼吸困难。 派克诺妲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她叫了我的名字……” 这么一句话,让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名字在流星街有着特别的意义。 蒂尔罗特清楚这一点。 尽管她已经很有名,知道她名字的人不在少数。 可是,她还是会对认同的对手报上名字,交换名字。 蒂尔罗特当然知道自己的地盘住的两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可是她一直没有叫过她们的名字。 而一旦称呼了名字,就等于是交换了姓名。 玛琪今天的表现显然也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 她在蒂尔罗特的地盘住了四年。 直到今天,才被她称呼了名字。以前见面,虽然有说话,但是她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 怎么可能不动摇呢…… “真是漂亮。”库洛洛笑了几声,拍拍手。 “不愧是二区的头目啊。她这么一说,玛琪你是不可能对她动手了吧?何况…你本来就学习了她的战斗技巧。今后,旅团的活动,不需要顾忌了。”库洛洛笑着鼓掌,“既然她这么说,我们可不能浪费了她的好意。” “团长,我想去看看!”侠客笑得眯起眼睛,积极举手,就像抢着回答问题的好学生一样。 “当心点。二区取消了对雏的保护规则,只要动手,就不会有顾忌。”库洛洛点点头,嘱咐了一句。 “团长,我也要去。”飞坦拍了拍衣服,眯起眼睛。 “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飞坦握着手中的伞,笑了起来。 “啐,她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信长白了飞坦一眼,“当心一出手就没了武器!” “那是你吧!”窝金乐呵呵地吐槽。 窝金和信长,原本就是二区居民。 飞坦,从十三区一路杀进来,今年刚刚到达第三区,就遇到了库洛洛,于是,加入了幻影旅团。他早就听说过,二区是个奇怪的地方。 二区是流星街的异类。 冰弦之蒂,也是流星街的异类。 看着兴 奋的同伴们,玛琪的眼中忽然流露出几丝情绪波动,然后迅速消泯。 她清楚地记得,蒂尔罗特最后还说,‘你那些同伴,一定会到二区来的。到时候,你多跟着他们行动,一定要让他们承你的人情。库洛洛是个好的领袖,所以在某些方面,必定会……呵呵…你不是战斗人员,要多表现后勤的治疗能力,尽量少用战斗技巧,麻烦的话就回到边线以内。对了,还有要看着派克,别让她多用能力,她那种能力,用多了会精神崩溃的。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玛琪没有说出这些话。 她看着派克,不由得开始猜测,派克有没有从蒂尔罗特那里,得到过相似的话呢?如果…自己也是临着蒂尔罗特的屋子住下,现在也可以在那里拥有一间屋吗? 蒂尔罗特,到底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半夜抓虫。。。今天一早更新,如果时间表错了,请大家一定要指出来! 如果年龄有一岁的差异,那是月份引起的。就不需要抓了。 然后,我继续满地打滚,伸手要花~~我需要乃们的浇灌,才能茁壮成长。。。。附带一提,自从回到家,我重了三斤了。。。才四天而已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五之章 诗歌*最后的试炼*道别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听,塞壬在歌唱。 歌唱海底珊瑚的瑰丽,歌唱幽远梦境的芬芳。 听,塞壬在歌唱。 船员们迷失了方向。 远征号上的英雄们,遮住耳朵,也挡不住想要回首的心。 俄尔甫斯的竖琴,唤不回迷失的航向。 听,塞壬在歌唱。 歌唱通往幽冥的航向,歌唱深海湛蓝的景象。 阿芙洛迪忒的美貌,让船员们回到了航向。 可是,依然止不住那些心底的回响。 听,塞壬在歌唱。 塞壬只是在歌唱。 ——《无名启示录?海之章》 作者:莲妖银夜。” 读完了这一段后,蒂尔罗特把手中的诗集翻转,看着书脊。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作者的名字还真是有够傻气的……” “老师,这里面说到的塞壬,到底是什么人?”六岁的酷拉皮卡已经开始显露出日后的稳重、善于发现问题、喜欢读书等等的特点。 蒂尔罗特顺手摸了摸酷拉皮卡柔顺的金色短发,笑着解释。 “这里说的是希腊神话里的故事。阿耳戈远征号上的英雄们,本来是被众神聚集去帮助伊阿宋获得金羊毛的,但是他们经过海域的时候,人首鸟身的海妖塞壬的歌声迷惑了他们,他们险些葬身海域。后来,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迪忒出现,用她的美貌唤醒了英雄们。他们堵住了耳朵,才通过了那片海域。” “也就是说,塞壬的歌声,真的那么美吗?”酷拉皮卡一边写着笔记,一边抬头开着蒂尔罗特。 “是啊……塞壬的歌声,的确是绕梁三日,听过一次就难以忘记呢…”蒂尔罗特似乎回忆起什么一般,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接着,蒂尔罗特开始唱起了陌生的旋律。 一段一段,陌生而优美的旋律。 用陌生的语言,奇妙的短促的音节,合着奇异的节拍。 每一拍子,都似乎正可以敲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似乎…心里会不自觉地期待着可以一直听下去一般。 真的像那首诗里说的一样,仿佛看见了海底珊瑚的瑰丽,看见了天国奏响的盛宴…… 到了一半的地方,蒂尔罗特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这样戛然而止,使得所有聆听的人都感觉到一种极度的空 虚。 在最精彩最令人沉醉的地方停下,实在太难受了! “老师?”酷拉皮卡不解地看着蒂尔罗特。 蒂尔罗特无奈地耸肩,“我只会这半首而已。塞壬的歌声,除了海妖和人鱼,其他的族类,都不能学全的。” 而且……她唱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关掉无形喇叭的自在法! 这下子倒是好,所有二区的人都听到她唱歌了! “…啊…好可惜……”酷拉皮卡非常地失落,显然真正地在为了这样一首不完整的曲子感觉到遗憾。 一九八九年。 蒂尔罗特二十三岁。 在流星街已经九年。 同居者:两名。 酷拉皮卡,窟庐塔族,今年六岁。 派克诺妲,十八岁,幻影旅团成员。 “蒂,今天要准备四人份的午饭?”派克手拿着勺子确认。 “是啊,有不速之客呢。”蒂尔罗特笑笑,眯起眼睛看着三区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派克手中的勺子抖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用别的动作遮掩过去。 “派克,少放点盐,昨天你把糖当成盐放进去了。”蒂尔罗特说完之后,对还在练习挥刀的酷拉皮卡挥挥手,自顾自地跳上树梢坐着。 本来流星街里很少有绿色植物,蒂尔罗特在去年底移植了一棵很大的树过来,据说是为了乘凉…… 蒂尔罗特有节奏地摇晃着双腿,眯起了眼睛,慢慢摇着头。 酷拉皮卡忽然转头看了派克一眼。 那双天蓝的眸子让派克心里一悸,立刻低头烧饭,不再看着蒂尔罗特的动作。 酷拉皮卡什么也没说,继续努力地练习。 老师说,她在十岁的时候正式出师。 所以,他要继续努力! “我们抬起头,看见了遥远的浩瀚星空,却看不见脚下的坑。 笼子里咆哮的野兽,并不是为了看得见的铁栏杆愤怒,而是围观者的嬉闹。 原始丛林里,上演着一幕幕最赤 裸 裸的残酷竞争和淘汰。 黑色毛皮的幼小野兽,请不要急于伸出你的爪牙。 这里还不是你嬉闹的乐园。 倘若不想激怒猎人的话,请学会忍耐和等待。 撕裂身体的爪,撕裂野兽的刀。 鲜血若是洒落,谁来祭奠? 不需要白色的陵墓。 尸体会被分而食之。 因为这里是野兽的乐园。 ——《无名启示录?兽之章》。” 蒂尔罗特把手中的诗集向上空抛起,然后接住,唇边挂着微笑,眼睛依然闭着。 被自在法传播开的念诵声使得不远处的几人愣住。 “喂,这女人在说什么?”窝金一头雾水地抓着头发。显然,他对这种形式的文学作品消化不良。 “呵呵……真有意思。”侠客摸着下巴,绿色的眼珠转动。 黑色毛皮的幼小野兽……是指团长吗? 这首诗还真有趣,作者难道预料到今天的情况? 只是…巧合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们旁边掠过。 “飞坦!”侠客失声叫出来。 糟糕…穿着黑色斗篷的飞坦……这首诗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写的?! 侠客想了不到两秒钟,视线飘向玛琪。 “他不会死。”玛琪冷冷地回答。 “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侠客笑着对两位同伴说。 看看那个蒂到底有什么本领。 侠客,十四岁。还是个有着飞扬的傲气的少年。 飞坦,十八岁。脾气已经十分火爆。 玛琪,十四岁。冷静,少语。 当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情形…… 完全像是在驯兽一般。 蒂尔罗特连刀都没拔,只是不停地闪躲着,时不时地在飞坦的刀上弹一下,震开他的攻击。而且,还一直保持着微笑。 两个人的身高都差不多。 白色和黑色的身影在场内闪动。 而且,飞坦已经进入了“四百米的范围”…… 侠客看了几秒钟,回头对玛琪说,“你确定不会死?” “…不会。”玛琪肯定地点头。 “你怎么那么肯定?”窝金的嗓门还是很大。结果几个人站在边线的事情也就暴露了。本来这附近也没什么可隐藏的地方,自从有了四百米的规矩,附近的遮挡物都被反复的战斗拆了个干净。 “他个子不高……”玛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窝金啊了一声,“什么?!两个矮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侠客捂住了嘴巴。 ‘你想死啊!蒂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的身高!还有飞坦也是!’ 侠客轻声地说着。 无奈,前面那句话,已经因为过大的音量,被战斗中的两人听见了。 蒂尔罗特和飞坦同时向窝金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刷地一下分开了。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半分钟后,飞坦把刀收回。 “三区,飞坦。”飞坦罕见地露出了微笑。 “二区,蒂尔罗特。”蒂尔罗特微笑着挥挥手,然后指着窝金。 “哟,大个子,你又回到二区来啦。你的记性还是一样差啊。”蒂尔罗特微笑着说,可是语气却不大好。 “…蒂老大……”窝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两年前他和信长联手,还是被蒂打得扑街,整整一个月没能恢复。而且,就是因为他一开始说了句矮…… “变厉害了呀。看来有好同伴。”蒂尔罗特意有所指地看着几人,最后做出送客的手势,“当心,别踩到了线。” “他怎么进去了?!”窝金不满地吼了一句。凭什么就针对他一个?明明飞坦都坏了规矩进去和她打了起来。 “噢,飞坦啊。他是和我切磋啊,又不是打架。”蒂尔罗特耸耸肩。 “厉害……原来还可以这么解释……”侠客很有感触地点头。强人果然就是强。 “你们别老站在那,当心被人踢进来。”蒂尔罗特挥挥手,“飞坦一起来吃午饭吧。”蒂尔罗特说完后,视线和玛琪对上。玛琪点点头,带着侠客和窝金离开。 飞坦拉了一下面罩,跟着蒂尔罗特进屋。 “老师,这是客人吗?哎,和老师一样,是金色的眼睛呢。”酷拉皮卡看着两人,欣喜地说。 “是啊。他也是用剑的哦,你可以向他讨教。”蒂尔罗特没有说出飞坦的名字,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走进了厨房。 “派克,别紧张。你手里的是醋,不是酱油呢。”蒂尔罗特轻轻拍了派克诺妲的肩膀一下,“没事的。” 派克身体一僵,接着放下了手中的瓶子。 “蒂…我…” “别说哦。有外人在呢。”蒂尔罗特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从柜子里开始找饮料。 派克诺妲看着面前的菜,眼前变成纷乱的景色。 “小子,你是她学生?”飞坦坐在客厅内,四处看看后,找了个椅子坐下。 正在写读书笔记的酷拉皮卡停笔,非常礼貌地站了起来,才微笑着回答,“是的,您有什么吩咐吗?” “会用剑?”飞坦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鬼。明明在流星街住了四年,居然还是这样温和而干净的气息。蒂尔罗特在想什么? “还在学呢。大哥哥很厉害吧,老师很少称赞别人呢。”酷拉皮卡似无所觉地继续说。 飞坦一愣,“称赞?”那女人有称赞过他? “老师说可以向您讨教啊,那您一定很厉害了。”酷拉皮卡微笑着说,“在剑术上,老师从来没有夸过别人呢。” 酷拉皮卡诚心诚意的话让飞坦更加愕然。 他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蒂尔罗特和派克诺妲。 蒂尔罗特,这女人到底想把这孩子教成什么样? 这算是天真纯洁还是超级迟钝? 他刚才的完全是杀人剑,这孩子一直在看,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习惯了看到这样的剑技,就是完全不知道厉害吧。可是她身边会养着没用的孩子吗? 派克,玛琪。 被她庇护的这两个人,虽然不是战斗方面的强者,却都有着特殊技能。 早在她们能力形成前,她就予以保护。 是巧合,还是有心? 这个男孩…… 飞坦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审视着酷拉皮卡,甚至故意放出了杀气和念压。 酷拉皮卡没有丝毫动摇,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微笑。 果然…… 飞坦笑了起来,坐回椅子上。 酷拉皮卡点头鞠躬,然后回到旁边的书桌旁坐下。 午饭,非常好吃。 飞坦深刻地感觉到了厨师的重要性。 派克的手艺不错嘛。 飞坦看了派克一眼,派克似乎有些心虚,低下了头。 下午,飞坦居然真的和酷拉皮卡过了几招。 蒂尔罗特看着两人在场内对峙,一手拿着瓜子。 “酷拉,右边啦。看清楚点啊。” “飞坦,酷拉手那么短,刚才那刀肯定碰不到你,直接砍上去就好啦!” “酷拉,后面!” 酷拉皮卡明明看到飞坦从侧面攻来,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迅速转身,右脚为轴,旋转了半圈,双手木刀交错,举过头顶。 锵的一声,飞坦重重斩落的一剑正好和酷拉皮卡手中的木刀刀身相撞,因为酷拉皮卡瞬间把木刀和剑的接触面变成了钝面相对,消去了锐利的攻击力,只是单纯的撞 击力量了。 一触即退,然后酷拉皮卡再次摆出防御姿势,右手抬起,左手略下沉,双刀在身前交错。 飞坦一下子停住了动作,转头对着嗑瓜子的蒂尔罗特。 “你教的?” “嗯?”蒂尔罗特继续嗑瓜子,口齿不清地回答,“他习惯这样防御而已。继续,没事,砍不死就行。” 反正她已经在这几年研究出了疗伤的自在法,何况还有从金那里“得到”的“大天使的呼吸”,怕什么。 飞坦于是继续攻击。 大概十多分钟后,酷拉皮卡认输了。 “大哥哥你好厉害!”酷拉皮卡收起双刀就跑到飞坦面前,拉起他的手上下摇晃,“大哥哥好厉害!我都看不清呢!” 飞坦本能地甩开了酷拉皮卡的手,眯起眼睛。 “想死吗?”飞坦的声音低沉,很明显的不悦。要不是碍于蒂尔罗特拿着手中的瓜子姿势不像是要吃掉,更像要投掷出去,他刚才就拔刀了。 “不想,酷拉想活下去呢。”酷拉皮卡丝毫不以为意地微笑着退开一步,接着说道,“酷拉想多跟着老师呢。” “一直带着他行吗?”飞坦不再看酷拉皮卡,视线落在一旁银发的少女身上。 “要分离的时候再说吧。”蒂尔罗特把瓜子盘放到旁边去,拍了拍手,“有空就过来好了。唔,那边的猩猩和狐狸不行。” 飞坦低低地笑了出来。 “猩猩…狐狸…” “不像吗?我来看看有没有这些相关的诗歌,这本书真好玩。”蒂尔罗特又抓起了那本诗集,一脸戏谑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你…’飞坦原本想说什么来着,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谢谢你,指导酷拉皮卡。也谢谢你手下留情。”蒂尔罗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直接向着飞坦扔过去。 飞坦抬手截住一看,“这么小的刀?”言语间颇为不屑。 “那可不是用来打人的啊。红宝石刀锋的裁纸刀,我觉得很好看。”蒂尔罗特笑嘻嘻地说,“这是回礼。” “呵。”飞坦也不多说什么,收起了刀。 等到飞坦走远后,酷拉皮卡才疑惑地说,“老师,给他宝石没关系吗?那是二区的特许令呢。” 特许令——在二区内,可以随意行动,即便破坏了规矩,也可以有一次不杀的特权。一般,以蒂尔罗特送出的宝石为凭据。 “没事,他才不会用呢。”蒂尔罗特无所谓地摆摆手,何况玛琪那里已经有一个特许令了。“酷拉,要保存好哦。”蒂尔罗特点了点酷拉皮卡耳上的青金石耳坠。 “当然!老师,我一定会好好保存!”酷拉皮卡卖力地点头。 两人耳上各戴了一只的青金石耳坠在光下折射出璀璨的亮线。 蒂尔罗特在青金石耳坠里封存了自在式,只要有这个自在式,她可以随时知道酷拉皮卡的情况,并且还可以给与保护。自在式本身也一样有着保护他不受致命伤害的作用。 派克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神情一阵黯然。 她很清楚蒂尔罗特送出宝石的意思。 她从自己的衣服里勾出一条丝线,上面系着一颗圆滑的黑色宝石,黑曜石。 当初蒂尔罗特带着的十八颗黑曜石串成的项链,现在也只剩下十颗黑曜石在项链上。其他的八颗,都已经送人了。 酷拉皮卡一颗,自己一颗。还有其他的呢? 派克诺妲不知道。 或许…她并不想知道也说不定。 人类的本性中…丑恶的嫉妒心…她害怕着,自己会被此驱使而作出什么。 不如不知道吧。 在一个艳阳天,蒂尔罗特坐在树枝上,手捧着那本诗集。 “一只狐狸跑过去了。 金色皮毛,绿色眼珠。 狡猾的小东西,刚刚从头上写着标记的王那里得到了食物。 一只狐狸欢快地跑过。 它得意地甩甩尾巴,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动物。 它得意地舔着爪子,以为自己的伪装完美无缺。 狐狸跑过去了,狐狸踩中了陷阱。 狐狸伤到了脚,它苦着脸哭泣。 狡猾的狐狸,始终也不是百兽的王。 狐狸就只是狐狸。 聪明,狡黠,眨眨眼睛,又是一个狡猾的主意。 ——《无名启示录?兽之章》” 蒂尔罗特读完这首诗后,正在组装监听器的侠客手一抖,马上就要完工的精巧机械变成了一地垃圾,完美的笑容喀的一声裂开一条大缝…… “玛琪,你别拦着我!我要去砍了她!这#¥%*?#¥%……”侠客骂骂咧咧的话没有人去听。 玛琪用念线把他打包拖走了。 “切。”飞坦不屑地瞥了侠客一眼。活该这家伙总是故意整他们。 “太过分了啊!我哪里像狐狸啊!”侠客一路上不断地哭诉着。 玛琪当作没听见,飞坦则是早就走开去找蒂尔罗特切磋了。于是,结果也就是,侠客的诉苦根本没人理。 “你们欺负我!你们都在欺负我啊!”侠客手中的手机屏幕闪了几下,突然黑屏了。 “哇!怎么回事?!怎么没人告诉过我,蒂尔罗特还会电子科技的啊?!”侠客倒腾了手机好一会儿还是没结果,一头栽倒在地。 “蒂尔罗特曾经黑了整个猎人协会的电脑。”玛琪这才淡淡地扔下一句话。 侠客口吐白沫,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了。 当侠客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库洛洛后,库洛洛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蒂尔罗特六年前升为二星猎人,就在消息公布的第二天,猎人协会的电脑就被全部黑掉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团长!我怎么知道猎人协会的事情啊?!”侠客无比吐血地回答。到现在为止,他可还都是困在流星街内,凭着断断续续的电波和蒂尔罗特读的新闻报纸来知道外界事情的啊! “派克诺妲在基地说过这件事情了。”库洛洛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书名赫然正是《无名启示录》。 “不是吧?!”侠客立刻呛住了,“我怎么没听到?” “你在修电脑,还是蒂扔给派克的旧货。”飞坦正好回到基地,接上了这句话。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侠客继续吐血。 “你老年性耳聋了吗?”飞坦斜了他一眼,很愉快地吐槽。 “……我……”侠客彻底无语了。 “团长,那本书…?”飞坦眼尖地看到了库洛洛手中的书,真是十分眼熟。每次蒂尔罗特都拿着这本书在看,已经看了这么久了。 “啊,这本书很有趣。譬如,这个狐狸的诗歌。”库洛洛弯起了嘴角,黑色的眼睛完全是平静。 玛琪戳了戳已经倒地石化的侠客,然后抬头。 “团长,侠客变成石头了。” 言下之意,已经刺激的很过头了。 “我正想说其实这本书的内容还可以,就是作者的名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异常的人,诗歌只能随便听听罢了。”库洛洛合上手中的书,书脊上印着几个大大的字。作者,莲妖银夜。 库洛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摊手。 “侠客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飞坦低低地笑了出来,“团长,你的说法…和蒂一样。” 库洛洛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兴趣,“什么一样?” “作者可能精神异常了。”飞坦不禁失笑。 蒂尔罗特曾经还有次把书放在脚下踩,后来拿去垫桌脚,之后挡过他的刀,只是每次都被她那乖学生酷拉皮卡拿去擦干净修整好而已。 一九九零年。 蒂尔罗特二十四岁。 目前身份:猎人协会二星猎人。(暂时对外保密,仍然宣称是一星猎人。获得理由:逮捕多名高危险悬赏通缉犯,发现遗迹三座,成功地获取流星街的情报,填补了协会对流星街情报的空白。最后一个理由并未对外宣布,协会刚刚提升了蒂尔罗特的等级后整个系统就瘫痪了,最后也没有公开她的等级,只是相应地提高了关于她资料的保密程度。) 由于多种原因,蒂尔罗特在猎人协会和黑帮里出名的理由并不是星级猎人,而是她目前的另一个身份。 流星街,二区区长。 蒂尔罗特已经整整八年没有离开流星街了。 协会对她的掌控已经越来越弱。 结果到现在,有些年轻的后生,尤其是黑帮那边,根本就忘了蒂尔罗特猎人的身份…… 酷拉皮卡七岁,双叶流学习基本结束。 派克诺妲十九岁,玛琪十五岁。库洛洛?鲁西鲁,十七岁。 蒂尔罗特和库洛洛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终于到来,虽然,是在两人都没有预计到的情况下。 在酷拉皮卡把双叶流最后的奥义也学完后,蒂尔罗特很欣慰地摸着酷拉皮卡的头,说,“很好,酷拉你很好,就差最后的试炼而已。” “试炼?老师,什么样的试炼?”酷拉皮卡收回木刀,脸上是完全的欣然。一种极度的满足。经过了几年的学习,他终于从蒂尔罗特那里得到了夸赞。 老师夸奖我了! 酷拉皮卡开心不已地笑着。 彼时,他还完全不了解蒂尔罗特口中最后的试炼是什么含义。 “酷拉,带你离开族人时,我们就曾经约定过。你还记得吗?”蒂尔罗特眼睛微微眯起,弯下腰和酷拉皮卡平视。 “我记得。老师说过,我绝对不可以杀人。”酷拉皮卡一字一顿非常清楚地说。天蓝色的眼睛依然无比澄澈,如同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宝石一般。 “你要记清楚呢。”蒂尔罗特的额头和酷拉皮卡轻轻抵着,微笑着说。金色的眼睛里忽然闪过几丝隐约的怜悯和期待。 “我知道。”酷拉皮卡笑得非常开心,也非常认真地回答。 “和我约定了的话,绝对不可以反悔哦。否则…我会…失望啊……”蒂尔罗特的声音近乎叹息,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越过了酷拉皮卡,远远地投向地平线。 “我一定不会杀人。”酷拉皮卡清晰地说着。 呵,原来遵守约定会这么困难。 被铁链吊在墙上的酷拉皮卡微微笑了。 手腕一动,就有血从镣铐摩擦的地方流出。 一阵一阵生冷的疼痛。 老师,我似乎还能记得那天的阳光是多么的温暖,能够记得风吹过的声音,能够记得额头相抵的温度和轻柔的触感。 老师,我答应过你了,和你约定好的事情,绝对不会违反。 老师,我不会破坏我们的约定。 酷拉皮卡看着地上掉落的木刀,被折断的木刀。 原来剑术无论学成怎样,有着不杀的限制的话,对战始终会处在下风。今天的战斗,还真的让他充分地感受到了杀气的存在。 仿佛会被杀气直接凌迟一般的危险感觉。 酷拉皮卡眼睛眯起,以前老师和他练习的时候,甚至可以不离开原地。杀和不杀,并不是决定性的差别。 那么,是什么呢? 酷拉皮卡冷静地思考着。 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酷拉皮卡被生锈的铁链和镣铐锁在陈旧斑驳的墙上,身上有着数道伤痕。肚子被开了一个洞,血已经勉强止住。双手和双脚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脖子上有着一道刀伤。 若不是对方为了活捉而留手,可能他已经死了。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 老师,这里是陷阱。是陷阱。 不可以过来! 酷拉皮卡低着头,金色的头发杂乱地叠在额前,耳上的耳坠依然闪亮。 酷拉皮卡对于忍受身体的疼痛已经习惯。 他只是非常担心…老师会被这些人所伤。 都是他实力不足引起的。 老师让他去自己寻找食物。 结果,他被人围攻,然后…… 陷阱!这里是陷阱! 自从发出了消息后,这些人等了整整一天,蒂尔罗特都没有出现。绑匪们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始拷问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只是沉默。 到最后,他笑了出来,合着脸上的汗水和鲜血,这个微笑忽然有了几丝让人心悸的韵味。 “老师不会被这个拙劣的陷阱困住的。” “你被抛弃了吧!我们早该想到…流星街里…哪有什么好人。冰弦,连心都是冷的吗?” 面对这些人的诘问,酷拉皮卡感觉到一阵阵的好笑。 他不希望蒂尔罗特出现。 可是,却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蒂尔罗特的行为模式。 “老师来的时候,你们就死定了。” 酷拉皮卡微笑着断言。 换来的当然是刺在肋骨上的一刀。 酷拉皮卡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顺便检讨自己的失败。 一开始,就应该攻击要害吗? 在要砍中喉咙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反而被伤到,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不杀人,也不被杀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老师曾经怎样说过呢? 剑…是为了杀戮而存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我们必须牢记的,是刀剑所指的方向。 战场之上,绝对不可以犹豫。 唔,似乎…飞坦哥哥也曾经说过,自己的刀没有杀气,所以伤不了人。 …… 老师,到底答案是什么呢? 夕阳几乎完全沉下的时候,终于有人走进了这间位于二区和三区交界的小屋。 来人有着黑如夜色的短发,同样黑色的眼睛。 脚步轻盈无声,走过的地方,静静地洒落一地血迹。 “初次见面,冰弦之蒂的学生,酷拉皮卡。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十七岁的少年,和七岁的男孩,视线对上。 “呵…初次见面,我是酷拉皮卡,很高兴见到您。”酷拉皮卡平静地微笑,显出十二分的礼貌来,“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出人意料的惊喜呢。”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库洛洛一摊手,“要我帮忙吗?” “不,我想已经不需要麻烦您了。”酷拉皮卡的视线越过库洛洛,看向他身后,而后非常开心地笑了,同时带着歉意开口,“对不起,老师。不过,我有遵守约定!” 酷拉皮卡的声音非常清亮,有着男孩特有的朝气。 银发的女子站在门口,影子被夕阳照映的长长的,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右手轻轻挥着。 “酷拉,做得很好。你合格了。不过,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蒂尔罗特右手中指勾了一下,无色的丝弦瞬间切断了困住酷拉皮卡的锁链,酷拉皮卡掉落在地。 酷拉皮卡勉力动动手腕,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笑笑,“老师,杀或者不杀,只有更强的一方才能决定。所以,决定不杀的人,必须比决定杀的人更加强。我会更加努力地锻炼自己。” “非常好。”蒂尔罗特走过去,拿出一张卡片,“使用,大天使的呼吸。” 酷拉皮卡的伤瞬间完全恢复,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看向蒂尔罗特。 “老师!” “嗯。这次,感谢你来帮忙,鲁西鲁。”蒂尔罗特这才转头看向一直被她忽略的库洛洛,却不使用名,而用姓来称呼了他。 “不客气。我的团员们,一直也受到你很多照顾。”库洛洛点点头,以谦虚的口吻回答。 “没什么呢。我正要离开流星街,本来想去见你一面,没想到这么巧合。”蒂尔罗特这句话一说,立刻引来了几声大吼。 “什么?!你要走?!” “开什么玩笑?!” “老师!” “蒂!” 蒂尔罗特捂了捂耳朵,无奈地摊手,“你们别这么激动嘛。酷拉,我送你回去,然后…你好好生活,一定要过的幸福呢!” “老师!我不要!”酷拉皮卡第一次反对了蒂尔罗特的话。 “酷拉…别任性…我真的要走了。在流星街,本来就是协会的任务,现在时间到了,我当然就要走了啊。一直在这里,多无聊呢。乖啊,以后…一定要珍惜自己。不杀的禁令,现在起,解除。”蒂尔罗特不顾冲出来的旅团成员的震惊,继续温言安慰着酷拉皮卡,“我们走吧。” 蒂尔罗特带着酷拉皮卡走出去的时候,库洛洛挥手和她告别,微笑无比淡定,仿佛世事尽在手中一般。 “派克,这串手链送给你。祖母绿可以安定精神…以后,我不在,应该也可以让你安心地睡着,不受噩梦困扰了。”蒂尔罗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从口袋里取出一串手链,套在拉住她手腕的派克手上。 “外面……比流星街更加广阔。”蒂尔罗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微笑着离开。 银翎光雀长嘶一声,载着两人离开。 日与月,同时离开了流星街。 一九九零年。 流星街二区区长,冰弦之蒂,离开流星街。 在蒂尔罗特离开流星街后,二区依然保留了她首领的位置,其后的规则沿用蒂尔罗特的规则。蒂尔罗特的住处,一直空下来,凡是接近四百米边线的人,一律被杀。执行者不明。 为此,冰弦之蒂的名号,在流星街内,依然被人口耳相传。 一九九一年,幻影旅团离开了流星街,第一次踏上外界的土地。 旅团的活动范围:无限定。 长期目标:寻找蒂尔罗特,报复猎人协会。 短期目标:随即决定。 当年猎人协会受到了直接损失和间接损失不可估计,而可怜兮兮的尼特罗则不知道应该向谁哭诉。 一九九一年十一月,猎人协会和流星街同时公布了蒂尔罗特已经死亡的消息。 之后,猎人协会遭到了更加可怕的报复…… 蒂尔罗特离开流星街的真相回放。 蒂尔罗特被尼特罗短信催回协会一趟。 “老头,到底什么任务?派到我头上来了。”乘坐银翎光雀赶回猎人协会的蒂尔罗特十分地不耐烦。 闲散了好些年…结果闲散成习惯了。 尼特罗咧嘴笑了笑,“你知道…现在的新人很少,而且又都太嫩,身手啊,见识啊,都不行的。这个任务很棘手,估计只有你和金能完成了。可是……”尼特罗双手一摊,摆明了他找不到金的意思。 “这么麻烦,还是这么危险?有之前的任务纪录吗?”蒂尔罗特拉开椅子坐下,伸手要拿资料。 “没有。”尼特罗很干脆地说。 “去的人都死了,一点资料都没传回来。就是这个遗迹,发现的猎人才传回地点,没到一天就死了。”尼特罗递过来一张纸,“连地图都没有,就在这附近,他们最后的所在地。迄今为止,已经有七个遗迹猎人和四个幻兽猎人失踪了。” “幻兽猎人?怎么还有他们的事情?”蒂尔罗特结果纸张,扫了一眼后记下了位置。 “最开始是托泰?意范特发现了遗迹,他的朋友也在那附近。所以……”尼特罗耸耸肩膀。 “…我那年的考官吗…”蒂尔罗特神情暗了一下,“好吧,既然找不到金,这次的任务我接了。那么流星街那边……” “已经可以停止了。”尼特罗翘着二郎腿,“这些年也够了。” “那好吧,我回去处理一下事情。”蒂尔罗特说完就跳窗离开。 事件回放结束。 派克诺妲看见的,是蒂尔罗特允许她看见的片断,其间只有断断续续的话。 于是,有些事情,就这么地……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大家,我自PIA,原来我这次居然有图推啊,我自己都没认出来……怎么还是那张让我吐血的图,我明明已经换了封面……吐血不已……怪不得我没认出来啊……不过总算它是推,我好歹找到了一些精神动力,不过说真的,我吐血的成分更多…… 很好,本章我终于可以客串一把,得到两位小说大人物的评价,我真是感动不已……宽面条泪……请大家一定忍住,不要笑场啊……我本来也不是文学院的,诗歌这种体裁我从没写过,这里的纯粹写了好玩而已,大家宽容地对待它就可以了。 于是,在这一章的结束,蒂尔罗特终于离开了流星街。(其实我素不舍得的) 第五卷,到此也就结束了,下一章,我们就可以开始第六卷的愉快内容了~大家鼓掌~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六之章 回归现世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当无音从强行打开的时空通道中跌出来的时候,勾陈和太裳立刻抢上前,稳稳地接住了她。看着无音一副累得快断气而且满手鲜血的惨状,神将们纷纷变了脸色。 “紫!你怎么样?!”勾陈横抱起无音就急急地喊天一过来,金发的女子很快出现在几人身前,伸出手正要治疗的时候,无音勉强抬了抬手,“没…没事…天一不需要治疗,只是血而已,已经止住了。” “那你怎么这副气若游丝的惨状?!”勾陈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咳…只是有点脱力而已…没想到这两个时空间的屏障这么难以打破,有些透支灵力,要不是他帮忙,估计还回不来…”无音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勾陈,怎样?”六合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无音,握紧了拳头。 “灵力透支…其他的,倒没什么。等她醒了再问吧。”勾陈抱着无音到她卧室,把她轻轻放下,盖上毛巾被。 太裳轻柔地擦了擦无音的额头,把流海拨到旁边去。 神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长呼一口气。 整整三天,他们都快急疯了。 太阴趴在旁边,看着呼吸均匀的无音,大大地松了口气。 “小紫总算回来了啊!小紫不在,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呢。”太阴拉着玄武的手感慨着。 “是啊……”玄武深深地看了无音一眼,笑了。 “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也可以告诉她那些朋友,她已经没事了。”六合沉稳的声音让几位神将回过神来。 “我留下来照看她吧。”天一担忧地看着无音,眼中既是忧心又是悲伤,她握住无音的手,慢慢地传递着神通力,“她现在实在很虚弱。” “四小时后我来换班吧。”太裳说完后消失。 “好啦,太阴,我们也回凌小路那里吧。”玄武拉着依依不舍的太阴走了。 勾陈和天一交换一个眼神,点点头,下楼去面对无音的那些“朋友”。 不得不说,看到那些“朋友”的时候,勾陈当时就有种把无音给掐死的冲 动。 “我留下来吧。”六合靠着墙壁,瞥了一眼窗外。最近这里奇怪的东西变多了。 “也好。腾蛇和青龙都在外面维持结界,绛也不知哪儿去了。”勾陈拍拍六合的肩膀,“你多留心。” 六合沉默地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沉睡的少女。 “她回来了,现在还在休息。” 勾陈把这个消息往外传达后,立刻收到了恐怖的回音。 “哇——!贝路亚罗大坏蛋啊!!!我要去看莱依路啊!你自己不去就算了,拉着我做什么!我要去嘛,我要去嘛……贝路亚罗超级大坏蛋,无耻恶棍流氓恶魔!贝路亚罗欺负布布啊!莱依路快醒来,帮布布揍他!我们要消灭恶魔!” 勾陈的反应是,“……” 怪了,这帮不都是魔族吗? “抱歉,莱依路的朋友。这小家伙头脑还不清醒呢。(砰的一声)没关系,转告莱依路,我们都很好,让她不用挂心。这次的天地大战…呵…不说这个了,不然莱依路又要生气。(传音的魔术阵里传出声音:骗人!贝路亚罗超级大坏蛋!莱依路不能相信他的鬼话啊!然后又是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了,这次没什么了。” 勾陈的反应是,“……这些魔族…很有精神嘛。” “你好,我是藏马。无音没事了?那太好了。请转告她,注意休息。”温文尔雅的声音,措词规范的语句,谦逊有礼的语调。 勾陈惊奇地眨眨眼睛。 “为什么魔族有这么多不同?” “那女人醒了啊。切。”桀骜不驯的声音,然后立刻切断了联络。 勾陈再度叹气,“魔族还真是非常不同。” “莱依路大人没事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啊!让我说话啦!莱依路殿下!)嗯,一切都好,请大人放心。(我要见莱依路殿下,米洛斯小子,你给我让开!)没问题,是的。再见,麻烦您了。” 这次是英语。 勾陈结束通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对面那两个人,不会又打起来了吧? 至于其他的……暂时也没办法通知了。 学校的那些少年们,估计得紫醒来后自己去解释了。 勾陈耸耸肩膀,总之她们能为她做的,已经都做好了。 等她醒了,不好好解释也不行啊! 什么叫做要是没有他帮忙,这个他是谁啊?! 紫,你可不要把秘密越弄越多! 沉睡中的无音,在梦中再次看到了那些画面。 在猎人世界里探索遗迹,破解机关,留下一些“指示”,打开遗迹尽头穿越时空的阵式,结果被传送到另一个时空,在那边待了好些时间,灵力恢复,设置打开时空通道的魔术阵,然后那个家伙也来帮忙,虽然差点就被关在时空夹缝或者半路掉落在别的时空,不过…幸好…那家伙性格是古怪了点,实力还算不错,总算她是平安地回来了。 苏伽……这次真和你没完了。 居然在规则书上来一句,为了让你专心工作,我暂时关闭了猎人到你的世界的通道。 她当时的反应,就是想把苏伽给…… 在如网络般星罗密布的时空间穿梭,本来就要担负着很大的风险。 如果时空间的通道不稳定,中途被卷入时空漩涡,或者掉落在预定目标以外的地方,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在猎人世界启动了穿越阵后,无音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然后,掉落在一个非常有趣的世界里。 非常非常的有趣…… 无音用满头的叉来表示自己的感情。 路兹亚斯?恩斯特?拉萨舒泰恩。 你这个自称超一流天才仙术师的大色狼! 最好被雷劈! 经过了两天的沉睡后,无音才恢复了十分之一的灵力,醒了过来。 “啊……累死人了。呀,早安啊,天一,彩辉。”无音看到两位神将如释重负后就要兴师问罪的样子,立刻把六合改口成彩辉,果然立刻诘问的眼神就少了一个。 “已经几天了?”无音起来后,揉了揉额头,顺手拿起桌上的闹钟。 “七点半……七点半?!要迟到了啊!”无音立刻跳下地,抓起丝带就往卫生间里冲,两分钟后冲出来,然后一路奔到楼下去。 “紫。”太裳没奈何地叹气,拉住了无音,“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一,你已经‘请假休养了五天’,二,今天星期六,休息。还有一个坏消息,网球部的少年们要来看望你。时间是九点,雾月帮你答应的。” “哦。啊,啊?!”无音点头点到一半,猛地抬头,“优臣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能醒过来?!” “呵呵……”太裳眯起眼睛笑了,“紫,你这个‘表哥’,可厉害着呢。” 无音听着太裳那种夹杂着戏谑、看好戏、等着她掉坑里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变得怪怪的?我还想说……”无音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忽然一把抱住太裳。 “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我好想念你们…非常想念…” 无音紧紧地抱着太裳,把头埋进他的怀抱里,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提心吊胆了五天。 而她,却有整整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甚至一度以为… 以为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他们了。 要是真要在那个世界和那个路兹亚斯一起生活,还不如被困在猎人世界呢! 好歹猎人那边有揍敌客家可以玩,有酷拉可以教,有旅团可以整,有老狐狸可以耍…… 好吧,她换些词比较合适。 在猎人世界,她好歹有那么一些可以联系的人,可以把那个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太裳惊了一下,才回抱无音,一面柔声安慰。 “没关系……我们会一直在这里,我们一直都在。” 无音的泪水慢慢湿了脸。 “……要是你们…抛下我的话…我杀了你们……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们……我不要只有我一个人……”无音哽咽着,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到杀的时候没有半点杀气,反倒哭得更加厉害。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无音咬着嘴唇说着,唇上磕出了血印。 “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太裳慢慢地拍着无音的背,就在这时候,门吱啊一声打开了。 “无音……” 无音一回头,幸村精市带着网球部的少年们正站在门口,优臣推门进来,然后一群人呆在那里。 这算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 幸村精市好看的眉毛有些打结。 “也就是说,这是你很久不见的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自从他搬家后,你们再也没有联系,然后今天他找到你,所以你激动得抱着他哭了?” 幸村在说完这席话后,似乎有些呛到。 “那个…是啊,这是我朋友,白虹,从中国来的。白虹,这些是我现在的同学,也是同一个社团的,我现在是网球部的经理。这是部长,幸村精市,这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军师,柳莲二。仁王雅治,丸井文太。还有这是我表哥,雾月优臣。”无音一一指过来,被点到名的都直起身,和太裳对视片刻,到了优臣的时候,他和太裳互相微笑,明显和其他人不大一样。 无音的心里刷刷地流冷汗。 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忽然出现? 太裳刚好是显形状态,再加上进来时的状况,无音第一反应是施加阴阳术,让普通人也能看见太裳,不然她刚才抱着空气在哭吗?! 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啊! 优臣笑着说是猜想族长大人应该已经醒了,就擅自决定了让这些人来看看她,毕竟他们也担心了很久。 无音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找杯子饮料招待他们,然后迅速地开始编谎言。 事实证明,在幸村那种仿佛什么阴谋都能拆穿的透视般的目光下,无音确实对这个速成的谎言很没底,可是当时那种紧急的状况,还能怎么说嘛。有了前次米洛斯的事情,这些少年们对某些方面可是敏 感的很,要是她说那是男朋友,不等于找……呜呜呜,夜神秋就很害怕真田幸村那种犀利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难道现在还留下心理阴影了吗…… “白虹,很高兴认识你。”幸村毕竟是部长,先做出了反应。 “优臣,为什么幸村现在出院?”无音皱皱眉,显然有些不悦,“他明明……” “幸村说很担心你,所以坚持要来看你一次。”优臣叹口气,“我已经努力阻止他了,不过石田医生说,只是半天没关系。十一点我会送他回去。”优臣双手一摊,在说到石田的时候加重了音量,抬头对无音微笑。 四目相对,无音和优臣交换了某些意见后,无音的眉毛更加抽动了。 “是吗…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前几天有些累而已,大家不用担心。先把精市送回去,我们在医院里谈好不好?”无音立刻作出‘我是乖宝宝’的样子,放软了语气说。 “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啊!”仁王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几天不见,睡傻了?” 无音差点就拍案而起,‘你丫才睡傻了呢!’,接着就想拔出太刀昼夜砍过去,硬生生地忍住了之后,无音深刻地感觉到了猎人世界里的习惯千万不能带到这边来。 流星街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啊…… 话说,总是和非人类在一起也有坏处,总以为一般的攻击死不了人,砍上一刀也没啥,反正对方会躲开。而说话的口气,不自觉地就变成对酷拉皮卡说话的口气了…… 看来九年的时间影响确实很大。 一定要改正……不然在这边她的形象就…… 在经过了极短时间的心理斗争后,无音终于微笑着回答,“嗯,是睡得有些累。” 众人的反应,“……” “好了,精市,你快些回去。还有,你们也去训练,关东大赛眼看着就要开始了,你们来这里摸鱼吗?”无音正了正脸色,“时间上看也没几天了啊。” “经理大人,大小姐,原来你还记得啊!”仁王阴森森地笑了几声,“我们都给你吓死了!突然就是病症复发,还不住院,就在家里,又不让我们过来!你那个表妹,天天去网球部骚扰……你快去解决掉她!” 仁王提着无音的领子吼了出来,太裳几乎条件反射地拍掉了仁王的手,踏前半步,正好巧妙地挡在仁王和无音中间,让仁王无法碰到无音。 仁王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眨眨眼睛看着太裳,“无音,你这位青梅竹马…还真够厉害…”他的手背都红了耶。 “白虹…”无音在太裳抬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了,无奈还是慢了一步,只好对仁王道歉,“抱歉,我这个朋友不太习惯日本这边的习惯……在他那里,抓别人衣领是非常侮辱性的动作。”无音一边胡扯一边对太裳使眼色,太裳也已经发觉到不对了,这时候也赶快后退了然后道歉。 我的天……我可不想看到你们继续在这里了。无音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立刻以恳求的目光看着优臣。 ‘把这些家伙弄走,我给你解释就是了!’无音这时候也知道了,优臣不过是想讨个真正的答案而已。而且,这些天不见,优臣的灵力变得不大一样了。比起她离开的时候,还要更加像…死神。优臣和太裳看样子已经直接摊牌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摊开了什么来说而已。 ‘好。’优臣眼含着笑意点点头,随后对真田说,“幸村出来久了毕竟对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吧。你们也已经确认了无音大人现在没事了,就不要继续在这里麻烦她了。” 真田听完,看向幸村,明显唯幸村马首是瞻。 幸村斟酌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从眼前飞扑掠过。 定睛一看,是挣脱了柳的丸井,他非常努力地向着无音扑过去,这次太裳犹豫了一下,结果倒是优臣拦住了丸井,然后笑着说,“族长大人刚刚醒来,可能身体还不大好,就这么扑过去,似乎不太合适。” 丸井这才悻悻然地耷拉下脑袋,接着立刻抬头,犹如几天被抛弃在外现在终于找回家的小动物一般,眼睛闪闪发光,“无音,你明天会来社团活动吧?一定要来啊,柳——就是个……” 仁王满头黑线地捂住了丸井的嘴巴,把他拖下去。 柳莲二的表情阴沉得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从他飞速移动的笔头来看,丸井同学的训练单一定被再次升级了。 “优臣,你先送精市回去。弦一郎和文太坐你的车。我送莲二和雅治。”无音非常高兴地站起来送客,听到她这句话的少年们不由得愣住了。 “无音,你有驾照吗?”幸村有些奇怪,明明无音的年龄就不够。 “没关系,警察不会拦的。冰帝那么多少爷们都开车,有几个有驾照了?”无音坦然地挥挥手,“不碍事。” “…大小姐,你会开车吗?”仁王以非常不信任的目光扫视着无音,“该不会和你打球一样,总是出界吧?” “只有一开始出界而已啊。现在我又不会出界了。”无音不满地瞪了回去,“一条马路那么宽,我还能开出去了?” “很难说……”优臣意味深长地凝视了无音一会儿,直看得无音心里发毛。 “那次是你硬拉着我……”无音才怯怯地反驳了一句,就看到幸村脸色一沉。 “无音,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幸村怎么看都觉得两人的眉来眼去很有问题,再加上无音很反常的态度,不由得他不往坏处想。 “会了,已经学会了。”无音一边笑,一边对着优臣挑眉毛。 优臣无辜地耸肩。 “那我们就走吧。” 虽然少年们还有话想问,但是在无音、优臣和太裳“三个人”奇奇怪怪的态度下,最后还是把所有的疑惑都咽进了肚子。 几人走后,隐身的神将们纷纷出现,面面相觑,最后哄堂大笑。 尽管已经非常老实地给出了‘解释’,无音同学还是可怜兮兮地挨了仁王和柳各一个栗子。 无音低着头,态度很良好。 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无音偷偷地笑了起来。 虽然似乎应该生气的,可是总觉得…很温暖…很开心。 有种回到了这里的真实感。 我……还能在这里多久呢? 无音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微笑也不可避免地一僵,只是刹那间,就消弭无踪,似乎从来没有过刚才那一丝黯然。 就当作……她并没有在时空与时空的间隙间看到那些…并没有听到那些…… 只要…她还能继续做神代无音,其他的…她都不管了,也管不了。 她干涉不了能力以外的事情。 “莲二,关东大赛,大家准备的怎么样了?别告诉我,你们五天在偷懒啊。”无音整理好了表情以后,向后面发问。 “大家都很有信心。今年,我们是向着冠军的宝座去的。如果部长可以及时恢复的话……即使部长不能出赛,我们也有信心获胜。赤也的进步很大,如果今后几天你可以给他特训一下,应该还可以提高。”柳看着手中的笔记本,非常冷静地回答。 “哦,没问题。至于精市……”无音的视线模糊了一下,接着笑着摇头,“没事,他会好的。很快就会好了。” 如果这时候不用的话,要到什么时候呢?当时从苏伽那里得到的交换条件,本来就是为了幸村准备的。何况再加上这次的事情…… “嗯?无音,你有些怪怪的。”仁王趴到座椅间的空隙上,银蓝色的头发出现在无音视野里,绿色的眼珠一转,唇边的笑容益发狡黠,“到底怎么了?不是病情复发吧?” 无音看着仁王的笑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叹气。 “雅治……有些事情,不要知道比较好。转告你爷爷,撤了那些探子,否则下次清扫时误伤了,我可不管。” “啊哟,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仁王双手做了个鬼脸,然后坐回去,“我听不懂哦。” “听不懂最好了。”无音轻笑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你们先去吧,我停好车过来。”无音随口说了一句。 直到她准备熄火的时候,才发现柳莲二安静地站在几步外,神情有着不同寻常的严肃。 无音转了转钥匙,往口袋里一放,微笑着走过去。 “怎么了,莲二。精市让你转告我什么?” “你果然知道啊。”柳不禁笑了一下,可是丝毫没有缓和表情,“弦一郎不适合这些事情。幸村让我转告你,神代无音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如果丢下盟友的话,会被人看不起哦。”说完后,柳甚至还模仿了幸村那种忽然沉下脸的神情。 无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我知道了啦。”无音的眉毛快要打结了。 这些家伙…… “还有,我想说的。”柳忽然接上一句,无音惊奇地站住脚步,侧头对着柳。 “你可以多相信我们一点。”柳莲二露出了微笑,这和素来严肃冷静的他产生的强烈反差,让这个笑容变得很不一样。 无音深深地看了柳一眼,长叹一口气。 “不要说的我家要破产了似的,我家现在好着呢。” 无音转身,一甩长长的头发,将柳抛在身后,径自向前走去。 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变成了并排行走。然后,在医院门口,看见了正在等待的优臣和丸井。 “无音无音,这边哦!”丸井非常大力地挥手,似乎生怕无音看不见。 优臣右手两指并拢,快速地从眉梢往外一挥,就算作打招呼了。 走到优臣身边的时候,无音碰了一下优臣的手臂,‘谢谢你’她用灵力传达了无声的感谢。 ‘不客气。’优臣露出了惯有的闲散笑意,茶绿色的眼眸温润明亮,似乎又成为了初见时的那个少年般。 在两人灵力接触的一瞬间,无音就明白了优臣发生变化的原因。 世事几多感慨,真想不到…昔日分离,今朝相聚,一切竟然都完全改变。 昔日他们那样冷然相对的时候,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两人会成为伙伴。 这样的因缘,也是被安排好的吗? 或者,是他们亲手结下的? 没有人能够预料吧,人心的变幻莫测。 很多事情,只要一念间,就可以改变。 就像此刻,倘若优臣再次拔刀,她还是会应战。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又会变成怎样的发展? 可是,他选择的不是战斗,她选择的也不是消灭。 所以,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未来。 自己的人生,若不是自己做出选择,就只能接受别人的选择。 也许,说不清对或者错,谁也不知道没有走的那条路会不会更加美好,或者更加崎岖坎坷,我们只能够对自己选择的人生负责而已。 无音这般想着,一步一步走的无比坚定。 —————————————————————————————————————— 下面的依然是免费的。这是一个还不成熟的无责任番外,和正文无关。大家随便看看就好了。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所谓无责任番外,就是可以随便乱扯的番外。 下面,开始瞎扯。 地点:希腊。 时间:第XYZ次圣战开始前N年。 人物:智慧与战争的女神雅典娜在人间的化身(暂缺)、教皇史昂、十二(准)黄金圣斗士(多数为正太)、白银及青铜圣斗士若干(可以忽略),不知道是走错路还是吃错药还是莫名原因地出现在此地的神代无音。 事件:无音从天而降。(身穿专门制作的武术服,无袖,宽束腰,长下摆,大腿侧开边,下身穿着短裤,长筒袜,膝盖下缠着绑腿,中短靴。双手手腕套有宽四公分的金属腕轮。衣服基调为白色,绑腿深褐色,腕轮深绿色。腰间佩戴北斗七星。目前年龄为十三,身高一五二,体重四十公斤。) “什么人?!”训练生,准黄金圣斗士,狮子座的艾欧利亚向无音掉落的地点看去,透过重重烟尘,他看到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 “私自潜入圣域,罪责深重!警告,立刻束手就擒!”艾欧利亚摆好了攻击姿势,然后看到烟尘消散后,地面直径十米的大坑中央站着一脸茫然的少女。 “这次又是怎么了?剧情明明不在这里啊,我那伪亲妈又抽了?”少女摸着下巴,完全无视自己掉落的地点。 好吧,我在这里给大家进行介绍。 无音同学十分有爱地掉进了训练场的中央。而这酷似斗技场的地方,目前有五位准黄金圣斗士进行训练。分别是:金牛座亚尔迪,双子座撒加,狮子座艾欧利亚,天蝎座的米罗,水瓶座的卡妙。 “啧,别看不起人了!”艾欧利亚吼了一声,挥拳攻击。 传说,圣斗士们的拳可以撕裂天空,脚可以裂开大地。 “艾欧利亚!”撒加有些惊讶地要去阻拦,但是堪比光速的拳实在太快,没有心理准备的撒加亦来不及拦住。 那个女孩子说不定并不是敌人啊!撒加的话还没说出来,也许永远也来不及了,他在心里想着。 虽然仍然在走神,可是感觉到了一阵犀利的拳风,无音近乎本能地拔刀,然后锵的一声,艾欧利亚的拳和无音的北斗七星僵持住,没有一方可以前进。不同的是,艾欧利亚神情专注而愤怒,拼命地用力,而无音右手横执刀,似乎仍然在走神。 “这死样,肯定是新年抽风了。”无音肯定的一句话说明了一点,她的确在走神! “喝!”艾欧利亚一击不成,立刻后退,接连打出了好几百拳。黄金圣斗士的实力,的确是用光速来计算行动的。 “风之障壁!”无音稍微收回了刀身,刀尖光芒一闪,淡绿色的结界迅速形成,完美地防御了艾欧利亚的攻击,她这才开始观察周围。 “…斗技场?罗马?不对……在训练啊……”无音站在结界内,堪称有恃无恐,虽然对方的速度和力量的确远在普通人之上,不过对付她的魔术,似乎仍然比不上。呀?结界有裂痕? 一味站着挨打也不符合她的作风,既然对方已经先攻击的话…… 无音膝盖微屈,右手后撤,左手顺着刀身抚过,轻轻擦出一道血痕来,北斗七星慢慢发出了光亮,并且如共鸣般有了声响。 旁观的四位准黄金圣斗士已经惊讶不已,最年长的撒加更加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来人的身上…仿佛有着一股压抑了的强大的小宇宙?强大到…不可思议,仿佛包罗了整个星象…… “无明神风流?白虎!”无音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仿佛有只白色的野兽从她身边蹿出,那是剑气,是剑术引发的锐利攻击,无明神风流四大奥义之一,白虎。 直接穿过结界,白色的老虎扑向艾欧利亚,忽然看到这只野兽而面色微变,艾欧利亚闪身避开,然后继续攻击,可是——他的背后被老虎咬住,狠狠地! “等离子光束拳!”艾欧利亚忍着疼痛转身挥拳,看到白色的野兽被金色的光线击散才松了口气。 “你,也感觉到了吧?白色野兽的锐利爪牙。”无音刀尖低垂,面带微笑,“原来圣斗士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啊。” 托他那声喊,她总算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雅典娜那家伙的地盘嘛,地面上的老窝,希腊的圣域。 “请问您是哪位?”撒加站上前,示意艾欧利亚后退,艾欧利亚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后退,狠狠地看着无音。 “这个啊……”无音还在想要怎么解释,结果一阵微妙的感觉传来,身边那些少年们更是身体一震。 “教皇的小宇宙……召集令!”撒加脸色一沉,看了看无音,还没说话,那阵波动就益发明显和急促,像是催促着他们一般。 “请您和我们一起过去吧。”撒加想了一会儿,微笑着对无音说。 “好啊。”无音收回了刀,打了个哈欠。靠,这神经病的作者,自己还在家里和神将们对练呢,就莫名其妙地被整过来,上次是整去宠物店,再上次是尸魂界,她丫的有完没完了?! 少年们以分散包围的队形把无音带到了教皇大厅。 其他的准黄金圣斗士已经站在大厅内,面色不一。 “报告!亚尔迪/撒加/艾欧利亚/米罗/卡妙参见教皇!”五位少年同时喊着。 无音站在他们身后,冷眼敲着这些少年们。 神族的战争……你们偏要参一脚做什么?嫌命长也不是这么个过法啊。人类还真是好糊弄,爱与正义的女神雅典娜,这狗血的名号他们也能相信,也能为之奋斗这么多年?!明明就是智慧与战争的女神,说白了就是奸计外加掐架嘛…… “欢迎您的驾临,我代表圣域表示诚挚的欢迎与……”教皇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无音打断了。 “行了,下面的话省给你们的女神雅典娜就好了。”无音摆摆手,“我这次来是意外,很快就会走的,没有不良企图。” 看看,他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她要是真有歹心,就凭这些人,拦得住吗? 所谓的小宇宙,不过是初级开发的灵力,凭着那一知半解的灵力,要和她的魔术或者存在之力相比,未免…… “无礼!”首先发难的居然不是艾欧利亚,而是迪斯马斯克。 无音看着跳出来的少年,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了?” “教皇是女神在人间的代表,你居然这种态度!”迪斯马斯克指着无音,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对雅典娜我也就这态度。”无音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什么?!”迪斯马斯克楞在当地,手指都忘了收回来。 “仲裁之神驾临圣域,实在令人意外,我不能不引起重视。翡莱依尔斯,您这次到来,所为何事?”教皇一句话点明了无音的身份,当场囧住了其他的人。 看着少年们僵硬的神情,尤其是艾欧利亚那种白日见鬼的样子,无音不禁笑了起来。 “说了是意外了,很快就走。这次雅典娜还没出生啊?” “女神的降临仍需要一年的时间。”教皇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恭敬,虽然措辞十分规范。 无音也不在意,“哦,她还在奥林匹斯啊。来来回回地还真能折腾,喂,雅典娜,你听得到吧?毕竟这里是你窝点。法拉丝来了,要见一面就快点出现,过期不候。” 这句话一出,带着面具的教皇是什么表情虽然看不出来,可是其他的圣斗士们就神情各异了。 但是基本上,可以概括为:看见泰山在面前倒转,变成了山顶倒立,恐龙在跳草裙舞,企鹅长颈鹿一家亲的画面后会有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伴随着某种信仰的崩塌。 结果,让圣斗士们绝望的是,在无音懒洋洋的一句话后,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她的面前真的出现了一位赤铜色长卷发的女子,身穿希腊式的长袍,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托盘,上面还有没吃完的糕点。 “哟,稀客啊,法拉丝。以前怎么邀请你都不来,哈迪斯叔叔那边你倒是跑得勤快,怎么样?还是希腊好吧,爱琴海的风光肯定比那阴森森的三途河来的强?怎么样?这瓶酒送给你,你这次来帮我吧?就判我一个胜利好了。”女子说着勾上无音的肩膀,海蓝色的大眼睛抛了个媚眼。 无音依旧选择性地无视,平静地推开她。 “我只是走错地方了。” “什么嘛,让人家空欢喜一场,还以为你终于回心转意了呢~枉费我一片痴心,都付与流水啊~”雅典娜说着扔了一块糕点到嘴里,然后灌了一口酒。 然后,才瞥到这里不是奥林匹斯,周围也不是见惯她们玩闹的神,而是她忠心的人类仆从,黄金圣斗士们,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呈现精神崩溃症状了。 无音一手指着已经口吐白沫晕过去的迪斯马斯克,“那是你的圣斗士呢。” “嗯,是啊。”雅典娜平静地点点头。 无音再指了指仿佛下巴掉了再也安不回去的艾欧利亚和艾俄罗斯,“那也是你的圣斗士呢!” “是啊。”雅典娜点点头,然后转了个圈,“看我这身怎么样?” “不搭配你的头发。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这颜色,看起来很老气。”无音第无数次地重复这个回答,然后第无数次地收到雅典娜的白眼。 “不懂得欣赏,大家都说好呢。”雅典娜哼了一声。 那是因为他们都在背后说你看起来和火鸡一样。无音腹诽。 然后这一次砰的一声,教皇从座位上跌了下来,紧接着连锁效应一般,所有的少年都晕倒过去。 “啊,果然会这样啊。”无音抱起双手,睨了雅典娜一眼,“再见了,圣战加油啊。” “喂!把他们记忆消除再走啊!你知道我不会这个术!”雅典脑跳着脚咆哮着,奈何无音已经不见人影。 “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雅典娜看着场内的惨状,最后头发一甩,“切,回去告诉哈迪斯叔叔,这次我不打了,休假一回。一直打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奖金的,谁稀罕这块破烂地方了。” 于是,第XYZ次圣战,因为不明原因,暂停。 教皇和十二黄金圣斗士们离开圣域,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么,算是个回归的过渡吧。剧情如此,我也不想硬扯出更多的字,所以本章就素这样。 啊啊啊,我仍然在呼唤爪印,昨天文案那个一抽,我差点出了神经病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庆幸自己有备份的习惯,只是代码重做了。。。 于是,在这新的一卷里,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七之章 死神VS破面VS人类VS妖怪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要成为什么人,或者想要做什么事,梦想啊未来啊,那种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去选择的吧?——雾月 优臣。 穿着黑色的死霸装,右手提着一柄湛蓝色的大太刀。 刀长四尺三分,刀柄缠着藏蓝色布带。 棕黄色的短发不知为何颜色有些加深,变成了略带褐色的质感,茶绿色的眸子退去了些微的懒散和闲适,反倒浸上了深深沉沉的波澜。 这位少年就这样站在屋顶,和面前的破面对峙着。 “这里是私人土地哦,不欢迎客人。” 优臣眼睛眯了眯,右手抬起,刀和地面平行,右脚踏前一步,左手在刀身轻弹,刀刃蜂鸣,环绕的蓝色光晕也随之变化。 “我可不想看到这里变成一团糟,我家在这里啊,而且族长大人肯定会不高兴。” 优臣这么说的时候,看着某个方向,瞥到不远处两位神将的身影在刹那间隐没。 他勾起嘴角,看着眼前的白色怪物,“真没想到,这么些年,你们进化的不错。当年那个小孩……也许早该杀掉才对。” 总是活力十足的少女,此刻也手拿着斩魄刀,静静地站在优臣身后。 相当奇妙的斩魄刀——刀柄墨绿色,刀身透出温润的洁白色。 刀刃向外,刀尖下垂,对着地面。 褐色的长发没有梳成双马尾,而是绑成发髻,两边各垂下一缕头发,黑色的死霸装显出肃穆和庄严的感觉,不同于以往的活泼,亚由美的眼神竟然盛满了和她的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沉静。 “无音大人的住处,不容许你破坏!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亚由美沉着脸,很不高兴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哈?就凭你们?!别和我说笑了!阻拦我,就和那边的家伙一样的下场!”头上覆着面具的男子仰天大笑。 “狗就要聪明点,让开路!” 他不屑地指了一下旁边因为虚闪而倒地的男子,“还以为她身边的人能怎么样呢。切。” 倒在地上的是绛。 在先前的战斗中,没有预料到虚闪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他的“触角”受到了伤害,没有修复之前,他不想回到战场,这实在很冒险,可是,听到那狂傲的男子那么说的时候,他气极的站起来,就要开口。 优臣抢在那之前开口,“葛力姆乔,无音大人还没有回来,你现在离开,至少可以保证手脚完好,否则过会儿,还真难说会变成怎样。” 优臣说话间,对绛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示意他忍耐。 “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们这两个死神,不要不自量力了!”葛力姆乔觑着眼前两位少年少女,颇为不屑,“这点灵压,笑死人了!” “是啊。”优臣竟然很赞同地点点头,微笑里有几分讥讽和傲气。 “这点灵压也出来乱跑,你的主人没有好好教过你吗?” 葛力姆乔神色一凛,白色的身影一闪,径直向着优臣扑过去,右手成爪,抓向对方咽喉。 优臣轻笑一声,在对方的拳风刮到的一瞬,移动刀柄,以刀背挡住了葛力姆乔的爪子。 葛力姆乔一次攻击不成功,立刻开始了连续的强攻,灵压、拳力、腿踢…… 两人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变换攻防的动作。 每一次,葛力姆乔的攻击都会恰好被刀背挡住,然而,优臣的攻击也一样会被葛力姆乔甩开。 葛力姆乔渐渐地感觉到不耐烦了。 奇怪,和一般的战斗不一样。 明明对方的攻击没有多少力量,为什么会感觉到防御困难? 难道是…… 葛力姆乔故意让优臣的刀砍中右肩,看着瞬间喷出的血,他哈哈大笑,蓝色的眼珠一转,盯着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亚由美。 “是你的能力?!降低了我的防御能力!去死!” 葛力姆乔吼了一声,指尖白光闪动。 优臣迅速瞬步挡在中间,左手也握上了刀柄,眼睛微微眯起。 “去死吧!”葛力姆乔的虚闪发出,朝着优臣飞过去。 “流啸吧,冽泊!” 优臣在这时,喊出了始解的解放语! 手中的蓝色太刀瞬间放出耀眼光芒,虚闪甚至也变得模糊不清。 光亮消退后,以优臣为中心,直径一百米圆内的天地,都变成了海蓝色,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带着奇妙的湿气。 优臣手中的蓝色太刀,笼罩着一层透明而流动的水般,折射出的光晕非常奇妙。 虚闪不知何时消灭无踪。 葛力姆乔哦了一声,咧开嘴,“哟,这是什么?”他试着碰了一下环绕在他身边的蓝色水层,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很困难,就像某种极为粘稠的液体阻止他行动一般。 “冽泊解放后,在这圆内,对方的一切行动都要受到限制。葛力姆乔,感觉如何?” 优臣瞬步欺近对方,挥刀砍下。 葛力姆乔准确地架住刀,却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臂多出一道伤痕! 血瞬间喷出! 葛力姆乔拔出刀,挡开优臣的攻击,或者说,优臣忽然后退,看着某个方向,垂下了刀刃。 “你的刀不错啊,小子!报上名来!”葛力姆乔龇着牙,舔了一下手上的伤口。 优臣没有看他,而是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抱歉,我擅自作了决定。” “你的刀真的不错呢。以前都没有看过,真可惜啊。”从屋顶上跳跃过来的黑发少女,似乎有些遗憾似的,用惋惜的口气说着。 “的确……很可惜。”优臣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好好看过你的刀解放后的样子。” “是吗。”无音疑惑地眨眨眼睛,托着下巴回想了一会儿,“好像的确是的。夜一看过哦。” “那么这次,我有幸在旁观赏吗?”优臣作了一个请的动作,“下面的战斗,交给族长大人了?” 无音扁了扁嘴,“喂,不能这么压榨我的劳动力吧,我的灵力还没恢复,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我和亚由美会在一旁。”优臣说完后,保持着斩魄刀的始解,恭敬地退到了旁边。 亚由美张大了嘴巴,湖绿色的眼眸掺杂着无比的激动和种种复杂的情绪。 “无音大人……我……我可以战斗哦!您不需要担心我!” 亚由美无意识地流出了眼泪,也不知道去擦。 为什么……为什么似乎……她从很久之前就想把这句话告诉这个人? 优臣表哥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叫做灵压的东西应该怎么使用? 自己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姿态?而且,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呢? 不知道,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她想要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战斗,想要和眼前的人并肩作战,想要帮助她! 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对她,竟然有着超乎血缘的熟悉感! 我想要战斗。 如果拥有战斗的能力,我愿意拿着刀站在你身旁,成为你的盾牌,成为你的武器,只要可以帮助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凌小路 亚由美。 无音笑着对优臣挥挥手,然后,视线转向亚由美。 透过这张面孔,她仿佛可以看见许久之前那温婉而有些胆怯的少女。 ‘绯夜大人,为什么不教绯真怎样战斗呢?’ 昔日,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你真的想去战斗吗?’ 无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亚由美一身黑色的死霸装,白色的斩魄刀,想到露琪亚手中的袖白雪,一时间感慨万千。 原来有些羁绊……真的可以超越生死轮回。 “亚由美,你真的想去战斗吗?”无音这样问。 无音黑色的眼睛里慢慢跳出一丝一缕金色的光晕,然后……眼睛晕成了暗金色。 亚由美的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紧闭着被锁上锁的匣子破碎了,飞散出无数的碎片。 ‘一个女孩子侧身站在巷口,穿着精致华丽的白色和服,披着绯红色的唐衣,映衬着夕阳,透出说不出的高贵感。’ ‘绯真?女孩笑得眯了眯眼睛,真巧啊。我的名字是绯夜,四枫院绯夜。你愿意跟我走吗?’ ‘绯真。她那个人别人是模仿不了的。你学再多一样的东西都没有用。’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再次找到绯夜大人。’ ‘如果我还能够跟随她的脚步,该多么幸福。’ 那些断断续续的碎片忽然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拼凑出并不完整的画面。 一幕幕,一句句…… “……绯……夜大人……”在还没有理清思绪的时候,这几个字就不受她控制一般从口中逸出,“绯夜大人……绯夜大人……” 亚由美不断地重复着这个称呼,到最后已经满脸泪水。 “绯夜大人!”亚由美清晰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无音露出的那样清淡的笑意,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很久不见……你变强了。亚由美,现在可以让你知道了,战斗的方法。虽然……我觉得,优臣教的已经很不错了。”无音微笑着抚着亚由美的头,“在旁边看清楚。” “我…是!”亚由美匆匆抹了一下脸,站到优臣旁边。 无音这才看向已经颇不耐烦但忍着没发作的葛力姆乔,“葛力姆乔,又见面了。真没想到,你居然很有礼貌啊。” “切,要不是蓝染大人下了死命令……”葛力姆乔嘟囔了一句后,右手的刀直指着无音。 “绯夜大人,让我看看吧,你那号称可以凌驾于夜空之上的刀!”葛力姆乔的战意上升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无音愣了一下,“这是指…让我卍解吗?” “我管你什么解,给老子拿出真本领来!”葛力姆乔哼了一声,“整天听他们说你怎样怎样,老子才不相信!你现在这点灵压,也敢说是队长?!” 无音没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队长了……而且呢,我现在,是神代无音哦。” “老子才不管你是谁!”葛力姆乔不耐烦地说,“快点开打!” “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的话…”无音拔出北斗七星,忽然笑了,这种笑容让一旁的优臣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 “啊呀呀,葛力姆乔要倒霉了。”优臣轻声自语,再看向先前绛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独立于夜空之上,卍解,光舞?北斗七星!”无音举起手中的刀,一阵光华之后,已经是两柄折扇。 “盛开吧,白栀子!”亚由美也在此时喊了出来,手中的斩魄刀发生了变化,护手变成了花瓣的形状,而刀柄则成了墨染的黑色。 本来这附近就已经因为优臣的始解成为了一片蓝色的世界,现在地面和空中,忽然无端地冒出来许多白色的小花,清秀,发出微微的幽香。 无音正在奇怪亚由美为什么突然始解,当她试探着碰了碰身边的白花,感觉到一阵灵力涌入后,忽然明白了原因。 原来…亚由美的始解,不止一个形式,而且不止一个能力。不过看起来,似乎第二个能力只对她发挥了作用。 灵力补充。 无音在感觉到家附近的灵力波动后,就立刻告别藏马,赶回家来。亚由美的刀,明显经过了始解,可以降低葛力姆乔的防御力。没想到…… “谢谢,亚由美。”无音微笑着点点头,双手的折扇张开,扇端对着葛力姆乔,“葛力姆乔,你知道北斗七星的力量吗?” 葛力姆乔咧嘴大笑,“有本事就拿出来!” 他兴 奋不已得挥刀砍过去。 无音举起右手折扇,扇面和刀尖相碰,嚓的一道火花。 无音身体一矮,脚下滑步,扇面横擦着刀刃,一路削向葛力姆乔的手腕。 葛力姆乔抬手就要避开,但是,不知为何,刀就像粘在了扇子上一样,怎样也离不开! 半秒钟间,锐利的扇端已经碰到了他的手腕。 葛力姆乔当机立断,左手抓向无音的手腕,右脚飞起。 无音冷笑了一声,左手折扇脱手飞出,在空中打着旋,削向葛力姆乔的脖子! 葛力姆乔只好收回左手,打掉扇子,手腕一阵冰凉。 无音快速地在对方手腕上留了一道伤口,瞬步后退。 “嘶……”葛力姆乔感觉到一阵极为冰凉的疼痛,瞥眼手腕,上面整齐的断口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你那是什么扇子?!”连破面的皮都能削破,惊人的强度! “北斗七星……是死亡的象征,同时……是七颗连星。葛力姆乔,你伤了绛吧。他是给我跑腿的,所以,简单来说,我是来找回场子的。” 无音收回右手,两柄折扇在身前成九十度交错,正要说话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旁边,神情很是愤怒。 “不需要你来多事!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绛瞪了葛力姆乔一眼,拦住了就要动手攻击的无音。 无音微笑了一下,“你的触角受伤,是葛力姆乔造成的吧?” “……哼。”绛连回答都不想回答,只是冷着一张脸拦在无音前面。 “绛,我早就说过,和我契约,从来没有人后悔。你的生命是属于我的,要砍也是我自己来砍,你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闭嘴,站到旁边去!这不仅仅是你的尊严怎样的问题,也是我的尊严!” 无音忽然疾言厉色地吼了绛几句,手肘一推,把他送到优臣身旁。 无音不再看绛的反应,而是冷眼看着葛力姆乔。 “伤害我身边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你一个人付得起吗?” 无音露出微笑,两柄折扇慢慢分开,灵压均匀地渗透到折扇的每一寸。 森然清冷……清澈的灵压覆盖于场内。 葛力姆乔终于挣开身边的蓝色波纹,大喝一声,灵压暴涨。 “你做了什么?”绛皱眉,优臣手中的刀忽然减退了光泽,没有了那些流动的水幕,显然有问题。 “没什么……绛,好好看着吧,这可是……足以划破夜空,照亮黑夜的剑术……难得无音这么认真,不让她充分发挥,多可惜。” 优臣收刀回鞘,蓝色的光幕瞬间从天际往地面消散。 亚由美先是‘咦’了一声,随后双手握住了刀柄,神情更加专注。 无音看着飘到身旁的白色花朵,笑了笑,扇子从上面依次划过,白色的花朵一一消散,黑色的扇面上画着的星光轨迹更加明亮。 “一次分出胜负。其实,你应该庆幸……看过的人,真的不多,到现在还活着的,就更少了。” 无音左脚踏前一步,微笑,扇子从面前划过,眼睛瞬间变成了完全的金色,声音变得冰冷。 “北斗七星?七星连诛!” 无音话音一落,身影瞬间消失。 葛力姆乔只看到眼前黑色的东西闪过,身体上瞬间多出了数道伤痕。 “一之星?贪狼,二之星?