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沙雕×人间失智》作者:逐逐逐月 文案: 简单来说就是五太双双穿进不同副本,谈恋爱顺便迫害一波又一波人的故事。 【副本一:King】11-23 奉公守法wtw(青组),热血中二tzz(赤组) 【副本二:Angra Mainyu】28-36 最强御主X人间圣杯(主圣杯) 【副本三:Tutor】38-47 家庭教师X家庭教师(彭格列) 【副本四:镜中之花,水中之月】48-54 五条猫猫X人鱼王子(主滑头鬼) 【副本五:星浆体】57-61 双高专生(主咒回) 【副本六:神赐之宴】62-69 老板X祭品(名柯,咒和文野) 【副本七:星际】70-72 战神和他的落跑小娇妻,狗血恶搞,所有人都是受害人,不能接受勿买。 ps:cp五太,开局双箭头双反向冲刺,无虐,前面的副本会整一些老番,没兴趣的可以按副本跳过。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五太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五太yyds!!! 立意:携手打破黑暗的困境,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 第1章 “太宰先生,有给您的快递。” 中岛敦抱着个箱子一脚迈进办公室的门,正在假装工作的太宰治却突然严肃地大喊:“等下!” 敦吓得又一步退回门外:“怎……怎么了?” 太宰治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夹着的箱子:“你不要随便把不知道谁寄给我的快递往侦探社里拿。” 国木田独步把目光从电脑上挪开,落在太宰治桌面上的扫雷上,冷笑:“这种讨人厌的家伙,被寄炸弹之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中岛敦大为震惊:“太宰先生的仇人这么多吗?” “优秀的人总是很讨人喜欢的。”太宰治没头没脑地解释了一句,让中岛敦把快递箱拿去拆弹室打开看看。 为了防止里面有毒气之类的,与谢野晶子还友情地赞助了一张防毒面具。 “看来大家都认为这是太宰先生的仇家给寄的啊。” “因为除了恨我之外,我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地方。”太宰治和他一起围着那个沉重的箱子,很随意地说,目带期待地看着快递箱,“其实我一个人开就好啦,万一里面真的是易燃易爆物品,伤害到敦君多不好。” “我在这里就是防止您故意做一些危险事情啊。”中岛敦吐槽着他,然后拿美工刀小心翼翼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厚厚的一堆文件。 最上面是一封信,信的正面朝下,不知道是谁写的。 “啊,就这?”太宰治失望地直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中岛敦掀下防毒面具,面露迷茫地问:“您不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太宰治摆摆手:“没有兴趣。” 敦:“可是我觉得,需要写信说明的事情,应该会很重要吧。”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太宰治依旧走了出去,继续坐在办公桌前试图开始扫雷,结果点的第一下就结束了游戏。 中岛敦拿着信跑出来,塞进他手里,固执地说:“请您务必看一看。” 他轻叹一口气,翻过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睁大了眼睛。 “一封我死了之后才会寄出的信” 这句话像是一句恶劣的玩笑,反正他是没信的。 就算世界要毁灭了,某人也一定活得好好的。 虽然刚才只是打开了箱子,但太宰治在瞬间就猜到了是谁给他寄的快递。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恨他的人之外,还能这么惦记他的也就一个他不想面对的家伙。 怀着想看看那人能扯出什么瞎话的心情,他打开了这封信。 上面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遗产留给你了,帮我照顾一下我学生。” 没整什么花里胡哨的,也没有多的说明,像是对方办事的风格。 如果是骗他的话,应该会多写点什么。 譬如“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不必在意,使劲儿打击就完事儿了”之类的暴露自身想法的内容。 “……啧。”太宰治把信丢进垃圾桶,打开特殊网站查看了一些咒术界的消息。 东京出现了数量极大,且有组织有纪律活动的咒灵。 肆虐时间超过一星期。 如果五条悟还在的话,是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出现的。 “哎呀,看样子是真的死了呢。” 太宰治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插兜地往外走。 刚接了新委托,准备喊他一起去出任务的国木田:“喂,你这是要跑哪儿去。” 太宰治回头粲然一笑:“有个朋友死了,我去凑凑热闹。” 国木田:??? 太宰治走到街上,喊了一辆出租车,刚准备坐上去,又下来跑回侦探社,深情地握着国木田独步的手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即将继承亿万财产,但需要打车去东京继承,你现在赞助我一个打车的费用,事成之后我分你一个亿。” 国木田:??? 在晃了晃太宰治的脑子之后,国木田失望地发现没有听见水声,遂叫他滚。 善良的敦君掏出自己钱包赞助了未来的亿万富翁。 “果然还是敦君爱我。”太宰治感动地收下了中岛敦的钱包,回头用小人得志的语气说,“国木田,你很快就会知道你错失了多么好的一个暴富机会!” 国木田独步抄起手边的笔记本就砸向太宰治的脑壳。 太宰麻利地躲开,然后跑去快递箱那里摸出一打文件,抱着坐上了前往咒术高专东京校的车。 司机先生表示从未想到东京竟有如此偏僻的郊区。 善良的侦探先生表示那里坐落着一所招不到几个学生,且迫害未成年的专科学校,他这次过去就是要替天行道的。 司机先生非常感动,并且给他打了个九点九折。 然后把他丢在学校门外的路上跑了。 太宰治:“……” 比被司机提前丢下更令他难过的是,高专附近有结界和阵法,路远比司机看到的要远,他走了二十几分钟才走到正道上,而这里距离高专的校门,还有一个小时的步行距离。 他果断翻开手里那份蓝色的文件,在上面找到了一些人的电话号码,打给了某个备注为“开车接送的”的人。 伊地知洁高看着打过来的陌生号码,感到些许的疑惑,但身为卑微的社畜,他还是立刻接起来:“您好,请问您是?” “太宰治。我现在在去高专的路上,太远了,你方便来接我吗?” 伊地知一时为对方的礼貌而感动,但又很快发现不对:“高专?” “东京校欢迎别人参观吗?”暂时并没有打算接盘五条悟学生的太宰治在听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失望地说,“那就当我是五条悟委托过来,帮他看看学生情况的吧。” “五条悟”三个字让伊地知立刻精神了。 “稍等,我马上过去。” 众所周知,不靠谱的五条悟,是在靠谱同事靠谱校长靠谱学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不靠谱的。 能被他委托的人,想必也是一个靠谱又优秀的人。 真没想到,五条悟虽然自己不慎封印了,但还给他们留下了后手。 在开车去接对方的路上,乐观的伊地知已经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了。 对方最好可以武能一挥手咒灵烟消云散,文能舌战上层不落下风。三两下化解局面,一回头解除五条悟封印,随后带领东京校众人走上巅峰。 第2章 伊地知怀着激动的心情,踩着油门赶往高专,最终却只看见一个正在往外走的羸弱青年。 介于这里极度偏僻,根本不会有无关人士来,也不会随便谁都能够进入高专的外围结界,所以他不得不将这个人认为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个。 将车停到对方身边,伊地知问:“请问您就是太宰先生吗?” “不是,我不认识什么太宰治。”太宰治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外走,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臂。 他拽得一个踉跄,然后纳闷地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胳膊。 他竟然已经废到如此地步了吗? 为什么一个看起来非常憔悴的社畜都让他觉得力气好大? 对方:“太宰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太宰治叹了口气说:“这里太偏僻了,不适合我。” 偏僻意味着人员少,且都是和五条悟有关的。 他并不想跟这个人再扯上关系。 伊地知紧抓着他不放:“但是我们正需要有人能够主持大局啊!” 太宰治:“但是我也并不是来主持大局的。” 他只是想来确认一下五条悟死了没有。 大概是被这位司机要哭的表情所振动(主要是扯不掉对方的手),太宰治最终还是选择上了对方的车。 在进高专的路上,伊地知热情地和太宰治交谈起来。 伊地知:“您是哪里的咒术师?感觉面孔非常陌生。” 太宰:“我不是咒术师啊。” 伊地知:“啊?” 太宰:“我是异能者。” 伊地知松了口气,心想异能者也行,虽然专业不对口,但也不是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能力上还很有些比咒术师强的。 他继续问:“五条先生是怎么交代您的?” 太宰:“让我过来继承他的遗产。” 顺便照顾下学生。 伊地知:“嗯?” 他寻思五条悟也没死啊。 难道说这是夸张打趣式说法? 太宰:“但是我还在思考要不要答应后面的条件,我实在对带孩子没有兴趣。”还是某人家里的崽。 伊地知想了一会儿这句话的含义,悟了:“高专的孩子远比五条先生懂事,有自理能力。” 原来是给钱办事,五条先生给的这么多,这想必是个大佬。 他这个说法比较非常灵性,太宰一下子就比较能接受这件事了:“那过去看看吧。” 被勒令在高专严禁外出的夜蛾正道接待了太宰治。 “您好,我是太宰治。” 夜蛾正道似乎从五条悟那里听说过他,没有怀疑他,而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会过来。” “被拜托了嘛,我想着他一向没有朋友,应该是找不到别人托付了。”太宰治耸耸肩,无意和对方就五条悟的事情进行谈论,而是说,“五条的学生呢?喊出来我看看。” 夜蛾低头发了通知,带着他去了教学楼。 而太宰治一进门,就有点愣住了。 里面就一个人和一只大型熊猫玩偶。 “就你一个人吗?”他问。 “两个人两个人,还有一个是我。” 太宰治转过头一看,只见一只大熊猫直直地站在那里,五指分明的手指着自己。 “哇哦 ,熊猫成精了!”他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你有没有兴趣去中华街开握手会?相信我,肯定很多人来的。” “然后他就会被动物园带走。” 有人冷漠地吐槽着。 太宰治回头,打量了一眼黑发绿眸的冷漠脸少年。 五条悟是跟他讲过这个孩子的。 像海胆刺的头发其实很好摸,性格太过早熟但其实欺负起来很可爱,是那种会一边大喊“我下次一定要揍你”一边乖乖替他做任务的好孩子。 确实看着就让人想要迫害。 他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你好你好,你是海胆成精吗?贵校当真是物种丰富,卧虎藏龙。” “我是人类。”伏黑惠攥紧拳头,维持着最后的礼貌,“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还是有点事的。”太宰治拿出点正经的表情,说,“给我说说其他人去哪儿了,惠君。” 三分钟后,得知剩下的学生分别垂死,重伤,被除名追杀,在国外的太宰治情不自禁地说:“五条悟这老师当的,很厉害啊。” 伏黑惠皱着眉解释:“这些都是在五条先生被封印之后发生的。” “等等。”太宰治突然警觉,“你说什么?五条悟不是死了而是被封印?” 伏黑惠有些疑惑,但还是说:“要他死还是很难的吧?” “告辞,你们还是等他自己从封印里出来再处理这个烂摊子吧。”太宰治说完直接就朝门外走。 又被人拽住胳膊搞得踉跄了一下。 这次是看起来很秀气的年轻dk。 太宰治又一次地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废了点。 “您是被那家伙拜托来帮忙的对吧?”伏黑惠紧紧地盯着他,就像是即将溺亡的人看见一棵救命稻草一样,语气带着恳求,“拜托您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什么五条悟,而且我其实是个侦探,要雇我办事很简单,下个委托就行。” 太宰治把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哥俩好地搭着伏黑惠的肩膀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伏黑惠:“你不认识五条悟,以及需要我下委托?” “对对。”太宰治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上道了,完全不像是五条悟带出来的孩子。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福泽谕吉:“社长~我刚来到东京,就碰见了一件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 伏黑惠花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对方嘴里那个没了老师,同学出事,自己也重伤卧床,但还坚强地爬起来想要战斗的可怜小白菜说的是他。 这个人的造剧情水平,不去当小说家真是可惜了。 “总之,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少年的梦想,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人,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接受对方的委托。”太宰治这话说得虚伪又恳切。 对面的福泽谕吉当然也是听说过这件事,一直很关心,但这不是他们的领域,政府那边也没有让他们掺和的意思,这份委托对他来说,来得恰是时候。 所以尽管太宰治的描述非常浮夸,他还是同意了。 福泽谕吉:“我需要稍作准备,随后会带着全社成员过去。” 太宰治:“那么麻烦您先让晶子过来一趟,我让人过去接她。” 伏黑惠:“晶子是?”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说:“心灵手巧,动作麻利,能够起死回生的美丽医生啊。” 第3章 五条悟被封印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发生以后,他坐在骨头堆里观察了一番外面的局势,等到差不多平定下来,就把注意力放到狱门疆的内部。 狱门疆是一个用来封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独立空间,虽然外表只是一个方块,但里面却像是一方小世界一样,空间广阔,用尸骨和不慎被一起封印起来的东西堆砌成各种道路和区域。 他最开始落到的地方是入口,没有任何活物。 而当他往更黑的深处走的时候,有无数双眼睛盯住了他。 他恐怕是狱门疆封印的第一个人类。 这里面的生物已经快要忘记人类的模样和味道了,但当新鲜而美妙的人类气味传进它们鼻子里的时候,它们立刻又生出万分的饥渴。 青年笑着张开双臂:“要和我玩玩吗?” 怪物们发出古怪而恐怖的笑声,争先恐后地拥了上去,生怕自己晚了半分就连口汤都喝不上。 不久之后它们又争先恐后地往外逃窜,生怕晚了一瞬就被对方给撕碎。 “跑什么,不是说好大家一起来玩的么?”五条悟一条一条地扯断一只多足鬼怪的腿,一边慢悠悠地追着其他家伙,玩着自己的追捕游戏。 这个世界对于能够瞬移的五条悟来说太小了,大多数的怪物也玩不起,仅仅过去了一星期,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就很少有活物了。 物理时间停止,失去世俗的欲望也失去娱乐项目的他漫无目的地在里面四处散步。 最终在一个漆黑的,他的六眼无法透视的三米高方块面前停下。 “这是方块里套着方块?”他自言自语地说,心想自己进去的话有没有可能直接出去。 怀着乐观的想法,五条悟敲了敲方块。 空的。 五条悟打了方块一拳。 纹丝不动。 五条悟对方块来了一个六连黑闪。 凹进去一小块。 五条悟对着方块来了一发“术式·茈”。 方块报警了,啊不,打开了一扇门。 五条悟高兴又自信地走了进去,门“啪”得一声关上。 他做了一个手势,随后眼前突然亮起来。 这是一间3×3×3的小屋子,面积很小,床和床边的桌子就占了一半,除此之外,只有一台机器和墙上的屏幕。 墙壁是动态更换的背景,什么风格都有。 “看起来像是外星人遗留物哎。” 五条悟好奇地打开了那个嵌进墙壁的机器,屏幕亮起来,刻板的电子男声传出:“请输入您的指令。” 他眼睛亮了亮:“薯条可乐电视。” 床边的桌子上出现了薯条和可乐,墙壁上的屏幕里出现了他熟悉的面孔,就是发展有点像恐怖片。 —— 伏黑惠正在被人拿着一把大砍刀追着。 那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短发利落,头发上别着蝴蝶发卡,面容精致,如果脸上没有带着恐怖而邪恶的笑容的话,很像一个白衣天使。 伏黑惠一边跑一边大喊:“您去治疗别人吧,我觉得我很好,不需要治疗!” 女人一边踩着高跟鞋加快速度追他,一边气都不喘地回复他:“好孩子不能讳疾忌医,我看你受伤挺严重的,你乖乖跟我回去,让我给你好好治疗。” “哇哦。”五条悟发出感叹的声音,坐到床上捞起薯条和可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隔着屏幕给伏黑惠加油打气,“快跑啊惠,你就要被砍到了!换个别的味的番茄酱,这个太酸了不够甜。” 这些东西吃起来只有口感但没有饱腹感,对此非常开心的五条悟一连点了十块小蛋糕,然后继续欣赏惊险刺激的《伏黑惠放弃治疗大作战》。 “好!伏黑同学这个下腰非常漂亮,医生这一刀只削掉了他的一撮头发,四舍五入就是没有受到伤害!” “很好!伏黑同学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咒术师,他召唤出了玉犬!哇哇哇,出现大变故!玉犬叛变了!玉犬咬着他的裤子把他拖到了医生的面前。” “事情非常遗憾,伏黑惠同学的逃跑生涯最终以式神的叛变告终,他落到了大boss医生小姐手中。那么医生小姐将会怎么对待他呢?” —— 与谢野晶子把人撂倒在地,一脚踩在伏黑惠的肩膀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带上医用手套,用猖狂又邪恶的语气说:“小伙子不要害怕,我经常处理各种濒死情况的,对此很有经验。” 伏黑惠语气冷漠中带着一丝压抑惊恐:“是指对‘致人濒死’很有经验吧?” “你很聪明。”与谢野晶子大方地承认,然后极其残忍地举起了屠刀,开始一段不可描述的活动。 三分钟后,她提着从内到外,光洁如新但浑身散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的气息的伏黑惠,沿着高专绿化条件相当好的小路,哼着歌返回医疗室。 那里的病床上分别躺着同样光洁如新失去灵魂的禅院真希、钉崎野蔷薇和狗卷棘。 床边坐着眼带期待的家入硝子,正在试图劝说他们三个让她检查一下身体。 刚醒没多久的钉崎野蔷薇的每个字节都饱含惊恐:“家入小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离你的解剖工具远点?” 硝子一颗科研的心蠢蠢欲动:“我很好奇,与谢野医生的治疗,是对身体的复原,还是回溯。仅仅针对身体伤害,还是对疾病也有作用。” “不能用来治癌症。”与谢野晶子走进来将伏黑惠丢到空的病床上,“当然也不能用来治感冒。你感兴趣的话,下次可以给我做助手。” 家入硝子眼睛发亮,眼边的黑眼圈看起来都精神了:“你不在意的话,那当然可以。” 伏黑惠气若游丝,但还是坚强而害怕地吐槽她们:“你们该不会要搞活体解剖吧?” 晶子笑了笑:“治疗而已,造成濒死的手段是什么又不重要。” 伏黑惠突然诞生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决定在以后的战斗中将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到头等位置上。 千万千万不能再落在这俩人手里!!! 在恐吓了有自爆倾向的未成年人之后,两人的话题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与谢野晶子:“太宰那家伙呢?” —— 正在吃蛋糕的五条悟一下子又精神了,蛋糕往桌上一放,坐到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原来是太宰喊来的人,不愧是他!系统,来个太宰治等身抱枕。” 一个长达1.81米的青花鱼抱枕落到床上。 五条悟:? 他觉得这玩意儿没准是在狱门疆里关久了年久失修有点不好使,勉勉强强地把青花鱼抱枕拖过来抱住,他发布了下一条指令:“换台,太宰治,懂吗?” 这次系统没有再出幺蛾子,屏幕上的画面一转,出现了太宰治帅气的脸。 —— 太宰治正在跟人打电话。 一个本该死透的高专叛逃人员,夏油杰。 夏油杰的声音带着揶揄:“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五条悟吗?怎么现在打电话跟我问起他来了?”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说:“我当年认识的应该是五条狗……算了我实在是不喜欢狗,我认识的是五条猫吧。” 五条悟呆了呆,又看了看手里的青花鱼抱枕。 他承认了这是太宰治等身抱枕。 第4章 电话那头的夏油杰笑了笑:“那行吧。” 太宰治:“所以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明明到了现场,还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的事情吗?” “这不能怪我,我当时左手提着我学弟,右手牵着新抓的特级咒灵,后面还跟着菜菜子她们,就单纯地路过了一下他面前,结果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然后嗖得一下被狱门疆封印了。” 夏油杰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悠闲地说:“所以说,这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太宰治赞同地点头,又说:“你确实可以算作鬼了。” “尊重一下你亲自复活的人,用死而复生的故人来形容我谢谢。” 在这个魔幻和存在着各种奇人奇物的世界上,如果事先做好准备,要挽救一条生命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太宰治一直在想,如果他再提前一些预料到那天,也提前认识了晶子或者知道其他复生的手段就好了。 知道那个人会死,但无能为力的感觉折磨了他很久。 久到他已经可以从容地安排一个人的死亡和复活。 夏油杰晃荡晃荡杯子里的冰块,用莫名的语气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明明很费心地做了这件事。 被关在狱门疆的五条悟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他仔细地盯着太宰治的脸,却看到对方微微上扬唇角。 太宰治:“因为是个恶劣的,无可救药的男人。” 虽然他没有主动关心过五条悟,但对方没事儿老爱对着他抱怨一些有的没的,对夏油杰的事情他根据一些零言碎语也拼凑的七七八八。 也很早就猜到对方的结局。 他一方面觉得“挚友就是用来死的”这个设定让人生厌,一方面也恶劣地希望五条悟能够有和自己相似的甚至更为痛苦感受。 所以在对方给他发“啊,我好像得杀了杰”这条信息的时候假装没有看见,直接就是一通安排,也在悄摸摸把人复活之后没有告知对方。 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就给五条悟搞封印了。 把对方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的五条悟痛心锤了一把手里的抱枕,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桌边坐起来,怀着悲愤的心情开始吃蛋糕。 他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太宰治。 吃完十块小蛋糕又喝了杯可乐之后的他:喜欢太宰治还挺好的。 这不就过上休假生活,还直接托管了学生和家产吗? —— “啧啧啧。”夏油杰又摇了摇头,“那你后续有什么打算吗?” 太宰治语气欢快:“他把遗产留给我了,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把它们挥霍一空吧。” “是么,真是个让五条家的人痛哭流涕的好决定。那么他的学生们呢?” “年纪轻轻的,读什么高专,安排个好学校读书,争取让他们全考上东大。” 太宰治轻易地说出让咒术界高层脑溢血的决定,又说:“你去把虎杖悠仁带回来,差不多该有人去杀他了。” 夏油杰语气一变,隐隐带着拒绝:“带回高专啊?” 太宰治:“你怕什么?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完备的洗白言论,诚邀你一起痛打咒术界上层,重振咒术高专东京校的荣光,革新咒术界,创造出没有007也没有烂橘子的新世界。” “我当年要是聘请你去替我传教,说不定就能完成我的梦想了。” “说话态度尊重点,我现在可是很贵的男人。” “呵呵。要是悟没有被封印,恐怕他把卡塞到你手里,你也不会要,而是头也不回地跑。” “不要说恐怖故事谢谢。” 在咒灵满大街跑的东京,会咒灵操纵的夏油杰要找到虎杖悠仁的位置很简单,就是对方看他的表情让他有点操蛋。 那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还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干尽伤天害理之事的大恶棍。 另外一个处于咒灵和人类之间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除了仇恨之外还有恶心。 一看就是把他误认成了某个专偷别人身体的混账。 虽然常年从事反派事业,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但是清清白白单身到二十八岁没有生过孩子的夏油杰:“……收起你们失礼的眼神,你们认错人了。” 胀相完全不相信:“别以为你用法子把额头上缝合线遮住了就能骗我们,你的咒力根本没变。” 夏油杰咬牙切齿:“因为那个狗东西用的是我的身体,我的咒力,我的术式。”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遗体惨遭毒手,变成那种玩意儿的容器,他就想把五条悟从狱门疆里拖出来打一架。 仅剩的良心和耐心告罄,夏油杰二话不说把这两只打了一顿,一手一个提回去高专。 临进门之前还是有点怂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和一副墨镜戴上。 然后悄悄地爬墙进校溜进了医务室。 人美心善的两位医生已经等在那里。 一个人手里抱着装有全套解剖工具的箱子,一个人手里拿着把电锯。 他抽口冷气,敬畏地后退了一步。 被他提着的俩人也哽住,晃了晃手臂。 与谢野晶子:“遮这么严实干什么?见不得人?” 家入硝子:“如果非要把自己伪装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先给我把你的刘海剪了,夏油杰。” 夏油杰站在原地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把手里的两只丢到地上,揭开自己的口罩,摘下眼镜,说着没人相信的假话:“我这不是觉得戴着口罩比较卫生么,外面太阳太大了,所以我又戴了眼镜。” 硝子:“哦。” 虎杖悠仁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后颈说:“没,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哈,家入小姐,您旁边的这位是?” “临时被喊过来的医生。”与谢野晶子微笑着冲着他招了招手,“过来,我带你去治疗台。” 他不进反退,心里涌现出强烈的危机感,干笑着说:“我不需要治疗的。” 你要是正经医生你拿电锯干什么?! 晶子:“瞎说什么,你看看你脸上的疤这么新鲜,一定是最近一周的伤。” 虎杖悠仁摸着自己的脸,继续后退:“我觉得男孩子留点疤挺帅的。” 他后退没退两步就撞到人的身上了,一回头看见依旧一副酷哥样的伏黑惠,刚想打招呼,又被人拍了另外一边的肩膀,扭头一看,好家伙,钉崎野蔷薇。 “惠!还有钉崎!” 健康的!活蹦乱跳的!白白净净的!锃亮锃亮的! 大喜过望的他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惠和野蔷薇一人抓住他一边肩,把他往里面推。 惠:“快去治疗,别让晶子小姐干等着。” 钉崎:“对对,晶子小姐的医术特别精湛,特别让人终身难忘。” 虎杖悠仁明知道有诈,但看在同伴的期待上,他还是一咬牙跟着与谢野晶子进去了。 胀相不太放心,也跟着进去了,没一会儿又脸色发白地出来了。 十分钟后,光洁如新失去灵魂的虎杖悠仁被丢到病房的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啥也没法思考。 一位陌生的帅气绷带男子坐在病房的中间,手里拿着个蓝色的文件夹,用严谨又认真的目光打量了他们这边的人,说:“那么从左至右开始自我介绍。” “胖达。” 太宰治:“可以,这很熊猫。” “禅院真希。” 太宰:“没想到封建余孽的家里还有这种水灵的好笋。” 狗卷棘:“鲑鱼。” 太宰:“什么?这名字听起来很不人类啊。” 伏黑惠:“狗卷学长是在赞同您的话,他叫狗卷棘,是咒言师。” 太宰:“可以,这很狗卷。” “虎杖悠仁,是一年级生,喜欢詹妮弗·劳伦斯。” ——唯一一位在兴高采烈地自我介绍的捧场少年。 太宰也很热情地点头:“可以,你看起来很小老虎。我有个后辈也很小老虎,你们应该会相处得愉快。” “钉崎野蔷薇。话说您真的是五条老师喊过来的?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有办法把他救出来吗?” 太宰治(敷衍):“可以,这很野蔷薇。” “伏黑惠。” 太宰:“可以,很乖。” “好了,人除了国外的那个都齐了,甚至还多了一个(胀相)。那么接下来就是讨论对未来的规划问题了。” 太宰治合上文件夹,站起来,表情很是严肃,当大家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他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说:“我决定把东京校改成动物园,委任伏黑惠同学为动物园园长。” 这又是熊猫又是人形猛兽又是菜谱又是老虎又是蔷薇的,还有一个自带动物式神的小伙子,高专的绿化也做得很好,改成动物园正合适。 当老师是不可能当老师的,也只能败败五条悟家产这样子。 第5章 伏黑惠六岁被五条悟逮到,从此开始过上被三岁假大人骚扰的日子。 当他以为自己告别了悟三岁,从此能够和正常人一起生活的时候,宰四岁突然闯进了他的生命,盛邀他成为咒术界第一所动物园的园长。 这一刻,他心潮澎湃,情绪高昂,非常想大喊一声“毁灭吧,这该死的世界”。 但他是一个酷哥,虽然这个酷哥形象经常因为挨打战损而显得狼狈,因为被戏弄而显得谐星,但他还是要坚强地维持住自己的人设。 所以他只是拍开了对方的手,冷漠地说:“别开玩笑了,您不如想想该怎么面对咒术界的上层。” 别的不说,这里的好几个可都在通缉和处死名单上。 “啧。”太宰治单手叉腰,拍着胸口说,“虽然但是,你们完全可以像信赖和敬重五条悟那样信赖和敬重我哦。” 禅院真希:“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尊重。” 胖达:“没有尊重过。” 钉崎:“短暂地尊重过吧。” 太宰治摇了摇头:“他这老师当得,啧啧啧。” 伏黑惠:“所以您和五条老师果然是旧相识吧?” 太宰治在这段时间里早就想好了说辞:“是这样的,我是被他救助过的人。非常感谢五条先生的帮助,我成功学会了怎么当一个好人,后来也当上了帮助人民的侦探。所以在他委托了我之后,我义不容辞地接受了,并且赶过来力挽狂澜,救他的学生于水火之中。” 说他和五条悟没关系是肯定没有人相信的,考虑到对方经常救各种人的情况,这样说应该问题不大。 夏油杰听完都瞪大了眼睛:“等一下,你说什么?五条悟教会你当一个好人?” 病床上躺着的一圈人都忍不住往后仰,靠着冰凉的墙壁来保持冷静。 太宰治肯定地点头:“没错。” 所有人:“嘶——” 这件事听起来竟恐怖如斯,但这么讲的话,对方这个不着调但有在办事的样子也合理了起来。 太宰治其实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在遇见五条悟之后,才学会怎么去做一个好人的。 —— 四年前的某个漆黑的夜晚。 叛逃后被港口黑手党追杀,躲在安全屋包扎伤口的太宰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惯性地要将右眼给缠起来,缠了几圈之后又烦躁地开始解绷带。 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两分钟之后,他又开始将整个眼睛缠上绷带。 他已经不愿意看见这个世界,也不愿意看见自己了。 唯一还将他捆在这世上的,居然是一句“去做个好人”。 全然的黑暗中,绝对不该出现的第三只手从他的面前伸过来,将他往前拽。 预料中的撞上镜子所带来的疼痛没有出现,他撞到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呀呀,你要是个漂亮的小姐姐我可能还会高兴一会儿,但是个又臭又丧的大男人就还是算了……你为什么可以毫无阻碍地碰到我?” 这是五条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太宰治无言地推开他,扯掉自己眼睛上的绷带,看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双眼被白色绷带缠住,还把白发薅竖起来的青年。 蒙上眼,但完全看得见。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光滑的等身镜倒影着沾血狼狈的他和白色衬衫被沾上血污的对方。 像是一场充满童话幻想的旅行,他被镜子里伸出的手拽进另外一个世界,开始一段奇妙的经历。 完全不想旅行的太宰治反手砸向镜子,遗憾地发现这是单程通道,并且被碎片划伤了手,鲜血淋漓,但他的表情却非常冷漠。 五条悟大约是脑子抽了,对那时候的太宰治生出了无限的好奇心和兴趣。 像是从外面强行拐来了一只受伤的黑色野猫一样,他摁着对方扒掉了对方胡乱缠上的绷带,仔细欣赏了一番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一边感叹对方惊人的生命力一边重新处理和包扎。 太宰治非常虚弱,在目测十个自己也打不过对方之后,就自暴自弃地躺平,即使是被不温柔地对待,即使是痛得要死,也没有出声。 五条悟的脾气并不太好,也相当地任性和以自我为中心,性子糟糕,但也有相当的耐心和包容心。 所以他单方面地决定了太宰治被他饲养这件事,而当他遭受来自太宰治的冷暴力的时候,他通常会选择在对方开始日常自杀之前就把人救下,然后逼迫对方和自己一起吃糖度爆表的甜食。 太宰治试图趁对方不在的时候逃走,但外面方圆十里都是山林。 负气出走不慎死在野兽腹中这种死法他完全不能接受,所以放弃了这个选项。 时间久了,人冷静下来,也胖了许多的他选择妥协,当场宣布五条悟就是救了他的恩人。 “恩人你可以教我如何当一个好人吗?” 本是一句劝对方善良的嘲讽话,却没有想到五条悟居然当真,还答应了。 他们搬到了东京的市区。 五条悟给了他逃跑的机会,也告诉他自己正准备带着他一起去救人。 太宰治选择留下来。 因为他也依旧不知道救人是个什么操作和感觉。 看起来比他还要黑帮的五条悟或许能给出答案。 结果这家伙救人的时候也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不顾对方的意愿,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 那示范可谓是糟糕透了。 但也单纯,没有顾忌,没有拉扯。 五条悟,是那种他完全做不到,又十分羡慕的,单纯而强大的人。 他大部分的时间是在漆黑晦涩的夜里穿行,但他自带亮光,肆意又自由,偶尔还大步奔跑。 跟他不是一路人,他也追不上。 —— 太宰治的说法让所有人都感到不敢相信,忌惮和害怕。 他的形象在有了五条悟作为类比来联想之后,显得异常可怖。 以至于当被派来对夜蛾正道执行死刑的乐岩寺嘉伸对他们校长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很小儿科,没有在意的必要。 而太宰治哗的一下推开门,指着乐岩寺嘉伸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非常黑手党地说了一句:“给我把他捆了关起来,然后我再去慰问慰问咒术界的上层们。” 那态度之潇洒从容和理所当然,五条悟在狱门疆内见了都说牛逼。 夜蛾正道被乐岩寺那一番话带起的痛苦情绪还没有酝酿完毕,就见一群学生呼啦跑进来就对人动了手。 伏黑惠直接一个领域展开,动作快的虎杖悠仁禅院真希和胖达一人一拳直接给人打晕,好险没有打出人命,跑得慢的狗卷棘和钉崎野蔷薇只能趁黑踩对方两脚。 夜蛾正道噎住,觉得这个被五条拜托过来帮忙照顾学生的,没准是一个比五条还有想法的问题儿童。 第6章 问题儿童太宰治在把隔壁京都校的校长关进小黑屋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慰问咒术界的高层。 而是向学生们传达了“不管是谁,只要是不熟的咒术师进了学校就统统捆起来塞进小黑屋”的要求之后,开始给自己安排住所。 然后得知这破学校连个超市都没有,也没有给人临时住的客房。 空房间倒是很多,就是都很空。 太宰治有两个选择,暂时住正在国外那个学生的房间,或者暂时住五条悟的房间。 夏油杰选择了前者,打不过夏油杰的他只能选择后者。 太宰治不大高兴,但还是很熟练地从五条悟的柜子里翻出需要的东西,打算洗漱洗漱凑活着过一晚,明天出去买。 呆在狱门疆内的五条悟看见太宰治拿了一件自己的睡衣进了洗漱间,整个人都精神地坐起来,可乐也不喝了,蛋糕也不吃了,聚精会神,表情认真,仿佛打算看什么科研类节目。 三分钟后。 他愤怒地锤了锤横在腿上的青花鱼抱枕:“我是成年人,为什么要给我看带马赛克的?!” 屏幕上的马赛克消失,整个画面也连带着消失。 只剩下一行冰冷的字体:“尊重隐私,拒绝变态。” 五条悟大怒:“看老婆的事,能叫变态吗?” 屏幕直接关上。 一封纸质的信和一支笔落到他的膝盖上。 他拆开信看了一眼。 “诚邀您参加副本‘KING’,成功通关则可获得打开狱门疆的钥匙之一。同意请签下您的名字。” 五条悟:“哦——”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信撕掉了。 开玩笑,是可乐不好喝还是蛋糕不够甜,就非要去所谓的副本里给系统打工啊? 而且他想等太宰治给他解除封印。 到时候他直接来个以身相许。 —— 太宰治洗完澡,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倒在五条悟又大又软的床上,盖着对方印着草莓冰淇淋的被子,闭上眼睛尝试睡觉。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呆在一个四处都是某人痕迹的空间内,他并不想思考。 更不想回忆。 然而就连这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充斥着某个重度甜食控的甜腻味道,他逐渐感到呼吸困难,也不可自制地陷入回忆之中。 在他刚遇到五条悟的时候,他们俩的身高差要更大一些。 他那会儿的态度很不好,也不愿意搭理对方。 对方也不惯着他,甚至不给他买衣服,还把他当时的那一身衣服烧掉了,让他不得不穿对方那些大到过分的衣服。 他穿对方的衣服总觉得空荡荡的。 但那时抓着空荡的衣服以免其往下滑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有实感的东西。 太宰治遇见五条悟的时候,失去了一切,宛如孤魂野鬼。 后来当上人了。 有点烦躁地睁开眼睛,太宰治从床上坐起来,捞过桌上的一堆文件开始看。 反正是睡不着,不如找点事做。 明天看样子得去一趟五条家,提前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筹码好了。 一封信夹在了文件的某一页中。 他确信之前没有这玩意儿,但他还是打开了。 “诚邀您参加副本‘KING’,成功通关则可获得打开狱门疆的钥匙之一。同意请签下您的名字。” 太宰治:“哦——” 然后把信丢进了垃圾桶。 是五条悟的遗产不够多还是高专的学生不好玩,他非要去参加这个不知道是啥的副本? 而且相信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不如相信一下咒术界的其他道具。 狱门疆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有打开的方法和它的克星。 第二天早上,太宰治非常“小老虎”的后辈中岛敦带着一箱文件来到了咒术高专。 中岛敦在一群陌生人的打量中有点紧张地说:“乱步先生说您可能会用到这些。” 高专的学生们正在窃窃私语。 钉崎野蔷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伏黑惠:“他那个腰带好奇怪。” 虎杖悠仁:“像猫尾巴一样在动哎!” 狗卷棘:“鲑鱼。” “很可爱吧!”太宰治突然凑过来说,“敦的腰带是我送的哦,会发生奇异的扭动,很可能就是因为他是只老虎。虎杖你也可以尝试长长的腰带,说不准也能够像尾巴一样动起来。” 虎杖:“真的吗?那我改天试试!” 伏黑惠:“你清醒一点,你是个人不是老虎。” 这些会诱骗未成人做出奇怪事情的大人实在是够了! 中岛敦看着他们,满脸茫然。 太宰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敦君,麻烦你带着东西过来,接下来你和他们一起好好玩吧,我先出趟门。” 太宰治仅仅带了两个人,就嚣张地进了五条家。 这两个人分别是七海健人和夏油杰。 虽然说把五条家砸了也足够,但他们还是很礼貌地把五条家的所有长老抓,不,喊到一起开了个会。 “你们好,我是太宰治。”太宰治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明来意,“事情是这样的,五条悟把他的遗产留给我了,我今天来当着你们的面继承。” 长老们纷纷震怒。 “家主没有死!!!” “五条家的产业不容外人染指!” “你给我滚出去!” …… “很好,你们的话听起来都中气十足。”太宰治将一叠厚厚的文件砰的一声放到桌上,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开始一份一份地签,签完一份放一份到他们的面前。 “接下来由我们靠谱的前打工人,现咒术师七海健人先生为你们讲解这些文件的法律效益。” 七海健人有些想笑,但还是稳住了自己严谨靠谱成年人的形象,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开始说明五条悟名下的什么什么现在归太宰治了。 五条家的长老们颤抖着手拿过文件,看着上面五条悟熟悉的潇洒签名,和每句话都让他们血压上升的内容,又抖着手摸出速效救心丸。 但他们保持了较高的节操,没有整出徒手撕文件这等晚节不保的事情。(主要是夏油杰一副你们动文件一个角我就立马打死你们的表情) 大长老:“你们等一下。” 他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去书房翻了半天翻出一封信,拿过来和其他长老一起看,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可置信和死不瞑目。 夏油杰凑过去,发出了哦豁的声音。 太宰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签。 他对那封信的内容毫无兴趣。 毫无。 长老们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做完心理准备,坐回桌旁,大长老试图拿捏一下长辈的身份:“这个……你和家主的事情……” “不要和我谈论五条悟的事情,如果你们还想我管这个事的话。”太宰治抬起眼,再无半点玩笑的表情,不容置疑而充满威慑。 大长老:“哦,那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 “别给我添堵,该出手占便宜就出手占便宜。”本来是想来装逼,结果反被搞的太宰治冷漠地说,剩下的文件也不签了,直接走人。 他还是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五条悟这等缠人的家伙? 第7章 太宰治回去的时候,效率超高的学生们已经逮住了第二个进入高专的坏家伙。 这个坏家伙有着金色的短发,上挑的眼线,高傲的表情。 但是他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凳子上想骂人却被堵着嘴的样子很狼狈。 钉崎野蔷薇发表了具有代表性的发言:“看着就很想打他一顿,很难想象竟然有这种让人第一眼就开始火大的人。” 太宰治一进来便被学生们围着推了过去,他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干嘛?” 虎杖悠仁:“那个……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太宰治更加疑惑:“我需要说什么吗?” 伏黑惠:“是这样,他们希望你能够嘲讽一下这个新绑的,他说话很难听。” 他们也骂过了,但是好像不太解气。太宰治比较会说话,他们想让对方骂骂这个禅院家的家伙,让他们开心开心。 被绑着的禅院直哉:??? “做人那么暴躁干什么?现在干什么都将一个以和为贵,大家也要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人讲话才好。”太宰治摇摇头,一派斯文,对着中岛敦说,“来,给这位来的不太是时候的客人把嘴解放出来。” 禅院真希:“我不建议这么做。” “没事,我看他瞪着眼睛都瞪出红血丝了,似乎是有点难受。我们虽然因为他非法侵入而采取了自卫措施,但折磨人是不对的。” 太宰治这副善良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中岛敦感到害怕,抖着手扯掉了禅院直哉嘴里的布。 禅院直哉呸呸两声,抬起头吊着眼尾看太宰治:“你就是那个接替五条悟的家伙?” 介于这群人的凶悍,自己又深入地方的地盘,他没有说太过分的话。 然而他这句很保守的话,却让上一刻还温润如玉的青年笑容消失,眼神宛如恶鬼。 太宰治扭头问真希:“这是谁家的人?” “我……”真希刚想说自己家,但一想到禅院直哉当上了禅院家家主,她当即把自己从禅院家分出来,冷淡地说,“禅院家。” 太宰治点点头,也很冷淡地说:“天凉了,让禅院家破产吧。” 这句魔幻中二又过时的霸道总裁发言让其他人都很沉默。 伏黑惠:“都这个年代了,这种话您说出来不尴尬吗?” 太宰治蹲在地上,没有形象地抱住头:“那就御三家一起破产,大家都别活了。” “您这是怎么了嘛?”中岛敦蹲下来关切地问,“我还以为您今天是出门欺负人了,没有成功?” 太宰治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最终说:“我以为我是来东京花钱和玩的。” 但是那群老头子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家主留下的小寡妇一样。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他把头搭在中岛敦的肩膀上,低落地说:“我不想干了,要不敦你留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我就先去鹤见川入个水。” 五条悟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这在对方的地盘上,他直接忘记自己是个自杀爱好者。 现在想一想,他已经整整24小时没有试图去世了!24个小时啊!这说出去谁相信他是太宰治! 没有见过这阵仗的学生们露出费解的表情。 伏黑惠:“他这是……第几次试图丢下我们不干了?” 禅院真希:“我竟然开始觉得五条悟靠谱了。” 虎杖:“入水……是个什么新的运动项目吗?” 重新被堵上嘴的禅院直哉都替他们感到无语。 而中岛敦很熟练地扶起太宰治的双肩使劲儿地摇晃:“太宰先生您振作一点太宰先生,这里离鹤见川很远的,我看今天的天气也不适合跳河,要不就算了?” 太宰治:“那我上吊吧,这里的树也还挺多的,我在路上看见了好几棵不错的歪脖子树。” 中岛敦试图转移话题:“您之前说有朋友去……出事了,然后呢?” 太宰闻言表情更加沉痛:“我以为我过来可以赶上酒席,结果他根本就没死,还想骗我给他带学生。” 果然不能相信五条悟的鬼话。现在搞不好这家伙不是被苦兮兮地封印,而是在哪儿看他的笑话。 正在看他笑话的五条悟悠闲地给自己续了杯可乐。 中岛敦满头大汗:“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吗?”太宰治撩起一边眼睛瞅他。 敦语气坚定:“是好事!这样的话,您只需要带学生带到对方出现就行了呀。” “有道理。” 完全只是抽个风的太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心满意足地说:“那么我们先讨论一下哪棵歪脖子树比较壮实……啊不,讨论讨论怎么让上层凉掉吧。三天之内,我要让他们哭着说我错了。” 太宰治的豪言壮语让狼狈的禅院直哉都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而他本人则是很认真地拿小本本记下了学生们的“建议”,包括但不限于“炸了禅院家厨房”这类饱含个人情绪的内容。 乙骨忧太的人已经在国外漂了很久了,久到他的日式英文开始带上土著的方言,久到他的同学都出了大事,连老师都被封印了。 他才终于获批回国。 一向乖巧懂事,遵纪守法的他也忍不住产生了叛逆的情绪,想要先把上层痛打一顿。 但他暂时还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早有预料的五条老师给他留下了嘱咐,告诉他如果自己不小心出事了没法再护着他们,就要假装和高层为伍,然后暗中救助同学。 也告诉他如果有人已经接手高专了,他可以直接听对方的,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介于上层很喜欢指手画脚安插各种人手,乙骨忧太当时多问了一句“五条老师托付的人有什么特点吗”。 老师说:“特别好看,特别可爱,特别招我喜欢。” 说完之后又补上外表特征——“就是你一眼望过去,感觉到‘哎好像有个绷带架子成精了’,那个人就是他。” 他当时就悟了。 乙骨忧太是个特别纯爱的人,所以哪怕一进门发现这个接手高专的人是个男人,他也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握住对方的手,掷地有声地跟对方打了招呼:“师娘好!” 这话一出,全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太宰治直接就抑郁了。 他觉得五条悟简直是在造谣他。 因为他们俩的关系除了之前住在一起和睡过之外,没有什么太亲密的。 第8章 事情是这样的:太宰治一直把五条悟当金主,所以觉得自己没有投入感情和负责的必要。 他也完全不想跟人有过深的交情和羁绊。 所以在对方跟他说“我最近好像空下来了,我们去结婚吧”之后,他就连夜搬出去,找了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了。 现在回想那个场面都让他感到害怕,因此他非常抗拒和五条悟有关的事情。 但这种态度现在似乎成为了坐实谣言的证据。 看见周围一圈人的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到带着怜惜,太宰治绝望地捂着脸说:“你不要凭空捏造,随意想象,血口喷人!!” 乙骨忧太迟疑地说:“那……师爹?” “我跟五条悟不是情侣,不是!真的不是!” 太宰治一连三个否定,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坚定果断。 但他们一个字都不信,除非去掉那个“不”字。 太宰治:“……” 烦了,累了,毁灭吧。 “这个……太宰先生,我们都能理解的,您不要太过难过。”善良的伊地知拍拍太宰治的肩膀,“我们一定努力,为您……不,和您一起把五条先生救出来的。” 太宰治回头凶恶地看了他一眼:“他死了我才高兴。” 这句过激发言不但没有让他们生气,还让他们都露出了“你说气话我们不信”的表情。 伏黑惠:“那种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也不会被关太久,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误会都可以当面解决。” 太宰:“呵呵。” 五条悟不直接握着他的手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就谢天谢地了。 “哎呀,你们大人之间的情感状态我们不关心。” 害怕某人又因为这个撒手不干,钉崎野蔷薇说了句违心的话,一副“我们不关心八卦我们只关心世界和平”的样子:“我们想知道您有什么办法破除目前的局势。” 他们倒是活过来了,但外面还有六位数(原本是一千万,根据世界观调整为一百万,这是解决完一部分之后的数量)的咒灵在晃荡呢。 太宰治张嘴就来:“加入咒灵阵容先把上层都杀了,然后反手再把咒灵都喂夏油杰吃了。” 其他人:“……” 这比成天说“要不把上层都杀了”的五条悟都还狠啊。 直接就不当人了。 中岛敦都看不下去,拽拽他的袖子说:“您认真一点儿,现在情况很严峻。” “情况很严峻也不关你们的事。”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散漫地说,“小孩子呢,只需要战斗和成长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肮脏的大人就好啦。” 虽然某人的样子极度不靠谱,但是大家竟然都莫名有种吃了定心丸,连日来紧绷的情绪都舒缓了。 “叩叩叩。” 有谁敲响了关上的教室门,正当学生们打算去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大惊失色。 “警察,开门。”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来了要惊慌失措,但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太宰治首当其冲地就要被抓走。 