巨门…廉贞,文曲,禄存,武曲,七之星?破军!” 无音清冷的声音念着北斗七星的名字。 在她念完之前,七次的攻击已经结束。 无音站在葛力姆乔身后,双手交叠于身前,黑色的扇面上没有沾染上任何血迹。 葛力姆乔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破军’两个字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同时迸出鲜血! 喉咙一阵冰凉,滚烫的热血喷出! 地面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一条手臂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次就这么算了,看在蓝染的份上……没有第二次,葛力姆乔。”无音说完后,手中的折扇瞬间变回了刀,刀刃光亮如新。 葛力姆乔从空中掉落,最后看到的,是无音居高临下冰冷的金色双眸。 果然……太过耀眼的存在…… 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凌厉无匹的剑术…… 亚由美已经呆的忘记了要解除始解,就那么一直一直看着。 优臣惊讶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怕不由自主地说出什么一般。 他茶绿色的眼睛,似乎还留着刚才那瞬间的残像。 犹如连续的光划过,没有一丝转换间的疏漏僵硬,流畅,迅捷,明明是黑色的扇面,看在眼里却像是白色的光一般,比起以前看见的那一剑,还要更加快。 北斗七星七连击,夜一说过的七连击——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美的让人忘记呼吸和反击的剑术…… 难以想象和企及的速度,自由奔放到极致的剑技。 随心所欲地使用剑——那才是神代一族的剑术。 优臣想到这句祖训时,无意识地微笑了。 真奇妙,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原来从一开始,她使用的就是神代一族的剑术…… 优臣总算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去挑战她,去逼着她拔刀战斗。 她挥刀的瞬间,似乎可以撕开黑夜,那双充斥着冰冷杀气的金色眼眸,明亮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同时也移不开目光。 太美了。 这是纯粹的属于战斗中的她才可能拥有的一面。 如果不是这样,永远也看不到无音真正凛然的神情。 优臣深吸一口气,拍了身旁的绛一下,“别发呆了。” 绛身体一震,向前冲了好几步,如梦初醒般,眼中的氤氲散去,恢复了清明。 “优臣,你还真是够意思。不是报复我以前拉拢你女儿吧?”无音收回了刀,走到优臣旁边,笑着挑眉。 “你可也是老夫的女儿。”优臣故意换了一种说法,而且,同时换回了古老的语法。 “呵……行了,你们也看够了吧。夜一,白哉,出来吧。还有日番谷,露琪亚,真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无音向着某个方向看过去,那里忽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紫发猫眼的女子站在那里,显然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久久地没有反应。 无音大概也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也就不管她,先去弄醒了亚由美,提醒她解除了始解。 一行人终于面对面。 死神,人类,妖怪。 绛看了死神们几眼,干脆地消失不见。 两边的人们对峙着。 一边是无音,和她身后的优臣、亚由美。 一边是夜一,和她身旁的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亚,日番谷冬狮郎。 这相隔了许久的再会,以及某些人的初见,实在不在任何人的安排之下。 夜一本来只是来找无音,半路碰到了日番谷,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来了。 朽木白哉是因为山本总队长派的任务,才往这边来。 露琪亚本来只是来神奈川玩,结果半路遇到了白哉,于是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在两批人来的途中,都感觉到了黑腔的开放,急匆匆赶过来后,就看到了两位不在十三番内的死神和葛力姆乔对峙。 夜一当场呆住。 那柄刀,她当然认识。而且,从那唯一的主人去世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悟到这柄刀。 白哉和日番谷对视一眼。 他们都是真央出来的高材生,在历代的名刀里,这柄湛蓝色的长刀也是榜上有名。 露琪亚的发呆,则是因为亚由美手中那白色的斩魄刀。 无音看了看两边人,似乎还是她开口比较合适。 无音清了清嗓子,“夜一,如你所见,这位雾月优臣,现在是我的表哥。而这位凌小路亚由美,则是我的表姐。关于他们死神化的问题,我想,就不需要解释了吧?” 夜一忽然吐出一口气,脚下一个趔趄,看着优臣那种微微懒散的笑意,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您是……父亲大人吗……” 夜一的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承认。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的父亲,在尸魂界死去的父亲,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竟然是姐姐的表哥?!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夜一这句话一问出来,白哉和日番谷的疑问也就得到了证实。 白哉一向看不出心情的脸也猛地变了颜色。 日番谷更加纠结地看着眼前的几人,目光从无音转到夜一转到那个少年。 日番谷不知道的很多事情,白哉知道,所以白哉更加难以相信,此刻这幅少年少女安然相处的画面。 优臣微笑着点头,接着又摇头,“我只是有着前世的记忆而已,但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就像无音说的一样,我是雾月优臣。” 夜一咬着嘴唇,双手握紧,克制着自己的心情。 无音走上前,推了夜一一把,把夜一推到优臣怀里。 “夜一,有很多话…以前都没有好好说过,现在你可以不用遗憾了。”无音说完后,看了看白哉,再看看身后的亚由美。 亚由美身体正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看起来…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恐惧。或者,也有着受到几位队长灵压的影响在内。只看亚由美那微微发青的脸色,就绝对不是开心。顺着亚由美的视线,无音看到了显然还在状况外的露琪亚。 “白哉……这是亚由美。我的表姐,凌小路 亚由美。”无音强调了凌小路三个字,暗金色的眸子直视着那惊讶错愕的男子。 白哉平静地点头,“初次见面,我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 “我是凌小路亚由美。”亚由美忽然明白过来,努力地说了这句话,然后怯怯地拉着无音的衣袖。 “亚由美,我以前是尸魂界护廷十三番的死神哦,一番队的副队长,那时候叫做四枫院绯夜。而这位呢,以前叫做四枫院景人,总是往死了整我。” 无音忽然笑嘻嘻地拉着亚由美说话,一边指了指还在安慰夜一的优臣。 “别看他现在对我这么礼貌,以前就是个死老头,我多少次都想在他茶水里下毒,最后还是没动手,毕竟他也是夜一的爸爸。夜一,四枫院夜一,我的妹妹,前二番队队长。” 无音跟着指指夜一,笑着说,“看,队长级也就是这样,鼻涕眼泪一大把的。” “山本总队长说过,你现在还是一番队副队长。绯夜队长!”日番谷忽然插了句话,看起来他现在头上已经要冒出无数的十字了。 “我可没说要继续干。”无音一摊手,往亚由美后面一躲,“亚由美,这个白毛小狮子就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别看他一副少年老成到早衰的样子,其实很可爱哦!就是……就是纯正的正太啊!”无音坏笑着挑眉毛,凑在亚由美耳边说。 亚由美看着眼前的少年严肃认真的样子,想到无音这样的介绍,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啊,抱歉,抱歉……” 亚由美凑在无音耳边说,“他懂正太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知道?知道就惨了。”无音同样低声地回答。 正好这时候,日番谷皱着眉问,“什么是正太?” 无音眼珠转了转,微笑着说,“就是非常勤奋刻苦努力学习的少年啊。” 日番谷把头偏了过去,哼了一声,“不需要你故意这么说。”虽然话是说得很干脆,可是那红红的脸颊啊…… 亚由美看着他们这样的互动,不知不觉地松了口气,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虽然……不能完全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可是看到眼前这如冰雪般的男子,看到他脖子里白色的围巾,不知为何,她感觉到无比的紧张和恐惧。 “好啦,我们也别站在这儿。优臣和亚由美也快些回到自己的身体,不要总是这么维持死神化的状态。要哭的可以去找个毛巾,露琪亚,来。”无音拉起露琪亚的手,“我们几个女孩子,就一起去准备一下茶点吧!” 露琪亚激动得点头,立刻跟了上去。 无音一手拉着亚由美,一手拉着露琪亚,回头瞄了白哉一眼,有些揶揄地笑了,同时,脸上全然是毫不掩饰的感激和理解。 白哉冷哼一声。 两个人的视线交流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可是他们很清楚,无音的感激,为的是白哉没有说穿亚由美的身份,无音的理解,为的也是这一点。 而白哉的不屑,则是因为…他并不是为了绯夜的感激才没有开口,而是…站在那里的少女,手持斩魄刀的少女,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现在的她,离她曾经的梦想无比接近,自己又为何要去破坏,要把她拉开呢?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白哉守望着前方的三位少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夜一和优臣已经跟着无音离开,稍慢一步的日番谷看到了白哉的微笑后,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朽木队长?”日番谷忍不住出声,想确认看看是不是错觉,或者有人冒充。 白哉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横了日番谷一眼,并且迅速板起了脸色。 日番谷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怎么牵扯上绯夜的事情,就没几个能正常一点? “露琪亚,亚由美,我去整理一下东西,这里拜托你们了。亚由美,花茶的泡法上次我告诉过你了吧?拜托你了哦。”无音对还有些生疏的两人说完,就跑走了。 露琪亚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对亚由美说,“您好,我是朽木露琪亚,十三番队。您是绯夜队长现在的表姐?” 亚由美似乎才清醒一般,“是啊,我是亚由美,叫我亚由美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您是绯夜队长的……”露琪亚激动地说。 亚由美摇头,“我只是……凑巧是她这次的亲戚而已。叫我亚由美就可以,不用加敬语。” “这……”露琪亚看到亚由美坚持的表情,只好改口,“亚由美。这个应该怎么弄?” 亚由美看到露琪亚对茶壶那副没辙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抱了上去,“露琪亚,你好可爱!”刚才那种天真茫然的神情,真的好可爱!而且……有种很熟悉很熟悉…非常熟悉…仿佛血脉相连… 亚由美的眼角闪着泪花。 今天一天,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多到她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无音看着两人的互动,一会儿工夫,笑笑走到楼上去。 “没关系……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呢。不用担心。” “你今天生气了?”勾陈走过来,笑着指了指无音的头发,“丝带断了都没发现?” “啊?”无音眨眨眼睛,看着已经散开的头发,干脆把完全解开了,看着指间断裂开的红色丝带,舒了口气,“看来还是大意了呢,幸好上来就下死手。被他抓到了丝带吧……没想到的是,我的表哥表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吃惊。今天我给吓了一跳。” “我们可没看出来。”玄武和青龙同时开口,神情都很不好。 两位神将同时冷脸放冷气,这还真是…… “我没事啊。”无音伸平双手,表明自己没有受伤,当然,除了丝带。 “你的灵力才恢复多少?白天去找那个妖狐就算了,一回来就开战,你有没有考虑我们的心情?!” 玄武白了无音一眼,然后继续抢白,“因为你说不能去帮忙,绛受伤我们也不好插手,结果你倒好,自己跑出去放狠话,然后削人,干起来很熟练嘛?你不见了的那三天到底哪里去了?看看你现在,灵力剩不到十二分之一,也就能在我们面前装成没事。到现在,左肩的封印都没有重新封印好,能叫做没事?!” 玄武这一通吼显然深得神将们之心,他们纷纷点头,天一和天后还担忧地走上来。 “紫,你真的没问题吗?” “紫,不要瞒着我们啊。” 面对两位神将的温柔攻势,无音有苦说不出,她在天一和天后的包围中,伸手指着勾陈。 ‘勾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肯定是你撺掇的!’ 勾陈笑得眯起了眼睛,坐在栏杆上,看着无音被天一和天后上上下下地检查,偷笑着。 等到无音终于重获自由的时候,狠狠瞪了勾陈一眼,然后走下楼去。 下面可还有几个要解释的呢。 夜一已经平静了心情,正在和优臣轻声说着什么,有时候开心地笑起来,有时候神情微微黯然,到无音下楼的时候,夜一深深地凝望了无音一会儿,直看得无音非常莫名其妙,于是转头看着优臣。 “优臣,你说了什么?” 优臣回以坦然的笑容,非常平静地回答,“我在告诉夜一以前景人陷害暗杀了绯夜多少次都没有成功,还有很多小的阴谋,包括家里的侍女更替什么的,番队事务,还有些……” “这些事情你就当没想起来嘛!”无音打断了优臣的话,“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夜一想知道。回想一下才发现,族长大人你真厉害,那么多毒药你都会解,处理暗杀无比熟练。还有和山本勾结的始末,果然很厉害。”优臣说着还点点头,似乎很以之为傲。 无音还没说什么,优臣忽然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没错,无音你果然厉害!冷泉院和凤凰寺家的计划,你竟然一开始就能完全推演出来,到后来她们的行动,根本就等于配合你的计划。贵族的清理,番队的人员安排…到最后获益的,都是你的朋友。十三番中,超过四个队长是好友…贵族更没什么好说的。特别是蓝染现在反叛后,山本更加逼不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优臣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无音,“该不会…这个也是你…” “优臣,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无音嘴角抽搐,“我只是知道他在进行这样的计划,又没有参与他的计划。”虽然她一开始的确有过这样的心思来着…… 优臣沉默了好一会儿,坐回了凳子上,手指敲了敲茶几,“无论哪边获胜……不……我明白了。” 优臣抬头,笑了一会儿,才说,“无音,我总算想明白了。不过,对于只知道你是绯夜的人来说,根本不会知道答案吧。” “优臣…不管你想到了什么,就当作你不知道。”无音的瞳孔微微收缩,对优臣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紧张的夜一和白哉说,“我说过了,要旁观,就不会帮你们。对不起,作为无音,我有着要保护的事物。” “…优臣…姐姐…”夜一两边看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语,可是后面那句话,她听得清楚明白。 “姐姐,这样就足够了。”夜一扑上去,抱起无音转圈圈。 “放我下来!”无音掐着夜一的脸颊让她放手。 优臣和白哉同时叹气。 白哉抬眼看了优臣几秒钟,低头,算是打招呼。 优臣笑着摆摆手,“朽木队长,我可不敢当。不过…看来令妹似乎很喜欢我妹妹。” 优臣指着在厨房里笑闹成一团的露琪亚和亚由美,对白哉笑笑,“有时候,话要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如果当初……” 优臣叹了口气,然后耸肩,“算了,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我也不能遇到无音了。” “我知道。”白哉没有继续沉默,开口扔下了几个字。 “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绯夜队长,朽木队长!”被忽略了很久的日番谷终于开口说话。 无音还在空中转圈圈,于是她很乐意地把问题留给了朽木白哉。 这真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啊。白哉,回答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在这里诚恳地道歉。昨天被朋友拍了一顿,清醒了不少。恩,文的确有白化的倾向,于是,我努力地把它拉回来。蒂尔罗特的情况,是特例中的特例。我想很快,本文浮动的某些阴影就要四处上窜下跳了,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被本章的雷炸伤的同学们,阿门——你们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的朋友(住我家的)目前已经口吐白沫,没有反应了。 祝大家阅读愉快~~噢也~ 撒花是大家优良素质的表现,来吧,大家都体现出你们所具有的高度的道德品质来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八之章 谈判*苏伽*再临猎人世界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所谓的道路,就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来的,从满是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 坚定地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 人只要奋斗,就难免犯错误。 那么,倘若,从一开始那条道路就走错了呢? 有谁可以肯定地说,自己选择的道路,一定就是正确的呢。 正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断定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我们才如此拼命地努力。不管前路如何,我们所能做的,只有鼓起勇气,一往无前。在走到终点之前,绝不松懈,绝不放弃! 至于最后走到了哪里,那就真的只有上天知道了。 若我们不迈出脚步,从一开始,就只能困在原地吧? 所以,即便走上的,是被人论定为错误的道路,我们也绝不后悔,决不后退。 “你们说的这么肯定,倘若最后,我们真的走错了呢?”无音坐在沙发上,有些哭笑不得似的,可是在那张微微讥诮的神情之后,她掩去了多少震撼,又有谁知道。 “历史总是有胜利者写的。只有胜利的才是正义,才是正确!只要您决定了,亚由美一定会追随您,不管那是通向哪里的道路!”亚由美右手按着心口,认真的心意不容错认。那种仿如宣誓般的热切和深刻,在无音黑色的眼眸里晕出另一幅画面。 ‘只要您决定了,我们誓死追随!’ ‘将军,只要您一声令下,即使违抗王的命令,我们也在所不惜!我们宣誓效忠的,只有您一人!’ ‘请您作出决定吧!’ ‘阁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啊!王要杀您啊!不能……’ 在那片绿草如茵的土地,在那座只剩华丽外壳的城堡,她的部下,这样对她说。 最后,她怎么回答了呢? 想起来了。 当时,她不经意地转头对着窗口所在的方向,灰暗的瞳孔倒映不出任何东西,轻轻扬起嘴角。 ‘啊,是呢。可是…谋反的话,你们会死啊。我一个人的命,真的不算什么,况且,他不会杀我。’ 这不过是又一个逼迫她的方法而已。 从阿尔帝,到格末尔的幸存者,到这些愿意为了她死的部下、伙伴。 那个男人,只是一再地用这些来试探她,逼迫她。 直到底线。 直到退无可退。 所以,最后……最后软弱无力的她,只能够用自己的全部去换取一个人的生存。 然后,生死永诀。 缇希洛雅…最终失去了一切。 仅仅是没有力量的原因吗? 不,从来就不是吧。 若当时的情形在现在重演一遍,现在的自己,可以保住所有的人吗? 那些重视她胜过自己生命的人,她可以保护的了吗? 无音把自己埋进软软的沙发里,黑色的头发散落耳边,额前的流海恰恰挡住了眼睛。 眼帘微微低垂,一手托着下巴,寂寥和追思的神色使得整个气氛瞬间产生了变化。 一旁的两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能打扰这样的无音。 这样的无音……忽然间…不像是平时的无音了。 她忘记了…要习惯性的微笑。 居然连微笑也忘记了。 无音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长发。 这一头黑色的柔顺的长发……完全不同了啊。 比起以前。 比起遥远的过去。 缇希洛雅……刚极而易折,决绝而惨烈。没有竹枝般的柔韧,而是一味的坚强,无论何时,都绝对不妥协,永远选择对自己最差劲的道路,在挥剑杀伤别人的同时,也伤害自己。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到没有退路的悬崖。在那个男人张开双臂愿意接纳她的时候,她离开了崖边。可是最终,没有实现她和阿尔帝所约定的‘回到草原,两个人恢复成普通的牧民,过着平淡的日子’。 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吧。 缇希洛雅和阿尔帝约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片她生长的草原,她终究回不去。 锻造刀剑的时候,反复地锤打,就是为了增加刀身的韧性。 缇希洛雅,就像极锐利极刚强的剑,所以……在反复的打击后,断裂、粉碎。 简直就像……一个完美的失败的范本。 摆在眼前,时时刻刻警告着自己。 世事变迁,时空流转,每一次的人生,都慢慢地磨去她的锋锐,增添上圆润。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绝对可以既保护好草原,也保护好追随自己的部下,保护好缇希洛雅爱着的那些人、那些土地,如果是现在的自己…… 无音猛然一惊。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那么过去的所有人生中,发生的那些悲剧,错过的、失去的、毁灭的…… 天啊…… 无音惊觉到这一点之后,一一回想,将重大的事件从脑中重演…… 最后,无音狠狠地一拽自己的头发,“果然是这样吗。” 她到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成为了无音之后,并不仅仅是丧失了违抗命运的勇气或者青春热血这样的东西,她学会了退让,学会了妥协,学会了旁观,学会了调解,学会了周旋,学会了很多柔软的品质。 在她要守护的极少的重要东西之外,加上层层柔软的保护。 所以,以前的她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的她可以完成了。 就好像……在尸魂界,和魔界的那些家伙打交道,倘若是最开始的自己,最多只会殊死战斗,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现在这样委屈求全退让躲避的做法。 既利用别人,也被他人所利用。 展现自己的价值,以此换取相对的自由。 虽然……当日她指天说得那么肯定,说不会成为它的棋子。 如今反思,似乎自己到的确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倘若自己是领导人,看到了这样的人,不能为己所用,多半也会杀了吧。 那么……猎人世界,为什么忽然打不开道路,绝对不是苏伽所说的那种理由。 联系到时空间隙里的支离破碎的话语,如果这次她猜对的话…… 真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 可是……可是…… 无音忽然猛地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然后恢复了一贯的微笑。 看着眼前有些紧张的少年少女,无音找到了自己的心思。 如今她要守护的,她要坚持的,就在这里。 她回答路西法的话,深深地铭刻在脑中,无论何时,都为了这些而竭尽全力。 即使……那是被上天论定为错误的道路! “优臣,亚由美,你们确定要跟着我吗?现在你们的身份也都说开了,即使要回去,也是可以的。四枫院家我还能做主,至于白哉……”无音停顿了一下,如果她开口的话,白哉应该会…或者,亚由美去四枫院家也可以啊,现在优臣和亚由美两人,不是已经关系好多了吗,想来优臣也没什么意见。 “不!我绝对不要离开!无音大人,我不会离开!不管你说什么!除非……”亚由美猝然出手,拔出无音腰间的佩刀北斗七星横在脖子旁边,“除非我的死,能让您获得更多的利益,如果我离开对您更好,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割断自己的喉咙!” 无音错愕地看着眼前神色坚定不容置疑的少女,那双湖绿色的眼眸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绯真拥有的胆怯和退让,刚才那一瞬间,她虽然还有些恍神,但居然就这么被亚由美夺走了刀……无音瞄了优臣一眼,少年茶绿的眼睛满是得意和肯定,唯独没有一点点的回避。 “你们两个啊……这可是不能回头、不能后退、不能反悔的道路,身后的一切,只会一步步崩塌,最终只留下前进的方向,而且那方向还荆棘丛生。即使如此,也要跟着我吗?”无音一手握住了北斗七星的刀身,和亚由美争夺着,结果手指被划破,红色的鲜血一下子顺着刀身流淌,然后滴下来。 滴答。 滴答。 鲜血在地面上盛开成一朵鲜艳的花朵。 亚由美立刻松了手,心痛和懊悔地看着无音握住北斗七星的刀身,然后把刀放在旁边,伸出还在流血的手,“握住我的手,就绝对不要松开。我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背叛。” 优臣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你……” 优臣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无音的手上,然后看着还在咬着嘴唇自责的亚由美,神情似是询问,也似等待。 亚由美重重地点头,伸出右手,叠在两人的手掌上。 “凌小路亚由美,以体内继承的神代之血发誓——” “我,雾月优臣——” “此后,誓愿守护大人,永不放弃,永不背叛。以神代一族为名,历代先人为证!”两人的声音同步响起,如同某种合唱,嗡嗡地回响在无音耳边。 “以我之血,以我之姓氏,以我之名发誓,永不放弃,永不背叛!” 无音慢慢地说出这句誓言。 神代一族的誓言,以鲜血为证,绝对不能违反。 无音握紧了两人的手,温热的鲜血浸湿了几人的手掌,黑色的眼睛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那就跟我来吧,无论是什么道路。” 无音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 她能够遇到这些人,能够认识这些人,能够这样握着彼此的双手……足够了呢。 阿尔帝,弗兰,晴明…… 如果自己的终点就在这里,你们会生气吗? 现在,她仍然需要走下去,一直继续着自己的旅途,直到……那命中注定的终止之地。 回到现世后,已经六天了。 无音站在自己房间,关上门,看着手中黑色封面的规则书。 “苏伽……苏伽,你是不是应该来解释一下?” 无音让神将们离开,独自站在窗口,微笑着看着屋里出现的少女。 依然是长长的淡棕色双马尾,粉红色的蝴蝶结,只是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自在和欢乐,而是掺杂了无数复杂的感情。 苏伽叹气,“无音,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我猜到的只是猜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可以吗?”无音把手中的规则书扔回去,“这本书,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吧。从一九八一年开始,你就已经抹消了它的意识,而且,猎人世界…应该已经完成了,对吗?” “你真的很聪明。既然知道了这些,为什么你还要回来?”苏伽一挥手,规则书消失无踪,苏伽有些生气似的,狠狠地握拳在虚空中捶打,“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为什么我不能回来呢?!”无音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无音很少生气,极少发怒,即便不开心,往往也用笑容掩饰过去,可是现在,她面对着这个世界里最高的存在,几乎寸步不让,态度极其强硬,神情凛然。 “难道就因为有些事情必定发生,我无力改变,所以就可以装作不知道吗?!在那里继续待着,继续做蒂尔罗特,直到无音的一切消失,直到无音的羁绊都被抹消,直到无音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只能为了你们的安排生活,就可以了吗?!”无音愤怒的目光如同化为实质,刺伤了苏伽。 苏伽一咬牙,跟着吼了出来,“你都知道,为什么还一定要回来!有些事情,你不能改变,我也不能!你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除了看,什么也不能做!虽然丽芙栗斯姐姐去了猎人世界,让我有些意外。本来我以为,有那个魔王陪着你,你还不至于太孤单。你找到了遗迹,我都已经让你去了另一个地方,你居然还是可以找人帮忙,然后回到这里!你的脑子里全是浆糊吗?!” “不管我能不能改变什么,能做到什么,就算是在旁边看着悲剧发生,你也没有剥夺我观看的权力!苏伽,你告诉我,如果我没能回来,会发生什么?”无音忽然平静下来,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看着手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昨天留下的伤口,还有誓言,犹在耳边。 “时间同步。”苏伽恨恨地盯了无音一眼,“在猎人世界可以独立运行的瞬间,两个世界的时间就会同步。若不是你正好在那时候启动了阵法的话,两边的时间已经同步了,可是因为那本来是这两个世界的通道,你的灵力干扰了同步的机制……我打乱了时空网络,把你送到另一个有着魔术的世界里,然后再次调整时间,没想到……你那个魔术,发明它的人,真是天才。时空网络间的定位方法,他竟然可以找出来!即便是我们,等级稍低的同僚,都不知道这个方法!” 苏伽说着又气愤起来,砰的一拳砸在墙上,“这个魔术阵,若要开发出来,必然穷尽心力,而且窥视时空间的秘密,所要付出的代价,光是生命都不足够!” 无音的心猛地一沉,脑中轰一声响。 弗兰从来没有转世过。 贝路亚罗从来没有见到弗兰的转世,两千年了,都没有。 哈迪斯没有见到弗兰的灵魂。 “……苏伽……若是人类去窥视这其中的秘密,需要怎样的代价?”无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冷清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无比平静,无比安稳。真奇怪,就像声音自己有着意识一般,为什么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 苏伽看着无音,娟细的眉皱起,“我不确定。等价交换是最基本的原则,既然他看到了这样不能被人类所见的秘密,也会被取走相应的代价。一般来说,可能是本人最重视的东西吧,倘若加入我们,最多也就是从此把自己的一切卖给了……咳……若是拒绝了,应该至少会被消除记忆,其他的,我不好说。这样子的人,历来便极少,没有加入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你加入了?”无音不经意地问。 “是……嗯?无音!”苏伽这才回过神来,“你不能继续问下去了!你知道的,已经……” 无音指着自己左耳上的耳扣,露出了微笑,可是眼神诉说的绝不是愉悦。 “索卢孚来德放弃了自己的存在,就为了斩断那个人最后可能存在的羁绊。他等了那么久,一直一直等待,最后发现,原来他等待的人早已经放弃了一切。索卢孚来德的心情我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种绝望……我听到了他的心声。‘倘若消失是最后一件可以为你做的事情,我甘之如饴。你已经不需要我,那么我就消失。’索卢孚来德就这样把自己的精神破坏,然后不复存在。苏伽,你们真的不能拥有任何羁绊吗?即使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苏伽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竟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等的人就是你口中的丽芙栗斯吧。既然索卢孚来德还存在,丽芙栗斯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同僚?”无音的话突然间显得尖刻,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里面的矛盾。 “那么,即使我不问,我就可以从你们的计划中离开吗?苏伽,我很感谢你的心意,很感谢你的慈悲,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没有看见,就不会难受,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里始终住着这些人。如果他们消失,那么我的存在,还剩下什么意义?”无音说到这里,已经像是叹息一般,“你让我在猎人世界里,不受到任何制约,我知道没有真正可以威胁我的存在,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把自己当成那里的一分子,我不会在那里拥有新的羁绊,对于我来说,在猎人世界,只是形同游戏,不管是交朋友也好,做什么都好,绝对不可能投入真心!最多,也只是叹息一声就可以抛弃的浅薄关系。这算是让我适应吗?” “我不能说……我已经不能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作为红世魔王,你现在所知的,还勉强可以被允许。不要继续探寻下去,如果你还想和你珍惜的人们在一起的话……不要像我一样……”苏伽喃喃自语一般,淡棕色的长发忽然隐隐变色,发根处颜色似乎慢慢加深。 “苏伽?苏伽!”无音感觉到一种异常危险的警报,不自觉地出手拍了苏伽肩膀一下,“苏伽?” “啊,哦!”苏伽如梦初醒,一手拍着心口,心有余悸地抬头,“谢谢……” “怎么了?”无音问了以后才笑出来,“算了,还是说正事吧。我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苏伽也跟着正了正脸色,“谁?” “幸村精市。我希望他终其一生,无病无灾。”无音说着,闭了闭眼睛。 ‘信幸爷,但有所命,在所不辞!’十二岁的夜神秋这样对真田信幸说。 五年后,信幸给秋的唯一一个命令是,‘好好活下去’。 ‘幸村爷,以后极光舞衣,就拜托您了。’二十岁的夜神秋最终选择了自杀,将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刀交给了真田幸村。 ‘放心吧,即使我死了,也不会让这柄刀落入他人之手。’幸村微笑着回答,尽管有万千的不舍,他什么都没说。 ‘只要不让极光舞衣害人就好了。很高兴能够认识您,幸村爷。’夜神秋说完后,从悬崖上跳下。 那些昔日的情景……如今依然清晰。 夜神秋欠了真田幸村的人情,终于可以还清了。 “你确定吗?”苏伽眨眨眼睛,“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哦。” “嗯,只要这样,就足够了。”无音肯定地点头,“他的病……无法自然治愈。医学帮不了他。”无音从龙弦那里确定了这一点,再和藏马讨论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恐怕是命运所致。 “那就这样吧。”苏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幸村精市,日本神奈川人…”她在上面涂改了一下,然后笑着说,“OK,这样就没问题了。” “谢谢你。”无音忽然低下头,深深一鞠躬,“不论如何,非常感谢你一直为我考虑。” 苏伽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没这闲工夫呢!” 虽然这么说,苏伽这句话却没有相应的不屑的意味,反倒是充满了喜悦。 无音笑了笑,不再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伽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不问吗?被你丢在猎人世界的那个孩子……”苏伽才说到一半,就看到无音挑了挑眉毛。 “别说的好像是我的骨肉。酷拉……”无音抿了抿唇,仿佛能够看到那个金色头发天蓝眼眸的男孩,认真细致,聪明好学……可是…… “你明明就在担心。就算是养了宠物,几年下来,也总有感情。何况,你还养了不止一只。”苏伽收起手中的小册子,“你想过去吗?” 无音看着苏伽的眼睛,一双清澈见底却倒映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睛。 “即使过去,也不是以时空的管理者的身份了,是吗?”无音这并不是问题,在时空间隙中,她已经听到了答案。 “是啊。不过,单纯的穿越者,偶尔也会出现呢。时空的间隔不是那么绝对啊。”苏伽竖起食指,有些狡黠地笑着说,“只是,这次时空律法要起作用,你的力量不能在那边使用。” 只是普通的穿越者吗。 无音看着窗外,视线游离。 “你说的,是灵力和存在之力吧。因为在那个世界,没有相应的制衡体制。也可以说,从时空的本来层次上,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就比较高等。” “是非常高等,已经仅次于我们的时空。”苏伽微笑着凑过去,“怎么样?没有这些能力,你还敢在那边的世界里行走吗?不要忘记,蒂尔罗特树敌可不少,光是流星街内,就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应付的。” 无音转过头,视线在苏伽脸上停留了一下,轻笑一声,“你诓我吗。我都不能用存在之力,怎么可能是银发金眼,光是长相相似,我有一千种以上的理由可以解释。换个身份,又不是困难的事情。” 不过是没有那些可以横行的力量而已,或许还要算上某些人际网络的切断,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都会断掉,只要动动脑筋,这里面可以下手的地方多了。 “啊哈哈,不愧是无音。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顺便告诉你,你那个魔术,的确可以在时空间来回,不过,力量不够,或者两个时空相距太远,很可能会半路掉在其他地方,或者困在时空间隙里。所以,要不是力量充足,别随便用哦。”苏伽说着就要离开,无音一把抓住她。 “你还忘了一件事呢。”无音笑得很开心,很温柔,很有礼貌。 “过去不是问题,不能用灵力的话,我怎么回来?”无音眯起眼睛,微笑着。 苏伽吐了一下舌头,“真是的,还以为可以诓你过去呢。啊,算了,告诉你吧,就是那个遗迹,刻着时空连接阵的地方也不止一个,启动的方法你都知道,只要找到一个,就可以用念力发动。” 无音这才放开了苏伽,“你还真是不死心。不过,上次我明明就学不了念力。” “你都有存在之力,要念力做什么。现在情况不同吗,还不知道你会是什么系呢。不过我猜,你一定是特质系。”苏伽靠在墙上,一手指着无音,非常肯定地说。 “为什么?”无音愣了一下。 “你不觉得,你很有‘教主’的感觉吗?”苏伽笑嘻嘻地说完,手从墙上抹了一下,然后瞬间消失。 无音看着被苏伽修复的墙壁,喃喃自语,“教主?什么教?” 不过,能够再去那边的话…… 无音松了口气,的确,她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她为了那个时空花费的心思,为了调律时空辛苦地工作,现在即使没有规则书,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她已经清楚地记在脑中。或许,这也是他们的安排? 无音摇头笑笑,这么想下去的话,不钻牛角尖都不行了。酷拉……你还好吗。对了,还有亚路嘉的事情,她要怎么编造新的身份呢?不可能避开蒂尔罗特的所有关系网络,所以…… 就这么决定了! 无音双手一拍,然后忽然向着墙捶了一下,“还是被坑了一次。她根本没有说那边过了多久,两边的时间同步了没有!” 勾陈和六合着急地推门而入,本来以为里面发生了战斗,结果看到无音在捶墙撒气。 两位神将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肩。 “紫,别捶了,墙不结实的。”勾陈拉住无音的手,确认她没有受伤。 “裂了就换,反正我家的钱用不掉!”无音狠狠踢了墙面一下,“勾陈,转告太裳天后,不需要继续保护优臣了,他的能力自保足足有余。”四大贵族,一族之长,灵力可不是吹的。 “那太阴和玄武呢?”六合皱了皱眉。 “还是跟着亚由美吧,或者你们轮班也可以。她的能力不适合正面作战,是辅助性质的。”无音说完后,不禁叹气,亚由美二段的始解,第二个能力只能对自己发挥作用,真是名副其实的辅助。麻烦死了,直接战斗的能力,怎样也比辅助性的来得好啊。 殊不知,无音此时还在埋汰别人,等到轮到自己头上,她很是无语。 勾陈得到命令后,也就去干活了。 无音对六合笑笑,“以后,我可能还是要定期失踪呢。你们不要担心。没关系,我对自己的身手和头脑有信心。” 六合褐色的眼里漾起了浅浅的波纹,“紫……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再离开?” “不知道,或许,从来不是由我来选择。”无音自嘲地笑笑,然后摇头,“好了,不说这个,我要去探望精市了。希望他能够赶在比赛前恢复啊!” 无音笑着跑了出去。 六合看着无音的背影,呆了好一会儿,才迅速抬脚跟上。 紫从来不等人。 紫不会停留在原地,也许她会放慢脚步,可是,她从来不会停留。 所以,只能跟上她的脚步。 在确认了幸村的病确实好转之后,无音总算松了口气。 这可是她在猎人世界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换得的报酬呢。 虽然她完全就不是那么辛苦…… 再一次和优臣一起,见到龙弦的时候,几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聊的内容屡次让龙弦笑场。 没办法,四枫院景人的事情,优臣当故事一样说说,还有无音在旁边评论,或者使眼色,龙弦怎么能不笑。 末了无音推门而出,一头黑线。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世界变化快。” 无音说完这句话后,连优臣也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无音回到家后,先召唤出了北斗七星和昼夜,然后在院子里准备魔术阵。毕竟过去了就不能用灵力,武器必须随身携带。 神将们守在一旁,避免有人打扰。 无音感激地笑笑,然后挥手告别。 “不会很久,我会注意时间的。” 玄武冷哼了一声,“再敢失踪,我们就找那个米洛斯过来,抓你回来!” 无音脚下一滑,魔术阵已经启动。 结果,直接导致了,无音回到猎人世界时,没能调整好姿势,跌在地上。 而且那个地面,还属于揍敌客家族的领地。 枯枯戮山,试炼之门前。 看着那座高大的门,无音欲哭无泪。 苏伽,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次次都能这么巧地掉在大门前? 而且,次次都能遇到家主出来招呼。 看那一头银色的波浪卷发,看那一身结实的肌肉,看那雄厚的缠…… 等等,缠?! 为什么不能用灵力,不能用存在之力,她看到了缠?! 难道她的念…… 无音抬起手,看着身体周围稀薄的气体,她的念力果然苏醒了! 可是,根本没有训练过! 如果席巴直接动手,她可没有必胜的把握。 毕竟,只凭着现在的身体素质,剑术,她能赢吗?根据以前和席巴战斗的经验,几率,五五分。 “你是……”席巴审视着无音,然后脸色猛地一变。 “蒂尔罗特是你什么人?!”席巴的声调都升高了一些,音量猛地扩大,震得无音一阵头疼。 麻烦……没有魔术,现在隔绝不了声音了。无音左手刚抬起,要去捂耳朵,硬生生地忍住以后,垂在身侧,放在拔刀口上方一些。无音紧盯着席巴的一举一动,还在想为什么他那么笃定自己和蒂尔罗特有关系,明明她还没有开始胡扯。等到左手碰到了刀柄,才蓦地反应过来。 她身上带着蒂尔罗特的兵器,别人怎么会认不出来! 当初是不想用北斗七星,才带来了她以前打造的刀“昼夜”,现在情况不同,她当然把最顺手最强的刀北斗七星带来了,同时也拿了昼夜。 昼夜本身就有电的能力,只是没有灵力操纵的话,不能发挥出完全的能力而已。如果用念去激发……说不定也可以…… 无音想到了这一点后,尝试着往昼夜里灌注念力,同时微笑着取下昼夜,拿在手中。 “是这个的关系吗?蒂……把这个送给我了,说算作信物,让我来这里取一样东西。可是,她语焉不详的,也没说到底是什么。请问,您是这家的主人吗?” 席巴点头,戒备的意味依然浓厚。 “送给你?蒂尔罗特已经死了一年,什么时候送给你?!”席巴的眼里满是不相信,“那个遗迹根本就不能进入!” 无音慢慢地摩挲着刀柄,微笑了。 “是啊。不过……这本来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无音说着还笑了两声,便似在嘲笑对方一般,“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席巴继续微笑,只是身边的念力增加,而且杀气再次当作欢迎礼物,不要钱似的赠送。 无音本能地以自身的杀气对抗,右手握住刀柄,擦的一下拔出了刀。 “我和蒂,是多年的朋友了。她的事情,我也很遗憾。所以,她没完成的事情,我会全部接下来。请您实践当初的约定吧,席巴先生。” 席巴笑呵呵地说,“既然是蒂尔罗特的朋友,那么请进吧。”席巴站到一旁,做出请的姿势。 无音脸色未变,心里却在叫苦。 天,没有存在之力,不能用魔法,而且身体素质不能用存在之力强化…… 她能不能推开那里的门啊? 无音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慢慢走到试炼之门前。 怎么办,怎么办?推开一扇,或许可以。可是……不被席巴鄙视到死才怪,那根本就不用提带走亚路嘉了。 其实,奇怪的地方也就在这里。 明明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调律者,无音还是想着要带走亚路嘉。 这本来是蒂尔罗特所计划带走的学生,想要把这个世界一半的管理权移交。 虽然按照她现在扯的谎,似乎带走亚路嘉也是名正言顺,可是,带走亚路嘉,然后呢? 对于无音来说,即使教导了亚路嘉,又要让他做什么呢? 根本就失去了原先的目的。 无音还没有从这里面想明白,只是固执地想着,要带走亚路嘉而已。 站在试炼之门前,无音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刀? 无音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打开门……如果按照字面的意思,打开这扇大门,席巴会不会生气? 无音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席巴,试探性地敲了敲那扇巨大的门。 “席巴先生,你确定,让我打开这扇门吗?”无音加重了打开两个字的声音。 席巴微微点头,“请。”他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 完全不像是经过锻炼的身体,还有那散漫的缠,要推开试炼之门……哼。带走亚路嘉,如果有蒂尔罗特那种实力的话! 无音将手中的刀归鞘,然后右手摆出拔刀的架势,“飞天御剑流,龙连闪!”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无音落回地面,身后的黄泉之门丝毫无损。 席巴正诧异着,“你…” 哐啷之声不绝于耳,四扇大门碎成一地的金属片。 无音无辜地摊手,“是你说可以‘打’开的。而且我会赔钱的。” 席巴愕然。 打开大门……真的是打开大门了。 真不愧是蒂尔罗特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哇,大家的留言已经愈来愈少了,莫非都去过年,不看咱的文了?(泪汪汪) 咱是靠留言和鲜花才能生存的生物,请大家给我投食喂养,不然咱要饿死了咩…… 于是,可爱的女儿再次被我整回了猎人,不过这次,小样,乃想横着走是八可能的了,来给我慢慢纠结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一九之章 亚路嘉×GS×路卡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请不要用看待蒂尔罗特的眼光看待我,本来我们就是不同的人。”无音一手提着刀,回头微笑着说,“虽然的确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很相似。” “的确……你们的脸……”席巴没有说出剩下的话。眼前的少女和蒂尔罗特的长相可说有九分相似,可因为那双眼睛颜色的不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丝毫没有蒂尔罗特满身的傲气,从犀利的金色换成黑色之后,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别。 “请进吧。”席巴走到前面去,头一次不需要推门就可以进入,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从试炼之门装上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这样打开门。知道揍敌客家,还敢这么嚣张,在这点上,她的胆量和蒂尔罗特也是有的一比了。 “请您不要误会,我是因为推不开大门,才不得已这么做的。”无音歉意地笑笑,右眼眨了眨,“毕竟,我没有她那种力气啊,我的长处也不在这里。说起来,这次出来,还真的很长见识呢。” 又走了一会儿,无音看着天空,清秀的面庞居然有了几许寂寞,“她倒是走的轻松了,事情全部丢给我,不负责任的家伙。对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无音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黑曜石,扬手一抛,没有去看席巴的神情,而是继续看着天空,“她说,‘谢谢,抱歉没能等到揍敌客家给出委托就要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都让莱依代替我完成。’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无音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口中还在喃喃地念着,“这死丫头……” 席巴无声地接下珠子,“你也不要太难过……”原本并没有多少感慨,可是看到了对方这样的神情,那种说着不在意却仿佛灵魂被劈开一般的痛楚和茫然的无措,席巴的心里涌起一些思绪。那个任性而恣意的女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亡了。虽然猎人协会公布了这个消息,还是令人难以置信。几乎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不想相信,似乎不是亲眼看见,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并没有难过。您知道吗,从小,大家就都说我们好像双生姐妹一般。比任何人都熟悉彼此,比任何人都了解对方。即使……只有我们两个活下来,我也以为可以一直一起生活下去,就好像光影相依。结果,她说离开就离开。再过上几年,竟然连这人间她也觉得无趣了吗……”无音慢慢地说着,脸上有着回忆起快乐生活的幸福,接着转为孤寂,然后是遗憾,还有被抛弃的孤独,“我是莱依路?沙律琪娜。和专司战斗的蒂尔罗特不一样,我原本是族中的祭司。” 席巴已经隐约理清了脉络,“你们的部族已经……” “是啊,一夜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无音耸耸肩,“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吧,即使怎样警告,他们也不听……最后,也只能如此……” 无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无端地笑了起来,“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无音的心里,勾起了无数的回忆,她此刻露出的孤独神情,并不仅仅是演技…… 席巴失去了回答的语言。 蒂尔罗特,莱依路,这两个人,都太过奇怪。 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难住,总是恣意绽放着自身光芒的蒂尔罗特; 仿佛不在意任何事情,只是这样淡淡地微笑,却令人感觉到奇异的虚假的莱依路。 光与影。 无论长相如何相似,从言行举止,到气质,还有一些小动作,两人都完全不同。不,往而后理头发的动作,莱依路和蒂尔罗特几乎一模一样,可是,这是怎样悲哀的模仿…… 并不是同一个人啊。 席巴无端地感觉到一阵悲伤。 他看到莱依路的时候,真的以为可能是蒂尔罗特没有死,直到现在,消灭了一切希望,他才发现到,自己内心所隐含的期待——期待蒂尔罗特能够好好地出现在他面前。 “请进。”席巴推开了主屋的大门,避免再一次看到“门被打开”的情形。 “谢谢。”莱依路低头轻轻弯腰,然后走进去。 莱依路看着屋内这样齐全的揍敌客,不知为何很想笑。 虽然说起来很相似,可是……看着站在那边的黑发少年,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昔日还因为自己和席巴杀气比拼而无法站稳的小男孩,如今,已经留起了乌亮的长发,黑色的猫瞳更加清澈,也更加无神。少年沉默而冰冷的气息,昭示着一个完美的揍敌客。 依旧是外星人长相的前前任家主,比以前更老的矮个子前任家主,是啊,就连席巴,也从昔日的青年,成为如今的中年样,要是算起来,蒂尔罗特也从十二岁到了二十五岁。整整十三年时间。 竟然丝毫没有真实的感觉。 过去的十三年,原来她真的从来没有投入过多少的真心。 莱依路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在这掌心,似乎还可以感觉到残留的触感。 小小的、柔软的、微微颤抖的手。 酷拉皮卡,被自己硬是从窟庐塔族带出来的少年。 倘若最后,在那遗迹中,蒂尔罗特留下的话,被库洛洛他们看到的话,或许能够有作用吧…… 莱依路这样想着,祈祷这里没有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 莱依路不知道,她噙在唇边的笑意,对于眼前的这些揍敌客们来说,是多么奇怪的存在。 伊路迷无神的大眼睛似乎在注视着莱依路,又似乎只是在走神。 “初次见面,我是莱依路?沙律琪娜,蒂尔罗特的族人,也是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莱依路右手划过半圈,搭在左边肩膀上,左手离开身侧,微微张开,然后弯腰三十度,头低下,长长的黑发从肩上滑过,流淌到身前。 动作流畅而优雅,神情平和。 “很高兴见到你。”说话的是桀诺。他身上还挂着一日一杀的条幅。 “一日一杀?”莱依路皱眉,读出来之后,才笑了笑,“很有意思。我不知道,原来除了我们族,还有其他人会使用这种语言。” 桀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走上一步,“你认识龙族的语言?!” 莱依路似乎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她的这一动作,伊路迷身边的气息忽然变得绝望。席巴疑惑地看了伊路迷一眼,后者依然面无表情,似乎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 “龙族?这是华夏民族创立的语言啊。我们一族使用它也已经有几千年,可惜……”莱依路一手掩口,“也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 “你刚才的读法……和现在的语言学家破译的并不一样。”桀诺摸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 “呵呵……语言学家?他们凭着那只言片语所得,便以为自己看到了整个世界。真是井底之蛙。”莱依路讥讽地笑了,“人类最大的傲慢,就是以为自己所知道的,就是全世界。理解范围之外的,便冠以异端之名。” 莱依路在那一瞬间,黑色的眼眸里流过的光线,有着森然不可逼视的傲气。 伊路迷听到这句话时,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钉子便似不受控制般的朝着莱依路射过去,席巴和桀诺都没有阻拦,一眨眼间,钉子就到了眼前。 莱依路微微一笑,左手的刀在指间一转,便将钉子的方向改变,朝着基裘飞了过去。基裘扇子挥动,打落钉子后,尖利的女高音在屋里回荡。 “伊路迷!你怎么可以袭击客人!” 莱依路看着基裘电子眼闪来闪去,心里好笑,她没有拨开钉子的时候,怎么基裘就没有一点反应,反而笑得好开心的样子。 “那么,说正事吧。你们家的双胞胎,已经快四岁了吧?再晚了可就不好了。”莱依路看着席巴,笑着说,“请实现约定吧。” “当初的约定,是建立在蒂尔罗特的实力上。现在的你,凭什么带走我家的孩子?!”基裘的高音再次问世。 莱依路皱了皱眉,不得不说,基裘的声音,十足地是对她过于灵敏的听力的摧残。 “那么,请看这个。”莱依路挑眉,右手两指捻着一颗透明无色的琉璃珠,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赫然竟是当初蒂尔罗特和揍敌客家的死老太婆的对话,最后,莱依路笑着指了指席巴,“和蒂尔罗特定下了约定,不遵守,是要遭到惩罚的呢。您不妨看看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是不是有个花纹浮现?” 席巴闻言,先看了莱依路一眼,才抬起自己的右手。果然,一个十字交叉的印记隐隐泛黑。 “这是狙击的印记,而且,会逐渐向心脏移动,到时候不管是谁攻击您,都会直接伤害到印记所在的地方。如何,席巴先生,您答应遵守约定了吗?”莱依路十分无辜地微笑着解释。虽然以前用这个自在法,不过是习惯性地留个心眼,没想到现在可以成为谈判的条件。她手中这个琉璃珠,可也是魔术道具,可以只能用一次,因为已经捻碎了嘛。存储的声音可以完全保持原样,只要破坏珠子,就可以听到声音。 席巴脸色一变,看着自己的手,开始思考。 桀诺则笑嘻嘻地开口,“呵…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族里的能力?” 桀诺眼中并没有掩饰多少的贪婪和狡猾,让莱依路感觉到一阵古怪。不过横竖谎言已经编了,不在乎继续编下去。 “是啊,这是作为‘处刑人’的蒂尔罗特专有的能力。很可惜,我并没有这样的力量。” “莱依路小姐拥有的能力是什么?想必也不会弱吧。”桀诺表现出十分的热切,双手不断搓着。 莱依路静静地笑着,再看到桀诺眼角瞄过伊路迷,几乎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了。莱依路不禁有些失笑,难道揍敌客家这么缺少媳妇?都不需要打腹稿,她的回答就脱口而出。 “并不是用强弱来划分。在族中,是因为我们具有的能力,才给与不同的职司,蒂尔罗特具有出类拔萃的战斗直觉和素质,所以被培养成处刑人,专门消除叛徒和入侵者。而我,没有特殊的能力,才跟随上代祭司,学习本族知识,负责传承这些。并且,继任祭司的人,不能结婚,也不可能拥有子嗣。” 带着十分的肃穆,莱依路这篇谎话想到不需要想,就顺口说出来,这样的部族不是没有,她也见过,只不过不在这个时空而已。 莱依路说完后,细细打量着揍敌客家的反应。 果然,从马哈,到桀诺,基裘,都是无比失望的表情。 哈哈哈,被她那句不可能拥有子嗣给打击到了吧……不立刻打消这家人的念头,才真会后患无穷。她现在可应付不起揍敌客家层出不穷的花样。 “基裘,把亚路嘉和柯特带过来。”席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绿色的眸子变得坚定,笑了一声后看着莱依路,“你在说谎。” “哎?”莱依路眯起眼睛,笑着说,“哪里看出来的?” “你转述蒂尔罗特的遗言时提到,若是有什么事情,都让莱依代替我完成。若是没有丝毫能力,蒂尔罗特怎么会这么肯定你可以接替她做完她的事情?她所沾手的,没有一件简单的任务!”席巴万分肯定地说。 “啊呀……原来是这个。”莱依路抱起双手,右手慢慢抓起手边的发丝,再松开。 “而且你是祭司,为什么精熟剑术?”席巴接着说,绿色的眸中光华一闪,“倘若你隐瞒,别想轻易走出揍敌客!” “啊……真麻烦。”莱依路微微垂下眼帘,微笑却未变,席巴,原来你终于想到了这一点啊。趁着印记没到心脏的时候,消灭到她?还是逼迫她说出解除的方法?聪明,都是聪明人。她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不枉费她前面故意说了那么一堆话。 “我说我是祭司,没错啊。本族的祭司,也要学习保护自己的方法吧,只是我选择了剑术而已。至于蒂,她相信我。就这么简单。”莱依路放下双手,把昼夜系回腰间,轻轻抚着北斗七星的刀鞘,“席巴先生,蒂的能力,不会解除。我没有解除的办法。如果您要杀我,确实,这么多人,我想我没有生还的机会。可是,您很快便会来黄泉路了。没有了同族的牵制,那狙杀的印记只会愈行愈快,而且,不死不休。它会接着转移到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不到被狙击者最后一个血亲死光,决不会停止。” 莱依路这么说的时候,无比冷静,身周的气息没有一丝动摇,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要骗人,就是要先让自己都相信! 所以,明明那狙击印就没有这么恐怖,莱依路偏偏胡乱扳,誓要发挥蒂尔罗特的最大剩余价值。哈,就这么一个印记,她就可以随便说,横竖她这一族,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了嘛! 席巴没有说话,伊路迷却不知道得到谁的指示,忽然攻了上来。 黑色的身影过于迅速,莱依路着实吃了一惊。 右手握上刀柄,跃上半空,避开伊路迷的腿踢,眼睛紧盯着伊路迷的动作,看到他指间光芒一闪,莱依路轻笑一声,在天花板上踢了一脚,借力转向右边,因为反作用力,下落的速度非常快,方向正对着伊路迷。三枚钉子飞到眼前,莱依路右手一动,白色的光弧闪过,地上掉下六片钉子的残骸。莱依路没有停手,跟着转过刀刃,擦的一声归鞘,伊路迷似乎有些惊讶,不明白她在弄什么,一时间没有继续攻击。就在这时,莱依路展开了攻击。 左手反握住刀柄,从左下往右上划去,划出一道半月的弧形。伊路迷后仰,右脚点地,迅速后退。在他刚刚移动左脚的时候,莱依路右手搭上刀柄,刷的一下从刀中抽出另一柄刀,清丽的光辉更胜过之前的刀刃,接着空中还未消散的半月形光弧,向着右下斩落。 速度之快,完全出乎伊路迷的预料,也出乎所有揍敌客的预料。 莱依路半蹲在地上,两手各执一柄刀,抬头微笑。 黑色的眼睛如同夜空。 右手的刀身上,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刀身滑落,然后滴在地上,溅开。 莱依路站起来,把右手的刀收回左手的刀中。 “如何?十六夜的满月,是否可以带走一个揍敌客?”莱依路收刀归鞘,清脆的声音清晰可闻。她的脸上有着淡然的笑意。 谁都可以看出来,刚才如果不是莱依路故意沉了一下手腕,本来第二刀的光弧,正好可以划过伊路迷的脖子。 “你这是取巧啊。”桀诺拍了拍手,“若是第二次见到……” “怎么会第二次见到呢?”莱依路微笑着反问,右手食指摇了摇,一脸天真。 “哈哈,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丫头,剑术不错。速度也不错。真可惜啊。”马哈说完这句话,收起了之前的气势,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了。 莱依路松了口气。 就像桀诺说的一样,她的确是取巧。一是速度,而是刀。本来,若是真本领地较量,要赢过伊路迷,不可能这么容易。 她展现拔刀术的本意,也就只是让揍敌客家知道,她不会让他们家的孩子变成无能的人而已。 “亚路嘉,柯特。这是莱依路?沙律琪娜,蒂尔罗特的朋友。之前已经和你们说过了。那么,莱依路,你要带走谁?”席巴看着被妻子带来的双胞胎,叹了口气。 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男孩。 黑发黑眼。 只是,眼中还没有染上黑暗,身边还没有那样的死寂。 想到这里,莱依路的视线向伊路迷飘过去,正好遇上对方的目光。莱依路赶快转过视线。 为什么总觉得伊路迷有些奇怪? 莱依路摇摇头,然后蹲下来,平视着眼前的两个男孩。 “你们……谁愿意和我离开?” 两个男孩身体僵硬,谁都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只是怯怯地看着莱依路身后。 莱依路一回头,看见正在微笑着施加压力的席巴,心里有些好笑。她重复了一次,“谁愿意和我离开?” 还是没有回答。 但是两人的神情变了。 左边的男孩满眼的期待,似乎写满了‘带我走’的呐喊。 右边的男孩则有些犹疑,仍然充满戒备的样子。 “席巴,我看,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莱依路舒了口气,站起来,对席巴耸耸肩膀。 席巴点点头,两人走到旁边,没有说什么,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回来。 莱依路对着右边的男孩伸出了手,微笑着说,“亚路嘉,和我走吧。” 右边的男孩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犹豫着握住了莱依路的手。 “那么,今天打搅了。告辞。”莱依路牵着亚路嘉的手,最后干脆一把抱了起来,离开了揍敌客家。 莱依路无法知道那之后的事情。 随着她的离开,伊路迷对席巴点头行礼,然后退下,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剩下的那个男孩,眼中的光彩迅速消失,暗淡,接着转为另一种情绪。 晚上。 “老公,亚路嘉还这么小,能够完成任务吗?”基裘的扇子慢慢扇着,电子眼还在闪。 “不用担心,亚路嘉很聪明……”席巴想到这几年,那对双胞胎的表现,微笑益发开心,“这下,柯特也会好好训练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么想离开家。亚路嘉就好多了,以后,也算是监视着莱依路了,本来要是能跟着蒂尔罗特……” 席巴说着就一阵头疼。 他这几个孩子,一个都不让人安心。 老大伊路迷,虽然总能完成任务,可是越来越沉默寡言。去年还失踪了四个月,回来以后,把自己关到刑讯室整整一星期才出来。 老二,电脑迷,资质也差,总是窝在家里。 老三,奇犽,最有天资,这一代的继承人。可是,总不让人省心。 老四,亚路嘉,对家很依恋,完全不想离开,只可惜资质稍微差了一点,还比不上奇犽。训练的成绩也没有柯特好。 老五,柯特。资质仅次于奇犽,可是总想着有天要和蒂尔罗特离开,即使告诉他,蒂尔罗特已经去世,他也不听,固执地相信蒂尔罗特一定会来。今天的事情,应该能让他收收心了。 幸好,如果有些事情,席巴知道了,估计会当场气的吐血,幸好他不知道。 离开枯枯戮山,坐上飞艇,到了蒙特市。 莱依路牵着亚路嘉的手,走到某间咖啡厅里,和店长说了几句话后,店长脸色一变,把莱依路请进了后堂一间屋子。 莱依路看着这间装潢的很好的屋子,拿起一杯果汁给亚路嘉。 “慢慢喝,我来找找路。” 亚路嘉乖巧地点头,稳稳地抓住杯子。 莱依路这才开始四处巡视,最后把视线转到墙上的装饰画,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里。”莱依路说着,伸手把画翻了一面,从袖子里拿出钥匙,比了比画框上的孔。 “没错了。”莱依路毫不犹豫地旋转钥匙,然后地板猛然翻转,将两人带到了地下。 “亚路嘉,欢迎来到GS。”莱依路抱住亚路嘉,稳稳地落地。看着空旷的大厅,还有运作的机器,有几分得意和自豪。 “这里就是GS的主控室。我们可以从那边的机器过去。”莱依路指了指旁边一台没有接电源的电脑,“唔……总叫你亚路嘉,给别人听到也不大好呢。要么……省略掉开头的阿,就叫你路卡如何?” 亚路嘉立刻惊喜地笑起来,“好的!路卡…路卡。莱依姐姐!” “莱依姐姐?算了,这么叫也无所谓。给你看这个,很好玩哦。”莱依路已经启动了电脑,然后点击图标,输入了一串字母和数字后,绿色的光一闪,莱依路和路卡从那间地下控制室消失。 站在空旷的城堡中间,路卡满脸的茫然。 “莱依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他睁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这里是游戏里的管理大厅。目前,还没有人触发需要管理员的任务,所以,目前我们就在这里进行训练好了。”莱依路跟着出现。 “莱依姐姐,这到底是?”路卡走上前,好奇地抓着莱依路的衣袖。 莱依路笑了笑,牵起路卡的手,走到一间空屋,对路卡说,“把手放在地板上,记录你现在的状态。” 路卡虽然不明白莱依路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乖乖地照做。右手刚刚按到地面,就感觉到一阵能量波动涌进身体里,瞬息间又消失掉,他愕然地回头,大大的黑色眼睛满是不解。 “莱依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莱依路这才走进来,然后关上门,右手轻触地面,一阵绿色的光辉从手掌和地面接触的位置放出,越来越亮。 “数据读取……数据验证,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七点四一,身份检验完成。证实为管理员S,数据还原。” 一阵电子合成音之后,莱依路一身的服饰已经变化,而且连着样貌也有了一些不同,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找出原先的影子。 “玩家登陆,请检查道具装备。” 电子合成音接着说,然后寂静无声。 莱依路这才松了口气,她着实担心当初设计的人工智能会不识别了,现在看来,运转的确良好,只要初次记录的数据正确,之后有些变化也不会影响。 “路卡?”莱依路一转头,才看到旁边的男孩已经完全茫然化了,一双通透的水晶般的黑眼,此刻满是不解。嗯,似乎的确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眼前的事情有些太超越了。她抓了抓头发,“这个……是游戏哦。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真人扮演游戏的场景。这里是现实,但也在游戏的控制中,凡是进入的人,都会被当作玩家,非法登陆会被驱逐。我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之一,也是管理员。而你,要和我一起管理这个游戏。” “路卡,你是我选中的继承者,我要把我掌握的一切都教给你。”莱依路说起这句话的时候,黑色的眸子有几分迷茫,有遗憾,有不舍,可是更多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的确信。 她想要尽可能地教会这个孩子。 自己掌握的知识,自己掌握的技能,自己到现在积淀下来的智慧。 就像……知道不久于人世,所以迫切寻找传人一样。 她不舍得自己掌握的东西,就这样消失。 她想要在这里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据。 是的,她忽然明白过来,其实她并不是不在乎。 等到时钟敲响,在钟声停止前,她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喊。 其实,她不想简单地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如果,有人可以成为她生命的延续,有人可以继承她的一切…… 她其实……害怕被世界遗忘。 “对,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让你成为这世界的无冕之王。”莱依路重复了一次,展露了微笑, 在现世里,她小心翼翼,因着那众多的羁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自己的传承者。而在这里,她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想要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据。 请不要忘记,我曾经存在过。 这个声音在莱依路的心里再次响起。 所以她微笑了。 “路卡,我要的回报只有一样。请你记住我。” 莱依路永远无法看见,她微微带笑的眉眼,有着多么深刻的荒凉。从来不会在神将们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也从来不会和夜一袒露自己的忧虑,她所背负的一切,她以为可以永远埋在心底,只有某些午夜梦回时,能够看见,在一旁无声哭泣的自己。 也许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巧合,时间走到此刻,她所背负的一切,刚好微微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于是,她才会对着这初见的男孩,说出这样的话。在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巧合地在这样的时候在她身边,听到同样的话。 因为她从来都是悠然微笑游刃有余,所以,绝对不会显露脆弱。 路卡漂亮而清澈的眸子里依然有着不解,但是他很迅速地点头,然后走上来,拉着莱依路的手说,“我会永远记住莱依姐姐。” 莱依路反握住路卡的手,贴在额头。 “路卡……”莱依路忽然伸手抱住路卡,声音绵软而清晰,“路卡,我会让你看到全世界。所有的一切真实,都将展示给你。” 路卡的眼睛猛地睁大,幸而,此刻莱依路无法看见。否则,她将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的震惊。 黑发的男孩无声地流泪,晶莹的泪珠滑落,他看着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眼前一片迷蒙。 经过了一天的调整和休息,莱依路终于整理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 对面前还有些紧张的男孩笑了笑,然后打开了一幅画卷。 路卡抬头看着莱依路,声音有些微的犹豫,“莱依姐姐,这个……如果我进去了,莱依姐姐怎么办?” 莱依路呆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路卡担心的是里面的试炼,可是他居然是在担心她? 似乎觉得自己表意不清,路卡立刻补充了一句,“莱依姐姐一个人在这里,连说话的人也没有啊。” “呵呵…路卡……别担心,对于你来说,是四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星期而已。所以,这才叫‘时之书’啊。内外时间的流动不同,这本来就是一个训练的地方。”莱依路看着眼前微褐的画卷,这也是魔术道具,只要打开,就可以使用,这是以前开发游戏时带过来的东西,也节省了很多的时间。这是弗兰制作的。想到弗兰,莱依路神色一暗。 “路卡,如果没有人在外面,画卷失控就很糟糕,所以,我不能陪你一起进去。这里面,有着历练的场所,总之你可以放心地训练,只要可以保护好自己,你可以用任何道具任何方法手段。”莱依路说着,解下了昼夜,递给路卡,“拿着这柄刀。” 莱依路闭了闭眼睛,她的确有些担心,时之书里面,算是相当危险,“记得要依次走那些迷宫,危险的时候就回头,编号十以下的迷宫里面的怪物不会追击。里面有恢复的泉水和药物,记得看清楚石碑上的说明。” 最开始建造时之书内的场景时,弗兰几乎一个多月没有休息,日以继夜地画着草稿。 路卡诧异地看着那柄黑色的长刀,“莱依姐姐……这可是……”冰弦之蒂的随身武器。 “没关系……我暂时借给你,等到你能够得到它承认的时候,我就送给你。我有北斗七星就足够了。”莱依路说着,左手弹了一下腰间的刀,露出微笑。 “……我一定会珍惜的!”路卡这才握住了刀鞘,一脸的坚定,“我一定会变强,然后回来!” 路卡说完之后,右手伸进画卷中,整个人被一阵蓝色的光笼罩,然后消失。 莱依路站在原地,想着刚才路卡笃定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奇怪啊……为什么路卡…会这样相信我呢?”莱依路靠在柱子上,撑着下巴,“不明白呢。” 想了一会儿,没想通。 莱依路走到旁边的电脑旁,坐下来,然后打开聊天工具。 “糜稽,我是蒂。今天没见到你,真遗憾呢。” 对方很快就有了回音。 “蒂?!就知道你没死。喂,今天你来我家了?都不告诉我一声。亏我们是五年的网友,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这么走了?”而且后面还附赠了一个生气的符号。 莱依路咳了一声,算了,只要来的不是病毒,什么符号都好。 “我也奇怪啊。就只有你和你三弟我没见到。” “……”对方给了一排省略号,接着就是几个大大的惊叹号,“天!你就是莱依路?!爸爸怎么没说?!” “他又不知道。”莱依路迅速回复,“我没告诉其他人,所以你也要记得保密。” “没问题!放心!我家人根本不管我!你的方法真不错,到现在他们都认为我是没用的肥猪!哈哈!我才能天天窝在家里!”一个得意的笑脸。 “……是吗。没荒废锻炼吧。以前我提过的游戏,GS,还记得吗?还有一个月,就要全面开放了。” “是吗?!一定要先告诉我时间!我去抢个考前的号码!喂,你带走我四弟做什么?而且,你装什么死啊?” 隔着屏幕,莱依路似乎也能感觉到糜稽的大吼。 嗯,最开始网上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什么网都想闯,她正好闲着,就把他给捞了回来,结果聊了一些时间才发现,那是一个揍敌客。蒂尔罗特的电脑技术和她的战斗能力一样出名,于是这个糜稽就立刻缠上了她要拜师,再然后,看看这小子现在还在家里装肥猪偷懒,天天在网上闲晃就知道了。 “总之的确有些麻烦,那个遗迹……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啊。谁都不能说哦。” “好吧,你记得给我点装备。哦,还有啊,上次我拍到一个不错的靠枕,你要不要?耐摔耐打,而且触感很好,不会掉毛。” 看到糜稽这句话,莱依路彻底无语。试问为什么枕头这种东西还需要耐摔打?他又是怎么确定的呢? “没问题。我的名字和以前一样,还是莱依。你到时候来找我就可以了。你三弟呢?为什么今天没见到?” “奇犽啊……好像在刑讯室吧,我看看,嗯,的确在。上次的分红给你汇过去吗?你换账号没有?” “……账号?还是以前那个好了。”莱依路本来还想重新开户,然后就想到自己变成了黑户口,蒂尔罗特的猎人证不知道能不能用,估计用的话,什么人都会查过来了,还是算了。 “那好。这次先这样吧。你不知道,奇犽那小子,古古怪怪的,天天笑得像朵花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柯特更奇怪,总是站在阴森森的角落里。还有你带走的那个亚路嘉,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脑筋不好使?反应总比较慢。” 看到了这几行字以后,莱依路迅速看了打开的时之书一眼。 哈,原来如此…… 莱依路在键盘上敲击着,笑得非常开心。 “我想……不是不好使,而是太敏锐了。你们一家,都被他骗过去了。” “???”对面回来几个大问号。 莱依路也不解释,“这次就这样。有空再聊。” “行。哎,这个游戏你帮忙看看,有个东西我怎么都找不出来。”接着就是一个文件包传了过来。 文件接受完,莱依路回了个“一星期后”,就切断了联系。 亚路嘉?揍敌客。 路卡,真的很有意思。 到底是她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她呢? 谁来告诉她,揍敌客家的孩子们,都在想什么呢? 莱依路摩挲着北斗七星,无意识地微笑了。 果然,始终是这样比较有趣。幸好自己回来了。否则,这样的布局,岂不是全部浪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忽然降温,天气好冷。 昨天的爪印本人已经吃下,体温回复中……等待新一轮的喂食。 新年快到了,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新年贺文 当无音遇上琉璃仙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路兹亚斯?恩斯特?拉萨舒泰恩。 西域魔导师联盟的仙术师。 自称:超一流天才仙术师。 事实上,也的确有着那种可以傲视众人的出众资质和实力。 目前所处地:自己的城堡内。 正在:开发新的魔术。 此时的路兹亚斯,仍然没有开发出号称最强之术、之后引起了灾厄之壶事件的仙术。并且,还没有变成讨厌女人的同性恋,而是个……更加危险的,男女通吃的美形控。 “唔,该死的,这是什么通道?!”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路兹亚斯的思路,他手中的笔兹拉一声从纸上划了出去,结果这些天都作了白工了。 “可恶!到底是谁这么不知死活!”路兹亚斯脸色阴沉地站起来,看着半空中忽然出现的黑色漩涡,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一旦里面出现一个丑男或者丑女,没有商量,直接灭了!居然让他半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 “怎么回事……明明灵力恢复了,却不能用……”清澈的如同溪涧流水的女声,带着满满的不忿,“嘶…要是给我看见丑陋的东西在通道口,我绝对把它给大卸八块啊!苏伽,你要是不能解释清楚,我迟早抓到你揍一顿啊!” 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漩涡跌出来,黑色的漩涡随即缩小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路兹亚斯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银色长发,没有一丝杂色,晶莹剔透得如同水晶般闪耀着光泽。 皮肤白皙,白里透红。 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虽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样式,看起来似乎有些像长袍或者披风一类的东西,很简练而适合活动的样式。 少女抬起头,右手立刻拔出了刀,直指着他。 哇…好漂亮的金色眼睛。 而且…非常可爱的长相啊。 路兹亚斯心中的怒火立刻降至零,露出了微笑。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路兹亚斯?拉萨舒泰恩。” 每次他露出这样的微笑的时候,对方都会露出非常陶醉的神情,这次一定也……哎?! “你是什么人?”少女的语气依旧充满了警惕,而且脸上并没有欣赏陶醉的表情,反而眉毛抽动。 “…现在居然有不知道我名字的人?”路兹亚斯收起了笑容,眼睛一眯,“原来是这样,刚才的不是一般的空间转位。” “…你看得出来?看来,你也是术师了。”少女右脚踏前,左手抚着刀背。 “莱依路。莱依路?沙律琪娜。”少女收起了刀,微笑着抬起右手,亲吻无名指上的指环,“苏醒过来吧,我的半身。” 路兹亚斯感觉到一阵平稳而浓烈的魔力波动,几乎在瞬间就张开了结界,然后看着对面的少女忽然变了样子。 银色长发,在瞬间化为完全的黑色。 纯净到没有丝毫瑕疵的完美的黑色。 金色的眼睛,变成了黑色瞳孔金色光晕的眼眸。 她手中的指环放出了淡绿色的光芒,然后在她手中变成了长达一米六的魔杖,透明无色,闪着稳定的淡绿色的光晕。 “魔术师,莱依路?沙律琪娜。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莱依路左手掐了一个指诀,一身衣服立刻改变,变成了魔术长袍,腰间的佩刀北斗七星也消失无踪。 莱依路露出了微笑,很难得有人可以知道那是时空间的通道,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认出来,若不是杰出的术士,不可能。这个男子身上的灵力,的确是惊人的强盛呢。 路兹亚斯有些困惑和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你…眼睛…?” 莱依路听到这个疑问,笑得益发开心。 不问发色,而问眼睛。的确是个优秀的术士。 “总之,这是我平时的样子。能给我介绍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一个地方吗?”莱依路把魔杖往身后一背,“你的结界做的不错。” “你知道这个结界的构成?”路兹亚斯已经没有一开始轻浮的心思,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莱依路可以感觉到路兹亚斯的灵力,路兹亚斯当然也可以感觉到莱依路的灵力。 双方……势均力敌。 “三层复合阵。一瞬间就可以完成,至少各自使用了千次,才能有这样的熟练度。我说的对吗?”莱依路眯起眼睛,笑着伸出右手,魔杖正对着路兹亚斯。 “绿色的车轮转动,深蓝的光晕失散,风之角,冰之刃,螺旋之音!” 杖端发出了绿色和蓝色的光,然后无数细小的冰刃夹在旋风中冲击着路兹亚斯的结界。 路兹亚斯冷静地抬起右手,放在结界上,结界的光再次强盛,飞旋的冰刃不断地敲击着结界,感受到一阵阵的冲击力,路兹亚斯的眼中蓦地光芒闪过。 并不是无差别的攻击,这些冰刃只攻击了构成结界的阵式的连接点而已! 路兹亚斯发现这一点后,右手一挥,结界消失,如他所料,对方也停止了攻击。 “怎样?我没有看错吧?”莱依路扬起嘴角,黑色的眼睛已经晕成了一片暗金色。 路兹亚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真难得。好吧,请进。” 莱依路这才往前走去,经过路兹亚斯身边的时候,路兹亚斯忽然扬起左手,指尖对着莱依路的眼睛,然后,准确地和莱依路的魔杖相触。 “啊呀,我的眼睛可不是观赏品。”莱依路右手一推,“你不需要来证实这一点。” “可是很有趣啊。因为魔力的缘故,瞳色改变…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路兹亚斯坦然地收回手,走在莱依路前方一步。 “那只是你们孤陋寡闻而已。”莱依路哼了一声,心里默念着咒文,在自己身边铸成了一道结界。 有这么一个术师走在旁边,可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对方在术的了解运用上,似乎和她相差无几了。莱依路看着眼前银发的男子,心下还在思虑着自己从猎人世界掉到这边来之后,应该怎么办。 猎人世界…… 她接下尼特罗老狐狸的任务,去察看那个遗迹。 机关陷阱药物幻觉阵法,她破解的虽不轻松,可也没受什么伤。 到了遗迹最深处,见到的居然是穿越时空的阵法。 已经被困在猎人世界里很多年,有任何机会都要去尝试,所以她没有犹豫多久,就启动了阵法。 的确能打开时空间的通道,可是却因为时空间隙的涡流和冲击,再加上能量不足,掉到了这边来。 本来想着灵力一恢复,就要立刻回到大家所在的那个世界,现在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不是同一时空时间中的穿梭,如果力量不足够,她再掉到别的时空去,怎么办?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这幅…就是这里的地图。”路兹亚斯的声音打断了莱依路的思考。 莱依路抬起头,发现她已经跟着路兹亚斯走到了一间偌大的屋内,水晶的墙面,上面浮现出一副巨大的地图。 “唔…厉害呢。”莱依路诚恳地赞美了一句,“你做的?” “算是。这本来也就是闲着无聊作出来的而已,后来魔导师联盟要去了。”路兹亚斯不在意地挥挥手,朝着地图上的某一点一指,原先的地图消散,那个区域则扩大到整面墙上。 “这就是现在的位置。”路兹亚斯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里都是我的地方。” “差不多明白了。”莱依路右手一转,手中的魔杖重新变成了指环,冰蓝色的指环微微闪着光亮。 “那个魔导师联盟……你应该没有参加吧?”莱依路忽然有些揶揄地看向路兹亚斯,语气很是笃定。 “我懒得管他们。”路兹亚斯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来猜猜。联盟的头必定是个老掉牙的老头子,满口的世间大义,联盟内部分帮结派,有实力的没几个,专门拖人后腿就不少,总是说不能随便开发术,但是自己却有无比追求力量,看到稍微厉害一些的任或许还算客气,对于你…肯定是畏惧和孤立了。”莱依路靠着墙壁,右手食指在空着画着圈,嘴边噙着笑,就像回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对了,平时一定把很糟糕的词往你头上安,真的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又会来找你帮忙了。而且到时候,态度真叫人好笑。” 路兹亚斯一开始还是无所谓的神情,听到后来,愈来愈认真,不断地点头,到最后眉毛皱了起来,“你说的这么熟练…该不会……” “是啊,亲身经历哦。”莱依路一摊手,耸耸肩膀,“原来还真的有些事情是哪里都一样啊。” “呵…是啊,真没想到。”路兹亚斯似乎有些羞赧,转过了脸。 超一流天才仙术师,路兹亚斯?恩斯特?拉萨舒泰恩。 金眼魔女,把禁术当高级魔术来运用的魔术师,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 这两个人所背负的头衔都并非虚名,而两人所遭遇的对待也可以说极为相似了。 “嘛…无能的人就会诋毁别人。你现在在开发什么术,我能够帮忙吗?”莱依路把头发往耳后一别,“在魔术阵的刻画上,我还是很拿手的哦。” “好啊,你来看看这边的图文,哪里不大对劲,始终不能结出完整的图形。”路兹亚斯从袖子里拿出那张已经废了的布,摊开来指着一个角落。 “我看看…”莱依路走过去,和路兹亚斯开始讨论关于属性安排的话题。 十天后。 “路兹亚斯,我觉得这里应该是这样的吧?把地的属性去掉,直接用诅咒的刻纹。”莱依路站在一间屋子的角落,地面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图形,里面无数的线条交错。 “可是…上次尝试过了,最后还是失败了啊。”路兹亚斯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有着两只银杯,“先喝点水吧。” “谢谢。”莱依路接过一只杯子,抿了一口后,用手中的长形木棍指着一块被涂画的特别密集的地方,“不,我的意思是,直接从这里拆分,不用双重的复合,改成单属性四面的重合,怎样?这里加上空间法术的连接,用诅咒的话,可以把它们绑定在一起。” 路兹亚斯手中端着银杯,绕着地上的图形走了两圈,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最后一口喝掉了杯里的水,把杯子往空间口袋里一丢。 “你真是天才啊。这样的组合也能想出来,这里四面体式的复合,到时候各自能够发挥百分之六十的力量,正好可以抵消掉不符合阵式的力量。怪不得你会被人孤立。”路兹亚斯啧啧地赞叹着,然后竖起大拇指,“恭喜你,看来魔导师联盟的那些老家伙又要多一个头疼对象了。需要我为你引荐吗?” “开玩笑,我才不要。”莱依路把手中的银杯抛了过去,“说重点,怎么样?虽然四面的复合是比较麻烦一点,大概需要两百条咒文做连接,不过我们的念咒速度…一起完成的话,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毕竟这也不是攻击用的魔术,没那么麻烦。你怎么看?” “完全可行。”路兹亚斯深吸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 “你对这些阵法的复合真的很熟悉,以前没少做吧?” “是啊,所以才被赶出去了么……”莱依路挥挥手,“老人家们的接受能力比较低。” 路兹亚斯张口正准备说话,袖子里突然响起嘀嘀嘀的声音。 他从袖口里拿出通讯器,和莱依路对视一眼,两个人笑了出来。 “看。”路兹亚斯看着通讯器上的请求支援四个大字,把通讯器扔给了莱依路。 “你帮我回复吧。”路兹亚斯拿起靠着墙角的另一根木棍,在地上继续涂画。 “那我可就真的回了啊。”莱依路说着,往里输入几个字,然后发回去,再把手中的通讯器扔回给路兹亚斯。 路兹亚斯接过来一看,立刻笑了出来,“你还真敢回。” ‘先谈好报酬,记得要付双人份的。’ “我这可是和你站在一条战线的意思呢。”莱依路说着用手中的木棍挡开路兹亚斯的棍子,“那边错了。这个是我以前发明的魔术和画法,那条线就是断着的,不能连上。” “哦?”路兹亚斯也就停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来你的魔术体系和我们这边不大一样。属性的表示都有些差别。” “是啊,不过基本原理还是一样的。这个到底是什么要你支援?不是麻烦到顶点的,不会冒着被嘲笑的风险找来的。”莱依路把手中的木棍往墙角一放,“据我的经验来看,一定是他们全体都解决不了的严重得马上就要全灭的问题了。” 路兹亚斯看着手中连续传来消息的通讯器,草草瞄了一眼就笑了出来,“你说对了。” “怎么了?”莱依路走过去要看,路兹亚斯收起来通讯器。 “没什么……我们先完成这里的法术。”路兹亚斯微笑着捻了捻手指,“我更关心这边的事情。” “好。”莱依路也不多说什么。她看着墙面,可能…这件事情还真的很糟糕。不然她那种回复,还加上了攻击魔术的,对面居然还锲而不舍地联络,一句责备都没有。 莱依路看着神情明显变了,墨绿色的眼睛开始不自觉地往袖口看,就知道他肯定也有些担心了。呵呵,路兹亚斯有些地方…和她、弗兰还是很像的,当然,更加像弗兰。她可是完全不管魔联怎样的。 三天后。 在法术完成的同时,莱依路捂着额头。 “我的天哪,路兹亚斯,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是。只能这样了。”路兹亚斯把一卷卷笔记往火炉里丢,一边丢一边摇头,“不能让它们留下来,唯一麻烦的,就是我的记忆了。按照我的设想,应该没问题。” “路兹亚斯,人格分裂…很可能有其他后遗症。我可以消去你这部分记忆…”莱依路皱着眉毛,把手中的书递给路兹亚斯,看着他烧。 “…记忆也好,生命也好,时间也好。这都是不可以轻易触碰的领域。”路兹亚斯转过头看着莱依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嗯。第一的禁忌是时间,第二的禁忌是生命。玩弄他人的记忆和操纵别人的感情,都是禁止事项。”莱依路很熟练地回答。 “那你还这么说?”路兹亚斯似乎有些恼怒,“知道是禁忌还要碰触,会遭到惩罚!” “又不差这一点了。何况,只是这一部分的记忆,我保证不会动你其他的记忆。”莱依路拍了拍双手,“总比你那个人格分裂的方法好吧?” “总之,我反对你的做法。”路兹亚斯也不再解释,“你知道就好。我的全名是路兹亚斯?恩斯特?拉萨舒泰恩。以后,恩斯特的人格,会比较接近现在的我。” “那路兹亚斯呢?”莱依路扁扁嘴,以怀疑的眼神看着路兹亚斯。 “…不知道。”路兹亚斯摇头,“我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魔术。” “你当心变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格。”莱依路吐槽,“到时候就精彩了,本来就够麻烦的,再加上一个精神异常,多么有爱啊。” “莱依路…你有事的话,叫我恩斯特就可以了。”路兹亚斯把最后一卷书投进炉中,“这座城堡最好也废弃了,物品里的记忆被读出来也不好。” “毁掉一座城堡很容易啊,我来帮忙。”莱依路举手,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烛台,“不过可不可以先拿走一些,反正我也看过法术的构成了。” 路兹亚斯无语。 最后莱依路果然打包走了很多东西,美其名曰:废物利用。 在莱依路使用雷系魔术破坏了城堡的根基后,路兹亚斯自己放出了火焰。 整整烧了三天。 而这三天内,路兹亚斯使用了分裂自己人格的法术。 将自己变成知道那禁忌法术的恩斯特和不知道的路兹亚斯。 但是,恐怖的副作用后遗症果然出现了。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莱依路时,第一反应就是尖叫一声,“女人!天啊!”然后迅速飞奔而去。 莱依路目瞪口呆地看着跑的飞快的路兹亚斯,“天啊……路兹亚斯…我还是应该消除你的记忆才对,这个分裂人格的法术太糟糕了。除了恐女症,要是再有其他的毛病,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结果很不幸的,被莱依路一语命中。 琉璃仙,好男色,怕女人,而且个性十分脱线。 和当初冷静理智沉稳的路兹亚斯…根本就是两个人,虽然是同一张脸。 莱依路用了风系的飞翔术后追上了飞奔而去的路兹亚斯,大喊一声,“恩斯特!我们还要去魔导师联盟吗?” 前方的人影一顿,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莱依路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神情已经正常化的路兹亚斯,不,是恩斯特。 “恩斯特,怎么样?”莱依路试探地问。这个人格看起来正常一点,可是…该不会是恐男症吧…… “啧…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后遗症…”恩斯特咬了咬嘴唇,看着莱依路关切的神情,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真糟糕…” “恩斯特,你的表人格,到底怎么回事?”莱依路给了他一个镇定精神的魔术,才开口问。 “……同性恋……”恩斯特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色阴沉的不得了,“他居然是同性恋!世界上那么多美女,从此都不能接近了啊!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家伙出现!” 看着恩斯特哀嚎的惨状,莱依路很不厚道地笑场了。 “原来…真的是恐女症同性恋……呵呵…哈哈哈哈……恩斯特,活该你有今天!以前对那么多人下手,今天遭报应了吧!”莱依路一手指着恩斯特,笑得用手捶地。 两分钟后。 “…莱依路,你笑完没有?”恩斯特脸色铁青,手中的电光一闪一闪。 “好了,恩斯特,可以走了。你不会半路变回那个家伙吧。”莱依路一手掩口,显然还没有笑完。 恩斯特一脚踹飞了旁边一块大石头,然后说,“没问题。魔导师联盟来信,说移动的魔城出现了。” “移动的魔城?”莱依路侧头,“似乎没有听过。” “移动的魔神之城。据说城内有着一位恐怖的魔神,可以实现人类的一切愿望。”恩斯特一手扶着额头,显然有些不愿意回忆。 “听起来还不错啊。”莱依路右手一挥,恩斯特的脚离开了地面,身体飘浮起来,周身环绕着风,把他向前推动。 “不…魔神会按照自己的标准处理人类的愿望。以前有个人,许愿说希望天气可以好一些。结果每天都是晴天,最后那个地方的土地完全干涸,无法生存。还有过许愿希望长高,结果腿被拉长了很多的人……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恩斯特叹了口气,正要接着说的时候,莱依路接口。 “多半是非常荒唐可笑的愿望被实现过吧。譬如,希望我讨厌的东西可以消失,或者世界上能多一些美女之类的愿望……魔神的标准和人类相差很远,一旦被实现,就真的不知道人间会变成怎样了。” “没错。”恩斯特点点头,神情很凝重,“目前为止,这座魔城已经出现了不下十余次,每次都让人提心吊胆。魔导师联盟确认了魔城的位置后,派人去封印,但是昨天,有个人打破了封印冲进去了。” “谁?”莱依路很有兴趣地提问。 “…巫查娜…一个用化妆术掩盖丑陋真面目的恶心女人!最擅长诅咒类的术!而且……”恩斯特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凄凉面孔。 “……只要在她许下乱七八糟的愿望之前,先找到魔神许愿,就行了吧?”莱依路从那满头具现化的黑线也可以猜测是怎么回事了。 “你想回去了,是吗?”恩斯特声音很轻,看着前方,确定着方向,没有看莱依路。 “我一直都想回去,只是要先确认现在的能力是不是足够而已。所以,这次也可以许愿试试看。”莱依路很诚实地回答,“所以这次我是有私心的。” “能阻止巫查娜的愿望,什么私心都无所谓了!”恩斯特指向一个方向,响指一打,召唤出飞毯。 “坐这个。”恩斯特跳上飞毯,对莱依路说,“还有一天的路程。” “好。”莱依路坐到飞毯上后,托着下巴假寐。 恩斯特看着莱依路的侧脸,看着她安详的睡脸,闭上了眼睛。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他坚持不愿意抹消掉记忆。 在魔神之城外面,身穿绿衣的美男子和一个一脸不耐烦的美少年等在外面。 “路兹亚斯真的会来吗?听说最开始联系他的时候,联络员被反追踪的魔术打成重伤,躺了半个多月,到现在还没醒来。” 绿衣的男子微微摇头,不确定地说,“我听说…路兹亚斯那里,好像多了个同居的人。” “他那个人…男女通吃,这有什么好奇怪了?”少年抱起胳膊,不屑地说,“他色魔的名声和他的法术一样出名。” “不…我听说…自从那个人住进去后,路兹亚斯一直没有找其他人,就连这次被长老这么紧急的催促都没有生气,好像这次也要一起带来。”青年男子理了理头发,抬头一看,眼睛一亮。 “来了。”他指着天上飞来的飞毯。 “啊!女人啊!天啊!好可怕!”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一个人影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路兹亚斯…恩斯特!”一道清亮的女声从空中传来,飞毯瞬间消失,一道白色的身影跟着降落下来。 “恩斯特,你怎么样?”少女一把拉起先前掉落下来的男子,啪的一巴掌扇过去,“快清醒!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男子的脸上出现一个通红的五指印,还有些懵懂,“啊?怎么了?” 少女皱眉,比划了一下口形,男子脸色一青。 然后,两人这才看到旁边的人。 “福斯,法兰?克雷伊,很久不见了。”恩斯特的手从脸颊上擦过,红色的印子立刻消失。 “拉萨舒泰恩大人。”两人相继行礼,视线往莱依路身上飘。 恩斯特看了一眼就笑了出来,“哦,这是莱依路?沙律琪娜。莱依路,这两位是魔导师联盟派来帮忙的福斯和法兰?克雷伊。” “初次见面,叫我莱依路就可以了。这次麻烦你们了呢。”莱依路礼貌地点头,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 两人同时呆住。 这女孩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次的任务,就是阻止巫查娜许下奇怪的愿望,然后封印魔神之城,是吗?”莱依路看着眼前已经被破坏的结界,很是无语,那个爱心形的裂口…… “是的。这次麻烦您了,拉萨舒泰恩大人。”福斯点点头,“昨天巫查娜进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情况了。”恩斯特伸手放在结界上,喝的一声,结界被震开了一个更大的缺口,莱依路很自然地走了进去,然后接着说,“如果她已经见到魔神许愿了,现在肯定已经发生了异常的现象。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说明这城里肯定不好走,多半是迷宫,或者无数的亚空间叠加起来,让人走不到尽头。” “没错。我们要先找到魔神,或者巫查娜,具体的做法,可以进去了再商量。”恩斯特站在结界外,看几人都走进去后,正要施术,看到莱依路在旁边招手,于是笑着走进去,“麻烦你了。” “没问题。”莱依路双手同时结印,然后在空中划出符咒的形状,“结!” 一道看似无形的壁垒瞬间形成。 福斯和法兰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术,不由得伸手去碰结界。 “别碰!”莱依路迅速出手,打开两人的手,然后捡起地上的石子,扔了过去。 刺啦…石子一瞬间化为焦黑的碎屑。 “这是…东方的术?”福斯见多识广,在看到莱依路黑色的长发后已经有这样的猜想,他喃喃的话语传到莱依路耳中,后者大方地点头,“没错。这是东方的术,而内部的则是魔术结界。这是双重结界。我想,应该没有人知道破解的办法,我们可以放心进去。” “莱依路,你来看。”恩斯特站在魔神之城的外面,满脸兴味地笑着,指着里面。 莱依路跑过去,看了一眼,就赞叹出声,“好漂亮!” 福斯和法兰也立刻跟过去,看到了魔神之城内四处飞舞的奇怪生物,还有似乎毫无落脚地的空旷的房间。似乎根本没有底,一眼望去,完全是空茫。 法兰看着一株五彩斑斓的植物,越看越入神,最后不自觉地抬脚走了进去。 “停下啊!”莱依路一把抓住法兰的手臂,被他拽的向内趔趄了半步,恩斯特赶快拉住莱依路的手。 “无形的音阶,跳跃的欢乐,错步,将前路展示出来——弧光之梯!”莱依路吃力地拉着法兰,半个身子探在魔神之城内,而法兰已经清醒过来,“抱歉…” 一道由金色的光构成的楼梯瞬间出现在这个空荡的房间中,法兰这才站稳了,莱依路也松了口气,恩斯特和福斯跟着走进来。 看着脚下奇妙的阶梯,福斯蹲下来摸了摸那道平面的光。 “真奇妙…光具现化出来的吗?”福斯看向莱依路,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那种好奇,而是另一程度的好奇了。 “法兰,你自己笨就算了,别拖累别人,亏你们还是……”恩斯特才说到这里,被莱依路以眼神制止。 “不…严格说来,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并不是我制造的楼梯,只是本来就存在的东西而已。”莱依路微笑着回头,对福斯说,“别走出楼梯以外的范围。” “哼…你们以为我们说的漂亮是指什么?这里面全是幻术,将所有的真实隐去,留下的都是欺骗人的幻觉。能够映照出你想要看的东西。这个术…多半是在这异空间里强行打开一条道路,将本来的真实呈现出来而已。”恩斯特冷哼一声,走到前面,把法兰往后面一推。 “你的意思是…这里本来就是道路,可是我们原先‘看不见’,所以‘无法察觉’?”福斯从恩斯特的话里捕捉到关键词,想了一会儿问到。 “没错。弧光之梯是引导出真实的魔术,现在看来…可能长期留在这里比较好。”莱依路笑着竖起了食指,拦在唇前,“可要拜托两位帮我保密才好,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呢。” “啊…没问题!”法兰卖力地点头,然后狠狠瞪了恩斯特一眼,可是本来就是错在自己,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恩斯特,你说…这里有多少亚空间叠在一起了?”莱依路和恩斯特并肩走在前面,一人处理一边袭来的魔物。 “目前还看不出来。单是那边的那朵花,就有三个空间残片。作出这个异空间的简直不是人。”恩斯特一甩手,风刃击落飞来的全是骨头的鸟。 “本来就是魔神之城啊…看来魔神的术,远远超过人类所能控制的范围。我有些担心走进去的巫查娜了。”莱依路嗤笑一声,“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管她去死!最好死在里面!”恩斯特狠狠地跺脚。 “啊!怎么又回来了?!”打扮的非常妖艳的巫查娜从天花板上的洞里掉出来,气愤地捶着地面,“这就是回到起点的意思吗?!” “这里就是真正的入口了吧?”莱依路推开一扇门,正好看到正在里面发疯的巫查娜。 恩斯特、福斯、法兰依次走进来。 巫查娜转过脸,然后迅速地气愤指数爆棚。 “啊!你这个小丫头竟然让三个美男子围绕!不可饶恕!”巫查娜提起手杖,聚集魔力施展攻击。 莱依路有些发愣,对面的女子真的精神正常吗? 在她发愣的时候,巫查娜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恩斯特抬起右手,毫不客气地把这个攻击转向,顺便加上自己的力量,追着巫查娜攻击。 福斯和法兰也在第一时间准备好了结界。 于是莱依路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算了啦,恩斯特,既然她还没有许愿,抓起来扔出去就是了,不用赶尽杀绝。”莱依路很好心地劝架,结果听到这句话后,巫查娜的脸完全绿了。 “啊——!你,你叫他恩斯特?!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明明没有任何消息,居然就偷偷定下婚约?!”巫查娜崩溃地尖叫着跑回来,抱着自己的胳膊,“不可能!” “…我们也觉得很突然…”法兰轻声自语。 恩斯特转头看着天花板,不做任何解释。 莱依路越听越不对,抓着旁边的人的衣服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只有定下婚约的人,才会称呼对方的中间名。”福斯眨眨眼睛,被莱依路的惊愕弄得很奇怪。 “…恩…斯…特…”莱依路微笑着一脚跺上恩斯特的脚面,“你诈我?” “我没有说谎啊。”恩斯特忍着疼痛摊手,“你又没有问。” “你去死吧!”莱依路抬脚就把恩斯特踢进了一个洞里,接着一掌把巫查娜拍倒在地,成五体投地状。 “福斯,麻烦你绑住她。”莱依路微笑着回头,身后的两人已经完全僵硬了。 在把巫查娜打包丢出去之后,莱依路等三人正要进去寻找魔神,就看到笑的异常开心的恩斯特走了出来。 “莱依路,你真厉害,那个洞直接通到了魔神的房间。”恩斯特微笑着说。 “…是吗,你许过愿啦。”莱依路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是什么?” “总之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恩斯特转身关上门,然后开始施法加上封印。 “莱依路小姐,你和拉萨舒泰恩大人…”法兰趁机问了一句,眼里有着原因不明的期待。 “是朋友。”莱依路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没关系。”法兰还想说其他什么的时候,莱依路已经不再注意他,而是走到恩斯特旁边去。 法兰想要追上去,被福斯拦住了。 “没用的。”福斯摇摇头,“看不出来吗?她知道那个洞能通到魔神的房间,才会那么放心地把拉萨舒泰恩送了过去。” “啊?可是,我们才刚刚进那个房间而已…”法兰有些难以相信,“她怎么知道?” “拉萨舒泰恩和巫查娜的攻击,从各个通道中来回,只有那个洞,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福斯拍着法兰的肩膀,“和那两个人比,我们的确差的远了点。难怪她能和拉萨舒泰恩站在一起。” 法兰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再次看向两人的目光,已经改变了。 传闻并不可信。 实际上,拉萨舒泰恩是个很可靠的人啊,虽然嘴巴毒了点。 那位莱依路小姐,也好厉害啊。 事实上,莱依路才不知道那个通到通向哪里,只是想着凭恩斯特的本事反正死不了,大不了过会儿再去找…… 可惜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巫查娜之后,还有另一个人进入了里面,并且在恩斯特许愿之前,也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一个星期后,灾厄之壶出现于世界。 为了回收灾厄之壶,恩斯特决心离开西域,去华夏大陆。 临行之前,莱依路画出了穿越时空的魔术阵。 莱依路启动魔术阵后,恩斯特注入自己的力量,确保可以打开正确的时空通道。 在最后,他很开心地笑着说,“我许的愿望是,以后还能够见到你。” 听到这句话的莱依路脸色一变,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去质问,魔术阵启动。 于是她一千次地诅咒这个同性恋绝对不成功! 失踪一次,回去估计已经要玩完,再来一次,她还想不想活了。 当琉璃仙坐着飞毯寻觅美男子的时候,还不知道当时那个人的诅咒已经应验了。 恋爱中毒的仙术师,也实在蛮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咱最大的愿望,就是今年收完压岁钱,还可以收爪印~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二零之章 新年快乐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自从中秋节一别后,本作者贼心不死,再次召开聚会。 本次聚会的主旨是:拷问无音。 有鉴于上次聚会的悲惨结尾,本作者偷学到了影分 身术。(真相回放。某白发忍者一边结印一边问,“你真的会给我出场机会?”莲妖银夜:“当然当然。”心里想着,鬼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莲妖银夜(以下简称银夜)很“开心”地看着连载至今出现的众多角色。 “真的好多人好多人,比中秋节的人多啊。” “没错,事实上我很好奇妈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无音微笑着走上来,一手搭着银夜的肩膀。 银夜干笑了两声,没敢回答。 ‘女儿啊,如果我说还有很多很多年,你是不是要立刻OVER了我……’ 无音说完就走下台,坐在众人中央。 准确地说,无音坐在一个大厅的正中央,灯光集中在她身上,周围排了一圈座位。 银夜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 “那么,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本次提问大会现在开始!公布规则如下:一,每人有一次提问机会;二,无音可以拒绝回答,但是不能超过十道;三,问题不能重复;四,答案必须真实。无音,说的就是你,敢作假的话,以后没你好日子过!” 场内哗然。 先不说其他人的反应,无音本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难道我现在日子过得很好吗?” 众人滴汗。 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让众人被无音煽动,银夜迅速按下响铃。 “嘀嘀嘀嘀!”一阵急促的铃声后,银夜阴笑着说,“下面开始提问!”哼哼哼,上次被你灭了,今天看你怎么混! 众人愣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十二神将和晴明坐在一起,网球王子们坐在一起,死神们一拨,虚圈又一拨,西方魔界的一批危险人物和天界羽族正在对视,旁边还站着西方的一些神明,天津神们好奇地看着他们,幽游白书的人聚在一起。 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凌小路亚由美怯怯地举手。 “那个,我先问吧。” “无音大人叫什么名字?” 亚由美话音一落,跌倒观众无数。这就是史上最经典的‘小明,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水准的问题啊! 亚由美脸上发烧,迅速低下头。她只是不想无音大人为难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无音却颇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场中的众人,最后一咬牙。 “在埃尔达斯涅叫做缇希洛雅,两千多年前的欧洲叫做莱依路?沙律琪娜,平安时代叫做星曜紫姬,尸魂界里叫做四枫院绯夜,现在叫神代无音,猎人世界叫蒂尔罗特。现在叫做莱依路。” 众人:囧!这是名字大排队还是排列组合?! “喜欢什么颜色?”仁王接着提问,头上是满头的黑线。 “红色,黑色,白色,金色,银色…墨蓝色。”无音迅速回答了前五个之后,补上了最后一个。 贝路亚罗和贝鲁瑟布布同时冷笑了一声。 一批人刷刷地拿笔开始记录。 “无音喜欢吃什么呢?”丸井接着举手。 “…这倒是个问题…”无音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我不大忌口,大部分食物都可以吃。要说的话,喜欢清淡的食物,温牛奶,柠檬茶。一时间想不起来唉。” “讨厌的食物?”柳生顺着丸井的话题就问下去了。 “重口味的食物。”无音很干脆地回答。 “平时的爱好呢?”幸村笑吟吟地开口。 “……”无音囧了一下,因为她过于密集和繁忙的生活,她居然连闲暇的时间都没有,平时的爱好…帮人解决问题?打架? “弹琴。画画。”最后她终于憋出来两个合理的答案来。 “无音桑什么时候开始学剑术的?”真田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无音扳着手指开始数,夜神秋八岁开始学剑,二十岁自杀,神代无音四岁开始学剑,十岁穿越到平安时代,十年以后到了尸魂界,一千年后穿回来。 “如果你说的是日本刀的话,我用刀已经一千零二十八年了。” 此语一出,场内爆发出第一次大规模的沉默。 “如果不是日本刀,只是剑术呢?” 无音心中一凛,看过去时才发现是个不知名的破面。咬牙,蓝染你够阴险,也够敏锐。 “记不清了……缇希洛雅的时候就会用剑了,不过并不擅长。” 之后哗的一下,就像连珠炮似的,不断地有人提问,无音已经来不及去分辨是哪里来的问题了。 “缇希洛雅擅长什么?” “鞭子,还有咒术。” “咒术是什么?” “术的一种,由咒力发动。” “咒力又是什么?” “和灵压很相似,系出一流的东西。” “它们源自什么?” “我拒绝回答。”(拒绝权,第一次。) “喜欢看什么书?” “历史和哲学方面的。” “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瑞萨。瑞埃克萨罗。” “他的作品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时候他还没写完。”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缇希洛雅死亡之前。” “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冷漠,自私,逃避,除了对身边的人会留心照顾,其他人怎样一概无所谓。” “你周围的人怎么看待你?” “我怎么知道?!”附赠白眼一个。 “你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记忆力很好,极好。”同时冷笑。 “最大的缺点呢?” “记忆力很好。”众人沉默。 “有恨过什么人吗?” “…有。以前有,后来没有了……没有了。” “那些人怎么了?” “死了啊。反正…也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早过去那么多年了,哪有那份精力去维持憎恨呢?而且事情也早就解决了。”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你指哪个时空?或者所有时空,至今为止?” “到目前为止,你认识的所有人里,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弗…不,瑞萨,晴明。” “你愿意为了你的朋友去死吗?” “看情况。” “那么,为了谁,你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拒绝回答。”(拒绝权,第二次。) “如果遇到了危险,你和你的朋友只有一个人能得救,你希望谁活下来?”(场内有人低声说,靠,这和上个问题有差别吗?!旁边有人回答,错,这是另一个问题。) “哪个朋友?我朋友有很多。” “你最好的朋友!” “姑且算你这是问题好了。嘛,瑞萨在埃尔达斯涅,晴明已经去世了。没什么好考虑的地方。” “你酒量怎么样?” “啊?还好……如果把酒精用魔术分解的话,嗯,水也可以分解了,应该可以随便喝。 (场内对话。‘切!你那还是喝酒吗?!’‘问题不在这里,他问这个做什么?想灌醉绯夜队长吗?’) “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有啊,很多。” “他们都是谁?” “这里几乎全是,嗯,除了那群白色的。”指向虚圈那一拨,接着指魔界那拨,“他们也除外。” “为什么除去我们?”问话的是东仙,估计是被蓝染逼着问的。 “我们现在并不是朋友或者同盟关系吧。” “莱依路,为什么我们也不是啊?”贝鲁瑟布布笑着偏着脑袋问。 “…你们已经够强了吧?” “你和他什么关系?”贝路亚罗指着太裳。 “他是我的式神,朋友,家人。” “上次我的矿石,你拿了不少吧?” “是贝鲁瑟布布拿的!”无音毫不犹豫地指向贝鲁瑟布布。 (镜头回放。无音指着地上一大块藏蓝色的矿石,“布布,就要这个好了,麻烦你搬运一下。”面对无音的笑脸,贝鲁瑟布布回以微笑,同时发出了非常可爱的声音,“好啊好啊,布布很乐意帮忙。”说着贝鲁瑟布布轻松地举起了那块矿石,然后割裂空间往对面一丢,拍了拍双手,“我们走吧!”) 卡尔丹第笑了几声,和贝鲁瑟布布打了起来。 “你身高多少?” 场内一片静默。 ‘他问了,他问了,他问了,他问了,他问了……’ 这个勇敢的人是葛力姆乔。 无音咬牙,“我拒绝回答。”(拒绝权,第三次。) “你有口气吗?” “没有!”哪个死样问这种问题! “睡觉打呼吗?” “不会。”×N(N>20) (谁知道那些多出来的斩钉截铁的回答是哪里来的??场内阴风阵阵。) “体重多少?” “四十公斤。” “三围呢?” “拒?绝?回?答!”(拒绝权,第四次) “喜欢什么样的人?” “很多类型啊。温柔体贴的,知识渊博的,世事通达的,成熟稳重的,足智多谋的,诚恳老实的……总的来说,聪明,温柔,老实厚道的我都比较容易有好感。” (场内。喂,有点相互矛盾吧?聪明和老实可是两极端啊!) “讨厌的类型呢?” “…霸道…过分自恋,目中无人,自高自大。” “你对冷冰冰没表情的人有什么看法?” “看他对谁冷冰冰了。基本上还是要看实际情况。有时候喜欢,有时候讨厌。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我又不欠他的——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觉得生气。更多的无所谓吧。” “你想过和谁永远在一起吗?” “想过的。” “是谁?” “拒绝回答。”(拒绝权,第五次。) “爱过什么人吗?” “……曾经爱过。” “谁?”(众人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拒绝回答。”(拒绝权,第六次) (众人失望,然后再接再厉) “你爱的人现在在场内吗?” 无音看也没看,直接摇头。 “不在。” (一批人失望,一批人冷笑) “他现在还活着吗?” “……已经去世很久了……” (一批人暗爽。) “你接吻过吗?” “有啊。” “和谁?” “太多了,数不清。” “在场的人中间,你吻过谁?” “我拒绝回答!”无音心声,这能说吗?估计说完这里就直接变战场。那些视线,那些杀气啊!!!(拒绝权,第七次) “如果我们在这里开战,你站哪边?” “站得远远的……顺便送走他们。”指立海大那批人。 “你爱弗兰吗?” 无音一惊,谁提的问题?一看,路西法。这家伙…… “…嗯。” “如果可以让他复活,你愿意牺牲其他的一切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无音沉下脸,哈迪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拒绝回答。”(拒绝权,第八次)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离开的话,会一直留在平安京吗?”晴明眨了眨眼睛。 “会。” “紫喜欢晴明?” “是啊,非常喜欢。” “小紫喜欢我吗?”太阴指着自己。 “嗯。” “我们之中,紫最喜欢谁?”勾陈笑得眯起了眼睛。 “…拒绝回答。”差点说出答案,可是看看十二神将,无音把答案咽了回去。(拒绝权,第九次) “为什么总让我做家务?” “因为你是火将嘛,灶头……” “有打算结婚吗?” “…完全没有。” “将来想做什么?” “…米虫!”斩钉截铁地回答。 “讨厌什么?” “麻烦。” “自己最得意的是什么?” “……不知道唉。” “认为自己的实力如何?” “应该算强吧……” “如果和在场的人战斗,哪些人你觉得赢不了?” “如果不是生死斗的话,贝路亚罗、贝鲁瑟布布、路西法、卡尔丹第、哈迪斯、玛尔斯,我赢不了。生死斗的话,估计是两败俱伤,同时挂掉。” “哪些人你无法下手伤害?” “如果对方要伤害我的话,应该都会反击,不会下不了手。” “如果和尸魂界开战,你帮哪一边?”蓝染开口了。 “…我两边都不帮。” “如果我把夜一杀了呢?”银笑眯眯地问。 “…不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说如果啊。” “我绝对会杀了你。” “自相矛盾。”乌尔奇奥拉冷冷地开口。 无音哼了一声,没说话。 “姐姐为什么那么照顾我?” “母亲的嘱托。” “绯夜大姐和别人上过床吗?” 众人皆默。 浦原,你够强! “……我拒绝回答。”(拒绝权,第十次) 有猫腻!!!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回响这句话。 “那么,如果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你希望是谁?” 无音刹那间呆住了。 场内一片寂静。 沉默。 沉默。 末了,无音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一手指着正在往外跑的作者。 “她!” “为什么?!”乘以N。 “因为她可以把其他人给写出来啊……噢呵呵呵呵~”无音说完,微笑着退场,顺便把银夜扔了回来。 面对着满场的杀气,银夜傻笑了两声。 “嘿,那个,大家别激动啊,新年快乐!” 砰,忍术解除。 众人互相看看,再不客气,全场大乱斗。 管她怎么写,消灭一个是一个!情敌从来不嫌少! 门外N千米远。 银夜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幸好我跑得快……” “是啊,还跑到猎人那边做诗人去了。”无音忽然出现在她旁边。 银夜脸色一黑,立刻就要开溜,被无音揪了回来。 “说,你那本抽风的书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悲惨!?” “女儿,你明明就是美男环绕,日子过得很好嘛……”银夜才申辩了一句,再次看到了无比绚丽的魔术效果。 在五光十色灿烂华丽的光影之后,空中浮现出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无音甩甩手离开,“啊?你问作者?我怎么知道?大概去吃年夜饭了吧?”于是她这样轻松地离开,无视了地面上一个可以的黑色人形物体…… ———————————————————————————————————— 大家还真是仔细啊……这个番外我码了两次才完成,结果中间对不上了……现在修一下,嗯,就当作资料补充,女儿的答案各位看看就好了~哈哈~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最大的心愿是,我填完自己的坑,同时从别人的坑里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鉴于新年事务繁杂,本人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明天停更一天。 好了,请大家快乐地开始新的一年~最好都能送我爪印鲜花啦~哈哈~ 1 章节140 亚路嘉?揍敌客。 路卡,真的很有意思。 到底是她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她呢? 谁来告诉她,揍敌客家的孩子们,都在想什么呢? 莱依路摩挲着北斗七星,无意识地微笑了。 果然,始终是这样比较有趣。幸好自己回来了。否则,这样的布局,岂不是全部浪费了吗? 莱依路看着时之书稳定闪烁的光辉,不禁叹了口气。 在等待的一星期内,她还是找点事情做吧。光是在这里这样看着,实在太无聊了。 譬如,锻炼念力,比如,看看这段时间内,猎人世界已经发生了哪些变化。 当莱依路端着杯子过来,准备测试念力系别的时候,脑中不期然地响起苏伽的论定。 不过我猜,你一定是特质系。苏伽曾经万分肯定地这么说。 应该不会吧? 莱依路自我安慰着,然后使用发。 叶子,没动。水,没动。颜色,没变。杂质,没有。 舔了一口,味道没变。 简而言之,什么反应都没有。 因为念力太弱了,不足以引起反应?不可能啊,就算现在没有锻炼过,她也可以肯定,自己的念力不算弱。那算怎么回事? 除念师? 这么罕见的能力应该不会轮到自己的。莱依路万分肯定地划掉了这个选项。 ……除去所有的错误答案,剩下的无论多么荒谬,也是真实。 所以,尽管没有任何反应,莱依路还是能够肯定,苏伽说对了……真的是特质系。只是这种什么现象都没有的水见式,叫她往哪方面开发念能力啊? 有道是,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不知道怎么开发念技巧,还是先老实地锻炼基础好了。 缠?不用学了。和灵力流一样,束缚在身体周围,然后流动就可以了。 发?刚才不是已经用过了吗。 绝?隐约记得伊贺忍军有类似的技巧,要么,隐秘机动队第一分队刑军的技巧,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这些技巧也相差不远。 炼?好吧,开始训练这个。 于是,莱依路泡了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打开电脑,美其名曰充分利用时间,傻站在那里练习炼,多浪费时间呢。 浏览了一些公共网站后,她发现从上次离开,到这次回来,也没有间隔太久的时间。一九九零年十一月离开流星街,十二月进入遗迹……而现在是,一九九二年四月。 两边的时间还是不同步。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想要继续看一些情报,发现已经算到机密里了。 如果用蒂尔罗特的猎人执照,倒是可以浏览百分之九十的资料,可是,只怕用那个号码登陆一次,后果就极其恐怖,尤其在看了这些关于“冰弦之蒂”的传说以后。 没错,就是传说。 一个才死了两年不到就可以成为传说的人,实在是太神奇了……在看到外界对蒂尔罗特的评价后,莱依路非常无语,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颤抖着点击鼠标。 见过一个人的资料被两方争抢,都宣称那是自己一方的人的壮观情形吗? 请看猎人协会和流星街的对掐。 猎人协会公布的资料。(面向全体猎人,免费阅览) 蒂尔罗特,二星猎人。 一九七九年第二百六十七次猎人考试的通过者。 曾担任赏金猎人,幻兽猎人(莱依路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这算是怎么回事?),遗迹猎人。 一九八一年十月,因在赏金猎人领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晋升为一星猎人。(具体资料,查阅附件。浏览权限:全体猎人。) 一九八三年十月,晋升为二星猎人。(具体资料,查阅附件。浏览权限:仅限高级以上,包括一星猎人,协会高层领导小组,会长,及特许权限获得者。) 一九九零年,接受任务,调查克鲁索遗迹,虽然留下了关于遗迹几乎全部的资料,但很可惜的是,蒂尔罗特失踪,根据现场及留言,判定为死亡。(具体资料,查阅附件。浏览权限:全体猎人。) 流星街。(本来,这里的资料并不对外公布,但是蒂尔罗特在流星街时,知道了一些流星街资料传递的方式,也知道他们互相间联络的办法,这里,直接用黑客技术,切入了外围资讯,也就是一般黑暗势力也可以知道的部分。) 蒂尔罗特,外号冰弦。 一九八二年九月回到流星街。出生日期不明,自称十六岁。此时,已获得猎人执照,一星。 一九八二年十月开始,担任二区区长。 一九八三年十月,晋升为二星猎人。 一九九零年十一月,离开流星街。 一九九一年十一月,确认已于克鲁索遗迹死亡。(疑为猎人协会计策,待查。) 真奇怪…… 明明就是同样的事情,怎么看着两边的叙述,有种诡异的感觉? 弄得好像蒂尔罗特是双面谍一样,假定双方都成立的话。 莱依路眨巴着眼睛,看了屏幕好一会儿,连最正经的资讯都是这样的了,其他那些舆论等等根本就不必仔细推敲。 凡是倾向协会的,一律第蒂尔罗特形容成一个情操高尚实力强大的猎人,同时不忘记说明那个遗迹有多么危险,还有她舍命留下的破解方法;凡是跟黑帮挂钩的,一律把蒂尔罗特描述成强大冷静同时有些奇怪的流星街居民,同时不忘记补充最后是怎么被协会陷害或者威胁以至于最后丧身于遗迹中,然后也会附上遗迹的详细描述,这里强调了遗迹在当时的重大价值和巨大的危险性,以及协会故意不派遣其他猎人等等的秘辛…… 天知道他们争论一个死人的作为有什么意思…… 莱依路顺手就要关闭网页,临了,鬼使神差地看了旁边的字一眼。 一排黑色的大字,还有很多人的签名。看起来,像是把文件扫描成了电子版。 ‘克鲁索遗迹,追踪调查报告。报告人,金?富力士。’ 看着那个龙飞凤舞劲道似乎要把纸张戳破的字迹,莱依路仿佛看到了昔日那个总是充满干劲的青年愤而扔下笔的情形…… 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二十八号。 “金,你确定蒂尔罗特已经……”情绪激动的杜恩甚至直接揪住了金的领口,“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杜恩,你自己看到的话,就会明白了。”金似乎毫不在意地挥开杜恩的手,“克鲁索遗迹,已经对外开放了。” “金,这怎么可能……蒂尔罗特那么厉害,怎么会……一定有哪里弄错了!”依妲跟着开口,拼命地否定她刚才听到的事情。 “你们可以去看看。如果我不是手机忘记了充电……那次一起去的话……”金悔恨而懊恼地咬紧了牙关,猛地捶向地面,没有带上丝毫的念力,地面也被砸出了直径一米多的大坑,“可恶,可恶!”金一次次地砸着地面,直到手开始流血。 “就只差那么一点而已,蒂差一点点就可以平安出来了!”金最后抱着头,周身阳光般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环绕着深深的压抑灰暗。 贪婪之岛的其他人再也不敢上前。 此刻的金,看起来就像即将发狂的野兽一般。 “要不是为了留下这个……立刻离开的话,明明会没事……”金摊开手,掌心中有颗明净无暇的琉璃珠,金转身面对着这里的伙伴们,昔日,他,蒂,还有他们,大家一起完成了GI,当时多么开心。谁知道,从那次分别之后,竟然再也无法见面。他还以为,蒂尔罗特只是暂时去流星街一段时间,出来之后,还可以一起探险…… 金对着琉璃珠使用了发,令人惊讶的情形发生了。 琉璃珠内传出了声音。 ‘呵…到了这里的人,如果你还没有受伤的话,恭喜你,推动西北角的灯台,就可以打开通路了……咳咳……外面,外面我无法确认了……抱歉,我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或许…我现在说的话也都不合逻辑了吧…能够出去的话,请通知猎人协会,这个遗迹…不适合一般猎人进入,另外拜托您,将一颗琉璃珠带给猎人协会,进入的路线我已经记录…咳…在里面了……祝您好运……’ 这段明显气息虚弱的话,还有熟悉的嗓音,都让其他人感觉到绝望。 她根本没有提自己的事情。 她这根本就是在留下遗言而已。 “说不在意,却这么拼命!她脑子有问题啊!”金扬手就要把琉璃珠扔掉,最后还是收回来,“最后的门前,留下一地的琉璃珠……把仅剩的气力耗费在这上面……” 金没能够继续说下去。 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琉璃珠里再次传来了声音。 ‘谢谢你……再……’ 没有了下文。 金只要一回想到进入遗迹那天的情形,就会怒火中烧,接着自责悔恨。 而同样的琉璃珠,此刻也在某个黑发黑眸的青年手中转动。 库洛洛还能记得自己当时异常冷静地命令派克使用发的情形。 琉璃珠发出了微微的光,然后在上空投影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脸,只从那一头耀眼的银色长发,大家也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许多暗红色的痕迹,左手臂裸露在外,还在不断流血,红色在这个朦胧的影响中显得异常扎眼。 左手臂在流血! 就是这个伤口,让蒂死在了遗迹之内。若不是得到她的提醒,说不定旅团此刻也已经成为一个历史名词,全员都会成为遗迹中消失的尸骨。 这奇特的琉璃珠,只有蒂尔罗特会制造。在流星街时,她就经常会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包括这样的珠子。如果使用发,就可以听到预先记录的话,但是派克的能力,却可以连影响一并读出来。 蒂早就知道他们会去那个遗迹,所以才多费了力气做成这样的珠子,而不是捏碎后传出声音的那种……因为一次性使用的琉璃珠,倘若在他们去之前,已经全部碎裂,他们将得不到任何指示…… “团长。”派克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库洛洛的房间,那逆光的剪影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阳光洒在黑色的发丝上时,似乎有了微微耀眼的反光,刹那间呈现出一环银色,瞬息间消失不见。 派克诺妲清晰地记得,蒂尔罗特会靠着墙,对着窗外,一站就是很久。 “派克。这次的任务资料准备好了吗?”库洛洛握住手中的琉璃珠,黑色的眼睛如同完美的镜面,光洁,倒映出外面的世界,唯独看不见他自己的内心。 “侠客已经传了回来。他今天要晚些回来,据说他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网友。”派克回忆了一下,简要地回答。她当然不能说侠客其实是多么的激动,自己的电脑被对方给报废,所有的资料毁于一旦,而且只要他上线,就会被一黑到底,现在发了狠,放话说不抓住对方,就对不起他团员的资格。 “呵…黑客……”库洛洛指了指茶几,派克放下了咖啡,正要离开时,库洛洛忽然叫住了派克。 “派克,蒂的那个学生……”库洛洛没有说完,也不需要说完,就像派克不必明说,他已经可以猜到侠客认识的‘网友’到底是怎么一种友一样。 派克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迅速摇头,“按照酷拉皮卡的个性,即使侠客先动手,他也不会一再地报复。” “居然已经快半个月了。”库洛洛不再追问,蓦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派克的脸立刻青了一下,“对不起!”派克心里猛地一颤,差点就要跪下去。刚才那瞬间,她以为团长要发火了。在这半个月里,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现在,她也不想相信……蒂居然已经不在了。理所当然以为会一直在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库洛洛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淡淡地浮现在唇边,光照在他脸上,映出明暗的分野,一面是欢欣鼓舞的杀意,一面是冰冷无比的疯狂,而他黑的纯粹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期待。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已经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库洛洛轻松地扔下一句话,“通知飞坦和芬克斯回来,旅团要出大任务了。” 派克诺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什么。派克,既然蒂都这样苦心拜托了,我们怎么能不走一趟呢?去猎人协会,把消息带到才行啊。”库洛洛的微笑瞬间弥漫出了罂粟的香气。 “啊?哈,我知道了,我立刻去通知他们。”派克匆匆行礼,然后快步走出了门。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去挑衅猎人协会,但是此刻团长的命令,让她的愤怒有了归宿。 蒂,我们一定会……让猎人协会知道血债血偿的含义! 莱依路回过神来,继续看着报告内容。 ‘一九九一年,十一月十四号。 今天我进入了克鲁索遗迹。意外的是,在入口,发现了蒂尔罗特留下的信息。对那颗石子使用了发之后,竟然传出了她的声音,详细地讲解了如何避开入口的机关进入。 …… 走过了四个机关了吧,蒂留下的路线很详细,而且精确。在这个机关前,她似乎受伤了,地上留下了血迹。听过留言之后才知道,破解这个机关时必须用血,所以她彻底毁了这个机关。 …… 可恶!这遗迹中居然留下了挥发的毒,一旦受伤,伤口就无法愈合,血流不能停止。蒂的声音,明显虚弱了一些。 …… 十八号。 我走到了遗迹尽头,那个房间关闭着,蒂没有留下打开的方法。满地散落着琉璃珠,最后留下的,只有离开遗迹的方法。从满地的血迹判断……这遗迹中,有着让尸骨分解消失的药物,除了这些血迹,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不愿意相信…… …… 蒂尔罗特,判定为死亡。’ 最后,纸张明显被狠狠地催折过,上面皱巴巴的印迹和划破的痕迹,都很明显。 莱依路轻叹了一声,当时在遗迹里留下那些,其实不过是想要摆脱蒂尔罗特的身份,即使平安离开,她也打算换身份了,所以才故意弄成挂在遗迹里面的假象,当时感觉到了灵力逐渐恢复,本来也就不打算继续用存在之力横行了。结果,一个穿越阵…… 金……似乎真的很难过呢。 说起来,也不知道幻影旅团的那些小鬼们去了没有,要是没去,可真浪费了她这一番设计啊。只有旅团能够看见的留言,她可是特地准备好了,当时只想着能帮上一点忙就好,倘若派克或玛琪有那么一点不忍心的话,至少将来……酷拉皮卡可以活下来,在规则书上早已写好的窟庐塔灭族事件里……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么打发掉了。 当时之书发出了时间到的警报声时,莱依路立刻丢下手边的电脑,咬破食指在画轴的右下角写上了莱依路?沙律琪娜的签名,然后一道青色的光芒笼罩住画轴,画轴忽然慢慢收拢,在光芒中,一个人影出现,画轴完全收起的时候,光芒消失,莱依路也终于看清了眼前那微微愣然的男孩。 现在应该是八岁了吧? 长高了不少呢,比起一个星期之前。 以前还需要稍稍弯下腰才能签着他的手,现在他都有一米二多了吧……然后莱依路忽然想起来,现在自己的身高是一米五二…… 长相的变化倒不稀奇,看过了伊路迷,也可以猜得到揍敌客家出品,长相必定优良。 大大的黑玻璃似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而且很奇妙地有着一脸天真的笑容。 左手轻松地拿着昼夜,显然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姿势,从时之书里出来后第一反应是抽出了刀,横在身前,膝盖微曲,一个并不完美但很实用的守备姿势。 “路卡。”莱依路笑吟吟地站在旁边,“欢迎回来。” 男孩这才眨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开口,“莱依姐姐?” “是啊,时间已经到了哦。不知道你走到了第几号迷宫呢。”莱依路这句话说完,男孩立刻变了脸色。 收回长刀,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抱住莱依路不放手。 “莱依姐姐,莱依姐姐!”路卡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莱依姐姐……终于见到你了……”除了这句话,说得还算清楚,其他夹杂着抽泣和哽咽声的话语,莱依路已经无法分辨了。 愣了一下后,才轻轻回抱住路卡。 时之书里面的情形,她也见过,那是模仿魔界修建的试炼场,经由持有者注入魔力,可以创造出媲美真实的幻觉,同时可以让人提前透支时间——时之书内的身体成长,都是真实而不是虚幻,那只是把本来在将来几年会有的成长先行诱发而已,代价当然是之后的几年内不能成长了,直到透支的时间完全过去,就会恢复正常生长发育。 这次的使用,差不多消耗完以前储存的魔力了,估计要很久之后才能再次使用了吧,毕竟现在她又不能进行魔力补充。 “路卡,你变厉害了呢,只看昼夜的反应就可以知道。它很喜欢你。”莱依路一边轻拍着路卡的背,一边说出这句话。 “真…的吗?”路卡似乎不能相信,他松开双手,然后看着左手的刀。 “我一点都不知道。”路卡说到这里,眉毛都皱了起来,“每次都会划伤我,我还以为它很不喜欢我。” “不是哦……昼夜想认主,可是……你没有在流血后说出名字呀…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得到了它的承认。”莱依路失笑,接过昼夜,刀才到她手中,就开始轻微地颤动,有蜂鸣般的声响传出。果然……昼夜想要认主,在催促她这个锻造者呢。 “路卡,伸出右手。”莱依路缓缓拔出刀,对路卡点了点头。 路卡不疑有它,乖巧地伸出右手,露出掌心上斑驳的伤痕。莱依路微微皱眉,然后将刀刃在他手上擦过,一道细细的伤痕就此出现,血滴在刀身上。 “路卡,报上你的名字,与昼夜定下契约。它会将全部的力量展示给你,只有你能够使用昼夜,相对的,你要做到——生死不离。”莱依路字字清晰地说完后,黑色的眼睛微闭,“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就说出你的名字,然后,我会将昼夜刺进你的心脏,倘若你说了谎,便会死。” 路卡黑色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刀好一会儿,才张口,一字一字地说。 “我路卡?沙律琪娜,愿意与昼夜定下契约。” 莱依路手一颤,“路卡!” “我,路卡?沙律琪娜,与昼夜定下此约。”路卡抬起头,忽然伸手向自己的眼睛探去,一刹那间,取出两个透明的东西扔在一旁,因为那瞬间的刺痛,眼睛微微润湿,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就这么展露出来。 莱依路一瞬间被那双墨绿如深潭的眸子晃花了眼,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如此深邃仿佛看不见底的幽深湖面,但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再看时,那双眼睛,仅仅只是清澈而已,再没有刚才的动人心魄。等到她回过神来,手中的刀已经到了路卡手上。 路卡捧着昼夜,抬头正视着莱依路。 “我是路卡?沙律琪娜。莱依姐姐,你不是一个人,永远不是。” 莱依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路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莱依路无意识地加重了语气。她总觉得,眼前的男孩,透出那么一丝丝极不对劲的不和谐。就好像此刻他脸上无比天真无比认真的神情,既不像八岁的孩子会有的认真执着,也不像成年人会有的天真,揉合在一处之后,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句话……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时之书……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这么凑巧,他进入了时之书,出来以后,就多了这许多的不同,突然会冠以她的姓氏……他没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含义!知道的人…知道的人…分明只有那唯一一个人! “莱依姐姐,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放手。从你带我离开揍敌客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莱依姐姐,我自愿冠上你的姓氏,所以,你也不能舍弃我啊。”路卡微笑着,墨绿色的眼睛里荡漾着暖暖的涟漪,笑容仿佛无止尽的蔓延开,让莱依路眼前一片模糊,不断闪现的残像,和不断涌起的纷乱的声音…… 结果,自己还是逃了啊。 真有出息。 无音坐在地板上,已经忘了要站起来的事情。 自从那天路卡说了那些话后,她就不自觉地开始回避路卡,虽然开始教导他剑术,说的话却少之又少,除了必要的话,她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对话。 如果说她的举动已经反常,那么路卡更加奇怪,他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面对着她冷漠的对待和回避,就像早知道会这样似的,这让她更加心生疑惑。要不是时之书短期内不能打开,她一定直接进去察看。 要说好笑的事情,也有。 在她的脚印几乎踏遍了城堡每一个角落以后,她非常无语地发现,原来根本不用找,一个微缩版的阵式刻在一颗小小的石子上,而那石子被当作装饰镶嵌在了一根不起眼的柱子上,以前她没注意,这些时间她四处扫描着每一个花纹,才发现到那直径不足一厘米的蓝色珠子居然刻着时空连接的阵式! 在交待过路卡关于游戏的基本事项以后,她丢下一本厚厚的规则书,近乎逃跑地回到了现世。 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在这么对神将们说明之后,神将们很体贴地全部离开,虽然不看也知道,门外窗外屋顶上肯定有至少三个神将守着,可是最起码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眼前不时地闪过另一双眼睛。 湖蓝色的眼睛。 无音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这只是幻觉,只是幻觉罢了。 幸好,此时一通电话把无音从这纠结中拉了出来,避免她钻进牛角尖里。 无音这才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这里是神代无音,请问……”她还没说完,对面就传来一个活力十足的声线。 “无音,我是文太!这边的比赛就要开始了,你在哪里呢?身体还不舒服吗?” 听着对面传来的热闹声音,无音会心一笑。 “嗯,我没事了呢。文太,你们在哪里?” “哇!无音没事了啊!我们在…仁王你别抢我电话啊!让我和无音说话!”到这里,声音忽然变了一个人,“大小姐,总算接电话啦?比赛已经快开始了。对了,你家表哥不在这里。青学和冰帝的比赛,不赶过来?” “雅治,抱歉…我立刻赶去!好了,知道了。你和文太,还有莲二在?弦一郎在医院?好的,我知道啦,稍等片刻,保证会在开赛前赶到,行了嘛?”无音好说歹说,对面的声音才消下火,没了那种讥诮的口吻。 “无音,你最近总这样缺课,大家不可能不担心。尤其是部长,要不是你家表哥拦住,估计他都又要出去。部长最近精神都不错,手术的日期已经确定。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你也知道吧?” “比赛……我知道,我会去道歉的。”无音挂断了电话,很神奇地发些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再看了一眼时钟,“天!难道要我用空间转位赶过去吗?怪不得他笑得那么阴险!” 五分钟,从神奈川到东京,用飞的也来不及啊! 最后,无音还是很神奇地在比赛前出现在赛场外。 立海大的三人眼靖乎要掉下来,丸井的反应更直接,手中的棒棒糖倒转一圈,掉落在地。 “无音,你怎么过来的?” “呵呵……”无音微笑着挥挥手,就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青学那边不太对啊。黄金搭档好像少了一个人。”无音很自然地走到柳的右边,仁王左边站住。扫了一眼场内,皱了皱眉。 “是啊,似乎来不及了。”仁王耸了一下肩膀,“青学这次情况不妙啊,双打本来就弱,还缺了一人。” “我倒不这么认为。”无音还没来得及说理由,场内很突兀地传出一声,“是神代小姐啊!” 第一声之后,很快就有了回应,场内齐刷刷地射来许多道视线,“真的是神代小姐啊!”如此这般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旁边青学的加油声。 面对着场内如此多的注目,以及身边三道目光,无音滑下一头的黑线。 “无音,你什么时候在冰帝有这种声望了?”仁王亲切地一手搭着无音的肩膀,声音似六月飞雪。 “……”无音转过头,“这只是巧合吧……” “是吗?那么,冰帝的社长亲自出来,也是巧合咯?哦,还不止,连正选也出来了。”仁王冷哼一声,看着带领着冰帝成员走出来的迹部,视线冰冷。 迹部正要开口时,忍足不引人注意地扯了一下迹部的衣角,然后退开一点,迹部清清嗓子才说,“没想到今天立海大的经理也来看这场比赛,出乎我的意料。请进吧,站在外面看不清楚吧。” 迹部习惯性地去抚自己的泪痣,紫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反光。 无音抬头瞄了迹部一眼,一声轻哼就从鼻子里传出来。 “迹部桑亲自出来,我真是受宠若惊。可是,我进去毕竟不合适呢,我和大家在这里就好了。” 迹部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但是骄傲也不允许他再说第二次。 迹部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硬生生地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转身走回场内。 向日看了迹部一眼,快速地跑到无音身边,握了握她的手,“神代,我一定会赢的!”说完就快速地跑回去,跟上迹部。 日吉远远地对无音颔首,弯腰,然后沉默地离开。 “无音,你是不是欠我们一个解释?”柳手中的本子摊开,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咳……这个……”无音干笑了两声,被仁王拉住,没有偷溜成。 “上次赤也回来,什么都没说。对了,他输给了冰帝的日吉若,就是刚才的那个人吗?”柳仿佛自说自话般,脸上的微笑很平静。 “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去了冰帝一次而已…我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不正常的事情!”无音就差举起双手了。 结果柳扫了无音一眼,“你口中正常的标准,百分之百的超过了一般的正常。” 一阵冷风吹过。 无音突然好怀念真田,如果弦一郎在这里,绝对会拦住柳……柳,这个人形的恶魔! 切原赤也,决定了,你的训练可以减轻了……你说的没错,柳的确就不是人…… “冰帝学园对青春学园的比赛现在开始!第一场比赛,第二双打的队员请进入场地!” 喇叭的通告声才落,冰帝就传来一阵阵整齐的加油声。 “冰帝,冰帝,冰帝……” “冰帝必胜!”忍足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进场内。 加油的声音迅速变成整齐划一的胜者是冰帝。 跟着走进来的向日挑眉,以全然的信心和微微的傲气说,“青学必输。” 加油的声音立刻变为输的是青学。 第二双打才走进场内,这里的气氛就已经一边倒了。 “真恐怖……”无音喃喃地说,冰帝的气势还真不是盖的。 “哈,我觉得如果比赛允许女生出场……说不定……”仁王上下看了无音几眼,最后肯定地点头,“无音,我们比赛的时候,你可以站到场上去试试看。说不定效果更好。” “我站场上去干嘛?”无音白了仁王一眼,“文太,你好好看看这场比赛吧。说起来,青学的菊丸,冰帝的向日,和你都算是一个类型的,不过…他们比不上你的地方是体力。但是这并不是决定性的优势。好好看着,说不定,这里就有你的对手。” 丸井本来还懒洋洋的,听了无音的话后,立刻打起来精神,“他们的本事…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要是你败在他们手上,可没有任何理由我能够接受。”无音敲了丸井的脑袋一下,“认真点!” 丸井吃痛地轻哼了一声,才扁扁嘴看着场内。 “文太,如果我和向日搭档,或者菊丸搭档,绝对可以让你输的体无完肤。不收起你过分的自信,迟早会和场内的那两个人一样……”无音说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可惜了……”可惜她上次特意去冰帝一趟。看来这些少年们,的确打起了精神,可是,却没有收起那些天然的傲气,毕竟挫折的不够吗…… 柳听到无音最后惋惜的声调,不由得侧目。 “无音,你觉得冰帝会输?” “嗯。”无音点点头。 “哎?场内明明是冰帝占优势啊。”丸井疑惑地转过头来,“桃城的攻击被反击了。” “不……这场会输。下场则会赢回来。Silver Pair的实力,和心态…会赢。但是忍足和向日…真可惜呢。可能,输也输得不多吧,不过赛场上,一分也能分出输赢啊。”无音托着下巴,看着此刻场内奔跑的少年们。 几人在一起的说法,完完本本地被旁边一个人听到。 他推了一下眼镜,“有趣的数据,值得研究……”话还没说完,一枚石子就直直地朝着他眼镜飞去。他向后一退,没有站稳,反而跌坐在地,立海大四人站在他面前,无音睨着他,“哟,青学的队员,你怎么在这里?” 乾贞治无端地感觉到一阵寒气。 如果乾知道刚才无音踢起石子的时候,最后稍微侧了一下方向,估计更加会感谢上苍。本来无音习惯性的瞄准了对方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咩,本人回来了。于是,我很奇妙地爱上了没有更新时轻松的感觉~因此,我宣布,恢复两日一更新~大家也看到了,赶的太急,我都错了好些地方。两天一更,我多少可以轻松些,字数还是一万多~ 请大家继续支持吧~咩,虽然说是两天一更,不过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每天更一下,还是要看有没有灵感啊~ 爪印,我要爪印啊! 我凄惨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估计以后,我得更加努力地学习去了,所以,这本小说完结后,我可能不再写了,或者,写的话,速度也会慢很多吧……呜,我舍不得你们啊…… 1 章节141 乾贞治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尽量严肃表情,试图挽回一点脸面,虽然,他基本上在立海大这几人的心里评价已经到底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乾。”柳先开口,嘴角微微扬起,“看来你的数据还远远不足啊。” “柳?!”乾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指着眼前的少年,“你去了立海大?!” “是的。期待今年的比赛,青学可以表现的更好。”柳说完这句,也就稍稍退后,让出身旁的无音。 “原来是莲二的朋友啊。抱歉呢,初次见面,我是立海大国三的神代无音,很高兴认识你。”无音微微一笑,浅浅地鞠躬。 谁知道,她这句话才说出来,乾的眼睛猛地一反光,“立海大的魔鬼经理?!” 乾激进而热烈的好奇和震惊显然出乎几人的意料。 无音和柳对视一眼,丸井立刻举起双手,“不是我说的啊!” “我知道……八成,上次那个海带…赤也说漏嘴了吧。”无音不在意地笑笑,顺便安抚着紧张不已的丸井,“没事,这称呼我早就听过了,不算差吗。虽然亚由美是比较不喜欢…” “……她是非常讨厌吧……”仁王轻声地说。立海大里发生的有些事情,无音至今还是不知道啊,譬如,她那表姐亚由美有多么的剽悍…… “你就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国三A组,去年插班进入,目前没有公开比试过网球,不过从切原的话来看,应该很厉害,神代家的族长……”乾迅速地翻着笔记本,念到这一条的时候,无音轻笑一声,止住了他。 “这个族长的称呼你从哪里知道的?”无音笑着捻了捻食指,媒体对她的宣传仅止于神代集团的千金或者小公主之类的称呼,族长这个称谓绝对不是媒体可以传出来的。 “是家祖告知。”一个冷冰冰又有着两分贵气的嗓音解除了乾所遭遇的无声压力。 无音抬眼一看,眯起眼睛,“原来是手冢桑得意的孙子啊。以前就听说过你,直到今天才见到面,实在有些遗憾呢。我是神代家的无音,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无音说完,不同于之前对乾近乎敷衍的礼节,弯腰的幅度明显增加了一些,不过也不超过三十度,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散落身前,然后直起身,动作流畅,重心仿佛贯穿头顶到脚底,下巴微收。 “很抱歉之前赤也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我在这里为他的鲁莽道歉。”无音抢在手冢开口之前先说出这句话,跟着手冢出来的少年不由得微笑起来。 “没什么。几位进来看比赛吧。”手冢淡淡地说,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 “我们……”无音正想要拒绝,手冢身后的少年跟着开口。 “或者是我们的邀请比不上冰帝,所以神代小 姐不愿意接受?”不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茶色的短发柔顺地随风飘着,整个人透出一种干净而清爽的气息。 丸井还没什么反应,仁王和柳的脸色同时一变,这句话不好接,对方还故意点出神代小 姐的称呼。 “我猜想,你是青学的不二周助,是吗?正因为刚才拒绝了迹部桑,现在才不好答应啊,况且我们进去的话,站在哪里亦不合适呢。若要和我们站在同一赛场内,便请青学继续努力吧。