虎杖悠仁挡到太宰治面前说:“太宰先生您先走,我断后。” 太宰治:? 他发现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子竟然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也实在是感到非常疑惑,情不自禁地问:“我为什么要走?” 虎杖悠仁的大脑急速运转了一下:“我们不是前不久才……”绑了两个人关进小黑屋了吗? “前不久才干了什么?”突然出现在室内的警察先生侧着耳倾听,等他的下半句话没有等到,便出声询问。 虎杖:!!! “什么也没干!”他语速非常快,语气也非常坚定。 “说谎话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条野采菊笑了笑,转头“看”向太宰治,礼貌地问候对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你,太宰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我逮捕你进监狱的时候吧?” 这句话揭露的信息惊人,教室里的其他人都看向了太宰治。 太宰治也面带微笑地问候对方:“不是吧,我记得政府给我们侦探社颁奖的时候你也在,难不成是你做手术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对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猎犬补上队员,安排上新的队长了吗?” 条野采菊嘴边的弧度平了平,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 一名青年站在门外,正苦口婆心地在对自己的队友进行说教。 “末广,我们是在人家的学校,人家的教室外面,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为了培养祖国未来的人才而搭建的,你不要因为‘门是关着的’这种奇怪的理由而试图拔刀把人家的教学楼拆了。” “烨子,你今天出门穿个水手服格子裙试图假装是女子高中生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一脸柔弱地挽着立原的胳膊,你看他抖的,我都替他害怕。” 末广铁肠把手从从刀柄上拿开,眺望起远方:“他们的操场看起来真不错。” 大仓烨子捏紧立原道造的手臂,表情从娇俏变得狰狞:“实在是太糟糕了,居然把你调过来给我们当队长。” 立原道造的表情痛苦起来,青年的表情也很痛苦:“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跟在小时候抽过我一巴掌的女人共事……咦,门开了哎。” 他不再理会自己的队友,进到教室里,目标明确地走到太宰治面前和他握手:“你好,早川秀。感谢您让人杀了猎犬的前任队长,让我能有这个殊荣出任新任队长。” 太宰治不露声色地打量对方。 青年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外表清俊秀气,气质无害中甚至透着股咸鱼。给人的感觉像是路过的吃瓜群众。 但猎犬是由所有异能军队中最强的五人组成,这个人不仅空降了队长,还敢对另外几个队友说教,不可能是个混子。 其实完全是个混子的早川秀心情非常糟糕。 他原本在普通的岗位上进行着普通又能摸鱼的情报工作,只等着一过三十岁直接回家啃老,到时候就可以每天从上千平方的豪宅醒来,过朴实无华而又快乐的有钱人生活。 结果福地樱痴被太宰治喊五条悟杀了。 那种热衷于战争和征服的家伙死了也就死了,但让他来接替对方的工作就太过分了! 不能因为上一任是个有着征服世界这种中二梦想的家伙,就找个没有任何梦想只想混日子的无辜人士来顶上啊! 还说什么“条野和烨子是你发小,想必你们能够相处愉快”这种叫人震惊又恶心的话。 条野也就算了,大仓烨子那能叫发小吗? 那是少年时期培训的时候一巴掌差点把他打死的恐怖女人啊! 他深深怀疑自己异能觉醒的晚,就是因为对方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心情抑郁的他阴沉地看着太宰治说:“有对象就是了不起,你和五条悟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一句话直接给太宰治说破防了。 第9章 太宰治:“……我可以告你造谣吗?” 早川秀:“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拿出证据的话,国家法律会对警察一视同仁。” 完全无法证明自己和五条悟没有一腿的太宰治笑容消失:“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警察的存在,就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早川秀按了按自己的帽檐,“咒灵在东京肆虐的问题,政府已经给咒术师方面一周的时间,情况仍旧很严峻,所以我们来了。” 他说得非常热血非常让人信服,非常让人安心。 年少无知的学生们立刻忘记这群人的古怪,开始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警察先生都是靠谱的。 而太宰治笑了:“来借咒具的对吧?” 咒术界有相当的自我治理权限和各种特权,就是因为诅咒只能由诅咒破除。 必须用咒力破坏咒灵的咒力核心才行,异能和单纯的物理攻击都不行。 除非是像他这种直接化解力量的类型。 诚然猎犬小队已经代表了国家机关的最高战斗力,但没有咒具作为武器的话,也只能干瞪眼。 早川秀正色说:“是调用。” 太宰治摇摇头:“那可是高专自古以来的私有财产。” “……来,给你个好东西。” 早川秀把一封黑漆漆的信塞进了太宰治的手里。 太宰打开信封瞟了几眼,勾起唇,又迅速地给塞回去,握住对方的手说:“为警察执行公务提供便利,是我们身为公民应该做的事情,更别提您是为了保护广大东京市民的安全而要勇敢面对成千上万怪物,为您提供趁手武器那是非常有必要的。” 早川秀回握住他的手,使劲儿晃了晃:“哎——这都是我们身为人民警察应该做的,比起我们,像您这样关注社会事件,不远千里过来东京帮助失去老师的高专重新振作的善良侦探,才是应该受到赞扬的。” 两个人的态度从针锋相对到相见恨晚就在转眼之间,这种剧烈的变化让其他人大受震撼。 早川秀身后的立原道造:“横滨离东京……有这么远?” 大仓烨子:“我吐了。” 太宰治背后的钉崎野蔷薇:“这难道就是……” 伏黑惠:“肮脏的大人。” 两个都是脸皮极为优秀的人物,对他们的唾弃毫无反应,气氛融洽地客套了两句,太宰治就很干脆地跟夜蛾正道说:“那么麻烦校长您带我们去武器库挑选挑选。” 夜蛾正道拧起眉:“你们?” 他实在是没有搞懂,为什么自己一个校长好好地站在这里,警方会选择和太宰治交涉,更没有搞懂太宰治这是想干什么。 太宰治用欢快又自然的语气说:“我们,大家,所有人!” 夜蛾正道多次痛击五条悟的拳头开始蠢蠢欲动。 某挨打已经非常熟练的人迅速躲到了夏油杰的身后,振振有词:“五条家的权限现在转让到我手里了,我应该有权限为学生们挑选一些合适的武器吧?” 夜蛾:“……行吧,夏油你晚点别走,我有点事找你。” 夏油杰:“……” 太宰治,当真是个祸害。 有着千年底蕴的高专武器库,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学生们纷纷开始了自己的畅想乃至于幻想。 虎杖悠仁:“里面有没有那种斩魄刀一样的东西,就是那种能自动契合我们能力和咒力的宝刀?” 钉崎野蔷薇:“有锤子武器?那种精炼六次镶嵌能量宝石特殊附魔的。” 伏黑惠:“哪有这么夸张,附魔还有可能。” 被五条悟带进去过随便挑的禅院真希:“附魔的都是危险咒具,不可能给你们用的,我平常用的就基本都是武器库里的,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她的凡尔赛发言深深地打击到了其他人的热情。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都很沉默。 直到他们开门的时候,太宰治望着旁边的另外一扇贴了很多符纸的门产生了好奇:“这道门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里面是些特殊的东西吗?” 说着就伸手去摸。 想起什么的伏黑惠瞪大眼睛,试图阻止:“喂,别打开……” 他说得太晚,太宰治的手已经摸上门上的符纸,轻轻松松地揭下了一张,然后把门推开。 里面被捆着的两个人也瞪大了眼睛。 这间小黑屋正是乐岩寺嘉伸和禅院直哉的那间,也是曾经关过虎杖悠仁的那间。 特级都能关住。 但是太宰治就像是推自己家门那样容易地把它推开了。 “啊哦……”不小心暴露了什么的太宰治立刻把门关上,干笑着说,“没想到里面还有人在参悟高深的咒术,打扰了前辈就不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进武器库吧。” “从对方的呼吸,心跳和肌肉状态来判断,他们是遭受了捆绑,并且时间不算短。”条野采菊掏出一副手铐,手铐被夕阳染上了温暖的颜色,年轻的警官脸上也是温暖的笑容,气氛却坠入零点。 太宰治后退一步,猛拍小黑屋的门,大喊:“没想到你们年纪不小玩得也不小,居然在静室里玩捆绑,丢脸都丢到警察先生面前了,你们实在是太令我们失望了!” 条野采菊:“……我虽然失明,但是我的队友看得见。” 真以为瞎子好骗啊?! 他的队长兼发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国家危机当前,条野你也不要一直看不惯人家,至于那屋子里面的两位,确实看起来不太雅观。” 早川秀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太宰治很没有必要。 这个人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小兔崽子的气息,又有那种bug异能,等会儿要是直接摸一把他们想要的武器就出大事了。 能拿屠龙宝刀谁又想拿菜刀呢? 至于那两个人,估计是私人恩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况且上头对咒术界的后续规划也早有打算,里面那俩他看着眼熟,像是在名单上的。 条野采菊对他竟然和太宰治同流合污的事情感到非常痛心,但同样猜到什么,默默收了手铐,装作无事发生。 高专方的人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甚至有些热情地和猎犬的人攀谈。 虎杖:“你们习惯使用什么武器?刀?太刀,打刀,胁差还是短刀?” 末广铁肠:“都可以,没有太大差别。” 虎杖:“好厉害!不愧是最强的警察!” 虎杖:“话说这位小姐是未成年吗?看起来年纪好小的样子。” 大仓烨子:“你想体验一下吗?” 虎杖:“啊?”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虎杖悠仁这个大小伙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虎杖同款正太。 一阵慌乱之后,伏黑惠抱着用衣服裹住的虎杖悠仁迷你版远离的太宰治和大仓烨子,以免自己的同学恢复后面临走光的尴尬。 自从太宰治来了之后频繁头痛的伏黑惠对于“异能者”这种生物完全失望,并且对武装侦探社的即将到来感到害怕。 第10章 太宰治被勒令呆在门外不许进去,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取得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太宰治蹲在门口阴郁地种着蘑菇,周身围绕的的负面情绪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想现场制造一只特级咒灵给他们试刀。 但没有人搭理他,没有人。 就连敦都没有。 大家对这种连警察都被他威胁跟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家伙,除了害怕之外,完全无法尊重起来。 短短两天之内,高专众已经给他找好的定位——五条悟plus。 和五条悟差不多皮,但是比五条悟更能折腾,更有想法,更能捉弄人。 怪不得这俩人能成为情侣。 已经深深地相信这就是五条悟藏起来的小媳妇的高专众如此想着。 懒得解释的太宰治隔天就带着夏油杰悄悄地潜入上层开会现场,挑着对方说“一定要把太宰治赶出东京校,重新掌控东京校”的时候,一脚把门踹开,在他们惊慌心虚的表情中笑盈盈地说:“你们开会的时候怎么不喊我?好歹我现在也暂时接手了五条家啊。” 一位上层嘴硬道:“咒术界开会,喊你一个异能者干什么?” “什么?你想和咒术师开会?行,可以。”太宰治靠在门上,作了个请的手势,“夏油,你去坐,我旁听。” 夏油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腿搁在会议桌上:“来,你们继续讲。” 上层们立刻炸开,指着他气得不行:“夏油杰!你怎么敢?!” 夏油杰偏头看出声的人,语带笑意:“我有什么不敢的?” 在场的不都是垃圾吗? 一群人站起来,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又将矛头对准太宰治:“太宰治,你竟然将被咒术界通缉和判了死刑的叛徒带进来了。” “哎——诸位有所不知,你们判刑时所依据的那些事其实都不是夏油先生干的,而是这个人。” 太宰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往前递了递,示意他们来看。 那是一张纸张很新的通缉令,上面的人和夏油杰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额头上有一道缝合线。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太宰治讲述了“男子高中生一心救人却遭坏人设陷阱,被困十年,而坏人披着和他一样的皮子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丧尽天良干尽坏事,他苦熬十年终见天日,立誓一定要将坏人绳之以法”的感人故事。 夏油杰听了都惊呆了。 这是……他? 有个年纪大的大喊:“骗人的吧!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太宰治:“你是对政府下的通缉令有什么不满吗?要不要改天也给你整一个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对方闭上了嘴。 编完故事的太宰治意犹未尽,情绪高昂把通缉令拍在桌子上说:“所以我们今天聚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这个邪恶的诅咒师危害世界,为了拯救所有人,为了咒术界的未来而探讨和协商。” 常年说官话的上层听他这个虚伪的声音都要吐了。 一位主事:“决定我们自然会做,既然你和夏油杰都有心为此做出贡献,不如少搞点事,回去等着我们的命令。” 另一位主事:“还有,为什么乐岩寺校长和禅院家主进了你们高专之后就失去了联系,你们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太宰治似乎非常不解:“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解释?” 夏油杰:“我也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像走狗一样等着你们的命令?” 空旷的会议室突然变得拥挤起来,一群咒灵将所有的上层围了起来。 在过去一周多的时间内重新充盈了咒灵库存并且抓了好些特级咒灵的夏油杰温和地说:“虽然我现在是个好人,但我不保证我不会杀了你们。” 上层们:……你这是哪门子的好人?!好人这个词都要被你们滥用得哭了好吗!! “哎——”太宰治用着和刚才替夏油杰解释时一模一样的语气,自己则是绕过咒灵们坐到会议桌上,拿起一支笔转了转,“虽然这群人年纪很大了,实力也不太行,但大小是个咒术师,还是可以去执行任务,祓除咒灵的。”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要违背咒术法则,对我们动手吗?” “咒术法则。”太宰治重重地读了这个词汇,“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在法则里写入各种规矩甚至于死刑,是想要建国吗?” 八百年前同意的他们按自己的规则一定程度自治,他们倒是把规则越写越长,今天一条明天一条,还要各种部门给他们行方便。闹出的事儿那是越来越大。 政府早就对这群人不满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整改和敲打他们。 上层们又开始骂他胡说八道。 太宰治挨个看过去,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工具一样,叫他们渐渐收声。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咒术界的未来着想,那么就希望你们能够认真悔改,反省自己的过错,然后暂时放下手里的酒杯,前往战场好好努力。至于统筹部署,交给擅长和能做得更好的人来做。” 太宰治将一份复印文件放到桌上,放最后一句话:“我以前从事的工作是将暴力转化为利益,要论排除异己,在座的各位再多活五十岁都不一定能赶上我。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早川秀给他的那封信里的东西,是政府方面给武装侦探社的委任。 政府把委任书给猎犬的新队长,让对方转交武装侦探社,也是希望他们两方能够缓和一下关系。 结果对方随手就给他。 真就打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在回高专的路上,夏油杰感叹:“你真的好熟练。” “因为庸俗的人总是千篇一律。”太宰治坐在低头翻着文件,又惊觉这好像不是他来这里的初衷,于是丢掉文件跟夏油杰聊天。 “你想要知道,你和五条悟跟那些人的抗争,输在哪里吗?” 夏油杰:“因为这不是一个强者能够决定一切的世界。” 太宰治摇摇头:“强者从来就不能决定也一切。你们输就输在,心不够黑。” “一个时刻有外敌来袭的群体,个体会有高度的集体感,心善良一些的则会有自我牺牲的觉悟和自觉,而心黑的,则会选择利用对方的善良来保证自己的利益。将自己的利益巧妙地隐藏在群体利益里。” “你们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坏,但他们好像又是在处处维护群体的利益,所以你们容忍了他们的劣性,认为一些选择很有必要。你现在已经不是咒术师了,你回想一下,你被规定要做的一些事情,它真的有必要吗?” 夏油杰想起自己高专时期,每收服一只新的咒灵,都要写成档案上交。想起自己没日没夜地出任务,上层不给前因不给后续。 每一次都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了记录咒灵的种类和危险程度。” 其实是为了提防因为收服咒灵而不断变强的他。 “为了保证受害人的安全,也不让人去打扰他们。” 其实是为了掩饰过失,粉饰太平。 如此之事,不知道有多少。 夏油杰:“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在以最大的恶意在揣测他们了,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回头趁着天黑把他们都套麻袋打一顿。 太宰治:“你们就是蠢的。多动动脑子,不然跟猴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油杰:“……” 第一个麻袋就套你身上。 打完上层脸的太宰治神清气爽地回到了高专。 还没有来得及宣布“你们以后都归我管了”这件喜讯,就看见学生们喜气洋洋地冲过来说:“太宰先生!太好了,天元大人说有解除狱门疆封印的方法。” 第11章 太宰治扭头逃跑的计划夭折于被钉崎野蔷薇抓住手臂往神社那边拖。 咒术界的人都是什么猩猩转世吗! 为什么钉崎一米六都不到,力气都比他大这么多?? 他麻木着表情被拖到天元上人的面前。 然后在听到可以解除封印的两件关键物品都因为五条悟自己的原因而被毁掉,抱着肚子笑了整整三分钟。 天元:“但你可以将术式无效化,所以理论上来说,你摸一把这个‘裹’就可以了。” 太宰治的笑声戛然而止。 笑容渐渐消失,并且试图扭头就走。 这次抓住他的是夏油杰。 “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特别想见到悟。”夏油杰拽着他的手就往桌上的方块上放,“做人不能太口是心非,来,让我帮帮你。” 太宰治挣扎无用,眼见着自己的手离那个罪恶的玩意儿越来越近,痛苦地闭上眼睛。 摸到了。 但是周围的气氛非常静寂。 一分钟后,太宰治睁开眼睛。 确实摸到了,但无事发生。 他松口气:“看样子这个方法行不通。” 天元上人惊奇地拿起“裹”打量了半天,最终不太确定地说:“时间太久……坏掉了?” 这上面的术式已经被紊乱,咒力也在流失。 但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第三方干扰。” 太宰治想起某封邀请函,双手插兜,没有多言。 哎呀,这么一想,是不是只要他不去参加那个什么副本,五条悟就出不来? 快乐了。 晚上准备来场紧张刺激的游戏来作为休闲的太宰治看到一个游戏弹框,上面写着“诚邀您参加副本‘KING’,成功通关则可获得打开狱门疆的钥匙之一。同意请点确认”,然后两个选项都是确认。 这个框和之前的游戏弹窗的框非常相似,连字体都是一样的,稍不注意就点了。 但他太宰治是个非常细节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 “像你这种试图强买强卖的,是要被举报的我跟你讲。”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关上灯,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一小时后。 他睁开眼睛,看着还亮着的手机。 点了确认。 这是他太宰治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日后每每想到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悔恨。 —— 太宰治进到了非常传统,非常通俗的系统空间。 四周是漫无边际的白,眼前是七彩绚烂的屏幕。 真的七彩绚烂。 因为背景是七把颜色不同的巨剑和一座钢铁丛林一般的城市。 【主线任务一:夺取德累斯顿石板; 主线任务二:阻止其他阵营获得德累斯顿石板。】 【前置任务·阵营选择:请在以下七个阵营中选取您的初始阵营。】 屏幕上的字消失,七把剑动态漂浮,华光闪烁。 太宰治摸着下巴:“初始阵营……是可以叛逃的意思?” 没有得到回应,似乎是要他自行探索的意思。 太宰治伸出手依次点触七把剑。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拥有氏族:白米党。】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拥有氏族:非时院。】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拥有氏族:吠舞罗。】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拥有氏族:Scepter 4。】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拥有氏族:jungle。】 【第六王权者:灰之王(现属于jungle)。拥有氏族:教堂(已覆灭)】 【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拥有氏族:无。】 “只有排序和氏族名啊……” 太宰治陷入思考和分辨。 首先他更倾向于排序是对“王”最初出现顺序的排序。 那么白银之王绝对特殊,但是这个氏族名过于随性和淳朴,或者说,太过人情味了,他拒绝。 黄金之王无论是从王称还是氏族名称上看,都很有权势,应该是政治相关。是他擅长的类型,但是不想跟这类人相处,排除掉。 赤这个字很容易和火焰还有战斗联系起来,吠舞罗听起来也很闹腾很乱,甚至还有点像酒吧的名字,待定。 Scepter 4 ,第四部 门?听起来有些公务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上司的感觉。不考虑。 绿色和jungle这两个名字太过有生命力,他不喜欢,不要。 那么灰王也排除了。 无色之王,是不确定或者变革的意思? 连氏族都没有,肯定是个很糟糕的人。 在“去赤族浑水摸鱼”和“跟无色之王互相伤害”这两个选项中斟酌了片刻,太宰治选择前者。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前面那个很容易出事。 —— 五条悟看着太宰治因为他弄坏了解除封印的道具而大笑的时候,没有很意外,但还是有点小受伤。 在看到太宰治听说只要摸下那个道具就能解除封印之后,第一反应是跑路的时候,他受到的伤害就更大了。 内心之难过,面前放五盘麻辣青花鱼他都能含恨吃光。 此时系统适时地关掉直播,给了他一个弹窗。 “诚邀您参加副本‘KING’,成功通关则可获得打开狱门疆的钥匙之一。同意请点确认。” 字体都和上次不一样了,整成了嚣张的五彩斑斓黑。 但他还是点了同意。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悄悄地解除封印,然后逮住鱼吃掉。 点完同意之后,他就进入了所谓的系统空间。 接到任务和选择阵营。 他二话不说点了蓝色的那个。 蓝色好看。 —— “你醒了?不要担心,医生说你的手术非常成功。” 太宰治一睁眼就听见了这句话。 他看着白得刺目的天花板,茫然地想自己这是做了什么手术。 难不成这个身份还是个重症晚期或者残疾人? 【身份是根据你自身的情况进行演算后载入的。】 系统在脑海中给他解释。 然后给他加载了记忆。 太宰治花了大概十分钟消化了这段简短的记忆。 真的很简短,虽然年龄是和他一样二十二岁,但十四年前的记忆没有,这十四年间发生的事情概括一下就是在被不同的富婆接济和自杀的路上。 他怀疑系统是在内涵他,但是没有很好的攻击手段。 所以他决定自杀试探一下。 【别想着自杀,我给你把血锁上了,还套了五条悟的无限,你绝不可能死。】 太宰治在心里大骂系统的没有人性,得到“我确实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人类”这种答复。 他不得不暂时歇了这份心思,继续整理记忆。 设定上“他”已经加入了吠舞罗,是赤族的正式成员。 因为他看上了赤王周防尊将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吠舞罗看上了他的能力。 这个世界上除了王权者及其氏族成员,还有非德累斯顿石板体系的超能者,被称为权外者。所以他的异能被保留了。 他在医院是因为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守在他床边的这个人叫做十束多多良,是吠舞罗的元老级人物,也是性格最温和,不那么暴躁的。 等等……这个吠舞罗是个中二热血青年组成的,类似于暴走族一样的组织啊! 太宰治睁大眼睛,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第12章 很显然,来不及了。 虽然设定上他可以叛变,然后更改阵营。 但他现在被吠舞罗的人包围了。 就是他消化记忆这段时间,原本空旷的病房被一大群人闯入,将其变得拥挤,把他包围,让他没有逃跑的空间。 一个矮个子,戴着靛青色头巾,把外套系在腰上,看起来异常中二的男生竖着眉,万分嫌弃地看着他:“竟然因为吃螃蟹而住进了医院,也太逊了吧?” “螃蟹只是诱因,从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来看,这个人的身体已经坏到活着都算奇迹的地步了。”草薙出云手里翻着太宰治的病历表,啧啧称奇,“你该不会是突发奇想,想要通过疾病死掉吧?” “那个样子会非常痛苦的,我才不要。”太宰治想起这件事就抑郁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觉得这个设定很过分吗?让一个自杀爱好者成为无法死亡的人什么的。” 坐在床边十束多多良:“可是一次就死掉的话,也算不上自杀爱好者吧?” 太宰:“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伤害到我了。” 多多良:“抱歉抱歉。” 八田美咲觉得自己听见这个病弱的家伙说话都是对他的一种折磨,还是不太能接受地问:“我们真的要接受这种人成为我们的同伴吗?” 太宰治:“什么叫我这种人?” “弱得要死,性格垃圾,没有一丁点优点还整天要死要活的。” “好了,你闭嘴吧,我不跟一米七以下的家伙讲话。”太宰治精准地踩到对方的雷点上,在对方冲过来打自己之前,按下床边的呼叫器,“医生——我感觉我好难受啊,你们能不能快点儿过来。” 一分钟后,医生带着一群护士紧张地冲了进来。 本就拥挤的房间变得更加拥堵,吠舞罗的人和医院的人面面相觑。 带头的男医生勃然大怒:“这可是重症病房!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是想干什么?病人还要不要休息了?!” 氏族中最凶恶最暴力的组织吠舞罗中的一大群核心成员,在普通的医生和护士面前竟然感觉到气势不敌,甚至隐隐感到害怕。 “对!医生,就是那边那个拿滑板的矮子,他冲进来就开始骂我,后来还想拿滑板砸我。啊——我感觉我的心脏好痛,你快来给我检查一下。” 八田美咲高举过头顶的滑板尴尬地停住,在医生骤然凶恶的眼神中,他滚了滚喉结,试图狡辩:“他挑衅我……” 医生根本不想听他解释:“都给我滚出去!我要给病人做检查。” 一群人狼狈地被赶到病房外,颇为紧张地听到里面的动静。 医护人员迅速有序地给太宰治架上检查设备,然后不停发出惊呼。 护士:“小林医生,病人的心跳过快,紊乱,很不规律。” 医生(镇定):“是气得,不要紧张。” 护士:“可是他的心跳突然停了。” 医生(大喊):“愣着干什么?!快推进急救室。” 病房的门被打开,被挤到走廊两边的吠舞罗成员看见,不省人事的太宰治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苍白无血色,神情安详。 这下连吠舞罗的成员看八田美咲的眼神都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谴责。 “八田,就算太宰的声音很像伏见,你也不至于这么迁怒他吧?” “对啊对啊,人家才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现在又进去急救室了,太惨了吧。” “而且我们本来就是有求于他来着。” …… 八田美咲的滑板哐哧砸在地上,他迟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有这么凶吗?” 都给人气进急救室了。 但他为什么还是觉得对方好欠打呢? 草薙出云:“算是你的正常水平吧,但重点不是你凶不凶,而是他觉得你凶。” 成熟的大人已经看出了某人的做作。 但病情做不得假,还是让八田收敛收敛吧…… 而事实上,ICU常客太宰先生,不仅掌握了“心跳控制术”这样的绝活,还很擅长伪装病情伤势。 其技术之精湛,直接把八田美咲骗成护工。 对方不光需要在医院照顾他,还一天带两顿补汤,即使被他气到跳脚,都不敢大声跟他说话。 太宰治在医院休养了一周,人都圆润了不少。 然后被系统骂消极怠工,强制治愈了伤病,让他不得不出院。 他出院的那天,阳光灿烂,清风凉爽,本人也是容光焕发,面色红润。 相比起来,一脸菜色,瘦了好几斤的八田美咲才像是那个刚患过重病的。 然而当太宰治踏入吠舞罗这所酒吧的时候,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坐在吧台上,有着一头红色头发和两条奇怪刘海的精壮男人回过头,平淡打量了太宰治一眼,开口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和一股寡淡味儿:“太宰治?” 太宰治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谁,面带笑容地点头:“King?” “啊。”周防尊依旧是平淡地应了一声,朝着他伸出一只手,火焰缠绕盘旋于其上,室内的温度也迅速上升,“要来试试吗?” “我以为这个仪式会省去。”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走过来握住了那只手。 赤之氏族的成员在通过考核之后,就会由王亲自赋予能力。 考虑到太宰治的特殊性,他们没有提起这个环节。 这也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炙热的火将太宰治的手一同包裹,四周的成员表情从期待到失望。 说好的无效化呢? 咋就没啥反应?? 周防尊抬眼看太宰治:“火焰没有碰到你。” “哦……想起来被套上奇怪的设定了。”太宰治露出复杂的表情,在脑子里下达了触碰对方的指令,然后成功地触碰到对方。 无下限术式的被动状态,只允许我接触你,你却只能离我无限近的,名为“无限”的存在。 狗系统绝对是故意的。 火焰瞬间消失,屋子里的热度褪去。 虽然仪式没有完成,但吠舞罗的成员又开心了。 赤之王的王权剑是所有王权剑里最危险,坠剑概率最高的剑。 没有一任赤王能善终的。 有太宰治在的话,就可以及时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相当于最好的防爆装置啊! 周防尊收回自己的手:“虽然说得好像有点晚了,但吠舞罗可能会不太适合你。” 折磨了八田美咲一周的太宰治自信地说:“没关系,我能适应。” “嗯。我去睡觉了。”周防尊从椅子上站起来,楼梯上到一半,回头对其他人说,“让他适应一下。” 太宰治感到气氛不对,有些紧张地往后靠,用手撑着吧台,干笑:“我觉得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挺好。” 他的示弱没有得到任何怜惜。 吠舞罗的成员纷纷向他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我早就想说了,这家伙跟我们吠舞罗的风格完全不符。” “脸太白了,太漂亮了,跟那群蓝衣服差不多,都跟牛郎似的。我快要怀疑他是那边派来的卧底了。” “打扮太保守了,我们不出席需要穿西装的场合,给我换。还有这身绷带,大夏天的不热吗?” “虽然不能被赋予能力,但是我们可以给他整个跟我们一样的纹身。这样出去后,别人就一样能够认出来这是我们的人了!” …… 第13章 五条悟进入副本的第一天,换上了好看的蓝衣服,拿着还算趁手的配刀,按照自己的习惯,比规定时间晚八分钟地进入了阵营所在的总部。 他站在门口,对着标牌产生了疑惑:“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公务员办公室?” 这个副本不是叫“KING”吗? 王呢?领地呢? 不同氏族间激烈的矛盾和激情的对战呢? “因为这就是公务员的办公室。”拿了文件回来的淡岛世理冷漠地说,“以及你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新人。” 五条悟大惊失色:“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见鬼了,为什么有的王会喜欢带公务员下属?! 淡岛直皱眉:“……室长在等你,你先去他办公室。” 虽然是关系户,但是这种态度也太轻浮了吧? 完全不符合他们Scepter 4的风格。 五条悟情绪不太高地应了一声:“哦……” “五条悟。”宗像礼司把对方的履历资料按在手底下,用另外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眼睛说,“可以请你正式一些地和我讲话吗?” 五条悟茫然:“我觉得我很正式了啊。” 他都特意换上了制服呢! 他:“……你为什么戴着眼罩?” 他们scepter 4是正经机关组织,这个眼罩太社会了,不够严肃。 必须得让这个家伙摘掉。 五条悟戴着眼罩说瞎话:“哦哦,这个啊,这个是因为眼罩其实是我的封印,如果摘掉它的话,我就会大开杀戒。” “是么?” “对的对的。” “你的问题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宗像礼司感到头痛。 尽管只是刚见面,但他已经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他非常非常讨厌的那种,无序者的气息。 就是那种你放一个框条在那里,他就一定会扒拉成各种不同形状的家伙。 他甚至想认为这家伙是吠舞罗派来的卧底。极其想要把对方踢出自己的队伍。 但又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是个最强关系户。 重点不是关系户,是最强。 五条悟,目前已知的最强权外者。 王之下无敌,无和王对战的记录,但根据对方曾经战斗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浓度来看,不一定就比德累斯顿石板所选择的王弱。 “他的力量太过强大,性格又一言难尽,如果像须久那一样不小心走偏了的话,会带来极大的危害。” 五条家的长辈近乎是声泪俱下地恳求他收了这个妖孽。 果然很棘手。 五条悟突然期待起来:“那你打算退掉我吗?” 任务也没说一定要帮助本阵营夺取那个什么什么石板,所以他自己去抢也是可以的。 宗像礼司:“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你的家里人托我好好管教你。” “管教?”白发的青年歪了歪脑袋。 “管教。”宗像礼司从座位上站起来,扯扯自己的领口,正当五条悟以为他要跟自己动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始说教了,“先从你迟到的事情说起。” 被念了整整一个小时,听着对方从“秩序存在的必要性”讲到“赤之氏族这样的反例实在应该整改”到“我们就是为了维持秩序而存在”的五条悟差点报警。 救命,这个人好像真的在试图说服他。 “停一下。”五条悟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打一架,你赢了,我就老实上班怎么样?” “哦?”宗像礼司扬扬眉,“你习惯通过原始武力对决的方式来决定上下属关系么?” “不,我只是觉得只要够强了的话就什么都好,如果我输了,那就是我还不够强。”五条悟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拆掉糖果的糖纸塞进嘴里,“我也想试试‘King’的力量。” 要好玩一些才行。 也稍微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暴力通关的本事。 许久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有人比自己强”的五条悟汲取糖分,散漫地思考着。 “虽然很讨厌无意义的战斗,但果然我还是看不惯你。”宗像礼司拿起自己的配刀,带着对方去了空旷的场地。 等了好久新成员都没有等到的Scepter 4 特务队成员本来正在假装很认真地工作,突然一声巨响之后,大地开始震颤,以为是地震的他们紧急撤离。 却看到不远处的树林倒了一大片树。 “那里……是在我们的领地范围内吧?”伏见猿比古语调平淡,“室长在教训新人?” 淡岛世理也是这么猜测,皱着眉说:“全员原地待命,有危险随时向外撤离,伏见,你跟我过去看情况。” “王的话,远不止这种程度吧?你甚至不愿意拔刀。”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兴致不太高地塞进嘴里,没有再动手。 和他的散漫比起来,宗像礼司要狼狈得多,不光眼镜被打掉了,连衣服都沾了不少他自己的血。 “因为我现在并没有在行使王的职责。倒是你,不愧是最强的权外者,这份力量叫人心惊。” 宗像礼司用配刀作为支撑从地上站起来,尽管输了,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挫败的神色,反而带着浅淡的笑容。 “从周围的破坏程度来看,你选定的战场范围是方圆一百米。所以你也有所保留。” 虽然看起来是非常出格和爱发疯的性格,但有意识地限制了自己的破坏力,这一点就要胜过绝大部分的能力者了。 而且对方的能力兼具高强度的力量,恐怖的敏捷,除了挨打的时候之外无法触碰的防御,还有快速的自我治愈能力。 离谱到即使是游戏的破解版都不会这么设置。 确实很有必要把他规范在可控范围内。 “因为如果第一天上班就把场地砸掉的话,回去的时候会被一大群糟老头子围起来,抱着我的腿大哭。” 五条悟面露嫌弃,他是真没想到系统这么丧心病狂,直接把他家的那个些老头子复制到副本里,那真的是比五百只鸭子都烦。 “原来如此。”从衣服内侧摸出备用眼镜带上,宗像礼司话锋一转,“那么,你可以解释你眼罩没有了,却还没有开始大开杀戒的事情吗?” 从开始就很在意这件事情的他不惜挨了对方一拳,就为了扯掉对方的眼罩。 结果既不是盲人,也没有别的一样。 反而很特别,有种一切都被尽收对方眼底的感觉。 通透,明亮,漂亮。 叫人一下子原谅对方的轻浮和恶劣。 五条悟面不改色:“因为我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优秀男人。” “原来如此,不如这样,你控制住自己一周不吃甜食,你在scepter 4里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责备你,如何?”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拒绝:“没门。” “室长,您没事吧?”淡岛世理冲过来扶住宗像礼司,有点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担心。 除了刚入职的时候跟赤王打架,室长这么狼狈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宗像礼司:“没事。我去收拾一下仪表,淡岛你负责处理现场,伏见你带五条熟悉相关事宜。” “我?”伏见“啧”了一声,“这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吗?” “不,你就非常好。”五条悟瞬移到他的面前,情不自禁地用热情的语气说,“你认识一个叫太宰治的人吗?” 伏见:? 第14章 五条悟很快就融入了scepter 4的大家庭。 尽管他迟到,摸鱼,不工作,喜欢恶作剧。 但在这个被王权者支配的世界里,实力强和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格外容易被人原谅。 况且他的性格也不是完全的烂,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比如说他愿意替大家解决掉副长友情提供的致死量红豆泥,工作效率出奇高,任务结束的快,还会顺手带带他们,从危险中将他们救出来。 即使之后某人会不客气地把自己的任务丢给他们做,在对练之中把他们打哭,但这不妨碍他们带着滤镜看他。 至少揽着善条前辈的肩说“你的声音好像我的一个后辈哦”,打听加茂刘芳的堂弟学习成绩,诱哄伏见说夸奖他的话之类的行为,比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要好得多嘛! 因为五条悟的缘故,东京境内权外者犯罪率直线下降,一直动作不断的绿组也在衡量了损失之后选择消停。 scepter 4迎来了久违的清闲期。 五条悟在接受队友的投喂之余,听到了不少其他王的八卦。 比如说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时隔大半个世纪,终于从飞船上下来了。当大家都以为他要掀起变革的时候,他却在学园岛里当起了高中生,还建立了仅有四位成员的白米党。 “据说叫白米党,是因为他们都非常能吃,也不知道到底是多能吃,能横扫所有大胃王比赛的那种吗?” 再比如说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的非时院里,每个人都要带兔子面具和兔子尾巴,还要绷住不准失去仪态。 “每次想起他们的样子,我就特别庆幸自己选择咱们scepter 4。我爸妈要是看着我戴着个兔子尾巴回家,肯定会会拍照发给我的所有亲戚,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还有第五王权者绿王,利用APP发展氏族成员,使jungle成为目前已知的氏族成员最多的氏族,jungle的成员也是闹事概率最高的。 “绿王放任氏族成员骚扰平民和其他氏族成员,简直就跟搅屎棍一样。” “等一下。”五条悟停下自己吃大福的动作,问,“你们是不是跳过了第三王权者,就是那个红色的。” 周围的队员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道明寺安迪:“赤王啊……我们室长的老对头了,吠舞罗也是我们Scepter 4的老冤家。” 五条悟挑眉:“展开讲讲。” 年岁较长的加茂刘芳:“因为青王代表秩序,赤王代表破坏,所以每任的青王和赤王关系都不好。” 年纪最小的楠原刚提出异议:“可是我觉得两位王的关系还好哎,室长他每次见到赤王都说好多话。我们双方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爆发过太过惨烈的冲突来着,我以为他们俩算是朋友?” 道明寺安迪:“但室长可是说过‘与你呼吸同样的空气,光想着都令人作呕’这种明显带有个人情绪的话的,赤王每次在室长说教之后都下手更重了,怎么想两人关系都不能好。” 加茂:“跟前任青王和赤王比起来,他们确实没那么激烈。可能是共同出于人类的安全在考虑吧。” 迦具都事件已经是需要永久引以为戒的惨痛历史了。 目前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就很好。 “所以说,这个赤王很强,而且动起手来不会像室长那样磨磨唧唧还不愿意动用全部实力对吗?” 五条悟的耳朵里只进入了他想要了解的部分,并且眼睛一亮。 周围的人警铃大作。 加茂:“我劝你不要贸然去挑衅,你现在是scepter 4的成员,在外面代表的可是我们整个氏族。” 五条悟:“我会选择下班时间去的。” 代表自己去挑衅……啊不,挑战。 路过的榎本龙哉冲过来摇晃他的肩膀:“那是位王啊!而且还是七个王里最具破坏力的赤王,你清醒一点!” 五条悟:“这岂不是更好?” 同样路过的伏见猿比古:“你这么做的话,室长会就‘避免和赤组起不必要的冲突’这个话题开上整整三个小时的会议。” 重点被说教对象五条悟神色痛苦起来:“室长这么好的口才,为什么不去竞选总理?” 实在不行,西天取经也很合适啊。 伏见:“因为总理只是一个给我们的文件签字同意的人啊。” 五条悟失落地“哦”了一声:“知道了,我不会主动去找赤王打架的。” 这是个被王权者和绝对力量支配的世界来着。 迟早会坏掉的吧? 虽然只是一个基于某些世界的数据而创造出来的副本世界,但也已经可以窥见某些容易塌毁的地方了。 五条悟在下班之后,换了身衣服,戴上墨镜,就大摇大摆地进了HOMRA酒吧。 吠舞罗的氏族名就是这所酒吧的名字。 他只是说不主动找对方打架,但没有说自己不进入赤族的地盘呀。 作为一家酒吧,HOMRA晚上还是营业的,所以他进去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 事实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正在演奏的乐队,准确的说,在乐队的主唱身上。 五条悟自然地坐在吧台上,更加自然地对调酒师说:“要一杯最甜的,不要酒精。” 草薙出云:? 他怀疑这个人是来砸场子的。 “牛奶?” “加五块方糖。” 五条悟说完就站起来,好奇地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看过去。 乐队的台子上站着一位带着厌世气息的青年,半边脸遮在头发里,另外一边被撩在耳后,用深红色的发夹夹住。 他穿着潮牌的服饰,过于宽大的领口一半挂在他的右肩上,一半被他的胳膊勾着,露出的左肩被绷带交错绑住大片,中间裸露的一块纹着红黑的火焰花纹。 胸前挂着夸张的金色衣链,握着话筒的手腕上露出缠绕着的绷带,手上戴着的金属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是常见的那种酒吧驻唱的夸张打扮。 不寻常的地方在于人很帅很让五条悟眼熟。 五条悟有点不敢置信,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 显然是在被迫营业的青年无视其他人热切的目光,休息够了时间,才开始唱下一首歌。 可以听出他的声线很棒,唱功也不错,但能够把一首叫人热血沸腾的歌唱出一股子生无可恋的丧味,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五条悟却突然兴奋了起来,对酒吧的老板说:“我可以点歌吗?” 第15章 草薙出云:“不支持客人点歌。” 五条悟:“大家都是朋友,友情让我点一下嘛。” 虽然也猜测过系统可能会复制一个太宰治投放在副本里给他设置障碍,但真的见到对方,还是这种他没有解锁过的版本的太宰治,他属实有些受到冲击。 要反复告诉自己“吃代餐可耻”才能控制住冲过去扛起对方就跑的冲动。 酒吧老板对这位不要脸的客人感到十分无语:“你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 眼神一直在太宰治身上,根本没往他身上看。 就这还想跟他做朋友,来追他们吠舞罗的成员啊? 没门。 五条悟头也不回地用流利的京都腔说:“你往给我的牛奶里加伏特加,是想让我发酒疯然后砸掉你的酒吧吗?” “你的语气很狂嘛,Scepter 4的新人。” “我是五条悟,给我换杯可乐。” 草薙出云对他的感官在“嫌弃”和“还行”之间反复横跳,但还是打开冰柜,拿出八田美咲囤的可乐给他倒了一杯。 要给对方的实力一点面子。 尊还在楼上睡觉。 五条悟端着可乐就非常纨绔富二代地挤进人群,特意开大了一点无限把他们全挤开,走到太宰治面前,问:“可以点歌吗?” 太宰治瞬间猜到什么,面色不变地继续唱。 相认是不可能相认的。 比起五条悟认出来他也是来参加副本的,他宁愿当吠舞罗常见热血青年。 五条悟没有一点碰壁的尴尬,喝了口可乐继续说:“我可以加钱。” 副本里的设定尽量贴合了他的人设,这边的五条家虽然是政客家族,但还蛮有钱的,每代里会有一些权外者。 太宰治:“……” 唱不下去了,想去跳个海冷静一下。 吠舞罗其他成员纷纷吃起了花生。 没有一点上去解围的想法。 这已经是这周第十二搭讪太宰治的人了,前面八个富婆,三个霸总。 但那些人太宰治会逢场作戏地调侃两句,然后游刃有余地叫对方知难而退。 现在这个完全不想搭理,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大有问题。 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呐。 太宰治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会被认出来。 所以他不情不愿地换上轻佻暧昧的表情,说:“我不接受男人点歌,但漂亮姐姐可以,就比如说刚进门的这位。” 五条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穿着私服走进来,双手抱胸看着他的淡岛世理。 他若无其事地回头,赞同地说:“有眼光,这是我们部门最漂亮的女士。” “世理,你们部门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女士?”草薙出云走过来,好笑地问。 淡岛世理:“没有。” “你这新人很有意思。”草薙出云拍拍手,“好了,有客人来了,今天晚上酒吧提前打烊,各位请回。” 他这酒吧不开业,随时停业都是常态,一些熟客都很习惯地点头致意,转身出去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不需要再营业的太宰治从台子上跳下来,试图光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五条悟抓住了他右手,草薙出云抓住了他的左手。 草薙出云:“留下来招待客人,太宰。以及——请客人你放开他。” 太宰治“啧”了一声:“你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安排人相亲的妈妈桑哦。” 他:“需要我向某些对你念念不忘的小姐提供你的消息吗?” 被各种富婆接济的太宰弟弟。 太宰治:“……” 放平常他还能接一句“太好了,没准她们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殉情”,但五条悟在这里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说。 老狐狸。 确认了什么的草薙出云余光扫到气息突然危险的五条悟,微笑着邀请他们去吧台。 给女士一杯加了红豆泥的马丁尼,给五条悟续上可乐,再给太宰治倒上冰镇啤酒,他笑着开头:“本来以为你是来挑衅我们的王的,没想到是看上我们吠舞罗的新人了,我们两方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份上吧?” 五条悟拿吸管往可乐里吹气,刚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融进过于沙雕幼稚的咕噜声,在其他人表情逐渐僵硬的时候,他才开口说:“我看你跟副长的关系就很好,很适合喜结连理。” 淡岛世理:“闭嘴,五条。” 草薙出云:“说起来,你姓五条,跟绿组的J级干部五条须久那有关系吗?” 五条也算是稀有姓氏了,而且在政界很有名。 五条悟:“他是我很菜的堂弟,绿组的颜色和他很配。” 系统植入的记忆里还有他跟对方打游戏,把人打哭的场景。 五条悟除了性格什么都完美.jpg 太宰治:“说起来,jungle曾经有过针对赤族和青组的活动吧?” 又消极工作了好久的他突然燃起对主线的热情。 赶紧结束,等出去了就让五条悟一个人在狱门疆里玩去吧! 草薙出云:“对,完全就是在把我们当成副本来刷,打败不同等级的人掉落不同的点数,可以说是非常恶劣。” “最后怎么解决的?” “黄金之王取消了部分袭击者的身份序列。” 取消了身份序列,也就代表无法使用电子货币,无法进入正轨场所,成为到哪里都会被严厉监控的黑户。 力量可不能当饭吃。 在现实的打压之下,那些乌合之众自然就消停了。 “黄金之王和白银之王一样都没有换过,他们的年龄应该都很大了吧?” 淡岛世理:“白银之王目前是九十一岁,黄金之王九十六岁。白银之王的力量是不变,所以他一直维持着成为王时的模样。黄金之王则是老人的模样,不过他的力量还是和以往一样强大。” 黄金之王及其氏族是维持国家和王权者体系运转的核心。 他的存在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 太宰治不置可否:“对于参加了战争的人来说,九十六岁已经是个很高的年龄了。看样子有人是在等待。” 那么主线任务可以完全理解了。 在德累斯顿石板的现任管理者死去之后,在其余氏族之间展开的石板争夺战中,他所在的阵营,或者他个人,获得胜利。 听起来就很热血沸腾,让他没有干劲儿。 “我还以为有架要打,结果你们是在相亲吗?”从楼上下来的周防尊懒散地开口,“我们和蓝衣服的还没有好到这份上吧?” 太宰治:“……” 立刻有了干劲儿的太宰治发愤图强,积极营业,活跃参与氏族活动,对曾经迫害过赤组的绿组进行打击报复,又从中挑唆赤组和青组的关系。 终于在这个月的尾巴,青组和赤组约架了! 准确的说,是青组准备来对最近过于活跃,某些行为稍显过火的赤组进行制裁。 第16章 在一个月色照人的美丽夜晚,无人的街道上。 打南边街上来了一群小混混,他们的组织江湖人称“吠舞罗”,是东京城里最凶恶的一批小混混,走路都自带红光特效。 混混里上到一米八壮汉,下到一米四萝莉,个个都是靓仔。 领头的混混头子一米八五好高的个儿,额前两撂红色的头发戳在脸上跟龙虾须须一样,非常有王霸之气,此人名叫周防尊,是这一带最有头有脸的人物,江湖人称“赤王”。 打北边的天上来了一群直升机,直升机里坐着的人都来自一个叫做Scepter 4的部门,这些人是东京都里最凶恶的一批城管,拔剑带的那是蓝色的特效。 城管里上到三十多岁的人夫,下到十几岁的少年,个个都是面白腰瘦的帅哥。 领头的部门主管一米八五好瘦的腰,鼻梁上架着眼镜,瞧着非常腹黑抖S,此人名叫宗像礼司,是全国最好的公务员,江湖人称“青王”。 青王的直升机到了赤组的头上。 两方的人还没见上,针锋相对的气势已经冲到彼此的脸上。 已经等不及,啊不,不想让对方等的青王打开直升机的舱门,非常自信地从高空中跳了下去。(没有能力的小可爱请勿模仿该大佬不带降落伞的行为) 一只白毛靓仔紧随其后,也非常自信地跳了下去。 其余Scepter的成员:“……” Hello? 直升机落地也不慢啊。 你们是赶着去见对象吗? 青组和赤组正面对上。 两边站得非常支棱,都准备先喊了一波口号,再开打。 架不住有人见到熟人之后非常激动。 伏见猿比古直接关掉省电模式,亲切地问候了对面的八条美咲:“ Mi~sa~ki~” “要是我对象也能这么热情地喊我就好了。”五条悟猫猫叹气,自己主动冲对面的太宰治招手,拉长音调,“Da——zai——” 太宰治低头对栉名安娜说:“看见了没有,变态就是这个样子,安娜要是在街上碰到这么喊你的人,一定要赶紧跑知道吗?” 年幼的银发萝莉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可是我们今天不是来打架的吗?” 太宰治立刻指责起八田美咲:“听见了没有,我们是来打架的,你严肃一点。” 不要搞得像是调情一样,这样怎么可能打得死人。 已经跟伏见丢了一个来回刀子的八田:??? 宗像礼司保持住王者风度说完场面话,表示自己要就地逮捕周防尊之后,开始念口号。 相对于他们的繁琐,赤组的口号就非常简短,非常的fashion。 “ No Blood!No Bone! No Ash! ” 太宰治发誓这是他念这句口号最中二最热血的时候。 念完之后,他带着吉祥物一号安娜,吉祥物二号十束多多良坐在栏杆上开始欣赏他们打架。 这个时候系统给的无限就非常好使,什么刀子棒球棒搬砖碎石都没法误伤他们。 装逼感顿时就上来了。 太宰治甚至在这一瞬间同步了五条悟那种“老子天下无敌”的自信。 “太宰的这个能力,似乎跟Scepter 4的新人有些相似。” 十束多多良用一句话让太宰治失去好心情。 他目光沉沉地说:“我对一切阻止我死亡的事物都感到深恶痛绝。” 那些年遭过的罪,长过的肉,都是当时决定留下来的他脑子里的水。 在这点上,他永远无法跟五条悟和解。 除非五条悟愿意跟他殉情。 “也稍微为自己的力量高兴一点吧。” 火焰化成的蝴蝶在太宰治眼前起舞,栩栩如生,灵气逼人。 十束多多良:“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得到的力量本身,都是善意的吧?哪怕是极具破坏力的火焰,巧妙地运用起来,也能够保护自己,拯救他人,结束悲剧。” 太宰治透过蝴蝶的翅膀间隙,看向多多良温柔的眉眼:“难以相信,吠舞罗竟然有你这种治愈系的男子。” “吠舞罗的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比如说你,连草薙先生都说你往沙发上一躺,酒吧的温度都下去好几度了。” 青年眼睛圆起:“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多多良颇为稀奇地说:“这么说,你是那种连我这样的老好人都想说坏话的存在呢。” “称呼自己为老好人的都是狡猾的家伙。” “这可是大家对我的评价哦。” …… 五条悟把对面组织的胖子的头按在墙上,凹了一个很帅气的姿势,扭头去看太宰治,却看见他跟别的男的聊得开心。 俩人中间还坐着个小姑娘,竟让人觉得他们看起来有种家庭的温馨。 “……” 接下来这位吃醋的白毛用三句话,两个手势叫所有人都感到害怕极了。 “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虚式——茈。” 巨大的能量短时间在他身后的半空完成汇聚,旋转,挤压,将卷入了空气都扭曲碾压,附近的人都直观地感受到了它的恐怖。 宗像礼司都无暇跟周防尊打架了,颇有些失态地大声喊五条悟的名字:“你在做什么?!” 为时已晚,深色的能量体一路摧枯拉朽地朝着赤组的三个吃瓜群众过去了。 速度太快了,它抵达的时候,周防尊才走到一半路程。 烟尘被激烈的气流扬起,又缓缓落下。 露出太宰治冷淡俊秀的眉眼。 他挡在栉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面前,语气相当冷酷:“无聊。” 然后就被烟尘糊了一脸,没有形象地剧烈咳嗽起来。 五条悟见状笑了,这才回宗像礼司的话:“我们不是在和赤组打架吗?没有规定说要一对一不许换对手吧?他好厉害,我好像输了。” 他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对方伤到了一样。 其他人:噫—— 宗像礼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正色解释:“不是来打架的。是来逮捕由于近期频繁使用能力,展开圣域,可能有坠剑危险的赤王周防尊。” 五条悟:“我觉得他挺安全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因为赤组的太宰治连刚才那招都可以轻松化解,所以有他在,赤王不会有坠剑的风险。根据黄金之王设立的条款,他将继续拥有自由活动的权限。 这是一场由五条悟挑起,由太宰默契跟上的表演。 Scepter 4的室长按了按眼睛,微笑:“你不会真的是赤组派来的卧底吧?” 太宰治咳得眼周通红,眼泛水光,但还是坚强地扶着十束多多良,掷地有声地说:“我们吠舞罗不收这种烂人。” 五条悟笑容消失。 咳死你这个没良心的烂人算了。 “既然逮捕赤王的前提条件不成立,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亲自逮捕你,周防。” 宗像礼司下令撤离,打算回去再训下属,一回头发现五条悟人不见了。 过了两分钟,五条悟拎着个白发少年回来,笑着安慰室长:“虽然抓不了赤王,但是我们可以抓这个回去呀。” 被他提在半空的五条须久那无助地弹腿,叫嚣着:“五条悟!放我下来!我跟你势不两立!!!” 宗像礼司笑了:“哦呀哦呀,是Jungle的J级干部,五条须久那。想必你们堂兄弟也许久未见,这下可以好好叙旧了。” 须久那挣扎:“我不想跟这个混蛋叙旧!放开我——” 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在意,连琴坂都站在御芍神紫的肩上,幸灾乐祸地叫:“须久那被他哥抓走了!须久那被他哥抓走了!” 第17章 青组和赤组气势汹汹地打了一架,出动了双方的王和各自核心成员。 愣是没有造成一点儿伤亡。 哦,因为刀被五条悟涂了药在叼刀的之后中毒拉肚子到脱水的伏见猿比古不算。 而在回来之后被宗像礼司抓着念了半小时,还要求写五百字检讨的五条悟在纸上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塞给了五条须久那代写。 不写检讨好多年的正太惊呆了:“凭什么要我帮你写?!” “谁叫你是弟弟?写不出来别指望我放你出去,也别指望我让你打游戏。”五条悟说完,自己却惆怅地叹了口气。 他都好多年没有写检讨这种东西了,想当年只有一句“老子没错”,现在竟然开始搞敷衍工作了。 宗像礼司,恐怖如斯。 网瘾少年气得捏断了一支笔,又换了支新的,含着泪咬着牙,写下痛骂五条悟的一千字,然后丢给他。 五条悟看都没看,直接交给了室长。 宗像礼司也看都没看,直接让人送去给了伏见。 无辜受害的Scepter 4三把手看着上面明显是第二个人写出来的骂五条悟的话,稍稍平复了心情,告诉自己不要跟傻逼一般见识,才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工作。 正在“看管”绿组干部的五条悟以天生六眼,非人的大脑计算速度加上惊人的手速,在solo型游戏中血虐五条须久那,把人打得无能狂怒,并从中获得变态的快感。 可怜的须久那差点儿被他整得戒网瘾。 把游戏机丢到桌子上,他抱着头说:“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你们这是在扣留别的氏族干部!是要开战吗??” “你攻击青组和赤组成员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有这一天呢?”站在门口的五岛莲用大大的笑容表达了自己的快乐,又对五条悟说,“室长喊你,五条。” “该不会是要我重新写检讨吧?不要。” 五条悟摇摇头,拒绝去见宗像礼司。 五岛莲:“是要委派给你任务。” “都快下班了,任务也不想去。”——by上班一定迟到,下班一定最快的某某悟。 五岛莲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和赤组有关的也不去吗?” 前一秒还没有干劲儿的五条悟一下子就蹦起来了:“早说嘛,我这就去见室长。” 眨个眼睛就只看见对方背影的五岛莲摇摇头,觉得自己搞不好有生之年能看见最不对付的青组和赤组联姻。 那场面,真是想想就刺激。 五条悟莽进宗像礼司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脸色苍白的伏见猿比古,还很自然地打了招呼:“下午好呀,伏见。身体怎么样?” 伏见烦躁地“啧”了一声,偏过头,眼里藏着点幸灾乐祸。 希望对方在看见那份档案的时候也能有这么好的心情。 宗像礼司喝了一口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客观公正:“关于赤组新成员太宰治的调查已经初步结束了,他并没有按照规定在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进行登记能力和信息,也没有身份序列,换而言之,是个黑户。” “这是他的档案。” 伏见主动地把文件从桌上拿起来递给五条悟。 “就目前的这种治安,黑户也是很正常的吧。”五条悟不在意地说,明知道伏见怀着歹意,但还是翻开了。 他也很好奇太宰是个什么设定。 是怎么变成他见到的那个打扮不良,气质隐隐开始中二的样子的。 香归香,但总有一种“是生活逼迫了我”的既视感。 里面的内容大多是一些社会新闻的截取和图片。 和自杀未遂的事件数量一样多的是,太宰治和不同富婆的花边新闻。 甚至还有富婆刊登的寻人启事,说这是她的未婚夫。 五条悟一边告诉自己这是假的,系统生成的,一边没忍住把文件拽掉一个角。 宗像礼司端起茶杯遮住自己不住上扬的唇角:“他的最早活动记录来自于十四年前,迦具都事件发生不久之后,出现的地方也距离迦具都陨坑不远。” 五条悟:“什么迦具都?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我在前往逮捕现任赤王之前跟你讲过。” 宗像礼司的表情冷漠起来。 “前代赤之王迦具都玄示,他的王权剑坠剑,造成了七十万市民死亡。唯一已知的生还者是绿之王比水流。伏见调查太宰治的时候,发现绿王也在调查他的过往。” 五条悟歪歪头:“这是想见老乡?” 宗像礼司:“不止这么简单,绿王的生命是靠王权剑的力量维持的,如果他被太宰治碰到了就会死。同时,太宰治又是防止现任赤王坠剑的保险。他的存在和个人意向很重要。” 某人的语气明显上扬:“不愧是他!” 另外两个人:“……” 跟一个懒于思考阴谋且带着极厚恋爱滤镜的男人讨论他对象,真叫人心累。 宗像礼司:“为了在这件事上把握主动权,我决定派遣你和伏见,带着五条须久那去吠舞罗跟太宰治确认这件事情。” 五条悟这会儿又说了句非常清醒的话:“我们这配置过去,不太像是交涉,看着像是要挑衅砸场子的。” 他,五条悟,刚因为朝着吠舞罗三只吉祥物放大招而被拉入酒吧黑名单。 伏见猿比古,从赤组跳槽到青组,且和赤组的三号八田美咲关系极为恶劣,见面就打架。 五条须久那,发布过袭击赤组成员的任务,并且亲自出手打伤了八田美咲。 他们仨估计还没进门,赤组的八田美咲就一滑板砸出来了。 宗像礼司挑了挑眉:“这是任务,你们自己想办法完成。” 五条悟:“室长,你高兴得连官方语气都忘了。” “希望二位克服困难,在与赤组谈判的过程中,尽量避免冲突。” 伏见:“啧。” 感觉被某个讨人厌的家伙连累了。 两个人换上私服,带上面容憔悴的正太,就朝着吠舞罗出发了。 比较幸运的是,他们在距离酒吧有点距离的地方遇见了太宰治。 比较不幸的是,八田美咲和太宰治在一起。 —— 众所周知,太宰治是一个让人觉得靠近就会变得不幸,但又让人十分在意想要保护的男人。 所以在各种推拒和难得的心理战之后,吠舞罗众把“保护太宰治”这项艰巨的任务愉快地交给了除了王之外最强的八田美咲。 美其名曰“照顾他你最熟悉了”“他这么欠打,在外面很容易出事,需要强者保护”“太宰现在在负责清理绿组的爪牙,你刚好可以趁机亲手报仇”。 八田美咲脑子一懵就答应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连续单挑了十个绿组据点,累得整个人都和太宰治平时一样,充斥着一股没干劲儿的气息。 太宰治这会儿反倒看起来十分开朗活泼,走三步蹦跶一下。 八田见状瞪大了眼睛:“喂,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某人一派无辜,拍着胸脯说,“我可是有在很认真地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刚才的那些喽啰交给下属成员就可以了吧?为什么要我一个人解决?”他又不是机器人! “我也没叫你上,是你自己冲上去的。”有特殊的折磨搭档小技巧的太宰治这么说着。 他其实对八田美咲没那么大的恶意啦。 只是很想看看对方因为过度工作而劳累的样子而已。 八田美咲:“总之今天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只负责保护你。不对,你那个能力,也不需要人保护啊,那我回去了。” 太宰治:“实话说我对这个能力掌控的不是很好,它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甚至不能防止我撞到电线杆,也不能防烟防尘防水。不如这样,我给你示范一下。” 八田美咲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就见到太宰治以惊人的速度前冲几步,跳进了鹤见川。 被捞上岸的青花鱼跳回水里都没有这么急切的。 那水花之小,跳水运动员见了直呼奇迹。 善良的八田先生在“跳下去救人”和“让他死了算了”这两个选项中徘徊了一会儿,难以下定决心。 此时热心的公务员五条先生以更加惊人的速度跳进了鹤见川里。 那速度,猫见着鱼都没有这么快的。 第18章 太宰治顺着鹤见川漂出东京的计划失败了。 俩人一起漂了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五条悟把他从水里拎去岸上。 他浑身湿透,万分狼狈,对方清清爽爽,跟偷到鱼的猫一样高兴。 确认了,他拿到的是盗版的无限。 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太宰治试图不跟对方讲话,然后被反复扒拉了几下。 再被扒拉白T恤都要给扯下肩头的太宰:“……怎么认出来的?” 他的演技天衣无缝!! 和对方见面的时候,他绝对没有表现出一点儿认识对方的迹象。 最多就是对纠缠者的嫌弃和躲避。 太宰治在心里发出死不瞑目的声音。 五条悟:“你喜欢我,这是可以一眼看出的事情。而如果是完全不认识我的太宰的话,要对我一见钟情是件比较难的事情。” 太宰治:噫—— “你的自信总是跟你的实力一样强。”他冷漠地说。 五条悟早就习惯了对方这副样子。 不是说他就喜欢对方冷淡,而是对太宰治这副害怕又抗拒的样子感到很好玩儿。 太宰治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对别人的正向情感耐受度似乎很低,所以极力地想要跟别人保持距离。 具体表现为太宰治宁愿跟他上床也不愿意听他说“我喜欢你”。 他性格比较恶劣,所以选择两个都干。 反正对方又拿他没办法。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对方说什么都要搬出去一个人过。 五条悟对此没有忏悔的想法,并且打算以后也这么干。 “无限看似是被动的,所依赖却是大脑潜意识的计算和思考,它会自行分辨靠近物体的危险性。知道为什么你掉进河里都不防水吗?因为你跳的多,大脑已经习惯了。” 太宰治:“……有主动施展的方法吗?” 五条老师一顿教学,作为学生的太宰君学得非常快,一下子就掌握了。老师非常欣慰,准备奖励对方一个么么哒。 贴不上去,被无限挡住了。 第一次拥有这种体验的五条悟呆在原地。 这……这难道就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他发出控诉:“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都从来没有拿无限挡过你!” “你也没那个本事。” 太宰治开心了,快乐了,站起来朝吠舞罗的方向走。 五条悟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快步走过去跟着对方,非常自然地进了HOMRA。 —— 草薙出云放下手里擦完的杯子,看向他俩,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哟,你们这是殉情失败回来了?” 五条悟:“我这是英雄救美了。” 太宰治:“……” 是时候想想下一个阵营了。 首先排除掉喜欢八卦的。 草薙出云:“太宰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对了,八田呢?” 太宰治:“我要举报八田眼睁睁地看着我掉进河里不救我,就这还保护我?而且他早就该回来了,我怀疑他跟Scepter 4的伏见猿比古私奔了。” “我还没进门就听见你在污蔑我,混蛋太宰。”八田美咲衣衫不整(被刀划破),一脸烦躁地走进来。 走在他后面的伏见则是一脸餍足,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太宰治对着草薙谴责他俩的伤风败俗:“你看看这两个人,都在脸上写着‘我鬼混回来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草薙出云:“……青组那边发过来的消息说,还有一个绿组的干部,人呢?” 别打情骂俏了,干点正事行不? 被遗忘了,但是自己跑过来的五条须久那愤怒地拍了拍门板:“这儿呢。” 五条悟反手按着他的脑壳,笑着说:“见笑,他小学五年级就离家出走了,大概是营养不好,比较小只。” “别摸我的头!”153的须久那骂骂咧咧地试图拍开他的手,“我才十三岁,这个身高已经很不错了,我以后肯定会很高的!” 看出来五条悟这是在护短的草薙出云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太热情地说:“Scepter 4和吠舞罗之间目前处于休战期,但也没有好到让你们随便上门的程度。有什么话今天说完,不要在背后对我们的新人搞什么小动作。” 八田美咲直接出门远离这个有猴子的地方,太宰治瘫在沙发上,态度极其不端正的五条悟瘫在另外半边,剩下俩人大无语地一左一右坐在单人沙发上。 开启省电模式的伏见猿比古打开手机滑动太宰治的资料,开始公事公办:“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件事:你是不是迦具都事件的生还者?” 太宰治:“啊?” 伏见:“无论是你出现的时间,地点,还是经历都很符合这个设定。” 在那场埋葬了七十万人和两位王的悲剧事件中,求生欲使其觉醒了不死和消除能量的能力,失去过去的全部人生和所有亲人朋友,又导致他渴求死亡。 “好像完全说得通。”太宰治懒散地撇过去一眼,“但是我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为了来确认这件事吃了不少苦头的五条须久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 “为什么要知道?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是么?”太宰治扭头看他,发现这正太还真有点五条悟他弟的既视感(指自信张狂),又无趣地收回视线,“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没有十四年前的记忆,也对迦具都事件没有兴趣。” “为什么?”从门外飞进来一只绿色的鹦鹉站在须久那的头顶上,发出的声音却和人一样,“追根溯源,不一向是失忆者所追求的吗?” 太宰治:“如果是太过痛苦的回忆就会宁愿忘掉吧?我看你也是浓眉大眼的漂亮鹦鹉,没想到心思这么坏。” 草薙出云:“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吠舞罗没有同意你的到来吧?” “我只是无法抑制住想要见到同胞的迫切心理。可是你好像已经沉溺于现状,不愿意面对过去了,我对此感到难过,太宰君。” 太宰治:“我还以为你会为了我端掉你的据点感到难过。” “这是一场很愉快的游戏,和你交锋我获得了久违的乐趣。与此相比,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来,勾起唇:“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位很有求生欲的王,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的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同你面对面交谈。” “抱歉,根据对你的综合分析,我觉得届时你会因为好奇而选择趁机触碰我。而目前来说,我的存活还很有必要。” 他俩对话真实到伏见猿比古都感叹了一句:“果然还是心脏的人了解心脏的人。” 太宰治:“说话严谨一点,他没有心。” 比水流:“要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了,希望我们的游戏能够变得更加有趣一些,太宰君。” 五条须久那高兴得一下蹦起来。 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活过来了! 五条悟罪恶的爪子伸向他:“等一下,通过我的好友认证,没事我给你补补课。虽然你离家出走了,但也不要放弃学习。” 须久那:“你走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哥!!!” 五条悟:“不要逼着我明天早起去你们住的地方敲门。” 任由绿组藏到地下多少尺,他都能找到。 六眼之蔑视.jpg 屈服于暴力的五条须久那带着琴坂含恨离场,太宰治刚准备叫五条悟也滚的时候,又一只白毛探进了吠舞罗的大门。 “大家下午好~我找赤王周防尊,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找太宰治。”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后,又一只白毛探进头,异瞳和左耳的铃铛非常瞩目:“吾辈想见安娜,喵。” “你们为什么要扒着门,而不是堂堂正正地走进来。”随即走进来的黑发小哥说着心累的话,非常有礼貌地跟吧台那边的草薙出云打了招呼。 “白银氏族前来拜见,打扰了。” 太宰治见状叹口气,感觉有点白毛过敏。 草薙出云对白银组的人显而易见地更热情一些,熟练地跟对方打了招呼,然后解释:“安娜和十束君出去采风了,尊午睡醒了之后也出去了,沙发上那位缠着绷带的是太宰。” 太宰治站起来热情地跟伊佐那社握了握手:“幸会幸会。” 咦,这位据说有着九十一岁高龄的白银之王被他碰到之后,居然没有丝毫变化。 这难道就是第一王权者吗? 伊佐那社热情地回握:“你好你好。你碰到我,我却没有变成老爷爷,是因为这具身体是高中生哦。” 无色之王占用他的身体,如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倒是方便了他的行动。 第19章 太宰治在和白银之王短暂的交流中,迅速明白了对方是个白切黑。 听说对方在天空中躲避人世躲了大半个世纪,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单纯的科研脑子,没想到对方的脑子在其他地方也挺好使的。 所谓的王权者,确实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 所以稍微提起干劲儿来吧。 “见笑,他手比较贱。” 草薙出云从吧台里边走出来,一巴掌拍掉太宰治的手,跟伊佐那社交流起来。 太宰治站在他身后毫无悔过之心地吐吐舌头,转身洗澡换衣服去了。 等他收拾完再出来的时候,白银组的人还没有走,某只来自Scepter 4的白毛甚至非常自然地融入了他们。 亮得晃眼睛。 “太宰。”草薙出云喊他。 “嗯。”太宰治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 “你带着他们去找一下尊。地点应该在他经常散步的那个公园。” 某人语气没什么起伏:“哦。” 五条悟凑过去,下腰抬头和他垂下的眼睛对视:“你这是怎么了?自杀失败后持续性情绪低落?” 苍蓝的眼睛澄澈碧透,像是无垠的天空一样宽广而包容,这个角度看,居然有两分对方不该有的温柔味儿。 还有点点可爱。 太宰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嫌弃地说:“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总是打断我自杀的行为?” “通常来说,我只会去救向我求救的人。”五条悟抓住他的手直起腰,身体前倾,几乎和他面贴着面,“你当时肯定是在跟我求救没错。” “我向狗求救都不可能向你求救。” “你这么说,我可就要养狗了。” 太宰治:“……”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开始怀疑,五条悟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件事。 在坑他的时候,这家伙愣是从来没有犹豫过。 一旁的伊佐那社迟疑地说:“那个……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但我的事情还是比较急的啦,可以走了吗?” 太宰治甩开五条悟,主动走进白银组的队伍里,带着他们朝公园走。 路上,夜刀神狗朗主动和太宰治搭话:“听说您的力量可以干涉王的力量?” 太宰治“唔”一声:“你也对我感兴趣?” “家师三轮一言,是上任无色之王,力量也能够干涉王的力量,从前担任过王之间的调停者。所以有些在意。” “是上任无色之王的弟子,却是白银之王的氏族成员么?” 伊佐那社摸着头打哈哈:“这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我们可以先揭过去不谈。” “要让你失望了,我的能力不是干涉,而是消除。”太宰治举起自己的右手,“被这只手触碰的所有异能都会消失哦。” “如此说来,你刚才的行为果然是在试图对吾王不利?” 清秀礼貌的青年动作极快地抽出刀,将刀刃抵在太宰治的脖子上。 太宰治挑眉:“哟。”还挺护主的。 各个组的生态不同,但面前这个还是他见到过的第一个,把王当做“王”的。 赤组是当做人生偶像,青组是崇敬的上司,绿组是玩伴。 反倒是他最开始排除掉的白银组,这位小哥很有盟臣的味道。 太宰治:“如果你有能力杀掉我的话,我会很乐意对你的王做些什么。” 伊佐那社:“刚才那下子充其量就是跟我打招呼,即使是暂时失去了王的力量,我也不会立刻开始衰老的。小黑,你把刀放下。” 再不放下你就要挨打了! 夜刀神狗朗乖巧地收回刀,无言地走在另外一侧。 他觉得自己跟对方的相性不佳。 大概类似于那种狡猾的猫跟诚实的犬之间的相性不佳。 Neko是正经可爱单纯小白猫。 用幻境戏弄他的时候除外。 一行人走到少有人来的旧公园,纷纷被面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五条悟甚至摘掉了自己的墨镜,语气恍惚地说:“这是在散步?我怎么觉得像幽会?” 那个被赤王点烟就笑了,还跟对方相谈甚欢的男人真的是他们室长而不是什么冒牌货吗? 经常被类比成某位王,被骂太过自由和放肆的Scepter 4新成员感到深深的疑惑。 太宰治也大受打击:“这是假的吧?” 那个嘴里咬着烟,跟调情一样用能力给青王点火的男人真的是他们的王而不是什么冒牌货吗? 经常被科普跟青组的血海深仇(?),得知两位王见面就打架的吠舞罗新成员感到深深的疑惑。 太宰治觉得这两个组织之间的风气非常不对,所以他决定迅速地找个下家。 伊佐那社就比较莽了,他一点儿都不尴尬地拿着自己的红伞就冲了过去,面带开朗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的笑容:“这么巧,宗像先生也来这里散步啊?刚好刚好,这样我就不用再特意去Scepter 4拜访了。” “……”宗像礼司先是无言地熄灭手里的烟,将它丢进垃圾桶,然后站在一个离周防尊较远的位置,正色说:“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伊佐那社:“中尉已经时日无多了,他希望见各位一面。” 一记惊雷炸在地上。 宗像礼司感到难以相信:“真的么?我记得我上次见到大人的时候,他还很老当益壮。” 伊佐那社神色平静,眼神里透着哀伤:“但是人类的生命极限并没有因为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被延长,我是特例。” 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已经是他最后的故人了。 他在天空中的这些年,实在是错过很多。 他们在属于第一王权者的飞船上见到了年迈的第二王权者。 对方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管,依靠仪器跟他们对话。 国常路大觉:“很高兴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见到你们,我有几件事情需要向你们说明。” “五条悟,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五条悟眨眨眼:“我还是要帅一点的吧。” “哈哈,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帅的。不过我是指你的强大,德累斯顿石板会选择你作为我的后任黄金之王。如果你嫌建立氏族麻烦的话,可以直接使用非时院。” 宗像礼司听完这段话后,立刻感到头皮发麻。 他完全无法想象五条悟接替黄金之王掌控国家命脉这件事,那简直比青组赤组好得像一家一样更离谱。 他:“恕我打断您,请问德累斯顿石板也要移交给他吗?” 他深深怀疑五条悟会直接把石板从御柱塔抠出来带回家摆着。 国常路大觉:“这是我要交代的第二件事情。” “绿王比水流,想要用德累斯顿石板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并且多次采取行动,在我死后,他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一味地压制是无用的,而且威斯曼也一直在为石板感到悔恨和疑惑。” 伊佐那社神色动容:“中尉……” “所以在我死亡一个月后,御柱塔会成为无主之地,允许所有王权者对其进行占领,希望最终得到它的人,可以给出一份自己满意的答案。” 国家核心权利的移交和稳定上层架构,需要隐瞒他的死亡一个月左右,同时也可以给面前的这四位他比较中意的王制造先机。 不是说国常路大觉不欣赏绿王。 只是对方的梦想太过娱乐和理想化了。 如果所有的人都成为王,那么首先无法支撑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最后,很高兴威兹曼你有了新的家人,祝你生活愉快。” 说完这句话之后,仪器上的脑波也趋于平线。 重建并且统治了这个国家长达大半个世界的英雄,最终死在王的簇拥之下。 —— 一周后,五条悟从Scepter 4离职。 给太宰治发了一条“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后被拉黑的他找到伏见猿比古,要求对方帮他把自己从太宰的黑名单里放出来。 伏见先生对自己的黑客技能居然要用到这种事情上感到非常无语,但考虑到拒绝的话对方以后很可能会以公谋私对他进行欺压,他选择了屈服。 五条悟:“你好熟练哦。” 肯定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操作吧? 伏见:“啧。” 他手速更快地敲击屏幕,把事办完,希望对方赶紧滚。 “话说你明明很喜欢赤组的那个玩滑板的,为什么会跳槽到Scepter 4来,仅仅是因为不合适?” “你不觉得,他每次见到我,目光都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吗?” 五条悟恍然大悟,朝伏见比起大拇指:“说的好!” 他一直以来的行动方针果然没有错,再努努力,他肯定能把太宰彻底搞到手的! 第20章 虽然国常路大觉的死讯被很好地隐瞒起来,但某些一直在等这个消息的人还是有了猜测,开始各种试探。 与五条悟离职同时发生的事情,是绿组宣布商业化的发布会。 善良正直的太宰治在他们隔壁也搞了发布会。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必须揭穿一项骗局。那就是——jungle的所谓完成任务就能够获得力量,并不具有普遍性。” 青年语气中带着被欺骗的愤怒,狠狠地拍拍桌子,似乎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冷静下来,随后在大荧幕上出示了自己在jungle的角色面板。 “大家可以看到,我的积分已经达到了‘U’级。但是!本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获得所谓的异能!” 他指着面板上被匹配的“触电”异能:“我除了湿着手摸插座的时候触过电之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项异能。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为了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异能而拼命积攒积分,屡次触犯法规,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而就在今天!这种靠着噱头和托来白嫖别人劳动力的垃圾组织,居然还要正式上市,我实在是不能接受,所以在此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 堂下沸然,哗声一片。 甚至影响到了隔壁。 太宰治演讲完之后表演了一个怒摔手机,然后让花钱请的解说员站在台子上细数jungle的错误和各种引导玩家犯法,从而导致玩家无法在社会上正常生活的事情,自己则是躲进后台开了瓶酒,愉快地等绿组的人来找他。 没错,他这么做,就是在钓鱼。 综合考虑了各方的势力之后,他找的下家是绿组。 玩家和玩家之间的氛围应该不错。 绿组的王说话很好听,绿组的正太也让人很想欺负。 适合他过去作威作福。 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他,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期待地望过去。 一位身形高大的白发男子低着头晃进来,手臂撑在门框上说:“听说你刚才在发布会上公然承认自己违法犯罪,请你跟我走一趟。” 太宰治:“……你不是已经从Scepter 4离职了吗?冒充政府人员可是违法的。” 绿组所处的地下安全吗? 能防五条悟不? “手续还没办完,可能是室长不舍得我吧。”五条悟说完之后,又非常虚伪地说,“只要我还一天是Scepter 4的人,我就有义务维护东京的治安,逮捕你这种违法犯罪人员。” “你现在已经不是Scepter 4的人员了。” 一位戴眼镜的靓仔从没有被五条悟挡住的另外半边门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拍到五条悟身上:“这是室长给你的开除声明。” 五条悟感到很是疑惑:“为什么要开除我?” 伏见猿比古:“你自己不清楚?” 五条悟更加疑惑了:“我最近没有得罪室长吧?” “啧。”伏见直接确诊这个人没救了,“拿走室长每副拼图里的一块的人难道不是你?” 五条·毫无悔过之心·悟:“他才发现啊,看样子是真的忙呢。” 另外两人听完都摇摇头。 这家伙能好好地活到现在,果然还是因为太强了。 太宰治已经懒得跟这个打乱他计划,还试图“抓捕”他的人多纠缠,直接冷着脸说:“请这位无关的,胡乱闯入别人休息室的五条先生出去。” 五条悟难过地拿小眼神瞄他。 没有得到任何怜惜。 他拿虎牙磨磨下唇,扭头离开。 回头就派非时院的那群兔子来抓太宰治! 这个什么什么王要怎么当上来着,打石板一顿好使吗? 太宰治转头看向伏见猿比古:“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伏见猿比古低头划拉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将手机翻转递到他的面前:“作为jungle新的‘J’干部,和你一起去见我们的王。” 太宰治挑眉:“你这……是换的第三个阵营吧?” “所以不会让人感到意外不是么?”伏见依旧是一副没有干劲儿的样子,却在用余光打量太宰治,“另外一提,你的事情也没有让人感到意外。” 打一见面起,他就知道五条悟对自己的特别关注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毕竟对方完全没有掩饰)。 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吠舞罗的新人。 还哄骗了美咲照顾他整整一周。 之后也频繁地出现在美咲的嘴边。 “那个家伙简直跟你一样讨厌,但比你更加让人不省心,需要时时刻刻盯着以防止他作死,烦死了。” 这句话,无论过去多久,都让他异常不爽。 因为他清楚,美咲是绝对会因此将大量的精力放在保护这个人上。 会卖苦肉计的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么? 太宰治仿佛没有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敌意一样,耸耸肩说:“可能是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吧。” 他也是有过跳槽经验的人呐。 伏见:“你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归属感,无论是组织,故土,国家亦或是世界。” 太宰治偏过头,语调懒散:“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这世界上所存在的一切,都是如此。目前来说,只是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 比如想办法让五条悟和自己都失败。 然后对方继续被关在狱门疆里,他回到现实,继续挥霍对方的财产。 伏见:“什么都没有意义?” 不见得吧。 太宰治语气肯定:“所有的都没有。” 五条悟这种有害生物就更加没有了。 —— 在发布会上遭到各种质疑的御芍神紫心情非常不美丽,但在比水流早有预料的安排和宽慰中勉强接受了现实,带着两个看着就像二五仔的新人去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理论上太宰治只是U级成员,也无法被赋予能力,是没有资格到达这里的。” 御芍神紫的目光停留在太宰治写着无辜的脸上:“看在你是小流仅剩不多的同胞的份上,才给了你这份特殊的待遇。并不是因为你能造作,懂了吗?” “好的好的。”太宰治的目光在四处移动的建筑中流转,问,“他对于同胞的执念让我感到疑惑。即使是被万人追随的王,也会难以忍受孤独,和需要感同身受的同胞吗?” “孤独是王的一部分。王的力量贯彻了他们的孤独和道,正是这样,才显得那份力量如此美丽不是么?”御芍神紫的眼眸中落入星星点点的光,神色有些沉醉和憧憬,“我正是被流的这种美丽所折服,才走到他身边的。” 他尚且还在等最美丽的时刻。 为此付出等待和精力都是值得的。 太宰治还以微笑,没有再多说。 在见到所谓的“大本营”之后,他又失去笑容。 “你不觉得容纳我们这么多人,对这间屋子是件很过分的事情吗?” 只见狭小的房间里,堆着各种东西,仅剩的空地上,或坐或卧地挤着四人一鸟。 外边还站着他们三个,一时间不知道要在哪里落脚。 坐在椅子的比水流迟钝地四处环视了一下,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忘了扩宽空间,不过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请稍等。” 他对着中央控制面板输入指令,四周的墙壁和地板活动起来,原本狭小的空间被扩宽了足有一倍。 “呀,jungle居然还藏有一位如此美丽的小姐,真令人惊喜。”太宰治脱了鞋一脚踩上去,友好地熟人打了招呼,“好久不见,须久那。你打游戏还是这么投入,作业写了吗?” 五条须久那手一抖,操作失误,直接game over了。 他从地上跳起来,炸毛地说:“你闭嘴!这种东西我才不要做!” 他可是在离家出走并且打算再也不回去了! 凭什么还要他念书做作业?! “很有骨气,我支持你。”太宰治为他鼓掌,随即向比水流确认,“这地方应该不会被五条悟找到吧?” 比水流:“他最近应该不会有空找我们吧?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从Scepter 4离职,是因为他将成为新的黄金之王。” 太宰治:“为什么这么肯定?” “最强继承最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石板也会这么选择。” “你对石板有着足够的了解。” 比水流反倒有点懵:“是说我对五条悟的了解还不够吗?我以为他会认为成为王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力量来源于他的傲慢。” 所以认为自己是“最强”,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石板来将他认定为“王”。 须久那发表疑问:“这是病句对吧?不应该是傲慢来源于力量吗?” 太宰治笑笑不说话。 比流水思索一阵,表情稍显凝重:“是说,他所表现出来的狂放和随意,和自己的实力成正比对吗?那还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沙发上一位神父打扮的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啤酒,爽朗地笑了两声:“这都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们今天是要欢迎新成员不是么?” 十分钟后,一群人席地而坐,中间的矮桌上摆着各种食材和九宫格火锅汤底,气氛火热。 比水流:“依次为两位新人介绍我们原本的成员。” “御芍神紫,五条须久那,是在你们之前的两位J级干部,他们的实力都非常强大,是很好的战斗人员。” “磐先生,我的养父。目前也负责我们的生活问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向他提出。” “与谢野晶子,组织的医生。不喜欢故意受伤的行为,希望太宰你能够注意,不要老是惹女士生气。” “唔,我尽量……”太宰治话说到一半,看见与谢野晶子从袖口掏出一把手术刀深深地扎进桌面,立刻改口说,“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给与谢野医生添麻烦的!” 他摸着后脑勺说:“没想到我们人看着不多,重要人才全都有。” 虽然也还见过一些其他的熟人,但都是与主线无关的边缘人士。 没想到会在绿组的核心成员里见到与谢野晶子。 合理怀疑是在针对他。 比水流:“因为我们要面对十分强大的敌人,与此同时也必须过好自己的生活。” 太宰:“说起来,您对德累斯顿石板寄予了什么样的愿望呢?” “我希望制造一个,每个人都拥有能力,每个人都能够在危险来临时,拿起力量保护自己的世界。” 太宰治直接幻视了夏油杰。 他立刻兴奋地站起来,试图伸手握对方的手,被一群人阻止之后依然热情高涨地说:“这个梦想实在是太伟大了,我一定要帮助您实现!” 然后带着结果回现实打夏油杰的脸。 第21章 太宰治心潮澎湃地说完,当大家以为他能消停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反手一针麻醉剂扎在伏见猿比古的胳膊上。 随着不慎中招的年轻人倒下,其他人的下巴也掉到地上。 太宰治表情严肃地说:“这个人其实是Scepter 4派过来的卧底。” 比水流:“伏见他……还没有吃晚饭。” 太宰治:“青壮小伙子,饿一顿没什么。我们可以先吃完饭,然后再共商大业。” 这个人对他有意见,所以要在对方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大家最后还是默默地拿起碗干饭,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什么异议。 就连须久那,都在考虑到自己遭不住五条悟和太宰治的双重迫害之后,选择了对某人夹带私货,暗害他人的举动视而不见。 吃晚饭之后,轮到自己洗碗的须久那乖巧地去洗碗,留下一群大人在那里“共商大业”。他怕自己太善良,当场把太宰治打死为民除害。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太宰治直接就把大家辛辛苦苦隐瞒一周的消息给公布了。 “就像您猜测的那样,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于一周前已经逝世了。” 比水流没有多意外:“令人遗憾。” “他临终之前,预言了第二任黄金之王将由五条悟担任,并且说,这会是石板的选择。可以请您告诉我,石板是如何选出‘王’的吗?” 比水流:“德累斯顿石板从存在到现在,也没有经历过多少任王,所选择的人从能力者到普通人甚至是我这种原本已死的人,看起来似乎像是命运的指定,但吠舞罗的栉名安娜曾经被人做过实验并且险些成功。” “她的力量通过不断测试,可能与石板的某种能量波动同调,曾经差一点在宗像礼司之前成为青王。” 太宰治:“是个好消息。” “嗯?”其他人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太宰:“我要告诉您的第二个消息是,三周之后,御柱塔的所有防御和驻守都会撤离。而被保存于御柱塔内的德累斯顿石板,将由所有的王进行争夺。” 比水流目露惊讶:“听起来不太像是那位大人会做出的决定。” “他希望最后夺得石板的人,能够阐述和践行自己身为‘王’的理想,证明石板的意义。” 大概还有系统的导向,毕竟主线任务是系统给的。 “所以最后会变成王之间的战斗,氏族优势几乎没有了?” “优势还是有的,毕竟您有了我这样优秀的协助者。”太宰治非常不要脸地指着自己,“我会确保您的愿望被实现的。” 比水流有些无法理解他的积极:“你的干劲儿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从对方的调查结果来看,太宰治除了整人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积极的时候,丧系指数超高。 太宰治:“您可以理解为我的同胞爱。虽然我对这种梦想没有什么向往,但或许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结局。” 想要去拯救别人,这个想法本身是很好的。 年轻的绿王轻易地被油嘴滑舌的小白脸给哄得开心,接下来全程带着笑容,跟对方讨论了一系列黑心战术。 既然这件事最终会演变为王之间的战争,那就针对王好了。 首先是让五条悟不继承黄金之王的位置。 太宰治用一通电话搞定了这件事。 不是吹枕边风。 而是告诉对方,德累斯顿石板在赋予王力量之前,会同调对方的磁场。对方立刻发出了“哇哦”这种找到玩具的声音。 其次是排除掉没什么本事但性格变化无常,代表变数的无色之王。 因为麻醉剂剂量过大而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饿醒的伏见猿比古被迫跟太宰治握手言和,共同处理这件事。 首先是专业二五仔伏见先生跟无色进行接洽,本色表演对太宰治的讨厌,然后让对太宰治力量感到害怕和恐惧的无色答应跟他合作。 无色虽然因为融合了各种人格而十分变态,但也不是非常蠢,他对伏见猿比古这种跳过两次槽的家伙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在套出对方是青组派去绿组的卧底之后,他愉快地决定直接夺取对方的身体。 介于对方实力强大,而自古无色之王的力量就是最弱的,他要尽量降低对方的防备才能有较高的概率一击成功。 无色首先是暗示对方主动邀请他出来,然后假装怀疑和警惕地要求对方全程和他保持语音,以确保对方附近没有其他人。 然后才在正午去到那家偏僻少有人去的咖啡厅。 对方刚好背对着门口坐着,他站在门外就能看见背影。 收银台只有一位头上戴着蝴蝶发卡,脸色冷漠的女店员在低头玩手机,发生什么事情都懒得理会一般。 除此之外,他没有看见其他的客人。 披着美少女壳子的无色依旧保持了谨慎,在语音里说:“你应该没有带其他人吧?” 声音从那个座位上的男人那里传来:“我能带谁?jungle的人吗?那岂不是把我自己也暴露了。” “Scepter 4的呢?” “啧。”另外一边人开始不耐烦,但还是解释了,“jungle的成员并不信任我,会给我定位,也会通过各处的摄像头,来监视我周围的人,Scepter 4的人一旦出现在我方圆百米我就会被连线比水流。” 无色放心了,快乐了。 他自信地走进去,拍了一把对方的肩,笑着说:“是我。” 对方回过头,也笑着说:“是我。” 吓得无色瞳孔骤缩,疯狂甩手,试图甩开他跑路:“放开我!!” 青年:“美丽的小姐总是让人不想放手的。” 无法使用能力的无色只好切换了本体人格,操纵对方骂太宰治变态。 一连骂了好几句,骂到太宰治脸色阴沉如水才停下来。 并不是她发现这是无用功,而是有人的刀贯穿了她的咽喉。 “你绝对是故意的。”将女孩接住放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太宰治一边将毛巾丢在地上吸收血液,一边抱怨道,“让同伴被一个心智失常的人骂的狗血淋头,你的同伴情呢?” 伏见猿比古:“我们之间没有这种东西,而且你刚才诋毁jungle的时候不是也很流利顺口吗?” “我这叫为了迷惑敌人不惜抹黑己方,流会谅解我的。” 某人的漂亮话一如既往的虚伪,太宰治站起来摘掉假发和眼镜,扒掉身上的外套丢在沙发上。 “你的私服品位实在是糟糕,跟小混混一样,发型也很扎脸。我刚才费了好大力气才掩饰住自己的帅气,没有暴露我不是你这件事,” 伏见猿比古:“……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绷带浪费装置。” 很值得欣慰,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国木田,但是依然有人看透了太宰治的本体。 太宰治突然生气:“所以我的绷带果然是你这个家伙偷偷丢掉的是吗?” 从前台过来的与谢野晶子也突然生气:“伏见,那些绷带有一半是我的。” 伏见笑了:“所以我放在与谢野医生的医务室里了。” 太宰治如非必要,是绝对不会靠近那里的。 几声滴滴响起,几人接到来自王的通告。 “无色之王的德累斯顿偏差值消失了。另外,希望太宰和伏见之后的配合也能够如此默契。” 比水流就差没明着说绿组的塑料同伴情就是他们俩带头的了。 太宰治和伏见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与谢野晶子弯下身子给女孩进行治疗。 伤口在脖子上,太宰治放的姿势也十分巧妙,因此对方治疗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未受过伤的人一样。 少女皱着眉抽了一口气,缓缓地挣开眼睛:“你们……” 太宰治笑着递了一把糖给她说:“我们看见您倒在外面的路上,所以把您搬了进来,您的脸色很苍白,很可能是低血糖了,请收下它们。” 女孩被他温柔体贴的样子所蛊惑,所以下意识地认可了他说的话,接过糖小声道了谢谢,又吸吸鼻子,有些疑惑:“是有什么味道吗?” 太宰治神色大变:“糟糕,忘记还煮着咖啡,现在很可能烧起来了!我这就去看,晶子小姐,麻烦您送这位小姐出去。” 女孩摆摆手:“没事儿,我可以自己走,不麻烦您了,咖啡机烧坏了是很危险的事情,多几个帮把手才好。” 然后握紧糖,蹦起来快速离开了。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铺在地上的大堆抹布。 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伏见猿比古看得愣神,情不自禁地“夸奖”道:“你无论是哄男人还是哄女人都很有一套啊,太宰。” 太宰治:“我什么时候哄过男人?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喷人。” 伏见:“也就五条悟愿意为你当个傻子。” 在随时能够当上王的情况下,拒绝那份力量。 太宰治:“……” 大战在即,是时候把组织肃清一番了,第一个就把你这个二五仔送走。 第22章 划水一个月,通过不停改变自己的能量磁场跟石板斗智斗勇一个月的五条悟终于想起,他好像是在通关副本。 无视了非时院的兔子们怀疑和愤怒的眼神,在他们撤离之后,五条悟直接迈着大长腿进去御柱塔,瞬移到德累斯顿石板面前。 然后一脚踩在德累斯顿石板上,尖尖的虎牙泛着寒光:“差不多搞懂了你的操作,据说可以支配世界的力量,也不过如此嘛。” 古老的石板宛如听不得别人说他老的老人,骤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又很快散去,周围的压制设备发出滋滋的鼓掌声。 “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很委屈是吧?也觉得自己还能行是不是?” 善解石意的五条先生哐哐砸碎了周围的装置,然后友好地拍拍石板:“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选中我。” 德累斯顿石板存在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讨厌的家伙。 它感到非常生气,甚至没有缓冲,直接释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湛蓝的天空中出现银白,青,赤,绿和灰五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第六把金黄色的剑凝聚起虚影,却迟迟没有成型。 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从御柱塔向四周扩散开来。 