关东大赛,我们等着见到你们。”无音微笑着接过了话茬,不卑不亢地回了话。 不二挑起眉,“没想到我的名字能被记住呢。” “手冢…君,”无音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这么称呼他,“今年的青学实力很强呢。期待你们的成绩。”基于和手冢老头的交情,无音颇有对晚辈说话的感觉。可若是算起年龄,绝对是她比较小,这就是年龄和辈分错位之后的…奇妙了。 “我们不会大意的。”手冢冷冷地点点头,转身就走。动作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不二笑着挥挥手,却是对着手冢,手冢虽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依然沉默地离开。 “神代小 姐,你觉得今天的比赛,我们能够胜利吗?” 面对不二的提问,无音微微觉得奇怪,这个初见的少年,为什么好似对她有种奇妙的敌意?说敌意也不准确,或者更加精确的说法,应该是,战意?那丝丝泄漏出来的微妙的竞争意识。她明明和他没有交集啊。难道那次切原迷路到了青学后,很多余地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不二桑,不相信自己的同伴吗?”无音指着场中正在奋战的少年。虽然,现在青学以0:2落后着。 “我只是想听听立海大的经理有什么高见而已。”不二抱着胳膊,也不理仁王和丸井的怒瞪,站在无音旁边三四步的位置,乾站在不二后面,手拿笔记本,眼镜完全反光。 无音从那镜片中,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身后的柳手拿着笔记本的样子。 这两个数据狂…… 敛起心里的情绪,无音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手放在铁丝网上。 “虽然以个人感情来说,我更希望冰帝可以赢得这场比赛。可惜……还是不够呢。”无音一语双关地回答了不二的提问,接着补充,“不过,青学赢得也不会轻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时候,总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相信自己的队友,比起相信自己,还要更加重要。请把这句话转告给手冢。” 不二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清澈的冰蓝色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诧。 “你不是……”冰帝那些人的朋友吗?不二没有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无音轻声叹息。 “不二桑,你在青学…真可惜呢。若有更好的搭档……若有更好的组合……”无音没有说完整,也不需要说完整。这本来就不深奥的话,这些聪明的不似同龄人的少年们,完全可以听明白。 无音曾经仔细地分析过日本几乎所有的国中生网球选手。 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冰帝的凤长太郎,向日岳人。 都曾经让她惋惜不已。 青学强于单打,而双打是固有的缺陷,除了黄金组合的大石和菊丸,再没有第二对像样的双打了。于是,不二一次次地站上双打的场地,即使明知道他的搭档不可能让他最大限度地发挥能力。最适合不二的场地,明明就是单打啊。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不二至今为止,除了这天才的名号,并没有值得夸耀的战绩。为了青学这个团体,他牺牲了自己的荣誉。现在的青学,有手冢,有越前,单打的好手从不缺乏。只是,不二的能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发挥出来?百分之一百地绽放出他本来应有的光辉呢? 看着不二比赛的录影带,无音很是惋惜。 而凤和向日,在无音看来,都是尚未雕琢完全的璞玉,是原石矿。虽然两人都有合适的搭档,却不是最好的搭档。他们两人的能力,远未发挥出来。那次在冰帝的双打,她看的清楚。就像她对丸井说的一样,若她和向日搭档,可以让丸井桑原输的体无完肤,这并不是说着好玩,而是事实。倘若这两个人在她手中训练过,绝对不止现在的成绩。可是碍于现在立海大经理的身份,她总不能跑去训练其他球队的成员啊。 不二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勾起一抹微笑,掩去了所有的情绪波动。 “我很高兴,自己在青学。”他看着场内奋战的队友,还有拼命加油的人们,神情变得柔软,那令无音感觉到些微奇异的敌意也完全消失了,“抱歉之前误会了你。我很期待和立海大比赛的时候。” 不二说着,伸出右手,视线和无音正对上。 在这样认真的注视下,无音瞥了柳一眼,微笑着伸出右手,握住。 “我期待看到你的比赛。” “我担任第二单打。”不二重新眯起了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弯弯的眼角让人不自觉地消去警戒。 直到不二走回青学的场地,无音才忽然一拍双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总觉得好熟悉! 手冢国光的声音和白哉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一个有着少年的特质,尽管被压抑,还是可以察觉出的飞扬的自信和意气风发,而另一个,长期受到贵族等等的约束,遣词造句不同就不说了,还有着天然的冷漠和高高在上,虽然那个高高在上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而且,这两人的表情也很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面瘫…… 至于不二,那双弯弯的眉眼,和银,真的很像。尽管,不二的微笑让人感觉到可亲,而银的微笑只让人觉得诡异。 真奇妙啊。明明都是不相干的人们。 啊呀,虚圈和尸魂界到底打成什么样了? “你想到什么了?”仁王的问题打断了无音的思路,看着少年黄玉般的眸子含着笑意,无音摇摇头,暂时不想那边的事情了。 “这个啊……我在想,是不是让青学赢得稍微困难一点呢?”无音看着冰帝此刻4:0的分数,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下不仅是仁王,柳不解地皱眉,“为什么你始终认为青学会胜利?” “因为……搭档来了呢。”无音伸出右手,指着此刻赶到场边的少年,那种奇妙的发型,即便从没见过也可以认出来。 青学的黄金搭档之一,大石。 如果说,之前,立海大的少年们和青学的少年们还对无音的话有所怀疑,那么,在比数翻到4:4平的时候,场内朝向无音的视线,比之比赛开始,又多了不少。 这次,加上了青学众人。 在不二转述了无音的话后,手冢只是沉默,可是他的心里已经起了很多波澜。 他的手臂……他没有告诉队友们真实的情况,他希望可以带领他们走到全国大赛。在见到神代无音之前,他曾经听祖父这样评价过。‘谦谨恭顺,心如明镜。国光,你见到她的话,一定要礼仪周全。’当他看到她在场外和冰帝的迹部说话时,那种内敛的自信和傲然,他就差不多明白了祖父的意思。她落在他手臂上的目光,难道……手冢的内心翻腾着无数的思绪,面上依然一片冷清。 而其他人,只是单纯地惊讶立海大的魔鬼经理竟然会忠告他们。 说起来,这也是上次切原造成的影响。 在切原造成种种闹剧后,偏偏还对不二的“巨雄回击”加以评价,“什么呀,还没有我们魔鬼经理的反击厉害呢。青学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切原说完后,脸色突然一青,一脸懊恼地自语,“完了,不小心说漏嘴了…死定了…我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啊…”切原这些轻声的嘀咕,青学的众人没有听见,可是前面那句讥讽,实在太过清楚。 龙琦教练侧头看着场外和身边的少年们商量着什么的黑发少女。 看起来身形娇小,不像是力量型的选手,那应该以技巧为重了。莫非…… 龙琦教练跟着看了自家的选手一眼,目光落在墨绿色短发闷声喝饮料的少年身上。 越前龙马,南次郎的儿子,自幼学习网球,立海大的那个经理,年龄不过十四,若是胜过不二,难道也是从小学习的吗? “阿婆,我见过那个女生。”龙马喝完了饮料,熟练地扔掉了金属罐。 “龙马,你见过?!”龙琦堇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你怎么不早说?” “痛痛痛啊!”龙马惨叫了一声,从龙琦手里逃出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皱眉,“你又没问过。而且我那时候又不知道她是谁。” “越前,什么时候的事情?”手冢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冷洌的眸子透过眼镜传达出无声的压力。 “部长。”龙马压了压帽子,咳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此刻微笑着的无音。 “网球新人赛的时候,我去晚了。只看到她和上次那个切原一起走出来,还有那边几个家伙。”龙马顺手一指,正对着忍足,再指了两个人,向日和日吉,然后接着说,“她们好像在说什么,然后那女生挥手给了切原一巴掌,接着那边黄头发的也开始扇自己。”龙马耸耸肩,“她力气不小,切原当场倒地。” 显然,这段插曲,在越前龙马看来,属于普通的插曲,要不是因为无音暴力的表现,估计他也记不下来。 “啊?! ”青学众人下巴也要掉下来了。 “手冢,我记得,那次的比赛,立海大的切原得到了第一名吧。”不二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转头看向手冢,脸上浮现出疑问。 “嗯。”手冢简洁地回答后,继续沉默。 立海大怎么赢了比赛还要挨打…… 青学的上空盘踞着这样的诡异气氛,久久地久久地没有散去。 场外。 “向日的体力开始下降了。”无音有些遗憾地摇头,“因为是速攻型,一但对方承受住一开始的打击卷土重来,他就很难继续比下去了。”无音一手绕着自己垂在身前的黑色长发,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青学的方向,眼睛微微睁大,不二那家伙…在做口型?说的是什么? 赢…得…稍微…困难… 无音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可有意思了。” “怎么了?”仁王吹了个口哨,“很少看到你这样的表情,似乎见到新奇的东西似的。” “的确很新奇。”无音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盯着仁王和丸井的女学生,含着两分警告,立刻让那些热切的视线收敛了不少。 “挑衅哦,很少见吧。”无音说着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青学的不二在等待我做点什么,让他们赢得困难一些啊,既然这样,我什么都不做,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正在这时,喇叭开始播报。 “Game 青学,5:4!” “你打算怎么做?”柳走回来,也不知道刚才和乾去窃窃私语什么了,看他那种满意的微笑,无音背后一寒,总觉得有人要倒霉了似的。 “我啊,打算这么做。”无音说着移动了一下站位,避开了场内场外可能的视线遮挡,然后两手成喇叭状放在口边,大喊了一声,“岳人!打起精神来!加油啊!” 无音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大喊大叫过,这种音量,身边的少年们都是第一次听见。 一向清冷有余的女声夹杂几分青春活力后,居然是这样的效果。 被菊丸的特技式网球扰乱,正因为体力不足无法回击的向日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不知为何,身体就像自己行动了一般,一个漂亮的空翻,将球击回时,他在转身的间隙,看见了场边的少女。 无音举起右手,挥了几次,还在继续喊着,“加油啊!” 向日落地的时候,不出意料地被忍足瞪了好几回。 重整旗鼓的向日,再次用出了月返。 局面一时成僵持状态。 青学选手区。 “没理由啊…向日的体力一向是弱点,根据我的资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意料之外?”乾看着场中出人意料的发展,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乾,你的资料需要更新了。”海棠冷冷地扔过来一句话。 海棠抱着手,目光没有离开赛场。现在场内,可看不出向日体力不足。 “啊呀呀,真是让人惊讶。”不二摸着下巴,笑得很是开心,“居然一句加油就可以逆转战局。”他本来正好奇立海大的经理到底要怎么做,没想到只是如此简单。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青学对无音了解的极度缺乏上。 场外,无音被三个人魔音灌耳。 “无音!你居然帮别人加油!平时都不帮我们加油,太偏心了吧?!”这是揪着无音的耳朵吼的仁王。 “无音,你还没有帮我加油过……”哀怨不满的眼神加上仿佛具现化耷拉下来的耳朵,这是丸井。 “无音,什么时候你和冰帝的向日这么熟悉了?”这是手拿笔记,笑得万分阴险的柳。 面对此三人,无音不禁捂住耳朵,“这只是策略啊……”不然向日怎么会立刻打起精神呢? 申辩无效,无音还是被三个人修理了一顿。 要不是无音对于别人的称呼一向分的清楚明白,姓氏就是姓氏,尊称就是尊称,称呼名字要很严格的要求,即便对立海大的成员也是过了好些时间才全体称呼名字,现在也不会被三人这么怨念…… 冰帝选手区。 “精彩,岳人重新打起精神了。”冥户瞥了场边一眼,立刻转过视线。坚决不承认此刻被三个人又捏又掐的那个人是刚才看起来冷静睿智帮助他们扭转局面的功臣! “是啊,向日前辈振作起来了。不愧是神代小姐……”凤满脸的敬佩,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似的,“刚才…她叫向日前辈…” 凤惊讶地看向迹部,迹部一脸的了然,哼了一声才说,“精彩的策略。” 迹部冷眼看着场内,瞳孔里透出几分凛冽。 在某些方面,神代和优臣学长很像。 优臣学长曾经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幅无所谓的神情,懒懒地看着天空,‘能利用的东西就尽量利用嘛,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就好啦。’ ‘学长,我很怀疑,你认为的伤天害理到底指什么。’当时的迹部瞥了优臣一眼,似乎很有些不忿。 ‘这个啊……不伤害我家人朋友就足够了吧。’优臣一手抓乱了迹部的头发,眼含着笑意,‘景吾,有时候,你的骄傲要换种方式表达才好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迹部收回思绪,看着此刻场中奋战的向日和忍足。 他不得不承认,神代的策略极其成功,虽然…的确有悖于他的美学。 神代对别人的称呼一向区分清楚,这次这样的突然变化,岳人不可能不受到震动。就像日吉可以因为她几句话的评价拼命练习一样,她很清楚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分量,很清楚自己的影响力。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向日以后呢? 场内的激战热火朝天,而刚刚从几双魔手挣开的无音却脸色一白。 “莲二,比赛这边拜托你。我有事要先走了。”无音急匆匆地对柳说完以后,转身就跑。 “无音?!”柳被无音反常的急切弄得一愣,但已经来不及追上去,只能看着她绝尘而去。 “无音怎么了?”丸井十分奇怪地看着无音的背影,“这么着急,家里出事了吗?” “可能吧……”仁王没有错漏刚才那一瞬间无音极度震怒和惊诧的神情,尽管她很快就掩饰好了。 但愿…这次没有什么太糟糕的事情发生。仁王默想着。如果真的是家里的事情,可就糟糕了。神代一族所涉及的事情,远远不止人间的这些纠葛。 ‘绯夜,幸村被蓝染带走了。’龙弦的声音有些懊恼。 ‘紫!亚由美的气忽然消失了!我们找不到她了!’玄武的语调很急迫,显然非常焦急。 就是这么两个消息,让无音完全没有了继续看比赛的心思。 是她太天真了! 以为有龙弦在,幸村不会有事。只是,她到底低估了蓝染。蓝染的能力,本来就并不完全以战斗来体现。那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怎么会忘了呢。 亚由美…玄武和太阴跟着,居然也可以找到一瞬间的空隙带走亚由美。 蓝染……无音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一定要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吗?! 幸村和亚由美……再没有其他两个人可以让她这么担忧和挂心。 一个是恩人和朋友,一个是亲人和朋友。 “蓝染……”无音跑到不引人注目的巷子里,立刻空间转位,直接到了浦原的店里。 “老板不在……哎?绯夜大人?”甚太走出来看到一脸怒气的无音,着实吓了一大跳。 “浦原在哪里?”无音懒得说场面话,开口就是主题。 “老板在地下室……”甚太不自觉地退后一些,看着无音迅速地跑到地下室的入口,一闪身没了人影。 “天……绯夜大人生气的时候,真恐怖。灵压都让人害怕。”甚太吞了一口口水,明智地决定不下去了。 “浦原,打开黑腔。”无音看到站在地下室中的浦原时,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是这么一句。 浦原似乎并不意外,单手拿下帽子,笑嘻嘻地说,“哟,绯夜大姐,你来啦。” “少给我啰嗦,打开黑腔。”无音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刚才没有直接冲进虚圈,就是为了节约灵力而已,虚圈或者尸魂界,和现世都属于一种临近时空交叠的状态,甚至魔界灵界也是如此。打开两个相邻次元所耗的灵力不算多,但是也不少。 “绯夜大姐,你终于决定去帮那些毛头小子一把了?不放心朽木还是石田?尸魂界那边已经派出援军了,应该问题不大……”浦原摇着扇子,说的正起劲,忽然被一阵冷冷的灵压包围。 “你在说哪门子梦话?”无音的声音近乎冰点,仿佛每一个字离开嘴巴就会冻结成整齐的冰块,磅一声掉在地上,溅开干冷的碎屑。 “蓝染绑走了不该碰的人。他既然逼着我过去,我就如他所愿好了。”无音扬起一个微笑,无比冷傲,逼人的气势让浦原喜助心惊。 “绯夜大姐,发生了什么事?”浦原停止了摇晃那个骗人用的扇子,正了正脸色。 “没什么,只是再去虚圈而已。”无音右手伸出,在空中一握,北斗七星出现在手中,“虽然现在灵力没有恢复,不过,我真的生气了。”无音黑色的眼眸一时间隐隐泛红,然而很快消褪,晕成一片暗金色,不同于以前依然保持纯黑的瞳孔,这次连瞳孔也染上了金色的光泽。 “再?”浦原捕捉到这个字眼,稍稍愣了一会儿,“绯夜大姐…难道是……” “对,以前跟踪你,还有蓝染的时候,去的虚圈。一片白色的沙漠,广漠无垠。灵子充沛,但是过于活泼。”无音冷着脸承认了这件事,继续看着空中还未完全闭合的通道,“这是尸魂界过去的通路吧,把它打开,我要过去。” 浦原长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再次念诵咒文,打开了黑腔。 “绯夜大姐,既然你去过,需要注意的地方就不需要我说明了。井上织姬的能力,是万象的拒绝。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把她带回来,拜托了。” 看着面前弯腰鞠躬的浦原,无音稍稍收起怒气,长叹一口气。 “浦原,你不后悔吗?关于崩玉…你不生气吗?关于…虚化……” 假面军团里,有着浦原昔日的部下,日市里。 即使不说这件事,单单浦原被陷害,然后离开尸魂界,如果说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和蓝染之间的纠葛,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真的不会怨恨吗? “绯夜大姐,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干,多少困难的问题也可以研究出来。开始制造崩玉以后,更加…蓝染真的很聪明,而且谨慎。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我都不敢肯定,他和你,居然有着这样的渊源。夜一说的对啊,只要你不是站在蓝染那边,我们就已经很庆幸了。何况,你还为我们和四十六室争取到一些特权。已经够了,就算两不相欠。这方面,我想平子队长他们也是一样。”浦原的声音很低沉,神情严肃,似乎又变回了昔日十二番队的队长,而不是这里一个普通的邋遢店长。 “即使这样,我想,我还是应该向你们说一句,对不起。我要维护的人,毕竟是有优先次序的。”无音微微低垂眼帘,看也没看那几个熟悉的灵压出现的地方,一跃进了黑腔。 平子真子从一块大石头后走出来,摆了个鬼脸,“咧!谁稀罕她道歉啊!一群狡诈的老东西!”亏他当初以为蓝染很年轻呢。 “绯夜队长还是老样子啊。”六车拳西抱着双臂,脸上无悲无喜。 “蓝染这次昏头了吗?故意把绯夜队长给惹火了。”莉纱一手拿着小册子书,一边往黑腔那里瞄,“看那几乎要爆裂的灵压……” “不知道啊。”浦原摊手,“那两个人的打算,实在猜不出来。” 平子忽然神情严肃地说,“这是蓝染的阴谋吧,让她到虚圈去。在这微妙的时候,若不是准备好了陷阱……” “平子大笨蛋!”日市里一脚踹飞平子,“绯夜队长才不会中计呢!” 平子爬起来,脸上的灰也不抹,叉着腰和日市里唱起了对台,“不是说会不会中计!而是有没有阴谋!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啊!” “总之你别乌鸦嘴啦!”日市里狠狠地拍倒平子,担忧的目光绕着渐渐闭合的黑腔打转。 “担心的话,你们也过去?”浦原恢复了营业用微笑,话说出来后,没有一个人给他面子回答一下,一群人吵吵嚷嚷地离开了。 站在重新变得空旷的地下室里,浦原干笑了两声。 “店长,真的没关系吗?绯夜队长说过不会插手这次的战斗,蓝染却故意把她拉进来,一定有阴谋。”大个子店员不无担忧地开口。 “有阴谋也没办法了。绯夜大姐已经应战,还是快点通知夜一和尸魂界吧。”浦原说完后,晃晃悠悠地走了,他的动作和他话里的急迫,完全不和谐。 虚圈。 是个很空旷的地方。 人造的天空,人造的太阳。 白色的沙漠,无音第一次看到这些无边沙砾的时候,张口说出的并不是称赞,而是冷淡的二字,“骨灰”。 这里是无边的骨灰之海。 白色的沙之海洋。 无音跟踪蓝染,来过虚圈很多次。 每次都只是远远地看着,或者用魔术探测,从来不走近。 大虚之森,她也去了不少次。 所以,她认识那些破面,远在破面们的意识产生之前。 “蓝染惣右介,打开道路吧。你总不希望,我这样一路打过去吧。”无音动了动自己的左腕。 在跳进黑腔前的一瞬间,灵体化,同时把身体送回神代家。 这种久违的灵体状态,让无音有着亲切的熟悉感。 不得不说,蓝染这一手,的确是精彩。 前提是——他真的想和她为敌的话! 无音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被她捡到,被她收留,被她教育的孩子,居然会下这样的决心。 “和我为敌,是很可怕的呀。非常的…可怕。”无音左手抚着北斗七星,看着自己一身久违的短袖黑色死霸装,还有外面的淡染枫叶纹的羽织,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弄错了。貌似她很少规规矩矩一身黑色的死霸装,不是小纹和服就是加上羽织,难怪连不认识的人见到她都叫她队长了。(除了队长,很少有人被允许工作期间不穿死霸装,除了队长,不允许在死霸装外套羽织。) 蓝染,应该比尸魂界的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和她为敌,有多么可怕。因为她一旦生气了,真的会不择手段,誓把对方逼到绝路,挫骨扬灰才能停下。为什么蓝染突然对幸村和亚由美动手?无音不得不考虑其他的可能。 不远处一个身影出现,眨眼工夫就到了眼前。 “漂亮的响转。”无音毫不吝啬地给与赞叹,双手轻轻击掌,看着眼前两道泪痕的男子。 “没想到第四十刃会出来呢,我受宠若惊啊。”无音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点点头。 “绯夜大人,恭候许久,欢迎您来到虚圈。奉蓝染大人之命前来迎接。”乌尔齐奥拉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很死板地念着台词一般,冷冷地说完之后,居然是个很绅士的礼节,“请您跟我来。” 无音挑眉,“噢?漂亮的姿势,是作为人类时残留的记忆吧。乌尔齐奥拉?西佛。据我所知,西佛这个姓氏,的确属于上流阶层,虽然,是18世纪以后才出现的家族。”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当然,是瞬步,“我的朋友们怎样了?” “安然无恙,我将待之如贵宾。以上,是蓝染大人让我转达的话。”乌尔齐奥拉确定无音没有走错方向后,跟着前进,一直保持着右后侧三步左右的位置。 “是吗。”无音不置可否,“将?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字眼。”无音仿佛看见,茶褐色头发的男子,说着这句话时,唇边会带着怎样的弧度,那种仿佛万物尽在掌握之中的傲然。 蓝染……如果当初…… 无音立刻打灭了这个念头。 如果,有这种假设的时候,心情总是倾向于软弱和退让。 然而,她此时不能退让。 除了幸村和亚由美,此刻,等待着她的,恐怕是更加隆重的欢迎场面了。 尸魂界的援军,刚刚到达虚圈不久,不是吗? 在这个时机,如果乌尔齐奥拉领着她走进虚夜宫,那种效果,实在是太过华丽,简直令她不想继续想下去。 可是,因为幸村和亚由美的缘故,她也绝对不能甩开乌尔齐奥拉,自己进去,虽然她对虚夜宫的构造还有那移动的回廊,绝对比尸魂界的那些死神熟悉的多的多…… 乌尔齐奥拉一直冷着一张脸,要从那上面看出表情来,估计和让白哉破功差不多一样困难吧,不,或许更加困难。毕竟白哉小时候落了不少把柄在她手里,啊,说起来以前青龙也是个面瘫呢,现在都不好玩了,果然经常戏耍导致他承受能力和反调戏能力大幅度提高了呢。 无音看起来十分的冷静,其实心里在盘算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乌尔齐奥拉知道无音正在考虑怎么陷害他一把,可能就保持不了此刻的冷面了。 毕竟,有个方法,只要无音用出来,无关于事实,蓝染一定会气愤地教训乌尔齐奥拉。 无音正在严肃地考虑要不要以此来威胁身后那位破面先生。 无音斜觑着身后的男子。 头上的覆骨,惨白的脸孔,两道绿色的泪痕,实在很奇怪,难道是死前流的血泪没有干涸,成了破面后还保留着?礼仪周全,和葛力姆乔完全不一样,不会导致她提前爆发啊,蓝染真会派人。估计这里除了蓝染,再没有第二个人有乌尔齐奥拉这样近乎天成的高贵气息了,一定是生前残留的记忆,她绝对不相信蓝染有给破面开礼仪课,而且她来这么多次,也从来没见到过蓝染做这种无聊事啊。 跟着的距离很不错嘛,倒是很有武士的风范,三步的距离。 武士的…?! 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怎么回事? 如此精准地在三步的距离跟随着,不单单用凑巧就可以解释过去吧? 无音在认知到这一点以后,故意放慢了脚步,结果,身后的乌尔齐奥拉跟着放慢脚步,就像不需要思考一般,仍然很自然地跟在三步远的距离。 无音的脸色一沉。 这次的虚圈之行,看来是不容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这几天也太冷清了吧,点击和留言已经到了让我想罢工的地步了…… 咩,再这样,就真的要看下期有没有榜单,没有就要消极怠工了啊……没有喂食的爪印,没有鲜艳的花朵,我快饿死了啊,你们大家如何忍心啊……看,我如此努力地吐出文字来,你们好歹回报点投食嘛。不然,我放雷,天雷,雷死你们啊……怨念不已的某只颓丧地趴在地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二三之章 好久不见,再不相见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一切顺理成章的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将名为规范的铁丝网砸开,我们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空——那无边的蓝之囚笼。 局势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露琪亚打败了第九十刃阿罗尼洛的时候,自己也已经耗尽了力气,接着,被偷袭。然后,白色的羽织拦在身前,大大的六字刺痛了露琪亚的眼睛。 ‘兄长大人……’她已经无力喊出这个称呼,只能躺在旁边,看着她敬仰的大哥和那破面作战。 一护打败了诺伊特拉,正要向前时,看到了抓着织姬出现的葛力姆乔。 “治好他!”葛力姆乔冷冷地龇牙,命令此刻一身白衣的织姬。 恋次结束了一场战斗,正急急忙忙地向前冲。 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联手,刚刚干掉他们的对手,随后出现的萨尔?阿波罗他们已无力应战,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尸魂界的援军之一,十二番队队长涅。 当所有的战局白热化的时候,走廊突然产生了变动。 这本来被分割的空间,刹那间聚集在一起。 众人皆愣然。 几乎一瞬间,死神、破面,就清楚地分成两个阵营。 一股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灵压出现在中央的走道上,一个人影慢慢出现。 “叛徒蓝染!”朽木白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心中蕴藏着无数仿如被冰冻过的火焰,肆意燃烧,却一片冰凉。特别是,看到那个人跟着出现的时候…… 一护、雨龙、茶渡、织姬、白哉、露琪亚、涅、卯之花,连带着场中所有的破面,都呆愣着看着那里。 从正门走进来的,除了那君临虚夜宫的王者,还有黑发暗金色眼眸的少女,腰间佩戴着北斗七星,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右手签着前者的左手。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被打破了,场内寂静无声,然而…无音分明听到了某种分崩离析的声音。 犹如陶土泥偶在火上烘烤后迸裂,犹如玻璃杯在滚水冲淋下碎裂,犹如某种极精致透澈的结晶,嚓一声有了裂痕,然后无止无尽地延续下去,直到完全崩坏,什么也不剩下。 “绯夜……?”打破这片死般静默的是卯之花,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语调轻颤。 “是我,阿烈。好久不见了。”无音缓缓地点头,微笑有些无端的缥缈。 朽木白哉喀的一声拔出了刀,正对着蓝染。 “罪人蓝染,无需狡辩了。这样的幻象,不能够动摇吾等。这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吾等尊严的冒犯!”朽木白哉的措辞依旧规范,气势磅礴凛冽。那瞬间,的确像极了某个人。 “噢?绯夜,他不相信呢,怎么办?”蓝染看似温和地询问身边的女子,然后得到了一个讥讽的微笑,“蓝染,我怎么知道呢?这眼前的,是真是幻,我也不能肯定啊。你家的镜花水月特别提醒我,你就是个没有良心可言的野兽呢。”说着,无音一手掩口,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一股更加古怪的气氛蔓延开。 如果眼前的人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在言语这样针锋相对的时候,还会牵着手? 如果眼前的人是假的,那么为什么从措辞习惯到灵压都没有丝毫差错? 镜花水月这个字眼,让死神们有了新的猜测。 “镜花水月?呵,绯夜,你的人缘好,刀缘居然也很好。”蓝染挑挑眉,似是没想到这样的发展,左手稍稍加力,立刻感觉到一阵灵压反击。 “哪有什么,在场几乎所有的斩魄刀,都认识我呢。是吧,小东西?可怜你这么多年不见天日啊。”无音右手一翻,手指从蓝染手腕上拂过,也不知碰到了哪里,蓝染的手不自觉地一松,就这么被挣开,无音瞬步一动,就到了更木剑八面前,右手从刀身上一触即退,但是那瞬间的蜂鸣,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瞩目。 “刀?我的刀?!”剑八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绯夜队长…” “别问,我不会告诉你。要你自己听得到才行,它的名字。”无音退后,指了指剑八手中刀刃缺损的严重的刀,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很强的刀哦,和夜一的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像,如同镜之表里。” 不理会剑八瞬间变得狂热的眼神,无音一转身,面对着蹇眉不悦的蓝染。 “绯夜,难道你忘记了…”蓝染握起空落的掌心,感到一阵无名的怒火。 无音笑而不答,只是伸出右手指着右边走廊的方向,接着挥了挥手,“终于来啦,我还在想,今天你的课不知道结束没有呢。” 一个温润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族长大人急召,我如何还能安心上课呢?何况,这可是关乎我的妹妹啊。” 棕黄发色,茶绿眼眸的少年,一脸闲适的笑意,脚下踏着如流水般流畅优雅的步伐,从骨子里透出高贵的气息,右手拿着湛蓝色的大太刀,灵压平稳。 他身后跟着两人。 一个蓝紫色头发紫色眼眸的少年,而此刻诡异的是,他手持着一柄武士刀,眼中的光华收敛而润泽,同时有着丝丝绵转不断的深意,那样深邃的紫色,完全不似以往的少年。 一个褐色长发的少女,手持墨绿色刀柄纯白刀身的斩魄刀,脸色凝重。 “如何?蓝染,我的表哥怎么样?”无音笑得眯起了眼睛,随后被幸村异常的表现夺去了注意力,先是有些懵懂,等到看清楚他手中那柄刀时,失声叫了出来,“四重辉!” “无音大人,给您添麻烦了。”亚由美跟着优臣走进来,单膝跪在无音身前,深深低下头。 “四…重…辉…”无音一字一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我真的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剑术足以与你匹敌的人,我真的是头一次见到。”优臣站到了无音右前方,似是无意,又似是习惯,虽然笑着对无音说话,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茶绿色凝结如冰,直视着蓝染。 蓝染对无音的失态感觉到疑惑,他无端地感觉到一种迫切的东西,仿佛在身后追逐着驱赶着自己,但是相比那些,眼前这个初见的少年,更加让他在意。 茶色的眼眸猛然睁大,灵压爆发。 “是你!四枫院景人!”蓝染指着优臣,杀气毫不掩饰,刚才已然受伤的露琪亚一护等人被这逼人的杀气威迫,无法站立。 “你这老匹夫!居然!哈!哈哈哈!绯夜,你可真是厉害……哈哈!”蓝染不怒反笑,杀人的目光对着两人,然而回应的,只有优臣懒懒地挑眉,无音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无音看着眼前紫眸的少年,看着那种熟悉的微笑方式,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了然于心,还有他手中的四重辉…… 无音的呆愣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紧接着,她做出一件更加出人意料的事。 左手反握住刀柄,在电光火石间拔出刀,一道清丽的光弧瞄准眼前的少年。 尸魂界中,早有绯夜剑术第一的公认。 先不论之前优臣的话如何,在这些人中,真正明白四枫院景人、绯夜和蓝染间纠葛的,只有朽木白哉和卯之花烈,其他的人,完全不知道那个名字代表的意义。 绯夜队长在做什么?!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转过这个疑问,而那事情发生的一瞬,根本连提问也来不及。 在光弧即将把那个清秀的少年劈成两半时,他突然微笑,脚下一动,分明不是瞬步,也不是响转,而那瞬间的速度和反应,在二者之上,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黑发的少女和紫发的少年展开连续的攻防,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无音停下了动作,满脸惊讶和骇然,左手的刀甚至有些颤抖。 “鹡鸰眼……精市……不,幸村爷,幸村爷!”无音极力抑制住眼眶的湿润,收刀回鞘,几乎毫不犹豫地弯下腰,直到九十度,“幸村爷!”她的声调微颤,透露出激荡的心情。 少年这才笑着抚了抚少女的头顶,“好久不见,秋。” 所有人,都在这瞬间愣住。 谁见过绯夜对别人如此恭敬? 谁见过绯夜出刀却这样无功而还? 谁见过,有人对绯夜做出这样安抚般的动作? 那异常熟稔的语调和呼唤的方式,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 而那陌生的名字,到底说明了什么?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世擦肩的一瞬。 那么,无数次的并肩作战,惺惺相惜,生死相托能够换得什么? 世间无数际遇,只在巧合二字。 若不是蓝染硬把幸村精市转化为灵体状态带来虚圈,灵魂中被封印的前世的记忆,也不会受到这样重大的刺激而复苏。 幸村和无音相对而笑,两个人很快站成一排。 无音站在左边,拔出北斗七星握在右手,跟着分解北斗七星,左手反握一柄刀。 幸村右手持四重辉,站在右侧,膝盖微曲。 “蓝染,这次还真是巧合到难以置信了。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战国时期的名将,号称伏龙的真田幸村。我的朋友。”无音都不知道做何表情才合适了,“蓝染,一定要打吗?坦白说,我不愿意这里变成流血千里的景象。那无垠的白骨沙漠,还是颇为壮丽的,染红它,未免太煞风景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被动了。 无音说着,右手轻轻压下刀身,原先照在北斗七星上的光瞬间仿佛消失,那柄清丽的刀竟然没有了任何的反光。 蓝染捂着自己的额头笑了起来,“真巧合……不过,你就那么放心吗,被我带来的这两人……” 蓝染话音未落,原先随侍在无音左边的亚由美骤然动手,白色的刀身一闪,竟然直取无音的心脏。 锵的一声,亚由美的刀被优臣格挡住,跟着优臣压下刀刃,右脚横扫,亚由美脚下一错,手中力道略松,立刻挡不住这样的攻击,回撤时,优臣的刀身顺着亚由美的刀滑下,然后翻手一挑,亚由美手中的刀飞出,一阵清脆的吟声后,落在露琪亚前方,优臣一个手刀砍晕了亚由美。 在这边的战斗迅速分出胜负时,另一边的战局却令众人瞠目结舌。 二对一。 无音和那个号称是真田幸村的少年,联手对抗第四十刃,乌尔齐奥拉。 平局。 更加诡异的是,双方显然都没有用灵压压迫对方的意思。 只是,剑术对抗剑术,瞬步对抗响转,力量对抗力量。 就像曾经千百次演练过一般,每一次的攻击,都必定带回更加精妙的反击,每一次的追击,都必定尾随毫不逊色的剑技。 而场中人的神情,竟然越来越严肃。 无音忽然脸色一沉,“幸村爷,请把这场战斗交给我!” “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他居然还会向你挥刀!”幸村的脸色说不上愤怒,反而更加像是失望,一种凉到心底的失望,“让我揍他一顿!否则他不会清醒!” “不…”无音惨然一笑,“破面由虚进化而来,是没有心的。他们吞噬其他灵魂,其间,会获得他们的记忆,当然,也可以包括……他的。”无音说完,右手手肘一格,灵压用上,瞬间把幸村推离场内,“优臣,拜托了!” “没问题。”优臣笑着拦住幸村,“请您相信无音…相信她就好。” 幸村看了看这个将他带出来的少年,把四重辉送还,同时告诉他这里的大致情况。这个少年……他从幸村精市的记忆中,可以知道,这是她现在的表哥。看来,她真的在哪里也不会平凡。 无音左手的刀忽然消失,右手的刀猛地一划,然后瞬息间后退,收刀回鞘。 无音低着头,似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一般。 “乌尔齐奥拉,我向你挑战,以纯粹的剑术,不使用灵压攻击。我要……从你哪里,取得剑术第一的名号。从你吞噬的那部分记忆……将他的剑术完全展露出来吧。看看这些年来,我到底能不能在剑术上超越你。战国时期,剑术第一的武士,森川…清理……” 无音最后的声音低沉,仿佛极其不愿意说出这句话,再次抬起头,无音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坚定。 “好可惜……你的启明星和我的极光舞衣此刻都不在这里…不过,也无所谓吧。让我看看吧,我到底有没有进益……”无音深深一鞠躬,周身的气息变得沉稳低缓,绵密无隙的杀气再次临世,而这次,除了那奋发的战意,同时渗透着无边的沉重,极似凝结了几百年的倾诉,最后无处诉说的沉默。 乌尔齐奥拉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一样,完全没有回应无音的话。 无音也没有等待他回答,声音一落,右手搭上刀柄,“月华闪!” 的确没有附加任何灵力,只是纯粹地快,快到目力所不能及。 乌尔齐奥拉却看也没看,右手微微一动,刀身中段正好卡住无音的攻击。无音毫不停歇,右手立刻转为下切,身体一矮,刀刃顺着乌尔齐奥拉的刀滑下,借着那股惯性,速度再次提升,双刀相触的地方甚至迸出了火星,无音的刀斜向对手,落点正对着乌尔齐奥拉的膝盖。乌尔齐奥拉反手上挑,刀刃一错,就指向无音的喉咙。 “危险啊!”清醒过来的亚由美忍不住喊了出来。 无音却微微一笑,眼中的金色愈加明亮,左脚点地,右手一抬,左手抵住刀背,以双手的力量,架住了乌尔齐奥拉的攻击,然后,在僵持的一瞬间,左腕下沉,右手将刀身转过九十度,刀口对着乌尔齐奥拉的手腕一路滑过去,身体右倾,避开了乌尔齐奥拉的刀锋。乌尔齐奥拉瞬间收回了刀,横在身前,却看到无音右手忽然松开刀柄,左手顺势抓住,然后反手向左前方划出一道半弧。 本来,依照无音前一次攻击,无论如何也接不上连击了,没料想到她却突然换手。 如果说场边观众已经在这疾速的攻防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凝神观看的话,唯一奇妙的,就是乌尔齐奥拉的反应,他的防御和反击已经越来越顺手,就像不需要经过思考一般。即使无音这样的突然变招,他也只是稳稳地后退半步,迅速出刀,刀尖抵住了无音的刀刃。 那样完美的瞬间攻防。 “漂亮!一瞬间看穿了秋的攻击轨迹,正好破坏了力道转换的一点,使攻击不能继续。清理的剑技,无论看几次,都会令人神驰目眩啊!”幸村抱起双手,眼睛里有着因为战意而燃烧的热度,武士的血注定了他们活于战斗的命运。 “我不懂…优臣表哥,到底怎么回事?”亚由美紧张地注视着场内,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角,“亚由美,你的刀。”露琪亚手捧着白栀子站在亚由美身后,显然也很紧张焦灼地看着场内的情形。 “针锋相对。”优臣言简意赅地回答,“平分秋色的剑术,短时间很难分出高下……”当然,他更加想知道的,并不是谁能够胜利,无音如果用无明流,显然可以占到优势,可是她执意如此比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除了壬生一族,森川清理是当之无愧的剑术第一,而夜神秋则是最强的妖刀使用者,丝毫不逊色于壬生一族,能够再看到他们的对战,简直和做梦一样。要是狂在这里,一定很高兴。”幸村说完之后,才有些失神,“呵呵……” “幸村…或许我还没告诉你,她现在的名字是神代无音,神代的意思,你应该可以猜到吧?”优臣故意拆字读出了神代两个字,然后如愿以偿地看见幸村微微睁大的眼睛。 “神之代理……如果神指的是壬生一族,那么……她现在是……”幸村沉吟着,没有说出最后的答案。 “我神代一族的族长大人,继承了最浓厚的壬生之血,也包括,壬生一族的技艺。”优臣眯起了眼睛,“我很好奇,她到底在打算什么?”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幸村笑着打了个响指,“她只是想讨回那个人而已。” 优臣心里一震,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隐约的隔阂与距离感,“不愧是智将真田幸村。” “您客气了。”幸村微笑着看着场内,“看,越来越符合武士的作战方式了。” 无音和乌尔齐奥拉的战斗,已经完全进入一种他人无法加以干涉的地步。 每一次的刀锋相击,都必然伴随着一方的流血。 精妙也不足以修饰的剑技,让在场众人暗自心惊。 无音突然后退,然后横刀于身前,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冷,竟是杀意奔放的语调。 “清理,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秋……”对面的男子忽然沉默了,手中的刀不断颤抖着。 无音勾起一抹微笑,左手捏了一个指诀,右手的刀瞬间变成了一柄折扇,冲到乌尔齐奥拉面前。 折扇平挥,无音微笑着,说,“很久不见。再见。不见,清理。” 乌尔齐奥拉的身体里忽然飞散出一团烟雾状的气体,在折扇劈开的空间裂隙中消失。紧接着乌尔齐奥拉眼睛一片空茫,左手捂住额头。 “不用想了。他的灵魂碎片,我已经送走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转世了,再也不必困在昔日的自责中,而你,也不需要背负他的悲伤。我不想看见,他的剑术,出现在其他人身上。”无音走回幸村身边,冷冷地扔下这些话,低头看着地面,久久地没有其他的声音。手中的折扇在微微的鸣啼声中还原为胁差。 不见,清理。 现场一片静寂。 “蓝染,今天真是承蒙你的招待。但是,请恕我没有心情继续奉陪。”无音终于再次出声,而那话语中冷硬没有丝毫感情的平稳,无法不令人注意。 “绯夜,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剑术这么精彩。”蓝染示意乌尔齐奥拉站到旁边,笑容冷静而讽刺,“也从来不知道,我手下的十刃,居然是你的老朋友。” “蓝染,你本来就不需要知道这些吧……这些,我自己都要忘记了的事情。”无音的瞳孔微微收缩,唇角上扬,“今天的布局,简直精彩的令我想要拍案叫绝。我很想知道,这次,又算是谁的仁慈呢?” 蓝染和无音视线交错,四目相对时,他们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的猜忌、冷然,和悲愤,以及种种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 蓝染不知道乌尔齐奥拉吞噬过谁的记忆。 蓝染不知道幸村前世是谁。 但是,有人知道。 引她来此的那个幕后的布局者…… 他们本已无需细述,两个人对这中间的曲折,几乎瞬间了然于心。 “蓝染,奉劝你,别和那些东西扯上关联。”无音忽然转过头,双手握紧,咬着下唇。 “我放不下。”蓝染微笑着回答,继续凝望着眼前如此倔强的少女。 “我想……你最好放得下。”无音身影一闪,右手的刀口竟然对着织姬,冰冷的刀锋贴着织姬的喉咙,“别动,井上小姐。还有,很精彩的伪装,镜花水月。只是,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过我,你比蓝染,更加不可信任。所以,我不相信你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对不起,我要抢回自己的同伴,还有,如果不想重要的公主受到伤害,让那些虚啊破面啊退远点,我手中的刀,可是正兴 奋。” 织姬惊讶地张大嘴巴,可是仍然乖巧地没有动,“我知道了。” ‘蓝染’的瞳孔瞬间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突然的发展,“你居然绑架织姬?!” “那又如何。崩玉的完全苏醒,需要井上的力量。比起绑架你,当然是井上更加有价值。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蓝染在倒腾什么阴谋,不过,我这也是受人所托。尽可能地带回井上织姬,真的没办法,就只好带回尸体了。”无音此刻的微笑,显得十分阴险,同时隐含着深深的失望。 “上天终究偏向你……幸村,四枫院景人,还有…你走吧,不过,倘若这是你的决定,战斗再无可避。”‘蓝染’说完后,身影忽然消失。 “站住!”恋次冲动地想要上前查看,被白哉拦了下来,“那只是幻影。” 无音松开了刀,把织姬往朽木白哉那边一推,“你们保护好,我不会再次帮你们夺回公主。还有,你们…别轻易死了啊。”说完后,无音根本不看死神们的反应,自顾自地集合优臣、亚由美和幸村,打开黑腔,然后消失。 井上织姬愣在原地,一脸懵懂,“那位绯夜大人好奇怪啊。” “织姬!你没受伤吧!”一护着急地过去,织姬双手连连挥动,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没事哦,黑崎同学!” “我帮你们治疗吧。”织姬看看众人的伤,自告奋勇地举手。 “双天归盾!”织姬的能力再次显现出非同一般的治疗效果。 “准备回到现世。”白哉冷冷地说了一句,打断了少年们再次开始的嬉闹。 在一行人顺利地离开虚圈时,卯之花始终蹇着眉。 “卯之花队长,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吗?”朽木白哉半晌才开口。 “我觉得很奇怪…绯夜说过两不相帮,就不会违反,这次又说受人所托……”卯之花斟酌着开口,依然是一幅想不通的样子。 “多注意井上。”朽木白哉轻声说了一句,“绯夜竟然划伤了她的脖子……” 卯之花和白哉对视一眼,看着身后那些现世的少年们和乐融融的情形,露出了忧心的神色。 绯夜,你真的如此地遵守诺言。如果帮了你们,也会帮助蓝染。所以,始终两不相欠吗? 神奈川,神代家。 “亚由美,别自责。你的力量本来就比不上他们,被抓走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无音拍拍亚由美的头,“打起精神来。” “可是……若不是我……我差点就造成了不可原谅的过失啊!”亚由美突然情绪激动地挥手,“我竟然对您挥刀!” “镜花水月的力量你抗拒不了,也属于正常。那个幻影…若不是有神枪的提醒,我也会信以为真呢。实在是,比蓝染还要会说谎,懂得利用人心,甚至…你们见过像那样可以独立行动的刀魂吗?”无音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总觉得,那柄刀太危险了。” 优臣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握了握无音的手,“别太担心了,刀的力量由主人发挥,蓝染有那种程度的灵压,镜花水月会这么强,也可以理解。”优臣茶绿色的眼眸里滑过一丝光线,然而他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宽慰着无音。 “好了,不说这个。优臣,你怎么会把四重辉带到了虚圈去?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幸村会用剑。”无音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看一脸微笑的优臣,又看看同样用微笑做面具的幸村。 “你说过,‘幸村爷可是数一数二的剑客,四重辉在幸村爷手中时,比现在要明亮辉煌的多。’就凭你对幸村精市异常的关心,我猜测,他和你口中的幸村爷有着密切的关系。”优臣笑着耸耸肩,“没想到就是本人啊。” 无音张大了嘴巴,“你神了,优臣。这么久的事情,你居然能猜出来……你老实交待,在尸魂界的时候,你脑子里长虫吗,居然没发现我一直对你阳奉阴违,你故意输给我吗?!”无音站起来,掐住优臣的脖子来回摇晃,“你居然败给山本老头,简直是笑话啊!” 优臣好不容易挣开,一边咳一边指着无音,“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咳…族长大人,谋杀族人可是族规大忌!” “亚由美,帮我一起揍这老狐狸!”无音卷起袖子,阴笑着上前,亚由美立刻站起来,迅速恢复了活力状态,同样卷起袖子,“优臣表哥,委屈你了,既然是无音大人的要求,请你老实地被揍吧!” “哈哈哈!”幸村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出来,“好了,既然你们心情已经恢复,我也该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无音神色一暗,接着摇摇头,微笑着说,“我送您。” 优臣不禁叹了口气,拉着亚由美往外走。 “哎?这又是怎么回事?”亚由美不解地询问。 优臣没奈何地说,“十万个为什么小姐,你就安静会儿吧。” 室内只剩下无音和幸村。 幸村眷恋地看了看手中的四重辉,郑重地把它平举,送到无音眼前。 “秋,以前是你拜托我,而现在我拜托你,照顾好四重辉吧。” “我知道了。”无音郑重地点头,伸出手,如同接过最重要的东西一般,“请您放心。” “好了,再不回去,他的身体就要支持不住了。”幸村忽然伸手,抱住了无音,“你要幸福啊,秋。” “我知道。”无音微笑着回答,然后,右手浅绿色的光芒闪过,幸村的灵体被送回了在医院的身体中。 在离开虚圈回到现世时,无音将幸村的身体和灵体暂时分开,只不过…为了此刻的道别而已。 一旦灵魂回到身体里,前世的记忆就会再次被尘封。 那将再次是神奈川立海大附属的少年,幸村精市,而不是真田幸村。 “再见呢……”无音喃喃地看着手中的四重辉,紧紧地抱在胸前。 清理,幸村…… 她已经斩断了又一个羁绊。 “苏伽,你满意吗?这次的行动……”无音一边笑着,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然后端坐,静静地看着空荡的客厅。 “不出现吗,不告诉我吗,到底在打算什么……哪,苏伽,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能够再次见到他们,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无音轻轻地抚过四重辉的刀刃,果然,经过了幸村爷的手,它的光辉已经恢复了很多……而这刀刃上的浅淡血腥气说明了什么呢? 优臣,你和幸村爷一路砍杀到那里时,遇到了多少敌人? 你们都没有受稍重一点的伤,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这次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底想要引发什么? “苏伽,我好像听见了钟声。那种古老的大钟,即将到点时,指针发出摩擦声,然后很快,就会铛的一声敲响,远远地传开,宣告着整点时刻的来临。你告诉我吧,我还剩多少时间?才会让你这样急忙地揭开背后的真实,让我可以送清理转世,从而对此事释怀呢……”无音以一种回忆般的口吻说着,黑色的眼瞳对着无人的天花板,视线似乎穿透了这里,到达无限的远方。 “我还剩多少时间?”无音重复了一次,依然是那样微微茫然的口吻,接着叹息,“我可以猜测吗?” “不用猜了……还有一个半月,正好在全国大赛决赛的那天。”苏伽出现在无音对面的沙发上,神情有些奇怪,说不上开心,也不是难过,但是那种眼神,无端地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就像黑暗中某种东西盯着自己一样。 “真的是这样啊……”无音的神情无悲无喜,只是果然如此的肯定,“原来违抗天意,的确从来没有好结果。” “无音,为什么你就这么排斥加入我们?”苏伽换了个坐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拳,“你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苏伽,我们不一样。”无音露出了微笑,一瞬间,黑色的眸子里仿佛跃出无数光亮的星光,“不一样的。苏伽,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时限。” 苏伽愣了一会儿,恨恨的转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热心地招揽同伴呢。” “所以我很感谢你。”无音迅速地接上这句话,“足够了,苏伽,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关心?” 无音黑色的眼眸微闭,瞬间形成了无边深渊一般的静寂,“我一直都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苏伽站起身,跺了一下地面,显然心情不好,口气很冲,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却还是忍不住,“猎人世界,和这里的时间流逝,是九十六比一。” 苏伽如同出现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无音却愣住了。 九十六比一,就是说,那边的八年,等于这边的一个月了? 苏伽特意说这个,是想告诉她…去那边躲避,还是…… 无音握紧手中的四重辉,“幸村爷,原来,神代无音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哦,整整四十五天,不知道,是否足够……” 看来,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和上天开始争夺时间了。 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无音!’ 脑中传来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无音一笑,看来,那边也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啊。 ‘藏马,我是无音。有什么事吗?’无音笑着扣一个手势,使得通讯的道路打开。 ‘有人要打开魔界的大门。’藏马的声音泄漏了他的情绪。 呵呵,一向沉稳冷静的藏马,居然也这般紧张了。而且,必定到了很糟糕的情形了吧,若不是自己无法解决,那妖狐的骄傲,决不允许他向别人求助。 ‘我立刻过去。’无音这样回答以后,切断了通信,目光凝视着四重辉,“朱雀,帮我保管这柄刀。红莲,未月,天一,跟我走吧。其他人,留在家里,别随意行动啊。对了,绛,你也来吧。去看看你的故乡,如何?” 无音微笑着面对突然出现的神将们,“我会平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收到长评,RP爆发,于是,一章出现了~残灯亲,感谢~~ 于是,这章,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雷,横竖我写的时候,是有点抖。原来这些身份纠结在这时候,可以变成这样啊……顺便一说,98,对不起,你画的太慢,我不颠覆,剧情是完结不了的了,所以,我只好原创剧情去了…… 1 章节143 虫寄市,地下。 无音带着红莲和太阴、天一赶到的时候,魔界大门已经被打开。 无音站在那黑洞洞不断散发出炽烈妖气的洞口,有些出神,“奇怪,总觉得这种情形好熟悉……” “魔界的门!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打开了魔界的门!灵界的结界也已经被破坏!哈哈哈!”绛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放声大笑,“总算可以回去了!” “红莲,未月,天一,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妖怪从里面出来的话,一律斩杀。还有,不需要太卖力,以保护自己为第一优先。绛,我们……过去看看吧。”无音话才说完,立刻被红莲吼。 “你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还向再跑去魔界?!现在晴明可不在!”红莲显然才吼完就有些后悔,倔强地转过头,别开脸不看无音。 “小紫…我们不放心啊……”太阴跟着怯怯地说。没办法,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完全自然地面对腾蛇,尤其现在腾蛇发怒了。 “紫,你…没问题吗?”天一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绛,立刻收到后者眼刀的回应。 “没关系,我的灵力是没恢复…不过,我只是去帮忙后勤而已,只是自保的话,问题不大。”无音笑着摆摆手,正要往前走,旁边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弄得愣神的灵界特防队终于恢复精神了。 大竹队长审视着眼前的陌生男女,虽然对他们身上蕴含的灵气很惊讶,还是恪尽职守,走上前。 “对不起,请停止脚步,否则,我们将按照敌人处理。”大竹说着显露出自身的灵气,希望以此让对方知难而退。 绛皱皱眉,忽而笑起来,“灵界的水准就是这样?”看他笑得那种开心的模样,和讥讽的语气,无论如何也不能以善意猜测他的话了。 红莲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在十二神将中,神通力位列第一的火将腾蛇,对这些灵力,还不到惊讶或者恐惧的地步。 “您是…?”无音制止住这两个麻烦的好战人物,礼貌地询问。 “灵界特别防御队,队长大竹。”大竹难得地做出解释,接着立刻被同伴们的笑闹声打断,“和她说什么,那种程度的灵力……笑死人了。” “灵界?”无音看着在一旁修复那个洞口处结界的队员们,蓦地笑出来,“所以,你们就是专门来善后的吗?被人在人界开了这么大一个洞,什么等级的妖怪都能过来了,你们才紧张,之前都做什么去了?对了,一定是让灵界侦探浦饭幽助解决问题的吧,顺带利用上藏马飞影的能力。我很好奇,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你们需要这样急忙地消灭幽助呢?” 无音说着,袖中飞出一道符,恰好破坏了一个队员攻击幽助的能量波,在一片光晕中,幽助已死的身体再次站了起来,同时,散发出比洞口更甚的浓厚妖气。 “呀,果然呢…幽助也不是人类啊,这么看,桑原成了稀罕物品了。”无音一幅事不关己的口吻,懒洋洋地站在一边,心里对这里的事情基本上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不可能!那道符,怎么会有那种力量!”队员甲惊愕地看向无音。 “魔族苏醒了,世界就要毁灭了!”队员乙痛心疾首,“都是你!无知的人类!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拦魔族的苏醒了!” 队员丙,已经被幽助身上浓烈而富有攻击性的妖气压迫得无法平静地站立,“你!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啊!人界的罪人!我们一定要制裁你!” 一声清脆的啼叫声后,一只大鸟飞进来。 幽助露出森然而嗜血的微笑,“小波,辛苦你了。我已经觉醒了,接下来,我要把人间全部毁灭……”那种压低了声音近乎于野兽嘶吼的说话,让本来就打颤的特防队员们更加害怕得往后退。 “好了,幽助,闹够了的话,就过去吧。藏马他们需要帮忙呢。”无音忍不住笑了出来,打断了幽助恐吓他们的话,虽然看那些灵界特防队丢脸的样子也很好笑,不过,目前还是正事要紧。至于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幽助身上只有妖气,根本没有那种压倒性的杀气啊。灵界那些都是傻子吗,恐吓都分不出来。 幽助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瞒不过你。马上过去吧,仙水的力量真的很强。” 说话间,他已经端正了脸色。 “我也一起去。”小阎王忽然笑了出来,走上前。之前封印仙水失败,他耗尽了几乎全部的灵气。 “无音,你一起来?”幽助乘上小波的背,笑着看向无音。 “那当然,不然我过来做什么呢。”无音笑了笑,走到小波旁边,却没有乘上去。 幽助和小阎王很奇怪地看着她,却看到无音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个陌生而复杂的图形,手中出现青白色的光,“萨纳!” 随着无音的声音,一只通体洁白,翼展七米的鸟出现在她身旁。形似大型的鹰隼,喙缘金色,坚硬度媲美金刚石,翅膀最末梢的羽毛全是金色。 “萨纳,这次要麻烦你了呢。”无音轻轻抚了抚金翅白鹇的翅膀。 “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只鸟突然开口,把旁边的灵界特防队吓了一大跳。 “哇,这是什么?”幽助一手指着金翅白鹇,上上下下看了几次,“果然不一样。” 小波立刻抗议性地叫了一声,幽助讪笑着回去安抚。 “小阎王大人,结界一旦完成,您将会再也回不来的。阎魔王大人会震怒啊!”大竹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小阎王还没说话,幽助的一只破烂鞋子就飞了过去,正中大竹的额头。 “管他去死!”幽助带着几分痞气,而且还竖起了中指。 “对,告诉老爸,我不干了!”小阎王笑着说,然后催动小波。 两只鸟腾空而起,穿过通道而去。 “幽助,这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小阎王不无担心地开口。 “别担心,我可以送你回去。”无音站在金翅白鹇的背上,一边看着这空间通道的风景,一边不在意地挥手,“就他们那种程度的结界,打破一次也不困难。只要空间连接上,让桑原再砍结界一刀不就行了?” 小阎王这才正视无音,之前他虽然好奇她身上清冽的灵气,可是碍于两人从未见面,他不好问什么。 “这位是……?” “我是藏马的朋友,无音。阴阳师,同时也是魔术师。”无音转头微笑,“幽助,这次的事情,我还没问呢,谁这么剽悍,打开人界和魔界的通道?” “前任灵界侦探,仙水。”幽助才说完,就看到无音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算是灵界闯下来的祸吗?” 小阎王脸色不大好,可是只能点点头,“这是我的疏失。” “为什么之前不联系我?”无音不再看他们,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 “……藏马说,尽量不去麻烦你。”幽助抓了抓头,“还有很多深奥的话我不记得啦,总之就是,你很忙,不能依赖你的帮忙。” 无音一下子笑了出来,“藏马……”她的心里暖暖的,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解释后,她心里的疙瘩消失了。 “你们是不是告诉我,对方的能力比较好?”无音看着通道即将到尽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血腥之风,更加觉得熟悉了。 “啊,我忘了你没见过他了!”幽助这才叭啦叭啦地开始讲,直到几人到达魔界上空。 至于绛? 早在之前无音和灵界特防队言辞交锋的时候,他就已经进了通道,现在暂时不知所踪。 “真凄惨啊……我想到以前打游戏的时候,最后的老怪,我有一百多级吧,不管它怎么攻击,也伤不到我,而我每一次随意的攻击,它都会掉很多血。在游戏结束的同时,我感觉到一阵空虚。”仙水几乎毫发未伤,看着眼前已经遍体鳞伤的一人二妖,露出高高在上的怜悯眼神。 “少啰嗦,要杀便杀。”飞影用掉了两发的黑龙波,此刻坐在地上,已经没有反击的力气了,就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 “弱肉强食是魔界的规则。只是现在,我们输了而已。”藏马银色的长发沾染着点点血迹,坐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愤懑,显然完全接受魔界的规则。 “浦饭,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来陪你了。”桑原哈哈大笑,才说完这句话,就听到空中传来两个声音。 “幽助,你被诅咒了耶。还有哪,藏马,既然联系了我,为什么还要这幅慷慨就义的模样啊。” “桑原,你小子真狼狈啊!哈哈!” “下去吧,那是你的战场呢!” 紧接着一个人以五体投地式掉落在地,彭的一声好大一个坑。 几人抬头看着天空。 一只洁白的大型鸟在空中,而黑发的少女则笑着从鸟背上一跃而下。 “藏马,抱歉,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我没考虑到,这个转位阵不可以突破人界和魔界的壁垒。”无音一边解释,一边迅速地结印,“净化术,疗愈之风!” 几人的伤口刚刚复原,无音就拉着藏马跳上了金翅白鹇,小阎王立刻让飞影和桑原乘上小波。 “萨纳,不需要离的太远,张开防护结界!”无音话音一落,身下的白鸟立刻扑腾翅膀,一道半球形的结界挡在前方。 几人飞到空中,看着幽助和仙水的决战。 “藏马,早些通知我的话,也不会要弄到这种程度了。”无音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蓝色的饮料,“就知道一定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再晚些的话,你要我来帮你们收尸吗……” 藏马自知理亏,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接过晶水,慢慢喝下,过了会儿才开口,“你来过魔界吗?” 无音侧头看了藏马一眼,暗金色的眼眸浮现出笑意,“藏马,你敏锐的不像话呢。是啊,看起来,这里真的很熟悉。我指的是,这种混合着血腥气和妖气的风。本来…还以为只是巧合罢了呢。” “藏马,那么你呢,看着现在的魔界,有什么感觉?”无音左手伸出,掌心向下,过了会儿收回来,“看起来,魔界变了不少,灵力的密集程度不一样了呢。” “我想知道的是,你以前来到魔界的时候,是这样的外貌吗?”藏马金色的眼眸瞥过来,奇妙地让无音感觉到一阵不安。 “大致上差不多,不过,头发更长,一直到脚边。还有……个子还差一些。怎么了?”无音据实以答,最后的那句话颇为斟酌了一下。 “没什么……”藏马敛起自己的心思,再次关注着幽助和仙水的战斗。 在很久之前,藏马还是盗贼团的头目,他刚刚决意舍弃自己的副手黄泉后不久,听说了人类出现在魔界。通常,人类在魔界无法存活,而那个人类却好好地生活了好几个月才消失。 使用血色长鞭的人类女孩。 无音没有插手幽助和仙水的战斗,而没过多久之后,不知道如何运用新获得的妖力的幽助,突然头发长长,对力量似乎驾轻就熟,轻松地击败仙水。 无音有些吃惊地看向藏马,“你听到声音了吗?在刚刚的那一瞬间……” 藏马疑惑地眨眨眼睛,摇头。 “可能我多心了……”无音托着下巴,奇怪,刚才那种轰然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是现在魔界的大妖怪吗? 几人赶过去,看到的是幽助拉着仙水的领子吼。 “起来,刚才不算啊!那不算!我们再来打过!” 看到藏马之后,幽助忽然涌起了什么希望似的,“藏马,你有能恢复疲劳的药草吗?” “没有了,先前的战斗中已经用光了,只剩下止疼的药草而已。”藏马遗憾地摇头。 “无音!”幽助跟着看向无音。 无音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的时候,有着些许的悲悯和全然的理解,“仙水,尽管是第一次见到你,很佩服你呢,这样竭尽全力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么,现在感觉如何?” “呵……你真聪明啊……”仙水扫了无音一眼,随后继续仰望着天空,“魔界的天空,原来是这样。” “如果魔封环内的灵力还在的话……”小阎王叹气,“都是故意安排好的吗……” “小阎王,一直以来,很感谢你。”仙水微笑了,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来生……可以转生在魔界就好了。” “这个容易,我可以帮你。”无音忽然插了这么一句话,“如果这是你的遗愿,你可以安心离开。” “你…?你是……原来……是你啊……”仙水忽然释然般地笑了起来,“我小时候见过你的刀,很漂亮……可惜,你没听见我的声音呢……”仙水说到这里,猛烈地咳嗽,然后…… 气息消失。 幽助颓然地坐在地上,完全没有胜利者的高兴。 树走出来,扶起仙水,“我不会把他的灵魂交给灵界。” “他希望转生在魔界,我可以帮他实现这个愿望。”无音平静地和树对视,而身旁的几人都很惊讶,他们本以为那只是安慰而已,就连小阎王也不相信人类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是阴阳师,执掌阴阳两道。只是送他到特定的地点轮回,还难不倒我。”无音微笑着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树犹豫了,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确定不会出错?” “大不了……你在这里守着好了,等到他转世,你总会相信我了吧。”无音知道树已经松口了,于是对身边的几人说,“稍微退开一点,我要布阵。” 树犹豫了一会儿,才放下仙水的尸体。 无音站在旁边,一手向下,指着仙水的额头,引领出他的灵魂,然后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念诵着咒文,因为全是魔术文字的发音,根本没有人听得懂,而最后几句正是‘以翡莱伊尔斯之名,裁定轮回处’…… 树一闪身消失,同时带走了仙水的尸体。 大战就这么结束,实在令人唏嘘。 “岂有此理,怎么感觉他们才是胜利者。”桑原愤愤不平地挥拳。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们实现了最终目的。无音,你是不会解释一下比较好?”藏马眯起眼睛,笑得很是开心。 “仙水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他得了绝症,本来就命不久长。”无音只看那种微弱的生命之光就可以判断出来,“那么,你们是要回去人界,还是留在这里?”说到这里的时候,无音看了已经睡着的飞影一眼,心里好笑。明知道答案,她还故意问一次,不过,看来飞影是被剥夺选择权了。 这时候,小阎王也开口,“还有48小时,通道就会闭合。” 留在魔界,回到人界。 二选一。 “需要考虑吗?我要回人间。”幽助非常干脆地开口。 藏马微笑着附议。 无音却有些愣神似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心。 “怎么了?”藏马轻轻地推了无音一下,无音立刻摇头,“……不会这么巧吧……” “无音?”藏马被无音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结果看到无音变得肯定的眼神。 “抱歉,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确定一件事。”无音握起右手,手心的冰凉和一阵一阵波动的灵力,是契约!平安时代缔结的那个灵魂契约!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再见到…… “那好吧。”藏马很贴心地没有追问,拉着幽助离开。 无音迅速跳上金翅白鹇的背,“我们走!”她伸出右手,念了几个词,一道细细的光线从掌心射出,指向某个方向,“萨纳,顺着光的方向走。” 金翅白鹇长嘶一声,破空而去。 藏马看着无音的背影,若有所思。 无音乘坐金翅白鹇一路飞到癌陀罗,不可谓不招摇,虽然没过多久她就反应过来,而设立结界,使自己的存在不易被查知,但是之前……已经有足够多的人注意到了。 当无音看到那个熟悉的盲眼妖怪站在空旷的地面上迎接她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遣回了萨纳,从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 “好久不见,黄泉。” “好久不见,紫姬。” 无音感受着面前的妖怪身上丰沛的妖力,看着他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摇头,“不是哦,我已经不是紫姬了。” “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欢迎来到我的国家。”黄泉优雅地躬身,“等待你很久了。” “这可不敢当。”无音随意地回着,“那么,你是打算兼职导游吗?” 黄泉面对着无音,眉微微皱起,“你在戒备我,你不相信我。” “……厉害,听心跳,感觉对方肌肉收缩、呼吸频率而知道的吗?不过,确实是啊,面对着一个大妖怪,我怎么可能不戒备呢?”无音微笑着回答,完全的理所当然,“若你相信我,也不应该出这种手段啊?” 无音右手一捻,一颗小小的石子被捏碎,“寄生型窃听器。”她只是没把结界张的大一点,贴身布置了结界而已,对方就出这种妖蛾子,不过……她还是满高兴的,对面那个终于完全不是初见时的盲眼妖怪了呢。 “我相信你的实力。”黄泉的微笑依然平静,丝毫不觉得歉疚。 如今的这两人,终于有对等说话的立场和能力了。 “那好,如果没有事,我就要回去了。家人在等我。”无音右手一扣,长鞭希雅出现在手中。 “紫姬,我尚且欠你三个条件,怎么会伤害你?”黄泉似乎有些受伤,眉心微微蹇起。 “是吗,如果,一开始你这么说,我会相信呢。顺便告诉你,灵魂契约是由我主导的,我就算动点手脚也是很容易的哦。”无音的长鞭一挥,逼退了黄泉,正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时空波动。 黄泉不敢靠近,只能观望着,“紫姬!你有没有受伤?” 黄泉的喊声听起来很真诚,无音笑得也一样很真诚。 苏伽,你最近的动作,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当她感觉到撕扯自己身体的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时看见那熟悉的通道时,她只能在心里思索着,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网罗着什么呢。 无音没有回答黄泉。 就像对待所有力量强大的人一般,无音再也不会用纯粹的微笑和心情面对他,剩下的,就是固有的谨慎和戒备。 黄泉失神地在虚空中握着自己的手,再松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嘶……疼……”无音轻轻吹着自己被时空漩涡中的旋风刮伤的手,而她的面前,赫然是露出非常开心的神情的亚路嘉。 “莱依姐姐,你回来啦!正好呢,有人激发了这个任务哦,GS的主线任务终于被人领到了。”他说着,指向半空中悬浮的投影,“莱依姐姐,你看,这是一个六人的团队,还有这个人是单独来的。这几个人都很厉害,在四天内集满了线索,很多以前在的老玩家都不知道这次公开的‘特别任务’应该用什么做指引呢。”路卡一面说,一面调出那几个玩家的资料。 在登陆GS的时候,经过扫描,所有身体资料都会被读入系统。本来的网络游戏‘普通公众’板块,只是精神代入而已,即使只是这样,几年来也一直很受追捧,尤其是玩家发现游戏中习得的战斗技巧可以在现实一定程度地再现以后。(事实上,因为将玩家的精神强制切入游戏角色里,对于那些纯武斗的技能,在玩家学习的同时,必然会深深地记住动作要领,所以,才说GS本来也是用于锻炼身手的游戏。)这次公布的‘特殊板块’,允许玩家实体进入游戏中,因此,不允许大幅度修正外貌,根据选择的游戏角色和职业,系统会自行调整,确保玩家外貌资料不外泄。(完全的鬼话……) “路卡,离我上次离开,过了多久了?”无音忽然觉得很奇怪,如果按照苏伽所说的时间流速,这边不可能只有这几天而已…… “莱依姐姐,有十二天了哦。”路卡微笑着回答,“还有什么需要路卡的地方吗?根据系统设定,这个主线任务,还差两个人才能打开,现在那七个人正在附近等待呢。” 路卡……无音看着眼前笑颜纯真的孩子,一阵疑惑涌上心头,可是,问不出口…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自己这样突然出现…… “莱依姐姐?”一个童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在这里叫做莱依路。 “嗯,路卡,你登陆游戏,我们一起过去吧,毕竟那个任务,其他人过去也不合适。”莱依路这般说完,就看到路卡欢呼一声,非常高兴地跑到旁边的机器上输入什么。 这个游戏的主线任务……莱依路不由得微笑起来,她一度以为,没有人会触发呢。虽然,因为游戏系统设定,不能缺乏作为主线的任务,又因为十六夜迷子和那个东西的相似,她才填上这么一个剧本,这么说来,那七个人…… 莱依路再次看向投影,之前她的注意力只在莫名地显得无比开心的路卡身上,都没在意。 结果一看之后,她仿佛听见磅铛一声,这……这七个人…… 黑发黑眼的青年,头上缠着绷带,手捧一本书——这个人的游戏职业是贤者,全游戏里唯一可以查看全部地图的职业,只能由术士转职,而且转职的限制超级苛刻,他怎么达成的啊…… 金发碧眼的少年,眯起眼睛笑得很像狐狸,手中的武器是连弩——职业弓箭手,很明显等级很高,所以才能改换武器。这个职业的攻击力可是一等一的烂,仅高于她的职业旅行歌手……那么,就是看重技能了?弓箭手有着狩猎标记,可以标记敌人,除非对方等级高过己方2倍,无效。 深蓝色头发,穿着斗篷,脸被遮住,无法看见。武器是剑。 旁边有个穿着法老装的人,武器——无。无?只能是蛮战士了……唯一不能用魔法的职业。 两个女性,紫发,武士服,金发,手拿着枪。 看看……这几个人,根本就一眼就能认出来,何况是这么集体地亮相。 游戏对外貌的改变本来就不大,何况估计他们也没要求最大幅度的改变,这种和原版相差百分之二的调整……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幻影旅团……天,她现在可不想对上他们。 