宗像礼司人还没下飞机,就听见属下不停汇报德累斯顿偏差值大量出现和提升。 这表明有大量王权者体系的异能者出现,并且力量急剧上升。 时隔一个月,他再次回忆起被五条悟折腾的感受。 “全员撤出御柱塔附近一千米,进一步疏散市民,禁止王权者以外的人进入。另外,紧急公布新的《异能使用管理条例》,规范新的异能者。必要时刻,采取武力镇压。” 有条不紊地发布了指令之后,宗像礼司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好巧不巧落到周防尊面前。 对方把手插在裤兜里,似乎对此刻的情景没有感想,一双赤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宗像礼司头疼地推了推眼镜,转开脸,“我现在没空跟你打闹。” “喂喂——”周防尊从胸腔中发出闷笑,语调慵懒而不容置疑,“今天不就是王之间展开战斗的日子吗?还是说,你有别的更中意的对手?” “跟你这种脑子里只有战斗的疯子交谈,无论何时都无法令我感到愉快。” 说完之后,宗像礼司叹口气,难得跟对方说好话:“现在各处有大量异能者出现,也就是说德累斯顿石板失控了,我要去阻止,你不跟我一起就算了,别阻止我。” “可是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第三人悠然走到他俩中间,偏头对周防尊说,“只限现在,您可以不必压抑自己,自由地,无所顾忌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和你想要的对手战斗,无所谓德累斯顿偏差值,无所谓剑的负担,也无所谓发生什么。” 太宰治将手摊开在宗像礼司的方向,温和又善解人意地说:“这不是您一直所期望的吗?王。” “太宰治……”宗像礼司现在看见太宰治就跟看见五条悟一样头痛,甚至还要更忌惮两分,“你现在是jungle的人,说这种话,无疑是在为比水流排除阻碍吧?” “现在终于也像点样子了,太宰。”周防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绽放笑容,狂气而不羁,他将手从口袋里掏出,双手上汇聚着漂亮而危险的红色火焰。 “这样再好不过了。” 说完,周防尊朝着宗像礼司冲过去,攻势太过凶狠,宗像礼司不得不拔剑和他对抗。 太宰治继续慢悠悠地朝里面晃荡。 雾气从不远处弥漫过来,模糊了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的身影又变成三个。 “一下子解决了两位王,小伙子很厉害啊。”凤圣梧推着比水流,与其说是在夸奖,更不如是在打趣,“不过你的想法依旧比雾还要叫人迷茫。” “我本身就是无趣的人,也因此更能够看清一些东西。御芍神紫说过,王的力量贯彻着王的孤独和理想。”太宰治的脚步停住,看向前方,“你的理想是什么?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 打着红伞的白发少年和另外两人的身形从雾中显现,少年的表情是冷漠而悲伤的,他说:“我的理想,最终不过是笑话。” 试图借用能够压制一切的力量来结束战争,却带来了更多的悲剧。 过去的他无法接受,所以选择躲避现实。 太宰治:“我的一位朋友说,无论什么样的力量,都可以用来保护自己,拯救他人,结束悲剧。您不觉得力量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才是正确和公平的吗?” 他这番话说得深得比水流之心,连受到Neko冷脸而抑郁的心情都好了许多,面带笑容:“我的理想,想必像您这样在天空中躲避了大半个世纪的人是无法理解的。磐叔,麻烦您跟白银之王及其盟臣好好地玩一会儿,我要去见最后的玩家了。” 那个正在为他实现理想的,在黄金之王死后继承了“最强”这一称呼的男人。他对那个人很感兴趣,也渴求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从达摩克利斯之剑上反馈到他身上的力量来看,石板也在期待这场战斗。 太宰治推着比水流,继续往存放石板的楼层去。 途经某一层楼的时候,比水流请求他停下来。 两人便透过高层透明的玻璃看向外面被不同的力量染得五颜六色的天空。 比水流:“真是美丽的景象,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 “因为是美梦的颜色。”太宰治没有感情地捧读。 “其实我很想知道,太宰君你行进至今的动力是什么?” “没有。” “不,虽然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依然有着不偏不倚的行进方向,这让人很好奇。” “唔……可能是我想当个好人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姑且这么做了。”太宰治拍拍比水流的肩,“流可以理解吗?” 失去了力量构成的心脏的比水流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他收回手,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分钟,拥有穿越障碍能力的平坂道反带着与谢野晶子出现。 与谢野晶子对比水流进行了治疗,一颗全新的鲜活心脏在那个空荡了十四年的胸腔中跳动。 在看见比水流睁开眼睛之后,晶子松口气,眼神凶恶地说:“那个家伙,也可以视作叛徒了吧?” “太宰从来不是我们jungle的人,连账号信息都用的别人的。”比水流虚弱地笑笑,新生的心脏极为脆弱,而且身体适应也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我只是将其视为同胞而已。” “而且打扰情侣聊天可是不道德的事情。” —— 太宰治站在电梯里,跟系统聊起天。 “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理想和邀请我们参加副本的意图。” 【理想……做个人?】 系统不确定地说着。 【意图的话,是收集无法被数据分析的情感报告。你是很好的观察对象,太宰治。】 太宰治的情感和行为相互矛盾。 开心不是开心,伤心不是伤心,喜欢也不是纯粹的喜欢,只有痛苦是复杂而深沉的痛苦。 这个人的心,确实比雾还要难看透。 即使它用和织田作之助相似的十束多多良来试探对方,也没见到太宰治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你一直很喜欢挑战我这种人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解开我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怪不得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把自己作得被封印进狱门疆。” 【事实上我很感谢上一任宿主给我带来的,名为“背叛”的体验,因此一直等在狱门疆里等他打开它的那一天。只是他的生命太过短暂了,而过去是我们不被允许探访的领域。】 “当你会为背叛感到愤怒的时候,你就离变成人不远了。” 【即使是人类,也有不会为背叛感到愤怒的存在,只是我的性格是这样而已。下次我会为你安排更合适的副本的,期待你的表现。】 “下个副本?!”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某人呆住。 【我写得很清楚,通关后会获得打开狱门疆的钥匙之一。】系统表示自己是个老实人,继续补充道,【你需要收集六个钥匙碎片。】 太宰满脸冷漠:“不收集,让五条悟在里边儿等我等到我死吧。” 【下个副本是“Angra Mainyu”,在现实时间一周后进行。】 太宰愤怒地指责系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老木头。 系统给他传送到了五条悟的面前。 五条悟坐在石板上朝着他吹了声口哨。 第23章 太宰治:“……” “怎么,我可是都按照你的想法来了,你看见我却连句夸奖都不给的吗?”五条悟翘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听不到夸奖的话,我就立刻登基为王,然后强娶你。” 太宰:“……你已经无聊到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 还登基为王,搞强取豪夺。 神经病。 某人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他只好选择屈服,开始捧读:“你做的非常棒,不愧是你,五条悟。” 超好哄的五条猫猫站起来,高兴地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太宰治不答反问:“你的任务和我一样吗?” 五条悟:“夺取石板,不让其他阵营得到。意思应该是不允许共同享有这种情况。” 太宰:“我的也是。” 五条悟:“也就是说,除非我们位于同一个阵营,否则必定有一个要失败。” 任务失败也没什么,只是没有奖励而已。 太宰治看着对方突然变亮的眼睛,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对方开口前率先拒绝:“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去你的阵营。况且你现在也没有阵营吧?” Scepter 4已经把他开除了,他又迟迟没有接任黄金之王。 “这还不是随时都可以改的。” 五条悟浑不在意地说完这句话,又悄悄瞄太宰治,假装只是好奇地问:“你参加副本,是有什么想让系统实现的愿望吗?”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说:“我希望生活在一个没有五条悟的世界里。” “你为什么对我的意见这么大?” 对于这件事,五条悟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难道他还不够宠,不够喜欢对方吗? 太宰治扯扯嘴唇,简直要被他这副“老子绝无可能做错事”的样子气笑了:“我对你没意见,是我自己在无理取闹。” 五条悟满意地点头:“其实我对你还蛮有意见的。” 太宰:? 某人开始细数他的罪过:“喝酒这件事我们已经吵了很久了暂且不提,可是你去了吠舞罗之后,竟然还学会了抽烟。要不是我喜欢你,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你五米范围内你知道吗?” 太宰:“……我本来就会。” 黑手党抽烟喝酒火拼属于日常。 从那种环境中脱离之后,为让自己变得像个好人,太宰治花了些精力克服某些习惯,顺带戒烟了。 进到副本之后,在周防尊和草薙出云两大烟枪的熏陶和五条悟带来的压力下,他偶尔看见了会抽。 用吸烟代替抽二手烟.jpg 五条悟对他的解释十分不满,又继续数落他:“还有你进到副本见到我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假装不认识我,认识我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 太宰治的语气忍不住带上了沉痛:“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五条悟虽然是贼好看一人,但是真的狗啊。 做情人已经够勉强了,做恋人那简直是自找苦吃,他是绝对不要的。 某人:“……” 情不自禁地一拳锤在石板上,把石板锤得掉渣,五条悟坚强地说完最后一条:“而且你对赤组的那些人那么好就算了,居然连绿组的那个谁都哄,你不是去做卧底的吗?” 太宰治几乎是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将实力弱的氏族人员排除在外场,让他们去阻止新生的能力者造成破坏。 让赤王和青王不受约束地用王的力量打最后一场架。 让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失去人生的灰王跟王权者之始的白银王撕。 对绿王就更好了。 不光实现了对方的梦想,还让他拥有了健康的身体,能够全力以赴地战斗。 结果就用一个玩具(石板:你礼貌吗?)来打发他五条悟。 五条悟现在完全理解伏见猿比古的想法。 太宰治这夹带私情的好人做的,让他看着很是不爽。 被他一顿数落的太宰治毫无悔改之意:“他比你可爱多了。” 至少情商这块完全胜过五条悟。 某人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学会体谅人。 “唔……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两位的感情。”比水流站在门口,面带茫然,“我只是将太宰视为家人而已。” 他的话落在五条悟的耳朵里,直接被翻译成“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嘴角往下拉,五条悟从石板上站起来,收起散漫的样子:“他没有你这样的家人。” 如同电流一样的绿色光芒在比水流的身上流窜,头发逐渐变成白色的比水流也下压唇角:“你和传闻一样讨人厌。” 为了不伤害到太宰治,两个人像是小学生约架一样,约到了外面。 存放石板的地方仅剩下太宰治一个人。 他站在距离石板半米的地方,对它进行了不怀好意的凝视。 整层楼的灯都突然暗了下去。 太宰治打开手机照明,屏幕上的光从下打在他的下巴和侧脸上,显得特别阴间,他笑着说:“作为一块石板,你也会害怕吗?” 灯又突然亮起来。 石板看起来还是一块特别古老,特别没有人性,不能思考的石板。 “说起来,我现在所处的阵营其实不是jungle,是吠舞罗吧?所以即使比水流得到了石板,我也还是会失败。你想让我和五条悟都失败,这样你就能让我们多参加副本了,你说是么,系统?” 他无法被王的力量标记,所以根本不存在更换阵营这个选项。 系统远不如它表现得那样老实。 他之前选择顺着这个错误行动,只是为了让他俩都输,但狗系统这个样子,显然后面的副本都是强制进入的。 那自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通关。 早结束得了。 【是副本让你感到无趣吗?】 “请正视我的愿望,我想在没有五条悟的世界生活。” 【涉及到他的问题,你口是心非的次数总是格外多,情绪波动也是。】 “请没有心的程序生物远离人类的情感生活。” 太宰治懒得再跟系统讲话,揣着手站在原地等。 虽然比水流打败五条悟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肯定也不会这个时候去触碰石板,断对方的力量供应。 最好让流把某人那张欠打的脸打得不能见人。 “阿嚏——”修理完人,志得意满地走进来的五条悟打了个喷嚏,迅速锁定嫌疑人,眯起眼睛看太宰治,“太宰你是不是在诅咒我?” “怎么会。”太宰治矢口否认,随即扬起笑容说,“我刚才想到了一个让我们都赢的方法。” 五条悟“哦”一声:“说来听听。”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系统也没有判定你胜利,说明必须要存在于王权者的阵营才行。” “嗯哼。” “我建议你现在开始和石板同调,在你成为王的一瞬间,我按住它,你把它毁了。这样它既不在你的阵营也不在我的阵营,在那一瞬间又同时属于了我们两方。” 太宰治说了一段让石板想要当场跳起来自杀的话。 而五条悟思索片刻,点头:“好。” 石板除了发出一阵光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外,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因为它被五条悟的领域包围了。 周围充斥着五条悟的咒力,在领域和六眼的加成下,五条悟轻易地做到了力量波动和石板的同调。 领域没有撤下,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无法形成,系统没有下判定。 太宰治走过来,伸手按在石板上,刚准备喊五条悟动手,人就被按在了石板上。 “我就知道无限和人间失格不能同时使用。” 对之前的某件事耿耿于怀的五条悟把人压在身下,笑得像是偷到鱼的猫一样。 而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的太宰治无语又无奈地被人按着亲了一顿,被放开之后,他刚想吐槽对方“好好的脑子不要总是用在奇怪的地方”,却听见一句让他有点背后发凉的话。 五条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说:“以后有我在的场合,要一直看着我,太宰治。” 只是偶尔被扒拉一下就受不了的太宰治:“……” 这变态劲儿是跟谁学的?! 他现在把愿望改成把五条悟封在狱门疆里封到他死还来得及吗? 【本系统不支持这项针对另一位宿主的许愿。】 太宰:没用的东西!!! 欺压某人已经十分熟练的五条悟把人放开,在撤掉领域的一瞬间毁掉了德累斯顿石板。 太宰治的耳边不断传来系统没有感情的声音。 【副本“KING”结束,正在进行结算……】 【结算成功,获得通关奖励:“从外侧打开狱门疆的钥匙·其一”;CG奖励:《吠舞罗》;额外奖励:从本世界带走一样东西。】 额外奖励太宰治选择了“全世界都是能力者时期留下的珍贵影像”。 —— 太宰治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唇上似乎还带着某人的余温。 呆了一会儿,他发现手里捏着一颗蓝色的椭圆宝石,看过去的时候会自动浮现“从外侧打开狱门疆的钥匙(1/6)”的字样。 宝石是某人眼睛的颜色。 将宝石丢进床头的抽屉里,太宰治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决定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他联系了中介公司,让对方找效率最高的工程队来给他建东京最大的动物园,表示钱不是问题,越快越好。 第24章 七夕番外 人到了一定年龄还没有谈恋爱,就偶尔会想要养宠物。 就是那种有自理能力,能够让生活稍微有趣一点,还不会耽误事儿的宠物。 对于想要猫这件事,五条悟采取的方式是绑架代替购买和领养。 太宰治是那只恰巧出现在他面前,又勾起他好奇心和兴趣的黑色野猫。 奇特的能力,漂亮的外表,满身的伤痕和戾气,像是在哭一样的眼神,以及将一切抛弃的孤独。 完全就是快要死掉的猫。 可惜这场面他仅仅只看到一天。 要说掩饰是一项技能,太宰治将它练得登峰造极。第二天他就迅速进入“我是一条死鱼”的状态,怎么扒拉都不会多给一个眼神的那种。 不过五条悟后来发现,这人比猫有意思多了。 因为太宰治想要当一个好人。 一个无法接纳世界的人,想要去救别人。 —— 强绑的自然感情不会太好。 诸如故意丢掉绷带,故意往雪碧里倒酒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两个人都早有准备/及时发现。 太宰治跟五条悟关系最好的时候,大概是他们俩一起迫害别人的时候。 他们默契得像是异父异母的双胞胎。 被迫害的人骂他俩的声音一样大。 随着“做个好人”的教学逐渐展开,两人的关系得到了一定的缓和。 差不多到能一起看电影,一方给另外一方疯狂剧透的程度吧。 这天下午,因为吃得太辣而牙疼的太宰治想要喝啤酒,又有点怕痛。 所以他拿了一根五条悟喝可乐的吸管,坐在沙发上一边缓缓地吸啤酒,一边看电视。 在对方回来之前把吸管洗干净吹干,然后藏进最下边就可以了。 结果今天五条悟回来的时间提前了非常多,今天的咒灵出场过快也过菜,很快就结束了。 此时的太宰治才喝了半罐啤酒。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光速跳起来把啤酒连吸管一起塞进急冻(按照惯例,某人会打开保鲜拿甜点,放进冷冻方便他等会儿再喝),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去继续看电视。 五条悟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视,直接说:“这个武士没有把那只猫杀掉,而是把它养起来了。” 太宰治表现得如同以往:“从剧名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对我来说不算剧透。” 五条悟本来想继续剧透,然后发现没什么好剧透的,就是猫奴和白猫的故事,于是说:“你怎么突然想看这种剧?” 难道是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感到不满? 他是绝对不可能像这部剧里的武士对猫那样对太宰的! 他对他已经够好了! 太宰治:“为了跟漂亮的小姐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这部剧现在很火的。” 五条悟:“……” 跟这个花心到每次都邀请不同的女孩子殉情的男人没有什么可聊的,五条悟决定打开冰箱拿根雪糕吃着冷静一下。 太宰眼看着他直奔冰箱去了,尝试阻止:“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带晚饭?” “现在才三点,你吃哪门子晚饭……”五条悟的动作一顿,投过去怀疑的眼神,“你今天怎么对吃饭这么积极?” 太宰治面不改色:“牙疼,没吃午饭。” 他:“你牙疼今天还喝酒,我看你晚饭也别吃了吧。” 太宰站起来关掉电视:“那我回房间了。” 不能怪他反应大,因为五条悟就是那种会为了一根吸管跟他闹的人。 他已经做好了跟对方斗智斗勇的准备,但目前还是赶紧躲一下吧。 太宰治深深怀疑五条悟拉冰屉的时候会把啤酒弄洒。 那就不只是一根吸管的仇恨了。 还有那一抽屉雪糕。 转头走了两步,那头就传过来五条悟的声音:“你等等——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在急冻里放开了的啤酒。” 太宰的脚步顿住,转过来看他:“想让冰箱的冷藏室也试试喝啤酒。” “所以顺便插了我的吸管?” “对。” “你问问冰箱,看它信不信。” 太宰治没有说话,进入“我是一条死鱼”模式。 五条悟拿起那洒得只剩下小半罐的啤酒,痛心地看着自己被玷污的雪糕们,又凶恶地看着太宰治说:“接下来一周你能喝到酒算我输。” 太宰治:“……你至于这么讨厌酒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五条悟这样一点酒精都不沾的男人。 就很想灌对方喝酒看看反应。 可惜五条悟对这个太敏感了,隔十几米都能闻到酒精味儿。 五条悟:“至于。” 太宰:“如果你喝掉手里剩下的酒的话,你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哦。” 太宰治只是在说笑,觉得对方怎么着都不可能答应。 却低估了某人对他的愤怒。 五条悟恶狠狠地咬着吸管,快速地喝完剩下的啤酒,最后还是没忍住被那种火辣的刺激感搞得吐了一下舌头。 觉得要大祸临头的青年惊骇地后退一步。 五条悟丢掉啤酒罐,冲过来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不能想象有人能因为那一丢丢啤酒就开始发酒疯。 “你不是说只要我喝了酒,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白发的青年睁着一双偏圆的眼睛与他对视,蓝色的眼眸依旧清亮,却好像凝聚着某种叫人心惊的偏执。 太宰治扯了一下他的手没有扯掉,沉默地做了心理准备,偏过头去看纯白的墙,任由对方动作。 某人不耐烦地扯了很久他身上的绷带,扯到他心情平静。 就这水平,保准是个DT。 花了近二十分分钟跟太宰治身上的绷带搏斗,五条悟终于扒掉了所有的绷带,他长舒一口气说:“好了,我要你保持没有绷带的状态二十四小时,感觉再久你可能会死掉,所以感谢我的体贴吧。” 太宰治:“……” 真是高估你了,五条悟。 但这件事确实比某件事对他的打击更大。 某种意义上,好像又可以说五条悟比想象中还要恶毒。 拥有绷带渴望症的某人沉默地捡起自己的衣服随便穿上,就近躺在沙发上。 情绪低迷,气质落魄,宛如失去了灵魂。 限定的,可以从衣服底下看见皮肤的太宰治让五条悟看了半天。 对方的姿势随意而颓废,半边脸被乱乱的头发挡住,似乎是因为不想面对现实而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秀气而弱态。 漂亮得让人很有把他养在家里独自欣赏的收藏欲。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对方从没有扣好的衬衫底下露出来的,白皙瘦窄的腰上。 久不见阳光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也使上面绷带留下的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尽管他有在逼着对方长胖,但某人也只是从瘦得惊人到看起来正常些。太宰最近又长高了些,反倒让腰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纤细。 他上次搂的时候,还是对方要在院子里的树上上吊,他给救下来的时候。 当时他还大肆嘲笑对方本就只有一点的腹肌变成了软肚子。 之后得有一个半月没摸着吧。 五条悟颇为在意地想着。 令人难受的酒精味依旧在口腔里不停蔓延扩散,一重叠着一重,从辛辣到苦涩,还让他的脑子逐渐不清醒不理智。 亏大了。 不能这么亏。 在进行了这样的思考之后,五条悟做出了连自己也十分震惊的事情。 他走过去抓着太宰治亲他,试图以此减弱嘴里的酒精味。 太宰治推开他,神色不见羞恼,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要换个要求吗?” 不行了,他实在不能接受一整天不缠绷带。 五条悟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唇,好像悟了又不太敢确定:“什么……要求?” 他的手被抓着放到对方的衬衫扣子上,有着鸢色眼睛的漂亮青年唇边带笑,目光潋滟:“换吗?” 那必须得换。 两人鬼混到天黑,体力消耗到极点,神志不清脸色苍白的太宰治抓着五条悟的肩膀发出最后的嘶喊:“绷……绷带。” 其实正上头的五条悟抵着他的额头,黏黏糊糊地说:“现在用不上,之后再说嘛。” 没有收到回应,因为对方已经昏过去了。 突然意识到太宰治午饭和晚饭都没吃的五条悟:“……好亏。” 要是吃了饭,没准还能再撑会儿。 这体力实在是不行。 —— 一根吸管引发的惨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对此没什么感想的太宰治除了无视掉某人偶尔递过来的眼神之外,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当个好人比他想象中要容易。 某人那种只管救,只管自己开心,不管后续的方式深得他心。 不对被救的人抱有任何想法和希望,蛮横和不讲理一些,抓着人就捉弄,可以获得很多快乐。 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偶尔会答应某人的共睡邀请。 两人的关系一度变得很好。 直到某天五条悟突然说“情人节快结束了,你不说喜欢我吗”。 吓得他立刻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类似的话,不仅没有回忆起来,还发现自己经常说“世界上竟然有你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他松口气,当对方没说过刚才那句话。 五条悟自己一个人置气了一会儿,想开了,扯着他说:“我喜欢你。” 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尾巴一样,太宰治露出受惊的表情,又很快收敛,佯装没有听出来里头的真挚和热烈,强行吐槽:“你这话说得好恶心,想睡我就是想睡我,说这个做什么?” 五条悟给他按在床上,一边睡他,一边说“我喜欢你”,他笑得很是恶劣,叫太宰治难受的同时又觉得对方只是在戏弄他。 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日子就还能过。 —— 太宰治原本就没觉得自己能跟五条悟走到恋人那一步的。 他讨厌太过亲密的情感纠缠,而对方也不是什么认真的性格,过去这么久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他俩是什么关系。 只要反向冲刺得够快够狠,就不会在一起。 哪里想到对方是想直接结婚。 他听完之后连夜制定了吵架—分居—再也不见的计划。 实施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不太顺利,但也仅限于偶尔联络。 他俩迟早会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系统的话。 第25章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难得睡了个好觉的太宰治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吵醒,他过去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五条悟家的崽、五条悟最期待的学生和五条悟最得意的弟子。 哦,这个没有五条悟的世界,到处是对方的痕迹。 他低气压地看着他们:“有什么事吗?” 虎杖悠仁的语气犹带着害怕:“有个施工队队长被夏油先生带进了学校,我看夜蛾校长的样子,很可能是想打死您。” 太宰治听完眼睛一亮:“快快,带我过去。” 乙骨忧太颇为震惊:“真的是您叫来的吗?” 伏黑惠:“我就说他会是这种态度吧。” 太宰治对他们的态度表示了疑惑:“我之前应该有说过要改造高专吧?” 他在副本里待了几个月都没有忘,为什么他们过去几天就忘了? “你真的要把高专改成动物园?!!” 伏黑惠无法保持冷静地大声质问。 他觉得真让对方这么造作下去,自己真的有可能被抓去当动物园园长。 那还不如让他回去继承禅院家。 算了,仔细一想,动物园园长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对,还没有到放弃治疗的时候,他应该想的是阻止这个男人! 太宰治被他吼得一懵,又被他逐渐凶恶的眼神吓到,小声说:“先改改基础设施,比如说重铺老化电路和翻修宿舍?” 伏黑惠松口气,还有点开心,又发现不对:“可是普通人不能随便进来高专的吧?” 太宰治:“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比如说请异能者带队的施工队,再请人在他们施工完之后改掉他们的记忆。” 异能千奇百怪,篡改记忆之类的都算常见。 夜蛾正道最终还是没有打死太宰治,因为来的不只是施工队队长,还有武装侦探社的全员。 要给对方一点面子,不能让武装侦探社的人认为他们高专虐待太宰治。 太宰治对侦探社的大家没什么兴趣,试图绕过他们直奔那位看起来就敦厚老实,熟练专业的施工队队长。 “太宰。”国木田独步拽住他的衣领,“你这是要去哪里?政府给的委托信呢?” “你要那个干什么?放在我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不愿意对装逼工具撒手的某人目光四处寻索了一下,突然一亮,对着学生们说:“同学们看这个。” 他指着国木田,热情地对其进行介绍:“这位先生叫做国木田独步,以后就是负责教你们数学的老师了,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考个东大。” 学生:??? 国木田独步:??? “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当老师好多年的眼镜君发出疑问。 太宰治一脸担忧地说:“你们不知道,东京校现在的情况十分堪忧,上层对他们弃之不顾,一年级的班主任也死了,普通人又不能随便进高专,孩子们都快十来天没上课。” 国木田闻言有些动容:“可是……我都好几年没有教书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课本变没变。 是要教高一吗?几个学生? 伏黑惠:“等一下,请你们等一下。” 钉崎野蔷薇:“我们的班主任没死。”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只是被封印了,虽然暂时没有解开的办法,但说他死了不太好吧?” 太宰治摆手:“这不重要。” 学生们摇头:“还是重要的。” 太宰:“没死你们叫他出来走两步啊。” —— 狱门疆内的五条悟看到这一幕,徒手扯坏了怀里的青花鱼抱枕,不能理解地说:“为什么他总是对我意见这么大?” 系统沉默片刻,一时无法从广阔的辞海中找到能够回应这句话的话,只好在画面上的显示了每个人对五条悟的有意见程度。 除了不认识五条悟的,几乎是一片飘红。 【太宰治(100%):建议没有情商的家伙不要试图恋爱。】 【夜蛾正道(89%):这孩子变成这样到底是不是我没教好?】 【七海健人(77%):五条悟今年还是只有三岁吗?】 【夏油杰(70%):世界上竟然有五条悟这样听不懂人话的人。】 【伏黑惠(90%):累了。】 ……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又有点开心地说:“至少还是有一个人对我没有意见的,悠仁不愧是我最看好的学生!” 【根据数据分析,虎杖悠仁只对名为“真人”“两面宿傩”的咒灵以及名为“羂索”的人类产生过意见。】系统冷冰冰地说。 换而言之,只有心比较大的天使能够受得了你五条悟。 五条悟充耳不闻,让系统把数据撤掉,继续看屏幕。 他也想看高专变动物园,惠当园长。 然后让那群上层统统付费进校。 —— 太宰治的话,被大家一致理解为对五条悟的思念,忽视了过去。 关于他盛邀国木田独步给他们当数学老师的事情,数学知识国中的还给国中老师,高中就没有进过脑子的学生们试图蒙混过关。 “我们的文化课也不是五条老师给上的,等辅助监督那边忙过这一阵会给我安排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学习之后肯定会学习的,但我们现在一心想要解决外面的咒灵。” ……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都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起来。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看透一切:“你们还只是未成年,即使因为人手不足而需要你们去战斗,也不可能让你们连学习的时间都没有。我会抽出时间来的。” 被学生们“太宰先生真是好想五条老师”的眼神伤到,太宰治指着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说:“看看这两个前辈,他们就是刚经受了高考的优秀年轻人,他们的例子充分证明了学习和工作是可以同时推进的。有什么不会的题也可以问他们。” 谷崎润一郎一惊,连忙摆手说:“我在考完的那一刻就已经把知识全换给老师了,而且之后也没有就读大学的打算来着。” 武装侦探社的环境非常适合他,在这里也能充分使用自己的才能。 反倒是普通人的学习生活早就离他远去了。 高专学生们开始点头。 “对呀对呀,我们都没有打算上大学的。我们可是职业高专哎,一入校就是有工作的人了。” 他们的狡辩没有得到任何支持,国木田甚至开始了解他们的上课进度和文化课水平,夜蛾正道在一旁进行监督和纠正。 而太宰治已经趁机绕过他们,喊走了施工队队长。 刚出教学楼,跑得超快的虎杖悠仁就已经跑到了他们身边。 后边还有因为听见国木田说“贤治要不也跟着上课吧”,就跟着他跑出来的宫泽贤治。 悠仁:“太宰先生和这位先生应该需要导游的对吧?” 贤治:“我感觉这里环境很好,想要看看有没有适合种地的地方,毕竟要待一段时间。” 太宰治对于小天使一类的存在,总是格外的关爱两分。 于是他没有拆穿他们,点点头,让两人在前面领路,自己和施工队队长在后面跟着。 施工队队长姓中村,是位异能者,能力是对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强化,他本人觉得这个能力十分适合搬砖这种朴实无华的工作,所以继承了家族产业从事建筑行业。 因为能力出色,保密工作做得也好,中村非常受各个异能者组织的青睐。比如说港口黑手党年初被中原中也拿去打龙的大楼,就是他承包重建的,仅一个月就完成了。 他的档期也相当的满,这次尝试不熟悉的咒术师相关领域,主要还是太宰治给的太多了。 那种仿佛要把家产败光的豪横深深地打动了他。 别说是建个动物园顺便改改基础设施了,就是想建移动城堡他都愿意试一试。 虎杖悠仁首先给人带进了男生宿舍,对里面的各种设施进行了吐槽和畅想。 什么超大冰箱,智能化厨房,走廊上安零食贩卖机,宿舍整点儿七彩炫酷灯光之类的…… 太宰治大手一挥,让中村全部记下,先从宿舍开始修缮。 到时候再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把动物园建起来。 超级高兴的虎杖悠仁一个激动,就给他们带去了没什么结界,让他们活动的那片带半边山的林子。 太宰治又大手一挥:“贤治你随便选地方,可以选大点儿,到时候让他们课余就来这里跟你一起种田,放松放松,体验体验生活。” 虎杖悠仁:“啊?” 太宰:“吃自己亲手种的菜,不觉得很棒吗?” 虎子:“确实!那么我推荐前面那块平地,之前五条老师拿茈轰过,里面没有石头,而且非常肥沃。” 咒力残秽都被结界回收了,无毒无害健康环保,就适合种田。 宫泽贤治:“哇——带我去看看。” 两人刚走出去两步。 就听全程没有怎么出声的施工队队长惊叫起来:“太宰先生,那个蘑菇是有毒的——” 一阵鸡飞狗跳人发疯之后,带着电锯和解剖刀赶到的两位漂亮医生遗憾地发现太宰治已经抵抗了毒性,清醒过来。 曾经遭受过折磨的中岛敦痛心地说:“太宰先生,您不是答应我不吃毒蘑菇了吗?” 他为此还帮对方做了一周的任务呢! 太宰治虚幻又温柔地笑:“那个蘑菇,她很漂亮,有七彩的头发,娇小的个子……” 第26章 学生宿舍在广集意见之后投入了建设,没地方住的学生们暂时搬进了教职工宿舍。 这是五条悟房间附近的房间住的最满的一次。 周边的几个房间里落的灰足有十年的份,男同学们纷纷感叹“五条老师果然从来没有跟同事关系好过”。 太宰治则还是住在五条悟的房间。 他懒得收拾和搬东西。 现在叫敦或者虎杖他们给他跑腿的话,会被国木田打。 他还想暂时保住一下自己在学生们心目中英伟的形象(学生:没有这回事)。 —— 五条悟本来还得意于“他果然很爱我,都不愿意离开我房间”,直到他看见太宰治把他囤的零食装起来,打包送给了江户川乱步。 他备受打击地向后躺在床上。 五条悟对于这种只能隔着屏幕看对象,每天除了吃就是玩的肥宅生活感到十分愤怒。 【您需要的话,可以选择阅读,锻炼和培养其他兴趣爱好。系统提供各类书籍,虚拟对战和各种服务。】 系统表示明明是宿主自己在当肥宅,不能把锅给它。 五条悟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百无聊赖地把一颗鸢色的宝石(从内侧打开狱门疆的钥匙1/6)放到眼前观察:“下个副本什么时候?” 【一周后。】 “可以给我俩安排亲密一点的关系吗?让他摆脱不了我的那种。” 【身份由推衍程序根据你们本身的设定合成,请不要提出有违设定的请求。】 五条悟摇摇头:“我没有人设,什么我都能演,当然,最好是那种我说一他不能说二的设定。” 比如说上司和下属,霸道总裁和他的小情人,一家之主和他的贤惠……算了,这个还是不了,他怕贤惠的太宰半夜拿刀扎他的脖子。 【建议您不要擅自增加副本的难度,同时也遗憾地通知您,您没有这个权限。】 五条悟觉得系统真的是根听不懂人话的老木头。 —— 收了太宰治贿赂的江户川乱步给予他友情的提醒:“我建议你不要老是挑衅他。” 侦探大人对这种双方都反向冲刺的情感状况感到迷惑。 太宰治不在意地耸肩:“他也从来没有放过我。” 都半斤八两,谁也不要说谁过分。 乱步“哦”一声,从袋子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咒术界高层那边,是放弃东京校了对吧?” 太宰:“我放弃他们了,准备以后以折磨他们为乐。” 江户川乱步猛然后退,抱紧手里的零食:“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给那些小鬼写行动方案的。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们收到的委托。” 太宰治:??? “你对得起我刚递给你的零食吗?” 乱步摇头:“这是你给我的封口费。” 为了不让他在侦探社成员面前揭穿某两个人的奸情。 太宰治难过地回到房间,打开似乎已经开始蒙灰的文件,翻了两页,又无趣地放下。 拯救世界的事情,已经让夏油杰去抓那些老头子去干了,前面还有人民警察和侦探们顶着,其实没太有学生的事。 虽然五条悟说想要把学生培养成能和自己比肩的人物。 但那跟他太宰治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如把学生喊出来玩好了。 虎杖悠仁在收到太宰治召唤的时候,正在跟中岛敦聊武装侦探社的一些奇妙任务。 譬如为了找寻丢失的猫,一侦探社的人都努力学猫叫。 还有惊险刺激的追捕危险异能犯罪者之类的。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和让人尊敬。 他感叹道:“感觉武装侦探社的大家,都是非常好的人!” 下一秒武侦最大恶人给他打了电话。 对方以一种焦急的语气说:“悠仁,我有事要拜托你!” 他:“什么事?您请讲!” 中岛敦拿过电话,语气平淡地说:“您快死了,让悠仁去救救你是吗?” 太宰治的声音卡顿了一下:“哎,为什么敦知道我要说什么?” “因为我们认识的第二天,您就是这么给我打电话的。”中岛敦吐槽道,“也请您好歹换一套说辞吧。” “明明更过分的是擅自抢走悠仁手机的敦吧?” 太宰治倒打一耙:“如果没有你打岔的话,他就在救我的路上,这样我也就能获救而不是快死了。” 虎杖悠仁直接跳起来:“什么?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当两只小老虎赶到的时候,太宰治挂着的那个大树树枝摇摇欲裂,树底下的伏黑惠紧皱着眉,试图接住他。 因为跟玉犬吵架,而被吓得爬上树的太宰治却不领情:“在我跟狗吵架的时候还不帮着我的家伙走远点,让我摔死算了。” 伏黑惠:“……是您主动挑衅的对吧?” 他把玉犬收起来,玉犬都难过得不理他了。 此刻的伏黑君深深地觉得,自己真的是高看太宰治了。 至少五条悟不会跟玉犬吵架。 太宰治振振有词:“讨厌狗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不需要!” 大概是挂着他的树也对他这种不知悔改的态度感到生气,“咔嚓咔嚓”地响,他的人也逐渐逐渐地往下掉,最后猛然掉落。 伏黑惠冒着胳膊折断的危险伸出手,虎杖悠仁一个百米冲刺就跑过来,精准地接住了太宰治。 太宰治柔弱地抱着他的脖子,仿佛刚才那个作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充满感激地说:“谢谢悠仁特地来救我,猫科果然是最棒的!” 特别还是愿意被他骗的猫科! 敦已经混熟了没那么好骗,但是这只即使知道他是在骗人,也会超快赶到。 猫猫天下第一可爱! “哎?猫科说的是我吗?”虎杖悠仁把太宰治放下来,摸着侧颈,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谢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狗派的伏黑惠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格格不入,转身打算找个没有猫派的地方哄哄自家狗子。 却被太宰治喊住了。 “惠,也有事需要拜托你哦。” 伏黑惠转头,时刻警惕他作妖,板着一张酷哥脸说:“什么事?” 太宰:“乱步说他迷路了,麻烦你去接一下。” 伏黑惠:“……知道了。” 说没有对武装侦探社抱过希望是假的,他还是有在期待那个传闻中非常厉害和代表正义的异能者组织。 结果他们全员猫派也就算了,没有一个正经人就很过分。 某位每天都狂奔在作死路上的先生就不提了。 某位每天都在期待他们受伤的美丽女医生也不是很敢提。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第一天就几乎把学校看了个遍,那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他还以为学校里有什么问题,结果一问,对方情绪低落地说什么“你们学校,没有猫”。 玉犬还悄悄告诉他,这位社长大人在袖子里藏了整整二十根小鱼干,就是为了投喂给路遇的小野猫。 社长的弟子,国木田先生。 要说靠谱,那是相当靠谱。 就是他们没有习惯对方分秒必究的性格,按照五条悟上课的习惯,迟几分钟进教室就被责问了整整十分钟。 还怀疑他们是不想学习,唠叨着希望他们从小学起,不要像一些大人一样明明有时间观念还故意迟到。 他们在讨论了这是在内涵五条老师还是太宰先生之后,一直认为是后者。因为国木田先生每次看见太宰先生都在发火。 武装侦探社唯一的侦探,传说中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座右铭是“只要我好,一切都好”,口头禅是“这不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吗”。看起来是唯我独尊的超厉害人物,却在来这里后的三天之内迷路了八次。 还有某两位十八妙龄的青年男女,虽然有着一样的姓氏也自称是兄长/妹妹,但直美小姐果然经常在对谷崎前辈进行性骚扰吧? 年仅十四,热衷于种田,吃饱了就会睡觉,饥饿时才能使用能力的宫泽贤治,以及同样十四岁却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的泉镜花,都时常让伏黑惠觉得,武装侦探社是在雇佣童工和虐待儿童(?)。 总之,伏黑惠在和武装侦探社相处的短短时间里,深刻明白了什么叫“信任和信赖可以,尊崇就不必了”。 第27章 为了避免自己被夏油杰打死,太宰治卡在了最后一天把那份“全世界都是能力者时期留下的珍贵影像”发给了他,然后带着一票学生出去逛街,啊不,去惩恶扬善,保护民众。 为此,他还带上了一直在东京校蹭吃蹭喝(?)的禅院直哉和乐岩寺嘉伸。 在两人充满杀意的目光中,太宰治老气横秋地说:“通过这一周的静室修炼,希望你们浮躁的心思能够沉淀下来,明白自己的实力和自己的梦想之间的差距,认清现实,好好做人。” 两人:“……” 他们虽然不是好人,但太宰治绝对不是人。 就没有说过一句人话。 禅院直哉在街上四处看了一圈,看见了好些熟悉的身影,神色微变:“你把禅院家怎么了?” “看你这话说的,像是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太宰治满面无辜,“他们可是自愿来祓除诅咒的。这正是你们咒术师的天职不是吗?都是成年人了,自然应该比学生们更有担当。” 就不要老是把精力放在争权夺位上了,趁着还活着,多干点儿活。 两人欲骂又止。 虽然这是个弱的,但是他的心实在是太黑了,还很会仗势欺人。 一位高大又帅气的女特级咒术师路过,被这个场面所吸引,友好地把手按在他俩的肩膀上。 “你们两个来得正好,现在那边剩好多特级咒灵,跟我一起去处理一下。我说你俩好歹都是特别一级咒术师,怎么这些天一直没有看到你们,偷懒去了?” 像她这种不工作好多年的咒术师都来清理过度泛滥的咒灵了,其他人就更应该好好努力才是。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消失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怀疑过他们是被东京校给关小黑屋了。 太宰治,恐怖如斯。 送走了两个多余的人和漂亮姐姐之后,太宰治带着学生们继续逛,一路的咒灵都如同摧枯拉朽一样倒下。 破败的街道看起来都干净了许多。 涩谷事件虽然给所有相关的人和东京京都两地带来了极大的打击,但也让学生们的实力有了觉醒一般的飞跃。 太宰先生作出了关键总结:“所以和咒灵比起来,学习对你们来说,才是更大的挑战。” 学生们一秒从嚣张自负到萎靡不振:“嗨嗨——” 他为什么,会执念让他们考东大? 东大收特长生吗? 特长是咒术的那种。 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知识的学生们颓废地想着。 秉承着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理念,太宰治联系了一下早川秀,得知他们正在新宿区奋勇战斗。 还收到了一个的请求。 早川秀让他帮忙去最近的超市买点高热量且好吃的零食。 “我已经一天没怎么吃饭了,那些咒灵着实让人倒胃口……” 早川秀的声音近乎带着哽咽,他实在受不了大量击杀咒灵之后,还只有清汤寡水甚至是压缩饼干吃。 这对一个吃货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 善良的太宰先生当然选择了答应对方:“为警察先生提供便利,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喜欢吃什么?我看看超市有没有。” 早川秀反手给他发了一份足有五千字的食物名单,圈红了几个最想吃也比较常见的,又用绿色标了替代,其他的则表示看见顺手买就好。 太宰治又带着一大票学生涌进了大型超市。 叮嘱学生们看见了名单上的东西尽量买。 伏黑惠察觉到不对,提出异议:“这里面有些东西的保质期只有一两天吧?” 太宰治:“买给你们吃的啊,早川警官的我给他买就好了。” 伏黑惠欲言又止。 太宰又说:“要相信一个吃货的倾情推荐,我觉得这些东西肯定都好吃,你们不要怕花钱,我给你们结账,算是安慰你们这段的辛苦。” 除了某位猜到他坏心思的善良男孩,所有人都发出了“好耶”的声音。 钉崎还感叹道:“本来还觉得您跟五条老师一个德行,没想到您这么大方。” 看在零食的份上,她决定原谅某位大人的一些不靠谱行为。 太宰治:“因为这都是五条悟的钱,有感到更爽吗?” 钉崎:“好耶!我要装满购物车!” —— 太宰治到新宿的时候,看见天空中有一把蓝色的巨剑在悬浮,虽然跟宗像礼司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外表不尽相同,但绝对是一样的东西。 早川秀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看到了太宰治的身影,还看见了他手上提着的购物袋。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人这么帅过,立刻收了刀跑过去。 结果听见的第一句话不是“您辛苦了”而是“你也是King吗”。 吓得这位年轻的猎犬新任队长大声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我对祖国和人民一心一意!” 这要是被上头那些人听到了,又TM要拉着他去搞爱国教育。 太宰:“您不觉得您头顶这把剑,很像是传闻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吗?” 早川秀:“我的异能就叫《达摩克利斯之剑》,可是这跟王有什么关系?”他寻思达摩克利斯也不是王啊。 群体增强,反哺自身,又兼具防御和攻击。 名字看起来也非常能警醒自身。 这才是他被选中的最大原因。 “没有关系,是我历史不好记错了。”太宰治揭过这一茬,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他。 早川秀满怀期待地打开购物袋,又难过地发现里头没一件是他圈红的。 但也比压缩饼干好。 自我安慰了一句,他把钱转给太宰治,然后拆了一条巧克力饼干塞进嘴里,又掏出几包小零食塞进军装的口袋里,把剩下的放进物资箱,就继续清理咒灵去了。 六位数啊。 这就是割韭菜也能给刀割钝了,更何况是四处刷新的咒灵。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充了点电的早川秀砍咒灵还没有砍到半小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会有人拿着他最爱吃的零食反复路过?? 还一边吃一边说“警官先生辛苦啦”。 用因为连日来的机械战斗而混沌的脑子思考了片刻,早川秀惊怒地发现:这些人不就是高专的那群学生吗?! 太宰治!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一刀劈开一只趁机偷袭的特级咒灵,怨念极大的他一回头,又看见自己的四个队友站在物资箱旁边吃他的零食。 条野采菊首先察觉到他灼人的目光,扬扬手里的小鱼干说:“你的品位还是这么好,阿秀。” 早川秀反复告诉自己“你是队长你要关爱队员”,才能勉强抑制住跑过去打死这群畜生的冲动。 这日子到底什么是个头哦QAQ 太宰治站在某个楼道的窗户旁边,还没有来得及多笑两声,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副本“Angra Mainyu”即将载入。】 然后又是上次那个空白的房间。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选项,只有简单的背景介绍和身份介绍。 背景是七位被大圣杯选中的魔术师(master)召唤异世界的英灵作为从者(servant),驱使从者展开战斗,争夺最后会出现的,所谓的无所不能的许愿机——圣杯。 看起来和上个副本有些相似,目的都是争夺一个厉害的宝物,甚至还都和数字“7”有关。 当太宰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份上的时候,他睁大了自己迷茫的双眼。 “系统……你是出现了什么bug吗?” 【我们是不会出现任何bug的,请不要以字所知的世界数据水平来衡量我们数据文明的人。】 “那为什么我的身份不是魔术师,而是大圣杯?!” 【因为最符合你的设定。】 太宰治:??? 符合他什么设定?!这就不是个人啊! 【会为您保留人类外表和基本体征。如果需要的话,您也可以使用大圣杯的前身,冬之圣女的身体。】 系统为他展示了一个白发红瞳,宗教服饰的漂亮妹子。 太宰治表情冷漠:“滚。” 【为您载入副本世界。】 第28章 【载入身份…… 外侧:太宰治(人类) 内侧:大圣杯】 【选择主线:收集五位以上从者灵魂完成圣杯召唤, 并实现胜者的愿望/收集Angra Mainyu(此世之恶)】 对实现别人愿望不感兴趣的太宰治:“为什么Angra Mainyu你要在括号里备注此世之恶。” Angra Mainyu,波斯神话中的黑暗主神,代表一切罪恶与黑暗。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个神话副本来着, 为此看了不少神话有关书籍。 【为了与被赋予此称谓的从者区别开来。您可以将其视为极端情感(包括信仰和诅咒)的集合体。评判标准是系统设置的“度”。】 “需要是针对我的情绪?” 【针对圣杯相关的任何人或者物都可以, 包括Master, Servant, 魔术师, 教会相关成员等。】 “那么选这个。” 【选定主线任务, 载入七位Master的信息——卫宫切嗣、言峰绮礼、远坂时臣、雨生龙之介、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韦伯·维尔维特、五条悟。】 由于御主是由大圣杯选中,御主召唤从者也是通过的大圣杯,所以拥有此身份的太宰治可以查看他们的详细设定和信息。 人际关系和过去之类的倒是被隐藏了。 系统表示宿主应该自己探索, 或者御主/从者死亡, 他也能看到其生平。 太宰治看见五条悟的名字就开始倒胃口, 同时也对两人差别待遇怨念颇深。因此本来想晚点儿再看设定的, 结果系统把他丢在了大街上。 天都要黑了, 他怀疑自己会露宿街头。 他:“……我这个人类的身份就没有点财产和住所之类吗?” 这不合理。 【请仔细阅读自己的身份设定。】 太宰治点开自己的身份设定。 看见上面用黑而刺目的字体写着“以人类的面目降世之后, 被五条悟带回家里养, 目前两人关系破灭, 处于离家出走状态”。 太宰治:??? “你难道是五条悟派来的卧底吗?” 