完全不想! 试问,如果幻影旅团得知蒂尔罗特没有死,只是诈死,还利用他们报复猎人协会,然后现在没了以前那种能傲视他们的力量,后果是…… 莱依路只要稍微猜想一下,就满头的冷汗。 “莱依姐姐,准备完毕。”路卡的声音传来,莱依路转过头,看见他完全没有改变外貌,衣服装饰都没有变,不过背上背着昼夜。 唔,不期然地想到了佐助呢,昔日幸村爷身边那个少年忍者,也是背上背着大太刀。一开始是村正,后来是紫微垣。紫微垣…刀身也是黑色的呢,不过不同于昼夜本来就采用了黑色的金属矿石,紫微垣是吸了太多的血,刀身才染黑了。 “路卡,你什么时候注册过游戏角色?”莱依路利用管理者的特权调出了玩家资料,结果看到路卡选择的游戏角色名赫然就是路卡?沙律琪娜!职业,刺客,等级…三十八级。 “路卡!你确定你没有作弊吗?这个游戏封顶的等级不过五十级而已,没有参加过四个以上的大型任务,等级根本不可能超过三十五!”莱依路惊呼一声,“我当初也花了半个多月呢。” “莱依姐姐,主线任务限定等级三十六级以上,我不想看到姐姐一个人去嘛。”路卡甜甜地笑着,然后上来讨好地拉着莱依路的衣袖,“我很努力哦,这些天除了每天两个小时的系统调试,全部在完成游戏任务,而且,我没有看设定集,我很厉害吧?” 随着路卡的说话,莱依路的脸色变得更加好看。 没有看设定集…… 她从各个时空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历史故事等等的东西里,设定了全部四千零九十九个支线任务,她敢保证,没有那本设定集,除了像苏伽那种存在,其他人绝对猜不到这游戏任务的走向…… “路卡,你……智商五百吗?”莱依路着实有些瞠目结舌。 路卡听到这句话后,眯起了眼睛,原本就白的脸颊露出了几许粉色,“莱依姐姐,路卡只是想尽量了解姐姐设计的游戏,所以非常努力地收集资料而已。” “那么,你知道这个所谓的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吗?”莱依路大约心存了几许试探,有心想要看看路卡口中的努力到底是怎样的程度。 路卡侧着头,一手抵着脸颊,红润的脸颊凹进去一块,显得非常可爱。 “我想…既然要收集到所有的动力炉守卫之魄,这个任务,应该和全游戏的动力有关?譬如说,要寻找游戏动力源所在,或者,为什么采用这样的能源提供方式之类?” “路卡,你们家居然把你放出来……”莱依路感觉到漫漫的不可思议,这个孩子…不过是这一点时间而已,“对了,有人联系我吗?” “有啊,有个叫作M的人说,他已经进入游戏了。还有,莱依姐姐,那七个人里,有个是我二哥。我这么觉得啦,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二哥明明肥的和猪一样嘛!”路卡说到这里,露出几分厌恶和鄙弃的神色,然后跟着墨绿色的眼眸里转过几丝流光,“原来……哈,不愧是亲兄弟呢。”路卡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种纯真的笑颜居然让莱依路感觉到一阵心慌。 本来因为路卡‘正常’的态度和‘正常’的言行,莱依路几乎忘记了上次她是为了什么才急着从这里逃走。 正是为了路卡那寻常的言行之下,潜藏的浮冰般的诡异。 莱依路走到路卡的正对面,直视着路卡墨绿色的眸子。 “路卡,告诉我,你在时之书里,到底见到了什么?”莱依路的语调微微发颤,双手垂在身侧。 她竭力地说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就像所有名侦探说过的一样,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唯一一个,无论多么荒谬,无论主观上多么不愿意承认,也是真实。 支离破碎的真实的残片。 轻轻碰触,就割伤了手。 她想要收回手,也不想就此后退。 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懦弱到什么地步才够。 “不要欺骗我。”莱依路的手心微微感觉到疼痛,然后那一丝的痛感,立刻顺着血流直接到了心里。 路卡望着莱依路,神情忽然有了莫名的忧伤,那种深深的碧色于眼中流转,只是刹那间,就晕开了一片重重叠叠雾霭弥漫般的温润。 “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背叛你。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忘记你。路卡?沙律琪娜,自愿冠以沙律琪娜的姓氏,宣誓,永不背叛。”路卡弯下腰,右膝缓缓触地,然后紧跟着左膝也向下,在他没有完全跪下时,莱依路拦住了他。 “够了……已经足够了……”莱依路一把拽起了路卡,神色阴郁,“你收拾一些道具,我们就过去吧。路卡……只是路卡而已。你最好,那不属于你的记忆,统统忘掉!” 莱依路转身离开。 路卡看着她的背影,双眸微闭。 莱依路果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和她的名字一模一样。 丝丝和扣,没有一点差异。 从一开始,到结束,都是莱依路。 Lielu,按照魔术文字的写法,正好可以拆字,变成一个词组。 一个令他忍不住心痛和怜惜的名字。 说谎者。 所有一切,都是谎言。 打从一开始,莱依路的存在,就是谎言,无论是最开始,还是之后的那个人,全部,都是谎言。 ‘莱依路’的存在,只为了等待命运坎坷的漂泊者。 而她的到来,却成为新的谎言,终其一生,都背负别人的名字。 他终究不忍心,给了她新的名字,只属于她的名字。 瑟梅尔。 莱依姐姐,如果我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你还能够平静地面对我吗? 我宁愿你猜疑,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就如同,他不希望你知道一样…… 在一座石砌的城堡前,已经聚集了七个人。 一阵绿色的光芒后,黑色长发的少女和黑色短发的男孩出现在几人面前。 “初次见面,我是莱依。”少女淡淡地微笑,给人以疏离的感觉,双手背在身后,黑色的长发没有全部系起,几丝黑发随风扬起。 “路卡。”男孩站在少女身侧不到一步的位置,背后悬着一柄长刀,脸上是完全天真可爱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为什么收尾这么麻烦……我写着写着就感觉能再写十几万……我努力结尾中…… 爪印,鲜花,都来吧,我来者不拒~~ 感谢昨天给长评的亲,非常开心呢~ 1 章节144 “莱依路小姐,我是库洛洛?鲁西鲁。我真诚地向你询问关于蒂尔罗特的事情。” “库洛洛先生,我同样真诚地拒绝回答。我以为,我和蒂之间的事情,无需向外人说明。” 噼哩喀喇…… 侠客仿佛在这一刻看见了具现化的视线电波,准确地说,是两个同样微笑完美无缺但是散发着‘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疏离信号,或者白话地说成‘你小样算哪颗蒜’这样子的排斥信号互相撞击着,然后轰的一声爆裂开,飞散出无数滚烫而尖利的碎片,扎得他这个热心观众快成了刺猬。 团长和莱依路从一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侠客笔记。 两个人假笑的本领不相上下,如果莱依路有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实力,估计团长已经被揍倒在地了。——侠客笔记,但是这行字明显有涂改过的痕迹,似乎被黑笔抹去过一次,后来又用药水消掉了黑色,所有留下黄色干枯的氧化痕迹。 “莱依路小姐,这样说似乎有失偏颇,毕竟我们和她有着多年的感情。”库洛洛露出有些受伤的神情,黑色的眸子里完全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澄澈如同空无的大洞。 “如果不是蒂交待过你们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们进入游戏的,从一开始就会直接把你们请出去。想必各位也知道这个游戏有着筛选这条规则?”莱依路微微偏过头,似乎在询问身后的男孩,“路卡,是吗?” “莱依姐姐,没错。为了限制游戏总人数,会对申请者进行三轮的筛选,不允许实力不足的人进入游戏,导致实力差异过大的单方面屠杀。”路卡一面说,一边解开悬着太刀的绳子,左手一甩,黑色的大太刀稳稳地落在手心,“库洛洛先生,如果您想问这柄刀的事情,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啊,一直看着路卡,路卡会不好意思呢。”路卡的脸颊微微透出绯红色,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那绝对和不好意思没关系。 路卡?沙律琪娜,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姓氏,不过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居然敢讽刺团长,而且那时候他连念都不会,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侠客笔记。 “这个游戏是蒂尔罗特负责设计和开发的。”库洛洛看了莱依路一会儿,左手抵着下巴,“看起来似乎莱依路小姐也一起参与了?” 危险!莱依路的脑子里滑过这个信号。在揍敌客家,她曾经强调过蒂尔罗特离开部族和她失去联系好些年,然后见面就是在遗迹…库洛洛一定知道这些。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莱依路的视线隐讳地飘向旁边似乎事不关己的灰色中长发少年,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就不觉得心虚?自己家的情报系统被别人侵入啦! “我答应过蒂,会替她完成所有未竟的事。这只是其中的一样而已。”莱依路面色不变,非常平静地回答,当然,还顺便配合上微微寂寥的神情。 “那么,这个男孩……也是其中的一样?”库洛洛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视线从路卡身上转了几次,其间自觉或不自觉地被那柄黑色的长刀吸引注意力数次,最后他微微摇头,似乎在驱逐脑中的杂念一般。 莱依路的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的眼眸如同夜空,时而跃出一两点光亮,然后迅速湮灭,让这片黑色变得稍稍明亮而通透,没有虚无或者缥缈,仅仅是可以倒映出一切的纯净的黑色。 “库洛洛先生,这是我弟弟,和蒂,没有关系。”莱依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温柔而缓和,“他是我的家人,路卡?沙律琪娜。虽然我想,我的全名你一定已经知道了。” 莱依路看着路卡的眼神,如同看着北斗七星。 只有深刻的羁绊,灵魂相牵,才会有着这样自然的信任。 于莱依路来说,路卡是她的学生,也是她的家人,既然他选择继承她的姓氏,那么,她就一定会让他背负的起这个姓氏。尤其是,在她已经知道了终结时限的时候,路卡作为她唯一的后继者这样微妙的身份,比任何东西任何羁绊都更加能缓和她的心——即使明知道路卡身上有着她所不知的秘密。 “莱依路?沙律琪娜。我很好奇,在你出现在这个游戏里之前,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录。”库洛洛的眉微微皱起,“蒂尔罗特之前也没有任何记录。” “我不是流星街的人,她也不是。”莱依路简洁地回答,以这种直接的话打消他的猜测。 库洛洛却忽然神色一冷,连带着他身边的团员们,飞坦、玛琪、派克,都同时射过来满是杀气的目光。 “蒂尔罗特是流星街二区区长。”库洛洛一字一顿地说,或者应该说成宣布。 库洛洛黑色的眸子里瞬间溢满了难以想象的冰冷气息,仿佛燃烧般不断翻腾跳跃。 你不懂得蒂尔罗特在流星街的价值和意义。 库洛洛用这样的话和眼神,冷冷地警示着眼前的少女。比起银发金眸无比耀眼璀璨的蒂尔罗特,眼前的人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她居然是蒂的朋友。那种……即使放在人群中也无法挑出来的平凡,丝毫没有蒂尔罗特的光彩。可是同时,他不得不承认,也许他只是对于她那酷似蒂尔罗特的长相感到不满罢了。 仿佛看到蒂尔罗特消灭所有光彩之后的样子。 可是…竟然不是黯淡,而是和流星街完全不符合的平静温和。 她的眼神……让流星街的居民打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是…吗…”莱依路在明白这之中的含义后,不由得一愣,她原本没有想过,那些天真的做法能够得到流星街的承认,既然‘蒂尔罗特’已经死了,她还以为流星街不会继续承认这种荒谬的事情。 可是流星街接受了蒂尔罗特,而眼前的这些人,还不成熟的幻影旅团,在竭力维护着蒂尔罗特存在的痕迹。 莱依路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她想,如果她告诉眼前这个青年,自己就是蒂尔罗特,估计他会立刻怒不可遏,然后带领着自己的团员把她灭的渣也不剩,可是,从未想过,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 “蒂一定很高兴。”莱依路最后只能这么感叹一句,看着那幢巨大的石门上仅剩的两个钥匙缺孔,其他的都已经填上了宝石制作的钥匙,“路卡,打开大门吧。” “我们既然来了,还是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吧?我也从来没有进去过呢……蒂到底留下了什么在这里呢……”莱依路转头看向库洛洛,发出邀请,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从来不知道,她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旅团的杀气和敌意忽然间消散了。 库洛洛有些失神,在看到莱依路那仿佛失去了一半翅膀的隐隐作响的伤痛神情后,忽然觉得,说不定这个人……比他们还要更加可怜。 “莱依姐姐……”路卡走上前,轻轻拉住莱依路的衣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宝石,一颗纯白,一颗纯黑,右手一挥,两个珠子准确地嵌进钥匙孔。 轰的一声,大门下沉,露出了里面那被隐藏许久的秘密…… 非常高兴看到有人触发这个任务,可是,我同时提醒你们,这已经脱离了普通游戏的区域,游戏中的技能依然可以使用,本人在现实中具有的能力也可以使用,但是,生死自负。一旦死亡,没有重来的机会。 这段系统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莱依路脸色一变,握紧了路卡的手。 我的天……当初做游戏的时候,怎么想得出来自己配了这段提示音啊…… 旅团的脸色,都绿了…… 过了一会儿,库洛洛才开口,“很有意思啊。莱依路小姐,看起来你也不知道呢。” “库洛洛先生,我想,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是不是应该有基本的情报共享?譬如,职业,等级,技能。”莱依路轻哼了一声,“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分开行动比较合适,我和路卡可以单独行动。” “加上我。姓名米路,职业商人,等级三十八。”灰色中长发的少年笑着挥挥手,“你们不要这么严肃嘛,和气生财,大家都是一起做任务的,何必红脸呢?” 结果他话才说完,就被路卡踢了一脚。 ‘死胖子,果然是你!你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离姐姐远点!’微笑着面对莱依路疑问的路卡,一转头朝着米路的时候,就完全是凶恶无比的眼神了。那是野兽在领地被侵犯时,必然带来的反击。 ‘哟,老四,你混得不错啊,不过,是不是需要哥哥告诉你,什么叫做尊重长辈?’米路毫无障碍地和路卡展开了眼神交流。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血缘带来的神奇效应。 侠客清了清嗓子,觉得差不多该开口了,眼神询问团长,很好,被允许了。 “莱依路小姐,既然你是蒂的朋友,对我们也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而且根据我们所知,你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和管理者之一,应该知道我们在游戏中所有的资料,可是,我们对你们却一无所知呢。这才是不公平吧?”侠客端出无害的笑脸,释放着最大的亲和力,同时藏着深深的威胁。 “我不认为你们对我一无所知啊。”莱依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话,“你们所知道的她,和我所知道的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异?” 莱依路说话的时候,黑色的眼睛微微湿润,一片氤氲。 于是侠客准备的所有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卡住了。 没有人回答。 莱依路一手牵着路卡,在这片沉默中率先走进了已经展现出来的通道。 幻影旅团,恶名昭著。 在这一刻,这些杀人如麻的蜘蛛们,居然放弃了继续追问、逼问或者拷问等等……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一个在他们认知中已经不存在的人。 米路迅速地将一根长针刺进自己的后脑,调整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蒂,你还真是够阴险……如果刚才他笑出来,不被旅团扁到死才怪…… 就这么报复他没看好资料吗。 以糜稽?揍敌客的名义发誓,他已经很努力地打击那个碧眼狐狸了,谁知道他那么%¥(不文明,省略),居然死缠烂打,最后他索性卖了这次的资料,报酬很不错的,要么,过会儿分你一半…… 由此可见,这个世界上的有些真相,根本不适合揭露出来。 否则这就不是简单几句话可以解决的问题,而是“君子也要动手”了…… “这个主线任务,看起来就是找齐这样的透明碎片?!”侠客觉得自己超高智商的头脑受到了侮辱,“仅仅是从那些丑的要死的怪手里抢回这种垃圾?!” “如果你没有被那些丑的要死的怪打伤的话,你的话会更有说服力。”莱依路抖了抖右手的长鞭,呀,说起来幸好被扔到这边来的时候,已经召唤出了长鞭,不然没有武器怎么办呢。 “莱依姐姐,长相和实力没有必然关系。”路卡的这句话看似劝解,实际上……那叫一个狠毒。 “从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情况来看,这里面的怪攻防值普遍很高,但是经验却异常的少,也就是说……”库洛洛右手的书打开,一幅地图被投影出来,上面还有无数闪耀的红色光点,表示敌人。 “这里不支持练级……或者说,应该有其他方法可以打倒那些怪,不必一一消灭。”米路接着说,然后笑嘻嘻地凑到莱依路旁边,“莱依,你觉得呢?” 米路(即糜稽)的眼神传达着这样的信息,蒂,真正的道路在哪里?不要继续折腾我们了吧,从进来到现在,不消停地战斗了半个小时了,还在这翡翠回廊里打转! 路卡笑着挡在莱依路面前,左手伸起,“米路,请不要离我姐姐这么近,她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近。” “路卡…小孩子不要太嚣张比较好。”米路一只手就要放到路卡头顶时,莱依路忽然伸手向前一直,正好隔开他的手。 “我想……既然打败怪没有用,是不是,应该寻找其他的东西?譬如说,机关,或者传送点?再或者,应该打败特定的目标怪,才能看到正确的道路呢?”莱依路的动作很自然,“看那边墙上的雕刻,我总觉得很奇怪呢。” 莱依路所指的,正是这回廊里唯一一件不和谐的东西。 正如侠客所说,这里面的怪丑的要死,和整个游戏偏好美丽的风格完全不相符合,而那个雕刻,却展现出一种震撼人心的瑰丽。 一片红色,浓烈的红色线条,粗粗细细,笔画勾勒间大气磅礴。 可是……那是一幅残缺的雕刻。 上半幅的瑰丽,和下半幅的灰白色,形成了异常强烈的对比。 “没有通向中间浮岛的道路。”库洛洛冷静地说。 莱依路却转头轻笑,“这是游戏,不一定要有路,才能走吧?飞行的技能,或者……游戏技能以外的能力,只要可以到达中央就可以了。不过,我和路卡的职业,旅行歌手和刺客,都没有飞行技能。至于米路,商人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技能,除了在游戏里合法买卖……” 莱依路狠狠地剜了米路一眼。他还真能做的出来,赚钱赚到游戏里来了,虽然这游戏里的钱币和戒尼的确是一比一兑换……三十八级的商人,要黑多少人的钱才能升到这个等级啊。 库洛洛沉吟着,过了会儿,他抬眼看看侠客,“侠客,那片碎片,是什么东西?” “好像只是普通的碎片而已。”侠客看着手中经过一场大战得到的战利品。刚才那场乱斗,飞坦和芬克斯都挂了彩,结果,居然只得到这种东西?!即使在外面的普通游戏部分,打怪也可以得到货真价实的宝石碎片呢!集齐了就可以直接换得完整的宝石。真符合某个宝石癖的风格。 “用发。”莱依路忽然插了一句,“上面有念的气息,用发试试看。既然是她的设计……”说完她就立刻转过头看旁边,似乎有些懊恼似的。 “侠客。”库洛洛点点头,侠客只好认命地做白老鼠。 “团长,要是这是陷阱呢?”侠客不甘心地来了一句。天知道之前那些收集钥匙的任务里,多少一用念就会爆炸的东西把他折腾出心理阴影了。 “你自己躲开。”库洛洛微笑着回答。 “呵呵……果然和蒂说的一样呢。”莱依路一手掩口,顺便拉着路卡退开几步,“路卡,当心,过会儿可能有爆炸。” “我恨你们……”侠客指着这两个说风凉话的人,开始放出念。他心里清楚,因为莱依路和蒂之间的关系,没有得到足够的情报,团长绝对不会动她,甚至还要保护她,就像这次,只是查到这个游戏室蒂尔罗特的设计,旅团成员就来了小半,最好笑的就是窝金和信长被游戏拒绝,理由是——长相可能吓到其他玩家,不利于本游戏爱与和平的主旨传播…… 那块透明的碎片才刚刚被念气碰到,就猛地一阵振动,侠客吓得撒手就跑。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碎片落在地上,然后射出一道光,指向中间的浮岛,那幅雕刻猛然间倒转过来,紧接着众人就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覆。 好歹这里都是身手不凡的人,都平安地落地,看到的景象和刚才已经完全不同。 之前来回曲折的翡翠地面的回廊中央漂浮着一座浮岛,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始终不能离开这个场景。而回廊中全是非常难看的怪,难看到莱依路都不想上去打…… 而现在,地面从翠绿色一下子变成了通透的蓝色,飘浮的浮岛依然存在,那幅雕刻已经倒转过来,灰白的原来是天空,而那些红艳到夺目的是火焰与鲜血,线条互相交织,渲染出一片无言的壮丽。 并且,曲折的回廊变成了一条笔直的道路,而旁边的路标上写着,蓝晶之路。 “居然是对称……”莱依路失笑,“把所有一切倒转过来,才是真实。真符合她的风格。” “我想……应该是,每一面都是真实,只看本人所处的位置。”库洛洛蹲下来看了看地面,语调平静,“没有回转的机关和线索,向前走。” 莱依路心里一动,她的话本来只是想引出库洛洛的话而已,没想到他那么迅速地回答了,通常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对待陌生人吧? “库洛洛,不能往前走,那是骗人的。用贤者之书,看着地图走,否则会死的很难看。顺便说一句,尽管这边的怪可能会美形的出乎你们意料,该杀的还是别手软才好。”莱依路一想到这游戏做出的BT设定,就想抽当时的自己,过会儿她是不是走在后面比较好? 库洛洛似笑非笑,“莱依路,你终于愿意说实话了吗?这里面你知道的吧,包括应该怎么过来。” “那又怎样。我只是不甘心而已。”莱依路现在完全代入‘被蒂抛下N年的族人外加挚友’这样的身份,手中的长鞭收起,“何况你和你的团员们,不是厉害的很吗。” “你!”飞坦正要上前,被库洛洛拦了下来。 库洛洛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恢复了一潭死水般的沉寂,“你们族只剩下你一个,的确可惜。蒂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情。” “那当然,她亲手杀光了族人,又怎么会和人说起?”莱依路冷哼一声,平淡的微笑瞬间染上让人心寒的冰冷,“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愿意看见我吧。只要看见我,就会想起自己手上未干的血迹。” 库洛洛睁大了眼睛,“哦?有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告诉我们?”明明连揍敌客家也没有说。在资料上完全没有提到这样的内幕。 “只是忽然想说而已,顺便再说一句,这个任务有时限,三个小时。”莱依路拉着路卡往‘不存在道路’的地方跳去,两人稳稳地站在空中,似乎为了凸现一下这里并不是哪里都能站,莱依路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细小的珍珠,右手一送,珍珠瞬间坠落,完全没有回音。 “我在终点等待你们。”莱依路笑着眨了眨眼睛,和路卡两人迅速踏着特定的位置一路离开。 侠客还在记忆他们踩的位置,忽然看到一张纸条飘到自己眼前。 ‘碧眼狐狸,这里的每一个落足点,都只能踩一次哦。否则,就是无底深渊观光了。哈哈哈!’ “团长……哪来的字条?”侠客压抑着磨牙的冲动,首先询问最靠得住的团长,结果看到库洛洛有几分诧异同时欣喜的表情,“天上掉下来的。” “天上掉下来?!这是系统在耍我吗?!”侠客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没想到立刻有声音回答,“对啊,就是在耍你!” 那个声音……分明是兴致盎然的蒂尔罗特! “……团长,有鬼……”侠客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四面乱转,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侠客,这么简单的把戏,你也会上当吗?”库洛洛似乎叹了口气,“芬克斯,你喊同样的话试试看。” 芬克斯不大明白库洛洛的意思,不过还是老实照做,然后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只是固定应答而已,看来这里所有的系统音都是她的声音。”库洛洛打开手中的书,“显示此地地图。” 投影再度出现。 库洛洛等一行人踏上道路,为了充分节约落脚点,众人几乎都是跳跃前进,一次跨过相当远的距离。本来进了这里就一直碎碎念的侠客忽然安静了,芬克斯似乎有些不适应。 “飞坦,侠客怎么了?” “他被死人耍了。”飞坦幸灾乐祸地看着不断龇牙咧嘴的侠客,那家伙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训呢。 站在一扇绯红色的大门前,莱依路不无担忧。 “路卡,这里面的幻兽能变成当事人认为的‘最强’的人,并且可以展现出他们记忆或者想象中的能力,你说,过会儿怎么办?” “莱依姐姐,让幻影旅团先进去就好啦,它吃饱了就不会袭击人了吧?”路卡坐在旁边,两手抱着昼夜,心里一千次地希望那些人直接挂在外面,到时候任务直接判定人数不足失败,他和莱依姐姐就可以走了,不必在这里监视他们了。 “可是……我也很想知道,我心里到底认为谁最强。”莱依路苦恼地撑着下巴,“以前它对我无效,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有效。可是我又担心打不过,而且也想看看他们认为的最强是谁……真困难……” 路卡似乎没想到她在困扰的是这个,愣了一下,没过几秒钟,路卡站起来,“声音很接近了。莱依姐姐,我们让他们先进去就是,如果他们打不过,我们再去看看,然后就可以回去了呀。” 路卡黑色的眼眸蕴藏着笑意,把莱依路往旁边稍稍拉了一下,和怪打到一半美煞住车的芬克斯直接轰开了大门,然后,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直接对上了随后跟进来的飞坦,接着是玛琪、库洛洛…… “啊呀,这还真是有趣……”在一阵烟雾后,幻兽变身,莱依路和路卡走到门口,往里面一看,莱依路就彻底无语了。 银色长发,金色眼眸,一袭白衣,手中透明的丝弦飞舞。 “啊!蒂!她怎么会在这里?!”侠客一声悲嘶,看着对面的‘蒂尔罗特’露出戏谑的神情,说,“碧眼狐狸,你的本事还不够呢。” 飞坦一下子愣住了,“蒂?” 他本来已经刺出去的剑硬生生地顿住,几乎立刻就视线求助于团长。 库洛洛手中的贤者之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本黑皮书,封面印着一个血手印,神色凝重。 “这是假的。”库洛洛的视线停留在翻开的页面上,‘单面镜片’,仅用于鉴别幻兽种类,“S级幻兽,可以变幻成他人心里认为的最强的人的样子,同时获得相应的能力。这么说,原来我们都认为她是最强的?” 库洛洛忽然笑了出来,先是低低的笑声,最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说,刚才是不是你在心里偷偷地想她?不然怎么会出现蒂?!啊,这怎么打啊!”侠客揪着飞坦的领子,“老实交待!” “哇!冰弦吗?没想到可以看到真人!”芬克斯早就听说过冰弦之蒂的特征,一看到那银发金眸,立刻热血沸腾,右手连连转圈,“回天!” “后退!”玛琪突然喊出拉,派克和飞坦立刻后跃,而侠客更是从一开始就跑到了门边,可是一道无形的壁障阻止了他逃出门去的举动。 库洛洛在得到玛琪提醒前,已经看到了那个‘蒂’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双手在身前交错的动作,深知那下面会是什么,他也急速离开。 芬克斯的回天被一道致密的丝弦之网拦住,紧跟着‘蒂’左手前指,四道冰丝弦向着他双眼、喉咙和心脏攻去,芬克斯左手运起硬,结果一阵锐利的疼痛感之后,他的手心被打穿了一个细细的洞,喉咙上直接多出一个细小的出血点。 “呀,小虫子也敢向我挑衅?”‘蒂’握了握左手,有些不屑地看向库洛洛,“或者,鲁西鲁先生上场如何?” 芬克斯趁机退开,看着出血不止的手心,不由得皱眉,“这是什么东西?连硬都挡不住。” “冰弦如果能被硬挡住,才奇怪。”出声解释的竟然是向来话少的飞坦,“你要是看过当年她怎么绞杀了前二区首领,就知道那冰弦多棘手。” 飞坦从鼻子里传出一声冷哼,似乎颇为瞧不起这个鲁莽的新同伴。 本来也是,他并不希望新团员参与这次行动,可是偏偏窝金贺信长这两个摩拳擦掌要来的人被那种理由挡在游戏外面……(再次重复,理由是长相可能吓到其他玩家,不利于本游戏爱与和平的主旨传播……) “飞坦,你还夸赞……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她啊!”侠客一边鼓捣着手中持有的药物和道具,试图找出一件有用的东西。 “我早就想和她好好打一场了。”飞坦金色的眸子已经快要燃烧一般的明亮灼热,扔下手中的游戏道具和武器,拿出伞剑攻了上去。 侠客摸到玛琪那边,“玛琪,如果那幻兽能变成对方眼里的最强,为什么同时看到了你们之后,出现的是同一个人?!你也认为那女人最强吗?天,如果出现的是其他人就好了,怎么偏偏是她,很多念能力对她无效,而且她那么剽悍,这怎么赢啊!”侠客义愤填膺,“你就不能想到别的人?就算团长也好些……”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侠客敏锐地感觉到一道视线,啊,是团长的…… “侠客,你的意思是,我比蒂好对付?”库洛洛温言询问,侠客张口结舌了半天也纠结不出答案。 玛琪看看派克,却发现她死死地盯着场中那白色翻飞的身影,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眷恋。 玛琪在心里叹了口气,神色依旧冷清,“侠客,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才是最强的吗?”既然如此,何必怕蒂? 侠客抱头痛哭,“这个强有很多含义啊……为什么偏偏是这女人出现……”当年他的电脑被完全整坏,最近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得到这游戏的管理者莱依路和蒂有密切关系这个情报,他的电脑,他的手机,他的戒尼啊!揍敌客家的老二,开口也太狠了!一个情报需要两亿戒尼……团长竟然还让他同意,结果,还是自己出钱……只要扯上这女人,就没好事! “其实……似乎我也觉得,她是最强的。曾经。”库洛洛已经笑完了,对自己内心隐藏的想法感觉到一阵阵奇异,这个曾经有着多种含义。 “对于旅团来说,这确实是最棘手的敌人。”库洛洛看着场中被死死地打压的飞坦,还有至今也没有动手的玛琪和派克,以及旁边明显有心理阴影的侠客。如果窝金和信长也在,说不定会看的更加清楚。 某种意义上,最强的敌人。 派克咬了咬下唇,“团长……那不是蒂。不是……”派克在看了这许久后,神色复杂,“蒂的实力远不止这样,这只是我们想象中的她、印象中的她……蒂的实力,永远超过别人的想象和预测。” 库洛洛微笑,似是赞赏一般,“派克,说的好。的确…如果真的是她,飞坦不可能支持这么久,芬克斯也不可能只是受伤。蒂没理由对芬克斯手下留情,唯一的解释就是……” “芬克斯不知道蒂的实力,所以那幻兽没有完全模仿出来。”侠客终于停止了哀号,端正了脸色,“既然这样,就一定有应对的方法。派克和玛琪不能上前,尤其是派克……” 库洛洛和侠客交换了眼神,两个人已经心知肚明。 派克认知中的蒂,最接近真实的蒂,那种实力一旦被投影出来,就真的棘手了。 库洛洛一手翻着书,心里一动,看向旁边一脸轻松正在靠着柱子看戏的米路。 “米路,你能下场吗?” 米路本来有节奏地打着拍子,被这么一打岔,手中的节拍一乱,不满地抬头,“库洛洛,你们六个人还打不过她?我只是个商人,怎么会有战斗力呢?”说着还耸耸肩膀,“这只是幻兽嘛,你们不要把问题复杂化啊。” 米路脸上是不耐烦和无所谓的神情,眼角的余光却往门外的两人身上飘。 这两个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莱依小姐,路卡,你们要不要来试试看?”米路笑嘻嘻地走到门口,和两人隔着透明的阻碍说话。 “莱依小姐,你也看的差不多了吧?这个任务的时限针对我们所有人哦。”米路眨眨眼睛,然后压低了声音,“看着自己扁他们,感觉很爽吗?” “我觉得很奇妙,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够再看到蒂。”莱依路眼神复杂,同样压低声音后回答,“我怎么知道会出现自己的幻影?” “报酬分你一半,你去解决掉那个幻影好不好?再困在这里,时间会不够。”米路这句话已经几近于无声了,只能看着口形分辨。 “你拿了多少戒尼?”莱依路同样无声地问回去。 “两亿。”米路说完后,眼睛笑得和弯月牙一般,“我帮你造新的假证,不限张数。” “成交。”莱依路笑着拍拍路卡的肩膀,对他耳语了片刻,路卡有些疑惑地看着莱依路,莱依路肯定地点头,路卡这才点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那么,记得,要收束自身的气。”莱依路说完后,猛然间放出念,路卡的精孔被强行冲开。 “你疯了!”米路大惊失色,“他才几岁?!” “揍敌客家的人真护短,难道我会害自己的学生吗?”莱依路不满地皱眉,然后用自身的气困住了那些四散的气体,“路卡,集中精神,让气围绕着自身旋转,想象自身为中心,有一个无形的球面,然后,把气息围绕着球面旋转!” 路卡此刻已经无法出声。他感觉到身体里涌出大量的气体,眼前的情景很奇怪,仿佛瞬间物品被放大,然后又缩小,耳中轰鸣一片,接着,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住自己,不让那些气体流散。 是念。 路卡知道念的存在,在这些天里,他翻查过海量的资料,之前GS收集的几乎所有情报,他都已经烂熟于心。 莱依姐姐说,觉醒了念,就可以完全操纵昼夜,利用这柄刀的力量,杀掉那个幻兽并不困难,尤其路卡并没有见过蒂本人,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领,那么幻兽面对他,就必然用不了多少能力。 米路之所以避免上场战斗,其实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蒂尔罗特的能力,担心自己站上去就会被KO掉。 路卡聚集全部的精神,按照莱依路的吩咐,试图控制那些四处流窜的气体。 慢慢的,他开始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前变成一片模糊,他忽然听到了很多很多陌生的声音,脑中不断闪过残缺照片一般的情景…… “成功了。是圆……”莱依路松开手,对旁边紧张不已的少年说,“看,你老爹,绝对看走了眼。你们家的老四,只怕将来不可限量……”莱依路看着门内被‘蒂’扁的横七竖八狼狈不已的旅团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他需要十年才可以和库洛洛站在对等的高度,那么,路卡绝对可以在六年之内,成为可以和库洛洛匹敌的人。” 莱依路眯起眼睛,仿佛看到那个金发蓝眼的男孩温柔地微笑,说,‘老师,今天学什么?’ “他是谁?”米路看了一眼还在调整自身气息的路卡,知道此时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就褪去了那张笑脸,神色冷淡,“是你以前的学生?” “啊,说起来是你的师兄呢。说不定,会见到吧。”莱依路呵呵一笑,左手握紧长鞭的末梢,然后从掌心擦出一道血痕,血色的长鞭变得更加明丽而妖艳。 “准备战斗吧,要给他准备的时间才可以。”莱依路不在意地舔了舔自己的掌心,“米路,你这些年偷懒也足够了,一起?” “没问题。”米路转了转手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是,会被认出来哦。” “……他们早就认出来了吧。”莱依路轻哼一声,“不然你身上的天线是怎么回事?” “礼物啊,因为侠客很喜欢我,所以以此作为定情信物。”米路嘻嘻哈哈地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啊,于是,本来准备一章结束的内容,因为剧情发展的缘故,不得不分章了……估计大家也不想看到两万字一章吧…… 好,继续开心的第六卷(谁开心?废话,当然是作者我了!)。 来吧,喂食,请大家积极投喂,喂的多了有奖励,亲吻送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二六之章 故事里的故事*GS关闭*流亡生涯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我们打个赌如何?库洛洛先生。” “你想要赌什么?莱依路小姐,或者,你认为自己可以杀掉眼前的蒂?” “很简单的赌。赌路卡可以让那假货尸骨无存。” “你想以什么作为赌注?” “关于蒂的所有情报。相应的,我需要你一个誓约。” “很有意思。什么样的誓约?” “在我提出要求的时候,无条件地实现它。当然,我保证那不会是你能力外的事情。” “……成交。那么,你们打算进来了吗?” “呵呵,我不是给你们充分的表现机会嘛。”莱依路眯起眼睛,瞥一眼身后已经调整好气息的路卡,“路卡,之前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路卡有些担忧,黑色的大眼睛眨了一下,才说,“记住了。” “那好,等到时机到来的时候,才能出手,以你现在的念量,最多只能使用一次而已。”莱依路看着他手中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抖动的昼夜,终于再次尝到了念,昼夜很高兴吧? “可是……”路卡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米路,我主攻。记得,绝对不能和它视线对上。”莱依路作为这种幻兽目前唯一在世的捕捉者,可以说最清楚它的特点,一旦视线相对,它就能直接透视对方内心中最深刻鲜明的‘强大’的印象,把对方关于强者的定义和塑造完全模拟化。 莱依路说完后,直接闭上了眼睛,脚步瞬间变得轻巧无声,右手的长鞭静静地垂下一米左右的长度,剩下的依旧绕圈抓在手中。 长鞭希雅,全长四米。必须记牢这个距离。 鞭子是中距离攻击的得力武器,一旦离开这个距离,就很不利于战斗,尤其在没有趁手兵器的情况下,莱依路的近战能力只是略超过普通水准罢了。 不能使用一切术,同时身体素质不能得到存在之力的强化,必须注意这几点。 在莱依路和路卡走进绯红色的大门时,门外的景象忽然消失了,房间无限扩大,最终只剩下仿佛无比空旷的比斗场。 米路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了,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就连气息也一并消失无踪。 “绝?很完美的绝。”库洛洛示意团员们退下,看着这突然的发展,对于刚才莱依路那种异常的自信感觉到奇异,明明在资料里显示,她并不擅长战斗,而且就之前的观察来说,她的身体素质不要说和蒂相比,即使和玛琪比,也稍微差了一些,念量倒是不错,缠很均匀,念能力很特别吗?库洛洛的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期待,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蒂尔罗特的朋友必定不弱,或者说弱者不可能成为蒂尔罗特的朋友。 如果他知道莱依路连自己的念能力都没开发出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路卡手持着昼夜,摆出了拔刀的姿势,然后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角落,气息收敛。 “团长,那孩子很不错啊,才学会念,就知道怎么控制了。”侠客摸出了小恶魔手机,考虑着该往哪插天线,以审视的目光挑剔完路卡的行动后,不得不承认,只就领悟力来说,路卡的确很一流。 库洛洛继续翻着盗贼的极义,翻到某一面的时候,他总算舒缓了额头,“侠客,有那个空闲的话,仔细看莱依路的战斗。看看……有没有很眼熟的地方。”库洛洛一手抚过书上几行字,纯黑色的眸子透出了笑意。 替罪羔羊——可以询问对方一个问题,如果对方回答中有谎言,脸颊会出现特殊标记,除非有人愿意替他接受惩罚,标记不能去掉,当然,说出真实答案,也可以消去此印记。限制条件,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己方念量胜过对方。 场中出现了诡异的情形。 黑发的少女右手抖开红色的长鞭,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进行任何攻击。 对面的‘蒂’却也没有动作,反而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的气息……”那个‘蒂’才开口,莱依路就知道下面的话绝对不能让它说出来,长鞭一抖,鞭梢扫过去,带起一阵锐利的风。 ‘蒂’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翻身后跃,莱依路乘机追击,同样跃到半空,凭着空气流动判断出它的位置,长鞭向着它蹄子卷过去,不出所料,‘蒂’依然没有拿出冰丝弦,反而一脚踢中鞭梢,借力后跃,“很奇怪,你到底……” 莱依路右手一收,鞭子正好重重地在地上一敲,清朗的声音直接盖掉了它说话的声音。 “如果你只有这点水准的话,难怪会被关在这里了。一关九年,感觉如何?”莱依路勾起嘴角,最后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比了口形。 飞坦和芬克斯之前受伤不轻,玛琪正在治疗,侠客聚精会神地看着场内出人意料的发展,派克则站在一边虐待自己的衣袖,反复地扯着衣袖,芬克斯都想提醒她别继续下去了。 库洛洛则因为选择的观战角度,完全辨认出莱依路说的是什么。 可怜的仅有一人的王。 ‘蒂’的神情瞬间改变了。 炽烈的杀气狂暴地肆虐着,‘蒂’的长发飞起,指甲忽然伸长,变成了尖利的爪子,金色的眼睛也变成了立瞳。 “你要死了。”‘蒂’双手抓过脸颊,留下几道血红色的抓痕,鲜血渗出,瞬间破坏原本素净的面孔,带上了嗜血野兽特有的凶杀。 莱依路闭着眼睛,看不见对面那变得可怖的样子,但是光从这似乎要实质化的杀气,也完全可以了解刚才的话有多大的刺激作用。虽然这样并不是她希望的情形,可是对面要是在曝出什么底来,她宁愿对方因为兽化战斗力乘以一点五。 好吧,其实这个选择也不怎么好…… 糜稽,你最好别失手,祈祷你的能力能够及时发挥作用,不然她就爆了整个游戏,大家一起OVER…… 狂暴化的‘蒂’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样子,攻击就是直接地上爪和獠牙,爪子锐利无比,在天花板、柱子、墙壁、地面上开了数个大小坑洞,而它屡屡贴身上牙攻击的情形,让莱依路无比的冷汗。 如果被咬到了估计脖子得直接断掉,听那嘈杂的磨牙声…… 莱依路想要拉开距离战斗,而‘蒂’则要充分发挥爪子的威力,一手抓住鞭子后,右边那长达二十公分的利爪刷的一下向着莱依路的眼睛挥过去。 鞭子被抓得死死的,莱依路力气比不过对方,又不能松手不要武器,只好伸出左手,无名指和小指内扣,其余三指伸直向前,将大量的念聚集在中指前方,包围着几根手指的前端,形成细长的念刃,并且高度压缩念力,使它的强度达到自己能达到的极限,莱依路的指尖朝着对方的喉咙捅过去,并且,左脚蹬地,整个人猛地冲向前方。 按照双方的身高手长相对距离和角度等等方面来估测,如果两人都不改变攻击,那么,二十分之一秒后,莱依路将会永远失去光明,而且还有被对方直接穿破头骨的危险,而对方则会喉咙开一个大洞,并且有头颈分家的可能。 “哇!把所有的念都集中在手指前方,以念力扩展指尖的攻击距离,她真敢做……被那野兽打中就死定了……”侠客看到这里,哇的一声叫出来,“团长,两个疯子啊!” “你看得清她中指前的念刃有多长吗?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绝对是对方先遭殃…不过按照惯性来看,她不可避免会毁容了……”库洛洛平静地托着下巴,“居然选择靠近对方,唔…说不定蒂的剑术也是一样,只是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生命而已。” 侠客听到库洛洛这么一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念刃不是只有十一公分吗?” “十七公分,前面用了隐。看来那只幻兽现在已经不具备蒂那种和凝相似的能力了,或者说,从刚才开始,它就没有用出蒂的技巧了。”库洛洛看着场内已经分开的身影,轻声笑了起来,“大概因为我们之前认为那是蒂,所以现在它仍然没有摆脱蒂的外貌。” 既然侠客和库洛洛都能在旁边聊天这么久,刚才那一下攻击显然不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情景回放。 ‘蒂’本来毫不客气地挥爪攻击,在它看来,对方手中那突然出现的东西没碰到它,她就会先死掉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脖子骤然感觉到刺破的疼痛,明明没有碰到!它全身的防御都没有疏漏,对方竟然可以直接攻破防御,超乎想象。 不需要神经中枢进行无谓的思考,身体的第一反应是先行后退,同时左爪挥出,给对方的右手臂留下三道长长的伤痕,深可见骨。 莱依路忍着手上的剧痛,长鞭一扫,直接把它逼到三米之外,然后才小心地退开一步,左手按住右手臂上的止血点。 于是,双方均挂彩。 莱依路咬着牙,她的五感本来就比常人敏感的多,就连听觉和味觉也时常因为过于灵敏的原因遭受折磨,何况是故意磨练的特别敏锐的痛觉…… 疼死了,在普通人只是轻微划伤的疼痛感,到她身上就会几十倍地反映出来。或许在一些人看来,她故意提高触觉敏感度,纯粹是愚蠢的做法……可是她太清楚了,小伤也可以致命的,那些所谓的‘对疼痛没有感觉’的强者,有多少就是栽在了这一点上。提高忍耐痛觉的极限承受力,不至于失去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控制,同时,要保持并且提高对疼痛的敏感度,任何一点伤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一切都只为了生存。 右手尺骨轻度骨裂,多础肉断裂。 那只幻兽真野蛮。 不过,想必它脖子上的洞也很好看,开在血管侧边,顺带划伤它颈部的肌肉。那因为颈动脉的高压而喷出的鲜血,它要多久才能止住?嗯,根据它的恢复力来看,最多两三面,不过失血造成眼前一黑的效果还是可以的吧。 糜稽,拜托你了。 莱依路把鞭子换到左手,丝毫不拖沓,长鞭再次攻了上去,而她右手的失血还没止住,毕竟被划伤的血管不止一两条,而且又有动脉。 ‘蒂’嘶号一声,脸也逐渐剥落,最终显露出形似狮子的外貌,接着忽然趴了下来,四足着地,只是双耳非常尖,竖在头顶,身体逐渐变化成被覆铜丝般皮毛的兽形。 “啊!果然是幻兽?!它怎么变回原形了?”侠客惊讶地指着场内,看着手机上完全没有之前那根天线的回应,就知道被对方耍了,愤愤地鼓起包子脸,“团长,那个米路绝对有问题!” “揍敌客家的人而已。”库洛洛平静地说,顺手一指,在那只野兽被莱依路的缠上了左前蹄的时候,消失许久的米路突然从幻兽正上方跳下来,手中的长针瞬间射出,只看数量,至少有百来根。 莱依路左手发力,拽的那只野兽左足不稳,身体前冲,头稍稍仰起。 正好这时候,那些长针一半从之前脖子上没有愈合的孔射进去,另一半则散布在它身上。 幻兽猛然间发怒了,狂暴地躁动,莱依路赶快撤回长鞭,结果它也跟着扑了过来,动作迅速,简直是之前两倍的速度,耗费了不少气力的莱依路已经来不及躲开,感觉到它的气息出现在自己头顶上。 莱依路忽然睁开了眼睛,正好和它视线相对。 “嗷嗷嗷!”幻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忽然间又开始变化。 就在这一个瞬间,路卡以极速拔出了昼夜,几乎倾尽全部的念力注入刀身,昼夜漆黑的刀刃立刻发生了变化,白色的电光不断出现,缠绕在刀身上,紧接着整柄刀忽然变成了耀眼的白色。 路卡右手平挥,“昼夜?白之夜!” 以他手中的刀为中心,白色的电光密集成网,铺天盖地地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只来得及看到场中的一人一兽被电光淹没了身形…… 极度凄厉的嘶鸣,然后一片静寂。 路卡手中的刀恢复黑色以后,他立刻奔向场中,在那边化为废墟的战场中,看到了一个人挥手对他微笑。 “没关系呢,我没事哦。”莱依路挥了挥手才发现一不小心习惯性地用了右手,结果因为她的这一动作,使得伤口再次流血。 “莱依姐姐!”路卡收起刀,立刻飞扑了过去。 “吓死我了……”路卡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才发现莱依路脸色苍白,随后就站立不稳,路卡赶快扶住莱依路,莱依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谁都不会知道,在刚才那片晃花了眼睛的白色电光中,她看到那只幻兽变成了谁。 那对于她而言,最强的敌人,最棘手的敌人…… 谁都不会知道。 所以,才告诉路卡在那瞬间攻击的,任何人也不会看到…… 糜稽的针在幻兽眼前一黑的瞬间暂时切断幻兽神经中枢和肢体间的联系,同时破坏传导通路。 抓住幻兽没来得及修复的瞬间,路卡发动攻击。 这个计划被完美地执行了。 只是,明知道可能的结果,却还是在看见它变化的时候心猛地一沉,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啊。 “库洛洛先生,我赢了。”莱依路没有显露出任何心思,只是端出平静的微笑,“那么,可以请你的团员把之前收集的碎片拿出来吗?这次的通过方式,不大一样哦。” “精彩。”库洛洛收起了手中的书,轻轻鼓掌,眼中有着赞赏,“不愧是蒂的朋友。” “呵呵……我想你可以直接说,我没有实力弱到让你看不下去而想要直接消灭掉。”莱依路难得地使用了一个长句,然后看了看自己右手的伤,正想开口时,听到玛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说,“需要我帮忙治疗吗?” “啊,谢谢呢。”莱依路双眼眯起,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玛琪微微愣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丝毫不乱,“百分百缝合!” 看着自己手臂那种皮开肉绽的惨状瞬间小时,莱依路颇为惊叹,“好厉害的技能,要是我自己也会就好了……哎?不对啊,我自己不能用双手治疗自己呢。” 玛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啊……”玛琪没有说完这句话,只是迅速变了脸色,安静地退后。在她转身的时候,莱依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丝线,不知道,那下面的坠子会是什么?或者,一颗圆润的黑曜石? 莱依路没有继续猜测下去,她看到了走上来的派克诺妲,派克右手摊开,上面有着四枚透明的碎片,而她左手手腕,赫然是一串祖母绿的手链。 “莱依路小姐,这就是收集到的碎片。”派克张开手,等着莱依路去拿。 莱依路瞥了库洛洛一眼,后者满脸的兴味,似乎在期待什么发生一般。 明知道她了解派克的能力,还做这样的试探吗? 不过,这次派克的能力会不会发生作用,也的确很难说。 莱依路迅速地权衡了一下,断定自己身上所携带的关于其他时空的事情以及时空法则这类的东西不可能被派克查知——像苏伽一样的那些存在绝对不会允许,于是,她坦然地伸手接过,食指和中指擦过派克的手心。 “谢谢你,派克诺妲。”莱依路很自然地说完后,将那四块碎片嵌在了这大厅里四个方向的柱子上。 嗡嗡的一阵声音之后,大厅中央出现了立体影像。 一幕幕情景迅速地播放,就像按过快进的按钮一般的录影带。 影像消失后,大门打开了。 一条由光组成的道路展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已经战胜了自己,所以,将道路呈现出来。在这前方,是我留下的一些小礼物,请各自挑一件,然后立刻退出游戏。本游戏即将全面关闭。” 蒂尔罗特的声音响起,然而没有一个人露出欣喜的神情。 “那是故事里的故事。蒂或许只是不想让它彻底湮没,才在这里留下了真相吧……”莱依路轻轻地述说,“真相总是让人啼笑皆非,有时候,谎言更能够让人接受……蒂…我不在乎啊…即使你才是真正属于本族的人,而我才是被捡回来的那一个……那又如何呢…蒂,我的亲生父母即便是你所杀,那又如何呢…你将我带回去,给了我新的家,新的族人……大笨蛋……” 莱依路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仿佛痴迷般絮絮地说着,然后走向前方。 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她,就这么让她第一个走进了前面那个小小的屋子。 路卡紧随其后,生怕莱依路再次站立不稳。 库洛洛整理着目前所得的信息。 蒂和莱依路同属一族,莱依路的父母被蒂在一次处刑中错手杀死,所以蒂把莱依路带回了族里。 莱依路的记忆被改造,从而彻底成为了那一族的人。 担任祭司的莱依路察觉到了族群的腐化,认为部族所掌握的知识和现在的作为已经触犯了天意,在天降下更严格的惩罚之前,她下令,让蒂执行灭族的行动。 灭族——亘古相传,只有祭司或者族长能下此命令。只有部族已经违背了最初制定的规则,试图超越天则的时候,才可以下令。 于是,蒂和莱依路两人,一夜间消灭了本族。而这一次,蒂杀死了莱依路的养父母。 其后,蒂离开了。莱依路和她失去了联络,直到蒂死前…… 这是一个乍看之下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库洛洛对这故事里的两个主人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说到底,其实,蒂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反而决定毁灭自己的部族,蒂执行了命令,却无法面对那个女孩…… 内疚吗?到底是对谁呢? 派克诺妲捂住了嘴巴,右手握紧再握紧,生怕发出一丝声音。 玛琪有些失神,但她只是沉默,旁边的人看不出什么。 飞坦却笑了起来,“她的身手一向不错啊。” “哇,对自己族人也能下得了手,果然够狠……”芬克斯龇牙,“这女人也太生猛了。” “比起这些,你们还忽略了一点。莱依路为什么能够下那样的决定?部族的腐化到底由什么决定呢?”库洛洛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团长,你的意思是…?”侠客最先反应过来,啊的一声,“该不会,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蒂杀掉的? “祭司能够查阅几乎所有的资料,依照她至今表现出来的头脑……身为祭司却谙熟战斗,这里面不是矛盾百出吗?”库洛洛眯了眯眼睛,“可惜慢了一步,她已经跑了吧。” 飞坦猛地冲向前,果然,前方的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团长,没有人了。”飞坦回头喊了一声。 库洛洛笑了起来,“大胆的策略。”他举步上前,看到屋中央的桌上陈列着几样东西。 正是用来开门的钥匙,也就是宝石的碎片,不过这里的,是完整的宝石。 红宝石,蓝宝石,翡翠,玛瑙,黑玻璃,最后的尤其显眼,那是一条项链,银质的链子,细小的紫水晶串上,而正中央的坠子部分却留下了一个空缺,旁边有着一张字条。 ‘玛琪,那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拿过去。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够喜欢。’落款是,蒂尔罗特?沙律琪娜。 玛琪当场怔住,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去,拿起那条项链,久久没有出声,她从自己衣领里勾出一条丝线,下面悬着的,赫然便是一枚圆润的黑曜石…… “蒂尔罗特?沙律琪娜……原来如此。呵呵……”库洛洛瞬间连起了所有的事情,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即使到现在,事情依然在你的掌握之下……莱依路一定看到了吧。” 太有意思了,这两个人…… 飞坦几乎没有考虑,就拿了那颗红宝石。 派克拿了蓝宝石,侠客拿起翡翠,顺便做起鉴定来,“哟,这是品质很高的翡翠啊。她果然是个宝石癖。” 侠客说完后,把翡翠往口袋里一塞。 在背对众人的瞬间,他的神情一暗。 ‘碧眼狐狸,你的眼睛很像翡翠呢。翠绿色的部分,很像啊。’ ‘你想做什么?!’ ‘有时间送你一块好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真的很像啊,不过说不定,要很久以后了。’ ‘我才不要!你手上出来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然后侠客的电脑再次坏掉。这还是蒂没有离开流星街的时候, 库洛洛执起黑玻璃,对着阳光看了一下,“很漂亮的光泽。” 芬克斯只好捡了剩下的玛瑙。事实上,他在这里一直很郁闷,其他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视线交流,他完全不懂。 “哎?米路呢?”芬克斯想要找个话题时,才发现那个可疑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走了。”库洛洛呼出一口气,“这次完全被设计了啊,她知道我们一定会进来,那么……这次她想告诉我们什么?” “莱依路很危险。”侠客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不对,或许是,不要招惹莱依路?” “莱依路和蒂确实是非常亲密的朋友,莱依路会遵守承诺,完成蒂没有做完的事情。”派克诺妲抿了抿唇,“奇怪的是,莱依路的记忆有很多空白的片断。” “她对旅团没有恶意,但是……她也不喜欢。”玛琪补充,“我的感觉是这样。” “系统提示,请所有玩家即刻退出游戏,本游戏即将关闭。倒计时,三十秒。”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播送着。 “我们走吧。以后的长期任务修改为,捕获莱依路。”库洛洛露出微笑,不是喜悦,而是即将开始织网捕猎的志在必得,“只能生擒。” 因为死人就没有意义了。 “明白!”侠客笑着响应。 幻影旅团,可不是被人蒙在鼓里欺骗的。 某旅馆某楼某豪华套间内。 “啊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呵呵呵!呵……咳咳咳……喂,你干嘛突然淋一桶冷水下来?”米路已经去掉了伪装,恢复本来面目。 黑色柔顺的中长发,黑色的眼睛,眼角微微上吊,身材瘦削。 完全不符合糜稽往日大胖子死肥猪的样子。 “笑够了没?我要是不先一步进去,怎么来得及修改那字条嘛。”莱依路左手提着一个大铁桶,还在滴水,“糜稽,帮我造几张身份证,我要准备四处逃窜了。” “蒂,你这么折腾做什么?非得去招惹他们?”糜稽甩了甩头发,“有没有毛巾啊?” “死胖子。”路卡从浴室里拽出一条毛巾,啪的一下往糜稽脸上扔过去。 糜稽没有躲,被砸了一下才开口,“亚路嘉,我好歹是你二哥,你不懂得尊重长辈吗?” “我记得莱依姐姐说的是,以后揍敌客家不能干涉我任何事情。死胖子,我和揍敌客家已经没有关系了。”路卡双手捧着一条蓝色的毛巾,走到莱依路旁边,“莱依姐姐,擦擦手吧。”路卡说着接过莱依路手中的铁桶,走之前再次狠狠地瞪了糜稽一眼,当然,是莱依路看不见的角度。 “你真能编……看那些家伙信以为真的表情,真以为你和蒂怎么爱恨纠葛了呢。眼泪都能弄出来,服了你了,你明明没有刺激神经,怎么弄的?”糜稽很有兴趣地搬了张凳子过来,顺手再拿了袋薯片,一副要听故事的样子。 莱依路拍飞了他手中的薯片,“垃圾食品。那只是演技而已啊,库洛洛不是也分毫不差吗,连早知道你的身份也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 “不过你的游戏还真不错,那些任务很有意思,可惜这么结束了。”糜稽一摊手,“我才赚了三亿戒尼,加上卖你的资料得到的两亿,减去分给你的一亿,净赚四亿。还行,两个星期的收入,回家可以拍新的周边手办了。” 莱依路本来还没什么,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捞起身边的凳子啪一下拍过去,“卖了我的资料还在我面前算账?” “别生气嘛。”糜稽讨好地笑笑,“要么,你来我家?幻影旅团再怎么猖獗,也不可能直接跑到我家来抢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糜稽黑色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丝阴笑,“或者,我继续去和侠客玩吧。” “……很好,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恶整他。我和路卡马上就走了,躲在一个地方不动的话,就失去了带走路卡的意义了。”莱依路站起来拍拍手,右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糜稽,有空继续联系,记得加强保密等级,下次我写个新程序给你,身份证拿来。” 莱依路右手一伸,手指屈了屈,“既然你准备好了这样的交换条件,肯定已经准备好身份证了吧。” 糜稽耸肩,笑得很理所当然,“早就准备好了。哪,你随便用,用一张丢一张都可以。”糜稽拎过旁边的箱子,直接放到莱依路面前,“还有他的。我弟弟麻烦你了。” “放心吧。”莱依路微笑着拍了拍糜稽的肩膀,“你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要疑心了。” 糜稽哈一声,走到窗子旁边,打开窗子就要往下跳,临到最后,忽然回头,“你多小心,有人会来暗杀你。” 糜稽黑色的眼睛似乎变得暗淡,里面有着矛盾的情绪,他摇摇头,跳了下去。 莱依路站在原地,琢磨着那句话。 有人会来暗杀你。 这是表示揍敌客家已经接受了委托呢? 还是其他的情报显示出来的呢? 糜稽?揍敌客,那眼里的担心,到底是为了谁呢? “莱依姐姐,死胖子走了?”路卡扔完垃圾回来,还叫了外卖,手上一个大托盘,里面放着丰盛的午餐。 “嗯,我们马上也走吧。”莱依路接过勺子,“吃过饭再走。” “然后去哪里呢?”路卡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眸有着强盛的好奇心。 “去看这个世界。”莱依路微笑着摸摸他的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嗯?”路卡眨了眨眼睛,立刻点头,“路卡和姐姐一起去。” “不…也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那边联系。”莱依路望天,说不定这是一个失踪成习惯的人,“有些事情借助他帮忙多少好一点,尤其现在有群豺狼虎豹追在后面呢。” 路卡微笑着点头,什么也没说。 在这之后,两人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旅行。 期间,遭遇数次暗杀围捕追击,不过……在各种方法都用上之后,总算是成功地逃脱。 一直到,那重逢的时刻再次到来。 值得庆幸的是,莱依路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念能力是什么,也成功地开发出了念能力,可是她仍然给气的半死。 “为什么是这种辅助性的能力?!”莱依路望天兴叹,“果然我是不被待见的吗……” 虽然她这么抱怨,其实还是多亏了这个能力,她和路卡才成功地从一次幻影旅团的围捕中逃脱。 然后,她在一次战斗中,终于无法避免地发动了壬生之血的力量,瞬间亮出来的红眼,让追捕的飞坦芬克斯和玛琪信长愣住,然后,她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情,她的念力居然改变了,可是……这是一个比之前更加不适合正面战斗的能力。 于是事后,莱依路已经麻木得无语了。而路卡则在一旁安慰,“莱依姐姐,这样就足够了,我会消灭敌人,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那么,在此公布莱依路的念力。 平时:特质系80﹪,操作系11﹪,强化系6﹪,变化系3﹪。 红眼时:操作系88﹪,强化系6﹪,特质系3﹪,变化系3﹪。 特质系能力 光与暗的歌曲(分两种) 光之礼赞——圆的范围内,指定人选的全能力上升,上升程度依照使用的念量决定(1/N增强25/N倍,例如1/5则增强5倍,3/5增强15倍) 暗之颂歌——圆的范围内,指定人选的全能力下降,下降幅度依照使用的念量决定(1/N下降到N/25,1/10下降到3/5,1/5下降到1/5,1/2下降到2/25……) 两种能力可以叠加。 发动的限制条件: 一:圆的半径最大不超过200米。 二:能力发动的同时,必须以歌声引导,才能发挥作用。(歌声质量有要求) 三:发动能力之后,不可以离开原地半径5米的圆内。 四:必须知道指定人的名字,真假都无所谓,只要本人亲口承认过。 操作系能力 音操之傀儡(红眼状态可以使用) 通过声音就可以操纵别人,前提条件是对方听过自己唱歌,并且知道对方的姓名,同样无所谓真假,只要对方承认即可。可以精确地操纵对方的一切言行,在操纵结束后,对方会自动失去这段记忆。 此能力要求极高的念控制力,同时伴有后遗症,一次使用之后十一个小时之内不能使用念力,所以不常用。 或许,在这里放出路卡的念力状态,大家更能够明白莱依路为什么那么跳脚。 变化系72%,强化系12%,操作系10%,放出系3%,具现化系3%。 路卡可以将念变为黑色的电光,再配合上莱依路教给他的剑术(飞天御剑流),战斗能力其实已经胜过了莱依路。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莱依路不能使用灵力,无法召唤北斗七星,没有北斗七星,她剑术的攻击力无法完全发挥…… 在战斗疯子西索加入幻影旅团之后,莱依路更加头疼,西索实在是一种可怕的病毒,即使屡屡被路卡打的只剩一口气,没多久又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同时,还附赠可怕的赠品。 伊路迷?揍敌客。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九号,伊路迷?揍敌客出现在莱依路和路卡休息的旅馆里,“有人委托我杀掉你。” “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价是不是提高了?”莱依路揉了揉额头,这些年的杀手反反复复地来,她已经麻木了。 “我拒绝了,蒂姐姐。”伊路迷说完就消失不见。 莱依路一身冷汗,第一反应就是联系糜稽,“死胖子,你又卖我的资料?!这次的戒尼全归我啊!!!” 对面久久没有声音。 糜稽看着手机,蒂现在精神正常吗?他的脑中徘徊着这个问题,电话还没挂,身后就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二哥,父亲大人叫你。”柯特穿着振袖和服,紫色的眼睛忽闪忽闪,整个人如同京都人偶。 糜稽冷下脸色,放出了念,一手搭在柯特的头上,“柯特,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哦。” 柯特脸色苍白地点头。 糜稽丢下手中的手机,一脚踩碎,去面对父亲大人例行的斥责了,无非是他资质太差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啊,吐出这章节来。 瓦哈哈,我发现一些设定好的人物不知不觉地就写的和原先的设定不一样了……不管了,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大家没有看过原来的设定,灭哈哈哈…… 请继续留下爪印,喜欢的部分,不喜欢的东西,意见啊,建议啊,多多益善~~我爱你们~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二七之章 震撼的一九九九年猎人考试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一九九九年,第二百八十七届猎人考试。 这是一份机密资料,浏览权限:中级。面向所有猎人协会管理人员,包括基层管理者。 考官采访录音带。 萨次:“如果早知道这次的考试那个人会参加,我绝对不会在第一场考试出这样的测试题。” 门淇:“别和我提了……叫你们别问,不知道吗?!听不懂人话吗?!啊啊啊,那盘被扔掉的料理啊……” 卜哈喇:“这次考试很热闹。” 理伯:“事实上我早就想重修陷阱塔了……”(那么为什么口气这么奇怪……) 尼特罗:“啊哈,我早该想到。没什么,反正当年那丫头的龚多……”(旁边有声音,“会长,这次的预算严重超支。”) 文件:本次考试出现合格者众多,但是多数需要继续关注。另附,尽量避开莱依路?沙律琪娜。 一九九九年一月七号,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有无数人因为这种理由,从此后在这一天需要烧香拜佛以祈求来年顺利,消灾解厄……当有人问起原因的时候,他们只能泪流满面,无语对苍天。 奇犽?揍敌客,现年十二岁,正处于少年的青春叛逆期。 去年十二月,刺伤母亲和二哥,目前:翘家中。 奇犽有着揍敌客家明显的优良遗传,银色略带紫色的短发,还有翠绿色的眼睛,笑起来如同一只可爱的猫咪,然而大部分人忘记了,猫咪的爪子可是十分锐利的。 奇犽眯起眼睛,看到天上飞过一只鸟,“真无聊啊……外面,也不过就是这样。” 奇犽百无聊赖地走着,双手背在脑后,一想到之前二哥眼底微微的讥诮,他就感觉到一阵不舒服。那死胖子明明连自己的手刀也挡不住,为什么竟然露出冷冷的嘲笑的意味? “猎人考试,要是有厉害的人就好了。”奇犽轻声嘀咕,视线正好扫过旁边商店的大幅海报,‘新出滑板,最新的式样,最流行的设计!限量200块!欲购从速!’ 两分钟后,奇犽夹着一块滑板走向了本次猎人考试的地点。 “两位是一起的吗?”烤肉店的店员似乎正在忙,奇犽也不着急,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然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黑色长发用一条红色的丝带束在颈后,耳旁散落着几缕没有束起的发丝,额前流海整齐顺滑,迎着阳光,有着漂亮的反光,白皙的皮肤一点都没有变,黑色的眼睛里有着几许无奈,那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几乎没有丝毫差别。 依然是那个微笑着的少女,一身黑色的服装,简洁而干练。绯红色的长鞭缠在腰带上,倒像是某种装饰品。这样红与黑的对比,显出奇妙的庄重和妖异——那条长鞭的颜色实在过于夺目,娇艳欲滴,似乎会滴出血来一般的红艳,不过在她温和而略带冷清的气质缓和下,没有肃杀和嗜血的不吉,只剩下一片绚丽的红色。 “是一起的。”少女点点头,结果她身边的少年立刻扔出一句,“不是。” 黑色短发、墨绿眼瞳,身形瘦削,同样的一身黑衣,短袖短裤,腰上挎着一柄黑色的长刀,脸色红润,然而明显情绪不好,撇过头没有看着少女说话,而是视线飘忽,最令奇犽惊讶的是那张熟悉的脸! 那个黑发的少年,明显没有柯特的女气和稚嫩,而是骨骼清秀,气质干净清冷,即使如此,那种血缘带来的印记依旧清晰,少年的长相和奇犽自身有七分相似! “好吧,那你先进去。”少女微笑着摊手,“我在这里等会儿。” “先生,给她号码牌。”少年礼貌地笑笑,接过两张号码牌,然后拉着少女的手进去了。 奇犽没有错过少女环视四周时落在他身上略显惊讶的目光,他走上前,对店员说,“烤肉定食,温火慢烤。” 在店员诧异的目光中,他拿到第七十七号牌子,迅速走进了电梯。 “他们两个是七十五、七十六吧。”奇犽眼睛一转,笑了起来,“在闹矛盾啊,是个好消息。” 亚路嘉,请你继续发扬揍敌客家特有的别扭,继续矛盾下去吧,那样,我就好办多了。奇犽心里转过这个念头,笑得更加开心。 “你们好,你们是这次的新人考生吧?我已经考了……”东巴走上前来,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段后,眼前的一男一女反应很冷淡。 黑发少年沉默地接过了果汁,喝了一口,眉梢一弯,“东巴是吗?下次记得多加点调味剂,这里面的药味实在太浓了,我想味觉正常的人不会愿意喝下这种古怪的东西。何况,泻药有什么用,应该直接用神经毒素,需要我给你推荐吗?” “我觉得嗅觉正常的人就不会喝吧。”黑长发的少女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杯果汁,“视觉正常的就不会喝,颜色太奇怪了。” 奇犽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东巴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悻悻地走开,看到奇犽的时候,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走过去。 奇犽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杯,笑着挥挥手,“谢谢款待!” 东巴瞠目结舌。 “这届的小孩都不正常吗……”(可能也许的确是这样,可怜的东巴先生) “路卡,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莱依路右手顺了一下身前的长发,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路卡。 “哼。我气我的,和你有什么相干。”路卡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自顾自地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看他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很像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然而…他散发出的轻微杀气,就绝对和惹人怜爱的动物无关了。 “唉……已经说过,我也没办法啊……”莱依路无奈地摇摇头,正想跟过去的时候,一头银发扰乱了她的视线。 “嗨,你是莱依路吧?”奇犽站在莱依路面前两步左右的距离,笑得无害而开心,“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你是奇犽吧?”莱依路肯定地点点头,其实她已经收到糜稽的联络,说他家宝贝的老三翘家了,另一个消息是,他大哥伊路迷?揍敌客会来把奇犽带回家。 “是啊。看起来…那家伙在闹别扭?”奇犽努了努嘴巴,然后眨眨眼睛,“任性的小孩子带起来很辛苦吧?” “还好,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这样。你来参加猎人考试,是打算为协会效力吗?”莱依路也不再看路卡,示意奇犽走到旁边去,毕竟他们这样挡在通道口不大好。 “怎么可能!”奇犽嗤之以鼻,“只是觉得这里会很有趣而已。现在看来,的确很有趣。”奇犽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些挑衅似的横了路卡一眼。 路卡沉默地抱着双手,视线冰冷,右手才稍稍一动,莱依路就眼神一凛,路卡冷哼一声,别过脑袋。 “那你呢?”奇犽稍稍偏过头,那种样子真像一只白毛绿眼睛的猫。 莱依路忍住去捏他脸颊的冲动,事实上她捏路卡脸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路卡小时候真可爱,可是长大了以后,越变越古怪了,虽然还是一样乖巧听话,不过时不时地弄出这样的反叛期。 “我吗……受人之托,来看看他孩子怎样。”莱依路笑了笑,金的躲儿子毛病已经彻底形成,明明担心的要死,偏偏就是跑的没影,上次在大沙漠里忽然来个信息,说让她照看一下小杰,她当场笑喷,她和路卡在的地区基本无信号,金想尽办法地联系上她,就为了这么一个消息,他自己去找小杰不是容易的多吗。无所谓了,本来她也要来的,如果没有记错,酷拉要参加这一届的猎人考试,虽然说一九九九年开始,猎人世界的发展已经不再受最初的漫画影响,有些东西,可能还是有相似吧。她又一次顺手从协会黑走了所有考生的资料,果然看到了金发蓝眼的少年。 和分别时已经完全不同了,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 她从来不曾想过,酷拉皮卡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莱依路?”奇犽在莱依路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让她回神,“那现在看到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来了。”莱依路笑着看了看墙上的钟,没错,根据考生追踪资料,酷拉皮卡和小杰同路,既然是现在的酷拉,绝对不可能像漫画里那么晚才出现。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不到二十分钟,三位考生出现在考场内。 两个人没有戴着号牌,只有一个大叔样的人胸前别着号码牌,一百二十二号。 按照顺序来说,金发的少年就是一百二十号,墨绿色直发的少年一百二十一号了。 奇犽眯了眯眼睛,“那两个人……不错啊。” “是啊……”莱依路有些出神,看着照片和亲眼看到,毕竟冲击力完全不同。 金色的短发依旧柔顺,天蓝色的眼睛满是温柔的笑意,无论是神情还是气质,都给人柔软而温润的印象,似乎有很强的亲和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放松警惕。腰间佩戴着乌沉金属质地的两柄短刀。 “你们好,我是东巴。”东巴锲而不舍,再接再厉,结果他才说到这里,就被酷拉皮卡礼貌地打断。 “东巴先生,你手中的果汁是不是加了一些有害人体健康的添加剂?”酷拉皮卡微笑着,依然是温和的神情,礼貌的态度,措词温和,而他针对东巴一人散发出的杀气让东巴冷汗涔涔。 “没……我马上走……”东巴迅速离开。 杰奇怪地抬头,“酷拉皮卡,那个大叔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身体不舒服吧。”酷拉皮卡笑笑,“猎人考试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呢。” “是吗?”杰做出思考状,“是啊,刚才他忽然冒冷汗了!” 奇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个男孩很有意思。” “你说哪一个?”莱依路收敛自身的气息,淡化自己的存在,视线却无法离开那个已经完全不同的少年。 “刺猬头的那一个。”奇犽话才说完,身体忽然一僵,“大哥……” 莱依路愣了一下,顺着奇犽的视线看过去。 黑色长直发,大大的猫似的黑眼,还有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 这个世界疯狂了…… 伊路迷没有做任何伪装就这么出现在猎人考试考场内,而更让莱依路无语的是,奇犽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相当高兴地凑过去,“大哥,你怎么也来了?好巧啊。” “嗯。”伊路迷简洁地回答,视线直接投向正努力淡化自己存在的莱依路。 从场内全体女性考生的杀人视线来看,莱依路已经无需淡化自身存在了。 伊路迷和奇犽走过来,奇犽猫眼一转,忽然张开双臂向莱依路扑过去,“莱依姐姐!” 奇犽这声熟悉的称呼,让莱依路在做出‘推开或者让开’的判断之前,身体已经自动反应,张开双手接住了奇犽,然后立刻感觉到两道杀气,很快变成三道杀气。 “奇犽!”莱依路有些不悦地松手放开奇犽,“别这么叫。” “因为只有他能这么称呼吗?”奇犽笑嘻嘻地撒手,和路卡互瞪了一会儿,骄傲地昂起头,“我才不需要这样撒娇。只有小孩子才会。” 莱依路当场失笑。 “你想要猎人证?”伊路迷嘴唇动了动,还是把那个称呼咽了回去。 