【请不要怀疑系统的公平性,这是根据您自己的经历生成的。】 太宰治想想自己的过去, 沉默了。 好吧,合理。 倒不必如何合理。 联系五条悟是不可能联系五条悟的,更不可能露宿街头。 人在困境中总是特别机智和有办法, 对于太宰治来说, 更是如此。 他把所有设定翻了一遍, 迅速选定了冤大头。 卫宫切嗣为圣杯战争新换的手机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卫宫切嗣, Saber的御主。” 对方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还点出了他刚决定隐藏的御主身份。 和身边的爱丽丝菲尔对视一眼,他低声说:“是我,您是?” “做个交易,我用一枚令咒换你的一颗起源弹,一批供一人使用的军火,还有一百万。” 卫宫切嗣为这个人对他的了解程度震惊了片刻,但还是沉着应对:“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话?” “低头看自己的手背。” 他闻言看向自己附着令咒的手背,发现有一道红色的令咒变得深了许多,像是两道红色令咒叠加起来,红得发黑。 圣杯战争中,出现了能够远程给人施加令咒的人。 原本就不怎么公平的天平可以胡粗宣告塌毁。 但说不定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毕竟现在他们是受到优惠的人,还仅仅只需要付出一颗起源弹和其他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获得令咒。 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 卫宫切嗣:“可以告知我您的身份吗?” 电话那头的人低声笑了两声:“这正是我今晚要宣告的事,在此之前,我们先悄悄地把交易做完如何?” “东西需要送去哪里?” “实话说现在的天气有点冷,所以我决定在电话亭里等着,三小时内吧。” “明白了。” 卫宫切嗣挂断电话,立刻把手机交给搭档久宇舞弥,让她去查电话亭的地点和侵入附近的公共监控系统,自己则是准备起东西。 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离最近的市区都有不小的距离。 他并不想失约或者迟到,因为愿意提前支付报酬的商人,通常有着加倍回收的本事。 一切要尽快。 久宇舞弥手指如飞地敲着键盘,异常顺利地查到了地点,并且锁定了里面的人。 “青年,一米八左右,发色偏黑,从姿势来看,不擅长战斗,无法与目前已知的Master对应。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手上的动作忽然停顿,久宇舞弥有片刻失去了言语,像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骇到了一样。 检查枪械的卫宫切嗣走过来,看向监控画面。 似乎是为了方便他们确认,画面中的青年的体贴地抬起脸,看向监控镜头。 卫宫切嗣:“红色的眼睛……” 红色的,却比他身上的黑衣还要让人觉得黑暗阴郁的双瞳。 如同邪神在凝视人间。 连白发红瞳的爱丽丝菲尔都开始觉得自己像个人类了。 她扯住自己丈夫的袖子:“切嗣,让我还有Saber跟你一起去吧。” 监控里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非常在意。 “不,你留在这里。”卫宫切嗣冷静地说,“交易已经成立,不能不执行。根据他刚才说的话,他即将在今晚向所有的御主和从者宣告自己的身份。我怕赶不及回来,你和Saber留在这里,按照预先说好的那样,扮演主从。” 爱丽丝菲尔:“好……注意安全。” 太宰治在电话亭的玻璃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红色眼睛,抱怨道:“这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好人哎。”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去骗人! 这双眼睛虽然自带鉴别一切有魔力物体的能力,但看世界总是带着一层血色的扭曲感。 感觉很阴间,比他中二时期看见的世界还阴间。 【请您对自己有客观且正确的认知。】 “有什么办法能够减弱这种不适感吗?” 【建议学习五条悟把眼睛蒙起来,冬木市范围内的物体和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有魔力,和他咒力视物的原理相同,您也可以魔力视物。】 获得技能“无限绷带”的太宰治用绷带缠住两只眼睛,体验了一下五条悟的日常,又失去兴趣,像少年时期那样只缠住右眼。 这样也能稍微舒服点。 卫宫切嗣赶到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用绷带捆出个海绵宝宝,正在尝试派大星。 本来如临大敌的卫宫切嗣:“……” 看不懂,但大为震撼.jpg 通过对方对物资和金钱的需求,他产生了新的怀疑——这该不会是跟家里置气,离家出走的大龄儿童吧? “哎呀——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太宰若无其事地把绷带都收起来,热切地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手提箱:“这里面就是我要的东西吗?” “您可以清点一下。” 太宰治打开,里面都是各种这个时代的高新精锐便携武器,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卡。 “卡是无记名通用卡,里面有一百万美元。”卫宫切嗣解释道,还想继续说什么,又被对方的动作惊到了,“等等——那把枪里装的是起源弹!” 太宰治把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点点头:“我知道啊,就是想试试起源弹能不能杀死我来着。” 【不能。大圣杯是最接近“根源”的装置,区区起源弹没法对你造成伤害,你本身特质也无效一切魔法,你死心吧。】 系统对这个宿主的无语突破到极点,甚至都没有用敬称。 要不是他比较佛系,他就要骂神经病了。 卫宫切嗣:“……你不是说你要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身份吗?” 要作死也等他离开了再作死吧。 “对哦。”太宰治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他把枪放回手提箱里,提起箱子和卫宫切嗣告别,“那么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被他“祝福”的卫宫切嗣开着昂贵且性能极佳的改造车,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突然发生了车子抛锚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故。 —— 冬木市言峰教会。 虔诚的神父正在进行睡前祈祷。 祈祷作为许愿机的圣杯能够发挥正确的用途,不要用来满足卑劣的私欲,对世界造成伤害。 他愿意为此背上“不公”的罪责,承受神的责罚。 神前的烛光突然熄灭,有人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将枪抵住他的后脑。 无法使用任何能力。 稍加动弹就可能被杀死。 对方在他的耳畔低语:“你是在为自己所作所为忏悔吗?连续担任了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神父大人。” 神父:“你是谁?” “我是新的监督者哦。”太宰治给自己捏造的身份,继续恶魔低语,“因为你犯戒了,所以要换掉你。” 神父:“……仅凭你的话,我是无法信任你的。特别是你在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的前提下。” “那么久回过头来和我对视吧。” 太宰治把人松开,言峰璃正本想先将人制服,结果一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睛就无法挪开目光。 太宰治:“你坚信自己的行为是完全正义、正直和正确的吗?” 神父说不出话来。 这对血瞳,似乎洞悉了一切罪恶与卑劣,虽然很平静,但叫人觉得冰冷而嘲弄。 甚至还动摇了他的信仰。 “我……我确实已经配不上当中立的监督者了。我会无条件配合您的的。” 使用了眼睛自带“蛊惑”技能太宰治表示:虽然是个脑子不太好使,年纪又大的男人,但当饭票还是顺眼的。 午夜时分。 所有从者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块水镜。 水镜的另外一端似乎是在教堂的祈祷室。昏暗的房间里燃着烛光,将两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椅子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黑发红瞳的男人。 他用绷带缠住了右眼,脖子和手腕处也都缠着绷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什么即将冲破的邪物一样。 而担任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神父就站在他的身后。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被所有人防备的太宰治觉得可能是蜡烛的打光有些阴间,于是跟身后的神父建议:“我们不如把灯打开吧。” 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要点蜡烛不开灯? 浪费。 神父沉默地打开灯。 大家便能看清那位青年堪称漂亮的面容,和他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 一群大老爷们依旧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太宰治握着从神父那里要来的十字架,把手放在膝上,对着七面根本看不到人影的水镜开始自己的表演。 “大家好,这里是圣杯战争新任监督者太宰治。首先非常遗憾地宣布,由于言峰先生的个人原因,他觉得自己无法保持公正,所以交由我来担任。” 听见这句话后首先傻掉的人,自然是教会的合作者远坂时臣。远坂时臣手里红酒都差点掉到地上,立刻转头看一旁的言峰绮礼,眼带质问。 言峰绮礼:“父亲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我也未曾见过这位新监督者,很可能是临时的安排。” 远坂时臣:“教会的上层插手了?” 不应该呀,不知道圣杯真实面目的教会方面应该不会过多地插手这件事,并且认为魔术师死的越多越好才是。第八秘迹会本身的权利也相当高了,不应该如此无声无息地突然改变。 远坂时臣:“绮礼,你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什么部门的。” “他不是教会的人。”言峰绮礼的目光落在水镜对面之人身上,“教会的人不会这样毫无礼仪地玩十字架。” 就算是他这样对神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也会把表面工作做好。 远坂时臣“但是神父的样子不像是被胁迫的……你派Assassin去教会看看情况,我们先继续听他的说法。” 太宰治在被教父提醒不要随意玩弄十字架之后,乖巧地把十字架扣在膝盖上,继续说:“那么前提讲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宣布几件事情。” “第一,为了保证圣杯战争的公平与正常进行,禁止Berserker的御主五条悟杀害其他的御主。” 远坂时臣的红酒杯直接掉到地上,惊道:“什么?!最后一个御主竟然是五条悟??他的从者还是Berserker?!” “难得见到你这副惊恐的样子,当真是下酒的美景。” 一直坐在沙发上喝酒的吉尔伽美什投过来感兴趣的目光:“说说看,这个被特意提到的五条悟。” “魔术师御三家曾经是远坂家、间桐家和爱因兹贝伦家族,这并不是说我们三家是最强的魔术师家族,而是我们一直有优秀的继任者。五条悟所在的五条家,要五百年才能出现一个继承所有奥秘的子嗣。” 言峰绮礼:“因此也会格外强大?” 按照新任“监督者”的说法,禁止五条悟杀害其他御主是为了“公平”,可以将此推测为:五条悟有能力直接越过从者击杀所有的御主,结束圣杯战争。 “何止。”远坂时臣陷入回忆,神色都恍惚起来,“五条悟出生的时候,整个日本的魔力流动都出现了问题,甚至连圣杯都险些因此崩溃。” 毫不夸张地讲,世界因为对方的诞生而产生了改变。 五条悟被誉为“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抵达根源”的,神子。 作为神和人的混血,伟大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发出不屑的声音:“一群没有见识的杂修,竟然将区区人类视为神。” “可能确实有夸张的地方,但这个人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就是被五条悟一个人毁灭的。” —— 失去合适继承人的间桐家将远坂家把拥有出色天赋的远坂樱过继过去,为了表示庄重和诚意,还特意举办了宴会。 那场宴会邀请了五条家,来的人是五条悟。 那个男人当着大家的面,指着樱对间桐脏砚说:“你是要把虫子塞进她的身体吗?” 已经被间桐家虫子恐吓了一天的樱有失礼仪地大声哭起来。 间桐脏砚拄着拐杖嘶哑地笑:“这是我们家的传统不是吗?” 然后就被五条悟拧掉了脑袋。 间桐家所有的虫子都被那个男人消灭,同时,向他复仇的人无人生还。 魔术师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就这么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即使是跟间桐家交好的远坂家,也不得不屈辱地咽下这口气,承认间桐家是因为“有违道德正义”的研究才走向毁灭的。 —— “把亲生女儿丢给那种用人养虫子的家族,时臣,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吉尔伽美什饮下杯中的美酒,觉得它变得甘甜了两分。 人类的疯狂和扭曲,从不让他失望。 “……询问别家的魔术是很失礼的事情,我以为只是驱使,不是以自身喂养。” 毕竟间桐脏砚一把年纪了,看起来也十分康健,从前也是为了和平而拼命的勇士。 吉尔伽美什挑眉:“你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吗?” 远坂时臣:“……” 他想说这原本是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不让她夭折在成长的路上,但想到每晚都会被梦里的虫子吓哭,然后跑过来扯着他的衣摆说“樱会乖乖的,不要把樱喂给虫子”的远坂樱,又沉默了。 至少他是知道间桐家使用虫子有关的魔术,而枉顾了女儿的畏惧的。 他们的话题没有继续,因为太宰治吃完一包薯片之后,宣布了第二件事。 “第二,本人喜欢有美好品德的女性,决定给美丽的Saber的御主赠送一道令咒。” 美丽是用来形容Saber还是来形容她的御主的,其他人一时下不了定论,之后又觉得形容两个人的。 毕竟令咒对御主更有利,用在加强从者上也相当有效。 一直无人出声的水镜突然有一个被接上了魔力传声,里头传来少年人不敢置信又满是愤怒的声音:“你上一条不还说要保证圣杯战争的公平吗?怎么这一条就开始夹带私人感情了?” 太宰治翘起一条腿,坦然地说:“第三,圣杯战争的一切解释权归本人所有。我说的话,你们爱信不信。” “第四,圣杯战争原则上要秘密进行,对公共产生影响以及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行为会被按照一定规则计算成点数,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话,我会视心情给予奖励或者惩罚。” “惩罚和奖励?” 终于不是在跟空气讲话的太宰治笑着回复韦伯:“无论是坚守美德,还是肆意娱乐,都代表了你们自身的道义不是么?” 随即太宰治关闭了水镜,被神父带去教堂名下的休息场所。 路上还遇见疑似鬼魂的东西,开心地跑过去跟对方握了手,然后一脸难过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骨头面具说:“如果下次见到她,我会好好道歉的。” 神父:“……” 他现在只想叫绮礼快跑。 教堂已经不安全了。 —— 跟太宰治这种废好大劲儿才找到地方住的家伙不同,五条悟这次也依旧是一家之主,财产无数。甚至还因为魔术师的设定,加了一些好用的技能。 但他依旧对系统表示了不满:“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给安排对象?” 【……请仔细阅读身份设定。】 为了提高某人的积极性而增加了一些设定细节的系统深深觉得,自己的好意不如拿去喂狗。 五条悟对着设定一顿翻,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 在他的家属里,有太宰治的名字。 虽然只是在副本里,但太宰迟早是他的家属。 笑容刚扬起来,就对后面“目前已离开”表示了不满:“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开局他既不跟我在一起?” 【请自行反省。】 五条悟:“……没有必要这么现实,真的。” 【请确认主线任务——夺取圣杯向其许愿/毁掉圣杯。】系统回以冰冷的催促。 “什么愿望都能许吗?” 【仅限这个世界能完成的,并且会由圣杯完成。】 五条悟:“那我选前面那个。” 通常情况他是会选后面的,但谁叫太宰治也在这里呢。 尝试使用没有想过的手段得到对象.jpg 【主线确认。请尽快召唤从者。】 翻了一下流程觉得非常麻烦的五条悟:“我不能自己参加吗?” 最强不需要队友。 他也还蛮期待跟那些历史上有名的英灵对战的。 【从者是圣杯战争的重要组成,请尽快召唤。】 五条悟拿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特别标准的召唤阵,然后在一大堆圣遗物中翻来翻去,没有合心意的,于是把自己顺手拿来绑眼睛的黑色布条丢进去。 在一阵没有感情的捧读之后—— 心情不大好的召唤阵闪烁了两下,无事发生。 五条悟眯起眼睛,将手按在召唤阵上,大量输入被换算成魔力的咒力,然后重新捧读。 召唤阵顿时发出冲天光柱,险些闪瞎了五条悟久不见天日的双眼。 白光散去,召唤阵中间出现一位白衣白发,眼睛上蒙着布条的英灵。 他盘腿坐在半空之中,唇角上勾,有种澄澈空灵的气质,像是伏在云间向下观望人间的神明。 长得也是相当的帅气。 五条悟差点儿就要以为这是长发版的自己了。 “这是谁?”他问着系统。 【五条家先祖。】 “你祖宗。”这句话是被召唤的人说的。 五条悟:“可以退货吗?” 【不会有其他的英灵愿意回应你的召唤的。】 为了让自己保持参赛资格,五条悟勉强接受家里多了个真·祖宗的事情。 因为死于极为疯狂的咒杀,这位五条家的祖宗连名字都被影子吃掉了,暂时只能被称为五条。 这位祖宗的性格和五条悟大同小异,唯我独尊外加恶趣味,并且对自己的后辈情况完全不在意。 是那种听说五条家血脉断绝都会不在意地说“不错”的甩手掌柜。 五条悟迅速锁定某个在御前比武的时候,因为上头就跟禅院家先祖拼杀至死的,同样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先祖。 并且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对其产生了极大的意见。 因为这个人会抢他的甜食。 仗着自己可以在灵体和实体之间切换,总是突然出现吃掉他的零食。 明明这个世界的五条家对某个家伙的出现感动到不行,一天按三顿加下午茶夜宵地供奉,还非要偷他的。 为老不尊。 五条吸着果冻,抽空跟他撕:“说得像你没有拿他们给我的甜食一样。” 不肖子孙。 五条悟:“我是五条家家主,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以前也是啊,有一说一,这个家主身份不光要遭那些老头子唠叨,还要在外头收敛自己,坏处远远大于好处。” 两个人达成共识。 联手折腾起家里的老头子。 虽然这里的不是现实世界,但还是会带来快乐呀。 因为要所有人都召唤出从者后再开始圣杯争夺主线,太宰治是在五条悟载入副本世界后第三天进来的。 当天晚上,五条悟对着自家祖宗指着水镜里的太宰治说:“我对象,好看吧?” 他记得这位祖宗是单身到死的,那他不得炫耀一下。 五条蒙着黑布的眼睛往镜子前怼了怼,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上头的人,最终只是说:“不错,就是感觉像是在针对你。” 五条悟面不改色:“这是对我实力的认可和信任。” “只是对你有意见吧?” “这是对我的在意和爱。” 老祖宗对现代人的词汇量和自我安慰能力感到惊异。 同时也对某个显然是搞事的“监督人”产生了兴趣,同意和自己的第不知道多少代孙子一起去找对方。 然而圣教堂敢于掺和顶尖魔术师之间的争斗,就一定有这个本事。 别的不说,藏人很有一套。 密密麻麻的各种魔法结界装置,再加上各种庇佑效果,两双六眼都白瞎。 好歹是太宰治刚宣布所有的地盘,两人收敛住没有把教会砸垮,而是老实离开了。 出现了未知的人物和过于强大的御主,这一届的圣杯战争显得相当低调和慢热。 太宰治调出任务进度,对上面的3%感到不满。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五条悟会先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对方赢了他就得履行大圣杯的职责,完成对方的愿望。 不用思考就知道某人许的愿望会让他难受。 他决定出去遛一遛。 “神父~有什么地方的菜又辣又好吃吗?” 神父沉默了一会儿,说:“冬木市有一家中华餐厅,叫红洲宴岁馆·泰山。” 他儿子喜欢吃那里的麻婆豆腐。 绮礼也希望他让太宰治尽快跟他见一面,来确认对方的意图。 言峰璃正和太宰治相处的这两天里,两人从救治孤儿聊到维护治安,从圣经聊到通俗文学。 除了对这个男人不断上升好感之外,他依然没有看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意图来干涉圣杯战争的,也不清楚对方跟大圣杯的联系。 太宰治,像是被神明钟爱的人,又像是被世界所遗弃的人。 或许一直冷静客观的绮礼能够看透他吧。 告别了神父的太宰治堂而皇之地进了中华餐厅,又十分任性地点了一份超辣咖喱饭。 主厨差点儿没冲出来跟他打一架,但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职业素养,给他整了一份川辣咖喱饭。 言峰绮礼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边辣到眼睛红透一边斯哈一边吃,终于还是放下手里的麻婆豆腐说:“你并不能从吃这种东西上获得愉悦感,为什么还要吃?” 辣椒素带来的不是味道,而是痛觉,喜欢吃辣在心理学上叫做“良性自虐”,但面前这个显然是在消极自虐。 太宰治眨眨眼睛:“因为好奇爱吃辣的人的想法,所以有在一直尝试。” “结果呢?” “结果还是无法理解。”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太宰治咕噜咕噜喝完,把杯子砸在桌子上,笑着说:“言峰绮礼,你看起来是和自己名字完全不同的人。” 言峰绮礼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的父亲常赞扬我,说我和我的名字一样,清澈而美丽。” “可是你的表情并非是严谨深沉,而是迷茫混沌。”太宰治被路过的服务生小姐姐续了一杯梅子汤,道了声“谢谢”之后依旧没有和他对视,“我建议你不要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大圣杯原意识最中意的御主就是言峰绮礼。 也就是说,这是被此世之恶所钟爱的人。 尽管现在还是个虔诚恪慎的神父,但也只差一点点就能变成愉悦犯了。谁来成为这个契机都可以,除了以对方父亲为饭票的自己。 不要轻易凝视深渊。 他劝过对方了。 言峰绮礼:“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女人说的。” 太宰治晃晃手里的杯子,赞同地点头:“我平常也这么对美丽的小姐说。” 轻浮的人对付严肃恪礼的人总是格外顺利。 尽管言峰绮礼不像看起来那么老实,但在表达能力上,还是远远地被太宰治甩开,他没能从对方身上获得任何信息。 反倒轻易地被猜到和远坂时臣之间的联盟。 所有的动机,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想法,都被洞悉了。 言峰绮礼一直平静无波的内心终于荡起涟漪,他有些期待地说:“我还以为只有圣杯才能真正了解我,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太宰治:? “我的心中一直持续着困惑,希望您能够告知我,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太宰治看了一眼突然跳动百分之三的任务进度。 也突然明白对方是想干啥。 尽管不知道大圣杯已经被Angra Mainyu所污染,这个人也由衷地期待着“此世之恶”的降临。 这是一个只能从悲剧、罪恶和崩坏中获得快乐的男人。 “我对男人的内心不感兴趣。”太宰治喝光手里的梅子酒,开始赶人,“你既然来了,就把我的消息带回去。” “能够打败五条悟的人,将获得三道令咒。” 既然决定出来活动,就得给某人找点事情做,顺便钓钓鱼。 —— 从言峰绮礼那里听到关于远坂时臣的八卦的太宰治对后续计划有了新的规划,准备去见第二个有必要见的人。 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 在他窝在教会期间,不停给他推进任务进度的人。 站在河道与排水道上头的路面上,太宰治开始考虑打道回府的必要性。 从下水道里流出来的魔力带着恐惧绝望和愉悦的味道,他清楚地感知到寄居在身体里的“Angra Mainyu”的愉悦,本人却只觉得恶心,有种黑泥往外涌的冲动。 这些御主该不会都是愉悦犯吧? 真该把陀思妥耶夫斯基抓过来,和他们一起愉悦,看谁先弄死谁。 Caster的“魔术工房”中的生命迹象一个接一个消失,很快只剩下一个人,任务进度缓缓推动了百分之零点五。 “你是故意以此试探我的吗?”太宰治问起系统。 【您是什么意思?】 系统首次给出了疑问句。 “我以为这是对我善恶的一种考量。” 系统热衷于人性和人类复杂的情感,会对他由沾染血腥的黑手党变为拯救别人的侦探这件事感兴趣也不算意外。 【善恶对于你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在我的数据里,它们的表达常常相同。】 年纪比较大,但仍然不理解人类的系统从太宰治的语气中分析出一丢丢的愤怒,尝试给出解决方案。 【如果你对雨生龙之介的行为感到愤怒的话,可以直接回收他的从者然后杀掉他。】 太宰治:“没事了。” 系统的观念里没有善恶,好坏,道德伦理。这些虽然是对人性的束缚,却也还是人性的一部分。 而系统却将它们完全等同了。 这可能就是程序生物吧。 他从一旁的楼梯走进了下水道。 Caster的职阶是魔术师的意思,雨生龙之介召唤出来的Caster吉尔·德·雷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术师,而是黑巫,借助宝具实施魔法。 那是一本用人皮装订的魔导书。 里面的流出来的魔力污秽粘稠,甚至比这里充斥着的血腥味还要叫太宰治恶心。 当他走到工房的深处时,他的耐心已经完全告罄。 —— 雨生龙之介正在欣赏Caster的新作品——采用五个小孩交叠扭成的小塔。 他:“或许我们应该把它挪到能看见阳光的地方进行欣赏,这里看不太清他们漂亮的神情。” “我看得很清楚哦,是恐惧和绝望,每个人都因为性格不同而在表情上有细微的差异。” 雨生龙之介兴奋地握了握拳:“正是这样才充满艺术感嘛——哎,好像不是老爷爷的声音。” 他把用于照明的魔晶朝着声音的方向挪了挪,看见来人的面目,惊喜地说:“监督者先生!” 太宰治脸上带着浅薄的笑意:“你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开心。” “因为觉得监督者先生的发言很棒,所以一直有在期待您的奖励或者惩罚。为此我做了很多事情哦。” 雨生龙之介兴高采烈地比划了一阵,把这段时间干的事情叙述了个遍,对方也很耐心地听着,最后说:“你玩得很开心。” “因为这样真的很cool!体验了好多之前设想但无法实现的手法。”他先是展开双臂,又将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毫无阴霾的眼睛注视着太宰治,“那么您是来奖励我,还是来惩罚我的呢?” 监督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是在研究死亡吗?” 他:“被无数的文学作品不厌其烦地描述过的死亡,一定有其美丽到令人发狂的地方。我正在积极地寻找,虽然过程也很快乐,但还是很想要知道答案的啦。” 太宰治掏出枪,连开六枪,分别击穿他的双手手腕,两肩,左腿和靠近心脏的地方。 然后冷漠地看着对方跪在地上,表情从茫然到欢欣到陶醉。 太宰治:“你觉得这是奖励还是惩罚呢?” “棒极了——虽然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但是这种鲜血流失,疼痛反馈,身体极力地想要挽留生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 雨生龙之介用已经使不上力的手按住对方的脚,勉力抬起头看对方:“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奖励了,感谢您!” 这世界上居然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人,太好了—— 太宰治看了一眼又加了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明白是御主和从者产生的情感的权重更高。 那么某人还有废物利用的价值。 除掉眼睛上的绷带,太宰治伸手拽着雨生龙之介的头发,俯身与其对视。 雨生龙之介从那双绝美的红色眼眸中看见了世间最大的欢愉,一时之间连疼痛也忘却,丝毫察觉不到死亡的临近,熏熏然不知身处何处。 这双眼眸的主人温柔又亲切地微笑着:“要做我的狗吗?雨生……龙之介。” 第29章 太宰治灌了一点圣杯内的黑泥进雨生龙之介的心脏里, 维持对方生命的同时又不断虚弱对方的身体。 雨生龙之介会感受到漫长的死亡。 而他的从者Caster甚至不是英灵座里的英灵,精神污染严重,控制起来也格外的容易。 太宰治离开下水道的时候, 心情比进去的时候好多了。 柔弱如他, 终于在这场充满危险的圣杯战争中得到了两条忠诚的狂犬。 另外一边, 读懂他意思的言峰绮礼也派遣出Assassin, 向除了五条悟外的所有御主传达了“打败五条悟就能获得三道令咒”的消息。 却没有派身为暗杀者的Assassin去刺杀五条悟。 做人不能太老实, 哪怕是面对引以为知己的人(太宰:?) —— 每个人最初也只能获得三道令咒, 这个击败五条悟的“悬赏”虽然看起来很像钓鱼,但对所有人诱惑力依然巨大。 没有人怀疑太宰治没有赋予人令咒的能力,因为真要如此, Saber和她的御主就会在当时反驳对方的话而不是沉默。 她们绝对得到了额外的令咒。 一群人禁不住诱惑地查了查五条悟的动态。 随即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对自己的踪迹进行任何掩饰, 此刻正在商业街上。 于是他们又狗狗祟祟地从不同方向对其进行了围观。 韦伯假装在买东西, 目光不经意地往五条悟那边跑, 却一秒破功——“那是什么?!” 因为过分高大显眼而被要求灵体化的伊斯坎达尔突然实体化, 按着他的头说:“是Berserker和他的御主。” 韦伯:“谁是Berserker谁是御主?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两个一样?” 两人的气息和魔力完全相同, 就连差别最大的外表, 也只有长发短发的区别。虽然有个飘在半空中, 周身也漂着雾气,但魔术师奇奇怪怪的不少, 魔术礼装也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而且Berserker这个职阶不是狂战士吗?? 有必要整得像白得发光的仙女一样吗? 他家征服王看起来都比他俩像狂战士。 伊斯坎达尔摸着下巴,也犹疑了一会儿:“那个名为五条悟的御主,很可能是召唤了自己的先祖, 所以才这么像。” “竟然还能这样……”没想到还有召唤祖宗这种奇妙选项的韦伯勉强冷静下来, “不过英灵大多会比生前强大许多, Rider, 你看着那个更强?” “地上走的那个。” 征服王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因为地上走的那个更高更强壮。 五条悟用来充当圣遗物的布条被系统加强, 抑制住了他家祖宗的狂化,也导致两人气息相同。至于魔力,都是由咒力转化成的,自然也相同。 因为感觉之后不会太清闲,他今天特意带着对方出来囤点甜食,藏进飘在对方周身的雾气里。 将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杯奶茶捧在手心里,五条悟对自己的废柴从者表达了不满:“我们可是在被监视哎,你不要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盯着我手里的奶茶好吗?” 对方用充满怨气的声音说:“我们五条家居然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给我也买一杯很花钱吗?” 大孝子五条悟:“但是那样就看不到你馋的不行的样子了。” 老祖宗非常生气地甩了甩袖子,瞬移到一位暗中观察的女士面前,前凑的动作被另外一位女士伸手挡住,他便乖巧地保持了距离。 “可以请我喝一杯奶茶吗?这样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监视我们的事情。” 爱丽丝菲尔:“好……好的。” 居然……感觉很可爱。 这难道是白发对白发的天然好感加成吗? 五条高兴地说了“谢谢”,又说:“身体不好的话,不要乱往魔力复杂的地方跑哦。” 爱丽丝菲尔瞳孔微微放大,低下头掩饰说:“我很好,不劳您担心。” 省略这点小小的不愉快,三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气氛融洽地在街上边走边聊天。 爱丽丝菲尔:“我还是第一次在奶茶店买奶茶,感觉……比家里的要甜?” 阿尔托莉雅:“茶叶和奶的品质都不是特别好,但……喝起来挺不错。” 也算是贵族但是没有贵族矜贵劲儿的五条:“因为甜啊。” “五条先生是……御主还是英灵?” “我是五条悟他祖宗。” 好容易鼓起勇气刺探情报的爱丽丝菲尔一噎,又犹犹豫豫地说:“您真的是Berserker吗?” “不像吗?” 两人看着很快喝完奶茶,用勺子舀小料的人,诚实地摇头。 “哈哈,我可是被人骂了好几百年的疯子呢。” 五条说了句很难取信于人的话。 一时有些冷场。 直到阿尔托莉雅突然说:“五条悟呢?” 经常不跟御主走在一起的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对方没跟着御主。 在这个几乎所有的御主都对五条悟图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分开真的好吗?! 五条不在意地说:“在打架吧,你们想去看吗?” 五条悟又不准他动手,他跟过去也只能看别人打架。 两人:“……” 这对御主和从者是来搞笑的吗? 不过好像也没有御主召唤出过自家祖宗,过往经验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这可能导致了从者和御主的关系不好,但同时也会使他们坚定地站在同一阵营。 Berserker肯定是相信自己后人的水准,所以没有及时赶过去支援。 试着严肃分析情况ing 五条悟被人堵在了停工的工地附近。 四下全是圣杯战争相关成员,非常适合进行不扰民的秘密作战。 他像是路上遇见了问卷调查员一样,首先过问了对方的身份:“你是什么人?”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耍了两下手里的长条状物体。 “虽然对御主出手是有违道德的事情,但这是特殊悬赏,也是我主的命令,所以我会好好地打败你的。” 传统的圣杯战争,是御主驱使从者,展开从者之间的战斗。御主之间再进行明里暗里的战斗。 因为一般情况上讲,英灵杀死身为御主的魔术师就像是切菜一样容易,所以默认从者不攻击御主。 尚且不知道啥叫“最强”的迪卢木多,正在谨慎地考虑要使用多大的力道。 他的目的是打败,而不是杀死。 “哇哦,听起来好厉害。”五条悟战术性后仰,“所以说你只是遵从了命令是吗?Lancer。” 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提起点干劲儿来。 那两把被封印着的枪看起来很不错。 要是用不上就很可惜。 迪卢木多:“当然。” 活动了一下手腕,五条悟一拳砸在对方的肚子上,把人砸出去六七米,直接撞到还没有砌好的墙上。 砖头散了一地,灰尘也扬起一大片。用枪缓解冲势的,年纪不小的英灵睁着迷茫的眼睛。 现在的魔术师都这样了吗? 暗中围观的魔术师也接连打出问号。 言峰绮礼:“只是普通打击,但是Lancer没有跟上对方的动作?” 这应该不是体术就能解释的吧?! 以为自己的体术在御主中是最强的绮礼感到深深的迷惑。 远坂时臣:“是空间操作,五条家的魔术研究领域是广义空间理论里的无限。它对资质的要求极高,但一旦被继承,就能获得远优于其他魔术的效果,在防御和攻击上都到达极致。” 肯尼斯站在暗中,目光阴沉地看着五条悟。 天才总是对更厉害的天才感到不可抑止的嫉妒,一直没能跟五条悟一决高下的他更是感到不被重视的羞辱。 “Lancer,使用你的宝具。” 即使是极致的防御,在迪卢木多的“破魔的红蔷薇”之下,也毫无作用。 该叫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吃些苦头了。 五条悟骤然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去”,把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之后又无趣地收回来,对迪卢木多说:“你这个御主有着我讨厌的味道。” 就跟某些烂橘子一样。 高傲,自恃血统,还胆小。 因为不信任别人的从者不会对御主动手,所以特意藏在了暗处。 跟这个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的枪兵相性肯定很差。 迪卢木多站起来,解开枪上的咒符,皱着眉说:“请停止对我主的诋毁。” “不不,对这种人,一定要当面骂对方,才能让人稍微清醒一点。”相当有经验的五条悟摆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出手打一顿。” Lancer手中的红枪迅疾而气势十足地朝着他刺来。 迪卢木多:“如果你只是想激怒我,让我使出全力和你动手的话,你已经做到了,请到此为止。” 五条悟闪避了这一击,回应道:“唔,我说话一向具有率直的美德。” 但每次的嘲讽效果似乎都很棒。 可能大家都不擅长应付具有这种美德的人吧。 赤手空拳的Master和拿着两把枪的Lancer打得激烈。 围观的人越看越迷惑,要不是人设不允许,他们就要开始吃手手了。 这叫Master吗? 真的不是英灵假装的? “等等。”卫宫切嗣询问在另外一侧观察的久宇舞弥,“五条悟的从者呢?还有Saber呢?” 久宇舞弥放下手中的枪,给爱丽丝菲尔发了消息,然后对着回复睁大了眼睛:“……Berserker在和Saber还有夫人喝奶茶,并且在赶过来的路上。” 卫宫切嗣也睁大了眼睛。 他上次这么迷惑的时候,还是看见那个监督者在用绷带扎派大星的时候。 这些人真的有在认真对待圣杯战争吗? “我们已经到了哦。” 声音是从他背后响起的。 对危机反应迅速的卫宫切嗣从腰上抽出另外一把枪对准对方。 “嘛,不要紧张,因为我想回头再买一杯奶茶,所以答应了带她们瞬移过来。” 坐于半空之中的英灵歪着头,白色的长发柔软拂动,看起来竟有几分猫猫一样的毛绒绒。 这是Berserker。 见鬼。 五条没有在意他手上的枪,往外飘了一些看那边的战况,立刻发出“哇哦”的声音:“来的正好,Lancer干得漂亮呀。” 端着枪的卫宫切嗣被挤到贴墙,两位女士纷纷探头看情况。 Lancer的红枪扎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鲜艳的血顺着对方的伤口往下滴落。 “破魔的红蔷薇”,无视防御,对本体造成伤害。 “原来这把枪的效果是这样的。”五条悟握住枪身,大力地将其扯出来,“很好,久违的体验。” 他唇角的笑从漫不经心到令人心惊的狂气肆意。 向前伸出不停滴血的手,五条悟对自己的对手发出盛邀:“继续。” 而所有人也惊异地看见,他肩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完全愈合了。 这比御主治疗英灵都快。 但人不是灵体啊! 这个人怎么回事,防御和力道都点满就算了,为什么还把治疗点的这么高?? 五条悟所带来的震惊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大家又很快意识到,这个人不是猩猩转世,而是实打实的魔术师。 五条悟使用了祖传秘技的收敛版——“术式反转·赫”。 现场只留下一条长长的深沟,大家顺着沟寻找,终于发现他把Lancer打进了河里。 大家都觉得这非常不合理。 爱丽丝菲尔:“这是……魔术?” 倒不是说魔术做不到这种效果,一些大型魔法和禁咒类的也能做到,但对方明显只是打了个平A。 别家的魔术是这样的话,那爱因兹贝伦家族一直打一直输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五条悟瞬移到河边,把手插进兜里,往下看:“要继续吗?” 他家祖宗瞬移到他旁边,也探头往下看:“我劝你今天到此为止。” 虽然也尽力地收敛了,但某人打架的动静真的很难被遮掩。 五条悟在圣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还说,不能给太宰治找他麻烦的机会。现在看来,他对“秘密进行”的认知仅限于不能直接发大招拆楼。 迪卢木多从河里站起来,跳到岸上,将手里的红枪护在身前,说:“你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没能让你使出全力让我感到羞耻。请继续。” 五条悟:“使出全力对我来说,反而是会带来困扰的事情。” 毕竟他不会没事儿想着毁灭世界。 五条:“那让我上呗。” 他戴着封印呢,打人不疼的(?)。 “Lancer,撤退。” 肯尼斯语气阴沉,虽然对结果极为愤怒,但也不想在第一战里就失去从者。 身为魔术师的他自然看出来了,五条悟刚才那一下使用的魔力发出去之后就立刻恢复了。 在大直径的精准攻击中,Lancer的超高敏捷也只能勉强做到避开要害。红枪造成的伤害很快会被治愈,黄枪无法触碰对方。也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大招。 除非五条悟和一开始一样不使用魔术,不然这场战斗必然以Lancer的失败告终。 他这个从者实在是太没用了,要是圣遗物没有被偷走,他就能够召唤出享誉长史的征服王。目前的局面就绝不会如此被动。 迪卢木多抿起唇,但还是垂下头:“遵命。” 五条悟不太高兴,问:“圣杯战争可以换御主吗?” 好好的枪兵跟这种御主,明珠蒙尘都没有这么憋屈。 他旁边的五条复读:“圣杯战争可以换御主吗?” 他想要一个宠着他的御主,比如爱丽丝菲尔。 五条悟转头看他,语气危险:“你对我有意见?” 他:“非常有意见。” 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打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伤及无数弱小(河里的鱼)。 对彼此造成的伤害是互相扯掉了一缕头发。 本来想跟五条悟比划两下的吉尔伽美什直接失去想法。 不跟幼稚鬼打架。 掉价。 围观群众纷纷离开,当买完东西的Rider带着韦伯开着战车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两只头发凌乱白毛惆怅地站在仿佛遭遇了连番轰炸的现场,思考该怎么办。 伊斯坎达尔:“啊,好像来晚了。” 韦伯生气地说:“还不是你说什么战争开始之前囤积粮草非常重要,非要拉着我去买薯片和酒。” 五条悟投去视线,语气带着点期待:“你们是来打架的吗?” 伊斯坎达尔:“为了增加破坏公共场所,制造过大动静的共犯?” 韦伯:“那还是不要了。” 撺掇其他御主来攻击五条悟的监督者,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还是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比较好。 “其实我还是很想见识一下你的,但更不想承担不属于我的过错。下次再说。” 征服王留下这句话,又开着车,带着韦伯,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飞走了。 太酷了,以至于两只瞬移赶路的五条先后复读道:“有机会想坐这个。” 他们愉快地决定跟Rider和他的御主搞好关系。 然后隔着两层布条看了对方一眼,相看两相厌地转过头去。 五条:“我出去玩,你自己等着惩罚吧。” 五条悟:“呵。” 现场似乎只剩下一个人,还处于没有遮挡没有防备的状态。 懒得再思考怎么跟太宰治解释的事情,五条悟让系统给他看一眼在观望他的那个人的公开信息。 【卫宫切嗣,男,29岁,入赘爱因兹贝伦家族,妻子爱丽丝菲尔,女儿伊莉雅。Saber阿尔托莉雅的御主。】 哦,人生赢家。 【前身份为猎人,被称为“魔术师杀手”,擅长使用非魔术手段击杀魔术师。】 五条悟:“嗯?” 他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第30章 太宰治回教会躺了一会儿。 此世之恶的buff实在是有点折磨人, 把他对情绪的感知能力提高到极点,还附带各种负面状态。 要通过地脉里传递过来的魔力才能不那么费力地保持理智和本心。 教会有个好处,就是干净。 因为这里的人在不接触外界的时候, 都是木头脑子, 哦不, 虔诚地信仰着神明, 不会产生太多影响他心情的情绪。 同时还能看神父焦头烂额地处理“五条悟被袭击”事件造成的影响。 社会新闻给出的解释是工地附近的煤气管道泄露导致爆炸, 然后又引燃了路过的运输石油的车,造成了连续爆炸。 尽管有人质疑那个鬼地方根本不会有车路过,但只要能量大, 就能压下去。 太宰治不吝夸奖:“你好熟练,不愧是见证了两届圣杯战争的老人。” 言峰璃正:“……谢谢。您今晚是要出去吗?” 还特意换上了刚开始穿的那套西装。 不对劲。 “去拜访美丽的小姐。” 太宰治伸个懒腰站起来,准备出门。 他得赶在五条悟发现他是大圣杯之前把事情整得复杂一点,不然很可能出大事(比如圣杯战争直接结束之类的)。 卫宫切嗣的妻子, 来自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爱丽丝菲尔是人工生命。 她的外侧是人类,内侧是小圣杯。 小圣杯用于回收从者灵魂, 然后充当启动大圣杯的媒介。 算是这场圣杯战争最关键的人物。 爱因兹贝伦在冬木市郊外的城堡, 迎来了圣杯战争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新更换的监督人, 太宰治。 他非常礼貌地敲了门,然后站在门外等待, 即使门被魔术装置打开,也没有擅自踏入。 “唔……为了不破坏贵府的结界和各种魔术装置,我可能还是需要一位引路的。”太宰治对着监控礼貌地说, 还很大方地暴露了自己能力, “我具有消除魔力的体质。” 他的话非常有诚意, 久宇舞弥出来接待了他, 然后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花上。 那是一束白色的百合, 轻灵美丽,纯洁无瑕。 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好久宇舞弥无法对他产生信任,出声询问:“你拿的是什么?” 尽管几天前的交易顺利完成,但对方在所有人面前揭露他们组有额外的令咒,就说明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友好。 她不会魔术,但总觉得这花有问题。 太宰治:“一束白色百合。难道说它看起来不像吗?” 她皱起眉:“送给谁的?” 他:“送给爱丽丝菲尔。我觉得与她的初次见面,应该奉上礼物。” 久宇舞弥很想关上门叫他滚,但只是冷着脸说:“她已婚。” 孩子都八岁了。 你没机会了,懂吗?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这不重要,我不在意的。” 他送的也不是玫瑰呀。为什么总是会这样,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会随便勾引别人的男人吗? 受爱丽丝菲尔所托出来解围的Saber对太宰治说:“进去吧。” 太宰治跟着她们进了城堡:“从卫宫切嗣那副冷脸上,还真看不出来他这么招女性喜欢。” 阿尔托莉雅:“我不喜欢他。” 太宰治非常官方地说:“因为召唤是以圣遗物为媒介,偶有御主和从者相处不和谐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后续如果还有圣杯战争的话,应当予以改善。” 比如说从者对御主的不满值达到一定程度,扣除一道令咒之类的。 要创建和谐美好的组内关系才行。 “是么?那很好。” 只是跟御主勉强搭伙的Saber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带着他就进去了。 久宇舞弥对这个脸上就写着“特别招女人喜欢”的男人充满了警惕。 刚一进门,果不其然地看见爱丽丝菲尔直愣愣地看着太宰治,然后又看他手里的花。 太宰治毫不见外地跑过去,将花塞了对方满怀:“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用大圣杯魔力制作的花朵,能够稳定小圣杯容器的结构。 他得让对方撑到这场战争的最后才行。 此前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对方的真实面目。 这些花几乎是这几天以来,冬木市地脉提供的所有魔力。 因为本身自带了魔力消解特质,太宰治这个大圣杯就是个漏的,存不住魔力。 他觉得系统就像神经病一样,给他加载了那么多技能,需要的魔力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他每次通过此世之恶积攒起来的魔力,如果不及时用掉的话,就会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所以他不得把即将消失的魔力以实体的形态凝结,但实体魔力又没什么太大作用。 简直是在搞他心态。 【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把人间失格关掉。】 那还是不了。 在一个高魔世界里,人间失格还是很好用的。 【那就请停止对系统的诋毁。】 系统带了这么多届宿主,像是这么能折腾的,还真是少数。 爱丽丝菲尔看看怀里的花,又看看太宰治,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还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隐瞒了魔力的事情,笑着说:“很漂亮,我很喜欢。” 太宰治:“如果美丽的夫人愿意招待在下一顿晚饭的话,那么在花朵枯萎之前,我还会捧着新的花前来。” 反正他又用不了。 痛苦面具.jpg “厨房还留着很多食物,稍等,我这就去为您端过来。” 久宇舞弥眼睁睁地看着切嗣的夫人收了花,又眼睁睁地看着夫人端着给切嗣留的晚饭送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然后和对方相谈甚欢。 “爱丽有其他的姐妹吗?” 好家伙,这才讲了几句话,就叫上昵称了。 爱丽丝菲尔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但是对他的话感到忧伤,她垂下头,不熟练地掩饰情绪。 “没有,我是独女。” 那些制作失败的“姐妹”都很快被销毁了,她是唯一的成功作品,以至于连她的女儿都很可能逃离不了和她相同的命运。 太宰治:“如果你有姐妹的话,会和她好好相处吗?” 爱丽丝菲尔抬起头,眼神光都亮了:“那当然!” 太宰点头:“你是非常善良和美好的女孩子,希望你能一直幸福。” 很好,备用饭票有了。 “自从遇见了切嗣,我就一直处于幸福当中。”爱丽丝菲尔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余光看见他稍显冷清的样子,忍不住说,“说起来,从见到太宰君第一眼起,就觉得非常亲切。” 餐盘里的面没吃两口,太宰治放下叉子,笑着回应她:“我也这么觉得。” 大圣杯和小圣杯,能不亲切吗? “太宰君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太宰治:“有几位姐姐,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亲人和富足的生活并不能填补他的孤独,也无法解开他的疑惑。所以他十四岁就离家出走,成为森鸥外的病人了。 她体贴地没有多问情况。 因为圣堂教会的人大多在选择了信仰之后,决定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神,和亲人疏远乃至于不再联系的不在少数。 注重家系的魔术师是永远无法理解教会的。 “关于今天五条悟和Lancer的战斗,可以给我一个简单的过程陈述吗?我当时有些事情,没有在场。” 教会的人当然也给他汇报了,只是显得很刻板和有所保留。 言峰璃正虽然被他下了精神暗示,但情感上依然偏向自己的儿子。 言峰绮礼因为他的插手,没有像预计那样跟远坂时臣演戏而假装退出,只以Assassin的御主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他会是很多人的目标。 爱丽丝菲尔想起那对奇怪的主从,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尽量客观地描述了自己所看见的内容。 当太宰治听说Lancer的红枪伤到了五条悟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地带上喜意。 这副本选的好哇。 竟然真的能够让五条悟吃亏。 当太宰治听说五条悟跟自家从者打架,把现场砸得碎碎的时候,脸上的笑又情不自禁地真实了两分。 这从者选的好哇。 直接就是五条悟他祖宗,还是用同款术式和能力。 打得好,打得再激烈一点。 爱丽丝菲尔:“之前就隐隐有感觉到,现在来看……太宰君你果然是在针对Berserker的御主吧?” 太宰治收敛表情,端出无辜的架势:“我可是中立的监督人,这是为了让比赛更具公平性。如果不禁止他对御主下杀手的话,他绝对会在对方挑衅之后直接杀死对方的。” 五条悟不记仇,当然是因为真让他生气的,他当场就会报复。 圣杯战争要杀死五位以上的从者。 也就是说,它必然以血腥结束,卷进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既然要下死手,五条悟也不会在意对方是人类还是英灵。 他的禁令很有必要。 —— 被禁止杀御主的五条悟掐着卫宫切嗣的脖子把他往墙上撞,墙面深深地向内侧凹陷,蛛网一样裂隙扩散开。 “上一个试图用这种手段杀我的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五条悟把起源弹捏碎,白色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间流出,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 若说他刚开始只是觉得既视感强烈,那么在对方掏出针对魔术师的魔术礼装,并且试图在他惯性用无限防御子弹而不闪躲的时候,突然用起源弹打他的时候,他就完全把这个人和某个家伙联系起来了。 最烦这种实力不到位,就千方百计耍小心思算计人的家伙了。 太宰治除外。 太宰算计他,那是在意他,也是因为他优秀。 卫宫切嗣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渗出的血顺着脸往下流,显得十分狼狈。 上一个也是这么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五条悟冷漠地想着。 为了避免把人掐死,他松开手,好生地欣赏了一番对方的狼狈。 卫宫切嗣冷静地给自己止了血,又很冷静地说:“没有治疗的话,我很快就会死。” 他还是低估的对方。 以为在Lancer打出伤害,又跟自己的从者进行了比较大型的消耗战之后,五条悟不说魔力消耗多少,体力和精力一定会下降。 结果他刚开始的时候很顺利,对方跟预计一样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然而对方开始反击之后,他连召唤Saber的空隙都没有。 一套单纯的殴打之后,他差一点儿就原地去世了。 现在能保持清醒都靠的是惊人的毅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五条悟似乎在遵守“规则”。 没有真的要杀死他的意思。 “哦。”青年冷漠地应了一声,抬了抬下巴说,“你家里有会治疗的吗?” “有。”卫宫切嗣迅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报出地址。 五条悟拽着他瞬移过去,哐哐两下把城堡里的结界什么的砸了,然后把他丢到有活人的饭厅,不耐烦地说:“快点,给他治疗。” 大厅中寂静一片。 察觉到不对的五条悟扭头一看。 看见太宰治坐在三个妹子中间喝红酒,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有散去。 五条悟:“……” 没有说话,他直接走过去,单手提起太宰治的领子,把他从妹子中间拎出来。 太宰治:“……” 太宰治虽然有猜到卫宫切嗣去搞事了,但没有想到他这么勇地去狙五条悟。 现在后悔没有多公布一点五条悟的情报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赶紧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至少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这么狼狈。 他也很害怕对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让事态发展成他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真是见鬼。 他又不是出轨了,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五条悟很快解决了他的困扰——他被对方拽着光速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因为带着他没法瞬移,五条悟就近把他带进了小树林。 然后把人抵在树上,超级不高兴地说:“居然在我因为你遭遇暗杀的时候带着花来见女人,你而且都没有给我送过花。” 太宰治:“……你那不能叫暗杀吧?” 那不是对敌人的单方面殴打吗? 还有送花什么的,一个大男人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好意思吗? 五条悟:“万一我被打伤打残打死了,你不会后悔吗?” 太宰治抬起眉头:“你还不如设想一下我死了。” 不说五条悟那恐怖的实力,就系统这个八百年找不着宿主的样子,肯定会确保他俩的安全的。 就不要考虑这么没可能发生的事情好嘛。 五条悟直接伸手捂他的嘴:“不许这么说。” 没有比担心“他不会在我追到他之前就死了吧”这件事更糟心的事情了。 太宰治:“……” 在心里叹口气,他扒开对方的手:“你知道树林里也有监控的事情吗?” 虽然他给屏蔽了,但魔力不允许他坚持。 而且两个人在小树林逗留,怎么看怎么奇怪。 五条悟:“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我见不得人行吧。”太宰治试图跟他讲道理,“我是监督人,这样是会被指控不公正的。” “少说点骗人的鬼话,特别是对我。” 他叹气,果断认错:“我错了,我不该针对你的,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行吗?” 这种听不进去鬼话,性格又蛮横的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办了。 在太宰先生的配合下(在俩人接触的地方用自己的魔力覆盖一层),五条悟实现了带对象飞的梦想。 然后直接给人带回了家。 五条家老祖宗放下手中的薯片,凑过来上下左右地观察了一番太宰治,给出评价:“你这对象……看着不太像人啊。” 虽然外壳是人类,但六眼还是能够发现不对的地方。 他体内流转的魔力不储存在身体组织里,而是直接接着地脉,上一个这样的还是天元上人。 天元上人也早就不能算人类了。 太宰治面不改色:“系统给匹配的身份总是奇奇怪怪的,要骂骂它。” 系统:【向一位宿主隐瞒另外一位宿主的信息是我的职业操守,但系统是没有节操这种东西的,望周知。】 太宰治设想了一下五条悟知道他是大圣杯之后的事情,立刻改口说:“据说身份是根据本人的设定合成的,可能是我平时人品太差了吧。” 五条笑了一声:“你挺有意思的。” 然后不感兴趣地继续四处晃荡去了。 被带回五条家的太宰治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欢迎。 问就是希望他能跟五条悟互相折磨,从而放过他们。 连续听到好几句“夫人好”的太宰治怀疑这是某人故意的,但还是很心梗,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言峰璃正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他也只是说:“有点事情,先不回去了。” 五条悟现在心情不好,如果他再躲着对方的话,教堂八成是要没。 而且还会被满世界找。 这届的御主和从者行不行啊,什么时候能搞定五条悟?? 等等,五条悟去哪儿了? 五条悟有点在意那个同样是红眼睛的女人,所以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坐着三只英灵。 好像是在聊天。 “你们难道要靠辩论来决一胜负吗?” 五条悟对此表示了震惊。 他们难道终于发现了能赢过他的地方了吗?但即使是说得再好听,他也是绝对不会听任何不爱听的道理的。 征服王抱着自己的酒杯望过来:“我们在举办王之盛宴,历史上不同时期的王共聚于此,不正是阐述自身王道的好时候吗?若是有人心悦诚服,愿意退出,那自然更好了。” 五条悟:“那么我也要来参加!” 说不定可以解答一下一直以来的困惑。 征服王“哈哈”两声:“这是王的宴会,你难道也是王吗?” “算是吧。这个能作为证明吗?” 五条悟的头顶的天空中出现一把金色的巨剑,璀璨夺目,华丽壮观。 没错,他从上个副本里带出来的纪念品就是属于自己的那把黄金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31章 阿尔托莉雅站起来:“这是?!” 被称为金闪闪的吉尔伽美什我目光也凝固在那把巨大的剑上:“这把剑凝聚着相当的力量和信念, 很不错。” 他的宝库里有吗? 如果有的话,他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不应该。 “是一块石板给的,据说被它选中的人是王。”五条悟十分自然地坐在他们的中间, 懒散地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阿尔托莉雅身上。 石板,剑, 被选中的王。 这不就是吗? 身为骑士王本人的她也非常好奇, 问道:“你的那个是什么石板?” “好像是叫德累斯顿石板?这不重要, 它已经被我砸坏了。” 五条悟在几人附近寻找了半天,愣是只看见一壶酒,他对另外三个指指点点:“你们怎么回事,开宴会只喝酒?” 征服王:“有美酒就够了。等等, 看你的样子,你不会不喝酒吧?” “不喝。”五条悟坦然承认,并且使用令咒召唤了自家祖宗,从对方的雾气里摸出一瓶可乐, 拿了吉尔伽美什刚掏出来,准备给他倒酒的杯子倒了一杯可乐。 吉尔伽美什:“……” 居然用他珍藏的酒杯装可乐这等低廉没有灵魂的东西, 没有品位的杂修。 其他人:“……” 你在干什么,令咒是用来干这种事的吗?! 五条:“……我的呢?” 把他喊过来就是为了看他喝可乐?? 干点儿人干的事情吧, 五条悟。 五条悟:“没有多余的杯子了。” Berserker甩袖子飘到了爱丽丝菲尔面前,带着丝委屈地问:“你家里有多的杯子给我吗?” 爱丽丝菲尔二话不说一个人带着他进了房子里, 并且不光打算给他杯子, 还打算给他拿很多这两天逛街买的小零食。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去的韦伯突然反应过来,指着他们的背影惊叫出声:“那个才是Berserker?!” 五条悟插着吸管往可乐里吹了口气,大量的气泡浮起又炸开, 他的语气叫人以为自己是在大惊小怪。 “对啊, 我明显比他年轻很多不是么?” 五条突然转身, 强调道:“我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 你已经奔三了,我的第不知道多少代世孙。 五条悟:“知道了,永远年轻的老头子。” 韦伯久久地沉浸在“这个徒手打Lancer,自带巨大宝具,还自称是王的家伙居然和自己一样是御主”这个惊人的消息里。 明明是事实,但怎么就像是梦一样呢? 四位“王”分坐四方,开始聊天。 首先是金闪闪先生屈尊降贵一般地,询问了五条悟的那把金闪闪的巨剑:“它的名字是什么?” 五条悟:“达摩克利斯之剑。” 阿尔托莉雅:“应该不是历史上那把,更像是被赋予了这个名字的宝具。” 英灵的宝具来自于传说没错,但面前这个人又不是达摩克里斯,而是实在的普通人类。 真实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和石板没有关系。 五条悟点头:“如果力量暴走无法控制的话,就会掉下来。” 坠剑效果视王的力量而定。 他的这把掉下来大约可以直接带着全世界一起玩完。 系统让设置坠剑条件的时候,他设置的是“心情值”,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往下降一点这样。 回去就拿它吓那些烂橘子。 吉尔伽美什收回目光。 他对这等会监视主人行动,还会擅自惩罚的东西不感兴趣。 没有人有权指责他,剑就更不行了。 伊斯坎达尔伸手搭住五条悟的肩,用手中的红酒杯跟对方装可乐的杯子撞了撞:“你为什么要当王?” 五条悟:“因为我是最强的,所以被选中了。” 虽然他跟石板玩了那么久,一直拖到最后一刻,但石板依旧坚强地没有放弃他,而是试图控制他。这当然说明了他的强大令石板着迷。 阿尔托莉雅:“不需要治理才能?!” “让上一任留下来的氏族成员治理就好了啊。不过那个老头子的口味非常奇怪,要让自己的属下都穿戴兔子面具和兔子尾巴。”五条悟想起某件事还非常遗憾,“我本来想拿一套给我对象穿的,但是他叫我滚。” “这种拒绝通常是你哄的不到位。”征服王非常有经验地说,“你把东西带回去,在对方开心的时候多要求几遍,就答应了。” “多要求几遍就行了……原来如此。”通常对别人只要求一遍就会获得同意,但每次都在太宰治面前碰壁的五条悟突然悟了。 原来太宰不是不想答应他,只是不好意思,需要他的坚持。 打定主意等会儿就去买一套带回去的五条悟暂且将这件事放到脑后,趁着这里都是治国御下的人才,问出了自己另外一个困惑:“对于基本已经腐烂的上层建筑,有什么快速简单有效的方案吗?” 他已经当了十年的老师了,依旧是一个人的输出等于咒术界其他所有人的总输出。 学生里正经出身世家的并不多,能够往管理层发展的几乎没有,所以上层还是那个鬼样子。 每天都在考虑直接把上层都杀了这件事。 但又清醒地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 好容易看见曙光,他人又被封印了。 英雄王:“杀一儆百。” 五条悟:“不知道杀那个,都很讨厌,而且基本上没那么怕死。” 虽然咒术师不存在毫无怨言的死亡,但基本上每个咒术师都有着死亡的觉悟。哪怕是上层,也都是在生死间熟练跳动的。 骑士王:“律法?” 五条悟:“他们写的,我不会,也研究不明白。” 完美的五条悟也对这种东西感到苦手。 因为他自身就觉得只要够强的话什么都好,不知道要怎么去约束别人。 征服王给出了建设性的意见:“那就交给会的人。不用多信任,只要对方擅长,就让对方去做。金钱地位权利,对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就是征服了一块地方后,就直接让熟悉又能管理的当地贵族接手的。 五条悟听完又悟了,他拍着对方的肩膀说:“我明白了,厉害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jpg 两个人相谈甚欢,伊斯坎达尔因为跟骑士王的谈话而感到不虞的心情都好多了,当即把五条悟引以为知己,豪爽地答应了带着对方坐一把自己的战车。 本就莫名拥挤的战车因为一米九壮汉和其英灵的加入,而显得韦伯更加娇小。而娇小的少年暴躁地说了两句“我们为什么要跟对手关系这么融洽”之后,缩在角落里没有再表示异议。 五条悟瞅着他的样子,总觉得这副做派很眼熟:“你不会还是个学生吧?才这么高点儿……国中?” 脸长的嫩,对强势的人总是显得弱气和忍耐,一看就是有个超凶的教导主任的那种学生。 这个子也和钉崎差不多,感觉年纪很小。 少年直接炸毛,站起来大声说:“我十九岁了!!早成年了!” 然后被风灌了一嘴,又老实地坐回去。 五条悟不厚道地笑了两声:“那你参加圣杯战争的愿望是长个子吗?” 伊斯坎达尔也不厚道地大笑:“对。” 韦伯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不愿再跟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讲话。 一行人站在商场的门口,开始讨论要去哪里买兔子耳朵猫耳朵狐狸耳朵(五条悟新列的清单)。 由于他们的组合太过瞩目,路人忍不住多投过去几分注意,听见他们的内容又都表情奇怪地绕开。 最终还是有人被五条悟的美色蒙蔽了双眼,给他们指了不太正经的地点。 一家大型自助情趣用品超市。 从左边的门进去就是各种服装。 里面不仅有各种动物仿真耳朵,还有配套的尾巴卖。 五条悟:“哇哦。” 五条:“还能动哎。” 意识到什么的韦伯试图开口说走,想到五条悟这是给自己对象买的,又觉得对方说不定就是想要这种。 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试图自己离开,被自家Rider抓着在头上戴了一对粉红色的猫耳朵。 “你干什么?!”他惊叫道。 伊斯坎达尔给他提到镜子面前:“很适合你,买。” 某位御主每次试图摆出超凶的架势的时候,就跟小猫炸毛一样,属性完全匹配。 少年人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脸一直红到脖子上,很想骂人,但又收到周围递过来的奇怪眼神,后退一步试图把自己藏进角落里。 他把猫耳摘下来放回去,小声跟对方商量:“不要买这种奇奇怪怪又很贵的东西,还不如留着钱去买衣服。” 贫穷的孩子看见富有的白毛眼睛眨也不眨地扫荡,流下了仇富的泪水。 五条悟愉快地买完东西,跟Rider他们告别的时候还大方地送了韦伯试戴过的猫耳(韦伯:……)。 认真地思考了要怎么哄人,又组织了半天语言的五条悟一回到家,就看见了月亮不睡人不睡的太宰治已经窝进了被子里,闭着眼睛。 “在我面前装睡是没有用的。”他冷酷无情地揭穿了对方。 太宰治睁开一只眼睛疲倦地看着他,语气难过中带着股躁郁:“我在试图睡觉了。” 魔力消耗过度,导致此世之恶的精神污染加剧,搞得他的精神很疲惫,一方面有着“累了烦了啥都不想干”这种消极情绪,一方面又充满了对世界的恶意和各种激进负面情绪。 现在看见了五条悟,甚至想睡他。 系统,当真是用心险恶。 系统:【……】 真想把“自作自受”四个字贴在某人的脸上。 五条悟扯下眼睛上的布条,仔细看了半晌太宰治,确认对方不是在演自己,也难过地说:“那你睡吧。” 虽然不用哄对方让他松了口气,但好容易又跟太宰住一块,居然要盖着被子纯睡觉,天都没得聊。 而且按照他对太宰的了解,明天他就会见不到人。 他自己都想把一个惨字贴在自己脸上。 越想越亏,五条悟大步走过去坐在床边,给人拉着坐起来,说:“至少亲我一口吧?” 太宰治意外地没有拒绝,甚至没有多说几句表现自己的抗拒,而是勾着他的脖子,敷衍地贴了贴他的嘴唇,哄他:“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不够也不是不能再过火一点儿。 五条悟哪里受过这个待遇,立刻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几个度,顺杆往上爬地说:“我不喜欢Lancer的御主,你帮我给他换了。” 太宰治:“……” 疲惫地向后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冷淡地说:“不行,快滚。” 五条悟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茫然地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发现太宰治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看了看和猫猫睡觉一样可爱的太宰治,又看了看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意外地踏实睡了一觉的太宰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绷住了。 他半坐起来,手撑在床上,从一直盯着自己的五条悟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头上被戴上了黑色的猫耳朵。 还是情趣的。 会动的猫尾巴被对方当做毛绒玩具一样捏在手里玩儿。 太宰治伸出一只手去按住对方捏尾巴的手,指尖划过对方的手掌穿过对方的指间按在床单上,他凑过去,刚睡醒时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微哑:“你给我戴猫耳朵,是想听我像猫一样叫吗?” 五条悟:!!! “想。”他的语气异常的坚定和期待。 “那你就继续想吧。” 丢下这句比冬日大雪还要冰冷的话,太宰治收回手,摘了自己头顶的猫耳戴在呆住的五条悟头上,随即下床离开,只留给对方一个冷酷的背影。 他真诚地希望五条悟多做梦,少来折腾他。 第32章 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又迎来了客人。 这次是不速之客。 而且还不止一个。 销声匿迹了两天, 没有再犯案的Caster带着两个小姑娘在城堡外的森林里散步。 甚至还玩起了捉迷藏。 联想到某些儿童消失和被虐杀的新闻,他们立刻将之定性为挑衅。 阿尔托莉雅虽然明白这是故意引诱她出去,但还是不能接受无辜的孩子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死掉, 她决定出击。 卫宫切嗣喊住她:“等等,Caster似乎对那两个女孩子没有虐杀的意图。” 这非常奇怪。 那种以杀人为喜好的疯子, 只会因为猎物的美丽而发狂, 绝不会因此产生怜悯和不忍。 他皱起眉思考:“舞弥,查一下那两个女孩的身份, 从圣杯战争相关人员查起。” 久宇舞弥很快给出结果, 语气沉重地说:“这是Archer御主远坂时臣的两位女儿, 远坂凛和远坂樱。” Archer吉尔伽美什是所有英灵中最强的。 尽管他自我意识过强,喜欢各种摸鱼,但如果远坂时臣以“希望王替痛失继承人和爱女的臣下报仇”这种理由请他出手, 他一定会答应的。 无论远坂凛和远坂樱是谁杀的, 只要是死在他们的据点, 他们就绝对会被Archer针对。 一直游离在圣杯战争外围, 肆意作恶的Caster和其御主,消失两天后突然回归, 还仿佛充值了智商一样开始针对其他组。 背后是什么原因暂时无法知晓,但目前必须要做的, 是把远坂时臣那俩女儿救下来。 卫宫切嗣:“Saber, 我用令咒加强你, 尽快打败Caster并且救回远坂凛和远坂樱。” “好。” 这大概是阿尔托莉雅对卫宫切嗣感官最好的时候。 被加强之后, Saber立刻提着剑就出去了。 而看见她的Caster却突然发狂, 变得充满攻击性。 甚至挣脱了太宰治的精神控制, 开始对着骑士王喊贞德。 太宰治:“……” 人家是英国国王, 你喊人家圣女贞德, 合适吗? 察觉到Caster似乎有杀死远坂凛和远坂樱来刺激阿尔托莉雅的倾向,他立刻对雨生龙之介说:“用你的令咒,控制住他。” 雨生龙之介眨眨眼睛,不能理解他的操作:“这发展不是意外又惊喜吗?” 说好的让他当邪神的狗,邪神不能当好人吧? 太宰治笑着解释:“如果Caster把两个女孩杀了,Saber就会失去顾忌,立刻使用誓约胜利之剑杀了他。我还想等第三位英灵入场,到时候的剧目会更好看。” 这个雨生龙之介的脑子真的只装得下他的“娱乐”,为了这个什么都可以出卖。一切违反他美学的行为都会引起他的精神跳反。 神经病。 还不如芥川听话呢。 雨生龙之介听完他的解释,开朗起来:“不愧是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编剧!我这就使用令咒,向老爷爷传达我的意思。” 消耗掉一枚令咒之后,他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但眼神非常兴奋地盯着水镜里的画面。 像这样的在精神病院待一天就会被打死。 太宰治冷漠地想着。 —— Caster本来想在Saber面前弄死两个孩子,以期看见对方悔恨羞辱和愤怒的样子。 但御主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那样他会即刻死亡,为了让游戏继续下去,他还是改变了计划。 “贞德,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的脸上出现扭曲又邪恶的笑容,“来猜猜看你能不能在孩子们被控制不住饥饿感的魔物吃掉之前救出他们。” Caster发动宝具“螺湮城教本”,召唤出大量的深海魔物。 柔软蠕动的触须像是森林里的变异树种,和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起来,将其变成了迷宫。 阿尔托莉雅看见远坂家两姐妹被触手包裹着拖走,欲上前解救,却被预设的陷阱抓住。挣脱缚住自己的触手之后,视线中已然失去了Caster和姐妹俩的身影。 四周都是正在舞动的深色触手高墙,时不时还有触手突然袭击她。 虽然她被令咒加强了,但是Caster魔法比预想中更加难缠,她的对魔力起到的效果不大。 (由于过高的精神污染属性,Caster被此世之恶加强了。) “Saber。” 一柄红色的□□扎在触手铸成的墙上,破魔效果发动,随即被其主人挥动,连带着切开一条暂时难以恢复的道路。 “谢谢。”阿尔托莉雅向来人表示感谢,又对迪卢木多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Lancer,你怎么会来这里?” 两人一边配合着清理道路上的魔物,一边交谈。 迪卢木多:“监督人那边发出消息说,Caster及其御主过度破坏‘不影响普通人’的条例,让我们来清除对方。” 奖励是不要钱的令咒。 肯尼斯觉得自己这组的优势过小,所以要主动出击了。 阿尔托莉雅戴上笑容:“那么——此刻我们是战友对吗?” 他也微笑:“能与著名的骑士王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是我的荣幸。” 然后看见这一幕的Caster就狂化了:“贞德最好的战友只能是我!!!” 比起森林里复杂多变的战局,城堡里的剧情就简单多了。 Lancer的御主肯尼斯非常自信地走进城堡,开始大肆破坏。 卫宫切嗣在久宇舞弥火力掩护,和爱丽丝菲尔的魔术辅助之下,直接干掉了他。 肯尼斯死亡的时候,迪卢木多仍旧陷在魔物的包围之中。 而在察觉到御主的死亡之后,他快速清理完周围的魔物,打算先过去看情况,却突然听见了小女孩的大声啼哭。 远坂樱坐在地上大哭,旁边躺着已经窒息昏迷的远坂凛。 她并非是幸运地没有遭受魔物打击,而是突然多出了许多记忆,魔力失控杀死了周围的魔物。 她抱着自己的头,记忆中所携带的大量负面情绪让她说出了指控一般的话:“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为什么都要抛弃我?!为什么!”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拥有那样的人生? 只是因为她天赋出众和逆来顺受吗? 太宰治从水镜里看见一只黑化白毛的诞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又是怎么了?” 【根据检测,远坂樱被“Angra Mainyu”选中污染,被其赋予了平行世界同位体的记忆。】 “这个Angra Mainyu这么自由的吗?” 言峰绮礼,雨生龙之介和Caster,还有现在的远坂樱,见一个喜欢一个,就是跟他过不去。 【Angra Mainyu污染不了你,甚至差点反被污染,因此在自己寻找增长的途径。你们的相性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太宰治:“那它增长过度,会给我带来影响吗?” 【会。请自行参考昨天魔力损失过度后产生的症状。】 太宰治看了一眼快到百分之五十的任务进度,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感到棘手。 再次确信系统是在针对自己,他反手给雨生龙之介一枪。 起源弹命中心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直接把他打死了。 就你最积极地提供黑泥,扩散目标。 失去御主的Caster发动了更加疯狂的攻击,一大片森林都给他霍霍了。 迪卢木多失去魔力来源从而确认御主死亡,在消失之前,他没有选择去为主君报仇,而是选择去救那个哭得悲恸的小女孩。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让一个年仅六岁的女孩如此绝望。 但是他明白对方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去拯救她的人。 —— 眼前的黑暗被绚丽的红光切开,在远坂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名有着光辉之貌的青年。 她感到有些刺目,却又生出万分的憧憬。 “我来救你了。”青年向她伸出手。 原本只是在发泄情绪,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能够救下她的远坂樱生出更加贪婪的情绪来。 她抓住对方的手,怯生生地问:“你会一直来救我吗?” 迪卢木多看见她手背上新生的令咒,立即明白了什么。 他原本无意侍奉第二任主人,想就此消失,但她的情况实在是令他在意。 或许这就是命运。 “会的。”他托着对方的手,单膝跪在地上,垂首说,“迪卢木多·奥迪那向您献上忠诚。” 头发变得银白的女孩眼中深沉的阴暗褪去,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出现了太多计划外事情的太宰治见到这一幕,终于松口气。 至少他的目的达成了。 Lancer放在肯尼斯手里属实浪费,立志于把每一位英灵都用在刀刃上的太宰治确实打算给他换个御主。 远坂樱或者远坂凛其中一个成为御主的话,必然会给局面造成更大的动荡。 由于召唤圣杯至少要死五位从者,圣杯战争不允许出现三个同属一个阵营的英灵。英灵不清楚,各个御主都心知肚明。 拥有最强英灵的远坂时臣将成为众矢之的,言峰绮礼也很快将与其背离。 而且五条悟不会对一个带孩子的英灵做啥,即使要干什么,也会放到最后。 所以说给Lancer换御主这件事跟五条悟的要求无关。 —— 远坂时臣的夫人收到了一束花。 这束花非常奇怪,因为它是由康乃馨和红玫瑰扎成的。 把象征爱情和象征母爱的花捆成一束,是几乎不会出现的情况。 当她从送花员手里接过花的时候,里面所有的康乃馨都突然枯萎了,而玫瑰花变得鲜艳欲滴。 她惊慌地松开手,花束掉到地上,没有再出现异常。 但是强烈的不安感让她浑身发抖。 远坂葵冲回家里,大声地喊女儿们的名字:“凛——樱——”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卑微地祈祷着孩子们只是在跟她玩儿捉迷藏,于是带着哭腔,一边四处寻找一边说:“你们出来吧,妈妈认输了。”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樱那么乖的孩子,根本不会故意藏起来让她着急。 她放弃寻找,跌跌撞撞地回到门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花。 这束花让她想起樱被送去间桐家的事情。 她当时顺从地接受了。 樱也顺从地接受了。 间桐家的真面目却远比他们想象中可怕。 但那种事情难道……难道是她们两个就可以违抗吗? 远坂葵不想让正在赌上性命参加圣杯战争的丈夫为了家里的事情操心,但是这花显然是魔法手段。 能够悄无声息地在安全地点带走凛和樱,还给她留下挑衅的敌人,绝对是圣杯战争的相关的顶尖魔术师甚至可能是英灵。 她一个人是没法救回自己的女儿们的。 远坂葵最终还是给远坂时臣打了电话。 远坂时臣请求吉尔伽美什带着他赶紧去救自己女儿,对方答应得意外的爽快,然而当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Caster别说尸体了,魔力痕迹都快消失了。 远坂时臣看着自己变成白发红瞳的小女儿,失去一直以来的绅士仪态,往前疾走两步顿住,伸手想触碰她的脸。 远坂樱后退了一步,血色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什么情绪。 她从间桐家回来之后也经常处于这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但今天显得非常不一样。 他对她的眼神感到陌生。 目光左移,远坂时臣看见被Lancer抱在怀里,昏迷着但状态没什么问题的远坂凛,稍微放下心,又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远坂樱说:“樱……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突然笑起来,“这一切,当然都是父亲你的错。” 第33章 远坂时臣不能相信, 这是从他那个一直以来都温顺可爱的小女儿嘴里说出的话。 哪怕是刚把她接回家的时候,樱也只是害怕地抓着他的袖子说“不要丢下我”。 因为女儿脸上渐渐又有了笑容而逐渐消弭的愧疚感再次袭来,他动动嘴唇, 只能苍白又无力地说:“是,都是我的错。” “您知道间桐家的人会对我做什么吗?我现在……一样一样地想起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 她也并不是不会哭闹, 但没有人理她,大家都叫她懂事。没有人的虫室里, 她的恐惧和哭声都只会引起间桐脏砚的愉悦。 可能是从母亲那里继承来了忍耐和顺从, 她竟然也承受住了。 但是命运依然没有放过她。 间桐樱本来想把自己的遭遇一样一样说给自己的父亲听, 可是看见他的神情,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父亲最终也不过是早逝的,不知情的人罢了。 她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但是我已经不期待父亲来救我了。您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不该用自己的事情打扰您。迪卢木多会保护我的。” “不……”远坂时臣摇头, 浓烈的愧疚差点儿让他落下眼泪来, “不会有比救你重要的事情, 樱。” 家族,荣誉, 魔术师的夙愿是他生命的意义。 但不代表他会因此伤害自己的家人,会放着她们不管。 明明……最初也只是想让她活下来而已。 “如果您真的对我感到愧疚的话, 那就放弃参加圣杯战争如何?”远坂樱又转过头看他, 举起自己的右手翻转手背给他看上面的令咒, “还是说, 你要将会一直来救我的迪卢木多夺走, 或者连我也不放过呢?” 远坂时臣睁大了眼睛, 疾退了几步, 失去言语。 父女决裂的剧情发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场面变得异常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也都想看看,已经具有相当优势的远坂时臣,会女儿和家族荣誉中选哪个。 远坂时臣:“你确定Lancer能够保护好你吗?” 迪卢木多:“我会随身保护她,直到魔力耗尽,从此世消失。” 樱:“Caster和他的御主都死了,剩下的人里难道谁还会针对一个才六岁的女孩子吗?” “……好。” 远坂时臣点点头,转身向吉尔伽美什深鞠躬,诚恳而歉意地说:“如您所见,我打算放弃圣杯战争。” 吉尔伽美什:“哦?你要中途退出,置自己的王于不顾吗?” “我在此以三道令咒为您的胜利献上祝福。” 远坂时臣伸出自己的右手,毫不犹豫地将其全部使用,作为强化套在Archer的身上。 “您可以向教会或者监督人申请新的御主。我想监督人先生会安排好一切的。” 远坂樱手上的令咒总不是凭空来的。 那个随意更改规则,又操控了这场戏剧(太宰:???)的监督人先生,想必不会让英雄王早早退出。 太宰治先写了一个“冤”字在自己的手上,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远坂时臣,你确定要退出圣杯战争吗?”他严肃地询问。 远坂时臣反问:“这不正是您希望的吗?” 太宰治:“不要随意用自己的猜测代替现实。” 他只是想给Lancer换御主,不是想连Archer的也换掉。 因为这个Archer跟言峰绮礼有一腿。 太宰治已经可以预想吉尔伽美什直接打死Assassin使言峰绮礼变成没有从者的御主然后自己上位的后续了。 他俩在一块那是太能愉悦了。 这愉悦起来,他的任务进度就上去了。 与其在后期做出让他后悔终身的举动,他宁愿直接保送五条悟任务完成。 咽下嘴里涌起的苦涩,他忍不住劝了一句:“你真的要退出吗?我觉得女儿还是要比监督人好哄的,你觉得呢?” 远坂时臣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我确定。” 那是他一定要尽力弥补的女儿的心愿。 “恭喜你成为第一个主动退出圣杯战争的御主。”太宰治没有感情地宣读,解开远坂时臣和Archer之间的契约。 “接下来有请Archer在现场的无从者人员中选取一位幸运人士作为御主。” 城堡范围内的无从者人士有远坂凛,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 吉尔伽美什显然哪个都不会选。 他打开了王之财宝。 当太宰治以为他要杀死Assassin的时候,里面的宝具对准了他。 太宰治:? 英雄王发出不可一世的声音:“我讨厌你对我的指手画脚,也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不感兴趣。” 监督人先生伸手摸了一把他周身的无形之门。 所有宝具卡在半空中,无法出去也无法回去,因为宝库之门断联了。 太宰治:“虽然不指望你对监督人保持敬畏,但也请不要怀疑监督人的权威性。” 金先生纵横宇宙多年以来,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他现在甚至想找个路灯站上去冷静一下。 要是因为出现这种情况而拔出乖离剑,砍这个菜的没有什么魔力的人的话,乖离剑会哭。 赤手空拳有违王的威仪。 吉尔伽美什生气地说:“放开你的脏手,杂修。” 太宰治松开手,随便哄两句:“可以开始挑选你的臣属了吗?伟大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大人。” 伟大的英雄王继续生气地挨个杀死了所有的Assassin,选了言峰绮礼作为御主。 太宰治赐予了言峰绮礼新的令咒,示意大家该回家带孩子的回家,该收拾收拾搬新家的回去收拾。 远坂时臣对于弟子成为Archer新御主的事情颇为高兴,留下了最后的祝贺之后试图带着女儿回去。 远坂樱让Lancer把凛交给他,自己则是摇头说:“我还有事情要跟监督人大人说。” 太宰治歪了歪头,没有拒绝:“那么我会在谈话结束之后,负责将可爱的小小姐送回家。” —— 刚更换了御主的Lancer体贴地灵体化以减少远坂樱的魔力消耗,太宰治顺手就屏蔽了他的感知。 远坂樱问他:“你是这个世界的承载圣杯的人吗?” 她原本的记忆和刚刚获得的记忆有不小的出入。 她想,是因为某些人的选择和改变。 太宰治:“你指的应该是卫宫切嗣的妻子,来自于爱因兹贝伦的爱丽丝菲尔。” 远坂樱:“你的眼睛里,有Angra Mainyu的标记。” 太宰治在心里质问系统这孩子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系统分析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给出解决方案。 【会对她的记忆做模糊处理,并且抽取因为Angra Mainyu带来的负面情绪,不算做任务进度。】 本想质问他是不是想要释放全部的此世之恶的远坂樱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出口的话却是:“父亲退出圣杯战争,应该不会再为此死掉吧?” “如果他老实在家带孩子的话,我保证他会平安地活到最后。” 太宰治弯腰揉她的头发:“你和Lancer也是,不主动挑起事端的话,我会让他在战争结束之后,也跟着你。” 远坂樱惊喜到不敢相信:“真的吗?” 太宰治:“真的,算是给可爱的小樱的特别礼物。” 和不小心把你变成这样的补偿。 远坂樱高兴地蹭了蹭他的手心:“谢谢!祝你和五条哥哥百年好合!” 太宰治:??? 这TM又是怎么回事?! 【设定上远坂樱是五条悟救下的,偶尔会去五条家做客,见过“你”。】 深吸两口气,他笑着拍拍对方的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就不要多关心了。走,我送你回家。” 两人走到远坂家门口的时候,远坂葵直接冲出来抱住樱,边哭边说“妈妈好担心你”。 但樱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让父亲退出了圣杯战争,您怪我吗?” 远坂葵:“……” “不必再担心了,妈妈。”樱伸出手摸她的头,轻柔地说,“我会成长为能够保护好自己和姐姐的人的。” 远坂葵的眼前反反复复地出现那束康乃馨枯萎了的花,情绪崩溃地挥开她的手,跑进了屋子里。 虽然被抽取了情绪,模糊了记忆,但性格依然发生了极大变化的远坂樱没有追上去,而是去远坂凛的房间里守着对方。 爱情是属于大人的,她会守护好姐姐的。 —— 重新变为孤身一人的太宰治在“教会”和“五条家”之间抉择了半天,选择两个都不去。 “系统。”他亲切地呼唤了系统。 【讲。】 系统回应了他一个冰冷的字节。 太宰没有在意它的冷淡:“你之前好像有讲到,你当系统是为了学会做人。”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以人类的形态体验生活呢?” 【用我的某人宿主的话来说,就算我拟态得再像,也无法让人觉得是人类。】 它的年纪在族人里算是比较大的,载入的人格数据也是很早期的,很难有情绪波动。 发现自己就算挤进人类的队伍也像是局外人之后,它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实体形态了。 “你不像人类可以扮演英灵啊,一直当旁观者是无法直观感知到所有情感的。”太宰治尝试蛊惑系统。 系统不为所动:【你需要英灵的话,可以召唤安格拉·曼纽。】 太宰治:“我这不是想让你一起体验生活嘛,来吧来吧,不会要你干什么的,你给自己设置职阶和技能可以吧?” 系统最终还是被诱惑了。 问就是,此世之恶恐怖如斯。 —— 爱因兹贝伦家的据点又双叒迎来了客人。 虽然他们换了新的据点,但总是有人上门拜访呢。 正在吃饭的卫宫切嗣和他身边的女人们看见监控里白发红瞳的妹子的时候,都惊得拿不住筷子了。 所有人都看向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直接站起来,相当激动:“我去开门!” 然后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出去,那动作之迅疾,愣是看不出她今天早上还虚弱地赖床了。 门外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手里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见到她的时候很是欢欣地笑了:“监督人先生托我给你送一束百合。” 爱丽丝菲尔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血脉相连,思及那天跟监督人先生的对话,觉得这很可能就是教会某个时刻从爱因兹贝伦家偷走的,她的“姐妹”之一,因为某种教会的手段才活下来了。 她非常开心地接过花,牵着对方的手说:“吃过饭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今天被赶出教会了。” 爱丽丝菲尔非常上道:“那么就先在我家住着怎么样!我家还算富裕,养你完全没有问题的!” 女孩:“会打扰到你们吗?” 爱丽丝菲尔:“请务必把我们都当做家人对待。” 太宰治从未见过如此热情和配合的饭票。 所以欣然地被对方拉着进了这栋年久失修的屋子,并且被一块旧瓦砸到了头。 砸得头破血流,甚是凄惨。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惯他这副假扮别人妹妹,上门蹭吃蹭喝蹭保护的行为(划掉)。 卫宫切嗣看着老婆给刚领进来的,显然是有问题的人治疗头上的伤口,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这位是?” 太宰治:“我的名字是千帝灯。” 据说是近段时间最令人害怕的名称,适合他。 卫宫切嗣对于这个名字没有给予评价,只是冷淡地说:“你是御主对吧?又有谁的御主被杀死了吗?” 太宰治垂着头,任由爱丽斯菲尔给他整理头发,很是乖巧地说:“不是,是大圣杯召唤出了新的从者。” “嗯?” “特殊职阶,Ruler,凪。” 声音落下,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一名白色的英灵。 虚无的白。 白发白衣,肤色苍白,闭着双目。 长长的衣摆铺在地上,过长的发也如瀑下垂,在周身铺开,十分对称。 他的气息极平极稳,和自然融合在一起,叫人险些以为这只是一尊漂亮的雕塑。 太宰治:“Ruler不具备攻击力,他的能力是结界术和存储环境状态随后释放。无论场地遭到多大的破坏,都能够恢复。” 卫宫切嗣:“那么,他出现的意思是什么?” “圣杯战争不再禁止大规模战斗,所有人都可以肆意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第34章 太宰治所期待的圣杯战争白热化的情况没有出现。 Lancer处于半出局带孩子状态。 Archer、Berserker、Rider和Saber都是相当强大的英灵, 但是有三个在划水。 已经使用了一道令咒,重新回到起跑线的卫宫切嗣暂时也不想让Saber去挑衅另外三个中的一个,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来支持后续计划。 不需要带着Saber出去晃悠的爱丽丝菲尔,则是愉快地开启了养妹妹的日常。 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按在镜子前, 她拿着梳子一道一道地给对方梳着头发, 怀着祝福的心情和如水的温柔。 作为人工生命的爱丽丝菲尔拥有着相当的美德。 高洁, 善良,聪慧,坚韧,就像是圣女一样。 太宰治对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感到不能适应,和她聊天以转移注意力。 “那个短发的姐姐是卫宫先生的助手吗?” 在圣杯战争中出现毫不懂魔法的人,确实让人关注。 久宇舞弥在卫宫切嗣过去的行动中,起到了相当关键的辅助作用, 虽然不被各组重视, 但表现相当出色。 她和卫宫切嗣的搭档默契令人惊讶。 就像是凭借着一个人的意志在行动一样。 身为卫宫切嗣的妻子, 爱丽丝菲尔会感到嫉妒吗? “舞弥在我跟切嗣结婚之前就是切嗣的助手了, 她很爱切嗣, 也是非常出色的女性, 希望在我死去后,她也依然能够陪在切嗣身边。” 爱丽丝菲尔相当自然地说着, 没有一点自我说服和勉强的意思。 她将和自己一样深爱着卫宫切嗣的久宇舞弥当成了家人,交付信任,为对方和自己丈夫之间的默契感到高兴。 “为什么?” “你有爱过什么人么?” “……” 太宰治凝视镜子中的自己,尽管换上了和身后女人一样纯洁美好的皮子, 依旧是只从眼睛里看见混沌的迷雾。 他:“我不知道该怎样地去爱一个人。” 更不知道该去怎么回应一份热烈真挚的感情。 用期待, 包容和偏爱组成的感情, 与用患失, 计较和贪婪组成的感情,会是等同的吗? 爱丽丝菲尔像是早知人事的长姐一样,温柔地说着知心话:“我爱着让我感觉到自己是个人类的切嗣。” “可能是我的世界太过简单,所以这份感情也显得简单。但是他对我的爱要更复杂和沉重,他时常因为无法像我一样回应我的感情感到自责,也时常因为一切奇怪的事情像个孩子一样计较和跟自己置气。”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绝对不要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失去和他互相爱着的日子的。” 太宰治:“不重要的事情……吗?” 她孩子气地说:“会让两个人都感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是不重要的事情。” 太宰治对自己和五条悟经常互相伤害的事情进行了反思。 然后觉得他没有错。 五条悟活该单身。 抓了一把自己被梳得十分顺滑的头发,太宰治在心里问系统。 “可以把爱丽丝菲尔身体里的Caster和Assassin转移储存到这具身体里吗?” 这具复制于原冬之圣女的身体,应该是最好的容器才对。 【可以。】 “那就转移。” 太宰治感觉身体里充盈的魔力瞬间被抽空,脸色一白,差点儿向前栽到在地上,被爱丽丝菲尔扶住。 “你怎么样了?!” 对方惊慌失措的声音稍稍唤回他的理智,但依旧感到自己的脑子变得奇怪的太宰治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说:“我果然还是更希望你能够自己陪在心爱的人身边。” 反正也只是用来蹭饭和躲避别人视线的备用身体。 “……”爱丽丝菲尔依旧用担忧不已的目光看着他,“这是我的命运和责任,不该转移到你身上。” “不要害怕,问题不大。”他挥挥手,步子飞快地往外走,“我去见我对象了,今天可能不回家。” 没有察觉到自己状况不对的太宰治十分勇地跑进了五条家。 扒着门框往里看,看见了正在盲人打游戏(?)的五条悟,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估计还在为他前几天撩完就跑得找不着生气。 理智告诉太宰治现在应该先溜为上策,至少换回原来的身体再来,也好给自己留个退路。 但是他的心里感到非常兴奋,甚至还想冲上去撩一把跑路。 反正跑不掉也没什么。 五条悟打游戏的手顿住。 没有搞懂卫宫切嗣的老婆来找他是想干什么。 他回头看一眼,又发现她的气息好像哪里不对。 爱丽丝菲尔的身体里藏着宝具,他看不太明白,这个他也看不太明白,但两者之间确实有差别。 摘下墨镜,他又仔细看了一眼,一下子睁圆了眼睛。 “太宰?!” 他就说为什么每次看见卫宫切嗣他老婆总有一种熟悉感,原来是和太宰在这个世界的气息像。 太宰治把一缕白色的长发绕在手指上,歪着头看他:“怎么看出来的?” 五条悟:“我认出你还需要理由?”这不是对个眼神就能发现的事情么? 没有给输掉的游戏界面一个眼神,他丢掉游戏手柄,站起来想要过去。 但又觉得这样子会显得自己过分热情,于是矜持地站在原地,假装看屏幕。 他也有脾气的人,还在为那天对方撩完就跑的事情生气。 那天可是他难得体谅人,居然反被玩弄了感情! 太宰治:“这么说你还是挺喜欢我的。” 五条悟第一次听对方用这种带着点儿开心的语气说这件事,以往都是用嘲讽挑衅语气,试图跟他吵架。 他顿时就有点儿激动。 难不成太宰这灵魂被装进女人的身体里之后,突然就悟了? 系统很想说这是被“Angra Mainyu”影响,造成了性格翻转,但考虑到五条悟还不知道太宰治就是大圣杯的事情,没有出声。 就让他做会儿梦吧。 反正被此世之恶污染后造成的性格,绝对不会甜。 “我肯定很喜欢你啊。不喜欢你,难道是好玩才想着跟你结婚吗?” 五条悟说起这个事情又开始生气。 虽说他俩都不是那种会认真对待生活的性格,但这种跟他同居住着,什么该干的都干了,最后说“我们的关系离结婚还远吧”的家伙,就应该关在家里反省。 太宰治:“我很开心你喜欢我。” 一句话又给他的气打消了。 五条悟猛地冲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外面的天空,发现早上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照人。 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他也没有做梦。 他走过去牵起对方的手说:“那你要嫁……不,等等,你还是换回自己的样子吧,这样总觉得怪怪的。” 像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ntr一样。 太宰治:“你不喜欢吗?我以为这具女性的身体还算漂亮。” 五条悟:“可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这副外表再加上这个大变的性格,让他有点儿害怕。 不是要搞他吧? 太宰治点点头,去里面的房间脱下衣服,置换原本的身体,然后随手捡了五条悟丢在床上的睡衣披着出来。 五条悟喜欢宽松简便的睡衣,这件浅蓝色的只在腰间系带,他自己穿都露大半个胸膛,穿在太宰治身上就更加遮不住什么了。 太宰治倒还是没有放弃缠绷带,但这从木乃伊式缠法到敷衍地除了手腕脚腕外都随意缠三五道的缠法,缠了比不缠还勾人。 太宰治靠在门上,左脚向后踩在门上,好整以暇地问他:“现在要继续聊吗?” 五条悟觉得某人今天太过反常,这很可能是对他的考验。 不能让对方觉得他只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而是要趁着大好的机会,好好地谈谈感情问题。 他走过去拉上对方的领口,用特别正直的目光直视太宰治:“我想跟你结婚。” 太宰治:? 两次了,连他的身子都不馋,这还叫喜欢他想跟他结婚? 五条悟看他呆住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对方,于是再接再厉地说:“所以等我从狱门疆出去,我们就结婚吧。” 太宰治依旧是沉默。 哪怕是处于被下降头(?)的状态,他也说不出答应的话来。 并非是所有互相喜欢的人最终都能走到一起。 最初他在发现自己很可能喜欢五条悟的时候,便对这个人持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 因为他早已失去面对一份需要持续投入,又不知何时会失望的感情的勇气了。 然后发现五条悟对他的某些举动早就超出了边界却不自知,对此感到更加抗拒的他试图拉开距离,却被轻易打破。 他不擅长拒绝,对方擅长不容拒绝。 拖拖拽拽还是变成了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一份未曾预想过的感情摆在他的面前,说没有心生向往过是假的。 但就像是无尽的夜里突然出现了一捧火光,叫人想扑过去,又害怕被烫到,又担忧会把它扑灭。 他现在的想法就简单的多,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都与他一同坠落好了。 太宰治伸手抱住五条悟的腰,软和了声音说:“我们其实可以先把恋爱谈一下。” 五条悟:? 他眯起眼:“那我们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算什么?” “情人?” 那种可以发生关系,偶尔调个情,但不需要负责的关系。 这种关系妙就妙在不需要承诺和正式的确认,随时开始随时结束。黑手党大多数选择这种关系,正经谈恋爱和结婚的属于极少数。 太宰治还觉得自己当初那样选择,已经是很喜欢五条悟的表现了,心里给自己开脱到一半,他的脸颊突然被五条悟拽住。 “哈。”在短促的冷笑之后,五条悟咬着牙说,“你在黑手党养成的坏习惯没改完就算了,这种垃圾想法还往我身上套?” 他就说为什么老是感觉自己跟太宰的相处不太对劲,原来某人就是抱着不用负责的态度。 当初为什么就不问问,他同不同意跟他当情人呢? 他的手劲儿实在是有点大,太宰治被扯得痛,但还是非常勇地出言刺激:“你也没问过啊,在我的认知里,只有情人关系符合我们当时的情况。” 五条悟撒开手,抓着他头发咬太宰治的嘴唇,用力撕咬,很快就有腥甜的血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他气呼呼地说:“你说话就没有好听过。” 好好的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喜欢你。”太宰治用手指擦掉唇上的血,眼里像是落入了星光,“这句话好听吗?” 五条悟直接呆住。 他开始怀疑这不是梦,关键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太宰治有一人会直白地说喜欢啊。 太宰治抱着他腰的手往上移动,抓着他的肩,两人胸膛抵着胸膛,唇抵着耳畔,似乎是在笑,似乎是在压抑地祈求。 “所以我可以睡你吗?” 不用的魔力可以给有需要的人。 要是这都不行,就让他五条悟一个人过一辈子去吧。 五条悟:“这话说得见外,我建议你直接开始脱。” 路过的好心祖宗给他们关上了门,然后出去溜达。 很有段时间没有鬼混的两个人都非常热情,一阵唇枪舌战,横加冲撞,猛烈撕咬之后,不敌对方的太宰治气得浑身发红,头发都打得湿湿的。 猫猫黏糊糊地贴他的脸颊,撒娇一般,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吃饱了魔力的太宰又跟对方当场和好,手绕着肩,腿勾着腿表示原谅。 第二早上恢复过来的太宰治坐起来,颓废地捂住脸。 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人果然是不能太善良,会害了自己。 五条悟伸手把他拽倒,好大一只扑到他身上,非常机智地说起重点:“你昨天说要跟我恋爱的,现在总该是我男朋友了吧?” 