看着那双无神的双眼,莱依路仿佛感觉到一些不适,移开了眼睛,“算是吧。” “我知道了。”伊路迷说完后,沉默地走到另一个角落。 于是,本次考试,危险人物总数再次增加,并且,有着逐渐崩坏的趋势…… 看着场内这些和漫画已经相当不同的人,莱依路为本次考试的考官默哀。 路卡正在生气,考场或许要重造了…… 伊路迷的出现造成的直接效果就是,酷拉皮卡看向引起骚动的中心,然后,和莱依路视线对上。 酷拉皮卡的瞳孔忽然收缩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接着舒展笑容,轻声对杰说了几句话,然后三人组移动过来。 “您好,您是老师的朋友,莱依路小姐,对吗?”酷拉皮卡低头弯腰,态度恭敬,“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我曾经多次寻找您,可惜始终失之交臂。” 酷拉皮卡的神情里有着怀念,有些喜悦,有着悲伤,唯独没有憎恨。 那最可能成为他精神支柱的情绪,丝毫没有染上他的眼瞳。 “嗯,是呢,蒂和我提起过你。不需要用敬语,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莱依路回了一礼,虽然弯腰的幅度比酷拉皮卡来的小,在她耳边的长发垂下的时候,右耳上的耳坠露了出来,小小的青金石耳坠,光华一闪即逝,因为莱依路已经站直了,头发再次遮住了耳朵。 “那实在太失礼了。”酷拉皮卡微笑着摇头拒绝。 “酷拉…皮卡,蒂把你教的这么死板吗?”莱依路勉强说完了这句话,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习惯性地称呼对方酷拉,虽然立刻加上了后面两个字,不过那种独特的吐字发音方式,如果不被这敏锐的少年听出问题,才真奇怪吧……莱依路仿佛看见了可以预见的热闹非凡的考试。 因为这时候,一个千折百转仿佛在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哟?这不是莱~依~路小姐吗?” 莱依路终于完全相信,这次的猎人考试,绝对可以名垂青史(注意,这是错误使用成语……)。 “噢,原来莱依路阿姨是金的朋友?”小杰非常高兴,眼睛似乎发亮一般,然后被奇犽敲了一下,“叫姐姐。” 小杰不大明白,但还是老实地点头,“姐姐什么时候认识金的?” “几年前,因为蒂的关系。”莱依路明知道在场的有好几个知道了‘蒂就是莱依路’这件事,还是尽职地继续扯谎。 “是蒂尔罗特吗?我听米特阿姨说过,蒂尔罗特非常厉害,比金还要厉害!”小杰右手握拳,“我也要成为猎人!” “加油吧。这次的考试……真没有新意。”莱依路打了个哈欠,“马拉松……哪个考官想出来的?”专门针对她的弱点‘体力’和‘耐力’出的题目,找揍吗。 “滑板给你吧。”奇犽笑了一声,把右手的滑板往地上一扔,莱依路轻巧地踩上去,顿时轻松不少。 “小杰,你们是路上认识的?”奇犽扫了一眼淡淡微笑却显然在思考什么的酷拉皮卡。 奇犽没有错漏之前酷拉皮卡在听到莱依路回答的时候蓦然改变的神情。 用良好的修养掩饰之后的深深震惊,难以置信,接着,是莫名的伤痛。 “嗯,酷拉皮卡很聪明哦,这是雷欧力,是个好人。”小杰热情地做着介绍。 路卡跟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时,冷笑了一下,“好人?” 伊路迷就在路卡旁边一点,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瞥了路卡一眼,然后很快像没事人一样看向别处。西索被伊路迷挡在外面,他不满地鼓起脸颊,伊路迷这家伙……有必要反复强调那边几个是他弟弟吗?真没想到,旅团追捕了几年的莱依路和路卡,居然是揍敌客家的。 继续跑了没多久之后,雷欧力体力明显不支。 “我……跑不动了……还有多长啊?!”雷欧力气愤和不甘地站在原地,汗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雷欧力,坚持一下吧。”小杰真诚的大眼睛没有一丝虚假,“说不定快到了。” “雷欧力,已经跑到这里,放弃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了哦。”酷拉皮卡跟着停了下来,“你不是想成为猎人,然后考取医学院吗,不能在这里停下吧?” “我……真的没有体力了……”雷欧力大口地喘着气。 从他的疲惫程度,在场的人都可以判断出他惨烈的体力状况。 而那位动不动就说体力不足的某人,现在还体力充沛的很……不管怎么说,经过了多年锻炼,又掌握了念,体力总不会太差。 “你们是不是有些累?我知道前面有个地方……”东巴再次凑上来,结果这句话才说完,两个声音接了下去,“有棵鬼迷心窍杉?” 一个声音温文尔雅,清亮通透。 一个声音清冷略低,语调不悦。 酷拉皮卡和路卡视线相对,然后两个人同时露出‘原来是你’这样的神情。 “东巴,你还是走远点。”莱依路啧了一下,刚才她似乎看到了火花一闪啊,只怕过会儿这里的问题就不是东巴能够应付的了,一棵鬼迷心窍杉算什么,酷拉皮卡和路卡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这会场是不是全部重建比较好? “路卡?沙律琪娜。”酷拉皮卡微笑着看着刚才一直在隐藏自身的路卡,“又见面了呢。” “哼,酷拉皮卡,少在这里装好人多事!离莱依姐姐远点!”路卡身上的杀气忽然迸发,小杰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而雷欧力则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路卡,幼稚的小孩子伎俩还是收起来吧。”酷拉皮卡丝毫不愠怒,微笑着回应,眉心微微皱起,“你也不想让她为难吧?” 酷拉皮卡天蓝色的眸子里忽然闪过深蓝的光晕,瞬息又消失。 路卡咬了咬牙,恨恨地跺脚,末了阴阴一笑,“杰?富力士,雷欧力,你们多小心点,你们旁边的是一头金色毛皮的野兽,吃人不吐骨头!” 说完后,路卡跑到莱依路右边,左手念丝一甩,粘上滑板,直接拖走了莱依路。 酷拉皮卡依然微笑着看着前方,小杰则满脸莫名,“那个少年…好奇怪。” “呵。”奇犽偷笑,亚路嘉的话,恐怕除了他和大哥没人会当真。名叫酷拉皮卡的少年,如同温煦的阳光,让人感觉不出丝毫阴暗,可是,他能清楚地嗅到,酷拉皮卡那两柄刀上沾染了多少血才能沉淀出的微弱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雷欧力,我背你好了。”酷拉皮卡叹了口气,他敛起目光,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动摇和疑问,老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老师,为什么你不认我?老师,为什么带着那个少年,而不是我?他的余光扫到自己的双刀,这刀是在六年前全族被灭的时候才拥有的,若不是那样的变故,只怕他永远不知道老师给自己的木刀里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还有那封信……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力量为什么完全变了? 奇犽笑着和小杰继续聊天,一行人快速地到达了队伍的最前方。 奇犽看了看周围,才觉得奇怪,“大哥呢?” “你是说那个黑色长发的青年?他刚才追着那个小丑过去了呢。”小杰伸手一指,跟着说,“那个小丑追着莱依路姐姐到前面去了。” “糟糕!”奇犽脸色一变,“小杰,我们快点过去!” 那个小丑是危险人物,非常危险!就算大哥跟了上去,还是让人担心。 “我同意。”酷拉皮卡点点头,竭力做出镇定的神情。 当四人超过了考生和考官的时候,才看到湿美乐湿地里已经变成了一片乱斗。 西索的扑克牌满天乱飞,不时波及到旁边的魔兽,还有那中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哟,小果实,你成长的很不错嘛。” “大叔,你最好去整容,免得吓到别人。”路卡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手中的长刀准确地劈卡每一张扑克。 西索和路卡越打越激烈,最开始都保持了一段距离,到后来完全是近身战,西索甚至用上了念,当然,路卡也一样,附在刀上的黑色电光,不时地给西索留下点焦黑的伤疤,而路卡身上不可避免地有着扑克划过的伤痕。 “你给我让开!伊路迷!”莱依路显然是想去帮路卡,却被伊路迷挡住。 “……不……”伊路迷的声音很轻,他黑色的大眼睛看不到瞳仁,“我收了西索的报酬。” 莱依路不由得笑了一下,“哈?” “莱依姐姐,别管我!”路卡在战斗中抛出一句话来,昼夜一劈,斩断了西索‘伸缩自如的爱’,左手在刀刃上一擦,血流出,“伊路迷,别让我连你一起杀!” 路卡的杀气四溢,墨绿的眸子微微眯起,瞳孔收缩,念力迅速地缠上手中的刀。 “路卡,别冲动!”莱依路看到那边的情形,一咬牙,手中的血色长鞭忽然变了移动轨迹,猛然间从中间倒转,鞭梢冲着伊路迷的后脑袭去。 “让开!伊路迷!”莱依路的话只得到了伊路迷的钉子作为回应,伊路迷的身体忽然前倾,避开了鞭子。 “我的天……”奇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内惊人的发展,“这是怎么一回事?” 先不说亚路嘉和危险人物西索那些奇怪的战斗(奇犽还没有觉醒念),大哥怎么会和莱依路打起来?他明明…… “小杰,你照看一下雷欧力。”酷拉皮卡轻轻放下雷欧力,不等小杰回应,猛地蹿出,冲入战场内。双手各握住一柄刀,嚓的一下,把伊路迷的钉子全部打落,然后立刻跟上去攻击。 “奇犽……怎么回事?”小杰一头雾水,满脸的问号,“他们怎么了?” “考生间的私斗是不允许……”萨次这时候才出现在湿美乐湿地,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这些私斗的考生们热情的礼物。 扑克牌两张,钉子三枚,念刃一道,黑色的电弧一道。 “站远点!”“请您不要插手。”“别碍事!”“噢赫赫~”“……” 萨次接住了扑克,然后看着钉子钉在扑克上,黑色的电弧和念刃合二为一,朝着他的嘴巴直接削过来。 萨次看着这几个都已经懂得念的考生,手抖了两下,沉默地站到了旁边。 掏出手机,‘会长,考生间出现私斗了。’ 萨次不由得想到二十年前的一场考试,听说那个传奇人物蒂尔罗特直接毁了协会七个月才造好的考场,而且之后都没有赔偿过……这次的考生不会也这么地……吧? 莱依路惊讶地发现酷拉皮卡和伊路迷居然差不多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天,酷拉皮卡这些年进步的是不是太快了。 而另一边,路卡的刀上聚集了浓密的黑色电光,路卡唇角微微勾起,西索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看着路卡做战斗准备而不加干扰。 莱依路心里默念,库洛洛,你的问题团员伤残了你也不会迁怒我的,对吧?然后她忽然发动了圆,把圆的范围扩大到了直径二十米才停止,退后几步,长鞭收回,垂在身侧。 莱依路轻声唱起了歌,光之礼赞,发动,使用念力五分之一,制定人选:路卡,酷拉。 你们这两个忽然精神不正常的,都给我去旁边躺着!莱依路腹诽。 在特质系能力光之礼赞的作用下,根据莱依路耗费的念力,被指定人选的全能力上升相应倍数。(莱依路消耗自身1/N的念力,则对方上升25/倍)现场情况,路卡和酷拉皮卡全能力上升五倍。 念力、攻击力、防御力、速度……甚至包括运气。莱依路就曾经用这个能力让路卡去买彩票,百分百中奖…… 路卡眼睛一眯,冷哼一声,“麒麟召降!” 昼夜上的黑色电光全部化为满地遍布的电网,凡是接触到电网的人都会受到无差别的打击。(除了路卡自身,以及带有避开雷电系攻击力的指环的莱依路) 酷拉皮卡双刀一分,刀身上凝结出一层寒冰,他对自己力量的突然增加感到奇怪,但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手中的攻击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停滞。 “梦冰月天!”酷拉皮卡将数年前蒂尔罗特教给他的这一招完美地使用出来。 在五倍加强的攻击力下,西索和伊路迷都受了不轻的伤。 “你们可以消停了吗?”莱依路停止了唱歌,有些恼怒似的依次看过几人。 西索仍然是被电得不能动了依然笑得很诡异。 伊路迷的伤则没有那么严重,酷拉皮卡的刀稍微偏过一些,只是冻伤了他的脚踝而已。 “酷拉皮卡,不需要你多事!”路卡提着刀直接劈了过来,“离我们远点!要去找你的老师,你就满世界地去找吧!别老跟着我和姐姐!” “路卡,如果……我拒绝呢?”酷拉皮卡柔柔地笑了,眼里的蓝色忽然间如同冰封的湖泊。 “那就直接用刀说话吧!”路卡的刀和酷拉皮卡手中的刀一碰,清脆的一声响。 “像跟屁虫一样,总是跟着我们,怎么把你引到别的路,都会找过来!你这个心理缺陷的小鬼!你的老师已经不在了!”路卡一边攻击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你怎么不去找猎人协会算账?要不是他们乱派任务,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路卡的内心正在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追寻着那个人的影子?!蒂尔罗特已经不在了,现在存在于这里的是莱依路,不管她以前是谁,她现在就只是莱依路!只是他的莱依姐姐,不是你们眼中的蒂,她就只是莱依路而已! 酷拉皮卡清秀的眉毛皱起,手中的动作丝毫不乱,架开路卡的攻击,“我正准备来问!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至于原因,你心里清楚不是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全部猜到了,却一直瞒了这么多年。好计算啊。” 酷拉皮卡微微笑着,右手忽然手腕一沉,手中的刀柄闪出暗色的光芒。 “哇!他们居然打起来了。”奇犽抓了抓头发,眨眨眼睛,“小杰,你看得清他们的动作吗?” 小杰已经蚊香眼了,“奇犽……酷拉皮卡和那个少年在说什么?” 雷欧力的反应可以直接忽略,因为他几乎看不清场内的攻防,处于完全状况外的景况。 酷拉皮卡右手的刀柄发光,莱依路就脸色一变,“酷拉!”莱依路再也没有掩饰,那种特殊的吐字方式再次出现,而话中命令的口吻也十分明显。 酷拉皮卡当即收刀后跃,左手的刀打在昼夜的刀身前端,荡开了路卡的攻击,然后走到莱依路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终于愿意认我了吗?”酷拉皮卡的眉眼有着几许悲伤,“已经九年了……已经这么久了,我终于再次见到你。” 酷拉皮卡神情舒展,天蓝色的眼眸澄澈,声调微微颤抖,然后拉起莱依路的左手,贴在自己额头上。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莱依路沉默了。 眼前金发少年这样的忧心,不远处路卡那种萧索的身影,祈求和伤痛的眼神,让她的心里一阵一阵低缓而尖锐的疼痛。 “考生们快来了。”伊路迷大致治疗了一下自己的脚踝,看了通道口一会儿,冒出这么一句话。 “难道你是~?”西索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手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伤口忽然都消失不见了。他的眼睛变成了兴奋的金色,整个人无比地激动。 “酷拉,等到晚上休息,我再解释吧。路卡,回来吧,你的伤给我看看。”莱依路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抚了一下酷拉皮卡的头,然后走向路卡。 路卡扑进莱依路怀里,呜咽了一声,过于轻微的音量使得他的话没有一个人听到,包括莱依路。 当考生大军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乱斗后冰冻和焦黑的土地。 而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神情各异。 路卡紧抓着莱依路的手,守在她身边,同时冷冷地瞪着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微笑着看着他们,奇犽和小杰正在聊天,雷欧力经过这一场刺激,体力倒是恢复了不少。 伊路迷和西索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过这一场变故,萨次也没有心思介绍什么人面猿食人花唬人鸦了,那边的几个人分明散发着“再唧唧歪歪就直接拿你开刀”的气势……于是,经过再一次的长跑,这次马拉松的考试,平安地结束了。 扣除路上因为西索忍不住杀人而挂掉的人数,因为考官跑的太快,前面的考生实力对后方人员造成的心理打击而失败的人数,再扣掉已经被不明人物揍晕丢在某角落的东巴,这场考试通过人数还是相当高的。 六十人。 莱依路数着人数,比对了记忆中那什么漫画,再次肯定了这个世界已经完全自主运行了。 看,只是当初教了酷拉皮卡这一改变,现在的事情已经变得完全不同。 伊路迷和奇犽显然关系良好。 小杰的口号除了找到金,居然还有超越蒂尔罗特。 等到西索通知库洛洛后,估计最大的麻烦就要来了。 虽然酷拉皮卡隐去了‘老师’这个过于明显的称呼,可是,按照西索的智商,从酷拉皮卡的履历和神情举止,再联系可能从伊路迷那边知道的枝节,要推测出真相并不难吧。何况,他只要把情况一说,估计那位已经益发圆滑老练智谋多到用不掉的团长就可以猜出来了。 莱依路坐在椅子上,看着门淇和卜哈喇出来介绍什么美食猎人的题目,完全没有在听,只看到他们嘴唇动动而已。 啊,如果库洛洛和幻影旅团的成员们发现被她耍了那么多年,蒂尔罗特根本就没死,那个什么族的看起来完美无缺实际上还是完全虚幻的谎言他们相信并且追查了那么多年,而且他们屡屡追捕的莱依路就是蒂尔罗特…… 这个世界太完美了。 她要不要直接回到现世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果然我向着更加RP的方向前进了……对不起,我已经不正常了……于是,我的文,也越来越不正常了。 来吧,猎人考试开始,请大家有爱地送上爪印,要吐血和扶墙的先排队买好票……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二八之章 我正在维护世界和平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猎人考试第二场。 卜哈喇宣布了要吃烤全猪以后,考生们蜂拥而出。 然而,场内,莱依路依然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静,目光游离在无限远处。那种庄严和肃穆,让本来要上前抱怨的门淇不由得怔住。 黑色长发黑色眼睛的少女,气质清冷平和,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她动摇她…… 心理建设之后,门淇走上前,“你怎么还不去?” 莱依路头一顿,才从走神中回过神来,然后微笑着回答,“我正在维护世界和平。” “哈???”门淇一头雾水,这女孩难道精神……? “那好吧,我出去了。”莱依路深深地看了门淇一眼,“你记得报告给会长,是你让我出去的。” 莱依路留下这么一句让门淇困惑了好些时间的话,脚步轻快无声地走了出去。 森林里烟尘漫天。 被考生们刺激的豪鼻狂猪和被豪鼻狂猪们刺激的考生,满场撒丫子乱跑。 猪叫声和考生的惨叫声混杂一片。 “豪鼻狂猪的弱点是——头!”酷拉皮卡连刀都没有拔出来,跳起来从高空一脚踢中一头猪的脑袋。 目标完成。 “雷欧力,你没问题吗?”小杰已经爬到了树上,观察着下面的骚动。 “没事,酷拉皮卡不是说过,弱点是头吗?”雷欧力卷起了袖子,捞起一根棍子。 “猪头!猪头!一头猪,两头猪,三头猪……”路卡似乎在拿这里的猪发泄似的,手中捡了一大把小石子,然后用暗器的手法掷出去,没一会儿他所经之处,就尸横遍野。 西索打晕了一头猪后,坐到树上休息去了。 伊路迷则无声地关注着考场大门。 有个人还没出来。 伊路迷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头猪,要过去解释吗? 莱依路走出来后,正好看到在附近倚着树干的奇犽。 奇犽看到莱依路后,眼睛一亮,迅速变成微笑的猫脸,“你出来啦?我帮你打一头猪好了。” “这个……”莱依路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迅速窜出来,挡在两人中间。 路卡龇牙,“奇犽,不用你多事。莱依姐姐的份交给我就可以了。” “哼,要么我们可以比比看,谁先带回来一头猪?”奇犽挑眉,“亚路嘉弟弟。” 路卡脸色一沉,“我是路卡?沙律琪娜,不是亚路嘉!要做黑暗傀儡,你一个人去就好了!” 奇犽的眼神也猛然改变,黑暗而阴冷,“你不要后悔……” “哈,我选择离开那里,就不会后悔。胆小鬼,只知道这种幼稚的方法,你以为伊路迷是来做什么的?打不过他,你总归要回到那里去!”路卡冷笑了几声,“好啊,我们便来看看,谁先猎到豪鼻狂猪!” 两道身影飞奔而去。 “……森林里的猪,你们真倒霉……”莱依路一手捂着额头,叹了口气,靠在考场门口的墙上。 她已经可以预见天昏地暗天雷震震寒冰肆虐扑克与钉子齐飞的景象了。 “门淇,这个森林不是保护地区吧?我想……还是做好全灭的准备比较好。”莱依路对才走出来的门淇说。 “哪有这么夸张。”门淇打了个哈欠,“不过是一些考生而已。” “……如果那几个考生不会念的话,或许是不会这么夸张……”莱依路听到一声远远传来的轰鸣,啊呀,路卡已经动手啦,仔细听听,好像还有一些笃笃笃的声响,冰层被破开的声音……这个世界太和平了,以至于不需要超人来拯救了。 西索和伊路迷的念能链使没有,破坏力也是一等一的了。 路卡,变化系,从昼夜的能力得到启发,将念变化为电。 酷拉皮卡,目前不知道具体念系,但是那个‘梦冰月天’既然能完美地用出来,肯定也有变化系的能力,念力变化为冰。 好巧合,正好是她最常用的两种能力,雷电系和冰系,这还真是惊人的巧合啊。 路卡已经完全学会了飞天御剑流,而且她也教了一些无明流的剑术。路卡专精拔刀术和一击必杀,这也和她教的暗杀什么的有关吧,最开始就是打算教会路卡一切黑暗与阴影中的技巧。 酷拉皮卡,双叶流,同时…似乎她连四圣天的明的剑术,也全部教给他了。当时觉得酷拉皮卡没有冰系的能力,也发挥不了明全部的剑术,谁知道现在就有这么巧,或者酷拉皮卡特意开发了这方面的念能力…… 奇犽,目前还没有掌握念力。不过揍敌客家这么多年的训练,他的实力也远超过普通人了…… 这个世界…… “想带回去?做梦!”路卡露出洁白的牙齿,墨绿的眼睛眯起,一句话说完,手中的电弧飞出,又一头猪成了焦黑的牺牲品。 “你别得意!”奇犽笑了笑,几下子就把路卡打晕的猪给撕成碎片。 在他们如此这般的比赛中,无数考生望猪兴叹。 “伊路迷先生,请问你为什么阻拦我?”酷拉皮卡手中的刀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不时地打开伊路迷的钉子,伊路迷一句不答,只是攻击,于是,终于发展成酷拉皮卡和伊路迷两个人打了起来。 西索抱紧自己的双臂,竭力抑制着已经快要沸腾的血液。 “噢赫赫,多么美丽的果实~这么多成熟的果子在面前~”西索不断发出怪异的笑声,所经之处,考生与猪同时走避。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森林就已经变成了荒地。 满地焦黑或者破碎的猪尸。 路卡和奇犽同时气呼呼地走回来。 “猪头啊你!最后一头猪被你撕掉啦!” “那你呢!前面的猪是谁电焦的?!有超能力了不起啊!” “你自己的猪放在哪里?” “怎么,想抢?” “废话,莱依姐姐的份还没有呢!要不是你在这里干扰……” “你怎么不去把自己的给她,然后你退出考试,太完美了!” “哼,你想得美!这次考试本来就是让我拿到猎人证罢了,姐姐只是来陪我考试而已!” “哈?那是谁紧张兮兮地守着莱依路?” “要不是看在你好歹是……我砍死你。” “切……连自己双胞胎弟弟都能下得了手,你还会为了我这个三哥犹豫?” “奇犽,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你都知道?!” 在两个人即将翻脸的时候,惊讶地看到莱依路已经把椅子搬到考场外面,在树阴下坐着,而小杰在旁边烤着两头猪,一边翻转猪,一边问,“莱依路姐姐,是这样?然后再加香料?” “嗯,那边三种香料,依次加上,最后往上面烹点酒。”莱依路点点头,懒懒地打哈欠。 雷欧力在旁边依样画葫芦地烤着另一头猪。 酷拉皮卡站在莱依路左后方,手上缠着绷带,显然是才缠上的。 “小杰?”奇犽惊讶地叫出声。 小杰抬起头,憨厚地笑笑,“我看莱依路姐姐不舒服,就帮她带回来一头猪。不过姐姐会烤猪哦,闻起来味道都不一样!不愧是金的朋友!” 奇犽走上去,捏着小杰的耳朵,“你居然这么狡猾……” 路卡直接到旁边另一个在烤猪的考生旁,“把猪交出来,不然……” 考生一看,这是刚才破坏森林的主力选手,立刻撒丫子奔了。 奇犽要去找自己的猪时,伊路迷指了指正在烤的两头猪。 “你,我。” 伊路迷的话省略过头,奇犽一阵黑线。老哥,谁是那头猪啊。 烤全猪的通过者,二十九人。 其他人都因为找不到“全猪”可以烤,只得黯然弃权。其中也不乏被战斗波及的池鱼,直接退出。 在门淇翻着白眼看着如此少的通过人数时,不由得多看了莱依路几眼。 来依路一摊手,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说过我在维护世界和平的,是你让我出去的’。如果她不出去,最多就是多出来一些猪而已,出去了……就不能怪她了。 “总之,我宣布,下一场,考寿司。”门淇一拍桌子,把气愤丢到脑后去。 “寿司?!”考生们再次炸窝。 “寿司是什么东西?”“用那几样工具可以做出寿司?”“需要什么食材,完全不知道啊!” 光头忍者嘻嘻嘻地偷笑,明显是知道怎么做。 反观这边的一小堆人,酷拉皮卡听到这个名词后稍稍一愣,立刻看向莱依路,而路卡则凶狠地瞪回去。 “自己做!”路卡哼了一声,“别告诉我你能把制作方法给忘了!” “呵,路卡,我当然打算自己做,只是想问问莱依路,是不是需要我帮忙一起做完……”酷拉皮卡轻咳了一声,他在童年时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经历,而历历在目,除了最开始蒂会演示一遍料理是怎么做的,之后几乎全都是他动的手,还有派克诺妲…… 莱依路的眉毛有些抽,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一向的作风,“反正你们两个都会嘛,自己做不就好了。” “莱依姐姐,我会完成两人份的。”路卡眼睛眯成一条缝,“莱依姐姐在这里等就好了,某人只怕老年痴呆已经记不清楚了。” 小杰张大了嘴巴,轻声对奇犽说,“路卡说的是不是酷拉皮卡?”(事实上他的声音并不轻,至少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奇犽为小杰忽然的开窍一阵头疼,拉起小杰往外走,“我们去找材料吧。” “啊,哦,好的。”小杰的动物式直觉迅速发挥作用,立刻跟上去,“正好莱依路姐姐说过做寿司需要的材料呢。” “什么?!”一群人立刻围住了小杰,“需要什么材料?!” 小杰眨巴眨巴眼睛,“鱼……” 一群人蜂拥而出,小杰的话才说完,“是不行的,这里没有合适的种类,所以,你随便找点东西吧,只要做的大致符合标准,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奇犽咳了两声,“小杰,你故意的吗……” 小杰天真的大眼睛茫然四顾,“莱依路姐姐就是这样说的啊。” 奇犽回头,看见安然稳坐的莱依路笑着挥了挥手,“两位慢走。” 雷欧力刚才跟着那群人一起冲了出去,酷拉皮卡和路卡估计也去找材料了,现在又变成了她一个人坐在场内不动的局面。 奇犽扁了扁嘴,“那我们就出去啦。” 奇犽看着那双含着笑意和期待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迅速拉着小杰走了出去。 门淇走到莱依路面前,张了张嘴,犹豫片刻,还是说,“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让人帮忙作弊,我不好给分啊。” “没关系,反正我不是很急需那张猎人证,况且这里这么多考官,真不行就去抢一张来用,或者,借他们的?”莱依路不在意地挥挥手,“不过你以此为理由给我不合格的话,估计有几只会暴动了。” 实质上,莱依路此刻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横竖秘密这种东西,有一个人知道和一百个人知道,传播的时间相当短暂,甚至只是弹指之间而已,所以,要用猎人证,拿以前的用好了。 门淇愣愣地看了莱依路一会儿,把椅子搬到了她旁边。 莱依路疑惑地看着门淇,“考官不是应该坐在那边吗?”她看了一眼卜哈喇所在的位置。 门淇闷闷地说,“我和你一起维护世界和平。” 莱依路当场失笑,然后闷笑了好久。 出于照顾大家视力和精神承受能力的考虑,这些人制作寿司的过程,就很和谐地不做描述了…… 其间可以听见这样的对话。 “奇犽,你猪头啊!活的鱼怎么能吃?!你以为在做醉鱼嘛?!” “路卡你管好自己吧!” “奇犽,他们放的调味料没有问题吗?” “小杰,你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些五颜六色或者无色的粉末也好片状物体也好,都只是普通的调味品而已……”奇犽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很是无语,为什么酷拉皮卡和路卡放的都是某些药物类的调味品,通称毒药的某些种类…… “莱依姐姐,饭烧好了,你要不要先吃一点?”路卡一手拿着碗,关切地看着莱依路,“考试到现在很累吧?”(路卡同学,你哪知眼睛看到莱依路到现在有累的表现?) “暂时不用。” “雷欧力,鱼要改刀……” “鱼怎么能改成刀?” 门淇很气愤地吃着那些寿司。 “不合格!” “这样也能算吗?!” “你做得饭团不错,但寿司不是饭团!” 门淇气愤的原因是,她清楚地看见莱依路动手做了寿司,从刀工到握法都很正确,然而,在莱依路完成寿司后,自己吃了一口,然后直接分给了那几个同行的考生,几人露出极度满足的神情,紧接着黑发墨绿色眼睛的少年就缠着莱依路做点别的,在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莱依路对金发的少年嘱咐了几句,很快金发少年取回了几只鸟蛋,莱依路直接用考场的炉灶作了蛋炒饭,这次她倒是算了门淇的份。 “门淇,你也吃一点?”莱依路端着盘子走到门淇面前,光是盘里的香味就让门淇垂涎三尺。 门淇才吃了两口,莱依路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门淇考官,这样不行啊,如果你吃饱了,大家不就不能合格了吗?”说着她动作巧妙地夺回了盘子,扬手一扔,正中考场中某光头忍者的脑袋,炒饭散落一地…… 经过了这样强烈的味觉对比,想到那没吃完的蛋炒饭,门淇更加恼火。这是故意耍她吗?! 如果门淇知道其实莱依路是好意,避免她吃到了路卡的寿司后直接中毒而死,才把中和剂放在炒饭里分了她一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至于为什么只让门淇吃了两口,那是因为莱依路发现,某可爱的少年手中的调味品似乎多了一样,大有‘你再给她吃,我就放进寿司里’的意味…… 在这里必须说明,虽然同样在寿司里加了毒药,酷拉皮卡的是经过调配两两抵消药性的,也就是说那只是留下了调味的作用,顺便提高轻微的毒药耐受力,而路卡的,则是加了慢性神经性毒药,只有中和剂缓和药性,然后依靠自身免疫系统降解毒素,目前没有解药…… 在吃到酷拉皮卡和路卡的寿司前,门淇就气得不行,愤而摔盘子,“全部不合格!气死我了!” 两人互相看看,同时把手中的寿司扔到某光头忍者头上去…… 第二场考试,通过者:零。 门淇和卜哈喇报告给协会会长尼特罗这一情况,而考场内已经民怨沸腾。 伊路迷走到了被几个少年围在中间的莱依路面前,“要猎人证?” 那双黑色的大眼睛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语调也几近机械化。 莱依路稍微想了一下,“没事,考试会继续。” 伊路迷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点点头,走回角落。 “原来你想要猎人证?”酷拉皮卡眼睛微微眯起,接着恢复了一贯的柔和微笑,“我懂了。” “也不是必需品。”莱依路有些头疼地皱眉,“也不用……” “保住自己的猎人证,也是猎人必须具备的素质吧,所以如果失落了,协会不会追究。”路卡微笑着说完,视线往考官二人组那里飘。 “嗯,美食猎人并不精于战斗,战斗的能力只是顺便开发出来而已,不过他们两个的猎人证都没有星级,并不好用啊,之前的遗迹猎人的证件,不知道怎样?”酷拉皮卡抱着双手,清秀的面庞显出几分思索的神情,“协会会派来协调的人吧,想必证件的等级会高一些。” “我赞同。如果这次考试的结果这么乌龙,那也不能怪我们放弃考试了。”路卡说完后,再看了酷拉皮卡一眼,两人忽然笑着点点头,然后同时伸出右手。 “我们合作吧。” 雷欧力听到现在,似乎总算明白过来了,“你……你们居然要抢考官的猎人证?!这怎么行!协会不会允许……” “不会啊,米特说蒂尔罗特也抢过别人的猎人证去卖,很值钱呢!”小杰双手撑着下巴,冷不丁插了一句话,结果雷欧力当场栽倒。 “你们怎么能这样?!猎人是一个崇高的职业……”雷欧力据理力争,想要打消几人这种不正当的念头。 “杀人不犯法,举债可以不还,找不到工作还可以直接抢劫,最不济拿猎人网站上的资料去卖情报,也可以过活了。”莱依路打了个哈欠,“所以说猎人协会其实就是一个压榨人的地方啊,别看那会长邋遢长相和歪脖子树一样,个子不高还死蹬高跟鞋,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其实也就是个一肚子黑水占山为王逼人落草的土匪头子……” 巧合的是,在她慢悠悠地说话的时候,正好尼特罗很拉风地从飞行船上跳下。 众人的目光把尼特罗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纷纷对莱依路投以敬佩的眼神。 尼特罗犹自不知,仍然自我感觉很好地咳了一声,“鉴于这场考试的特殊情况,我决定,重新考试,取葡萄蛛的蛋。” 小杰和奇犽轻声对话。 “奇犽,你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和他们一样,也是去抢一张吧……不对,大哥那里好像有几张。” “猎人证很容易抢吗?我记得米特阿姨说过,蒂尔罗特好像抢过十几张。” “……”奇犽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关于猎人实力差异很大以及蒂尔罗特的实力根本就不能用人来衡量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在尼特罗的调停下,本次考试,所有考生顺利通过。其实也就是二十九人。 当然,莱依路不可能跳下去取蛋……那么她怎么合格的,也就不需要说明了。 (据传言,莱依路试图以自己的力量完成考试,才走到崖边,门淇立马冲上去,把她拉了回来……) 一九九九年猎人考试,总算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这二十九考生也就登上了协会的飞行船。 莱依路当即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找了个房间就休息去了。路卡当然是亦步亦趋地跟上,而酷拉皮卡紧随其后。 确认所有的监控装置都被破坏以后,莱依路才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首先,我希望你们不要继续互相使绊子了。看起来,路卡早就知道,我就是蒂尔罗特。” 路卡点了点头,抿着嘴唇不说话。 莱依路跟着看向酷拉皮卡,“那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猜测?” 酷拉皮卡不自觉地抚着腰间的刀,天蓝色的眼睛透出了愤怒,“幻影旅团……我埋葬了族人后,开始调查莱依路的事情,虽然……的确,莱依路和老师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行习惯,都有着不少差异,但是只有一点,让我非常奇怪。我见过路卡的剑术。” “流星街的那次见面?”路卡疑惑地抬头,“那次我只用了一次刀而已。” “已经足够了。不可能有两个人剑术的风格完全一样,你自称和莱依路学习,剑术的风格却和老师一脉相承,就算是不同的流派,也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你的剑术里有着很清晰的印迹。而且最令我怀疑的是,你看着老师那幢屋子时,眼神不对哦,为什么竟然是眷恋而不是单纯的好奇?除非你知道蒂尔罗特和莱依路就是一个人!”酷拉皮卡说到这里时,有些歉意地看着莱依路,“对不起,老师,我回了一次流星街。二区和以前还是一样,而且……三区和五区也实行了清扫街道的规则。大家见到我很开心,纷纷询问你的事情……虽然听库洛洛说过,我还是不相信老师已经不在了。之后,我一直追踪你们,因为路卡总是百般阻挠,不让我见莱依路,我才更加怀疑,莱依路就是老师。” “然后我叫你名字的时候习惯性地……你就肯定了。”莱依路抓了抓头发,“习惯真可怕,就犹豫了那么半秒钟而已。” 看着莱依路懊恼的模样,酷拉皮卡不禁笑了出来。 “老师,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大笨蛋!因为这样的话,莱依姐姐就要直接面对旅团的追杀了!”路卡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我一直不让你见到莱依姐姐,就是怕这一点!现在还不行……至少,再过上两年……库洛洛手下那群蜘蛛,现在我还没有灭了他们全部的能力。” “我们可以联手。”酷拉皮卡微笑着,天蓝色的眼睛却染上了血色,火红眼的色泽突兀地改变了酷拉皮卡的气质,一瞬间,他的神情就变得似是地狱中浴血走出的修罗。 “幻影旅团杀了我全部的族人,挖走了三十三双火红眼。他们放过我……只因为老师的遗言……”说到这里,酷拉皮卡停顿了一下,火红的瞳中倒映出莱依路微微歉疚的脸,“当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老师居然会在送我回家后,就……派克给我看了那段留言,‘如果可能的话,看在昔日对你们的照顾,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学生酷拉皮卡’,玛琪和飞坦放过了我,库洛洛应该是默许了这一行动。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念觉醒了,而老师给的木刀,也变成这样。” 酷拉皮卡把双刀解下,火红的眸子流过疑惑和警惕,瞥了路卡一眼,莱依路笑着说,“没关系。” 酷拉皮卡这才握住了刀柄,两柄刀的刀身消失,只留下乌沉的刀柄。长约十四公分,刀柄前段各有一枚透明无色的晶体镶嵌,正是之前与刀身连接的部位。 “原来老师给我的竟然是这样珍贵的武器。”酷拉皮卡把其中一个刀柄递给路卡,“你握住试试。” 路卡疑惑地伸手,刀柄刚刚入手,他的身体猛然一沉,“好重……”路卡咬着牙抬起手,“这根本就没法使用嘛,拿去砸人都差不多了。” “路卡,不是哟。”莱依路的手才碰到刀柄,路卡刚才感觉到的惊人重量就消失了,他惊讶地看着莱依路轻松地把刀柄在手中打转。 “莱依姐姐,你的力气明明比我小。”路卡才说了这句话,就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这也是‘专有武器’吗。” “是啊,七色?封狱。是这对武器的名字。可以依照持有人希望的形态变化,成为各种武器。以前酷拉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他那是木刀,他就一直认为这只是木刀,所以七色和封狱依照他对木刀的印象,模拟出一样的外形和材质,而那时候……”莱依路没有继续说下去,那双火红色的双眼透出的无尽怨恨让她无法继续。 “抱歉……酷拉,若不是那次被追捕的急了,也不需要用上血统的力量……没想到库洛洛因此误会了……”莱依路轻轻拥抱酷拉皮卡,“对不起,我没有阻止他们行动的能力。”倘若她能使用灵力的话,就不需要动用壬生之血的力量…… “这不是老师的错。我很了解他们,火红眼在的一天,幻影旅团迟早会来到。只是我不够强大而已,就连念也是在那次事情后才觉醒……我不会冲动,窟庐塔族的悲剧,虽然是幻影旅团一手导致,我的复仇却不会只是他们,若不是人体收藏家的存在……老师,我会慢慢地细心地准备好,然后把那些社会的毒瘤一个个剔除……”酷拉皮卡的声音很平静,显然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考虑,“我已经建立了一部分情报网络,这次考试结束后,我想借猎人协会的力量,请十老头先下台休息。” “……黑帮的电脑系统我已经可以全部控制,巧得很,我也打算考完试后开始动手。”路卡眯起眼睛笑了,“整理黑帮是我的任务,酷拉皮卡,莱依姐姐舍不得你沾染太多黑暗,而且你的个性并不适合,这些事情,我们分工合作吧。” 酷拉皮卡身体一僵,松开手,脸色有些苍白。 “那样的话,我要先知道你的能力如何。我从来不和无能的人合作。”酷拉皮卡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雨后天空的澄澈,“药物方面就不用说了,我们已经很清楚对方的能力。” “我也正有此意。因为你的缘故,莱依姐姐马上就可能面临危险。你最好有足够的能力,要是成为拉后腿的,我绝对立刻杀了你。”路卡墨绿色的眼睛一转,忽然扮了个鬼脸,“当然,我心情不好了,也可能对你动手。” “呵呵……那么,第一次合作的目标就是,保护老师不受幻影旅团的伤害。” “成立。” 酷拉皮卡和路卡握手,同时露出微笑。 依然是一个温和优雅一个略带邪气和杀意的微笑。 莱依路这才发现,她好像被剥夺了发言权…… 经小杰提议,奇犽和小杰展开了飞行船探险,探险到一半,被尼特罗会长叫去参加游戏。 “能抢到我手中的气球的话,我就直接送给你们猎人证,如何?”尼特罗厚厚地笑了两声,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那我们参加的话,也能得到猎人证吗?”莱依路的头发没有系起来,而是全部披散开来,一袭白色长裙,微笑着倚在门口。 尼特罗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变了脸色,反复看了莱依路好几次才说,“你就是七十五号考生莱依路?沙律琪娜?” “是啊。闲着无聊四处走走,没想到就看到有人在欺负小孩子呢。”莱依路笑着指了一下尼特罗手中的气球,“我们参加的话,也是这样的规则吗?” 尼特罗眼睛一眯,“你是蒂尔罗特的朋友?”据他的资料看,这个人和蒂尔罗特关系斐浅,而且念能力很值得深思。可是……刚才那说话的方式……总觉得有些熟悉过头? “是啊。”莱依路走到奇犽旁边,猛然间伸手把他的头发全部拨乱,“没事别和这老狐狸玩游戏,它可是又神又精,会吃亏呢!” “别玩我头发!”奇犽手忙脚乱地推开了莱依路的手,侧过头掩饰着自己的羞赧,“只是游戏而已。” “那么,就算我一份好了?我保证站在旁边,什么也不做。”莱依路右手举起作发誓状,“那么,期待您的游戏~” 莱依路说完,当真退到角落里,靠着墙壁,轻声哼歌。 酷拉皮卡和路卡立刻感觉到莱依路张开了圆,正好覆盖整个房间。 ‘能力没有提升,那么,另一种特质系的能力?’酷拉皮卡对路卡比着口形。 ‘嗯。降低对方能力。那老头脸色一僵呢。莱依姐姐用上了一半的念量,那老头只有十二分之一的速度了,这下要避开……呵呵……’路卡笑的灿烂,酷拉皮卡立刻领会。 经过之前的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路卡也不再继续别扭,而酷拉皮卡和路卡已经全面合作。 “酷拉皮卡,你从左边,我从右边。”路卡故意把声音压低到一定程度,酷拉皮卡当即点头,两个人的身影迅速掠过去。 一人抓住尼特罗的左手,一人抓住尼特罗的右手,小杰和奇犽看准那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力去抢夺气球。 尼特罗有苦说不出,力量也好,速度也好,忽然间全部减少了很多,他猛地向前挣了一下右手,没想到抓着他右手的人忽然松手,没了牵制,他的手猛然向前一挥,而且五指不知道为什么松开了一些,气球就这么飞了出去,正好落在莱依路手里。 奇犽和小杰看的目瞪口呆。 “老头,你不能这样放水啊。” “莱依路姐姐不需要继续考试了?” 莱依路一手顶着气球,让它在手指上打转,笑得眉眼弯弯,“哎呀,会长,那么,这次考试我就不需要继续了吧?感谢您赠送的猎人证。我们走吧,酷拉,路卡。” “好的!” “莱依姐姐,我们回去吧!” 酷拉皮卡和路卡欣然应允,一行三人迅速消失。 除了尼特罗知道自己因为莱依路的念能力吃了一回亏,小杰和奇犽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他们看来,尼特罗只是忽然把气球甩了出去,直接扔到莱依路那边。 事实上,这是依靠酷拉皮卡巧妙的用力实现的。 两人信心大增,结果那老头忽然又厉害起来了,一直玩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也碰不到他的衣袖。 奇犽想到酷拉皮卡和路卡轻易地抓到尼特罗,心生疑惑,再加上杀手模式差不多要被逼出来了,他干脆地退出了游戏,低头走出门的时候,奇犽惊讶地发现一个不应该来到这里的人正在门外等他。 “三哥。莱依路是不是在这艘飞行船上?”穿着长振袖和服,留着妹妹头的柯特依然带着独有的阴森和幽怨,一双紫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显出十分的杀意,“就连四哥那个叛徒也在?” “柯特,你怎么会出来?”奇犽立刻把柯特拉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你不是在家里陪母亲大人吗?” “二哥翘家了,祖父大人让我出来找他。”柯特幽幽地叹口气,“可是我发现,二哥好像也在这艘飞行船上,虽然我还没有找到他。” 奇犽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 柯特点点头,“我确定,刚才大哥也说,好像二哥隐藏在哪里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二哥不止是个机械狂,也很擅长易容呢。“ “柯特,为什么这么说?”奇犽心里忽然有了不妙的感觉,结果这个感觉立刻成真。 “二哥根本就不胖,在他房间里,发现了很多伪装用的东西呢。母亲大人已经激动得电子眼坏了三个,父亲大人也很激动,说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糜稽抓回去,他一走,家里的电脑系统全部瘫痪了。”柯特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三哥,考完试我们一起去找吧。” “啊,好的……”奇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长这么大,自家五个兄弟,从来没有这么齐地出现在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瓦哈哈,看着这有爱的考试啊……多少年才能出一次这样的考试,我简直要陶醉了…… 来吧,大家要扶墙的赶快,昨天两堵墙已经有人占用,从三号墙开始租赁…… 爪印鲜花分数,大家全部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二九之章 友克鑫×旅团×揍敌客家小猫们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是日,寒风凛冽,落叶飞舞。 在一座高高的山顶上,一名老者神情高深莫测。 “从这里下去!” 他指着悬崖峭壁,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能在七十二小时内到达塔底的,才有资格成为猎人。” 言毕,老者的身影消失于茫茫雾霭中,空留下缥缈的回音。 如果考生们的耳力足够好的话,或许可以听到那回音是这样的,“啊哟,谁锯断了我的木屐?” ………… “所以早就说过,让那老头别装腔作势了啊。那双木屐的跟都有十几公分了。”莱依路一手掩口,低声笑了好一会儿,“从陷阱塔下去啊……他干嘛故意指外面呢?” 莱依路黑色的眼眸露出满满的笑意,“满地都是入口,让这些考生走外面,怎么可能有人安全到达塔底?” 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崖上传来一声惨叫,刚才自告奋勇下去的攀岩专家已经成为了鸟的食物,黑色羽毛的鸟发出鸣叫,考生们再也不敢打那边的主意,而被莱依路这句话提醒,很快有人发现了地面上的机关。 找到机关进去的人越来越多,顶端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伊路迷、西索以及莱依路和小杰等人。 莱依路依然站在陷阱塔顶,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崖边。 “莱依姐姐,如果不想下去的话,就直接休息好了。反正你的猎人证已经拿到了。我一个人也没事哦,现在还有酷拉皮卡一起呢。”路卡拉着莱依路的手,笑逐颜开。 “不是……我是觉得,这地方满面熟的呢。说不定……”莱依路摸了摸下巴,似乎当年她和金送了很多犯人近来啊,难怪这么面熟!如果她现在走进去,那些犯人……嗯……会很热情地欢迎她吧? “老师,要么,用银翎光雀直接下去?”酷拉皮卡适时的一句话,让莱依路非常开心地附议,“还是酷拉聪明啊,我都忘了那只鸟了。” “老师是不常用吧。”酷拉皮卡失笑,“我好几次看到它很无聊地在天上乱飞。” “它去找你了?”莱依路眨了眨眼睛,好像她的确差不多忘记了那只鸟的事情,“对啊,要是用银翎光雀的话,分明可以逃的很快啊!” 那她到底为什么要和路卡那么辛苦地从旅团的包围中血战出逃生的路啊…… “老师,笛子。”酷拉皮卡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口笛,“老师连笛子都没带上……那次,还真是决心彻底抛弃过去的身份吗?” 莱依路看着酷拉皮卡手中金属制的笛子,愣了一下。 “酷拉,这是你从…拿出来的吗?”她明明记得……没有把这笛子随身携带,也没有给酷拉,应该一起堆在流星街那个小小的屋子里面了才对啊…… “嗯。”酷拉皮卡露出怀念的眼神,“还有很多东西,以前老师最喜欢看的书,还有收集的一些宝石和小装饰品,都好好地在屋里。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居然好好地保存了那里……” 酷拉皮卡天蓝色的眼睛略微加深了色泽,显然回忆起什么,但是他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路卡轻轻拍了一下酷拉皮卡的背,“好了,人情归人情,仇恨归仇恨,何况那人情也不需要你来还,见到他们,要砍的就砍,能做朋友的还是朋友,没什么好犹豫的。何况……保留那里,既是对蒂的尊重,也是他们自己权威的体现,原本就是双赢的事情,不能算作什么大不了的事。” 酷拉皮卡微笑着点头,眉目舒展开,“路卡,这些事情,你看的很清楚啊。” “路卡,那次你瞒着我出去,就是为了去看蒂的故居?然后遇到了酷拉皮卡?接着把他引到别的路上,所以和我们错开了?”莱依路一挑眉,“三年了,你真能演……老实交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路卡吐了吐舌头,“莱依姐姐,我不能说。我不想骗你,但是也不想说,所以你就别问了吧。” 路卡墨绿色的眼睛里有几分无奈,有几分狡黠,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正如同,莱依姐姐隐瞒的许多不能说的事情。 “路卡,酷拉,反正猎人证已经拿到了,快点考完,我们就走吧。”莱依路打着哈欠,说完后,吹响笛子,叫来银翎光雀,银翎光雀兴奋的像是几年没飞过似的,翅膀扑腾的欢,长嘶一声,载着莱依路破空而去,迅速到达了塔底。 而她的那句话,也直接把猎人考试给完全改变了。 伊路迷和西索同路,两人一路无话,三个小时就到了塔底。 当时塔底等候的房间里只有莱依路一个人,靠着躺椅,已经快要睡着了。 西索故意放出了杀气,莱依路根本没有反应,依旧闭着双眼,西索还想开口的时候,被伊路迷制止,伊路迷竖起食指拦在唇前。 ‘伊路迷,小虫子要捏死吗?’西索用念字符问着。 ‘不……那是我二弟。’伊路迷神色未变,或者也可以说,他是面瘫习惯了。 西索一下子变成了包子脸,‘小伊,你到底几个弟弟?’ ‘四个。’伊路迷回答完后,心里也在嘀咕,他们全都跑出来,家里的任务怎么办?不过难怪莱依路可以睡得那么安心,没想到糜稽竟然有这种程度的实力。 酷拉皮卡、小杰、奇犽、雷欧力、路卡五人组在十个小时内到达了陷阱塔底,一路上遇到的机关陷阱悉数破坏,犯人望风而逃(因为路卡杀的太不留情了……),考官最后询问的“左边还是右边”这样的问题,被几人无视过去,在酷拉皮卡的建议下,几人毫不犹豫地走了号称“危险的捷径”,事实上,在酷拉皮卡和路卡联手横扫陷阱塔的时候,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考官,这次考试可以结束了。”路卡举起右手,笑嘻嘻地对着监控的摄像头开口,“我们一不小心,把塔内的机关弄坏了一些,好像所有的出路都打不开了。” 理伯愣了一下,立刻对身边的人说,“检查陷阱塔内所有机关!” “报告!七分之一的机关损坏……但是……全部电路都被破坏,控制设施完全失灵……”来人战战兢兢地说完,接着说,“犯人们和剩下的考生们都集中在一个大厅内,现在一片乱斗。” 理伯听见了自己脑内神经绷断的声音。 半分钟后,大喇叭通知,“第三场考试到此结束!” 莱依路当即睁开了眼睛,无奈地叹口气,把面前路卡白嫩的脸颊往两边一拉,“路卡,我叫你们快一点,没有让你……唉,算了,是我自己教育的问题。”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采用最迅速最高效损失最低的做法……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受到损失,不在路卡考虑之内。 “酷拉,你就没有阻止他一下?”莱依路看向另一个罪魁,结果金发的少年温柔地笑笑,“我已经撒了失力粉,犯人们不会造成考生伤亡。” 莱依路咳了一声,“好了,我们出去吧。” 八名考生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脸色铁青的理伯。 “你们已经通过了本次考试,立刻离开陷阱塔!”理伯大吼一声,莱依路立刻捂住耳朵,在几人迅速离开的同时,理伯受到不明伤害若干……(据悉,在得知莱依路就是蒂尔罗特以后,理伯惨叫了一个多小时,“完了!当年会长就是坑了蒂尔罗特一次,被流行街报复了好多年,我居然当面吼她……啊啊啊,嗷嗷嗷!”) 一行八人回到飞行船上,被载到了猎人协会总部。 尼特罗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次考试的通过者,视线在莱依路身上转了两次,就被几人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尼特罗咳了一声,厚厚几声笑笑,“那么,大家的能力也都在考试中体现出来了,本来还有一次考试,现在也不需要了……我宣布,你们全体获得猎人执照!”(真相,他担心继续考下去,在某人的煽动下,即将出现在一次‘协会总部被袭击’事件。) “太好了!小杰,酷拉皮卡,奇犽,我考上猎人了!”雷欧沥动不已。 “我当上猎人了!奇犽,我们通过考试了!”小杰双眼发亮,显然非常高兴,“我当上猎人了!” “嗯,是啊。”奇犽却没多少兴奋的感觉。猎人考试,本来以为有多好玩,结果……从四弟到大哥,接着五弟和二哥也出现,他基本上心思不在考试上了。一开始是在猜测死胖子到底化装成了谁,后来则是在想柯特为什么有些古怪…… “会长,有些事情,我们想和您商量一下。”酷拉皮卡看了看路卡后,微笑着对尼特罗说,“是关于黑帮的问题。” 尼特罗不由得端坐,“噢?你们两个新人有什么建议?” 猎人协会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新人了,而像金·富力士或者蒂尔罗特那样从人品到能力都很出众的人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小孩子新人居然要出主意?不过,那种气质……的确很有意思。 酷拉皮卡沉默不语,尼特罗立刻反应过来,“其他人可以走了,猎人证在桌上,你们每人随便拿一张。” 说完后,尼特罗摆出一叠猎人证,“可以选个喜欢的编号,这是本次考试的优惠!哦呵呵呵!” 奇犽头上挂下一大滴冷汗,小杰却很高兴,上去拿了两张回来,“奇犽,给!” 西索和伊路迷随意从上方拿走两张,雷欧力挑了一个喜欢的号码,几人都走了出去,莱依路才上前。 她正要伸手,尼特罗忽然拦住了她。 “丫头,你的猎人证搞丢了?我可以给你补发一张。” 尼特罗小小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么多年,气也该消了吧?我这把老骨头,是经不起折腾了哟。” “会长,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精明啊。”说完后,莱依路握了握左手,忍无可忍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糜稽,你特意过来卖我的资料吗?” “啊呀,我只是顺便赚点路费而已,这次出来花了不少钱啊。”一个黑色中长发的少年从窗外闪进来,那张脸很像是刚才走出去的伊路迷的翻版,不过多了不少狡猾的市侩气,“莱依路,反正这也不算秘密,很快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记得钱要分我一半。”莱依路说完后,哼了一声不再看糜稽,黑色的双眼盯着尼特罗。 “会长,我们开始讨论黑帮的事情吧。我觉得,今年召开的拍卖会,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几乎所有黑帮高层都会集中到友克鑫……”莱依路坐到了旁边空的椅子上,对酷拉皮卡眨了眨眼睛,“酷拉,说说看你们的计划。” 酷拉皮卡微笑着点头,“我想友克鑫拍卖会这样的大事情,幻影旅团一定会闻风而来。如果稍微改变黑帮的部署,就可以让他们所谓的精英全灭在旅团手中,要铲除剩下的十老头就容易的多。” “十老头手下的战斗部队不过是二流的水准,但是也可以一用。如果拍卖会必需的东西被旅团抢走的话,他们一定会出动。等他们和旅团打起来的时候,十老头那边基本就是放空城了,在黑帮的联络通讯上动点手脚的话……或许,还可以雇用揍敌客,让他们杀掉十老头,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在黑帮内部开始洗牌了。” “我不认为幻影旅团会毫无所觉地被人利用,所以在这之前,要给他们造成其他的假象,这个任务就交给我。”酷拉皮卡食指的指节抵着下巴,“我穿着民族服装来考试,西索一定会报告给旅团。” “按照库洛洛的头脑,猜出我要复仇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之后……到了友克鑫,我们可以再商量,有些计划要到当地才能实施。会长,我们需要猎人协会的帮助。铲除十老头,把黑帮的势力置于控制之下,协会早就如此希望了吧?”酷拉皮卡眯起眼睛,显露出十二分的真诚,笑容没有一丝造作,“您觉得如何?作为我们两个赏金猎人的初次任务?” 尼特罗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走到莱依路面前,“喂,丫头,这孩子就是你带去流星街的那个,对不对?!” “是啊。老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莱依路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这计划虽然不够成熟,但是很有值得一试的价值,毕竟从前期消耗来看,即使失败了,协会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啊。” “这孩子真的只有十六岁?!”尼特罗已经改用吼了,“你当年十六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阴险!” 莱依路翻了个白眼,“谁阴险啊,请你说成聪明敏锐善于利用既有资源好吗?” “丫头,以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这两个孩子协会要了。”尼特罗来回踱了几步,“条件我们可以商量。” 莱依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神询问酷拉皮卡和路卡两人。 酷拉皮卡依然柔柔地笑着,路卡一幅无所谓的神情,糜稽冷不丁插了句话,“会长,最好还是考虑清楚。酷拉皮卡暂且不说,路卡可不是个好鸟。” “死胖子,我的事情不用你来评论。”路卡扮了个鬼脸,接着冷哼一声,“会长,你最好别和这死胖子作生意,不被他敲诈就奇怪了。他是个敛财狂!” “路卡……”糜稽阴森森地笑了,眉梢一挑,手中一个东西一闪即逝,路卡脸色一变,“糜稽!你找死!” 于是两人就到旁边展开了友好的“战斗训练”…… “老师,我听你的。”酷拉皮卡的表态,令尼特罗贪婪的目光完全落在莱依路身上。 “丫头,答应吧?猎人证我全给你们一星的,你的换成三星,你们的花销全部由协会承担,这次任务我会召集十位猎人帮忙……”尼特罗滔滔不绝地说着,莱依路垂下眼帘,目光时而和酷拉皮卡对上,一直等尼特罗说到无论什么罪责协会都不予追究时,酷拉皮卡轻轻点了点头,莱依路当即拍板。 “老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两个学生,让他们在你手下工作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真的要想清楚,将来别后悔啊。”莱依路笑着伸出右手,“星级猎人证拿来。” 尼特罗大喜过望,立刻从抽屉里翻出几张星级猎人证,到了给莱依路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丫头,是补你一张,还是以前的证件编号,还是给新的?” “当然是新的,到时候两张猎人证卖起来钱也多一倍。” 糜稽脚下一滑,被路卡逮了个正着,“死胖子!叫你偷拍!以为自己是狗仔队啊!” 说着把从糜稽手中抢来的照片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自己怀里…… “莱依路,你比我还要贪财啊?”糜稽自认倒霉,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继续讨论派遣的人选好了。这个家伙,前年的猎人,一起来吧。老头,别忘了给我们的报酬,那么多张黑帮的通缉令,我们要按人头领钱呢。”莱依路指了指糜稽。 “好。”尼特罗干脆地点头。 一群人乌拉乌拉地商量到了傍晚,总算敲定了全部的计划。 莱依路和三个少年立刻迅速离开协会。 远远地听到一声,“啊!我的木屐怎么全坏了!” 揍敌客家的飞行船上,奇犽绿色的眸子里转悠着许多疑问。 “大哥,柯特怎么没有回来?” “他和糜稽在一起。”伊路迷才说完,手中的通讯器忽然响了起来。 “伊路迷,尽快回家。”席巴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这次出了大事件了。” 伊路迷看着已经切断联络的通讯器,果断地对驾驶员说,“快点!” 于是这架飞行船严重超速地赶回了枯枯戮山。 “伊路迷!奇犽!你们总算回来了!哎?这是谁?” “母亲大人,这是我的朋友,小杰。” “噢,客人啊!很久没有客人了!请随意。我们家有些事情要商量。” “伯母好。”小杰礼貌地打了招呼以后,被梧桐领走。鉴于之前他还不能自己推开试炼之门,梧桐带着小杰去了佣人房进行锻炼。 “伊路迷,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任务!你来看!”基裘显然已经被这个大任务给刺激的兴奋不已,电子眼乱闪,连奇犽翘家的事情也揭过不提了。 伊路迷看着那一大串的名单,以及每个名字后面的标价,这居然是同一个人委托的! “确定对方有支付能力吗?”伊路迷问出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是的,对方已经全部划账。希望我们可以严格地按照这上面委托的时间执行暗杀,如果时间提前或者滞后,都要返还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回答的人是被梧桐的电话催回来的席巴。 席巴看着那一叠厚厚的资料,“这次的暗杀对象几乎全是黑帮的势力,看来委托人的身份很有意思。” 伊路迷沉默了片刻,“父亲,委托人的名字是什么?” “米路。”席巴的回答让伊路迷瞬间愣住。 “伊路迷,你认识?”席巴当然察觉到了伊路迷身体猛然间的僵硬。 伊路迷抬起无神的黑眼睛,语调平静,“父亲,我想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我怎么不知道?!”基裘的女高音再度问世。 伊路迷看了看奇犽,那一眼让奇犽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他立刻捂住了耳朵。 “父亲,母亲,这个人,就是糜稽。”伊路迷说完之后,基裘的电子眼再次短路,而尖叫的音调已经快要突破五个八度,而席巴的身体也僵了一下。 “…糜…稽?” 伊路迷沉重地点了点头。 席巴一拳捶在地面上。 伊路迷弯腰行礼,然后迅速离开,奇犽紧随其后溜走。 伊路迷看着高远的蓝天,“这次的友克鑫热闹了。” 如果黑帮想要取消暗杀,只能够再找人杀掉委托人,可是委托人是揍敌客家的老二,揍敌客家就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委托,其他的杀手要杀掉糜稽,也几乎不可能,尤其是糜稽隐藏的本领已经好到一种境界的情况下…… 友克鑫,拍卖会对面,东走一百米,一家咖啡厅中。 路卡猛地一拍糜稽的肩膀,“二哥,原来我一直错怪你了。抱歉呢!”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糜稽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看着笔记本上显示的‘对方全部受理’的字样,心情很愉悦,“蒂,老头子估计要气到背过去了!哈哈!” “你这么多年,账本做的不错。谁平的账?明明就被你私吞了这么多钱,账面居然没有问题。”莱依路正在柜台那边煮咖啡,听到几人的对话,不由得插了一句。 “他们才不会做账呢,都是我在做。”糜稽心情很好地敲敲键盘,“要不要去把十老头的电脑全部搞崩掉?” “你家的系统是怎么坏掉的?”莱依路等待着咖啡煮好,顺手煮起牛奶来。 “我一走,撤掉了防御程序,侠客就把系统全部整坏了。大概之前被气疯了吧,我黑掉了他不少电脑了。”糜稽说完后,有些惊讶地嗯了一声,“电子邮件。” “酷拉皮卡的,看来他已经混进了黑帮里面。”糜稽直接打开邮件,看了一眼,就拊掌大笑,“哈哈,蒂,酷拉皮卡很适合干这行嘛。你来看。” “莱依姐姐,不用走过来了。这是十老头中的三个的住宅平面图,酷拉皮卡说是从内线切进去的,让我们和上次拿到的结构图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密室隔间之类的地方。这里还有一句,我看看……糜稽你的光头很不错,为什么不继续保持……”路卡读完了那行用密文写的字,当场笑喷,“光头很不错……哈哈哈!” “喂,我那是为了不让大哥发现!不就一场考试吗,后来我也解除了伪装啊。你们两个还故意把寿司往我头上扔……”糜稽翻了个白眼,“蒂的中和剂扔过来还算是好意,你们两个算什么?” “你都有中和剂了,不给你相应的毒药,岂不是很浪费嘛!”路卡笑嘻嘻地回答。 “老四,你已经没的救了!”糜稽嗤笑了一声,“认真点,酷拉皮卡的任务已经差不多了,你的呢?” “没关系……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好几个月。我想好好锻炼一下念力,顺便去招呼三哥。”路卡伸了个懒腰,“在此之前,柯特,你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路卡的神情蓦地一变,阴冷的杀气直奔某个角落而去。 穿着黑色和服的柯特走出来,幽幽地说,“亚路嘉,你还是一样,维护那个女人吗?” “柯特……我知道你在怨恨什么,以前不说,是不想你被席巴套出话来。柯特,你真的以为,当初莱依路选择了我吗?其实,是席巴选择了你,所以莱依姐姐带走的是我。”路卡正了正脸色,他低垂眼帘,双手握起,过了几秒钟后,才接着说,“柯特,因为你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席巴不会让你就那样离开家。” “……我不明白……”柯特惊愕的神情并不是假装,“我不明白……” “柯特啊,你想想看,你表现的那么优秀,席巴怎么可能让你走掉?”糜稽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表现的越好,家里人就越不想让你离开,尤其你完全是一旦离家,就绝对不想再回来的那种态度……” “……二哥,亚路嘉……”柯特抿着嘴唇,紫色的大眼睛里光华流转,“我……家里不愿意让我离开?” “……柯特,并不是莱依姐姐不要你,而是揍敌客不要我而已。”路卡走到柯特面前,语调有些沉痛,“柯特,你怪错了人。其实,你才是被家人所爱的那个,而我,则是他们选择舍弃的棋子。” “……不可能!”柯特尖叫了一声,推开路卡就要往外跑,路卡轻易地抓住了柯特的手腕,墨绿色的眸子中有着理解和怜悯,同时有着深深的不能说出的秘密。 “柯特,我为了离开揍敌客,而将你留在了那里。如果说有错的话,那么,错的也是我。可是……我不会道歉,能够陪着莱依姐姐,我很高兴。”路卡轻轻抱住柯特,在他耳边轻声说,“柯特,只有她身边的位置,我不会让给任何人,即使是你。别逼我对你动手,想清楚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莱依路和糜稽两人互相看看,耸了耸肩膀。 在他们的视角,这也就是双胞胎兄弟和解的美好场面。 路卡的个子比柯特来的高,虽然是双胞胎,因为不同的经历,使得两人的长相已经有了一定的差异。路卡显得更加成熟,骨骼更加分明,更像个少年。而柯特却因为一身和服以及那种微微带着幽怨的神情,犹如少女一般。 柯特紫色的瞳孔猛然间收缩,路卡最后那句带着冷冷威胁的话,只有他一个人听见。而这些年他多次的暗杀,也只有路卡知道。至于暗杀的原因,或许也只有路卡知道。 柯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无论是对于揍敌客,或者是对于莱依路。 家里只关心他训练的成绩,母亲总是让他打扮成女孩,大哥带他出任务,却总是冷冰冰地什么也不说,即使自己受伤,也只能自己包扎。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想到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那唯一一个从揍敌客的牢笼中逃跑的人。 亚路嘉离开后一个星期,科特就见识到了刑讯间。 从那以后,他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朝向了那两个人,或者说,那一个人。 怨恨一个人没有选择他,嫉妒另一个人离开了牢笼。 柯特很多次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和广阔的天空’,但是对于柯特?揍敌客来说,能够看到的,只有天井般大的天空。 只是蓝色。 天空也不过就是这样。 柯特第一次出任务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曾经追问大哥,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蒂尔罗特的事情。 如果从来就不知道,从来就没有过期望,是不是会比较好? 柯特被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拥抱,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柯特从猎人考试时,一直跟踪着几人到了这里。 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笑闹,都让他心里千只爪子抓挠一般的痛。 如果当时被带走的人是我,现在那个可以开心地笑着的人,是不是也会是我? 柯特自嘲地笑笑,“原来……哥哥们比柯特聪明的多呢。柯特才是最笨的一个。” 二哥不是胖子,亚路嘉也不是领悟力不够,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蒙蔽别人。 而柯特,却不懂得这些。 因为真实,所以被看穿。所以柯特是被控制的傀儡,而这里的,都是飞出了揍敌客家的鸟。 “柯特,要不要一起来?把友克鑫搅个天翻地覆。”糜稽笑嘻嘻地走过来,拍着两个弟弟的头,“难得我们家人可以这么齐心。” “二哥,什么意思?”路卡立刻听出了这里面的猫腻,眼睛一眯。 糜稽耸耸肩,右手拇指一指莱依路。 莱依路的手机正好收到一条信息。 ‘蒂姐姐,我和奇犽接下了任务。’ 莱依路把手机屏幕对着几人,讪笑了一下,“呀,看来这次,友克鑫不热闹也不可能了。” 伊路迷只是来完成那些暗杀的委托吗?那上面的人不需要揍敌客动手,她和路卡原本也要清理掉一些,只是为了防止遗漏,才委托了揍敌客,而且,也是不想让人猜出她们的行动而已。 “二哥,亚路嘉……我可以参加吗?”柯特怯怯地看了莱依路一眼,“祖父大人让我参与暗杀十老头的任务。” “…很好啊,柯特,你的能力是什么?嗯,秘技或者压箱底的绝活就不用说了,只要大概的能力就可以,我们来商量一下,哪部分任务分给你。”莱依路立刻点头,“路卡,别依依不舍地抱着了,一起过来商量吧。” 路卡对柯特笑了笑,“柯特,我们一起努力吧!” 柯特忍住自己心里的害怕,远远地看着莱依路自然的微笑,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我的能力是——纸。” 如果所有的一切,就这么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下去,那么,恐怕就不止是黑帮势力洗牌这样的事情了,就连幻影旅团是不是会折损几只蜘蛛脚也很难说了。 酷拉皮卡的念能力已经形成,而具现化系的酷拉皮卡选择的武器,是锁链。 从当年蒂尔罗特的冰弦获得灵感,模仿了冰弦的战斗方式,酷拉皮卡的锁链同时附加了冰的能力,并且没有任何限制,可以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虽然,没有了漫画里那种专门针对旅团的能力,不过…… “酷拉皮卡!放开窝金!”信长吼着。 面对着几名蜘蛛,酷拉皮卡面色不变,依旧微笑着,“好久不见,飞坦哥哥,芬克斯,信长,还有窝金。感谢你的粗神经。” 酷拉皮卡的中指链——封锁对方70%的能力,再加上了之前冻伤了窝金的四肢和声带,现在这只蜘蛛没有了反击能力。 “酷拉皮卡……”飞坦的声音低沉,金色的眸子眯起,“开始复仇了?” “我只是……把你们给我的,还给你们而已。别忘了,老师经常说的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对了,是不是应该挖出窝金的眼睛才好?”酷拉皮卡右手的锁链束缚着窝金,而左手拿着一柄短刀‘封狱’,横在身前,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似乎只是在说笑而已。 “你见到蒂了。”飞坦肯定地说,“剑术精进了不少。” “不愧是飞坦哥哥,果然看出来了呢。不错哦,不过老师不想见到你们。”酷拉皮卡和窝金忽然从几人眼前消失。 “该死的!通知团长!”信长狠狠地捶着地面,“当初就不应该留下那个小子!” “那今天来的就会是为酷拉皮卡报仇的蒂,按照她的作风,你以为今天的局面会变成什么样?”飞坦冷冷地说完,走到旁边去。 金发碧眼的侠客很快开着车出现在几人面前。 “回基地!团长说,要重新计划才可以。” “侠客,玛琪她们什么反应?” “玛琪似乎还正常,派克诺妲又开始沉默,整整一天没说话了。”侠客把手中的手机递给飞坦,“团长有话对你说。” 飞坦接过手机,“团长。” 对面传来一个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飞坦,蒂的学生,怎么样?” “动作很利落,以伤换伤的打法和莱依路如出一辙,念能力很有意思。”飞坦一想到刚才酷拉皮卡利用了他们的惊讶和轻敌,在几个回合间捉走了窝金,就感觉到好笑,同时有种冷冷的怒火与快要燃烧的战意。 蒂尔罗特,莱依路,你好得很啊!居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飞坦的怒火也同样在其他的老团员身上出现,基地里一片难以言述的气氛。 “其他人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只攻击了窝金一个人,显然早有计划。” “这只是序曲而已……先发制人吗……” 手机被挂断,飞坦把手机扔回给侠客。 “大事件咯!没想到当年的小孩子,现在露出獠牙了~”侠客哼着歌,车开的乱七八糟。 “别唱了,难听死了。”飞坦不耐烦地说。 侠客忽然苦了一张脸,“我的电脑又坏了……揍敌客家的人果然不好惹……” 活该。信长和飞坦同时在心里想着,却谁都没有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果然我已经被快要开学的消息逼得全面崩溃了…… 看,这有神的猎人世界…… 大家赶快上爪,抓住机会在如此有神的一章留下爪印!早说过了嘛,前面的老实地跟剧情那么久,到最后就是为了完全颠覆啊……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三零之章 最后的道别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莱依路等人与幻影旅团第一次交锋,酷拉皮卡活捉窝金,小胜。 某旅馆房间。 “接下来,来的很可能就是旅团全员了。明天我要去协助桀诺和席巴暗杀库洛洛,是当年欠的条件……这下子差不多要清算所有的事情了,你们要先在外面布置好,暗杀结束,估计旅团就会出现了。酷拉,七色和封狱借给我吧,鞭子毕竟不适合近战,你用锁链差不多吧?” 莱依路双手交握,下巴抵着手背,长发随意散开,铺到了玻璃台上。 “没问题。”酷拉皮卡解下七色和封狱,双手托着送到莱依路面前。 “糜稽还要继续控制网络,也就不能参与战斗了…路卡,你和酷拉皮卡一起布置,柯特,我记得你是和伊路迷一起负责暗杀十老头的吧?记得成功后,直接破坏掉那边全部系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莱依路端起手边的热牛奶,抿了一口,视线飘向酷拉皮卡,因为种种原因,目前最适合布置和完善计划的人是酷拉皮卡,而不是她。诚然,若旅团当时对酷拉皮卡动手,青金石耳坠可以保护酷拉皮卡并且将他自动转移到随机地点,若他还是死在旅团手中,此刻要设计所有事情的人就会是她自己了。 莱依路从来都是偏心的,保护的人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些被她纳入视线范围的人而已,至于其他人……重要程度阶梯分别很明显,不是吗? 酷拉皮卡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昨天侠客来接应,库洛洛肯定已经知道了老师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玛琪无法发挥全部战力……按照派克诺妲的个性,肯定更加下不了手。即使老的团员全部来,也就是信长和飞坦能作战,窝金现在放回去,也绝对死路一条。”酷拉皮卡嘴角上扬,湛蓝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有了层层叠叠一重一重的韵味,拨开温和,看到了真诚,拨开真诚,看到了正直,拨开正直,看到了理性,而拨开理性,则可以看到被深深压抑住的铺天盖地的血红仇恨。 “流星街的规则很残酷,而库洛洛也不是一个因为念旧就可以将感情置于理性之上的人。被废了右手和右脚的窝金,还能是旅团的一支脚吗?”酷拉皮卡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的笑容,依然体现出经过丝丝入扣精密计算的理性。 “路卡……你动的手吧。”莱依路很肯定地看向在旁边笑得一脸天真的路卡,后者摆摆手,“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大哥来消息了。他问,是不是慢一点杀掉十老头?”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的柯特忽然开口,紫水晶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委托暗杀库洛洛?鲁西鲁的,就是十老头。因为拍卖会被完全破坏的缘故,十老头恼羞成怒。” 莱依路愣了一下,微微摇头,站起来轻轻地摸了摸柯特的头顶,“不需要故意放水,我也没打算把揍敌客卷进我和旅团的恩怨中来。柯特,注意安全哦,那边结束后,还方便行动的话就过来,不方便走动的话,给糜稽消息。这次……是非常盛大的再见呢。” 莱依路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微的不舍,然而谁也没有察觉到,这句话的双关语义…… 桀诺和席巴两人,站在大厅里,对面就是这次的暗杀目标,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非常镇定地站在那里,侧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此刻的他,居然很像一个普通的略微文艺而欣赏哲学的青年。黑色的流海下,白色的绷带遮挡住额头,遥望着天空,黑如墨色的瞳中没有映出任何光亮。 “对着月亮咆哮,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即使看起来那么接近的星辰,其实可能早已湮灭,天际留下的不过是一个残影……”库洛洛低声念起了诗歌,这时外面一个人接上。 “天空没有星辰也没有云朵,所有你看见的一切,只不过是虚妄。那仅仅是眼睛造成的错觉。倘若你能够抛弃这样浅薄的视觉,而用心去感受的话……”清冷的女声慢了下来,库洛洛接上。 两个人同时说,“心比起眼睛,更加会欺骗人。