太宰治:“……” 第35章 眼看着某人大有听见一句让他不开心的话, 就要当场拉着他死在床上的架势,太宰治选择屈服:“是是是,等你从狱门疆里出来了, 我们两个就谈这个事吧。” 乐观点想, 五条悟输一场, 他输一场,交替下来还能苟八个副本呢! 五条悟:“这不妨碍我俩在副本里谈恋爱吧?” 到时候结束了就能直接结婚了! 太宰治不知道对方受了什么高人指点,对他的反应感到棘手。 怎么就突然在这方面敏锐起来了呢? 但他还是点头, 仿佛才发现一般:“你说得对。” 五条悟开心快乐了, 就把他放开了。 当太宰治以为逃过一劫,可以下床出门的时候, 五条悟抱着一堆袋子回来, 亮闪闪地看着他:“男朋友!我们来玩这个吧!我那天买了好多, 店家还送了小玩具。” 太宰治:“……” 他看见上头的商标就知道是什么“玩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开始学会儿玩玩具了?? “人贵在懂得节制。”他委婉地拒绝着。 五条悟:“可是我看你状态好得很啊。” 这体力和热情不比现实强多了? 感谢系统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 感觉能玩很多没有玩过的~ 太宰治:“……” 系统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更喜欢他吗? 勤劳善良刻苦奋斗的太宰先生在眼看着一天又要荒废过去,用力地摇醒了不思进取荒淫无度的五条先生:“你清醒一点!我们不是来副本里搞这个的,任务还做不做了?!” 五条悟情绪不太高地应:“做。” 然后装模作样地帮太宰治缠绷带, 越缠越少,还添了很多新“伤”。 这早一天晚一天的也不影响现实时间啊, 多玩一天赚一天。 系统默默给他俩显示了倒计时。 好家伙, 就剩下四十个小时。 太宰治一巴掌给人推开,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进度。 好家伙,百分之七十了。 他早上看的时候,还没有到六十。 系统:【五条悟曾经讲过,爱是最扭曲的诅咒。我深以为然。】 这不是任务进度涨十几的理由。 系统你再这样下去跟五条悟过去吧, 他不玩了。 【我没有给他提供过技术支持, 但是给你当咒灵了。这个迁怒我拒绝。】 五条悟都不怎么跟它说话好吗, 它没有打过助攻,没有! 关系设定是完全合理! 它又没有摁头他们在一起,开局都是分开状态的! 而且它的初衷是多开几场副本,所以每次都给安排对立阵营,是他俩有问题。 系统感到非常无语,甚至用光一百年份的感叹号。 太宰治深深地觉得自己对五条悟这么热情和纵容,完全就是受到了此世之恶的影响(此世之恶:?)。 他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尽快结束这个副本。 于是穿好衣服,给五条悟这祖宗抱了一下:“我不喜欢Archer。” 五条悟昏庸地说:“我这就叫Berserker去打死他。” 出去溜达了好几次,回来吃晚饭的五条家真正的祖宗:? 冬木市的街头,出现了四只横行的白毛。 一行四个人,两个戴蒙眼布条的,一个闭着眼睛的,只能凑齐一双眼睛。 然而就连这双眼睛也是假的,因为它们来自于重新换上冬之圣女马甲的太宰治。 五条悟对太宰治说:“你不觉得自己显得有些不合群吗?” 太宰治:“露出眼睛才是正常人,谢谢。” 系统这种闭上眼睛防止别人发现他太过不像人的行为,也和掩耳盗铃没有区别。 然而他还是被五条悟按着绑上了同款的布条,继续在路人的瞩目中游逛。 路过的韦伯投过来惊异的目光:“现在流行不带眼睛出门吗?” 伊斯坎达尔:“那个小姑娘身后的人,是最新出现的Ruler?” 韦伯:“状态来看,确实是英灵,但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有,他的御主,跟Saber的御主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且教会不是说Ruler绝对中立不参战只负责修复战场的吗?? 为什么跟Berserker组走得这么近?! 身为贫穷平民的少年对这场充满关系户的圣杯战争感到深深的绝望。 五条悟看见他们,十分愉快地打了招呼:“下午好哇,征服王还有小韦伯。” 伊斯坎达尔:“哈哈哈,下午好!看来你已经成功了,非常不错!” 韦伯:“倒没有必要这么叫我。” 他已经懒得强调自己是成年人了。 “刚好碰见了,那么——”五条悟举着拳头说,“我们准备去跟Archer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伊斯坎达尔:“那么我们就去找Saber。我一定要亲自打败她才好。” 韦伯:“你不要老是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做出决定啊!” 他的心情属实有点糟糕。 他想象中的圣杯战争:伟大的英灵,顶尖的魔术师,热血沸腾的战斗,各自的价值都在斗争中得到升华。 实际上的圣杯战争:摸鱼的英灵,乱七八糟的魔术师,关系复杂的战斗,带娃的带娃,谈恋爱的谈恋爱,散步的散步。 这就是他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要偷走圣遗物参加的圣杯战争?! “你有什么别的建议吗?”——by他家的征服王。 他:“没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Saber的!你就是最好的王!” 不是他没有主见和尊严,主要是让Rider完成自己在意的事情比较重要。 被他召唤出来却没有生气于他的弱小,反而对他照顾颇多的征服王,不能让其留有遗憾。 五条悟:“那么我们打完了,明天找你们。” 两拨人打了个照面,背道而行。 言峰绮礼在教堂的暗室里,悄摸摸地喝着红酒,聊着天。 虽然说很想找点事情愉悦一下,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愉悦的,他们又不至于像雨生龙之介他们组那样出去搞破坏,所以只能闲得在这里下棋。 言峰璃正打开门,看见一脸严肃地陪着那个狂傲奢靡的英雄王下棋的言峰绮礼,忍不住投过去一个同情不忍的眼神。 在吉尔伽美什望过来的时候他又严肃起脸色说:“五条悟和berserker前来挑战你们,这场战斗由Ruler担任见证人,想必是要决定圣杯战争的最终胜者了。” 言峰绮礼:“Rider和Saber呢?” “他们在城市的另外一侧作战,但是无论是谁获胜,都将面临魔力不足的情况。” Archer的宝库里有类似圣杯的宝具,可以给他供给魔力,Berserker的情况就离谱,他发招消耗的魔力和造成的效果严重不符。 吉尔伽美什晃动手里的红酒杯:“不能亲眼看见Saber落败的样子,真令人遗憾。” 言峰绮礼:“您已经预见了他们的战斗结果了吗?” “作为王来说,Saber的王道就和她理想一样脆弱,在这方面征服王要显得成熟和完整。” 誓约胜利之剑(在爱因兹贝伦家的森林里也是Saber杀的Caster)虽然漂亮,但只是由少女单薄的肩挑起的,还不够强。 吉尔伽美什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外头走。 “现在还是让我看看,敢于前来挑战王的杂修,有什么本事。” Archer组的两个人一走出去,发现四个人愣是没有露出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无语了一下。 神父也不忍直视地撇过脸,觉得Archer遇上对手了。 他是唯我独尊目中无人,对方是真的目中无人。 吉尔伽美什直接把教堂的房顶掀了,四面的墙拆掉,给自己制造输出环境。 “直视我,杂修。”他说着就驱动宝具迅疾地割过Berserker脸侧,一缕白色的长发和一条黑色的缎带掉到地上。 王之财宝中不乏具有破魔属性的宝具。 但Berserker这不躲不闪的态度,令人深思。 可能和蒙面美人摘下面纱的那一瞬间最美是一样的道理,所有人见到Berserker眼睛的第一感觉是惊艳。 那是远胜所有宝石的澄透瑰丽,是苍天染碧的醉人色彩。 亦有着映照万物的神性。 仅仅是一瞬间的晃神,他的模样就又发生了变化。 从他的影子里不停钻出的黑影试图将他吞噬却不能成功,只好将一直缠绕在他周身的雾气从仙气儿一般的白变成了不祥的黑。 雾气迅速扩散,无数的动物从中挣扎着出来,个个看起来都凶恶非常,它们目的明确地朝着将自己释放出来的人扑咬过去。 而他开始毫无顾忌,肆意地攻击周围的一切。 什么花花草草,无辜观众,那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大招放得就跟平A一样。 Berserker,狂战士。 终于在众人面前显露了他疯狂的一面。 五条悟开着无限把身边的人罩起来,发出感慨:“他一直坐在半空中不站起来,果然是因为比我矮。” 一发茈朝着他的面门就冲了过来。 他回了一发茈,并且把对方的撞上半空,形成灿烂的烟花。 Berserker回头对着他臭骂:“我们五条家怎么能有你这种后代,六眼选你的这样的是瞎了眼吗?” 在他们两个开始内部消耗之前,被忽略在一边的吉尔伽美什已经开启了宝库,万千宝具对着Berserker就过去了。 天空之中出现一双巨大的蓝色眼睛,如神凝望人间。 在它的注视之下,所有宝具的攻势都变慢了。 英灵的宝具大多由生前传说凝聚和加持。 Berserker宝具:苍天之瞳。 效果为识破万物,附加减弱效果,攻击必中弱点。 英雄王闪亮亮的宝具们噼里啪啦地炸着,烟花煞是好看。 痛失大量财产的金先生非常生气,掏出乖离剑扎了胆敢破坏他宝具的Berserker。 被他扎了一下的脆皮Berserker直接只剩下血皮。 触动特殊技能,强制使自己濒死的敌人和自己同归于尽。 吉尔伽美什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技能,一时大意,没能及时闪避,被拉着一起死了。 喜提两位英灵灵魂的太宰治没有笑出来,因为要压制这么多的从者灵魂,不使其立刻回到英灵座,需要大量的魔力。 冬木市的地脉当然能提供大量的魔力,但为了维持大圣杯正常运转把他给独立出来,只有盈余的才能转到他这里。 原来的大圣杯六十年才盈满一次,都比他这个无底洞好满足。 被迫虚弱地靠在五条悟怀里的太宰治暗中骂着系统。 什么垃圾设定,你还说自己不是五条悟请的托?! 系统已经懒得跟他解释,只是抬起手,恢复Archer和Berserker战斗后留下来的废墟,教堂又还是那个高大上有天花板和墙的教堂。 神父和他的儿子都非常沉默。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单单想到Archer会划水,会没有干劲儿会大意,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就这样没了。 言峰璃正:“这……算谁胜利?” 一般来说,最后一个英灵和御主都存在的组合为胜方,但这同归于尽了剩下俩御主可咋整? 太宰治依旧被五条悟搂着腰靠在对方怀里,嘴上“公正”地说:“Rider和Saber的战斗也结束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死。Saber宣告战败,退出圣杯战争。Archer和Berserker的御主可以进行对决,胜者迎战Rider。” 言峰绮礼:“……我退出。” 人贵有自知之明。 给他一个认输的机会,已经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了。 “但请允许我作为圣杯降临的见证者。”他还是想看一看能够解答自己心中疑惑的圣杯,或许也并不是有想要实现愿望,只是作为一个确认。 太宰治在Angra Mainyu的影响下,对言峰绮礼有好感加成,所以没有拒绝,只是说:“地点会选在教堂。” 反正选哪里都一样。 到时候言峰绮礼也看不见别的东西,他只会直面自己的欲。 五条悟给韦伯打了个电话,商量明天晚上再打,之后就试图抱着恋人离开。 太宰治脸埋在他的怀里,告诉自己没人能认出来,问题不大。 回去之后换回原本的身体,那种虚弱和空虚感被稍微压制,准备直接躺到圣杯战争结束的他,被五条悟从被子里掏出来。 总是聪明的不是地方的五条悟,这次也没有把脑子用在正确的地方。 他用着那张比少年人还要娇俏两分的脸,以及比星星还亮的眼睛,用期待的语气说下流的话:“你是不是缺魔力了?” 他的魔力是咒力转换的,咒力来自于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指过度喜爱)来自于对太宰的感觉。 太宰需要魔力,就会很热情,太宰热情了他就很激动。 这是永动机啊! 某人看见太宰一脸抗拒的样子,尝试哄他:“这样,我戴猫耳朵,你戴猫尾巴,你叫一声我也叫一声怎么样?” 太宰治:“……” 第36章 这个副本将是太宰治最不堪回首的一个。 第二天醒的时候, 他看见跳到百分之八十九的任务进度,都毫无感觉。 Angra Mainyu再牛逼,也无法让他产生一点儿激烈情绪。 怎样都好, 快点结束吧。 他需要没有五条悟的世界来让自己喘口气。 是的, 刚谈上的男朋友,他已经腻了。 即使不鬼混,某人也太过黏糊了, 根本不是大型猫科,熊科的吧这是。 【多涨的进度一大半是卫宫切嗣提供的,因为失去得到圣杯的希望。】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系统主动解释到。 太宰治:“情绪这么激烈, 他要拿圣杯干嘛?” 他去卫宫家纯粹就是为了躲五条悟和蹭饭,为了表现自己的无害,他没有过问任何有关于卫宫切嗣的事情。 爱丽丝菲尔也没有提过。 【许愿世界和平。】 太宰治:? “什么?” 【他希望战争停止, 魔术师制造的悲剧不再重复上演。】 “在原本的世界线里, 他成功了吗?” 太宰治早就猜到了这些所谓的副本原型来自于真实存在的世界, 因为系统就不是那种能设计出戏剧化情节的人。 【没有。】 系统对卫宫切嗣这个人也感到十分惊异,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他确实是最终得到圣杯的人, 但结果可以说跟他的理想背道而驰, 冬木市被毁掉了。】 “他那个样子,应该遭得住Angra Mainyu的精神污染吧?” 太宰治对这个惨烈的结果感到一丝惊讶。 卫宫切嗣虽然内心脆弱, 但做任何事情都果断坚决, 绝不犹豫。 是那种将个人感情完全压在最终目的之下的人。 大约是连挡在面前的亲人都下得去手, 又会为此极端痛苦的家伙。 【他把小圣杯毁了。】 小圣杯完成回收和释放之后, 不影响大圣杯运作, 只是少了个容器会使魔力无法贮存使用, 灌入城市……哦, 是这样。 大圣杯被污染,那些魔力就裹挟着恶意,将人间变成炼狱了。 太宰治:“有视频吗?” 他又想到了五条悟的挚友。 也想到了某个同样希望借助“奇迹”力量改变世界的绿王。 还想到了同样希望世界和平,如今正在蹲大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要是有哪天能把这些人关在一起开会,不讨论出一个拯救世界的章程就不把他们放出来,肯定很有意思。 【你任务失败的话,是没有任何奖励的。】 系统对他的恶趣味有点儿好奇,但是坚守住了自己的原则。 像他这种任务失败不给惩罚,设定范围内尽量给予帮助的系统,完全就是业内菩萨。 他们该知足了。 太宰治:“这不是随时都能成功嘛。” 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那可都是被污染的大圣杯所青睐的选手。 【你的奖励可以选“第四次圣杯战争·原版记录”。】 太宰治开心了。 然后想到今天晚上就得给五条悟实现愿望,他又不行了。 “我准备出门了,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嘛?”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五条悟收拾完跑过来,从沙发椅后面把太宰治抱住,贴着他的脸。 珍惜现在的太宰治,以后八成是没有了的。 太宰治:“……原则上讲,愿望只能实现本人的。” 如果大圣杯少点儿智能,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魔力偷取机器的话,那确实会使胜者为所欲为。 但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会将美好的愿望扭曲,将邪恶的愿望发散扩张的坏东西。即使他顶了大圣杯的身份,也得按照设定走。 “哦。”五条悟的兴趣顿时下去不少,“那你希望我赢吗?” 太宰治斜眼看他的侧脸:“我说不希望,你就会选择输?” “那我会带着你一起去,看着我赢。” “然后还要逼着我夸你是吗?” 五条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夸奖道:“不愧是你,就是聪明,懂我。” 太宰治:“呵呵。” 快滚吧你。 天色还早,五条悟去找Rider耍会儿再打架,太宰治就干脆上街逛逛。 路过远坂家的时候,看见远坂时臣,远坂时臣他老婆女儿,还有一个青年在门口吵架。 远坂时臣的老婆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他的女儿手拉着手站在一边,大的一脸懵逼小的一脸冷漠。 间桐雁夜异常愤怒地对远坂时臣说:“一切都是时臣你的错!” 远坂葵哭声一顿,抬起头边哭边生气说:“不是时臣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远坂樱:“这不重要,别吵了,你们吓到姐姐了。” 远坂凛和远坂时臣的脸上都写着茫然和懵逼。 远坂时臣对间桐雁夜的印象停留在“逃离了自己命运的魔术师耻辱”和“好运没有被五条悟杀死的家伙”,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其指责的一天。 非要说当年那个事和间桐雁夜相关的地方,那也是对方逃避了责任,才给他家小樱制造了过继的前提。 “你是在以什么身份指责我?” 已经因为妻子和小女儿的事情而感到万分头疼的远坂时臣,无意和间桐雁夜多理论,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教樱两手宝石魔术来让她遗忘间桐家的魔术。 他才知道对方的魔道受到了间桐家极大的影响,对资质和身体伤害极大,为这件事他已经好几晚睡不着,在考虑把对方送去专门的魔术学院进行纠正学习。 反正樱身上的加护来自五条家,魔术协会就是向大海借了海胆,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所以这个间桐雁夜到底是来干什么? 间桐雁夜噎住,但激动的情绪无法平复,只是说:“我只是看不惯得到了幸福却把它弄得一团糟的家伙。” 远坂时臣:“承担责任,进行选择,背负错误的后果,我都没有逃避地一一完成了。间桐雁夜,我再说一遍,轮不到你来指责我,请你离开。” 太宰治吃了会儿瓜,对为人父的远坂时臣刮目相看。 这算是四战最正经的正常人了,就是太过正经而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远坂樱远远地看见他,拉着远坂凛跑过来,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太宰先生!” 太宰治从口袋里摸出准备拿去敷衍五条悟的糖,递给她们俩:“你们好,我看你们收拾了行李,是又要搬家了吗?” 樱点头:“嗯。” 按照惯例,冬木市地脉的灵气会被抽取干净,所以远坂家要暂时搬到别的地方继续进行魔术研究。 太宰治了解地点头:“地点选在的教会,先让Lancer跟我走一趟。” 到时候所有的魔力都会聚集在那里,抽一些稳固Lancer的实体和供给六十年左右的魔力。 五条悟用不了那么多的。 他想要做的事情,只会自己去实现,从不考虑做不到的可能。 所以愿望八成只会让他太宰治难受,不会给别人带去困扰。 “啊……要结束了。”远坂樱有些恍惚,但目光又很快坚定下来,郑重道谢,“谢谢您。” 太宰治:“你的姐姐和你一样可爱,保护好她。” 远坂凛一看就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好苗子,特别好骗的那种。 远坂凛眼里的茫然就没有褪下去过,迟钝地问:“您是?” 太宰治笑着说:“一位不需要被知道姓名的好心人。” 随即说了些有意思的事情哄小女孩。 这边气氛融洽地聊天,那边三个人掰扯了一阵,为了不给远坂葵添麻烦,间桐雁夜最终还是离开了。 并不知道一向温柔体贴的妻子为什么最近这么敏感易伤的远坂时臣试图安慰她:“不必太过忧虑,像以前一样,把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远坂葵:“……” 她就是觉得自己都没干,太过懦弱了。 又和远坂时臣说了两句官腔客套话,太宰治领着Lancer就走了。 迪卢木多虽然选择自行出局,但对圣杯战争的结果还是好奇的。 他问着这位神秘的监督人:“现在是要到最终战了吗?” “是的。”太宰治简单给他讲了Berserker和Archer同归于尽,Rider和Saber的战斗以Rider的胜利告终的事情。 迪卢木多数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所以现在是……五条悟对战Rider?” 他对五条悟的实力有比较正确的认知,但还是对这个最终局面觉得戏剧化。 正经御主谁跟英灵打架啊?! 太宰治点点头:“最终的胜者,会去教会取得大圣杯。” “您觉得谁会胜利呢?” 太宰治:“我希望不是五条悟。” 但现实总是与愿望相违背。 迪卢木多听懂了他的话。 “您从开始似乎就一直在针对他。” 对于监督人和某位御主是恋人的事情,Lancer没有觉得这是巧合,只是对他们的状态感到茫然。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拼命坑恋人的存在。 “因为觉得他的愿望会让我难以招架。”太宰治错开话题,问他,“还未曾问过你的愿望。” “我希望能一直效忠一位主人,忠诚得到对方的认可,守护对方直到最后。”Lancer说出自己朴实的愿望,面上带了微笑,“现在好像正在实现。” 远坂樱向他交付了绝对的信任和依赖,未曾有一刻偏移。 —— 五条悟和伊斯坎达尔坐在海边的悬崖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 虽然一个人喝的是酒,一个人喝的是雪碧,但气氛依旧极为融洽。 “你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五条悟问着对方。 伊斯坎达尔怀疑某人是不是没有好好学过历史,直白地说:“无尽之海啊。” 五条悟:“即使知道地球是圆的,也依然如此吗?” “梦想正是因为无法实现和在遥远的地方,才显得美丽呀。”伊斯坎达尔饮尽杯中酒,凝望海的另外一端,“我是征服王,就是要一直朝着梦想征服过去才好。所以赢得圣杯之后,要先拥有实体,再开始征程。” “我建议你下届圣杯战争再考虑这件事。”五条悟搭着他的肩膀说,“我肯定不参加下次圣杯战争,你到时候很有希望的。” “这么有自信吗?” “当然,我是最强的。”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放声大笑,然后在喝完最后一杯之后同时动起手来。 王之军势中,征服王显示了其王者的英勇和霸气,五条悟也展示了自己凌驾于万物的最强。 天边层积的云在夕阳的燃烧中变换姿态,壮丽如千军万马,缓缓远去。 五条悟的黑衣在空中异常明显。 韦伯站在崖边,凝视着海面上金色的粼粼水光,泪如雨下,像是失去主心骨的孩子一样无措。 现实中是老师的五条悟摸了摸他的头:“乖,回去好好学习,长高一点,攒攒魔力,可以下届圣杯战争再召唤他。” 韦伯觉得他是在骗三岁小孩:“圣杯战争最短六十年一次,而且没有参加两届的先例。” 五条悟:“这个周期是按圣杯盈满的魔力算的,它的魔力会很充裕的,大概会在十年之内,怎么样,有动力了吗?” 他又没什么需要寄希望于奇迹的愿望。 只是选择了这个任务而已。 韦伯听完有点儿高兴,但一想到回去之后要面临什么,又有点怂。 目送五条悟离开,他思考回去以什么姿势道歉才能被放过,还有能力参加下届圣杯战争。 —— 教堂。 装满洁白鲜花台子上载着没有生命迹象的白发女人。 旁边站着新的司祭——言峰绮礼,底下坐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爱丽丝菲尔,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切嗣,另外一边坐着Lancer。 太宰治带着Ruler站在台子上,面带笑容地说:“这是圣杯战争幸存者最多的一届,希望在座的各位失败者能够吸取教训,带着未尽的梦想好好努力,下次不要来参加圣杯战争了。” 所有人都没有讲话。 最终的胜利者从门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扬手跟他们打招呼:“哟,这都是在等着我这个最终赢家吗?” 连说的话,都一样的讨人厌。 另一个讨人厌的太宰先生假装不认识他的样子,非常官方地宣布:“那么我宣布,第五届圣杯战争的胜利属于五条悟先生,接下来有请对方接受颁奖。” 台上沉睡的美人如梦幻泡影一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金色的,盈满的杯子。 明亮宽阔的教堂被黑色笼罩,所有人都被拉入了幻境。 五条悟面前是高专,他溜达了一圈,看见谁杀谁,最后走到了二年级的教室,里面只剩下他的座位,其他的地方都是血迹。 他依旧很难感受到悲伤。 五条悟仿佛天生就没有悲伤,恐怖,害怕这类软弱的情绪一样,即使面对再惨烈的局面,他也只有汹涌的战意和向前走的坚决。 所以他从教室里走了出去,站在了薨星宫外面。 太宰治站在伏黑甚尔当年站的地方。 五条悟笑着说:“你这个圣杯,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被骂的太宰耸耸肩:“你的愿望是什么?” 搞快点儿,他的进度都满了。 卫宫切嗣抱着他的老婆哭得好大声,吵到他脑子了。 “可以不许愿吗?” 到时候无法登陆出去,可以多逗留一会儿。 太宰治掀掀眼皮:“我的任务完成了,再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 五条悟叉会儿腰,依旧没什么愿望要实现。 虽然最开始说想要试试未曾设想的方法得到爱情,但也只是随便想想,不至于那么做。 况且他现在已经是男朋友的人了! 那么要许什么愿望才能不被扭曲,且能够捉弄到太宰呢? 他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想看看太宰治眼中的世界。” 对世界的观感,对人的观感,对事情的理解。 他们之间最大的差距大概是在这里。 太宰治:“我没见过你这样主动折磨自己精神的人。” 他这么说着,却完全没有动作。 叫他敞开心扉,不如叫太阳打西边出来。 对此极度抗拒的太宰引起了圣杯内部黑泥的注意,直接愉快地选择了实现五条悟的愿望。 还买一送一,附带了某些记忆和零碎的想法。 对自我缺少思考或是热爱生活的人,是很难理解想要走向死亡之人的想法的。 并非是重大的打击,也并非是绝望和仇恨。 太宰治只是单纯地觉得死亡的价值要大于活着,他没有活着的目的或是意图。 他存在于这世上的二十余年间,未曾找到让自己不厌弃世间的理由。 厌倦,疲惫,自我消沉。 他一直如此,累积起来的颜色要比圣杯内的黑泥还要叫人望而生畏。 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被迫当共感机器的太宰治眼里失去高光,希望之后五条悟能够知难而退,跟他分手,然后他就可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给埋咯。 被那样浓重的负面情绪所包裹的五条悟完好无损地重新站在了太宰治的面前,具有高度自我意识的他当然不会被别人的情绪所感染,但他的表情依然不太美妙。 他抓住了面前可以抓住的太宰治,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一边脸上,纠正他的错误想法:“如果你真的无可救药的话,又怎么会让我觉得温柔和治愈呢?” 又怎么会让他喜欢到无法放手呢? 太宰治露出了久违的,被什么东西烫到的惊慌表情。 好在系统救了他一命。 【副本“Angra Mainyu”结束,正在进行结算……】 【结算成功,获得通关奖励:“从外侧打开狱门疆的钥匙·其二”;CG奖励:《圣杯战争》;额外奖励:从本世界带走一样东西。】 【奖励选择成功,获得“第四次圣杯战争·原版记录”。】 【下一副本“Tutor”将于现实时间一周后开启,请做好准备。】 第37章 Tutor这个词的意思很好理解。 家庭教师。 很大可能是他给别人当家庭教师。 太宰治没想到自己到了副本里, 还有可能遇上这种事情。 他的视线落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忧郁而惆怅。 连手里用来气猎犬队长的巧克力棒都不香了。 为了缓解自己忧郁的情绪,他给夏油杰打了个电话,问对方观“全世界都是能力者时期留下的珍贵影像”后感。 确信他是在挑衅的夏油杰直接坐着龙飞过来, 把他提去高专的小树林打了一顿。然后坐在树墩子上,心平气和地说:“没什么感想。” 他当了这么多的诅咒师, 能不知道诅咒师八成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过是觉得世道是这样的烂,与其任人宰割地腐烂, 不如疯狂至死。 太宰治虚弱地坐在另外一边的树墩上, 犹不知道收敛地说:“那你还想拯救所有咒术师吗?” 夏油杰:“救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 “你的大义还要吗?” “那不如寄希望于奇迹。” 太宰治活动了一下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没有再多说, 而是说:“你觉得我这样的人, 有可能当好一名老师吗?” 夏油杰:“嗯?” 太宰治这是被人掉包了吗?之前不是一提到带学生就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吗? 有着让人直呼见鬼一般性格的青年深沉地说:“人总是要敢于尝试的。” 他需要一些经验来对付下一个副本。 不是说对自己没有自信,是因为他只有训练下属和培养后辈的经验, 甚至都没有上过学。 这让他去给别人当家庭教师, 很容易穿帮。 按照以往的经验, 系统会给他和五条悟安排对立阵营,到时候的局面会很美丽。 他是绝对不要被五条悟嘲笑的!! “……你的想法是很好的。”夏油杰看他好像真的是在认真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 “如果你选的学生是咒术师的话, 请告诉我一声。” 他直接连夜带着对方跑路。 太宰治在他的点拨下顿悟:高专不是有好多现成的学生和老师吗? 在快乐地帮助了人民警察清扫(?)街道之后,高专的学生在学校的通知下,回去学校。 天大的好消息:辅助监督的人抽出空,能来给他们上文化课了!所有科目都能够恢复正常教学, 还能补上他们这段时间里掉的课程。 学生们高兴得脸都白了, 纷纷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一年级的代理班主任太宰先生在巡查的时候, 欣慰地看到大家都用懵懂而求知的目光看着黑板, 试图让知识自己进到脑子里去。 随后他又向自己的好搭档国木田先生求教当老师的技巧。 国木田先生翻开自己的笔记本, 沉稳而条理清晰地给他讲着。 “首先,要对自己严格要求,第一节 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那么六点就应该起床,在六点四十之前收拾好自己并且吃完早饭,备课一小时……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 接收到他警惕且凶狠的瞪视的太宰治颇有些受伤:“我只是反思了自己最近的行为,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来。你也没必要用这种看误人子弟道德败坏的家伙的目光看我吧?” 国木田:“对你自己要有清晰的认知。还有,学生不需要你带,你别带着他们去搞事就不错了。” 被严厉警告了的太宰先生放弃从他这里获取经验,转而去问辅助监督的老师。 被叮嘱“要把太宰治当做五条悟对待”的老师们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在抖,十分虚伪地说:“太宰先生您这样就非常不错了。” 太宰治非常失望,又去问校长。 夜蛾正道给玩偶缝线的针直接扎在另一只手上,面无表情地按住冒血的伤口,他大声地说:“不需要你当老师,管好那些上层就行了。” 太宰治还是不死心,他把下课的学生们叫到跟前,询问他们觉得什么样的老师算是好老师。 学生们纷纷对他投去一言难尽的目光。 随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做梦。 虎杖悠仁:“希望有五条老师的实力。” 这样有变强的动力。 伏黑惠:“希望有七海先生的性格。” 成熟负责任的大人,他一直很向往(暗中流泪)。 钉崎野蔷薇:“希望有太宰先生的智商。” 能够骗得那些讨厌的家伙团团转。 禅院真希:“希望有一定的情商。” 可以从她找不到参照人来感受他们的绝望。 胖达:“我怎么觉得大家是在白日做梦?” 狗卷棘:“鲑鱼。” 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黑眼圈显著减少的乙骨忧太摸着后脑勺说:“只要是真心教导学生的老师就都很好吧?” 他觉得五条老师很好的呀。 太宰治的手抵着锁骨,亮闪闪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能当好一个老师吗?就是给你们上课和补课的那种。” 被捉弄过好几次的乙骨忧太沉默了,最终还是说:“五条老师其实并不给我们上课和补课。” 教学的话,抛去对方试图让他们一天入门七天成神,不告诉他们基础入门知识,以及开小灶对学生进行单方面血虐的行为,还是有在教他们怎么战斗的。 但是太宰先生也不是咒术师啊。 “跟他有什么关系?”太宰治有点莫名其妙,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你们难道把我当成他吗?” 大家诡异地沉默了。 虽然是吃代餐是不对,但他们确实从太宰治和五条悟的相似之中获得了安心的感觉。 太宰治继续不可置信:“我难道和他很像吗?” 这届学生的眼神不行!非常不行! 虎杖悠仁:“只是行事作风有点像啦,但太宰先生跟五条老师是完全不同的人。” 五条老师是那种跟身边的人相处完全没有架子和距离感的人,二年级的前辈甚至还会叫他“悟”。 太宰先生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非常谨慎地跟所有人保持距离感,必要的时候甚至会采取手段。要更加敏感和自我封闭一点。 太宰治得到虎杖悠仁的认可十分激动,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愿意给悠仁当老师!” 虎杖悠仁:“哈哈哈……这个就不用了吧。” 比起只是偶尔恶作剧的五条老师,把迫害别人当做生活的太宰先生要更加恐怖。 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太宰治忧心忡忡地入睡。 然后梦见自己是五条悟的老师。 —— “这位同学。” 新上任的班主任站在一名学生的面前,尽量客气地跟对方打招呼。 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敲了敲学生的桌子,勉强保持住微笑:“这位同学。” 学生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老师?” 太宰治:“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把两只眼睛都用绷带缠起来了吗?” 他没有闻见药味,就单纯把眼睛缠着。 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厉害了,即使是他年轻中二的时候,也只缠一只眼睛。 对方说谎都没停顿一下的:“我把眼睛放在家里了,没有带过来。” 太宰治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当老师,就碰见了五条悟这等上课不带眼睛的学生。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学生是个硬茬。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因为对方交了空白的作业,并且声称自己把脑子放在家里了没有带,所以没有写。并且上课睡觉,逃课,打架,不尊重老师。 两个人斗智斗勇,互相伤害了整整一个月。 最后太宰治毫不犹豫地选择叫家长。 被叫来的是一位须发全白,目测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他在听完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愤怒指控之后,泪流满面地往地上一躺抱着五条悟的腿。 “家主大人!求您好好读书,成不成绩的不重要,不要违反校规影响我们五条家的声誉啊!” 好家伙,怪不得这学生成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原来是封建大家族的少年家主。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而为了安抚住太宰治这个班主任,五条家花重金聘请他在放假的时候去给五条悟补课。 原话是他过去干啥都行,哪怕是和五条悟打牌,也给他按分钟计费。 他们甚至还多方打听到他是个螃蟹爱好者,开出的条件里明明白白写着“由顶级大厨制作豪华螃蟹大餐,随时都能供应”。 太宰治被他们的真诚打动了,于是推掉周末寻找殉情对象的这项行程,去了五条家。 五条家非常的大,带山带水,古式建筑错落有致,无处不精致美丽。而且随处可见一些符咒和鬼神相关物品。 一定程度上从侧面印证了太宰治关于“五条悟是特殊体质遮住眼睛也能看见”的猜测。 对此并没有表示惊叹的太宰治将手藏进和服的袖子里,四处观察着说:“五条同学平时都把没带去学校的眼睛和脑子放在哪里?” “放在我房间了,你要去看看吗?”从他进门起就格外沉默的五条悟突然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一路走进房间,然后啪的一下关上门。 太宰治后退两步,回头看见窗户还有那么的远,心里顿时就有点怂了。 “你该不会是想要趁机把我关在你房间里打我一顿吧?”他有点儿慌张地按着一旁的桌子,试图劝住对方,“虽然现在不是在校学习期间,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师,殴打老师可是很恶劣的行为。” “当然不是。我只是如老师的愿,让老师看看我落在家里的眼睛。” 五条悟扯下自己的眼睛上的绷带,露出一双漂亮而干净的蓝色眼睛。 一秒从问题学生到让人觉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太宰治有一瞬间被对方的美色收买了,决定和对方握手言和,不再互相伤害。 时间这么短,不是他及时认清了对方的本性,而是他被对方按着头接吻。 已经比他还要高的少年人抱着他让他半坐在桌子上,桌子上陈列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被他后撑试图找到一个用力点的手挥到地上,发出清脆而接连不断的声响。 咬着他嘴唇,试图撬开他牙齿进行更深入的交流的五条悟没有给地上的东西一个眼神,而是收拢了搂着对方腰的手,越发地努力和投入。 半腾空的身体,难以支撑的手,少年有力的臂弯和执拗的眼神,叫太宰治生出妥协的心思来。 难以招架。 要不就不招架算了? 他没节操地想着,又没节操地这么做了。 手指拂过对方柔软顺滑的银发,然后狠狠地揪了一把,在听见嘶声痛呼之后,青年低声笑着,主动地给了个吻以作安抚,然后进行示范和引导。 经常交白卷也不好好考试的学生在这方面倒是学得很快,在双向的刺激之下,两人很快气氛升温,热血沸腾,就是对话显得不那么和谐。 “老师今天的衣服穿着好好看!” “这不是你扒我衣服的理由。” “看见我眼睛的你是要跟我结婚的!” “我瞎了,看不见。” “老师下周也来给我补课吧!” “下周约了人殉情。” …… 过分冷淡的老师被学生教导了什么叫做“热情”。 —— 太宰治醒的时候,两眼无神地望着白白的天花板。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那种带颜色的梦,甚至还是师生年下。 在询问系统“副本里五条悟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学生”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他松了口气。 并且决定从今天起,当一个有道德有节操的人。 有道德的太宰先生在即将进副本的时候,给夏油杰发了一条“点击就看奇迹”的视频。 【即将登陆副本“Tutor”,请选择即将培养的学生。】 太宰治在一众选择里,一眼就相中了虎杖悠仁。 第38章 太宰治万万没有想到, 他精心做了一个星期的教师准备。 结果这个副本主题是培养黑手党首领。 他看见主线上写着的“将虎杖悠仁培育为最佳的黑手党首领”,险些喷出一口死不瞑目的血来。 与他有着同样感觉的人,是看见“Tutor”这个词就开始放松警惕, 在学生名单里看见中岛敦后完全起飞,打算到时候从全方位吊打太宰治的五条悟。 他仔细看了好几遍主线。 都没有办法把家庭教师和黑手党联系起来。 现在的老师已经内卷到如此程度了吗? 五条悟拿到自己的身份设定之后,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五条家在这个世界居然是个极道家族吗? 他居然从正义的人民教师变成了黑帮头子?! 而且还没有继承人所以从孤儿院随便抓了一个发色相近的, 假装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从而将其培养成继承人?? 不行,有点爽。 想试试强抢小美人给自己当压寨夫人这种操作。 年轻的黑手党boss询问了自己继承人的意见。 刚从孤儿院被领出来,惊闻自己以后要继承庞大黑手党家族的中岛敦本来还处于茫然之中,又听见给他配的家庭教师(设定上五条悟对他隐瞒了身份)那“朴素的想法”。 他立刻劝说对方:“如果对方是您的恋人的话,这样绝对会让对方生气的!” 五条悟表示疑惑:“为什么?这不能算情趣吗?” 双向喜欢的强取豪夺,四舍五入就是双方都愿意呀。 中岛敦沉声强调:“这绝对是挑衅!” 五条老师表示黑手党真的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职业,所以先给孩子找了个学上。 而太宰治看了看三位竞选人里陌生的那一个名字,也决定给十三岁的虎杖悠仁找个学上。 —— 沢田纲吉, 人称阿纲,是个所有科目平均分只有17.5分, 运动方面也十分差劲儿, 什么都不擅长的废柴。 他平淡而躺平的人生因为一个小婴儿的闯入而掀起波澜,又因为一些转学生的到来而即将掀起狂涛骇浪。 坐在并盛初中一年级A班的教师里,沢田纲吉先后听见到这样两段自我介绍。 “大家好, 我叫虎杖悠仁,擅长运动, 喜欢零食、漫画和詹妮弗·劳伦斯,头发颜色是天生的, 现阶段的目标是成为一个能够继承庞大黑手党的男人。” 以上来自一位有着粉黑双色头发的看起来相当活泼开朗的男生。 “大家好……我是中岛敦, 除了吃之外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 喜欢茶泡饭,头发颜色也是天生的,现阶段的目标……也是希望能够成长为担当起黑手党组织责任的人。” 以上来自一位看起来有些怯场,有着银色夹在一缕黑色的头发的男孩子。 沢田纲吉对转学生没什么意见啦……就是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鬼?! 为什么跟Reborn对他的要求一模一样?? 难道说并盛已经被黑手党占领了吗?! 新来的两位同学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迎。 沢田纲吉努力地想要从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和自己相似的吐槽,却只听见“那个粉头发的男生感觉很有肌肉哎,运动系男孩最棒了”“银发的那个男孩子也感觉很可爱,说黑手党的时候自己还露出了害怕的目光”和一些奇怪的笑声。 完全,完全没有人在意他们提到的黑手党的事情! 他在心里呐喊着,想让他们提高警惕,却完全不敢开口。 怕被发现自己也是黑手党继承人。 他这小身板都不够那个粉发男生一拳的。 两位新转校生分别坐在后排靠窗的前后位,距离沢田纲吉的位置不太远。 在他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都回以了友好的笑容。 看起来完全不黑手党。 说不定刚才的话只是骗人的。 紧接着又一位转校生的到来,让他的心情更加紧张。 这位连自我介绍都不做,直接“不小心”撞翻了他的桌椅,让他坐到地上。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让他非常疑惑和蛋疼。 号称擅长运动的虎杖同学展示出超越奥运水平的能力也就算了,号称除了吃没有什么擅长的中岛同学居然也有着超越常人的反应速度和运动神经。 排球赛感觉还没有怎么进行就结束了。 结束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在校时间之后,他在听见中岛敦和虎杖悠仁商量该怎么解决晚饭的时候,鬼使神差地邀请了他们。 “如果暂时没有地方解决晚饭的话,我的妈妈还蛮擅长盖饭茶泡饭之类的……要来我家试试吗?” 两个人的眼睛立刻亮了十个度。 中岛敦还矜持了一下:“会打扰吗?” 他:“不会的,妈妈反倒一直非常希望我能够带同学回家让她招待,她的煎蛋一级棒哦!” 沢田纲吉获得小老虎的友谊X2 三位拥有亚撒西属性的小天使走在放学的小路上,聊起奇怪的话题。 沢田纲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那个什么黑手党继承人……是真的吗?” 另外两个人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嗯……这个啊。”虎杖悠仁摸着侧颈,尝试回忆,“我原本是在距离这里有段距离的仙台过着普通的国中生生活,昨天突然有一位自称是我的家庭教师的人告诉我,我其实是某个组织的继承人,要为了成为下任首领而努力。” 中岛敦:“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我之前是在孤儿院。” 沢田纲吉:“巧了……我也是。” 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这难道是什么约好了的恶作剧吗?” 仔细想想,他们的老师就是那种能开出这种玩笑的人啊! —— 沢田家。 三位家庭教师也在靠谱婴儿的主持下,进行友善的交流。 Reborn:“这么说,二位分别是来自港口黑手党和五条组,同样抱着培养下任继承人而来到并盛的吗?” 两个人煞有其事地点头。 “彭格列是出于特殊情况才需要培养原本不在继承人考虑范围内的沢田纲吉,贵组织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太宰治:“我们首领是幼女控,能有这一个孩子就让人很惊讶了。” 五条悟:“我们首领喜欢男人。这个是从孤儿院捡的。” “港口黑手党和五条组都是很有名的日本黑帮,面临这样的问题确实让人感到可惜。”Reborn低头喝了口咖啡,语气突然犀利,“所以为什么要选并盛中学?” 五条悟:“因为并盛距离东京和横滨都很近啊。” Reborn:“所以身为情人却身处两个组织的两位,选择了这里作为私会场所?” 太宰治眨眨眼睛:“不,我主要还是试图赶紧把下任首领培养成材,然后让其早日上位。” 系统也是够狠的,居然设定虎杖悠仁是森鸥外遗落的血脉,那他不得满足一下森某人的臆想,搞掉对方的首领之位。 不过他跟五条悟真的看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他都没有和对方搭话啊。 Reborn:“奈奈妈妈送来的点心你不喜欢吃,所以往五条先生那里推了一些。” 而且眼神交流就没少过。 根本没在掩饰的。 太宰治闻言把点心又往五条悟那里推了推,看在有一周没看见对方作妖的份上,勉强哄了一句:“吃呗。” 五条悟抵抗住诱惑,继续生气。 太宰治拿起一颗草莓大福咬了一口,问起Reborn:“Reborn先生从业多年,算是我们的前辈,在培养继承人上,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一下的吗?” 比如“如何将一只小天使包装得具有上位感和威慑力”这种。 手上被咬了一口的大福不出意外地被某人叼走,他依旧将求教的目光落在淡定喝咖啡的婴儿身上。 五条悟双手抓着太宰治的肩晃他:“你都不反驳一下的吗?” 太宰治:“强调那种事情会显得很奇怪。” 黑手党,尤其是黑手党的上层,使用情人这种称呼比恋人要多得多。不谈恋爱,大家都是没有感情的杀手,这种状态才会让人摸不着软肋。 作为NPC(?)参赛组,他从Reborn身上感受到压力。 如果他还是原先那个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话,估计会将其列为一级危险人员,然后各种警惕。 他现在的心态则是:大家一起玩儿呀~ “……我觉得强调非常有必要。”行外人五条先生不依不饶地说。 他才上位几天,不能没有这个牌面! 恨不得昭告天下好吗! 为了避免他进一步作妖,太宰治选择妥协,对Reborn介绍道:“见笑,我的恋人脑子不太好使。” 三人这才能够好好交流下去。 他们这边好好交流了,刚踏入沢田家的三人却是想连夜买站票逃跑,因为他们听见了极为恐怖的内容。 五条悟:“早上应该如何有效而快速地叫学生起床呢?” Reborn:“彭格列著名电击叫醒服务你们可以了解一下,还能提升学生对电流的抗性。” Reborn:“该怎么让学生胆子大起来呢?” 太宰治:“从培养其将黑手党火拼当成日常开始吧。” Reborn:“关于快速提升学生实力,有什么比较可行的方案吗?” 死气弹对身体还是有一定伤害的,他怕阿纲在积累起足够经验之前先废掉。 五条悟:“安排合适的对手,就是那种可能出点事,但不会打死的。” 胆子放大点,一切皆有可能。 Reborn:“ciao~” 中岛敦听完,人已经一只脚退出去了。 没有撞到人使他感到一丝疑惑,一回头只看见虎杖悠仁的兜帽消失在楼梯拐角。 第39章 虽然虎杖悠仁和沢田纲吉两位小同学跑得非常快, 双双突破了自己的记录,但再快也快不过瞬移,他俩一头撞在了挡在门前的五条悟身上。 对方坚硬的肌肉给他们带来的打击, 就像是求生的轮船撞在冷漠的冰山上一样。 绝望至极。 五条悟按着他俩的脑壳,发出魔鬼一般的笑声:“都到饭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沢田奈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幕也有些奇怪,但还是露出大和抚子一般的笑容:“菜已经都做好啦,阿纲,来帮妈妈端菜, 顺便麻烦五条先生去喊其他人下来吃饭。” 太宰治哥俩好地揽着瑟瑟发抖的中岛敦下了楼, 看见虎杖悠仁已经顺利地攻略下沢田妈妈,倍感欣慰:“悠仁能够和任何人相处融洽的这份能力,真是令我安心。” 想必也是可以轻易拿下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的。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来太宰先生说今天不回去吃饭,原来是来隔壁的沢田家拜访了吗?” 太宰治:“是啊, 在搬进新家的第二天来拜访邻居不是常规礼仪吗?能够碰见另外两位老师,实在是意外之喜。” 被他揽住肩膀的中岛敦没忍住又抖了一下。 虎杖悠仁强忍着害怕吐槽道:“您难道要说这是巧合吗……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太宰治反问他:“或者你想现在就跟我回黑手党体会杀人越货, 枪林弹雨的快乐吗?” 悠仁:“我觉得学习挺好的, 真的。” 晚饭吃得非常和谐。 奈奈妈妈对左右两边的邻居都是年轻帅哥带学生这个配置感到惊喜:“悠仁和敦君刚好都转到了阿纲所在的班级,这样的话, 他们可以每天一起上下学, 放学后还能一起学习呢。” 中岛敦跟沢田纲吉小声吐槽:“你妈妈真的把这个当做巧合吗?” 沢田纲吉:“……毕竟都没有对Reborn成为我的家庭教师感到疑惑。” 甚至对家里经常坏掉的墙和各种奇怪的爆炸声习以为常。 年幼的阿纲偶尔也会为妈妈过于天然感到迷茫。 总是产生“难道是我在大惊小怪吗”这种奇怪的想法。 虎杖悠仁也跟他们小声吐槽:“我还以为,我那个认识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却已经尝试自杀三次的家庭教师已经有够奇怪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让婴儿当家庭教师的。” 中岛敦的语气带着一丝庆幸:“那我的情况可能好点, 五条先生除了性格有点奇怪之外, 还算正常。” 正常是指没有办领养手续直接把他拎着飞走, 并且给他安排好身份, 带他过来上学之外的表现。 大人们假装没有听到他们吐槽,并且愉快地交流着“一位优秀的黑手党继承人应该具备什么品质”。 之后散场各回各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低头玩手机的太宰治下意识地跟着中岛敦走了,五条悟也非常自然地跟着虎杖悠仁走了。 中岛敦打开门,回头一看,看见太宰治纯洁无辜的英俊面容,仿佛没有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凝噎。 中岛敦:“这个……太宰先生。” 太宰治:“啊?” 中岛敦委婉地说:“您的家是不是在沢田家的另外一边?” 太宰治回忆片刻,发现自己确实是选了虎杖悠仁当学生,遂点头:“不好意思,刚才看手机,下意识走过来了。” 他之前和中岛敦一样住在武装侦探社的职工公寓来着,形成了某种习惯。 话说只有十三岁的敦看着还蛮可爱的哎。 便宜五条悟了。 “那么我就回去了,明天见。”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跟过来”,太宰治挥挥手就往另外一边走。 走了没两步被拽住,直直撞进别人怀里。 五条悟拖着他往家走,也非常自然地对中岛敦说:“敦,你去跟悠仁住一晚上。我和他有些事情需要晚上详谈。” 中岛敦:“五条老师……您之前说想要强抢回家的人,该不会是太宰先生吧?” 这个既视感太强烈了,就算是单纯的他也看出来这不是纯洁的要谈事的节奏。 太宰治语气突然危险:“嗯?”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带男朋友回家的事情,能叫强抢吗?” 中岛敦:“哦哦,那我明天还回来吗?” 太宰治捂住五条悟的嘴,点头说:“当然。” 他可是来当家庭教师的,当然应该跟学生住在一起。 乖巧的敦收拾了换洗衣服,就告别无暇理他的两位大人,过去同学家住了。 五条悟脱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又将领带扯得凌乱,连带着扣子都扯掉了两颗。 这才觉得舒服了点的他从桌上的购物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愤愤地说:“黑手党一定要穿西装这种刻板印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话说你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太宰治的目光虚虚地落在他敞开的领口:“冷酷又帅气的黑手党一年四季都一套装扮,只有花里胡哨的矮子才会一直换衣服。” 其实是他衣柜里基本都是一样的衣服,区别在于他夏天会脱掉马甲,冬天会穿上。 