将心舍弃吧,在看见真实的同时,你也将因此堕入无明的地狱。因为真实除了全能的上天,本不应该被任何人看见——《无名启示录?空之章》。” 男人低沉的声音和少女清冷的声音奇妙地同步,从节奏到断句,语气变化都完全一致,就像排练过千百次一般…… “好久不见了,蒂尔罗特。” “好久不见,库洛洛?鲁西鲁。” 相似的两句话,语调却完全不同。 前者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些微说不清楚的冷冷怒火。 而后者却带着三分俏皮,更多的,则是仿佛即将到达终点的轻松和沉重。 莱依路披散着长发,一身打扮和昔日作为蒂尔罗特时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因为黑发黑眸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银发金眸,恣意而张扬。 黑发黑眸,温婉而沉静。 莱依路静静地走进来,站在墙边,“席巴,暗杀的任务委托,就是这一次吗?” 席巴审视着平静的莱依路,笑了几声,“不愧是蒂尔罗特,果然厉害。” “你客气了。库洛洛,可别轻易死了啊。”莱依路张开了圆,直径五十米,右手食指竖在唇前,“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全部的事情。” 莱依路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就和昔日库洛洛所熟悉的蒂尔罗特一样——有着这样些微透出讥讽意味的笑意。 “这次不是谎话了?”库洛洛右手的盗贼秘籍已经打开,瞄了一眼,微笑着等待莱依路回答。 “是啊,这次是真的。关于蒂尔罗特为什么变成了莱依路的原因……还有,蒂尔罗特为什么去流星街……”莱依路和库洛洛视线一对,两双黑色的眸子映出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莱依路的黑眸犹如夜空,时而有着星辰的亮光,那么,库洛洛的眼睛则是黑洞一般,吸入了所有的光线,倒映出的依然是完全的黑暗。 莱依路双手一摊,微笑着在原地轻声唱起了歌。 “光之礼赞吗?”库洛洛看着莱依路依旧空空的手腕,笑了笑,翻动盗贼秘籍,“这次倒是真话。” 莱依路抬了一下眼睛,又是偷来的能力?盗贼秘籍里的能力真不少,以前库洛洛还想偷她的能力,结果被她自己说了几条限制条件后,库洛洛沉默着放弃。 试想,如果库洛洛手拿盗贼秘籍,站在原地不动,然后开始唱歌,团员们去干架…… 无法想象。 席巴和桀诺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能力上升了一倍,两人也不含糊,立刻联手围攻库洛洛。 “蒂,你没告诉他们盗贼秘籍的使用条件吗?”库洛洛在打斗中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桀诺立刻看了莱依路一眼,而席巴则头也没回地说,“小子,要挑拨离间,你还差得远!” “呀,不行啊。”库洛洛耸耸肩,有条不紊地阻挡着两人的进攻。 莱依路在旁边看的都快打瞌睡了。 席巴和桀诺在搞什么鬼? 伊路迷那边不放水,这边倒是在放水啊。 被加强了一倍的能力,居然还和库洛洛打成平手? 正常人都不能相信,揍敌客家两任家主只有这个水准。 或者……故意在等? 啊,似乎席巴他们确实不知道,她的能力发动以后,基本上就不能离开原地…… 库洛洛正好在这时嗤笑了一声,“席巴先生,桀诺先生,你们错怪她了。这个能力发动以后,不能离开原地直径十米的范围,否则能力立刻失效。不巧的是,从她站的地方,到这里,似乎是十一米的距离。” 席巴愣了一下,“嗯?” 揍敌客现任家主翠色的眼眸立刻瞪着莱依路,“你果然还是偷懒了!” “也不能停止唱歌。所以,她不会作解释。”库洛洛笑着挡开两人突然变得凌厉的攻击,左手已经挂彩,“蒂,是不是很希望我现在就死?免得过会儿麻烦?” 莱依路只当没有听见,视线已经四处乱飘,根本没有留心场内的情形,虽然库洛洛替她解释,是出乎她的意料,按照库洛洛的风格,就算不落井下石也应该保持沉默才对啊? 几人的战斗白热化的时候,席巴身上的通讯器忽然响了,“小子,运气不错。委托暗杀你的雇主已经死亡,我们没有做白工的习惯。” 在席巴说这句话的时候,莱依路停止了歌唱,席巴和桀诺互相看看,从门口大方地离开。 “你厉害了很多呢。”莱依路轻轻鼓掌,真诚地赞叹,“比起才建立旅团的时候,不管是战斗经验,还是念能力,都厉害了很多,当然,最麻烦的还是你那明显智商偏高一般事情用不掉的头脑。” “你却退步了不少。如果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可以克制一些自己的怒气。”库洛洛合上了盗贼秘籍,不在意地拍了拍被弄破的衣袖,“我的团员们也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库洛洛微笑着,左手扯开额头的绷带,露出清晰的逆十字。 “蒂,你在遗迹里,遇到了什么?” “差点死了哦,但是没死成,不过……勉强回来,也就是现在的样子。或许值得庆幸的是,我能够使用念了,否则真的非常惨呢。”莱依路自嘲和无奈的笑笑,那可真不是愉快的经历。她举步走上前,直到和库洛洛面对面,两人间的距离只有两步。 库洛洛看着两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忽然叹了口气,“据说,写《无名启示录》的诗人在做出空之章后就死了。没有人知道死因,编辑去取她的诗稿时才发现,她已经死在家里好几天了,于是那成为了她的遗作。” “我也听说过。‘因为真实除了全能的上天,本不应该被任何人看见’,就是这句话吧……和她的死因有关。虽然盛传在创作后期,她已经陷入了精神异常中。”莱依路一手拨开被夜风吹到眼前的长发,“我还是认为她的死是他杀呢。” “你是不是想说,有时候真实比谎言更加残酷?可是…我宁愿看见残酷和丑陋的真实,也不想要美好的谎言。”库洛洛转过头,视线和莱依路相对,他在那双黑色的瞳中看见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真巧,似乎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呢。”莱依路走到窗口,探头看了外面一眼,索性坐在了窗沿上,乌黑的发丝瞬间被风吹得在身侧飞舞。 “库洛洛,如果我回来以后,继续以蒂尔罗特之名生活,你会如何做?”莱依路右手绕着自己柔顺的长发,微微偏过头。 月光洒落,那张白皙的脸庞瞬间有了光与影的分割,清峭的月光拥抱的发丝竟反射出一片银色,投影这月亮的右眼瞬间染上了金色的光泽。 库洛洛有了瞬间的失神,被这么一问,他略加思索,不由地笑了起来。 “难怪你会躲得那么勤快……好吧,你换名字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为什么那时候要伪装成快要死的样子?派克都哭了。”库洛洛无法否认,当他假想这样实力的莱依路,倘若大方地站在众人面前,宣布她就是蒂尔罗特的话,只怕自己会立刻杀掉她,然后继续对外宣称,蒂尔罗特毫无疑问已经死在了那个该死的遗迹里。 他只是想要维护心中那个印象而已。 蒂尔罗特这个名字,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人,在流星街,那是一种强横实力的代名词。 因为强大而恣意,因为强大而任性,因为足够强大,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流星街容忍和接纳。 而失去了那份实力的蒂尔罗特,即便再次出现,也只会破坏他对单纯的‘强’所持有的憧憬。 “憧憬这样的感情,太过纯粹,也太容易蒙住当事人的眼睛,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憧憬,就永远不能看清对方……库洛洛?鲁西鲁,你所认识的蒂尔罗特,并不是我,那只是一个扮演出来的角色而已。关于这件事,或许让大家一起听听更好,是吧?” 莱依路身体后倾,左手反手拔出七色,插在墙上,身体已经后翻出去,手腕一翻,握住了刀柄,因为重力的缘故,身体开始下坠,依靠刀背和墙面的摩擦力,莱依路尽可能地保持了较低的速度滑下,但是由于重劣速度的关系,速度还是不断地加快,下滑到七八层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银色破空而来,于是笑了笑拔出七色,右脚踏上锁链,借着反作用力跃起,再轻巧地落下,重复这一过程,直到平安落地。 “酷拉,辛苦了。”莱依路转身面对着神色各异的旅团众人,笑着将七色回鞘,左手轻拍酷拉皮卡的肩膀,“见到这些老熟人感觉如何?酷拉,当年去窟庐塔族的,都在这里吗?” “老师,还有两个没有来,不过也没关系,总能见到。”酷拉皮卡右手无名指的锁链已经收回,扫了对面的旅团一眼,“信长,玛琪,派克诺妲,飞坦……芬克斯,小滴,富兰克林……还有,库洛洛?鲁西鲁,很久不见了。” 库洛洛是紧跟着莱依路跳下来的,当然,他不需要那样卸力,轻轻松松地安稳落地了。 “酷拉皮卡,的确很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能够威胁到旅团了。”库洛洛右手出现了盗贼秘籍,冷冷地笑了,“你绑走了我的团员,到现在还没有归还。” “我也没有长期监禁他的打算。”酷拉皮卡双手中指的锁链同时伸长,然后下垂,指着地面,轻笑了一声,“而且,我不是已经放了他吗?” 酷拉皮卡看向左后方,对于旅团而言,就是右前方了。 一个跛着右脚、右手臂已经不存在的高大汉子慢慢走过来。 那是窝金,但也不是窝金了。 库洛洛一瞬间就明白了酷拉皮卡的意图,他笑了,“窝金,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团……”窝金张大了嘴巴,显然努力发出声音,可是音量依然小的几乎无法听见,而且发音也很奇怪,在场的人立刻知道窝金的声带被破坏了。 “酷拉皮卡,没想到你能下得了手。我一直以为,你是可以看着黑暗,却不能完全堕入其中的人。”库洛洛露出疑惑的神情,“原来你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 “库洛洛,你的评价很正确,所以……窝金不是被酷拉伤的。”莱依路笑了笑,“路卡,出来吧,看来库洛洛很想见见你。” 一个人影从窝金身后闪出来,而窝金则彭的一声倒下。 信长没赶得及接住,在他飞奔过去后,只看到窝金仅剩的左手插在胸口,心脏已经被捏碎。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 信长愤怒地吼道:“酷拉皮卡!路卡!你们两个去死!” 他冲向离的较近的路卡,黑发的少年眯起眼睛笑着,右手搭上刀柄。 信长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杀掉眼前的少年! 四米的圆被张开,信长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 一百米的圆被张开,美妙的歌声尽管音量很低,但是已经足够每个人听见。 路卡和信长进行的完全是拔刀术的比拼。 然而,暗之颂歌和光之礼赞同时发动,使用念力,各五分之一。 旅团全员的能力被限制到了五分之一,而酷拉皮卡和路卡的能力则提升了五倍。 原本一面倒的局面,顷刻发生了变化。 在蜘蛛们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信长的右手臂连着武士刀飞出,紧跟着他的头颅也飞了起来,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眯着眼睛,挥手说,“拜拜。”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灰暗,信长的思维停止在此刻。 “信长!”芬克斯惊叫出声,他立刻就想赶过去,然而一个人拦在他面前。 金发的少年手中的锁链随着他的控制移动了,芬克斯在侠客的提醒下,避开了锁链,然后,他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的触感,金属…以及森冷的杀气。 黑发的少女依旧在歌唱,而手中的短刀利落地砍下。 芬克斯看到自己胸口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肋骨被砍断,甚至可以看见跳动的心脏,鲜血喷出,而对面的少女依旧微笑着歌唱,右手的刀巧妙地挡开了所有溅落的血,身上没有沾染任何红色。 她的胸前挂着一颗被丝线缠绕的石子,在月光下仿佛会发亮一般,透出微微的蓝色荧光。 芬克斯,重伤倒地。 “蒂!你到底在想什么?!”飞坦抽出了伞剑,剑尖指着莱依路,金色的眸子眯起,愤怒不容错认。 莱依路唱着歌,挥舞着双刀,阻挡着玛琪的攻击。只是微笑,只是唱歌,不做任何解释。 “飞坦,你的对手是我。杀死了我那么多族人的你,就不会有负罪感吗?你听不见怨灵的哭诉吗?!”酷拉皮卡左手中指链飞出,正好撞上飞坦的剑,酷拉皮卡的眼睛瞬间变为绯红色。 “飞坦,我们来算清楚这笔帐。虽然我很感谢你们保全老师的屋子,不过……”酷拉皮卡停顿了一下,火红眼中溢满了仇恨。 “不必感谢。”库洛洛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蒂,如果你没有离开流星街就好了。”库洛洛一手抚着额头,遗憾的心情溢于言表,右手的盗贼秘籍迅速翻动,“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世界上没有如果。”路卡站到莱依路前方,黑色的长刀前指,手指抚过刀刃,黑色的电光聚集,“从你们杀了酷拉皮卡的族人时,就应该已经料想到,莱依姐姐必定不会原谅你们。莱依姐姐比你们想像的,还要更加护短。” 路卡轻哼一声,“这点,那边两位阿姨应该知道的很清楚才对。” 路卡抿了抿唇,他调查过,所以他很清楚,旅团和蒂之间的纠葛。说到头,不过就是收留了两个孩子,默许了旅团的存在,和个别成员有些私交罢了…… 玛琪的攻击缓了一下,而莱依路也没有趁机攻击,只是回到了原地——她发动能力时站立的地点。她不能离开直径十米的圆,否则念能力会失效,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飞坦的速度比起以前,更快了。 只是酷拉皮卡的锁链攻防更快而已。 并不拘泥于锁链附加的能力,十道锁链同时攻击的时候,银色破空的姿态,像极了从前某个银发的少女手中无色丝弦飞舞的样子。 “啊呀,那边的两位似乎没有参加当初对窟庐塔族的行动,不过……一个团体,帐也是一起算的吧?”路卡往昼夜上注入了大量的念,白色的电光不断聚集。 “糟糕!快阻止他!”派克诺妲曾经亲眼看到过那白色的电光的杀伤能力,立刻惊叫出声。 小滴举起了凸眼鱼,富兰克林打开双手机关枪。 “昼夜?白之夜!”路卡手中的刀已经挥下。 在白色的电网消失后,原地只有倒下的富兰克林,小滴不见了。 路卡看了看库洛洛手中的盗贼秘籍,哈了一声,“优先保存有特殊能力的团员吗?不过可惜哦,昼夜的攻击不因为位置的改变而失效……难道这么多年,我不会对这个能力进行一点改动吗?” 路卡墨绿的眸中展现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而被库洛洛转移到六十米外的小滴倒地。 “辛苦你特地把她移到莱依姐姐的圆之外,可惜……我被增加的能力,不会消失,她的防御能链使恢复了,也承受不了昼夜的电击呢。”路卡举起刀,指着库洛洛,“库洛洛先生,你带领着团员,伤害了我的师兄,这笔帐总要还吧?” “你进步了很多。”飞坦踢开酷拉皮卡一条锁链,右手的剑和三道从匪夷所思的角度展开攻击的锁链缠斗。 酷拉皮卡操纵着四条锁链攻击,右手中指链似乎消失了一般。 “隐的技巧不错。”飞坦砍下一条似乎看不见的锁链,眼中的怒火已经燃烧,“想死我就成全你!” “你的伙伴会去陪伴你的,飞坦。幻影旅团……到哪里都是一个整体。”酷拉皮卡用两根锁链缠住了飞坦的剑,“胜负已定。” 飞坦啐了一口,撒手放剑,右手握起,身体周围忽然出现了铠甲一般的东西。 “束缚中指链!”酷拉皮卡冷笑了一下,地面下忽然冲出两条锁链,迅速缠住了飞坦的双脚,而其他的锁链全部回防。 “Nice!”莱依路忽然停下了唱歌,双刀分别擦过对侧手臂,血顺着刀身滑落。 “我体内继承的壬生之血,燃烧吧,将超越极限的寒冷呈现给我。酷拉,这是最后一招,看清楚。”莱依路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周围的所有东西都迅速冰冻,“这是绝对零度之下的攻击……如果说绝对零度可以冻结原子的运动,那么……这个温度下,原子将被破坏!” “冰魔?十字霜舞!”莱依路双刀交错攻击,飞坦惊愕的神情映在她眼中。 飞坦的‘炽日’已经发出,然而此刻的‘炽日’,只有30%的攻击力而已。 寒冰对火焰。 火焰迅速消散,而那对有着冰蓝色光辉的双刀已经近在眼前。 飞坦微笑着眯起眼睛,“蒂,好久不见。” 刀破开血肉的声音。 飞坦没有受伤。 一道锁链从后面急速穿过飞坦的心口,直接射到前方的人身上,被‘坚’挡住。 莱依路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被双刀所伤的库洛洛,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中计了呢,库洛洛。”莱依路收起双刀,看着库洛洛双臂被砍伤和迅速冻结的伤痕,“库洛洛,绝对零度以下的攻击,细胞无法再生,那是不能痊愈的伤口……当然,最主要的是,你右手被缠上的锁链……” 酷拉皮卡撤回左手食指链,飞坦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倒地。 酷拉皮卡握紧了右手,右手中指链已经绑住了库洛洛的右手臂,酷拉皮卡火红的双眼更加炽热,仿佛要滴出血来。他轻声对地上的飞坦说了句,“我还你一条命。” 酷拉皮卡走到库洛洛面前,环视了全场后,静静地微笑了。 “库洛洛,别轻易行动。你也不想自己的团员全部折在这里吧?” 玛琪已经被路卡以刀指着喉咙,派克诺妲的身后站着一身和服仿若人偶娃娃一般的柯特。 “那些没有来这里的团员,此刻应该受到了猎人协会的邀请。至于西索,大概还在几千公里外迷路。”酷拉皮卡轻笑了一声,“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吗?” 库洛洛没有回答酷拉皮卡,一双黑色的眸子看向莱依路,“西索迷路?” “是我把他折腾到遗迹的迷宫里去了。别忘了,我有操作系的能力呢,虽然很不常用。”莱依路后退了几步,看看此刻还清醒的团员,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神。可是……我的确是被神派到这个世界来的呢。最开始,我完全没有把这里当作真实,对我而言,这里的一切都像是游戏一般,不管是成为猎人,到达流星街,或者收容你们……后来,神让我离开。我不放心这里,我不放心我的学生……虽然我自己回来了,可是……没有了以前那样的能力,我也不想回复到以前那样的生活。该怎么说呢?我认为,现在这样,才是真实。”莱依路取下了七色和封狱,扬手扔给酷拉皮卡。 “即使如此,神所给与的时间也很有限,我必须离开了。抱歉,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从来不属于这里。” “如果,连一句道别也不说就离开,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无论是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还是看在这久别的重逢…… 在大家聚首的此刻,我很严肃地通知你们大家。 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请以此作为永别。 再见,再也不见了,酷拉皮卡,路卡,以后这里,就拜托给你们。 库洛洛,别忘记了,你欠我一个誓约。誓约是,当酷拉皮卡拜托你一件事情的时候,必须接受。 那么,请大家记得,我已经道别过。 不见。” 莱依路站在空旷的场地中央,长长的黑发被夜风吹起,白皙的脸庞露出怀念与不舍的感情,右手的纸屑随风飘落。 “抱歉,柯特。以后,你可以多学学那几个哥哥呢。你们家翘家,也算是一种传统了。不必继续寻找我了,因为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路卡……你一定要过的幸福,如果记得我会变成一种负担和痛苦,就忘了我吧。抱歉,那家伙……有些话乱说,也不想想应不应该说……永别了,各位。啊,库洛洛,真可惜,最后也没有留下让你赢过我的机会呢,以后我两个学生…嗯,三个学生,会和你们继续玩下去的。” 莱依路右手抬起,摘下了右耳的耳坠,轻轻扬手一抛,一道微微的光亮划过,流露出奇异的璀璨和黯淡的辉煌,黑色的眼睛褪去了所有的不舍,只剩下纯粹的笑意。 莱依路唇边浮现出惯有的清淡笑意,神态却显示出罕见的睥睨天下的傲然和冷漠。 “将这世界作为赌注,只有胜利的一方可以掌控未来。” 莱依路左手握住了胸前悬挂的石子,在夜风无声吹过的时候,她的身姿消失了。 “老师……老师,你又把我丢下了呢……”酷拉皮卡看着手中的锁链勾住的耳坠,有些失神,依旧微笑,可是却变得苦涩,“这次……连诀别的话也说出来,老师……”酷拉皮卡握紧了耳坠,痛苦地跪倒在地,“从来也不会为谁留下……” 酷拉皮卡已经松开了缠着库洛洛的锁链,他的心里一团乱麻。 “莱依姐姐!莱依姐姐!我不要这样啊!如果你再也不回来……我绝对……绝对把这世界弄成乱七八糟,让整个世界为你陪葬……我绝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路卡手中长刀一劈,地面瞬间裂开,“我不接受这样的道别!莱依路……哈,果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狡猾而自私的家伙,从来也不会为别人考虑,要出现就出现,要消失就消失,把别人的人生搅成一团乱,却挥挥手就离开!说谎者……大笨蛋!” 路卡的念猛然间乱了,刀上的电光时而闪烁,他墨绿色的眸子里全然是愤怒,四处乱砍乱劈,然而……此刻没有人有心情和闲暇去拦阻他…… 离此地四百米的楼顶,伊路迷黯然地站在那里,然后静静走开。他握紧了自己的左手,曾经……有人牵着他的手一起看烟花,掌心的温度似乎仍然可以清楚地回忆起来,可是……到头来,一切都只是虚空…… 派克诺妲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上,她身边散落着破碎的祖母绿宝石,而右手握着的是一颗蓝宝石…… “蒂……”玛琪左手轻触脖子上的项链,自嘲地笑了,“原来我们印象中的蒂…蒂……不过就是一段游戏般的生活?但是……”对我们来说,那是唯一的真实,绝对不是游戏!蒂,你到底要残酷到什么程度?!连坦率地说出原因也不行,一定要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被你骗到现在,如果继续被骗下去,才真的是笑话! “酷拉皮卡,路卡,这次就暂时休战吧,到这种地步,继续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库洛洛扫过在场的人员,已经死去的窝金和信长,重伤的飞坦和濒危的芬克斯,小滴和富兰克林至今没有恢复意识,而玛琪和派克显然也不是能够作战的状态,反观对方,酷拉皮卡和路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虽然并不重,但是在莱依路不在的此刻,没有了她的念能力辅助,两人要胜过他,不可能,而他亦不可能在保全所有团员的情况下获胜。 “酷拉,休战吧……再等几年……我们一定可以完成莱依姐姐的托付,那时候,再来算这笔帐!”路卡压低了声音,似乎怕自己开口就会气愤不已地吼出来一样,他左手搭在酷拉皮卡肩膀上,“别忘记,她为什么辛苦教养你那些年。我们要完成她的愿望……然后,让全世界,都牢牢地记住,她曾经存在过!” 路卡最后的话几近嘶吼,那是誓言,是他曾经许下的誓言。那个有着孤寂笑容的人近乎祈求地对他说,请你记住我。他也说过,会永远记住她。而到现在,她居然还说,觉得累了就忘记吧。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全能的神吗?让别人记住,别人就得记住,让别人忘记,他们就得忘记吗?! 酷拉皮卡死死地看了库洛洛一眼,天蓝色的眼睛眯起,仇恨被压在心底最深处,丝毫没有污染那双眼睛的清澈,“放心,库洛洛先生,我绝对不会轻易提出要求。幻影旅团一定要变得更强,当我再次找到你们的时候……否则,就太没有意义了。” 酷拉皮卡对路卡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后退,路卡劈开了旁边的地面,在烟尘的掩护下,撤退。 友克鑫一役,至此结束。 而猎人世界的故事,真的就此完结了吗? 对于酷拉皮卡来说,对于路卡来说,很多事情,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是反复卡了很久后,牙膏挤出来的结果…… 横竖已经这样了,要上花的上花,要上砖的上砖,因为字数问题,有些想好的剧情也不能完全写出来了,一堆问题依然是问题……咱戴上锅盖,迅速逃逸……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猎人番外 那些无音不知道的故事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一九九一年八月。 克鲁索遗迹。 十六岁的伊路迷静静地站在遗迹最深处的那扇大门前,门上还有着血指印,满地散落着无色的琉璃珠…… 伊路迷只在一个人手中看到过这样圆润剔透的琉璃珠,透亮无暇,没有一丝杂色。 那个人很喜欢各种各样的宝石,身边也总是带着很多宝石。 看,就连到这里,也带了许多的琉璃珠…… 伊路迷痛苦地咬破了下唇,舔到苦涩的血腥味…… “蒂姐姐……”伊路迷感觉到心里空了一个大洞,自己曾经可以用来自我安慰栖息逃避的地方,不断地下沉,下沉…… 伊路迷身上没有任何伤,这完全归功于一路上某人留下的详尽的提示。 伊路迷弯腰,捡起了一颗琉璃珠,温温的,仿佛之前还被人细心地握在手心里一般。 使用发。 “呵…到了这里的人,如果你还没有受伤的话,恭喜你,推动西北角的灯台,就可以打开通路了……咳咳……外面,外面我无法确认了……抱歉,我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或许…我现在说的话也都不合逻辑了吧…能够出去的话,请通知猎人协会,这个遗迹…不适合一般猎人进入,另外拜托您,将一颗琉璃珠带给猎人协会,进入的路线我已经记录…咳…在里面了……祝您好运……” 伊路迷的耳朵拒绝工作。 不相信,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一路上,从这样的琉璃珠内,他得到了很多提示,而那个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从她说到自己受了伤的时候开始。 从视力,到触觉,到听觉……她的五感逐一丧失,即使如此,也准确地给出了道路。 “谢谢你……再……”琉璃珠的色泽瞬间暗淡下来。 伊路迷握紧了右手,琉璃珠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粉末,从指间流下。 “蒂尔罗特……”伊路迷狠狠地念出这个名字,然后走到那扇门前,除了那半个残留的血指印,什么也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她存在过的证据了。除了这满地的琉璃珠! 谁要她指出道路了?谁要她破解机关了?她自己不会在一开始受伤的时候就离开吗?! 明明就有那样的能力,却一味地向前,说要给后人留下正确的道路。 “神经病……”伊路迷把自己的右手按上去,也无法想象那个人坐在地上,右手无意中碰到门的情形。 连最后的道路也要找到,在这种地方独自牺牲……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伊路迷抱紧了双臂,倚着墙角坐下来。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他还小的时候,银发金眸的少女带着他满世界奔走的时候…… 她曾经细心地为他准备牛奶,她曾经耐心地告诉他‘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她曾经牵着他的手一起看烟花……那是唯一一次的牵手。 之后,她考上了猎人,从此他再也见不到她。 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流星街,而得到的消息仅仅是冰弦之蒂已经离开了流星街。 他追踪到这里,却看到如此景况。 他听祖母说过了蒂那个交换条件。 蒂明明计划过将来,她没想过要死去…… 为什么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死? 为什么她会这样突然地离开? 伊路迷忽然间有些后悔,倘若他没有告诉自己那几个弟弟关于蒂尔罗特的事情就好了…… 因为现在,他们注定了会失望了。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伊路迷闭上眼睛,一幕一幕的画面从脑中闪过。 ‘伊路迷会是大哥啊。要对弟妹们好一些哦。我一个熟人说过,之所以会成为大哥,不就是为了保护后来出生的弟妹吗?’金色的眼眸眯起,蒂尔罗特微笑着的嘱咐清晰地留在耳边。 一九八八年。 枯枯戮山,揍敌客家。 刚刚完成任务回家,伊路迷还有些累。这次暗杀的目标不简单,看来猎人协会确实有些很厉害的人。他想到了某个说要去考猎人,就一去不回的人,对猎人协会愈加没有好感。 路上接到了家里的联络,他的双胞胎弟弟们一星期前出生了。 会是很可爱的孩子吧? 少年时期的伊路迷,长相依然稚嫩,才十三岁,就连变声期也没到。 “什么?蒂姐姐要带走一个?”伊路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到一阵错愕,天旋地转,“父亲大人,这是真的吗?” “母亲大人传来的消息。亚路嘉和柯特出生前,蒂就知道基裘怀了双胞胎……家里出了叛徒。”席巴有些生气,可是怎样也查不到叛徒是谁,他更加生气。 “蒂在流星街这么多年,外界居然没什么消息。猎人协会情报封锁的真紧。”席巴恨恨地埋怨了一句,接着摇摇头,“你去看看弟弟们吧。这次家里要好好培养他们……去年奇犽出生,我已经很高兴。没想到蒂会有这样的交易过来,这两个孩子一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伊路迷漠然地点点头,去看望自己才出生不久的弟弟们。 奇犽已经能站立了,现在趴在摇篮边,用手指戳着一个软乎乎的婴儿的脸颊。 “奇犽。”伊路迷走过去,“你又四处乱爬。” 他把奇犽抱起来,对这个总是好奇心十足爬高爬低的弟弟,他着实有些担心。母亲一向对孩子不留心,奇犽又才满周岁,家里的佣人们都死哪去了? “亚路嘉,柯特。”伊路迷看着摇篮里两个闭着眼睛睡觉的小婴儿,不自禁地伸手点了点他们的额头,然后愕然收回,似乎……这是以前她对他做过的动作…… 一个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准确地说,只是睁开了一条缝而已,嘴里吐出两个泡泡。 “小东西。”伊路迷索性拉了一下他的脸颊,婴儿笑了。 “伊路迷少爷,小心伤到亚路嘉小少爷。”女仆战战兢兢地跑进来,手中捧着奶瓶。 “这是亚路嘉?”伊路迷指了指那个孩子。 “是啊,亚路嘉小少爷的眼睛是黑色的,柯特小少爷的眼睛是深紫色的。”女仆怯怯地回答完,发现伊路迷已经抱着奇犽走出去了。 伊路迷抱着奇犽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看了婴儿房一眼,不由得笑起来。 “不知道你们当中……哪个更幸运?” 奇犽打了个嗝,忽然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扭伊路迷的脸,过了会儿又觉得无趣似的放弃了。 一九九零年。 伊路迷十五岁。奇犽三岁。亚路嘉和柯特两岁。 伊路迷在带着弟弟们玩简单的游戏时,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算去流星街了。 过一个月,他有个任务,地点离流星街很近。 去看看她? 说不定……她已经忘了他吧? 一转眼已经十一年了。 “大哥不专心!”奇犽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伊路迷貌似认真实则面瘫而走神的事实。 伊路迷停下了动作,看着眼前的三个弟弟。 奇犽,被认为是最有资质继承家里的孩子。天生银发碧眼。 亚路嘉,不知道为什么,总不爱说话,一般都沉默地站在旁边。 柯特,被基裘打扮成女孩子,从说话到举止,愈发像小女孩…… 至于糜稽,他已经彻底宅在家里了,体形愈发糟糕,实力也有限,现在专门负责情报和后勤工作。 看着眼前的双生子,伊路迷忽然觉得羡慕。 “亚路嘉,柯特。这些话你们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不要和任何人说。” 双胞胎愣愣地点头。 奇犽好奇地眨眼,“什么什么?” “在她身边,会看到更加广阔的天空,以及,世界的真实。”伊路迷说完后,心里无端地感觉到烦躁,于是就这么丢下几个弟弟,转身走了。 “广阔的天空??”奇犽重复了这个词,以他的理解力,还不能明白,至于后一个词组,更加不明白,只能记得那个发音而已。 亚路嘉眼睛一眯,微微笑了。 而柯特仍然有些懵懂。 一个月后,伊路迷出任务,而席巴也告诉了双胞胎,今后他们中的一个将被‘蒂尔罗特’带走。 很多事情,从这里开始变化…… 一九九三年,流星街,二区。 很难得会有前首领离开后,他的规矩依然被保留的情形,而二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二区,在流星街内,原本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冰弦订立过匪夷所思的天真规矩,而她的强横实力,保证了那些规则的贯彻。 从前年确认她死亡后,二区争夺区长位置的人不少,激斗一再发生,可从来没有人能在区长的位置待上超过一个月——这不排除来自元老院和三区五区的压力。 三区和五区,紧邻着二区。 这两个区的区长,从前和蒂尔罗特也算是熟悉,怎么说呢?战斗中产生的友情? 蒂尔罗特死亡的消息传回来后,流星街着实热闹了很久。 九月份,幻影旅团回到了流星街,而后,控制了二区。 “外面也就是那样啊,难怪那女人来了就懒得出去。”窝金这句话,让老的团员们神色一变,他还没有察觉到,而是继续说,“老子还以为外面的人都那么强悍,搞了半天是那女人不正常!” “窝金……”信长轻声提醒了一句。 飞坦冷冷地看着窝金,啐了一口,什么也没说,带着伞剑就出去了。 “怎么啦?”窝金摸着头,茫然不觉。 “团长,我和派克出去半天。”玛琪忽然站起来,征得库洛洛同意后,和派克诺妲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团长?”新成员芬克斯对此完全不知原因,只看到三个人有些生气地走了出去。 “没什么……缅怀故人而已。”库洛洛安静地翻着手中的书,神色平静,似乎全然不为所动。 芬克斯眼尖地发现库洛洛看的是一本在流星街内很流行的诗集,“团长也看这本?” 库洛洛点点头,视线从文字上扫过,不得不承认,只听她读的时候,这本诗集比较有意思,真的拿在手上,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飞坦四处挑衅,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在流星街没出去过的时候,他对外面还有些期待。而转了一圈回来,却发现,还是流星街的空气更适合他。 二区和以前一样干净,清道夫们的工作很尽职,维护秩序的人也很尽职。 那幢屋子,现在孤零零地伫立在中央,四百米内,依旧干净如昔。 飞坦远远地看到两个熟人走进去,小心地关上门。 玛琪和派克啊。 哼,派克……从遗迹回来,派克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玛琪那家伙,说不定也是。 毕竟派克以前受到的照顾最多啊。 飞坦无聊地甩了甩剑,把血珠甩出去。 少了一个对战的对手,有些可惜,她的剑术真的举世难找了……那么厉害的人,竟然也会死在那个遗迹里? 飞坦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这就是他的第一感觉。 蒂的实力毋庸怀疑,毫无疑问的强劲,而且是纯粹的强,在流星街内,她的实力也算顶尖了。 飞坦很早就听说过二区的冰弦之蒂的名号,尽管实际见到她,还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在他一路从十三区杀进来的时候,他曾经假想过和蒂战斗的情形。 鲜血、厮杀。 但是和所有的想象都不同,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蒂尔罗特拥有的压倒性的实力,既是很多人咬牙切齿的原因,也是很多人憧憬和崇拜的原因。 飞坦曾经属于前者,然后是后者,再后来?谁知道再后来? 那样的实力,依然会死在遗迹里。 并不是只有单纯的武力才能杀人。 飞坦把剑插在地面上,“蒂……” 飞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幢房子,开始出神。 他曾经在那外面的空地和她的学生切磋剑术,也曾经和她切磋剑术。 如果说前面一个,等于他和那孩子玩游戏,那么,蒂和他的剑术对战,其实也就是游戏般,用木刀都可以赢过他,何况她手中的冰弦? 派克推开房门的时候,一阵落灰。 以前总是整洁的屋子里,现在积了很多灰尘。 “她最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了……”派克诺妲说着,就去拿扫帚,然后开始扫地。 玛琪叹了口气,跟着一起打扫。 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清理的差不多了。 派克却呆站在厨房里。 “派克?”玛琪有些奇怪,走进去后才发现,派克诺妲看着眼前的茶具在发呆。 一套很漂亮的白瓷。 像是开玩笑一般,墨色的花纹印在杯子上,显然,那不是本来有的花纹,而是后来有谁画上去的。 玛琪本来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听到派克轻声的呢喃后,她猛地一愣,拿起一个杯子。 这是将名字写成装饰般的花纹。 蒂。 酷拉。 派克。 飞坦。 玛琪。 玛琪差点失手把杯子打碎。 她曾经用过这个杯子,但是从来没有注意过杯沿上画的墨线。 “蒂……蒂……”派克拿着写着‘蒂’的杯子,眼神迷茫,“你为什么要让我住进来?” 事实上,这个问题,玛琪也曾经自问过。 为什么派克诺妲被邀请,而她却始终没有? “派克,节哀。”玛琪轻轻拍了拍派克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上二楼,那曾经禁止客人们走上去的地方。 ‘蒂的房间’,‘酷拉的房间’,‘派克的房间’…… 三个房间的门牌依然挂在那里,而那字迹显然出自蒂尔罗特之手。 最后一间,是空的。 玛琪推门而入,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没有积压多少灰尘。屋里空荡荡的,一张木板床,没有被褥,一张桌子,一张凳子,还有一个大衣柜。 玛琪走到窗边,余光瞥到桌上扣着一个木牌。 玛琪顺手拿了起来,稍稍吹去表面的灰尘,玛琪愣在那里。 那上面是几个清晰的字,因为一直反扣在桌上,都没有站上灰,也没有被阳光照到,紫色的颜料依旧鲜艳。 ‘玛琪的房间’。 玛琪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直到派克来喊她,她才发现已经黄昏了。 “玛琪,你看到了?”派克的声音很平静,“蒂曾经说过,如果你想来的话,就把这个房间给你。”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过我?”玛琪干涩地发问。 “你也从来没有说过想要住进来。”派克诺妲的声音依旧平静。 “蒂说过,你既然没有靠近过这里,而是在边线上,就说明你骨子里很独立,而且清醒。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她就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了。”派克诺妲抽出玛琪手中的木牌,往桌上一放,看了玛琪一眼,“可惜你来晚了很多年。” 玛琪愣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没有回头。 “派克,蒂也对我说过,你的能力很可悲,如果没有人从旁照看,很容易精神崩溃,让我多注意,即使有祖母绿,也要让你尽量少用能力……”玛琪仿佛背诵般喃喃地说着。 这一次愣住的变成了派克诺妲。 两人沉默地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干净,关上了门。 派克诺妲和玛琪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回到旅团的基地。 一九九二年。 时之书内。 路卡见到了一个自称是魔术师的男人。 墨蓝色的长发,湖蓝色双眸,一袭黑色长袍。 长相俊秀,眼中有着微微的哀伤。 “孩子,谁让你进入了这里?” 路卡的第一反应是举起了刀。 男子愣了一下,“昼夜?她连昼夜也送给你,一定很重视你吧……为了打造昼夜,她花了不少心思呢。” “你是谁?”路卡警惕不减,墨绿色的眼睛盯着对方的动作。 “弗朗西斯?海梅韦斯…的投影。我是他的精神投影,一个残留于此的幻影而已,既然有人来到了这里,可能我也不需要继续在这里等待。给你这柄刀的人,过的好吗?”男子微笑着询问,温和的眷恋之情沁出。 …… “莱依路啊,是个很狡猾自私的家伙呢。而且,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了悲哀的命运。这是占星师苏瓦希阿赐予的名字。” “对啊,她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本体不忍心告诉她。” “把一切教给你吗?你要努力学啊。” “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吧,她是个很害怕孤独的人。虽然总是说不在乎,总说习惯了……怎么可能呢?她划出一道界限,希望谁都不要越过那里,然后固执地守着自己残破荒凉的内心。笨蛋啊……” “时间就要到了吗?我最后送给你一个礼物吧,这个,叫做魔力。虽然现在还不行……总有一天,你本身的魔力和它融合以后,你就能自如地使用了……应该能帮上你,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你发誓……” …… 二零零零年。 路卡已经掌握了昔日十老头手中近一半的势力。 他已经完全不似一个少年,眉宇间透出异乎寻常的成熟和干练,同时…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完全冰冷,那是完全冻结的杀气。 路卡看着桌上摆放的相片。 那是在GS内,莱依路和他的合照。 “我发过誓……会保护你,永远记住你……可是,你在哪里呢?” 路卡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黑曜石,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手心扩散开,他惊讶地发现,他眼中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除了以前可以看到的东西,还有…… 路卡拨通了酷拉皮卡的电话。 “酷拉,我看到了一些已经死掉的人……这里是不是在闹鬼?” 回答他的,是酷拉皮卡稳重而略带笑意的声音,“路卡,你也看到了?那么,你试着感觉看看,体内是不是有种不一样的力量在流动……好巧,我正好发现了一个遗迹,上面写着相关的用法。嗯,估计老师也没有预想到吧……” “遗迹地点?” “我很快就回去,这边有点小麻烦……哟,这不是库洛洛先生吗?” 猎人的世界,仍然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篇番外的原因,无非是猎人篇很多东西依然没有交代清楚……平心而论,我在猎人篇里情节删改的很厉害,也砍掉了很多章节,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于是,我只好写点东西做补充。另外,不是狡辩,有些东西为什么正文没有,而在番外里?就和标题一样,因为无音不知道,有些故事她也不知道,以她为视角的话,显然就没办法写。所以,就这样吧…… 如果还有不明白的,请留言,我会视留言增加此章内容,OK。另,提出疑问的留言打0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三一之章 全国大赛(上)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第XX回全国中学生网球淘汰赛决赛。 大横幅挂在体育馆外,四处可见兴奋地讨论着这次决赛的人们。 这其中也有着……那些和决赛失之交臂的人。 馆内一片热烈的加油助威声。 “Let's go!Let's Go!立海大!” “Let's go!Let's Go!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 “没想到,他们竟能在决赛挑战立海大。”山吹的成员站在观众席上,各自感慨。 而那些关注着比赛的少年们,在场内焦急地等待。 六角也好,圣鲁道夫也好,四天宝寺也好…… 那些网球场上挥洒过汗水和泪水的少年们,正等待着这最后的比赛。 四天宝寺的部长,圣书白石,冷静地说,“明确地说,今年的立海大的强大根本不在同一层次,但是如果能阻止他们三联霸的……就只有你们了。” 他还能记起,上场比赛,全力的拼搏……遗憾的结局。 “你们……可别轻易输了啊。”白石看着那些进场的少年们,释然地微笑着,可是看着对面的场地,他略略皱起了眉,“奇怪……少一个人……” “现在开始进行,立海大附属VS青春学园的决赛!” 喇叭里传出的广播,标志着战斗的开始。 双方对峙。 场中呈现出紧张的气氛。 真田冷冷地开口,“坚持到了决赛,但是内容却糟糕至极,根本不是能与拥有幸村的我们立海大交战的水准。” 真田冷硬如刀的眼神传达出真切的杀气,还在悠闲地吹泡泡的丸井文太,兴奋地看着对手的切原赤也,冷冷微笑的仁王雅治,面无表情的柳生比吕士,眉目紧缩的柳莲二,全神贯注的胡狼桑原,以及,立海大最强的人,最接近全国少年网坛王座的人——幸村精市。 人员齐集的立海大,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气势。 那是压倒一切的王者之风。 虽然,此刻几人各怀心思,将担忧和怒火全部转化为战意。 反观对手,堀尾双腿打着哆嗦,“还……还差得远呢……” 仁王不禁冷笑了一声,“真是毫无霸气的一年级小鬼呢。”潜台词是,他们听说的越前龙马,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他在关东大赛,已经见过真正的越前龙马了! 堀尾脸色一白,糟糕……被看穿了! 立海大弥漫出一片低沉的轻笑声。 青学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差不多是明白了。 和他们一样,一个很重要的人失踪了啊…… 立海大的少年们互相看看,一时间居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们在招人,对面的那些少年,只怕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就在决赛开始前,赛场旁,青学一侧。 龙崎教练拿着手机,“刚才接到联络,龙马似乎在轻井泽。” “轻……轻井泽?!小不点在那干什么啊?!在那里!”桃城忍不住喊了出来。 龙崎堇神色凝重,“似乎因为电车的问题回不来,只能在越前缺席的情况下打决赛……” 这句话一说,一股难以形容的阴沉气氛在青学扩散开。 那一直以来,都为他们、为青学打开不一样的道路的少年……居然要缺席最重要的决赛?! 桃城握紧了双手,混账,你不在的话,要怎么办啊!越前…… “我……我去找他!”桃城毫不犹豫地说。 菊丸和大石纷纷喊了出来,“去找他?要怎么找?!” 在青学即将乱成一锅粥时,一道华丽的声线打破了这种气氛。 “情况我已经掌握了,跟我来,桃城!”迹部景吾站在楼梯中央,那瞬间,仿佛有光束集中在他身上一般。 桃城搭上直升机去寻回越前,而青学……必须撑住之前的比赛! 屏幕上打出了单打三双方派出的选手。 立海大附属:真田弦一郎。 青春学园:手冢国光。 全场肃静。 以沉稳的步伐走上赛场的两个少年,清晰地传达出了压抑的激昂战意。 “一上来就是两人的决战……吗?究竟谁会更强些……在这三年间,无论是谁,都翘首以盼的对决,没想到竟能在最关键的战斗中实现……简直是,顶上对决么……” 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而肃穆,而此刻,箭在弦上,绷紧的弦,静寂无声。 激斗,即将开始! 真田的心中燃烧着火焰,在关东大赛结束时,他就发誓……一定,夺回王者的尊严! 视线相交,如同两柄出鞘利剑。 “不会轻易让你回去的……”真田说出这句话后,走到场中。 “总觉得……真田副部长充满干劲呢!”切原赤也挑了挑眉。 “这三年一次都没有正面对决的两人,尽管连续两年称霸全国,但弦一郎还是存有心结,想要打倒某个男人……”柳莲二冷静地给出解释。 “莲二,有无音的消息吗?”幸村坐在教练席上,眉心微微蹇起,他们立海大的经理……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音信了,虽然她那个朋友‘白虹’说她只是暂时去旅行,他还是心存疑惑,旅行?为什么一点音信都没有? “目前还没有。”柳莲二摇了摇头,“她会赶回来。” “这是直觉,还是推断?”幸村不由得笑了起来,“莲二,没有根据的话,你很少会说……” “我相信她一定会赶来。”柳莲二肯定地合上手中的笔记本。 我相信。 仅仅这个理由,立海大的少年们一时间都笑了出来。 此刻的赛场中。 “我上了,手冢国光!我要将你带向败北的深渊!!”真田跃起发球,被手冢准确地反击。 “其疾如风。”真田的气势改变了。 “风,风林火山!!”青学的乾和海棠同时喊了出来。 手冢脚步一转,球向着他左手边飞去。 “在守备范围?!”立海大的低年级学生不敢相信,那球明明不可能接到! “不,是手冢领域!”柳冷静地说着,目光完全集中在场内。 真田大喝一声,右手加力,“我会用力量让你折服!” 直线飞行的网球,忽然转变方向,固执地飞向手冢身边。 “不行!真田副部长打了几次,球都是飞向手冢身边?!凭借在球上是假回转支配对手的回转,那就是[手冢领域]吗!!” “侵略如火!!”真田猛然间改变了技巧,火之直击,向着手冢飞去! 即便如此,球依然没有脱离手冢领域! “手冢领域好厉害,竟让真田无计可施……”在青学的啦啦队庆幸着这一点的时候,不二冷静地指出,“不对……看手冢的脚下……一直以来,手冢领域形成的圆形痕迹逐渐变形扩大了……想在正面对决中,打破手冢领域吗……” 不二惊讶地发现,真田竟然想用纯粹的速度和力量,将手冢领域破坏! 随着真田一次次的攻击,手冢领域的边线不断扩大,在又一次的攻击中,手冢的手腕突然发生变化! “百炼自得的极限!” 明明……应该已经反击的球,不知何时,真田却已经站在落点! “怎么回事,一瞬间就到了那里?!”观众惊呼。 幸村面色平静,看着场内手冢惊讶的神情,他不由得微笑了,“就像手冢封印了百炼自得一样,真田也……为了打倒手冢的这一天……而封印了两招终极奥义!” 球,诡异地成直角,迅疾地飞去! “动如雷霆!”真田直视着对手,没有丝毫的得意和松懈。 他清楚地记得……在每次训练时,他都如何下定决心! “雷可以以光速出现在任何地方……”柳莲二再次担任了解说的职责,而这时,一道久违的清丽女声插入。 “像雷击般,以近乎呈直角弯度的击球,把对手击落在底线下……虽然我认为,手冢一定不会被此吓到,不过,打得不错。” 惊讶,回头。 穿着立海大校服的黑发少女,高高地举起右手,一脸镇定自若的微笑。 “加油哦,弦一郎,加油,手冢君。” “无音!”丸井立刻翻出了座位,扑了过去,“无音,你总算回来了!” “我没有迟到吧?”无音接住飞扑而来的丸井,侧头问着前方站起来的紫发少年,“部长,现在还不算迟到吧?” “你来的正好。”幸村精市微笑着摇头,“比赛正精彩。” “那最好了。”无音依次看过立海大的少年们,右手比出胜利的符号,“要赢哦!” 回答她的,是少年们自信的笑容。 无音非常开心地笑了,走到少年们聚集的地方。 “无音桑……”真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坚定神情。 “很好的击球。”出乎真田的预料,手冢居然微笑了,正如他的队友所预料的那样,青学的部长,绝不会被恐吓吓住,反而会像点火一样,热血沸腾起来。 手冢的气势猛然一变。 “才气焕发的极限!”几乎所有人,都在瞬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太好了,这样就等于已经赢了!”青学的人欢呼着。 然而,他们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手冢的脸色蓦地一变,真田的微笑,竟透露出几分阴沉。 “怎么了,手冢……?脸色不太好呢。”真田冷笑了一声,他同样还有一招,专门用来封锁‘才气焕发的极限’。 “难知如阴。被封印起来的另一个终极奥义,用毫无空隙的各种行动模式来迷惑对方,让‘才能’无法像双打时那样预测出来,无音,这好像是被你刺激出来的招式吧?”幸村很好心地解释完后,微笑着看看坐在他右边的少女。 “呀,的确是呢。反复地用‘才气焕发的极限’来对战的话,总会被找到破解的办法。阴,就是为了克制‘才气’的预测,开发出的技巧,手冢君,请加油!”无音故意把音量提高到场内的两人也能清楚听见的程度。 事实上,密切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不单是手冢,青学全体,都听到了这些话。 “风林火,阴山雷。这就是风林火山的真面目,你要怎么办呢,手冢。”真田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对手。 手冢沉默。 “皇帝,皇帝,皇帝!” 场内一片加油欢呼声。 “不妙啊,那句话的意思……神代很熟练‘无我境界’?”龙崎的额头渗出汗水,紧张,担忧。 “这怎么了吗?”菊丸还是不大明白,“部长……” “百炼自得的极限也比不上雷,因为阴的关系,连才气焕发也……”大石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场内‘一比零,二比零’地刷新着分数…… “那个手冢部长居然连球都碰不到……”堀尾脸色发白,而旁边的乾,同样一脸的震惊。 “在关东大赛和小不点对战时,明明没有的……”菊丸露出愕然和少许的绝望,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为了打到手冢而留的一手吧。”不二已经无法继续微笑,场内的形势完全一面倒,就连观众也…… “这就是一直被称为皇帝的男人,真正的姿态吗?!”龙崎话音才落,比分再次改写。 三比零。 真田回想起关东大赛的情景。 那个……他输掉了的比赛。 胡狼轻轻地扇了他一巴掌,真田的脸色更加阴沉。 “刚才这算什么……?是我提出要全胜地完成三联霸,直到幸村回来为止。幸村就要出院,我却在昨天的关东大赛决赛里输给了那个新人!不好好地接受制裁,我决不罢休!” “再用力点!”真田气愤地吼着。 仁王走上前,翡翠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真田。 “副部长,这一巴掌,是替她扇的!”仁王举起右手,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巴掌,“而这一次,才是我的。” 仁王反手一巴掌,恨恨地说,“你知道……她对立海大有多少希望……她那样骄傲的人,绝对不接受这样的失败!” “呵呵……打得好。就是这样!下一个,柳生!”真田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她对立海大有多少希望,对他有多少期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帮他完善风林火山,她陪他练习了多久,他清楚地记得! 如果是她,一定打的更狠。 “真田对别人要求很严格,但其实他对自己要求更严格!”柳生很客观地评价着。 “那场败仗打给弦一郎的影响之大,难以估计。”柳莲二握紧了手中的球拍。 “……老实说,能战胜现在的真田的人——就只有两个!”幸村平静地看着场内,有些许的骄傲,为他这样的队友,为他们至今以来的努力。 “两个?除了你,还有谁?”无音疑惑地转头,“我怎么不知道,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 幸村失笑,“我,和你。” 幸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无音。 无音一愣,恍然大悟,“哦,我习惯了,不算上自己……” 一众人倒地。 “这是在炫耀吗?”切原龇了龇牙,无音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切原迅速立正站好。 场内,情形再次改变。 “零时削球!”无音一手撑着下巴,“手冢的心理素质很不错。” “你想说什么?”幸村很感兴趣地转过头,“你觉得……比赛结果如何?” “真田家是武士之家,弦一郎的骨子里,流的还是武士的血……武士的血统,可是很有意思的呢。” 无音稍稍坐正了身体,“如果说,通过一定程度的锻炼,每个人都可以开发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实力,那么,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无论如何也需要天生的才能……武士的血统,历经久远的传承,骨子里积淀下来的战斗因子,正能够弥补那仅剩的百分之一。” “我承认,努力,不断努力,一再突破自己的极限,或者也能够达到‘强者’的地步,可是……所谓的‘最强’,有时候……必须承认,血统中隐含的力量。武士的血中,那不屈的因子,和狂热的战斗因子。上次的失败,仅仅只是挨几巴掌便能揭过……若这次再次失败,战败,在战场上,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我相信,弦一郎可以获胜。” 无音悠悠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想到了战国时期,那些纷繁如星辰的人们,想到了双头龙的明,想到了岁世,想到了真田幸村…… 无音的身边,蓦然间有了一种积淀的沧桑,与怀念的温馨感。 幸村正要说什么,无音忽然双手相击,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呀,这么说,上次比赛输了,我还没有扇他呢!” 真会破坏气氛。 几乎所有人都转过这个念头。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真田怒吼,雷再次出击,迅疾如同电光。 球依然被手冢领域所吸引。 激变陡生! 手冢的手一麻,如过电般,仅仅一松手,球拍脱手飞出! 那飞出的拍面……已破了一个大洞,断裂的排线,仿佛嘲笑着此刻无能为力的手冢。 “手……手冢领域被击破了……而且还是正面击破……”龙崎教练不敢相信,居然,居然会变成这样! “假的吧?!不可能!”菊丸双手揉着自己的头发,“阿婆,这不可能……” 在担心这场比赛的同时,龙崎也为下面的比赛悬心。 立海大的经理,都能熟练地使用‘无我境界’……何况正选…… 下面的比赛,难打了…… “Game,真田,四比零!” 广播声传遍场内。 真田露出了上位者特有的高傲的笑容,仿佛……目空一切般,傲然,森冷。 立海大的欢欣,青学的忧虑,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音一手撑着下巴,勾起嘴角,“哪,真正的比赛,差不多要开始了……” “无音?”幸村眼中有着不解,无音笑而不答。 无音注视着场中的少年们,她敏锐的听力,清楚地听见了某种悲鸣声。 手腕,膝盖…… 无音最终没能够保持沉默地坐在旁边,她站了起来,清晰地对着场内的真田开口。 “弦一郎,要胜利哦,我不接受……任何理由的失败。战场上,只有胜利,才是唯一的真理。” 无音纯黑的眼眸,在这一刻显出无比的冰冷,如同,她此刻冷清肃杀的话一般。 森然密布,绵密无隙,让人全身为之战栗的冰冷杀气。 真田没有回头,他知道此刻的无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分出胜负吧,手冢。”真田对着对面的冷面少年开口,这是他宿命般的对手。 这里,是他真田弦一郎的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公告,本人将要开学,所以……每章的字数下降,因为开学后事情很多…… 嗷嗷嗷,我不想开学…… 总之,我正在努力地收拢剧情,如无意外,月底应该能完结,万一没能完结,大家也别砸我……我肯定要跟着剧情走,不能莫名其妙地突然砍断哈…… 我就知道,前天两更的必然后果,就是留言急剧减少……作为作者,还是喜欢看留言的啊,而且是很喜欢,请大家多多留爪~~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三二之章 全国大赛(中)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赛场边,立海大一侧。 “啊呀,做的不错啊。既然不能击回,那就全部出界吧……不过,这样做的手冢,也很勉强吧?” 无音看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笑着摇摇头,站了起来,轻声对幸村说了几句话,幸村有些惊讶,随后点头。 “莲二,你有乾的手机号吧?”幸村口气笃定,柳也的确给出肯定的回答。 “借我。”无音直接伸出右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接过柳的手机,翻到乾的号码。 青学一侧。 乾的手机忽然响了,不二不禁侧目,“乾?” “乾!”菊丸也有些不高兴。 乾抱歉地低头,看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楞了一下,“柳莲二?” 青学众人听到这个名字,更加诧异。 一群人的反应分成两半,一半刷地一下看向乾,另一半刷地一下看向立海大那边的……柳。 柳双手摊开,示意不关自己的事情。 “是乾贞治吗?我是神代无音。”乾在手机上按了按,声音直接公放出来。 一片哗然。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比赛到这种程度,无论是弦一郎,还是手冢君,都不可能半途而废……势均力敌的战斗,最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请你们立刻准备好冰袋冷水,镇痛剂……一会儿我会让护士过去,到时候请让手冢君配合治疗,最好还是去医院处理。还有,转告手冢君,不要因为一时意气,毁掉自己的前途,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担负得起他的人生。再见。” 立海大一侧。 无音把手机递回给柳莲二,“谢谢,莲二,冰袋在哪里?哦,有软垫之类的吗?过会儿弦一郎回来,肯定站不稳。” “无音,手冢真的会牺牲自己的手?”幸村微微皱眉,场内局势已经改变,手冢逐渐扳回了局面,可是…… “精市,弦一郎也一样,牺牲了自己的膝盖啊……”无音没有移开眼睛。 那里,少年的武士正在战斗…… ‘不要移开眼睛,倘若不想留下任何遗憾的话。’ 那是……真田幸村爷曾经对她说的话。 “四比四……接下来,就是觉悟了……”无音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回过头,“雅治,文太,你们来说说看,要怎样的觉悟,才能获胜?” 银发的少年原本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得坐直了,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啊……觉悟分很多种?” “当然。必死的觉悟,和一定要活下去的觉悟,就是不一样的呢。一往无前百折不回是一种觉悟,知难而退也是一种觉悟……”无音轻声笑了起来,纯黑的眸子注视着场内的发展,她清楚地听见了……肌肉和骨骼正在悲鸣的声音…… “无音,我被你绕糊涂了,副部长和手冢看来来都很痛苦哎。”丸井依然没有多少紧张感,“不过副部长稍微好一些。” “那当然了,以前被我操练了那么久,体力和耐力总有长进……”无音握起的左手中,细小的绿色光点在掌心闪烁,不行呢……不行啊,这样干涉他的比赛,即便赢了,他也不会开心吧…… 无音收回了魔力,可是,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感觉到了灵力波动! 无音警惕地环视全场,奇怪?明明没有感觉,为什么……刚才她想要用治愈魔术时,却感觉到了灵力共鸣?谁有如此精湛的控制力? “无音,你看呢?”幸村的话拉回了无音的思绪。 “我吗?精市,倘若我不是立海大的学生……倘若我不是网球部的经理,我可能真的希望手冢国光可以获胜。”无音说话的时候,靠到了椅背上,左手握住了幸村的右手,“精市,你绝对不要做同样的事情啊。” 因为……她可能真的忍不住会出手哦…… “那两个人,一个人赌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赌上了作为网球手的一切……” 手冢那比平常还要强六倍的旋转,已经令他的手肘红肿。 他的队友们,已经被这沉重的心意感动,震惊,流泪…… “必须要停止了……“龙崎教练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汗水不断滴落。 “手冢幻影的连打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在零式发球的基础上,连续四击也太乱来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选手在这种情况下,无法重整旗鼓都是不足为怪的事情。”乾冷静地做出分析,可惜他清楚地知道,手心已经完全汗湿。 龙崎痛苦地捂住了脸,手冢,手冢……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而另一个,就赌上了自己的信念……弦一郎,是最为正统的那类武士……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敌人。嗯,很可爱,令人尊重……” 真田因为过度使用雷,膝盖同样□红肿,一时间竟然无法移动。 “幸村部长……”切原有些奇怪,立刻向幸村提问。 “过度使用了雷啊。即使是真田,雷的光速移动也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那样的连续使用,脚不到达极限的话,才显得奇怪。”幸村轻轻皱眉,“无音,你话没有说完吧?” 幸村紫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不容无音做任何躲避。 “刚才你没说的,是什么?” “光有信念和尊严,就可以胜利吗?很多时候,获胜的一方,未必有更加高尚的信念……在战场上,活下来才是第一优先……当然,除了已经活到腻,想要证明自己信念的那些人。我尊重他们,可是,可能我做不到那种古老的高尚。”无音似乎觉得这样的话还稍微模糊了一点,索性再加上一句。 “如果比赛的是我,我会在规则内,不择手段地获胜。虽然说……还没有那个必要……” 无音浮在唇边的微笑,隐隐然有着丝丝的妖异,指向胜利的冷厉果决……以及,氤氲般看不透的深邃。 “Game,手冢,五比四!” “荒井,快把冰袋拿来!快!”大石焦急地吩咐。幸好……刚才得到神代提醒,需要的东西都已经预备好。 “手冢,不要大意地上吧!”大石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没有劝阻,没有指责,只有深深的理解。 “我明白,我们是为了胜利……而来。”手冢伸出右手,和大石拳碰拳。 不二冰蓝色的眼睛睁开,心里有暖意流过,是啊,青学……有两根支柱呢。 真田冷着脸走回了场边。 “真田副部长,给你冰袋!”一年级的部员焦急地跑过来。 “不要碰我,别管我。”真田看也没看,语气如同冰冻,几个字重重地砸落。 “啊,对……对不起。”部员被真田的眼神逼迫,声音颤抖,立刻退开。 “弦一郎。”无音接过冰袋,放到真田膝盖上,示意旁边的部员扶住,站直,轻轻叹口气。 “弦一郎,上次的关东大赛,我错过了呢。对不起。”无音深深一鞠躬,真田大惊失色,立刻就要起身。 无音轻松地把真田按回了椅子上,微笑,满脸开心的微笑。 “你输了呢。”无音说完,举起右手,啪的一下,狠狠扇落。 真田的左脸颊一阵刺痛,可是完全没有红肿。 无音拿过旁边的冰袋,丢给真田,“自己敷脸。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也好,要在这里超越极限也好,全力比赛,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别担心会留下后遗症,医生很快就会过来。” 真田茫然地接过冰袋,贴在脸颊上,一阵冰凉。 “清醒一些没有?这是你的比赛,也是立海大的比赛。真田弦一郎,我们在等待你凯旋。” 无音说完,左手拿起真田的帽子,狠狠地盖下去。 “手。”无音伸出左手,期待地看着真田。 真田愣了一下,把手叠在无音手上,幸村跟着叠上自己的手,然后是柳,仁王,柳生,丸井,胡狼,切原。 “立海大,必胜!”无音高声喊了一句。 “立海大,必胜!”少年们同时喊着。 几人举起手,在最高处时分开,各自和最近的人击掌。 “立海大,必胜!Let's go,立海大!”无音再次喊了一句,立海大的啦啦队瞬间反应过来。 加油声再次充满场内。 观众席上。 白石摸了摸下巴,“哎呀,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远山金太郎完全不懂,“立海大那边好热闹!” “鼓舞士气啊……的确麻烦。”千岁千里向那边看了一眼,黑发的少女还在和真田说着什么,而那向来脾气不好的真田居然十分老实地在听。 比赛,再度开始。 得到了最佳支持的两人,迈向战场。 无音坐回教练席,也就是幸村旁边。 幸村抱着双臂,镇定自若。 “还是你有办法……弦一郎那个倔强的性子……” 无音摇了摇头,笑着一摊手,“我只是……把你们想说的话,告诉他而已。” “例如?”幸村挑眉,一脸兴味。 “例如,手冢的体力快支撑不下去了,手肘受损严重,无法继续零式发球,当然,可能有超越极限的一球,可是没有经过生死关的手冢,绝不可能在这里突破极限。”无音说到这里,抬起右手,对着虚空握了握,“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呢。” “让弦一郎速战速决?”幸村稍稍眯起眼睛,“这还不够……” “够了。弦一郎曾经和我切磋过剑术……虽然次数不多,已经足够,足够他在这里支撑到最后。不需要在这里摧折他的信念。那柄过于刚烈的刀,能保持久一些也好。”无音对幸村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环视满场观众,语调近似嘲讽,“何必落人口实,尽管同样牺牲自己,观众却总会同情看似弱者的一方。他们要堂堂正正,便给他们公正的比赛。” “……无音,幸好你没去其他学校。”幸村还没说话,柳插了一句。 “哈哈,看比赛,弦一郎要赢了。”无音指着场内,再次开始对决的两人,虽然胶着,但是,已经可以看出局势分别。 手冢和真田继续着正面的比拼。 一再地重复,直到,一方没有力气为止。 当手冢的球拍再次飞出的时候,真田已经跪倒在地。 黄色的小球在网上停滞着,不知要落向哪边。 “青学……我要带领青学,走向胜利!”手冢呼唤着。 “别开玩笑了……”真田恨恨地捶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球,落下。 青学落败! 手冢瘫倒在地,真田勉强站起来,走到手冢面前,“有时间……再比一次吧。” 手冢看着眼前的右手,微笑着握住。 “好。” “Game,真田,七比五!” “接下来,全国大赛决赛,第二回合,第二双打开始!” “青春学园第二双打,乾?海棠组合VS立海大附属第二双打柳?切原组合!” 真田摇晃着走回立海大的场地,一众人微笑着迎接他。 “恭喜,比赛胜利!”无音笑着挥手,仁王上去扶住了真田。 “副部长,打的好!” “弦一郎,做的很好!” “下面,期待他们的比赛。至于你,弦一郎,先让医生处理伤处。龙弦,麻烦你了。”无音站起来,对着观众席挥挥手,穿着西服的石田龙弦走过来。 “少年充满了热血啊。”龙弦一过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嗯,对面不是也有一个吗?”无音伸手一指,对面的手冢,被两个护士围住,一脸的局促。 龙弦开始诊治,没一会儿,真田就没了声音。 无音完全不回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全神贯注地在看比赛。 “你刚才对赤也说了什么?”幸村凑过去,轻声问。 “那个啊……红眼可以,不能伤人,不然扇死他。”无音微笑着回答。 幸村的头上一滴冷汗滑落,“是吗……” “当然,伤人的话,赢了也没意思吧?”无音闭上眼睛,“到了第一单打叫我。” “好。”幸村很体贴地没有问原因。 无音很快就进入了浅眠状态,呼吸更加缓慢,一会儿,脑袋就靠到了幸村肩膀上。 热烈的比赛仍在继续,无音却抓紧时间补眠。 无音的心里正在呐喊,苏伽,你就是一个完全任性的推销员啊! 从猎人世界回来,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时空通道再次混乱,她在时空通道里转悠了不知多久,才确认了这个空间的开口。 回来后,首先和神将们解释完自己从魔界消失的问题,再问了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四十天! 日历上标着红色的大圈,全国大赛! 她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几天的不眠不休,加上灵力消耗,已经相当疲惫,可是之前的比赛状况,完全不适合她休息…… 体力稍微恢复后,无音就从深睡中醒来。 大屏幕的比数,两胜两败。 “第一单打决胜负?” 无音喃喃地问了一句,周围气氛怪异,没人回答她。 幸村依然稳坐在椅子上,而对面青学的场地……嗯?怎么是四天宝寺的队员?! “远山金太郎?”无音准确地认了出来,更加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的大将,先跟我比赛吧!多多指教!”金太郎笑嘻嘻地说着。 裁判走进场内,“喂,你这样擅自闯入……” “有什么不好嘛!这都不行?!就一球啦,拜托啦!”金太郎在两名裁判的‘请出’中不满地抱怨着。 幸村肩膀一动,无音立刻站了起来,对幸村微笑着摇头。 “精市,球拍借我。”无音大喇喇地伸出右手,“怎样?” 幸村释然地笑了笑,“给。” 无音接过球拍,脚步轻盈地走进场内。 “我来和你打吧。” 裁判被弄迷糊了,“喂,你们这是……” “没关系,比赛双方都同意吧?我们只是暂时借用场地而已。”无音微笑着偏头,“裁判先生,双方的队员没有齐集,最后一场比赛也不能开始。暂时借用一下,好吗?” “好吧,你们要快点结束!”裁判看看青学没有抗议,也就同意了。 无音浅浅地鞠躬,“初次见面,我是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经理,神代无音。请多指教!” “四天宝寺,远山金太郎!”金太郎显然很有精神,“来吧,一球胜负!” “没关系,越前来到之前,打多久都可以……我们部长,也是这么希望的。”无音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地在青学那边打转,看着那边的少年们紧张地冒汗,不禁笑逐颜开。 “立海大才不需要不战而胜。你们在蔑视谁?” 那瞬间,无音的气势毫不掩饰地散发开来。 “你发球吧。”无音走到底线,眼里噙着笑意,拖时间吗?就陪他演这出戏,看看……能拖多久? “好哟!”金太郎欢呼一声,“看我的。” 场内的两人才站好位置,场外已经无数人窃窃私语。 “那不是神代大人吗?!” “天,真的是神代大人!” “愣什么,快加油啊!” 立海大的拉拉队员也好,普通学生也好,刷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神代大人,加油!” “神代大人,必胜!” “立海大,必胜!” “神代大人必胜!” 加油声从有些散落到迅速整齐划一,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响彻满场的加油助威声,使得场中的无音完全不敢看立海大那边。 “好夸张的情景……”桃城咧嘴,“立海大那边怎么了?” “惊人的声势……神代一定很厉害。”不二远远地观察立海大的情形,那些成员完全老神在在,没有一个人担心,在这个时刻,如果她输给远山金太郎,对立海大的士气会造成很大的打击。可是,他们一点都不担心? “我们也可以看看……这个经理的本事。”龙崎教练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旁边有护士处理手冢的伤,她放心了不少。现在,就等待越前了! “哟嗨,我发球了!”金太郎舔舔嘴唇,抛球,跳的很高,挥拍! 无音立刻估算出了球速,笑了笑,右手一引一带,顺着力道直接把球回了过去。 金太郎咦一声,更加有力地回击,把球往对角边线打去。 明明刚才还在右边,一瞬间,无音就出现在左边底线旁,右手反拍抽击。 一球,来回不停。 不论金太郎如何攻击,无音都能够提前跑到落点,轻松地击回,而且,每次都是对着同一个方向和落点。 “真让人火大啊!”金太郎越来越不耐,这种打法,明显是在逗他玩! “可恶!”金太郎跳起,狠狠地扣杀。 不出意料,无音再次回击,这次,她稍稍侧过拍面,球向着天空高高飞起。 “好机会!”金太郎的视线追逐着球,下蹲,猛地跃起。 “不错,高度很惊人……”无音站在旁边,右手转了转球拍,用普通人范围外的力气似乎不大好,需要用‘无我境界’吗? 迅猛的球速! 风声完全不同! “果然不愧是最接近‘天衣无缝’的少年……”无音低喃一句,神情和气势忽然间改变。 “无我境界!”场外传来惊呼。 “球落点,六十度角,三步半。”无音微微一笑,突然冲到网前,近乎平行地面地挥拍,就是那些微侧过的拍面,准确地将飞来的球击回。 “才不是三步半!你跑了四步啦!”金太郎一边追着球跑去,还不忘记反唇相讥。 一,二,三,三步半! 金太郎右手一挥,球再次飞向无音。 “正后方,一步。”无音立刻说出这句话,向右跑了两步,回击。 “又错啦!哈哈哈!不是一步,两步!你算术有没有问题啊!”金太郎一边大笑着,一边回击。 观众席上,白石惊讶地站了起来。 “金太郎说的步数……是神代告诉他的?” “他喊得那么大声……肯定是对面的女生说的了。”千岁千里抱着双臂,“也是无我境界,哪一种?” “不是百炼……”白石首先否定了这一点,“她的小碎步不错。” 金太郎的大笑声再次传来。 “又错啦!方向就反了嘛!” “一步,加一步才对啊!” 场内的加油声渐渐没有了,一片寂静。 终于,全场观众都听到了,经由一旁的扩音器增幅的声音。 清冷的女声。 “左后四十七度,两步。” 金太郎正好向着左后方跑了两步,反手回击。 “游戏结束。”无音忽然把球拍换到了左手,“再接再厉哦。” 她引拍的动作,几乎所有人都能认出来,青学的少年们更是全部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场内。 削球,过网,没有弹起,回旋…… 零式削球! 那是速度更快,回旋更厉害的削球…… “继续吗?越前似乎还没有回来。”无音走到网前,看着惊讶的金太郎,“嗨,还继续吗?” “当然!你刚才全部说错啦!”金太郎气呼呼地站起来,“你故意骗我!” “呵呵……我说的……”无音伸出右手,继续解释着。 白石握紧了椅子扶手,“我知道了……她预告的是,小金的行动!” “才气焕发的极限……”千岁千里耸肩,“因为一球胜负,她把‘才气’这样使用,让人感觉到……” “十分的骄傲,可是,也让人无话可说。”白石叹了口气,“算了,总比和幸村比试来的好。” “看来时间到了呢。”无音收回右手,“你打得很好。明年继续加油!” 无音笑了笑,走回了场边,把球拍递回给幸村,“加油。” “放心。”幸村站起来,远远地对上越前的视线。 “比赛,开始吧。”幸村走到场中,神情蓦然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全国大赛继续中……其实,昨天我码好了剩下全部的章节,但是怎样也不能满意,拿那样的东西给大家看,我觉得无法接受,所以,我推倒,重来了……咳,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大家,请继续支持喜爱到最后吧,为了我们都很喜欢的文,我们一起走过这最后的时间~ 爪~ 情人节快乐~(为嘛有这个节日?我这种单身的实在太……)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三三之章 全国大赛(下)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久等了。”少年骄傲而意气飞扬的声线,伴随着众多惊呼声响起。 越前龙马,终于来到赛场。 “总算来了吗。”幸村已经褪去了一贯的和穆微笑,紫色瞳孔隐隐透出不寻常的光辉,周身的气息全然改变——那是赛场上的幸村精市。 “我曾经听说过,和那人比赛过的对手,全部都像被剥夺了五感似的,陷入击球恐惧症中。人称——神之子,幸村精市。”四天宝寺的队员都紧张地跑到了场边,石田神色凝重。 “小金,你太冒失了。如果不是神代主动迎战……”白石说到这里,忽然楞了一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没事啦,你们太爱担心啦!”金太郎活蹦乱跳,“神代,下次再比过!” 无音没奈何地耸肩,没有回答。 对于无音而言,这是她第一次看着立海大的各位比赛,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唯一一场,能够以网球部经理的身份坐在场边,为他们加油…… 一定……要胜利哦。 青学众人欢呼。 手冢国光的手肘进行了简略的处理,暂时止住了疼痛。 他站起来,神情严肃而认真,“越前……以你的一切,以这三个月半来的时间拼在这场比赛上。” “明白!”越前龙马自信地微笑。 “为了青学……一定要取胜回来!!”副部长大石喊道。 越前对着他的学长们,他的战友们,露出了微笑。 “接下来全国大赛总决赛第一单打幸村精市VS越前龙马的比赛,正式开始!!” 广播宣告了这场比赛的开始。 最为关键的一场比赛。 越前神色桀骜,挑衅般地开口,“你才刚大病初愈的吧?不要太勉强的好哦。” “眼神不错。”幸村冷冷地看着对手,接下了这个战帖。 “切,这都不算回答。”越前不满地抱怨,幸村已转身走回场中央。 越前火力全开,第一球就是外旋发球! 幸村跃起扣杀,神情冷漠平静。 “截击球A!”越前毫不客气,还以颜色。 幸村左手稍稍抬起,拍面后仰,轻易地回击了这一球。 “Cool截击!!”越前猛然发力,狠狠挥拍。 这一次,幸村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击。 立海大众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喂,那球分明是……!” “无音,你真偏心!”仁王毫不客气地走到教练席旁边,抓着无音的肩膀前后摇晃,“明明说过不会教任何人!” “我没教啊,那是精市自己学会的嘛!”无音把仁王往旁边一推,“别挡着!” 幸村精市,刚才居然左手横拍,近乎平行于地面,以这样的姿势击球! 球先碰到的不是拍面,而是边沿的金属框架! 突兀的停顿,滚动,不知为何,就像被束缚在球拍上一般,球竟然没有离开拍面! 幸村这才稍侧拍面,左手向前一送,网球瞬间飞过去! 那一球,速度极快,快到观众都没有看清,就已经打在场外的墙上! “15比0!” 裁判愣了会儿才宣判。 “不愧是立海大的部长啊。”越前轻轻喘气,调整者呼吸。 越前的必杀技全部给打了回来,就连最后的王牌,Cool截击也被轻松回击——而且,对方还披着外套!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越前微笑着吐出这句话,战意更加高昂。 “出现了!无我境界!越前果然没有沮丧!”桃城激动地高喊。 “嗯,那么,要上了哦,神之子大人……”越前微微屈膝,猛地发力,高高跃起。 “那个是——Big Bang!” 幸村几乎没有移动位置,球拍换到右手,反手抽击! “虽然力量很足,但打出的球路太单一了……”幸村紫色的眼睛愈加凛冽。 面对回击,越前高举左手,那个姿势是——圣书白石的圆桌抽击! 球仿佛出现了无数重影,迷惑着对方。 幸村只是微笑,正拍回击。 “球是不会变多的,永远只是一个。” 越前后撤,左手下划一道弧线,球忽然从众人眼前消失! “神隐吗……可惜,球绝对不会消失。”幸村已经站到底线,摆好了反击的姿势,“骗骗眼睛的小伎俩而已……” 就如同预算过一般,黄绿的小球正飞向幸村的拍面。 “你要一直保持那个状态到什么时候……所谓的无我境界,只是在流失体力罢了……”幸村冷酷地指出这一点,“别人的技巧……就只是别人的。模仿什么的,没有意义。” 只有最简单,最单纯,不需要任何掩饰的‘速度’和‘力量’,才最为强大。 无音将‘速度’的强,发挥到了极致。 看过那样的速度,再看到这些冗杂的技巧,幸村感觉到一阵阵好笑。 “你还真现实呢。”越前龙马冷笑一声,周身气势再次改变。 是雷。风林火山的雷。 幸村立刻辨认出来。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幸村看着对方的动作,稍稍提起一点兴致。 要知道,雷……也比不上无音的速度。这一点,立海大正选,人人皆知。 “那个动作是……?!”场外众人惊呼。 见过了越前和远山的‘一球对决’,他们立刻认出了那个准备动作。 越前大喝一声,发起攻击。 “超级无敌美妙,大车轮山岚!!” 即便是这样的攻击,幸村也只是举重若轻地回击。 几乎没有人知道幸村究竟如何反击了这个凌厉的攻击。 除了……才赶到赛场的冰帝的几人。 向日岳人惊讶地指着场内,“那……那不是无音的技巧吗?!” 凤长太郎同样惊讶地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把我的发球打了回来。” “切,一个队伍的,互相学习也不奇怪。”冥户压了压帽子,一脸不情愿。 赛场中。 幸村背对着越前,有些失望,有些气愤,他回头,冷冷地看着那个手撑着地面的少年。 “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幸村的声音就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冷冷的,带着森森湿冷的煞气。 越前脸色发白,一头汗水。 越前的队友已经担忧不已,事实上,场内观众,几乎全都涌起这样的心思。 好可怕……这就是神之子的实力吗? 过了好一会儿,越前抬起头,居然满脸笑意。 “网球果然有趣啊!” 越前这么说之后,左手忽然发生了变化,整个人气势改变。 “你还差得远呢!”越前终于也进入了‘百炼自得的极限’。 幸村不急不忙,冷静地微笑着,“由手冢国光开启的无我境界更深的一扇门扉,百炼自得的极限。把无我的力量全部集中到左手,使疲劳抑制在最小限度,威力和回转等加倍的返还……只不过,因为其他方面会变得疏忽,而正是要像手冢那样,完美地打出领域的这招,如果不能加倍打还的话,也不是那么有威胁的。” 幸村有些叹息般地总结,“你到达那个境界操之过急了……” 就如同幸村的这句话一般,在幸村迅疾的球速和无法预测的球路下,比分渐渐拉开。 “Game,立海,一比零!” “Game,立海,二比零!” 广播响起后,无音撇撇嘴,“呀……感觉上似乎在欺负对方一般……” “幸村的外套还披着。”柳站在无音身后,“对方的心理压力不小吧。” “所以才说……精市故意在欺负对方啊……”无音轻轻咳了一声,虽然说,如果不是她把那招让幸村看过,最开始的一轮攻防,幸村的外套肯定得掉下来。这么说,算他们联手在欺负对方? “Game,立海,三比零!” 广播残酷而忠实地宣布战况。 这样的声音逐渐在场内传播开。 “不管是什么招数……也不管是谁的招数……一点用处都没有,毫无空隙……” 这就是神之子,幸村精市。 现今国中网球界的王者。 太强了……那个人太强了…… 场边,立海大一侧。 真田注视着场内的发展,“确实,那个一年级的成长很惊人,太快了。他依靠自身的才能之高,把周围强敌的招数逐一领会……” “看看他的姿势!他远远不够熟练,就连百炼自得的极限也一样……太勉强了。刚刚到手的锐利兵器,不能急于使用啊。”无音耸耸肩,右手点着下巴。 “他在外面消耗了不少体力……”柳中肯地指出这一点,“仅从这一点说,他面对幸村,就站在弱势。” “而且……精市还没拿出真本事呢。”无音打了个哈欠,幸村的那招……实在太超越了。心理暗示,加上些微灵力……尽管幸村没有受到任何专业训练,但是…… “十年一遇,英才云集,群雄争霸的这一年,他也许就是这个时代创造出来的悲哀产物。”真田也不禁感觉到惋惜。 “好羡慕啊,打败了很多强敌,不断提升等级,好羡慕啊……那个叫越前的选手,即使在大危机面前,似乎也打得很高兴。” 说话的人,是立海大网球部一年级的新人,浦山椎太。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非常抱歉地说,“啊,我不自觉就……对不起!” 真田皱眉,显然有些不悦。 “没什么啊,我也这么觉得,能够遇上很多强者,能够和强者对战,乃至这样一路走过来,的确很值得羡慕。并不是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都可以遇见同领域的强者啊。所谓可遇不可求,有时候就是如此。”无音抬起右手,在真田面前一晃,“别生气。” “浦山是吧?你看清楚呢,现在的越前,为什么打的那么开心,还有,为什么精市似乎有些失望呢?”无音微笑着回头,右手食指晃了晃。 “因为……”浦山忽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因为对于越前来说,是难得的强者较量,而对于精市而言,却并没有遇到强得令他为之精神一振的对手啊。”无音笑了笑,“那种渴求与顶尖强者交战的心情……也许有天,你能够明白呢。” 椎山似懂非懂,一脸茫然,只知道点头。 “我绝对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龙马左手指着幸村,仍然没有丧失自信。 “我倒觉得,为了自身着想,小鬼你还是早点输掉的好。”幸村冷淡地回了一句。 “精彩。”无音几乎想要鼓掌了,确实,幸村这句话很中肯,只是,越前多半不理解吧。 幸村继续着比赛,一边冷静地思考,一边无失误地反击。 确实,他认同这个小鬼的潜在能力,并且,还有他那种,不管身处怎样的逆境,都不放弃的精神力,但是…… “哦哦哦!”龙马忽然把‘百炼’的力量全部放倒了双脚上,一下子追上了球,迅速切换力量到右手。 “百炼的加倍返还!” 即使如此,幸村也可以不慌不忙地回击。 比数,再次拉开。 幸村忽然看了场边的无音一眼,右手球拍稍稍上举,拍头上指。 “伤脑筋啊。”无音双手交叠在身前,十指交错。 她微微露出苦恼的神情,“喂,你们说,如果精市展现出新的技巧,会不会有些刺激别人?” 仁王没好气地笑了一声,“哟,你什么时候,担心起对手来了?” “我担心的……是全日本的中学生。”无音哼了一声,左手举起,掌心向着幸村。 这是……赞成的意思。 精市,就这样比下去,剥夺五感……对于那个少年来说,稍显残酷,即使只是比赛的短暂时间。 要用她的技巧,那么,随便用好了。 就像夜神秋从幸村爷那里学到了剑技,现在,这只是恩情返还。 虽然,她对越前的期待,稍微有些超过,使得她在球拍上做的安排……看来要白费了,算了,用不到最好——本来也只是不想让幸村受伤而已。 “那么,开始吧。越前,看好,你需要弥补的地方,还多呢!” 幸村得到无音示意后,微微一笑,左手抛了抛球,“这是从来没有在立海大以外……出现的技巧。” 幸村把球拍换到左手,右手扣住网球,抛球的同时,施加了强烈的旋转力。 轻松地跳起,左手后撤,挥拍的动作极为迅速,那是——已经超越了拔刀速度的挥拍! 网球带着一阵微微的鸣叫声飞向越前。 越前自然跑过去,左手挥拍,刚刚接触到网球,手腕猛然一麻! 越前的拍面不断振颤,幅度很小,可是的确存在!高频的振颤! 咔,咔…… 接连几声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场中,越前的球拍,拍线几乎全断! 网球已经飞落在他身后,空洞的拍面,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不可能吧……”桃城惊愕地抓紧护栏,“那球明明没有多大力!” “是振动……”不二睁大了眼睛,咬咬牙,“高速的振动。球上有着两个方向的差速旋转,越前没有松手,拍面阻拦的摩擦力和重力……计算的好精确!” “立海大……”手冢也愣住了。 幸村轻轻合上眼,再睁开时,满脸的笑意。 “我说过了,这是只有立海大的人,才见过的发球。” “叫做‘无音的颤弦’……发明的人,就不需要我说明了吧?” 的确,完全不需要说明。 越前看着手中的球拍,手腕还在微微颤抖。 视线齐齐射向场边的无音。 无音保持着微笑,眨了眨眼睛,“精市,打得好。” 这是无音唯一一个,自己研发的发球技。 这令立海大的正选们怨念无比的发球技——因为从来没有人成功反击过! 在无音手中,球速会更快,旋转会比现在幸村用出的更强两倍——因为,只有无音有那样的指力,只凭着指力就可以让球高速旋转! 很久以前,无音曾经仅凭着指力发出了硬币,击落飞向自己的网球——那还是在众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幸村加上了抖腕,才让旋转达到足以破坏对方球拍的程度。 比赛,继续中。 “Game,立海大,四比零。” “Game,立海大,五比零。” 场边,青学一侧。 “我不想继续看下去了……”菊丸捂着自己的眼睛,遏制即将流出的泪水,“太可怜了……” “幸村的实力,竟然到了这样的水准。”手冢震惊。 如果说,在这场比赛之前,幸村精市,仍然给人反击型选手的印象,那么,这场比赛将完全改写这一切。 凌厉的进攻,没有给对手任何反击空隙。 那样势如破竹的气势,让人为之胆寒。 不二不忍地别开了视线。 “Game,幸村,六比零!” 广播响起的时候,无数人落泪。 为了此刻场中比赛的少年们,为了这结果,为了三个多月漫长的比赛,为了这高手云集的一年,为了所有的一切…… “赢了!部长赢了!”切原哈哈大笑,冲进场内。 无音笑笑,依然坐在椅子上,却被仁王和丸井拖进了场。 “喂,别想一个人坐在这里。”仁王不客气地揪着无音走进场中。 “你赢了呢,我们赢了。”无音笑着对幸村伸出右手,“三连冠,恭喜!” “呵呵……同喜。”幸村轻轻握住无音的手,非常诚恳地说,“一直以来,非常感谢你!” “我也是立海大的一员呢,我可不想站在失败的赛场。”无音偏过头,眨眨眼睛,“这才不枉费我训练你们这么久嘛。” “你还敢说……” 阴森森的充满怨念的声音从立海大队员口中传出。 所有人围住无音,纷纷化身为索债状。 “你把我们操练的那么惨,还说的这么轻松!” “啊……” 这是属于少年少女的故事。 全心全意的投入,不留遗憾的比赛,尽情挥洒青春…… “全国大赛冠军,立海大附属!” 这是一个完满的结束。 不需要任何多余点缀。 颁奖仪式,合照。 立海大的合照——幸村和无音站在中间,旁边是笑的各不一样的队员,丸井和仁王显然在争抢无音身边的位置,真田黑着脸站在幸村旁边,柳站在无音后面,对于前面这两个家伙,显然有些无奈,柳生和胡狼站在后排,切原站在真田旁边。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笑的开心。 那样生动的神情…… 这是被立海大珍藏的一张合照——作为三连冠的证明。 尽管那时侯……物是人非…… “有请本次比赛赞助商,蓝染集团董事长,蓝染先生致辞。” 广播里的这句话,让无音的心猛地一动,看着从贵宾入口走进来的两人,她微笑着,握紧身边幸村的手,然后,松开…… 褐色短发的男子,一身西装,也掩不去他几乎刻入骨中的霸气和傲然。 银发男子,笑眯眯地跟在后面,看着立海大这边,视线远远地和无音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终于颠覆了,哈哈哈……我亲爱的立海大,终于赢了~~哇咔咔,下面就是死神的问题了,嗯哼,大家快留爪!抓住机会!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三四之章 曲终人散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言在先,本章……那啥,我盖上高压锅,大家有什么怨恨,记得我已经遁逃…… 这就是我最后写出来的了…… 很快,很快就全文完结了……大家莫激动……切莫激动……世界忽然成了一片朦胧的氤氲。 仿佛,从一开始就如此。 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神情各异。 “蓝染,你修改了四天宝寺那些少年的记忆?”无音的语气非常肯定,没等蓝染回答,无音就接上自己的话。 “远山没有露出敌意,白石也没有任何不悦,虽然看起来,早川的死亡和我没什么关系,敏锐如白石,绝对不会忽略那其中微妙的关联。蓝染,你赞助这场比赛,那么,对我在现世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无音神情舒展,竟然长舒了一口气,夜色之瞳微闭,没一会儿,她的笑声越来越大。 “蓝染,为什么你要相信她?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们呢。” 无音感觉到一阵尖利的刺痛,心里如同被针刺破,一个小小的伤口,忽然间迸出大量的血来,那些湿湿的腥热,也无法温暖她心里的凉意。 蓝染见过苏伽了。 蓝染听到了某些事情——那些无音不愿意其他任何人知道的事情。 蓝染,为什么你要选择相信苏伽? 苏伽……苏伽,无音很清楚,苏伽的所有作为,都无关于善恶,只是,她想这么做,她按照规则需要这么做,便这么做了——蓝染,还不能够和那些存在打交道。 蓝染,蓝染根本就不明白,那些东西有多么危险! “我没办法等到最后,只听到你说一句再见。” 蓝染低低地呢喃一句,似是解释,也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只是在道别……”蓝染深深地看了无音一眼,褐色的眸中忽然涌出许多不舍、依恋、爱慕……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在以往的霸气消散之后,那种微微受伤的神情,无形中合上了无音的记忆…… “我在道别?”无音勾了勾嘴角,右手把耳边的长发拨开,别到耳后。 “是啊,我在道别,我也只能如此做……你都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抱着不切实际的梦幻?”无音缓慢而坚决地摇头,“难道直到这时候,你还是不能明白吗?” “我根本不想明白!” 就如同知道对方将说出什么一般,蓝染抢白,“你总是让别人理解你,那你呢!你从来就不顾及我们的心情!” 蓝染的怒气忽然倾泻出来,深沉而厚重,积淀淘涤了许久的愤怒、担忧,就这么直白地显露出来。 “我无法顾及每个人的心情。” 无音轻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演技,没有任何掩饰,她丝丝的伤感自然地流露出来,犹如叹息…… “我只能先考虑自己而已……抱歉,我从来都是这样自私……” “说谎!”蓝染毫不留情地吼道,“你在说谎!” “你如何知道,我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谎言呢?” 无音笑得弯起了眉眼,就那么看着蓝染,竟然满是温婉的欣然。 “你从来……都不想给别人看见真实……”蓝染后退一步,一手扶着额头,自嘲地笑了,“对,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看见……那些冰层之下的真实……”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消去你的记忆。”无音非常平静地开口,“修改记忆虽然触犯禁忌,但是……也无所谓这一条了……” 已经,没有时间了呢…… “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蓝染在眨眼间抽出了刀,指着无音,眼中的杀气几乎可以凝结成冰。 “你一定……要这样坚持吗……”蓝染断断续续地问,就像不愿意说出来一般。 “她说……你绝对,不会为任何人留下。你能够为别人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离开!”蓝染的右手微微颤抖,近乎祈求般开口,“绯夜……无论你叫什么也好……你不能留下吗?” 心中一片凉意,却有着丝丝温暖涌出。 无音似乎有些高兴,微笑了,“蓝染……右介,我的存在,能够有让人挽留的价值,已经足够了。” 可是,真的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 苏伽,苏伽和她,还真相像呢。在所有的谎言中,唯有最重要的部分,一定留下无比的真实。 只因没有任何谎言,会比真相更加残酷。 不能说,就连辩解也不能做——无音很清楚这一点。 苏伽见过蓝染——这就是警告,倘若无音做出任何多余的解释,结果,都会比她预想的更加残酷…… “离开姐姐!”一声怒吼,灵压袭来,夜一一脚踢开了刀。 “姐姐,你没事吧?”夜一紧张地看着无音,随后怒视蓝染,“你到底在做什么?!尸魂界和虚圈已经和解,你还想做什么?!挑起战争吗?!”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要和尸魂界战斗……”蓝染刀锋一转,森冷的刀光,晕出水流的波纹。 “停战,只是为了得到时间……能够这样,和她当面对质的时间!夜一,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人,就要抛弃所有一切?”蓝染的灵压暴涨,在这片朦胧的雾气中,生生逼出一片清明。 闪烁不定的杀气,深刻的痛苦和怀疑……此刻的蓝染,看起来完全不像虚圈的霸主。 此刻,蓝染仅仅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他在谴责,谴责那忍心抛弃自己的人! “你说什么?抛弃一切?”夜一有些迟疑,怀疑的目光飘向蓝染,随后,夜一回头,金褐色的猫眼明亮。 “姐姐,他又在说谎?”夜一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调微微颤抖…… 她的心里有几分恐慌,她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姐姐,你绝对不会丢下夜一吧? 夜一睁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了答案。 出乎夜一的意料,或者……正在夜一预想之中,无音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没有比沉默更加残酷的答案……不,或许有…… “夜一,你一个人过来的?”无音看着夜一身后,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人。 无音舒了口气,“镜花水月的能力不错啊……熟悉的灵压倒不少,夜一,你怎么进来的?” 不知何时,无音黑如夜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金色,没有一丝杂色的金色——可惜,夜一仍然没有发觉,夜一并不知道……这样的金色意味着什么…… “一开始也找不到路,后来,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这个就发光了!”夜一指了指腰间的斩魄刀,刀柄上坠着一方小小的玉佩。 “多亏了这个!”夜一笑得有些得意,“姐姐,夜一一直都带着哦。” “翡啊……没想到以前随手刻的东西,你保留到现在。”无音看了看刀痕有些微散乱的玉佩,以前回忆雕刻时,刻的有些失败的作品,夜一竟然一直保留着。难怪她许多小东西,都找不到了呢…… “你看到其他人了吗?我指的是,优臣和亚由美。”无音左手伸出,北斗七星出现在手中,光辉比平时还要灿烂夺目——愈是这样,愈让人不安。 “他们在赶过来,不过我更快!”夜一似是不满地撇撇嘴,“小白哉也在外面。” “夜一,别插手,好吗?”无音忽然伸出右手,动作轻柔地摩挲着夜一的头,就像照顾小时候的夜一一样,微笑温柔优雅。 “……姐姐?”夜一有一瞬间的失神,下一秒,面前的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绯夜……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只有这种方法的话!”蓝染招招进攻,毫不留情,杀气逼人。 “呵……蓝染,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上天由得了任何人干涉吗?”无音手中双刀挥舞,动作流畅,森冷而清丽的光辉,一如昔时。 无音的心不断地下沉。 刀剑每次碰撞,她都听见清脆的断裂声。 一定……要这样来提醒她吗? 无音视线有些模糊,手中的攻防丝毫不错,招招直取对方要害,腾挪纵越全无差错——那是无数的战斗累积下来的战斗本能。 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身体直接做出反应——就像精密的机械一般。 苏伽,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一而再,再而三。 从通知时限开始,不断缩短期限,即使到了这时候,也一样,要用这样冰冷的战斗,来提醒她? 无音心中猛然涌起怒气,手中双刀一错,冰冷的寒气放出。 “冰魔?十字霜舞!” 锵的一声,蓝染架开了攻击啊…… 无音这般漠然地想到这一点,攻击继续着。 双叶流,飞天御剑流,无明流…… 蓝染,夜一,你们要看清楚…… 对了,最后的无明流,是让优臣看的呢。 “优臣,你看清楚无明流的剑术,以后,转教给亚由美!神代一族,以后交给你们两个!倘若你们不愿意,可以作为族长候选的人,我的电脑里都列出了详细的资料!” 无音一边战斗,一边喊着。 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很肯定,优臣就在这附近——而且,绝对可以看见此刻的战况。 这本不必要的一战…… 苏伽,用带有欺骗性的语言,蒙骗世人,很有意思吗? 蓝染……如果自己被打败,如果自己丧失自主行动能力,那么,她将面对的绝对不是停留! 上天,永远比你预想的残酷! 即使有压倒性的力量,也可以去欺骗别人的——就像她,就像苏伽…… “以后,都拜托你们了。北斗七星……我留下来,也没有人能够使用。家里的极光舞衣和四重辉……四重辉神代一族世代保管,直到可以成为它主人的人出现。极光舞衣,今后作为神代族长的佩刀,我已经把北斗七星的部分能力分给了极光舞衣。” 无音在喊话的时候,动作稍稍错乱。 一柄冰冷的长刀立刻出现在眼前,杀气几乎要割裂她的脸。 无音左手抬起,刀锋一压对面的刀,翻身后跃。 无音听到了不远处有战斗的声音。 那是……瞬开和神枪。 无音狠狠地咬牙,银在想什么?! 搜索全场的灵气…… “为什么……大家竟然都在……”无音愣了一会儿,右手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在疼痛传导到神经中枢之前,无音已经一道雷光过去,释放冷气冻住伤口,后退。 右手无法很好地握住刀了……被砍中了韧带…… “蓝染,毫不留情呢……”无音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男子。 蓝染的神情近乎冰封。 “你在发什么愣?!” 蓝染明明好不容易才伤到无音,却勃然大怒,“你在想些什么?!诀别吗?!” 那些话,傻子才听不出来——全是诀别的味道! “确实……呵呵……”无音笑了笑,心里默念治愈的咒语,伤口瞬间恢复。 金色的双眼益发明亮。 “蓝染,别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了……你赢不了我,能够胜过我的……此刻只怕都无法行动呢。”无音心里感觉到好笑,而她也确实笑了出来。 按照苏伽的能力,不可能留下明显的纰漏。 “只是让你感觉到绝望而已……”无音对于苏伽这样的安排,虽然气愤,虽然悲伤……却感觉到佩服。 那到底也是……高于世界的存在。 “即使看不到灵王,你也应该已经明白,并不是……光有灵压,就可以胜利。” 无音双刀在空中划出的轨迹,正是魔术阵的图文! “什么?!”蓝染眼前一阵白光,回神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说……别做愚蠢的坚持。沉默术……魔术对战,几乎不会让别人完成这个魔术……可是,你不认识。”无音站在蓝染身后,北斗七星轻轻抵着蓝染的背。 魄睡。 刀尖准确地对着这个位置。 沉默术……顾名思义,被魔术打中后,将暂时丧失语言能力。 “蓝染,听我说吧。” 无音微微合上眼睛,右手稍稍用力,前方的人停止了挣扎。 “十二神将,我,已经不再是紫姬。以紫姬之名缔结的契约,便算作无效吧。你们去寻找新的主人,或者回到……”无音的话说到一半,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反对声。 ‘你在说什么鬼话!’ ‘谁管你的名字啊!’ ‘我们认同的,仅仅是你这个人而已!’ ‘小紫,不要走……不要!’ ‘紫,我不会解除契约……我的主人,只有你一个。即便晴明复生,我也只承认你一个!’ ‘喂,你怎么了?!让我们进去!’ 无音清楚地辨认出这些声音属于谁。 勾陈,朱雀,六合,太阴,太裳,腾蛇…… 好喧闹的声音,还在吵啊……可惜,神通力和灵压运用稍有差别,没办法进入这里吧…… 所以说,蓝染的斩魄刀,真厉害…… “绯夜,最后一次,你承诺,你不会离开!” 一柄刀架在无音脖子边上,冰冰凉。 蓝染的声音在背后。 无音右手的刀向前一送,眼前的人影消散,变成了白哉。 血顺着刀锋流下。 “绯夜,你想让白哉回不了尸魂界吗?”蓝染似乎在笑,然而……声音中,没有一丝愉悦。 “蓝染,我一手教出的剑术,我如何能不认识……”无音低低地说了一句,收回北斗七星。 蓝染没有移开视线,可是……面前的两个人影瞬间不见了! 不可能! 瞬步也不会有这么快! 不可能! “我本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呢……”无音的声音在十几米外。 蓝染抬头看去,依然是那微笑的脸,金色双眸,但是——那银白色的长发! 无音放下了白哉,一个自在法护住了他。 “刚才的一刀……只是让他清醒而已,况且……不然,我如何见到你本人?”无音看着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的白哉,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啊,那怎么可能是夜一……” “……你的灵压呢?”蓝染半天才说出这么句话。 “你猜猜看,如何?”无音双手握了握,中指的指环闪动光辉。 无音的眉微微皱起,“我本来……没想要用灵力之外的力量。” 镜花水月……这次的幻象,是连北斗七星的光辉,也破除不了的幻象! “卍解吗?蓝染,你确实尽了全力……可惜,我们似乎都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这样良好的习惯。” “你确定……真正的夜一不在这里?”蓝染居然冷笑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一个人影从蓝染身后的雾气中走来。 “绯夜,灵压完全模仿……在你面前,这样的把戏,只要有一丝错乱,你就会认出来吧?白哉可以被催眠,那么,夜一呢?”蓝染慢慢地说着,嘴角勾出笑容。 “银,做得好。” 那个身影完全可以看清楚了…… 银发,笑眯 眯的男子。 紫发,金褐色眼眸,双眼满是不甘,却不能开口。 “好几重缚道啊。”无音拍了拍双手,“你觉得……这样可以威胁我吗?” 蓝染……这里……并不存在任何可以让她动摇的人。 那样的人……即使曾经存在过,也早已不在了。 重要的人们,重要的程度也可以清楚地按照阶梯排下来——那阶梯尽头,毕竟站着的只是自己啊……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当初你会收养我?”蓝染放下了刀,神情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即使想了一千多年,也不明白…… “心血来潮,想收养便收养了啊。”无音双手一摊,“机会难得,有什么话,一起问了吧。”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无音的心,慢慢地变冷。 她对自己说,这不过是回到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而已。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连自己也没有的世界…… 蓝染忽然愣住了。 无音这样的坦白,他一时间感觉到错乱。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似乎找不到想说的话…… 明明计划了那么多年,筹谋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我不爱你。”无音双手垂下,视线稍稍移开。 这句话,比任何声音都更加清晰。 比任何声音…… 比起刀刃刺进夜一心脏的声音…… 比起白哉骤变的心跳声…… 比起刚刚冲进来的死神们的惊呼声…… 比起神将们的高喊声…… 比起…… 无音在刹那间冲到银面前,几乎不假思索,夺回夜一,一手插进银心脏的声音…… 那时候,有阵尖锐的呼喊声,之后便是沉默。 夜一眷恋地看看无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灵子四散。 “夜一大人!”碎蜂正在赶过来,撕心裂肺的喊声让人心痛。 “夜一!”浦原喜助,这家伙也有这么失措的声音啊。 还有谁的声音?无音懒得继续辨认下去…… “银,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音听见自己的声音仿若冰水,平静,冰凉…… “绯夜队长,只有这样,你才会杀了我……只有这样……”银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最后的话在口中绕了几圈,永远没能说出来。 那双通透的血红色的眼睛,美得震撼心魄。 灵子飘散。 无音一手抓住了蓝染的刀。 “没用的……”无音只轻轻夹住刀刃,蓝染就再也不能向前刺出刀。 存在之力和灵力的差异,是绝对的——压倒性的强大。 蓝染那震惊的、不可思议、若有所失的神情……印在无音眼中。 银最后的口型,无音看的清楚……可是……她到这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银一定要选择这样的道路? 被她记住,被她忘记……那又如何? 无音承认,银在这方面,确实看透了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会记住他…… 在发现了夜一并没有死,只是重伤,刚才只是镜花水月的幻觉之后…… 无音不知道,在看到夜一‘死去’的那一瞬间,自己想到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吧。 夺回夜一,杀掉凶手——比其他任何事都更先反映在脑海里。 自在法?治愈……夜一,你要活下去哦。 无音轻轻放下夜一。 “嗨,你终于出现啦,苏伽。”无音微笑着看着对面双马尾的少女。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微笑。 “你觉得怎样?我安排的戏剧。”苏伽笑着摇了摇头,马尾上下甩了甩,“没想到,剧本外的演员很卖力。” “嗯……虽然,结果上来看,还是一样。我杀掉的不是蓝染,你有些失望吗?”无音微笑着甩了甩右手,刚才沾上的血全部洒落地面,手掌依然白皙。 “确实有些……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本来想看看,同时失去两个重要的人,你会怎么反应呢?”苏伽居然十二万分的失望一般,沮丧地摇头,“那么,我们还是单独谈谈吧。” 在说话的时候,苏伽放出了奇异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无法抗拒得跪倒在地的力量。 无音站在原地,微笑着,恢复了黑发黑眸。 “好。” 无音伸出右手,轻轻握住苏伽伸出的手,两个人的身边立刻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 两人逐渐离开了地面,越升越高,直到地上的人们再也看不清她们。 那是仿若天和地的距离。 这是你们能力外的事情。 你们,没有资格做任何干涉。 苏伽冷然的嘲笑,就诉说着这些。 无论地上的人们如何,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了……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一三五之章 自己选择的命运(完结)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无音看着面前的少女,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悲伤,只是,笑了。 那种仿佛眉眼要纠结起来,泪水只盈在眼眶的微笑。 似乎只要一转眼的时间,泪水就会落下。 她没有回头,她无法回头……去看此刻聚集在地上的人们。 她已经尽力了。 竭尽全力地安排好自己离开后的一切。 虽然有些紧迫,不过……有优臣和亚由美,还有那些长老们,神代一族,没有问题的…… 尸魂界和虚圈,看来确实已经停战,她也可以放心了…… 十二神将……没关系啊,契约很快就会解除,只要一瞬间…… “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加入我们有这么痛苦吗?宁愿死也不愿意加入我们?枉费我这么努力地帮你斩断所有羁绊。” 苏伽侧着头,有些不解似的看着无音,顺便指了指被自己的结界挡在外面的那群人,“即使,他们全部死掉,也不会改变心意?” 无音垂下眼帘,神情微微黯然,同时,有着绝不会动摇的坚定。 “我不认为加入你们之后,我的生命还能称为活着。如果是那样的我,我也不认为依旧会是他们所认同的、需要的那个我。的确……看起来……你们很像无所不能,但是……苏伽,我看过了猎人世界的规则本,就绝对不可能接受你的邀请。你应该也明白啊。” 无音叹了口气,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深邃的悲悯。 “我,并不是能够看着他们的命运发展而什么都不做的人,我无法超越于这个时空而存在。我活在这里,以无音的身份活在这里,我愿意被命运束缚,也不想超越于那之上。我珍惜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接受你的邀请,那才是真正的将‘无音’的一切破坏殆尽。即使死亡……” 无音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即使死亡,让无音,让我存在过的所有,成为留在他们心中的回忆,也远胜过我成为这世界的支配——我很清楚,那才是真正的、完全的、彻底的破坏,那样的我,将再也不是他们的无音。这是我的选择,我相信他们也会支持我自己作出的选择。” “苏伽……会给我选择的机会,想来你当初,必然也是面临过相似的事情吧?” 苏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挑起眉梢,接着咯咯地笑起来,长长的马尾随着她头的抖动而甩动。 “有意思,无音,你实在很有意思。喂,即使,这些人全部死光你也不改变主意吗?” 苏伽不是在开玩笑,也不需要用杀气去证明或者恐吓什么,只是那样微笑着看着无音。 这是她们两人的谈判场,也是无音最终作出选择的场所。 任何人也无法干涉。 无音没有回头。 往昔的回忆一幕幕地从脑中闪过。 她所珍惜的那些人们,如今就在这里。 还有,被她留在了猎人世界的那些人们,她已经道别了呢。 永别了,再也不见…… “是的,即使全部死去,我也不会改变选择。他们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无音抬头直视着苏伽。 困于笼中的鸟,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不会希望她给自己套上那样的枷锁。 活着,欢笑,打闹,威胁他们,被他们威胁,小心翼翼,制衡,生气,流泪,整蛊,报复…… 这所有一切,都是无音,才是无音。 不需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不是无音。 苏伽仿佛听到了冰层迸裂的声响。 喀的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连续不断的声音。 冰面破裂了。 有什么涌了出来。 有什么,从她已经快要永远冰封的心底涌了出来。 这样坚定的回答,她何时能够具备? 相信自己,也深信那些人们,毫不犹豫地、没有迟疑片刻的回答! ‘我希望自己可以拥有无论何时也不会动摇的坚定信心。’ 无音,她面前的少女,完全实现了这一点。 看着那双纯黑色的眼睛,苏伽的眼眶慢慢湿润,抿起了嘴唇。 苏伽听到自己冷无感情仿佛机械的回答。 “杀不杀他们看来是威胁不到你了。真可惜啊。不过呀,别忘了他们的命运还在我手中,即使不死,也有的是方法可以折腾。譬如……” “你想要什么?”无音打断了苏伽的话。 看着苏伽忽然冷冷流泪的面孔,无音无端地感觉到一丝奇异的违和感。 “因为接下来的旅程,我不希望你过得太轻松,所以,请你舍弃灵力吧。”苏伽笑眯眯地看着无音,而泪水依然在流,显出无比的诡异。 欣喜若狂的欢乐和缠绵刻骨的悲伤在激烈地争战。 苏伽的表情正说明着这一点。 “可以。你保证不会插手他们的命运。”无音平静地回答。 苏伽点了点头。 无音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然后,右手食指和拇指夹着一颗淡青色透明无瑕的珠子,在苏伽面前晃了晃,喀嚓一声,珠子粉碎,连一点粉末也没有剩下。 无音粉碎了自己的咒玉。 在那一瞬间,潜藏于她体内的全部灵力,都等同于废品了。 没有了咒玉,就再也无法使用灵力。灵魂和身体沟通的道路,没有了。 灵魂拥有灵力,却无法使用,无异于使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心脏旁边一个细小的洞正在流血。 无音一点都不在乎。 “这可是你全部的灵力哎,今后你再也不能使用魔术了,你不会后悔吗?” “我……不会后悔……我从来不后悔。”无音一字一顿地说着。 魔术是她重要的回忆,但是,她早已决定了。 回忆不会比如今要守护的人们更加重要。 比起过去,更加想要守护未来。 她曾经那样回答路西法,而今日亦可以同样的回答苏伽。 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以我的全部,守护那些拼尽全力守护我的人们。 她已经决定了要如此做。 苏伽似乎有些惊奇,“真不愧是丽芙栗斯姐姐也称赞的人。好了,请听剩下的处罚。虽然说,‘不加入就要毁灭掉’,这样的规则我也看不惯,但是,规则就是规则,所以咯,别怪我。” 苏伽一挥手,身后出现了无数的门。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门扉。仿如螺旋的阶梯,一路通向未知。 苏伽看着无音三分惊异七分恍然的神情,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你猜出来啦。这些呢,就是通向其他时空的门哦。我也不知道门后通向哪个时空。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这其中,有着一扇通向完全的虚无和毁灭的门扉。” “你的处罚是,流放。请随意推开一扇门吧。” 苏伽让出了道路。 无音看着面前纷繁的几乎遮蔽天空的门扉,一时间百感交集。 “苏伽,这里……有我去过的时空吗?” “不知道哦。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吧?” “不确定哦。” “苏伽,如果我在哪个时空死掉的话,是不是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 “是的。所以,请你拼命努力地活着吧。” “我的签运总是很差,如果我走进了虚无的门……不,我离开以后,你可以抹去他们的记忆吗?” 这一次苏伽沉默了,许久才回答。 “普通人类,我就全部抹去了,至于其他……如果他们那样希望的话。” 无音回头微笑了,非常开心和舒心的微笑。 “非常感谢你,苏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祝你今后可以过得幸福。” 无音说完之后,毫不犹豫地握住一扇门的手把,迅速推开,门后的光芒吞没了她的身影,轰然关闭。 几乎在同时,所有的门都消失了。 苏伽愣然地看着无音。 “这家伙是笨蛋吗,道什么谢啊……” 苏伽看着被结界拦在外面的那些人惊慌交集、愤怒悲伤的姿态,耸了耸肩膀。 “真是麻烦的家伙……她还真忍心啊……” 说完之后,苏伽也消失不见了,结界瞬间撤去。 急匆匆冲进来的人们什么也没有寻找到,没有一丝她们曾经存在于此的痕迹。 “对不起,我走了,请你们忘记我。” 那是无音最后留下的自在法。 一颗透明无色的琉璃珠在地面滚动了一下。 只有这样一句话。 浮竹走上前,才要伸出手,就被勾陈打开,太裳一把抢过了琉璃珠。 走进了未知大门的无音,泪流满面,她捂着自己的眼睛,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她想要告诉他们很多事,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请记住我。” 她不想独自走在光明与黑暗分割的边缘,不想独自在世界轮回的角落寂灭。 曾经,她不害怕死亡,甚至期待,甚至主动追逐。 如今的她,已经有了不想放手的羁绊。 如果她活着,才能和这些人在一起,她会竭尽全力,努力地活下去。 可是…… 现在的她,是否变得软弱? 她居然开始害怕,她居然如此卑鄙地要求别人记住。 她想要在世界留下自己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曾经,她嘲讽那些为自己建立雕塑丰碑的人们,也曾经,对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不屑一顾。 因为看得太多,因为经历太多,她已经不相信神话和传说。 所有的一切,终究都是编造出来的。 除了走过那段岁月的当事人,再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完整地剥离出真实。 付诸文字,文字会斑驳。 付诸图画,图画会渲染。 付诸语言,语言会流失。 时间之河奔流不息,如潮水经过,淘涤之后剩下的,只是干瘪的记载。 支离破碎的文字,拼凑出支离破碎的故事。 史书上泛黄的那些字迹,真的就是历史的真实吗? 她不相信这些。 当她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所谓的传说里时,她就已经不再相信这些。 因为真相,她已无法告诉任何人,只能让它们静静地躺在心底,然后,被更多的真实积压,深深地躲进黑暗里。 即使她知道真相,也无法宣之于口。 谁会相信呢? 她带着许许多多无法言述的秘密,在每一个梦里擦拭着它们。 那些从她生命里走过的人们。 出现,消失。 从来都只是如此的模式。 抑或者反过来,她从他们的生命里经过。 然后,消失。 她追寻着答案,她追求着结束,她渴望看见终点——而如今,她已经看见。 她却犹豫了,想要停下脚步,也无能为力——倘若想保护那些人们,她只能向前…… 原来她的一切,从来都不由她控制。 她紧抓着一切证明自己还存在的东西,却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空无。 “我曾存在过。” “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请你记住我。 当她对一个人这样说的时候,她百感交集,仿佛心被分成了两半。 因她忽然想到,倘若对面不是这样初见的人,而是神将们,而是夜一,浮竹,京乐,蓝染…… 她会说什么? 似乎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墨蓝色的长发,湖蓝色双眸,用那种不舍而决绝的微笑说着,忘了我吧。 把我忘了,好好活下去。 这让她痛哭失声的话,让她不禁想要憎恨他的自私却无力憎恨,让她刹那间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那时候,她有多么悲伤,有多么绝望,恨那自私,也恨那无私,恨他利用对她的了解,说出这样让她永远无法忘记的话…… 只是稍微假想,似乎就能够看到。 倘若面对的,是现世那些人们,那些她牵挂着、思念着的人们,她会说什么? 在离别之前。 答案呼之欲出。 “请你们忘记我。” 居然如此一致。 居然完全相反。 这就是牵挂的程度不同吗? 她有着失声大笑的冲动。 原来,她和弗兰,从骨子里,真是相似极了。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经历过,就永远无法懂得。 要怎样的心情,才会说出,请忘记我。 将人心中的痕迹也抹去,那么,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据,就真的半点不剩了。 把自己心中的思念和不舍一层层剥落,直到将心掏空,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就如同,手执着一朵白色的花朵,将花瓣一片片摘落,到最后,看着光秃秃的茎杆,装作毫不在意地丢弃。 每片花瓣落下时,流出的液体,就这样被无视。 请忘记我。 原来,他带着这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 要怎样的在意,才能要求对方记住? 要怎样的在乎,才能要求对方忘记? 分不清了。 她已经不想辨别,这其中如同一粒沙般重量的区别。 她,曾经存在过。 曾经存在过…… 无音听见自己内心的悲鸣…… 无音感觉到有些什么,从自己脑中迅速消失,越来越快,那曾经沉重得压得她无法呼吸的记忆…… “不……把我的记忆留下!”无音大喊着,却无法阻止自己遗忘。 不要,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剩下……只是记忆,也不行吗? 那是她最乐意担负的负担…… 把她的记忆,还给她……还给她啊…… 在天空之上,苏伽看着底下的这些人悲痛欲绝的神情,不屑地挥手。 “所以才说,还是无音最聪明了,一听我的话就知道有空子可钻。” “你做了什么,这些人变成这样?”丽芙栗斯忽然出现在苏伽身后,看了下面几眼后,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送走了她?”丽芙栗斯挑眉。 “嗯。”苏伽点了点头。 “你手里藏着一扇门做什么?”丽芙栗斯敏锐地发现了苏伽手心里灰暗的光。 不稳定的、灰暗的、让人感觉到强烈不吉的、仿佛能吞噬光明的那种诡异的光。 苏伽手腕转了转,眼睛眯起,此刻她的泪水也早已停下。 “哪里有啊,我可是公正地进行了‘流放’的判决。丽芙栗斯姐姐是不是太劳累,看错了?” 看着苏伽真诚的表情,丽芙栗斯不禁失笑。 “好吧,确实没什么呢。那么,可以开始下一份工作了吧?刚才接到的通知,流放无音之后,原定交给她管理的时空进行调律的工作转移给我们……不过,看你笑得那么开心,她这次的旅途……恐怕不轻松吧?” 苏伽摆摆手,“安啦,她这个人,才没那么脆弱。即使没有灵力,也有存在之力嘛,即使没了记忆,凭她的头脑,迟早可以找回来。” “灵力?”丽芙栗斯皱了皱眉,明明没有剥夺灵力的处罚……原来是这样啊。 “等价交换吗?”丽芙栗斯没有提到那个词。 苏伽眨眨眼,“哦咯,丽芙栗斯姐姐真聪明。” 灵力交换了去除‘虚无’之门的选择。 所以苏伽手中握着的虚无之门,不可能被无音选到。 “你也知道,她的签运真的很糟糕,总能抽到下下签。所以啊,去掉一个错误选项,总可以吧?” “呵。”丽芙栗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零世不能被无关的人知道。 所以,蓝染忘记了,镜花水月忘记了,所有的人,都忘记了…… 与零世相关的记忆被消抹去后,那些心系着无音的人们,忘记了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消失。 那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梦醒后,什么都变了。 但是,他们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相信她,等待她回来。 无音,在这里,还有着等待你的人们。 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你,一定……一定会回来吧?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激动,还有后记……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后记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到这里,全部的正文就结束了,虽然我还有写番外的打算。 那么,一路写来,经过了七个月多,一直以来,得到大家很多关心,否则,我这一身懒骨,可能早就放弃了。 如今回看,最开始,我有很多很多的不足,而大家的支持和喜爱,让我一路走到现在,非常感谢大家。 有个人,我要特别感谢。 YUKI,我说过,如果我能写完,你算第一功臣。 追文早的人,可能都知道,最开始那种冷清的状况。 YUKI,是第一个留言的亲。第一个留言,最开始,得到了她很多支持喜爱,我才能坚持下来。 自己写文才知道,文下没有读者,是怎样的感觉。 那么,到这里,正文全部完结,YUKI,你是第一功臣哦,非常感谢你。 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们,留言的,给长评的,沉默的……名字若一一列出,恐怕要上千字。 在这里,就不赘述了…… 非常非常感谢大家。 那么,因为很多原因,我的成绩下降啦,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下一部小说,可能要隔些时间才能出现了,而且,估计更新速度会下降一些,地址嘛,到时候我会放上来,也会加在文案里,大家要是懒得打开这边的页面,也可以直接收藏作者(小说题目右边,收藏该作者就可以),在作者最新更新的文章里,就可以轻松地找到我的文了~ 这篇文,写到现在,我获益匪浅。 我缺少韧性,缺少毅力,很少能坚持做一件事情,而今天,我居然可以完成这样长的小说,实在和大家一直以来的喜爱支持分不开。 我知道,因为各种原因,大家可能也不是在晋江看完全文,论坛什么的,基本我也都晃悠过。 如果这篇小说,能令你喜爱,能给你一些正面的助益,请看完后,给我留个言,说说感想,喜欢的啊不足的啊等等,可以吗?作者最需要的,始终还是读者的回应。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喜欢我这篇拙作……哪怕就冒个泡,让我看看你的名字,让我可以记住你的名字。 本小说在晋江的地址: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49266 下面,就是番外了,番外更新不定期,大家有什么想看的人,想看的事情,可以留言,我会酌情写出来~那啥,本文不支持BL、GL、NP,这是一篇CJ的清水文……所以,明显不合适的,我不会写的呢。 那么,再次感谢大家! 我爱你们! 最爱无音!(无音,乃终于解脱了……口胡,明明还有第二部……) 本人开新文了!仙剑的同人!为了本人大爱的仙剑,我终于忍不住开文了……大家捧个人场吧,友情地给个爪就好(那啥,实在很冷清呢),若有同好,热烈欢迎!我的仙剑,我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啊……继续为仙剑同人呼唤爪…… [仙剑]红 第二部的地址!点文案上的传送门也可! 接近我没有好下场[吸血鬼骑士]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好说的,咱需要爪和鲜花,新文需要爱!!!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结局补完 揭露的真相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苏伽站在天空之上,看着下面忙忙碌碌的世界。 即使少了一个人,世界依然在运转啊。 只不过,有些人,受到的影响比较大而已,那些……不愿意忘记的人们。 苏伽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双黑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蕴藏着怎样惨烈的决心,所有的眷恋都可以化作前行的决心…… 明明知道这样的离去,会有怎样的后果,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 永远都是这样。 不论无音自己如何说,事实上,她所做的一切,始终以他人为出发点。 如果只有离去,可以让他们得到最好的结果,那么,她就离开——明明,她是最不想离开的人…… 不论前路如何,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只要她所在乎的那些人可以平安无事,她根本不顾一切。 只有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苏伽看过无音所有的过往,从一开始,到最后。 无音在慢慢改变,但是,只有这一点,从未改变。 苏伽还能记得,自己昔日面对零世的情形,那久远的过去。 同样被人威胁,同样陷入无可挽回的困境,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们,苏伽舍弃了‘普通人’的所有,连带着,她曾经存在的证明也一一消散。 当她看着她保护下来的那些人们幸福地度过一生时,她百感交集。 幸福的一生——只是,没有一个人记得她曾经存在过。 她用全部去保护的人们,生命里没有她的痕迹…… 之后,她麻木了,就这么一直担任着调整者。 不可否认,见到无音时,她很开心。 对面那个人,在某个方面,很像自己——苏伽第一眼就可以确定。 而且,像这样直接被‘意志’所选定,反复锤炼,从而达到精神接近完满状态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零世的最高存在,所有一切的起源,她们叫它‘意志’。 没有人知道‘意志’从何而来。 ‘意志’无所不知,无处不在。 在某方面来说,无音很幸运。 所有零世的成员,进入零世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中的‘自己’都会消亡,避免造成不良后果。 无音就是应该被消灭不复存在的‘自己’之一。 是的,无音就是苏伽在平行时空中的‘自己’。 所以最开始,无音的实验失败,身体完全消散,但是谁也没想到,她的灵魂居然超乎想象的坚韧,又如此凑巧地到了另一个时空,寄宿在尚未完全死去的‘自己’身上。 这就是所有一切的开端。 ‘意志’对这个巧合很感兴趣,故意放过了苏伽某些平行时空中的‘自己’,安排着无音一次次穿越。 当无音终于成为了无音时,在所有的时空中,都不再有所谓的‘自己’了。 除了苏伽,已经超越了世界而存在。 苏伽舍弃了过往的一切,包括样貌,所以,苏伽和无音,在长相上,并不相似。 无音是‘意志’的作品。 ‘意志’对于此刻的无音很满意,因此苏伽接到了招揽无音的命令。 两人这才相见。 只是,苏伽不知道,对面的少女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而无音,亦不知道。 苏伽以为,为了重要的人们,无音会明白,只有加入零世,才是唯一的道路。 苏伽以为,挑唆蓝染和无音刀剑相向,失去蓝染和夜一的话,无音会屈从于零世,如果不想面临更多死别…… 苏伽以为,对面那个人,会有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可是,苏伽却在内心深处暗暗企盼着,无音可以走出不一样的道路——也许,那是自己对自己的怜悯。 和自己有些许相似的无音,倘若能够走出另一条道路…… 苏伽隐隐企盼着,却又无比努力地逼迫着无音选择加入零世。 既给与机会,又斩断机缘…… 苏伽如此矛盾地行动着。 当无音最终说出答案的时候,苏伽心神一震。 ‘那样的我,将再也不是他们的无音。这是我的选择,我相信他们也会支持我自己作出的选择。’ 苏伽听到了尘封在内心深处的呼喊声。 曾经作为普通人类的自己,曾经面临如此抉择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信心。 比起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她选择了眼前可以看见的‘保护’,所以,她成了‘苏伽’,成为了‘甜美的支配者’——以交出自己一切的方式。 而那个人,却可以如此坚决地维护她的存在,以及重要的人们的存在。 明知道可能面临的事情,她却毫不畏惧——以无音的头脑,不难猜出拒绝加入的后果,不是死亡就是驱逐。即使如此,她还是这样选择。 无音维护着无音的存在。 苏伽却放弃了自己的存在。 同样为了保护,一个保护心,一个保护生命。 所以,一个被人记住,一个被人忘记。 一个依然是无音,一个成为了苏伽。 那是跨越了悠久岁月后的变化。 最初的无音,最初的苏伽,本来便无比相似,那是不同时空的两个自己啊。 然而现在,已经有了这样的变化。 所以,苏伽擅自做了变更。 无音很可能被‘虚无之门’吞噬——以她那样总抽到下下签的运气…… 苏伽用无音的灵力,去除了‘虚无之门’的选择。 根本就是在放水吧。 无音即使没有了记忆,依然是红世魔王。红世是最接近零世的世界,存在之力凌驾于几乎所有力量之上,尽管受到时空约束,不能充分发挥,不过……无音毕竟是无音吧?总有办法啊。 西方,魔界。 深褐色的长发毫无生气地披散着,黑色的大眼睛一片空茫。 贝鲁瑟布布白嫩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滑落。 他呆住了。 “我为什么会流泪?” “我为什么会……”如此的悲伤,心猛地一沉,再次浮起的时候,仿佛有什么慢慢散开,充满了空虚的心灵,可是…… 一个明显的空落,越来越深刻…… “莱依路!” 贝鲁瑟布布大喊了一声,跳起来,疯狂地捶打着四周无形的墙壁。 “让我出去!卑鄙的女人!让我出去!莱依路一定出事了!她的魔力剧烈震荡,一定有事!让我出去!” 贝鲁瑟布布双手凝聚出黑色的能量团,猛地砸向前方。 轰隆一声,魔力散开,没有反应。 “莱依路,莱依路……你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贝鲁瑟布布的音调猛地拔高,双手的指甲变得尖利,发根隐隐变黑,“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停留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贝鲁瑟布布的怒气显而易见,魔沥起的旋风围绕着他飞旋,只是——全部被无形的墙壁困住。 他被困在这小小的圆内,无法走出,无法为他担忧的人做任何事情。 贝鲁瑟布布尝试过各种魔术,都没有破解那结界。 该死的……那女人…… 被贝鲁瑟布布咒骂不已的人忽然出现了。 长长的双马尾一甩,苏伽已经恢复了笑容,之前和无音说话时,那满脸的泪水,已经被擦干,就像从未有过。 “哟,小子,很激动嘛。”苏伽漂浮在半空中,右手响指一打,结界消失,贝鲁瑟布布立刻跌了出来。 “莱依路怎么了?!你把莱依路怎么了?!”贝鲁瑟布布恨不得撕裂眼前这碍眼的女人,但是……魔族对于力量,有着天生的敏感。 他没有她强。 这个认知,让贝鲁瑟布布的身体微微颤抖。 服从强者,是魔界的法则——或者,死于强者手中。 双方的力量差距明显,他抑制着自己想要战斗的情绪,不能在这里死去…… “莱依路?哦,你说无音吗?我没把她怎么啊,是她自己舍弃了灵力哦,也不对,准确地说,她的灵魂依然有着灵力,只是无法使用出来而已。” 苏伽无所谓地一摊手,冷笑了一声,“她的作为,可是如你所愿呢。若她加入我们,那就是你们完全无法接触的存在了。” “她现在只是被流放了而已。”苏伽继续说着,笑眯眯地做了个鬼脸,“她还是无音哦。” 苏伽说完,消失不见。 贝鲁瑟布布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惊叫,“贝路亚罗不知道怎样了!” 贝鲁瑟布布匆匆赶去贝路亚罗的宫殿。 贝路亚罗站在宫殿门口,神情冷然。 “你来啦,我们走吧。” “贝路亚罗?”贝鲁瑟布布有些疑惑,“莱依路的事情……” “我知道……”贝路亚罗微微偏过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神情。 贝鲁瑟布布眼尖地发现了贝路亚罗包着绷带的右手——原来他也动手了啊…… “海梅韦斯家的小子,还有玛鲁,已经吵嚷了很久了。我们也去看看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吧。”贝路亚罗似是不耐烦一般,拨了拨头发,冷哼了一声。 “谁啊?”贝鲁瑟布布眨眨眼睛,“我想去日本确认呢。” “不用去了,玛鲁已经去过了。我们去苏瓦希阿那里,看看他的星刻命盘。”贝路亚罗才说完,听到身边一声惊呼。 “哇!贝路亚罗!你居然变聪明了!”贝鲁瑟布布惊叹地说着,才说完就挨了一拳。 贝鲁瑟布布立刻挑眉,不客气地狠狠踩了对方一脚,笑容可掬,“我们马上就过去吧!” 日本,异界。 十二神将回到了异界,开始了长久的等待。 只有一点值得庆幸,神将的生命,长达永久。 幸好,那个人,没有让他们失望…… 十一年后。 日本,神奈川。 神代亚由美,现年二十六岁。端方貌美,有着丝毫不输于少女的魅力和成熟的丰韵,人人称道的神代夫人。 她是神代一族现任族长,旧姓凌小路。 已经不再是少女年华,因此要求他人不再以“小姐”称呼,而改称“夫人”,然而她的确未婚。 从未打算要结婚。 神代亚由美看着床头柜上那张照片,感觉到无端的心痛。 没有人告诉她,到底为什么,她和优臣表哥的那张相片,两人之间却有着那样大的空隙,简直可以再站上一个人…… 当她第一次这么想的时候,她的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整个人所有的痛觉似乎都集中到头部,密集的像要撕裂她一般,头痛得严重的时候,她甚至要狠狠地撞墙,以外部的疼痛来麻木自己。 “优臣表哥,那张相片上……缺了一个人是吧?缺了一个人吧?!”亚由美不止一次地这样询问优臣,得到的只是略带怜悯和悲伤怜惜的眼神。 “亚由美,你记错了。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优臣总会温和地笑笑,然后拍着亚由美的头,轻声安慰他。 每当这时候,优臣总会在心里暗自埋怨。 那个昔日懒散而万事不愁的少年,已经成长为沉稳坚毅的青年。 他茶绿色的眸子微闭,无声地叹息,无音,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是否知道,这些忘记了你的人们,现在怎样?你是否知道,这些记得你的人们,现在怎样? 无音,什么时候,你才能带着大家的思念一起回来? 优臣不知道答案。 从那天开始,这个把无数人联系在一起的少女,以少女的姿态存在的古老灵魂,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甚至,一并带走了许多人的记忆。 他该庆幸,自己还记得吗? 还是该怨憎,为何让他记得? 在那天之后,亚由美近乎崩溃,每天都疯狂地寻找无音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但是,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证据全部消失。 她曾经写下的文字全部消失。 她曾经画下的图,消失,只剩下空白的画轴。 关于她的记载,烟消云散。 照片上独独消去了她的身影。 录像中奇妙地没有了她。 没有文字,没有声音,没有图画。 没有任何她曾经存在于此的证据。 亚由美找遍了所有她认识的人,无音认识的人,然而,竟没有一个人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无音大人…无音大人明明曾经存在过!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亚由美摔着家里的瓷器,撕扯着那些调查的资料,“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亚由美最后询问的是幸村。 那个紫色眼睛的少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颇为奇怪,“亚由美,你说那个人曾经是网球部的经理?网球部的经理不是一直由你担任吗?” 亚由美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心里最后一片坚持也轰然倒塌。 “哟,经理大人,总算有空来看看我们啦。”仁王雅治嘻笑着走过来,一手搭在亚由美肩上,动作无比熟练,就像理应如此一般。 “……你们都疯了……”亚由美的泪水夺眶而出,“你们都疯了!你们怎么可以忘记她?!怎么可以忘记她?!啊啊啊啊啊!”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亚由美疯了。 她每一天呆在家里,不断地画着无音。 奇妙的是,一旦一幅画完成,所有的线条和颜色就会瞬间消失,变回一张白纸。 她不断不断地画,生怕自己会忘记一般。 终于有一天,来看望优臣的夜一开口了。 ‘优臣,这样不行……喜助开发了新的记忆替换器,把她的记忆暂时取出吧,如果哪天姐姐回来了,就把记忆还给她,要么……’夜一没有说完。 优臣看着对面的女子,缓缓地点头。 夜一说的如此轻巧,一开始,她也闹得惊天动地……过了一个多月才平静下来,而且是在众人的劝说下。 可是,亚由美不一样。亚由美接触的,是普通人类,是忘记了无音的人类。 夜一接触的,则是记得无音的死神。 就是这样的差别,导致了如此不同的结果。 之后,亚由美忘记了无音,没过多久,就振作起来。 再然后,根据无音留下的笔记,优臣一步步把亚由美推到族长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管理着神代一族。 可笑的是,就连族谱上,也没有无音的名字。 神代无音,存在过的一切都消失了。 但是,尸魂界依然记载着‘四枫院绯夜’,魔术史上还是有着‘莱依路?沙律琪娜’,历史书上‘紫姬’和‘夜神秋’的名字清晰可见,独独没有‘神代无音’。 这是怎样的错落…… 无音离开后,第十五年。 银发的少女身后跟着四位神将,依次是天一、太阴、玄武、勾陈。 “你们不需要这么紧迫盯人地跟着我吧?”少女有些不满地皱眉,从高高的楼顶上一跃而下,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看见似的张扬——不,她身上缠绕着某种力量,的确使得普通人无法看见。 “我们无法放心,上次你说出去一会儿,结果两个月没有回来。”天一语气平静地说。 “那是意外嘛,我怎么知道两个时空的时间忽然统一了呀。”少女才反驳了一句,就被勾陈狠狠地砸了个栗子。 “无音!如果我们忽然两个月不见踪影,你会怎么办?”勾陈没好气地说,紫色的眼睛仿佛燃烧着清冽的火焰。 无音回头看看勾陈,“不会的。你们不会两个月不见踪影,因为我会把你们找回来。” 四位神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笑了出来。 “果然是无音式的回答。”勾陈笑着拍手,然后搭着无音的肩膀,“你现在是去找谁呢?” “我答应夜一会定期回去四枫院家啊,今天已经是三个月的期限了,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无音拨开勾陈的胳膊,有些无奈地笑着。 “那为什么特意绕到这里来?到底放心不下那些人吧?”勾陈笑着捏了捏无音的脸颊。 “……嗯,虽然……他们都已经忘记我了……特别是亚由美,她……唉……”无音似乎有些沮丧般低下头,可是很快露出微笑,“没关系呢,等到他们死了,会记起来的!” “……你这是期待他们早点死吗……”玄武嘴角抽了抽。 “怎么可能。”无音嗤之以鼻。 “其实,你去见见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啊。”天一有些不忍心一般,“明明都回来十几年了……” “不行啊,我不能见这里曾经认识我的‘人类’,这是约定好的……破坏约定的话,会很糟糕啊。”无音有些无奈,的确,她已经回来了十几年了,算起来,以这边的时间,她只是离开了半年而已,可是…… 几个人走到一条河边。 无音看着河水有些出神,空中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黑色漩涡。 无音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但是,黑色漩涡里已经扑出一个金发的身影。 漩涡很快消失无踪。 “主上,求求您赶快回来一趟吧!官员们又在抗议了,我实在安抚不了啊!”金发的少年穿着繁琐而华贵的衣饰,拉着无音的手不松开,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原本清秀的面庞也因此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无音往回抽着衣袖,可是又不好用力,结果两人就僵持在这里了。 无音转过头叹了口气,然后直视着少年苍蓝色的眼睛,微笑着抚摸少年的头顶,“知道啦,星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过去,你先回去,告诉他们别吵了。” “可是……”金发少年犹豫了一下,才说,“延王也跟着起哄……” 无音惊讶地开口,“延王,尚隆?又在煽动那些家伙……” “哼。”无音微笑了,笑得颇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你回去告诉他,哪里凉快哪里去,芬华宫里没有他住的地方。”无音亲切地搭着少年的肩膀,“你告诉大家,我相信他们的能力,如果柳国的事情,总看到他国的人来多嘴,我实在不大开心。” “啊?您让我把他…赶出去?”少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 “对。全部扫出去。”无音微笑着回答,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 少年在无名的压迫力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黑色的漩涡再次出现, “主上,一定要尽快回来啊!”最后他还不忘记大喊一声。 “这些家伙……”无音磨着牙齿,“明明就做得好得很,为什么总要催我回去?我又不是观赏品……” “哈哈哈……”勾陈捧腹大笑,“无音,你总算遇到克星了吧!” “勾陈!”无音回头瞪了勾陈一眼,结果看到神将们全体都在闷笑。 无音最终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到这里,我觉得,就可以了。 有些东西,并不是由我来揭露最好,所以,仍然有疑问的,请自己阅读候几章,并从字里行间扣出答案。我已经给出了所有的暗示。 非常开心得到大家的支持喜爱~~大约半个月后,下一部就会出现了,到时候,每部漫画,开一个坑,这是为了避免文过长……OK,请自由留爪,给个机会,让我认识一下,我文下有多少人吧~ 1 《[综漫]无尽的回廊》莲妖银夜 ˇ番外 被谱写的命运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星之占卜者,帕勃采?苏瓦希阿。 历经久远岁月的占卜者,当世唯一拥有占星师最高道具‘星刻命盘’的人。 唯一意味着——绝无仅有。 这是古魔术盛行的古老时代。 欧洲的文明依然处于相当暗黑蒙昧的状态。 苏瓦希阿静静地跪坐在星刻命盘前,神色宁静悠然地凝视着石盘上纷乱不休的变化。 一颗星突然出现在石盘一角,放射出耀眼的光辉。 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斗室,几乎所有的线条都被这光泽染色——满室金色。 “出现了……改变世界命运的‘神之代言者’……”苏瓦希阿轻轻摇头,流露出几分悲悯的神色,“那个女孩……唉……” 苏瓦希阿没有说出剩下的话,或许,在他心底,终究有着几丝没有泯灭的愧疚。 莱依路。 他赐给那小小村庄中的女婴的名字,正如同命运昭示的含义一般——说谎者。 莱依路的一生,被分成了两半。 前一半,属于生于这个世界这个年代的普通女孩。天真、无知、快乐,但注定了早夭。 后一半,属于跨越时空而来的那个女孩。波澜壮阔、辉煌灿烂,但……同样注定了早逝。 一个死于六岁,一个逝于二十。 那是被命运分割的人生。 那是被上天选择的人——幸运与不幸的集合体。 苏瓦希阿有时会猜想,或许,那个女子,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命运最精巧细密的安排。如果命运是一个巨大的机械,那个女子,一定是最劳碌的一枚齿轮。 她拨动了世界的命运,同时被命运禁锢。 她改变了他人的命运,同时被他人改变。 莱依路。 苏瓦希阿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着微妙的感觉。 莱依路出生的当天,苏瓦希阿在梦里窥见了异世界。 黑暗中光点隐隐闪烁,远看犹如满天繁星一般,苏瓦希阿集中了注意力,才看清那些星星——透明的水晶球,大大小小,闪烁着不同的光彩漂浮在空中,有的辉煌,有的暗淡,有的光芒耀眼而稳定,有的光芒一闪即逝。 星光中央有一个人。 一位女子坐在地上,身着白色长袖长裙,外罩无袖长袍,银色的丝线压边,右侧领口绣着非常繁复的图样。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腰带上同样用银线绣边,几条黑丝绦交叠其上,在右侧垂下,坠着一方四环相连的乳白色玉佩。 女子姿态端庄,予人神圣与缥缈的感觉。 女子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轻罩面纱。 似乎觉察到了苏瓦希阿的到来,女子抬起头,一双青色的眸子就此映入苏瓦希阿眼内。 “原来是同行吗……真巧呢,请坐。”女子右手一动,一方白毯出现在苏瓦希阿面前。 “我是沙叶,埃尔达斯涅的天算者,很高兴见到你,远道而来的星占师。” 女子露出极淡的微笑,微微颔首,“阁下似乎有些疲累。” 苏瓦希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啊……您是……天算者?” “是。”沙叶微笑着点头,双手继续忙碌不停地编织着无色的丝线,新的丝线不断出现,编织好的线化为流光,缠绕在不同的水晶球上。 “我还以为……没想到竟然会有天算者存在。”苏瓦希阿止不住心中的震惊,还是呢喃出声。 “……我以前亦不曾预料……自己会成为天算者。”沙叶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眼帘垂下,“你是星占之人,在式占一道,也是位于顶点的存在了。好自为之啊……” 听出对方有逐客的意思,苏瓦希阿赶紧开口,“请问……命运可以改变吗?” 沙叶手中动作一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如果付得起代价的话……确实有改变命运的方法。不过,不要尝试……命运安排的一切,若不是作用在一个人身上,就是另一个人。祸患不可能消弭,只能转移。” 苏瓦希阿讷讷地点点头,正要开口告辞的时候,被女子身旁镜中的景象引去了注意力。 黑发金眼的女子手执魔杖,神情凛冽。 他脱口而出,“那不是莱依路?!” 苏瓦希阿对莱依路的命运很有兴趣,因此……他看过她的一生。尽管只有片断的残像,也足够他记住那女子将来的长相。 金发金眸,身材高挑,眉眼间常挟着微妙的讥讽。 即使头发的颜色不同,从那极为相似的长相,他也可以断定,那就是莱依路! 沙叶立刻抬起头,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风,将面纱微微扬起。 “你认识她?!”沙叶语速变快,显然心情相当急切。 苏瓦希阿点头,“嗯。在我的世界,她是……” “她的命运操纵于上天,无人可以更改。”沙叶迫切与热烈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我知道……” “您认识她?!”这一次,震惊的人换成了苏瓦希阿。 沙叶苦笑了一声,左手轻拭眼角,“……我认识她啊……很久很久了……只是,她是否认识我,我就不确定了……” 苏瓦希阿还在思索这是什么意思,沙叶已经接了下去。 “星之间里,时间独立于外界。你和我,处于不同的空间,不同的时间。我所在的时间点,对你而言,是太过遥远的未来了……回去吧,在这里耽搁久了,你会承受不了……” 沙叶一挥手,一阵风迷蒙了苏瓦希阿的双眼。 睁开眼睛,他就醒了。 梦醒了。 苏瓦希阿看着自己的双手,咧嘴笑了起来。 那之后的很多年,苏瓦希阿都默默关注着莱依路的行动。 从她作为金眼魔女出名,到她在第二次天地大战去世——整整十四年时间。 她改变了很多事。 世人对魔女的态度,魔女的处境,神魔与人类的关系…… 她几乎改变了整个世界。 在那颗代表她的星湮灭的时候,苏瓦希阿怅然若失。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世界的命运里没有她的痕迹。 相对于漫长的历史而言,她存在的时光,短暂得近乎一个刹那。 令人讶异的是,那些和她命运交错的人、神、魔,命运发生了变化。 而这些变化,终将在未来,交错成新的命运。 苏瓦希阿静静地凝视着星刻命盘。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 直到两千年后,他再次看见了那道耀眼的金色光辉。 无与伦比的璀璨。 星子突然出现在星刻命盘上——没有丝毫预兆。 是她。 苏瓦希阿长叹一口气。 “于我而言的两千年,于你而言,是多久的岁月?莱依路殿下,你漂泊的旅程,至今也没有结束吗……”他的心底发出哀舛,在这些年间,他再次见过沙叶,他听说过‘言殊’的事情,他隐约猜测到了那可怕的命运。 之后,又是十几年。 苏瓦希阿已经习惯了沉默地看着星途变幻,星子明亮或者熄灭。 “苏瓦希阿,能看到莱依路的命运吗?!”一个急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苏瓦希阿转过头,来人,竟然是魔族。 黑色长发墨绿色眸子的男子,以及,深褐色长发黑眸的男孩。 两人同样露出毫不掩饰的忧虑与急切。 苏瓦希阿不禁笑了起来。 即使是被谱写好的命运,也有被打破的时刻。 有人这样牵挂着她,她一定会开心吧? 苏瓦希阿露出微笑,“两位客人,准备好报酬了吗?” 命运并非不可变更——只要付得起代价。 苏瓦希阿坏心眼地想,如果骗他们说,找回莱依路的代价是他们都得变成女子,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答应。 苏瓦希阿又思考了一会儿,考虑到眼前两位魔神恶劣的脾气和个性,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除了莱依路殿下,估计没有谁能耍了他们再全身而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风发作,番外之一……下次来写贝鲁瑟布布的好了……打滚,我发现我其实是正太控…… 要爪要爪……第二部的地址在文案。 嗯,番外不定期更新,我重新燃起了对此文的爱…… 顺便一说,本文所有原创角色,不借与任何人进行再创作——嗯,我是小气的伪亲妈。 还有,为了避免误人子弟,我再解释一下。 ‘地狱七君主’的说法我参考《天使禁猎区》的,不知由贵大人是哪里找的还是原创的。 ‘贝路亚罗’这名字是我原创的,个性等等也是…… 请大家不要被误导,由贵的七君主里没有这么一位,圣经里也不会有…… 贝鲁瑟布布则是地狱里七位魔王其中的一位,名字在圣经上挂着,至于原型……乃们想象一下,外号苍蝇王,能长成什么样?所以,本文只是借了这名字和身份,至于外貌和个性,对不起,请容许我原创了…… 嗯,另,本文中涉及的宗教部分……大家当成那浮云。能狂得藐视宗教的,那是无音,我没那胆色和能力…… PS,本人大爱神话,神话传说,怎么看怎么有爱,可是……为嘛埃及的神都是动物头加人身?看的我郁闷不已。 1 ★☆★☆★☆★☆★☆★☆★☆★☆★☆★☆★☆★☆★☆★☆★☆★☆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