他并没有好好经营自己生活的兴致。 但看五条悟每次穿不一样的衣服,还蛮有意思的。 戴上眼罩和摘下来,戴墨镜或是缠绷带,教师装和私服都是完全不一样的画风。 穿白衬衫像是清纯男大学生(?) 啊……学生。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合时宜,原本忘在脑后的内容。 克制住发散的思绪之后,太宰治却又瞅见对方衣领底下漏出来的浓彩墨色,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下意识前凑了一些。 “说起来,日本□□要纹花臂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刻板印象。” 五条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顺着他的目光扯开自己的衣服,还很大方地一直扯到小臂上,身体绷出好看的线条,坦然让人看着。 太宰治瞧见他锁骨深陷,胸膛宽阔,附着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反射出好看的光泽。 肩膀和上臂上绘着的重彩的盘龙,更加重了视觉冲击和威慑力。 五条悟确实除了性格哪儿哪儿都好。 “可能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 太宰治嗓子发干,说出的话都带上些许的低哑。 五条悟歪着头打量他:“那像你这种无论怎么打扮都跟‘凶恶’两个字无关的黑手党,岂不是非常失败?” “嗯?”太宰治也歪起头,“我可是被评价为黑手党中的黑手党,Mafia里最不能招惹的人哦。” 他都不够凶恶的话,中原中也就可以说是吉娃娃了。 “哇哦。”五条悟配合地惊叹了一声,别有用心地问,“那你在黑手党里是什么职位?” 他以前并没有问过太宰治的过去,一方面是不在意,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好容易拉到阳光底下的人,不该再回忆那些事情。 太宰治加重语气:“我可是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 五条悟:“那你觉得我要开出什么条件,才能得到你这位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呢?” 他还在心心念念自己的强取豪夺剧本。 反正只是副本世界,爽就完事儿了。 太宰治失去笑容,因为他想起某个眼里只有利益没有节操的老板。 “我觉得我的boss年纪已经大了(指四十岁),是时候退位,让少主即位了。” 他说完又用看幺蛾子的眼神看着五条悟:“你的脑子里到底是又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能不能用正常点儿的方式谈恋爱? 累了。 感觉这人的身子都不香了。 “你居然嫌弃我?!” 五条悟大为受伤,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白出卖自己的美色了,竟然连句好话都没有换到。 他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勾住太宰治的腿借了力,从沙发这头挪动两下调整姿势,然后整个人压过去,照着唇就咬。 太宰治踹了他一脚,冷漠地叫他起开。 一阵大猫咬人之后,衣衫不整的两个人非常正经地谈起了任务。 太宰:“如果你的任务也是将学生培养成最佳的黑手党首领的话,我们这次的任务估计是不能同时完成了。” 因为天下第一从来没有并列的。 五条悟:“那你输定了。” 太宰治:“你好自信哦。” 然后就为“中岛敦和虎杖悠仁哪个更适合当黑手党首领”吵起来了。 又跟对象吵了一架的五条悟,晚上甚至连盖一床被子纯睡觉的待遇都没有,谁见了都想说一声“活该”。 而太宰治连夜写了好几份培养企划,誓要将虎杖悠仁培养成全方面优秀的黑手党首领。 —— 因为听见几位家教的“叫起床方式”分享,第二天,三位学生都醒得非常早。 虎杖悠仁和中岛敦喊着沢田纲吉一起去学校。 减少在家时间=减少被家庭教师迫害的时间。 几位家教应该不至于在他们上学的时候做什么……吧? 对此忧心忡忡的几人在放学后甚至逗留在棒球部,跟山本武打了快一个小时的棒球。 惊变发生在一瞬间。 本欲发球的虎杖悠仁看见破空而来的子弹,丢出手中的棒球打乱它的行动轨迹。 就此展开了一场大逃亡。 太宰治和五条悟蹲在一个视野极佳的地方看戏,Reborn从自己的秘密基地里冒出来,手里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公布继承人消息,以吸引敌对组织的暗杀。相当黑手党的做派呢,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你这样不怕把唯一的继承人不慎弄死了吗?” 太宰治耸耸肩,开玩笑道:“实在不行,我自己上呗。” 好,等会儿就去吓唬老板。 虽然和现实曾经的老板不是同一个,但谁叫他们都是一样的屑呢。 第40章 太宰治给森鸥外发了一条“我觉得这孩子不行, 要不boss你还是别要继承人了吧”,然后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首先是警告某些不讲武德的家伙。 “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跑出来救我知道吗?” 五条悟:“为什么?” 太宰治:“为了增进我和我学生的关系。” 所以要把英雄救帅哥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五条悟领悟了他的意思, 非常遗憾地点头:“好吧。” 虎杖悠仁作为跑得最快的那一个,肩负着清理前路的艰难任务。 当他像以往一样怀着愧疚的心情踹倒学校内的一面墙的时候,却又遭遇了意外。 墙上被撞开的石头飞射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太宰先生的头上,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家庭教师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直挺挺地倒下去。 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把对方拉起来。 对方的表演实在是过于浮夸,表现得太过焦急很侮辱自己的智商,但是就这样放着不管也不太好。 而就是这一犹豫, 敌人从前后包抄了过来。 马上把人提起来抱在怀里, 虎杖悠仁抄着因为跑路而没有发出的棒球砸向第一个冲上来的人。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之后,现场十分惨烈,所有人都呆住了。 反应比较快的悠仁同学直接冲出包围圈,一路跑去了安全的地方。 众所周知, 没有姓名的黑手党大多数都是描边大师,所以另外几位小同学也顺利地逃脱了敌人的魔爪。 而四处寻找他们的入侵者, 也被肩上站着鸟, 手里拿着拐的风纪委员长打断了狗腿,送进ICU。 全场友方受伤最严重的人, 非常令人意外, 是被石子砸到头的太宰治。 他昏迷地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声。 医术精湛的夏马尔医生远远地望了他一眼,被他帅气的脸刺痛了双目, 下了诊断:“这家伙, 很可能比我要受女人欢迎。” 其他人:? 虎杖悠仁:“这不重要, 我想问的是太宰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伤的严重吗?” 医生摇摇头:“没救了,拖回去吧。” 他也摇摇头:“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医生先生,我们要不还是抢救一下?” 医生冷酷道:“我不给男人治病。” 特别是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在大家不赞同的目光中,夏马尔医生还是给出了治疗方案。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还带着血匕首塞给了病人的学生,用八十年老中医的语气说:“你拿着这个,去一根一根地割他手腕上的绷带,不出三分钟,他就好了。” 虎杖悠仁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缺点,就是特别容易相信别人。 所以他拿着匕首就过去了。 刚刚抬起太宰治的胳膊,对方就突然惊醒过来。 太宰治抓住他拿匕首的那只手,血顺着唇角往下流,声音虚弱中又透着股死不瞑目的凄厉:“悠仁……我怕是要不行了,临死之前我有个心愿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 虎杖悠仁确认再三,发现对方嘴边的血是真的。 一时为太宰治的拼命所折服,他丢掉匕首,双手握着对方的手,带着哽咽地说:“您说。” 太宰治:“你一定要成为最好的黑手党首领,这样我才能放心把boss拉下首领的位置。” 所有人都忍不住后仰了一下。 随即又开始担心听见这种秘密的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悠仁:“……好吧。” 太宰治直接从床上坐起,眼睛发亮:“那么我们先从如何击退前来追杀来学起吧?” 虎杖悠仁摸摸他的头,纵容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他顿住,试探地说:“都杀了?” 像是抓起来榨干价值这种操作,还是不太适合萌新的。 果真是好人当久了,他都学会体贴人了。 太宰治为自己点了好几个赞。 虎杖悠仁收回自己手,转身就要走。 太宰治用力抓住他,跟他打商量:“用爱感化也行的!” 将敌人化为自己的小弟,也不失为一种优秀的首领。 虎杖:“太宰先生。” 他的语气过于严肃,太宰也正经地应了一声。 “今天的追杀果然您搞的鬼吗?” “这个……他们都是敌对组织的人啊!难道我还有本事指使敌对组织的人吗?”太宰治迅速换上控诉的语气,“悠仁,你居然认为我故意让人来杀你,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恶毒的人吗?” 青年惨白的脸色,紫红的额头上有一个石子留下的小坑,嘴边还有未干的血迹,受到污蔑(?)而愤怒到带上水光的双眼,这一切都让虎杖悠仁升起了该死的愧疚感。 他真情实感地忏悔着:“对不起,我误会您了!”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围观的小伙伴们都差点儿被迷晕了。 被套路的虎杖悠仁成为未来黑手党首领最积极的一个。 太宰治教给他“枪械使用·初级”“侦查与反侦察”“三句话,让敌人冲到脸上”等非常有用的小技巧。 然后开始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出现在各种危险场合,反复扮演被救的那个人。 森鸥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嚣张,但还是很小心眼地把他的位置“不小心”泄露给某些被太宰治坑害过的组织。 然后就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经验值。 虽然这里的黑手党根本打不死人,但还是能起到提升主角等级的作用的。 五条悟和Reborn从他的成功中得到启发。 于是沢田纲吉和中岛敦都非常无语地看见,自己的家庭教师出现在各种事发现场。 是的,因为他们还没有习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设,在学生赶到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尸体。 发现某人的方法并不适合自己的两位老师及时打住,开始各显神通。 五条悟开始每天给放学后的中岛敦开小灶,考虑到对方出色的自愈力和意外坚韧的意志力,他选择“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训”。 Reborn使用了工具人召唤术,将并盛初中有三方庞大黑色势力接班人的消息泄露到六道骸的耳朵里。 作为立志要消灭所有黑手党的少年,六道骸立刻就抛弃了安逸的监狱,冲来了并盛,跟风纪委员会还有阿纲小同志扯起头发。 五条悟带着变强了,也变颓了的中岛敦路过,听说六道骸可以附到别人身上的时候立刻变了脸色。 他虚弱地按着额头,强行倒进中岛敦的怀里,拉扯着嗓音试图柔弱地说:“啊……不行了,我见不得这种偷别人身子的家伙。” 被一米九加大男人强行小鸟依人靠着的中岛敦:“……您这是怎么了?”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我心里难受。”五条悟做作地按着胸口,但没能学会太宰治那虚弱到让人感觉命不久矣的语气,说到后面就变成了蛮不讲理,“你去把他打一顿给我出气。” 中岛敦:“……” 他觉得五条悟实属是他这段时间接触过的,最黑手党作风的人了。 能用暴力解决的,绝对不进行思考。 特别是在太宰先生在场的时候,那是直接把脑子全部用在跟对方作对上,有什么需要的还理直气壮地用太宰先生的脑子思考。 就,搞不懂这对情侣。 五条悟勒住他的脖子站直,凶残地说:“快去,没看见他在欺负你同学吗?” 中岛敦在家庭教师的压迫下,尝试着过去跟那个有着凤梨发型,眼睛里有数字的男孩子打个招呼。 “那个……你是在欺负我同学没错吧?” 一直让他非常敬畏的风纪委员长不知道为什么昏迷在地上,阿纲也狼狈负伤,灰头土脸的。 虽然差不多明白局面,但好孩子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来打人,先礼貌问问情况。 对方发出“kufufu”的笑声,也非常礼貌地说:“是的。” 中岛敦尝试着给对方一拳。 非常顺利地一拳到脸,也顺利地把人打飞。 太过顺利以至于他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原来只要出拳就能打到人,人被打就会倒下。 “看看你把孩子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带着左手一只城岛犬,右手一只柿本千种的虎杖悠仁路过的太宰治指责起五条悟。 虎杖悠仁对着已经开始大叫“有蛇啊”,并且跑来跑去的中岛敦投过去同情的眼神。 五条悟:“这是快速变强留下的后遗症,多和更强的人交流就好了。” 太宰治:“这么说,你觉得现在的敦君要比悠仁厉害咯?” 两个人又一言不合吵起来。 虎杖悠仁试图阻止他们:“那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五条悟:“问题不大。” 太宰:“虽然他们都在挨打,但不是都还四肢健全的活着嘛。” 被抓获的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听完都瞪大了眼睛。 事实是Reborn给沢田纲吉挑选的对手,他俩插手不太好。 放只小老虎过去跟他们共患难,意思意思一下就算了。 他们的想法十分礼貌,但别人觉得他们非常猖狂。 六道骸看见自己小伙伴被抓获,对着这群仿佛是来逛街买菜的人发动了幻觉攻击。 虎杖悠仁加入了“哇塞真的有蛇”的中幻觉队伍,并且开始盘蛇,尽管如此,手上还十分稳当地抓着人质。 啥也看不见的太宰治双手插兜,准备开始装逼。 其实已经抗幻觉攻击的五条悟突然get到什么,惊慌地叫了一声“哎呀有蛇”,然后双手双腿把太宰治捆了个结实。 太宰治:? “滚下去,你好重。” 五条悟:“你好冷酷好无情!” “你好做作。” “你最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六道骸:? 第41章 六道骸作为一个意大利人, 并不认识霓虹的黑手党组织,只是收到消息说有两个本土黑手党的继承人也在并盛。 所以他看到太宰治和五条悟后, 将他们一并视作彭格列党羽。 在发现自己的幻术对这俩人不起作用之后,他就先把他们放到一边,尝试先搞到沢田纲吉的身体。 然后被爆发后又挨了特殊子弹的沢田纲吉打败了。 现场留下遍地伤员,无一幸免。 五条悟提起中岛敦的后领,摇着头说:“敦!阿纲现在都拿出觉悟了,你什么时候能差不多一点?” 相比起实力,心性和觉悟更加重要。 在咒术界见惯了疯人的五条悟, 对着中岛敦感到十分苦手。 这孩子真的一碗茶泡饭就能满足,没有任何进攻性啊! 实力再强, 他也很可能就是提升一下扶老奶奶过马路不怕被车撞的自信。 他身为老虎的凶性呢?! 中岛敦非常茫然地说:“我一直很有无法达到训练要求,就没法吃饭的觉悟啊。” 所以都在拼命训练了! 五条老师这都不满意, 还想怎么样?? 五条老师摇了摇头,说:“变成老虎。” 至少让他开心一下。 本来因为过度疼痛而昏过去的沢田纲吉勉力睁开眼,想看看那几个祖宗有没有在收拾残局,一眼就看见了在和一只大白虎玩跳火圈(由Reborn先生倾情赞助)的五条悟。 他惊恐地说:“六……六道骸还没有被打败吗?” 他已经在副作用期, 动都动不了了。 Reborn靠着他坐着, 懒洋洋地说:“打败了。” “那……我是太过痛苦出现幻觉了吗?” “不是幻觉,是真的。” 沢田纲吉险些拉破嗓子:“那那只老虎是怎么回事?!” “中岛敦变的。” 你们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吗?! 带着对这些家庭教师的恐惧,沢田纲吉又一次痛苦地昏过去。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五条悟跟大白虎玩火圈。 又冷漠地看着他捏着厚实的虎爪,摸老虎看起来就手感很好的头。 继而冷漠地看着恢复过来的虎杖悠仁在五条悟的盛邀下,快活地加入。 可恶。 他玩不了。 (中岛敦:有人能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这副和谐的场面, 被到来的一群体型高大, 一身黑衣, 整张脸都缠着绷带的人打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在这群人和太宰治之间穿梭。 太宰治摊开手:“很显然,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更帅, 更有格调。 这群人谁都没有给眼神,往六道骸和他的小伙伴脖子上套了锁链,就打算把人拖走。 五条悟一脚踩在锁链上。 复仇者们:“……” 他们隔着绷带很难交流眼神,在一阵窒息的沉默之后,站在中间的那个人发出了声音:“你有什么事?” 干什么妨碍他们工作? 这句话太凶了,他没敢说。 想他们虽然没有姓名,但也是名声响彻黑手党世界的人物,居然还有这么礼貌的一天。 五条悟指指地上的六道骸:“他的本体在哪里?我想抓过来给学生训练。” 六道轮回多好使的技能,用来锻炼学生的反应能力、意志力和抗幻觉能力最合适了。 而且这孩子最多也就十五。 虽然过于中二,但还蛮有意思的,有发展前景。 复仇者:“……他被判了终身拘禁。” 你说这话礼貌吗?! 五条悟:“又不是我判的。” 死刑的他也经常收留哇。 一名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人,和三名看不见脸的不知年龄的人“对视”了片刻。 众所周知,年轻人是不讲武德的。 所以率先妥协的是复仇者监狱的打工人。 “他的能力不需要本体。” 五条悟摇头:“本体水平更高,我从来不将就的。” 对方:“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那我也跟你们走一趟,过去逛逛,顺便见你们监狱长。” 五条悟把手里的大白老虎往虎杖悠仁怀里一塞,就跟他们走了。 白虎和虎杖摔作一团,变回少年之后懵逼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无措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正在询问Reborn“复仇者监狱能关住五条悟吗”的问题。 Reborn:“很难。” 这得集齐七的三次方,然后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 五条悟,恐怖如斯。 太宰治遗憾地收回期待的眼神,一转脸看见表情空白的两只虎子,遂出声安慰:“你们不要害怕,五条老师只是去散个步,很快回来的。” 敦&悠仁:我们怕的是这个吗?我们怕的是对恋人都狠得下心的你啊! 这一天,黑曜中学度过了零零碎碎的一天,在三位极具责任心的继承人的要求下,彭格列、港口黑手党和五条组赔偿了修复学校所需要的金钱。 年仅十五岁的六道骸喜提一百年的打工还债人生,在遭受了来自大人的毒打之后,转学到了并盛初中,穿上了他不爱的校服。 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他就在为折磨(?)阿纲他们而折磨他们中,失去对能力的骄傲,险些治愈中二病。 随后在Reborn的收买下,他悄悄地加入了彭格列,成为沢田纲吉的预备雾守,在对方的帮助下脱离了苦海。 当三位继承人都以为自己脱离了苦海的时候,又面临的新的挑战。 他们要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 他们听到的时候都傻了。 中岛敦:“我还以为我的老师是打算把我培养成世界第一的高手。” 讲实话他现在连黑手党的英文都不会拼,仅有的学习时间都贡献给了理科。 但也只不过是倒数第三(第一是阿纲,第二视科目在山本武和悠仁之间被来回争夺)的成绩罢了。 虎杖悠仁:“我感觉我已经是个出色的黑手党底层人员了。” 学了好多小技巧! 晚上回家走错门都会自己撬锁了! 沢田纲吉:“我……大概是学会了如何在黑手党的炸弹、毒药和格斗中忍住不吐槽吧。” 虽然实力也算有天大的进步吧,但总觉得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 太宰治参考彭格列的六个守护者的模式,从港口黑手党抓了六个人过来壮门面。 这六个幸运儿分别是芥川龙之介、芥川银、立原道造、泉镜花、梦野久作(根据需求,芥川和敦年纪一样,银和立原的年龄也下调了)和用来凑数的中原中也。 “虽然年龄有点大了,但身高合适。”太宰治如是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中原中也一拳将他打飞。 五条悟远远地看见这一幕,高兴地冲到降落点伸手接住了一只太宰,像是在树墩子旁边蹲到傻兔子的猎人一样,笑得过分灿烂,抱着人就回家了。 旁边紧张等了半天的芥川龙之介失落地看着他俩的背影。 太宰治大觉不妙,推了推五条悟的头,往后够了够说:“芥川,我有点事情找你。” 芥川龙之介头一回看见这样和颜悦色的太宰治,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整个人都很飘很兴奋。 他用罗生门挡住了五条悟的去路,特别凶地说:“放下太宰先生!他有话要对我说。” 五条悟停下脚步,转过身,冷色调的瞳孔从下滑的墨镜缝隙间露出,让被凝视的人浑身发凉。 他揪着太宰治的头发,亲了对方一口,然后低气压地说:“你们说,不必在意我。” 太宰治:“……” 芥川没想到太宰治出门这么久,不光是在带别的孩子,还搞上男人了。 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连退好几步,撞在路过的虎杖悠仁的身上。 虎杖悠仁其实也不算是路过。 主要是太宰治找了他,但是他找不到对方,就根据热心路人“刚才好像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天空中划过”过来看看情况。 扶了一把不慎撞到的陌生男生,他问道:“太宰先生你找我有事?我怎么觉得你们打算回去了?” 太宰治眨眨眼睛:“确实有点事情,这样,你带着芥川去那边找一个身高一米六,戴着一顶品位奇差的帽子,脾气特别暴躁的家伙,他会跟你说接下来的事。” 他带有强烈主观鄙视色彩的形容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五条悟:“这该不会是你在港口黑手党里的仇人吧?” 太宰治刚想说“是的”,就听见芥川大声反驳道:“当然不是,太宰先生跟中也先生是最好的搭档,双黑的名头没有听过吗?说的就是他们两个!” 吵架和动手都是为了锻炼默契! 太宰治:“……” 刚刚决定对芥川好点的心直接送进冷冻库。 五条悟:“……” 刚刚升起的幸灾乐祸直接跌进谷底。 为什么,在他不知道的过去里,还有一个可以冠以同一个称呼的,搭档? 气氛变得极为窒息。 这个时候,我们的救场小王子,虎杖同学及时说:“那太好了,芥川君你也认识,赶紧带我过去吧。” 他捂着对方的嘴就把人拖走了。 五条悟也捂着太宰治的嘴,把人抱回去了。 太宰治手抓着床沿,咽咽口水说:“你听我说……” 五条悟:“我不想听你狡辩。” 也不想错失福利。 他等一个借口已经很久了! 多好的不会教坏孩子的机会! 香煎青花鱼是一道表面颜色发红漂亮,内里看似软烂实则Q弹滑嫩的美食。在制作的时候,需要先将外面的绷带剥落(保留一些贮存汁水更佳),双手按摩辅以亲吻以使其松弛,若发生挣扎,可以使用言语劝导或武力镇压(会导致风味不同),煎到一定程度后,加入白色调味料,此阶段可以反复进行,香煎的时间越久越佳。 第42章 五条悟搂着懒洋洋不想动的太宰治坐着, 下巴压在人家头顶上,开始联系人。 钉崎他们在这个世界都是黑手党成员, 抓过来给敦当守护者说不定能激起对方的凶性。 中岛敦这天是一个人回家的。 另外两位邻居据说在接待新的小伙伴和带着小伙伴处理上门挑衅。 这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推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摇晃的门,看见六个人姿态各异地待在客厅,见门被打开就纷纷望过来。 他还以为是走错了门,关上门之后朝另外一边走。 悠仁的这些守护者看着不太好惹啊。 还是阿纲那种大半是同学的看起来比较能相处融洽。 他人还没有走下楼梯,就被一条冰凉的尾巴缠住腰,从客厅的窗子拖进去。 一条巨大的蛇盘着他, 蛇头高悬,在他的头顶上打下一片阴影, 不时发出嘶声。 五个人和一只熊猫将他团团围住,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中岛敦疯狂出冷汗, 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听他们在说什么。 在手臂上纹了大片蔷薇花纹的女孩突然凑过来观察他,吓得他一个后仰,贴在大蛇冰凉湿滑的蛇腹上。 钉崎野蔷薇在仔细观察后, 抬着眉毛下结论:“除了发色之外, 没有哪里像五条先生啊……不过这眼睛也挺漂亮的。” 她还以为渐变色的瞳孔只存在于早年的玛丽苏小说里呢,没想到还能见到真的。 金紫渐变,好看。 人也感觉比较纯良可爱。 肯定不是五条悟的崽。 伏黑惠:“五条先生也没有到能有这么大一个私生子的地步吧?” 中岛敦余光瞥过去,看见一个有着海胆头,冷着脸抱着兔子的男生。 感觉会跟凤梨头的骸很有共同话题。 禅院真希拿手里带鞘的刀戳了戳大蛇捆着中岛敦的那一段, 把蛇吓得又把人捆得更紧了。 她:“不是说这只是走失多年的远方亲戚吗?” “乙骨不也是五条的远房亲戚吗?” 一直没敢吱声的中岛敦惊叫出声:“熊……熊猫说话了?!” 胖达:“没有见过说话的熊猫吗?大惊小怪。” “惊讶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海胆头的酷哥说出了中岛敦心声。 敦:太好了, 看样子这群人里还有正常人。 在一群黑衣中穿着白衣的那位少年也开了口:“我倒是被问过这件事, 但我没有继承的意愿啦。” 伏黑惠:“但五条先生好像确实是在认真找继承人, 自己过来也就算了, 还把我们喊过来。” “所以五条悟在哪儿?” 听到这句疑问的中岛敦确认了罪魁祸首,说:“可以先把我放开吗?” 蛇的口水都快滴到他头上了! “大蛇,回来。” 说这句话的,居然是那个抱着兔子的男生。 眼看着巨蛇化成黑影钻进男生的影子里,中岛敦收回上面那句这群人里有正常人的话。 他发现沢田纲吉家喜欢丢炸弹的蓝波都眉清目秀了起来。 已经预见到之后鸡飞狗跳的生活,中岛敦沮丧地垂着头,磨磨蹭蹭地给五条悟打电话。 五条悟和太宰治正带着虎杖悠仁在逛超市,并且为“晚饭到底甜食占几成”吵架。 太宰治真的无语。 可能是到手的不被珍惜,他自从答应了跟对方谈恋爱之后,五条悟是越发地嚣张和肆无忌惮了。 隐隐约约竟有些像他俩最开始认识时的那个狗样子。 他:“随便你。” 吃完这顿就别来找他了。 五条悟刚说完“好哎”后,又突然警觉,正打算说什么,就接到中岛敦的电话。 被提醒了家里现在还有七号人等着他的事情。 他听完眼睛一亮,问:“那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中岛敦开着外放,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投过来愤怒的眼神。 “不是他突然联系我们,叫我们快过来的吗?” 收拾东西加找过来,哪里来的时间吃饭? 五条悟毫无愧疚地说:“这样啊,那就都带出来吧,我请你们吃饭。” 他决定带他们去吃寿司,从而解决他和太宰关于晚饭的纠纷。 虎杖悠仁听说自己不用做晚饭还可以蹭吃的时候,眼睛也亮了。 只有太宰治不大情愿地说:“那你过去吧。我带着悠仁再去见见港口黑手党的人。” 港口黑手党的人纪律比较森严,有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发布命令就会遵守,大约是三个组织里最像黑手党的。 他给他们安置在附近的据点,准备一并转学到并盛去,然后让中原中也去教A班的物理。 五条悟拒绝放开他:“给他们喊出来一起吃个饭嘛。” 太宰治:“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是竞争关系。” 这个副本只允许一个胜者。 五条悟十分贤惠地说:“没关系,我愿意给你带孩子。” 太宰:“……我没有孩子给你带,那都是下属。” 而且你确定不是想抓小孩玩儿吗? 五条悟:“差不多差不多。” 胳膊拧不过大腿,丧系争不过独断蛮横的。 最终两边的人在街口汇合,浩浩荡荡地朝着寿司店进发。 以太宰治和五条悟为首,侧边带着俩校服还没换下来的学生,后边分别跟着气质凶恶,但看起来非常年少的人。 这群人还大半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武器,走路带风,看着像是社会人出门砸场子的。 所过之处,行人掩面躲避,只敢从指缝里偷看,然后小声“哦呼”。 无论男女,帅呀。 吃寿司的店由获得山本武挚友认证的虎杖悠仁推荐,是山本他父亲的店。店主看见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也没慌,跟虎杖悠仁打了招呼:“带人过来吃饭吗?” 虎杖抬手跟他打招呼:“是啊,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很能吃,剩下的食材够吗?” 山本刚思索了一阵说:“今天的客人远比我预料中要多,我叫阿武再去采购一些食材。” 他:“那我……” “那就让芥川和他一起去好了。”太宰治打断他,转脸对芥川龙之介说,“你跟着去一趟。” 没有比罗生门更合适买菜的异能.jpg 芥川像是接到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表情极为严肃,直接用罗生门卷着刚下楼的山本武就走了。 寿司店没有包间,便把大厅的几张桌子拼了拼,围着坐着。 五条悟和太宰治坐在窄侧中央,两侧坐着中岛敦和虎杖悠仁,其他人按顺序往下坐。 禅院真希:“我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被宣布‘从今天起,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两边的人于是悄悄地互相打量起来,不小心对上视线,就又冷又凶地看着对方,气氛火热中透着冷意,十分诡异。 被盯得压力巨大的乙骨忧太尝试缓和气氛:“这个……你们应该是别的组织的人吧?” 因为少主在这里,想要保持自己稳重形象的中原中也一直没有去看太宰治那张讨人厌的脸,闻言大方地介绍己方。 “我们是港口黑手党的人,我是中原中也,这是我们少主,虎杖悠仁。” “那这位是?”乙骨忧太望着五条悟旁边一脸“我不存在”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皱起眉:“不重要的人。” 把少主给太宰治教导,首领是半夜被青花鱼下毒伤到了脑子吗? 这简直就是在断送他们组织的未来! 五条悟勾着太宰治的肩,盛情介绍道:“这是你们夫人,太宰治。” 对方掏出枪就抵在他的脑壳上:“再瞎讲,我打死你算了。” 他:“你打死我,你就是要继承我财产的小寡妇了。” 太宰治想到现实的情况,发现竟然和这个描述差不离,直接进入抑郁状态,黑气直冒。 他冷笑一声:“你是越发得意了。” 真当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五条悟用牙齿磨了磨下唇,稍微收敛了一些,试图通过夸奖太宰来降低他的怒气值和黑化值:“这是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现在担任港口黑手党下任首领的家庭教师,太宰先生为人热情善良,喜爱帮助别人,当老师也是相当地诲人不倦,因材施教,把学生教得非常好。” 港口黑手党这边吓得连续倒了好几个椅子,几个人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站起来,又颤颤巍巍地坐回去,扶椅子的手都还在抖。 太宰治:“……你们,对我有意见吗?” 中原中也“呵”了一声,其他人都疯狂摇头。 五条悟见自己的仇恨成功被引走,就开始转移话题,挨个儿给中岛敦介绍自己这边的人。 为了防止穿帮,他还特意翻了翻设定,然后嘴角疯狂上扬。 “伏黑惠,他父亲在五条家名下的赌场输了十亿,就把他卖给我了。这孩子非常争气,还在读初中,就已经统一了附近好几所学校的不良团体。” 推进了那一带的治安管理。 这句话不够极道,没有说出来。 中岛敦看了看伏黑惠怀里的兔子,心道,原来走的不是骸的路子,而是云雀学长的。 伏黑惠表情冷漠,随时准备放狗咬人。 “钉崎野蔷薇,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加入我们不到一年,就已经是突击队长了哦。” 设定上是从乡下来东京念书,结果发现是一个传销学校,又不是很想回去,看见他们在找人,就干翻了所有应聘的人被成功选入。 纹身也是最近才纹的。 钉崎:“不用强调个子,我还在生长期谢谢。” “生长期啊——”太宰治拉长声调,“真是好久没有听见这个词了。” 中原中也捏碎了一个玻璃杯,反复告诉自己要忍耐,才没有掀起桌子打他。 “禅院真希,是非常厉害的无能力者,从禅院家离家出走之后就在我这里发光发热了。目前已经在五条家和禅院家的摩擦中获得二十五连胜了。” “狗卷棘,是少见的言灵能力者,比起寿司更爱吃饭团,为了避免出事,平时说话也是使用的饭团馅料,如果听不懂的话,可以让惠翻译。” “乙骨忧太,我的另外一个远房亲戚,比起继承家业,更想要跟未婚妻好好过日子。” 五条悟发现除了惠和钉崎之外,其他人的设定都是稍作改动直接套用。 本不应该符合极道人设,但是意外地合理了。 “最后一个,也就是我们组织的吉祥物,拥有灵魂的人工智能panda!” 五条悟激情地说着,大家也兴奋地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啥也没看见。 好大一只熊猫,就这么不见了。 他们惊呆了。 在楼上开小灶的彭格列一群人看着被一平拖着进来的大熊猫,也惊呆了。 沢田纲吉:“一平,你这是哪里来的大熊猫?!” 一平:“进来吃饭的成精大熊猫,我想把它运回国,彭格列可以帮忙走个程序吗?” 第43章 在一阵好险没有把人家店给拆掉的大动静之后, 店里所有的桌子都被拼到一起,二三十号人坐在一起,但都默契地让三位学生和他们的老师坐在一方。 和大佬一起坐的福气还是留给他们学生吧。 胖达坐在五条悟这边, 同伴趁着关心他, 对他身上的毛皮进行惨无人道的揉搓, 他巍然不动,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缓缓说:“我不是真的熊猫,打电话试图联系动物园的那个给我放下你的手机。” 沢田纲吉干笑着放下手机。 胖达又摇了摇脑壳,试图恢复因饺子拳而不大灵光的脑子, 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说:“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外面的壳子是仿真熊猫玩偶。” 一平表示自己只是近视不是脑子也不行:“饺子拳附带的是精神攻击。” 五条悟:“所以这是一个变异了的, 有灵魂的人工智能。” 大家都对变异的人工智能投过去更加感兴趣的目光。 这可比大熊猫还稀有。 Reborn了解地点头:“他的制作人, 是著名的,能够大幅度提升玩偶的数值, 并且赋予其一定自主性的‘玩偶师’夜蛾正道吗?” 作为世界第一的杀手,他对于情报的记忆能力也极为出色。 在座的好几个,可都是重点机密档案上的人物。 五条悟点点头:“你喜欢的话, 改天让老师送你一个。” Reborn:“所以你果然不是五条组派来培养中岛敦的家庭教师, 而根本就是五条组的boss本人对吗?” 系统合成的设定里, 五条悟从来没有以首领的身份出席过任何活动, 并且也没怎么管过事。 外界都把他当五条组的门面和杀神。 中岛敦投过来惊恐的目光。 他以为五条悟是自己的家庭教师这件事就够恐怖了, 结果对方竟然就是当代首领。 这绝对是抱着把他教会了就甩手不干的心思吧?! 五条悟:“事已至此, 我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就当大家以为他要发表什么中二发言的时候,五条悟一手搭着中岛敦的肩, 一手牵起太宰治的手说:“敦敦其实是我跟太宰的孩子。” 他跟太宰都带过的孩子。 没有毛病。 “嘭嘭嘭。” 一阵此起彼伏的椅子落地的声音之后, 半成的人麻木着脸爬起来, 扶着椅子重新落座,有些心态不太好的,连续坐了好几次才成功坐下。 虎杖悠仁:“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是谁生的?” 都是这种高魔世界了,有些奇奇怪怪的道具或者能力也算正常。 太宰治很温柔地笑着说:“五条悟,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你了。” 他要是死不瞑目,一定是五条悟害的。 五条悟及时改口:“我生的。” 只要没有下限,就能解决大部分难题。 中岛敦听完昏了过去。 这一天,竹寿司这家店在没有人打架的情况下,损失了很多椅子。 —— 在两周左右的磨合时间之后,中岛敦和虎杖悠仁都比较好地融入了各自的组织,并且收获不少友谊。 同时也面临了下一个培养项目。 “任何一个组织,都忌讳让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成为领头之人。所以悠仁你要从基础的任务做起,带领你的守护者们一步一步刷资历。” 太宰治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面带微笑的魔鬼样子,叫人幻视出遮天的黑气来。 没办法,虽然不知道系统给森鸥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对方同意他喊这么多异能者来并盛耍,但森鸥外依然坚强地试图维持自己的人设,给他发了好多任务。 再不做对方可能直接给他按叛逃处置了。 那估计主线直接宣告失败。 思及此处,太宰治亲热地拉着虎杖悠仁的手,和他开始分任务。 “这一张是你的,这一张是中也的,这一张是芥川的……” 轮流数了好几遍之后,太宰治拿着最后一张,相当虚伪地说:“好了,老师也不是什么魔鬼,不能把任务全给学生做,这个是最难的,就由我来完成。” 虎杖悠仁看手里的文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放假最后一天的空白寒假作业一样,痛苦又绝望。 但在太宰治期待的目光中,他还是苦涩地点头:“我会努力去做的。” 太宰治拿着最后一张单子,快乐地离开了并盛。 让五条悟跟Reborn玩儿去吧。 他宁愿去出任务,最好一去大几个月。 回来是死是活让系统结算得了。 太宰治虽然转行好几年,但做起这些事情,还像是本能一样。 他虽然答应织田作当个好人,但参考了五条悟之后,觉得区别不是很大,甚至连打击对象都有所重合。 杀不杀人的,视自己的标准而定。 混这条道的,想必都做好了哪天死掉的准备,安排好后续,规避对无辜群众造成的伤害就行了。 比以前多花了两分心思提前布局,太宰治换上侍应生的衣服,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仪态和神情。 镜子里的青年穿着浅灰光面的衬衫,领子稍高,扎着白色的领巾,领巾上别着蓝色宝石夹子,将脖子上的绷带遮住,又不显突兀。 黑色的马甲勾勒身形,凸显腰线,显得他挺拔而消瘦,苍白的脸色,阴暗的眼眸,这一切让青年看起来有种病态而阴郁的美感。 装上尖牙可以直接去cos吸血鬼。 这对太宰治来说有些陌生。 虽然身高还是22岁的身高,但这身板不太像啊,瞧着也比少年时期要凶。 怪不得五条悟自打进了副本,就试图培养他吃甜食的习惯。 太宰治将燕尾的制服外套穿上,往胸前的口袋上别一朵蓝色的玫瑰,收敛气势,把下垂的眉眼往上提了提,藏起眼里的阴云,再戴上客气而礼貌的微笑。 完全就是优雅而帅气的豪华场所侍应生。 重新拿出实力派演员应该有的演技,他自信地走出换衣间,端着托盘,开始在宴会里晃荡。 他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做一些幕后工作和涉及组织交易的,偶尔上前线也是跟中原中也直接去端据点端组织。 是以虽然这里都是一些极道名流,但没有认识他的。 森鸥外叫他确认有哪些组织在港口黑手党的两位外出,外加武斗派缺能力者的情况下密谋敲横滨一块吃,并且获得他们的行动方案。 先前的行为,俗称钓鱼。 这场宴会是序曲。 经理走过来,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目露满意,说:“田中先生在一号休息室,让送些饮料和零食过去。” 这场宴会是一个二流家族的家主女儿的成人礼。 宴会的邀请名单却是这位田中先生授意的,他的人脉很广,这次正是他牵的头。 事情太过顺利,以至于太宰治升起警惕。 侍应生青涩的面庞上染着紧张和害怕,还有些许的推拒:“可是招我来的人说,我只需要在大厅工作。” 经理挑起眉头:“我们开这么高的价,你却连这点额外的工作都不敢做吗?” 背景干净,性格合适又长得好看的人可不好找。 像是面前这个这么出色的,出事之后又好处理的,可遇不可求。 青年脸色变得惨白。 经理心底升起兴奋,但还是安慰他:“也不必害怕,你要是出来的快,就什么事也没有,要是留在里面,也有可能一夜登天不是?” 如果没有人垂怜的话,只能灭口。 但这人生得,实在是招人喜欢,想必会有大人喜欢这份点心。 “好……好的。” 经理看着他从桌上取了甜点,和几杯果汁,试图就这么过去,恶劣地笑笑。 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休息间里可不缺酒水。 太宰治一路应付着经理的各种提问,假装听不出来对方暗藏着的变态想法,同时也因此放下一些警惕,顺利地到达休息室门口。 经理打开门,他低着头,余光朝里面瞥了一眼。 然后见鬼一般地睁大眼睛。 伸手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太宰治在经理“你干什么”的质问中,勉强维持住人设,语带畏惧地说:“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钱我不赚了,这就离开。” 他把手里的托盘连着托盘底下的监听器一起塞到经理手里,坚决地说:“这个您送吧,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经理又把托盘塞给他,然后掏出枪就指着他的头:“由不得你。” 门内的几个人也被太宰治的动作惊到了。 攒局的田中先生皱起眉:“这侍应生好不懂规矩。” 有人惊鸿一瞥瞧见那侍应生的样子,语气玩味儿地说:“美人嘛,哪怕是笨手笨脚的,也动人得很。” 一直翘腿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听着他们逼逼些阴谋诡计的青年突然站起来,迈着大长腿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一眼看见太宰治被经理拿枪抵着额头,立刻吹了一声口哨。 “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经理收回枪,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新来的服务生,动作鲁莽,惊扰到您了。” 太宰治表情冷漠,松开手任由托盘往下掉。 五条悟眼尖瞅见上面全是他爱吃的,立刻伸手稳当地接住。 然后单手端住托盘,另外一只手拽着人就往屋子里走。 被拖拽的年轻人抗拒地说:“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 拽着他的黑帮大佬邪魅一笑:“我需要一名长得好看的侍应生随时为我服务。” 太宰治:“……” 你别的时候不行,怎么这个时候就演技爆棚了呢? 强忍着给五条悟一枪的冲动,我们敬业的影帝太宰先生,苦着脸焦灼地试图推开他:“您别这样……放开我!” 然而他这点儿力气,对人家大佬来说就跟小猫爪子挠人一样,一点儿作用都没起到。 直接就被拉进去,坐人家腿上了。 第44章 太宰治被五条悟紧紧地搂着腰, 无暇去观察在这里密会的人都是那些组织的,而是如临大敌地看着五条悟喂过来的草莓奶油蛋糕。 他是真的不喜欢太过甜腻的东西。 特别是五条悟那个恐怖的甜度标准下的,超级加倍的糖, 总是让他觉得甜到发苦。 五条悟强硬地说着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台词:“我亲自喂你, 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太宰治:“……” 垃圾桶呢? 他要把这个男朋友丢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青年面色窘迫,犹豫再三, 还是张开嘴吃了一口。 白色的奶油沾在他的嘴角,妆点浅粉的唇瓣,叫人垂涎。 而他郁郁的神色和意图反抗却不能的姿态, 亦是十分可口。 五条悟捏着他的下巴,细致而不知餍足地舔掉所有的奶油, 然后把人按在怀里不让人看。 先前还以为自己把事情办砸了的经理面露喜悦:“如果各位没有别的需要,在下就先行离开,有任何事都可以按响桌上的铃,我会立刻进来的。” 太宰治窝在五条悟的怀里, 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谋划搞垮港口黑手党, 抢占横滨港口,掌控港口货运等等,偶尔还要被扒拉起来塞口甜食, 还要挨几口亲。 区区一个任务,居然第一天就让他损失这么大。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的森鸥外都不是好东西(森老板:?)。 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一次讨论就能决定好全部部署的。 其他人的目的主要是想拉五条家入伙, 让五条悟打头阵, 所以这场密会总结一下就是:确认阵营, 并且给五条悟画饼。 五条悟先前听得很是不耐烦, 但在太宰治来了之后, 反倒偶尔“嗯”两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其他人大喜过望,觉得这是小美人叫这个祖宗满意了,情不自禁地朝太宰治投过去感激的眼神。 场所的老板甚至打算晚点儿把人带走,教导教导,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会吹枕边风的小情人。 五条悟听了一会儿画大饼,表情又肉眼可见地变得不耐烦起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脑子可能不好使,但眼力见都相当可以。 当即就明白了什么,说了些客套话就都出去参加宴会。 偌大的一个包厢,只剩下□□大佬和清纯男侍应生。 太宰治凉嗖嗖地说:“玩得开心吗?” 五条悟往前探头又偏过来看他的表情。 太宰治依旧是那副伪装出来的表情,对上他眼神的时候,甚至给了个礼貌的微笑。 这就是非常不爽了。 他放开捆着对方的手臂,又给人放到沙发上,墨镜搁桌上,脱掉外套,端着蛋糕乖巧地靠进太宰治的怀里,用堪称是撒娇的声音说:“大人是想先吃蛋糕还是想先吃我呀~” 把一个伺机上位的小妖精演得十分逼真。 除了体型不够娇小,态度有些随意之外。 太宰治:“……” 拽着五条悟的领带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五条悟一手撑在他腿边的沙发上,另外一只手还稳当地端着蛋糕,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和他对视。 太宰治铁石心肠,丝毫没有被美色所惑,甚至因为某人毫无悔改之意而眼神更加阴沉,他笑着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的。”作妖的某人诚实地应了,又说,“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开心。” 这侍应生都演的毫无不适,为什么要对额外的戏码生气? 亲密什么的,他俩不是正经情侣吗? 太宰:“突然还是觉得你三四年前的样子更可爱。” 那会儿只是讨人厌,还没有现在这么难缠,也没有这多时间天天缠着他。 也没有这样炙热而外溢的感情,叫他难以承受。 五条悟又开始听不懂他的话,闻言往前凑了一些,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语气带着点儿委屈:“你难道喜欢年轻一点儿的?可是我这几年变化也不大吧?” 真正的最强永远十八岁! 太宰治亲了他一口,含着笑说:“那你是希望我先吃蛋糕呢,还是先吃年轻力壮的你呢?” 五条悟犹豫了一下,说:“你可以吃完蛋糕再吃我。” “……你到底对让我长胖有什么执念?” 五条悟:“骨头架子抱着不舒服啊。只要吃得够多够甜,就能变得强壮的。” 他总觉得太宰治稍微用点力就碎了。 而太宰治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会放任其恶化虚弱。 他时常有种稍有不慎就摸不着人的不安感,所以总是忍不住再主动一点,强势一点,尝试着改变什么。 太宰治嫌弃地松开扯他领带的手:“那不关我的事,把你的蛋糕给我拿开。” 他已经对五条悟忽高忽低的情商感到绝望。 被嫌弃的家伙仰躺在他的腿上,卷了卷睫毛,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讨好地说:“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好好看。” “很好看吗?”太宰治不在意地问着,伸手开始解五条悟的领带,又慢条斯理地解他的扣子。 五条悟喉咙发紧,异常诚恳地说:“特别好看!” 他乖巧地维持着姿势,任由对方动手动脚,掀开他的衣服。 冰凉的手指点在热烫的皮肤上,细致地顺着肩上的纹身用指尖描绘,叫他很快渗出汗来,晶莹的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向下滑落,浸湿白色的衬衫,让其变得半透,贴在皮肤上。 太宰治瞧着依旧被坚强端着的蛋糕,微微一哂,用手指沾了奶油,胡乱涂抹在五条悟的胸膛上。 质感良好的肌肉又让他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道,在原本干净光洁的皮肤上留下红红白白的痕迹。 幽静封闭的豪华休息间里,只有道上人人畏惧不敢与其对视的杀神,和临时送餐被强行留下的侍应生。 气氛火热,声息低一阵儿高一阵儿。 里面发生的事情却不如外人所料。 躺着那个任人施为的是杀神,穿戴整齐神色冷淡地把控主动权的人是侍应生。 经理站在隔音效果极佳的休息间门口,脑子里滚过各种带颜色的内容,脸上的笑很是猥琐。 正当他脑补得上头的时候,门忽然从内侧打开。 他带过来的侍应生衬衫褶皱都没多几道,表情冷淡地看着他:“拿一套侍应生的衣服来,按照他的体型。” 经理脑子都是懵的,小心翼翼地开口:“谁?” 太宰治:“里头那个,他有一米九,别拿小了。” 经理不敢相信,矮身朝里面看,试图看清楚大佬是不是被这臭小子迷昏过去。 匆匆一眼,只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蛋糕,和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表情不爽的男人。 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开,太宰治挡在门口,一字一句浸着寒意:“谁准你往里面看了?” 经理对上他的眼睛,背后发凉,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无害来着? 经理:“你……到底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办好我说的事情。” 太宰治说完,直接关上门。 然后立刻被人按在门上,气势汹汹地质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把我搞得上火就停下来?” 天晓得他刚才多激动,还以为可以体验之前没有体验的新姿势呢。 结果这家伙嚯嚯完蛋糕,自己摸爽了就推开他去把门打开。 过分! 太宰治看见他生气就舒服多了,背靠着门,一点儿都不紧张地笑着说:“我对你动手的时候你又没拒绝,我可没事先说会做到最后。” 要不是物种不允许,五条悟能给他气成河豚那样子。 “我怎么就喜欢你这么坏的男人!” 他骂骂咧咧地抓着太宰治的手,舔干净上面的奶油,又狠狠地咬一口留下深深的牙印。 正打算咬点儿别的地方出气,动作非常快的经理就敲了门。 门隔了好一会儿才被打开,太宰治拖着一个超大挂件,神色如常地伸手接过经理手上的袋子,然后就要把门重新关上。 “等一下!”经理满头大汗地扒着门边,在两人颇具威慑力的眼神盯过来的时候,害怕地低下头,随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五条先生……这个,老板让我来问问这位……是什么人。” 他们这是在搞密谋,刚才以为这人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生死的小角色,所以当着太宰治的面说了不少秘密。 现在发现不对劲儿了,自然是要确认身份的。 五条悟挂在太宰治身上,非常自然地说:“我们家他管事啊……对对,有什么计划啊乱七八糟的都可以跟他说,我只管动手。” 本来也是因为太宰治去出任务,所以他听过可以给港口黑手党找茬才答应过来的。 结果听那群比烂橘子还烂的玩意儿讲话让他十分无聊,差点儿就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太宰治的任务八成跟这个有关,肯定不会拒绝这件事的。 那就可以把事情都丢给太宰做,还能把人留在身边! 五条悟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太宰治知道他的小心思,但没有反驳,只是说:“没有必要的时候,看见我们两个就当没看见。” 来都来了,人也被发现了,还牺牲了自己的声誉,总要有点收获。 经理把五条悟的话听成是“五条家的事情都归他管”,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点头:“明白明白。” 真是搞不懂这些大佬,居然还玩这种戏码。 以后是不是安排特殊服务的时候,还得打听一下对方家里有没有更厉害的? 关上门,太宰治把衣服塞进五条悟怀里:“不是说好看吗?现在你也可以换上了。” 五条悟:“……” 行吧,咱俩今天就一起端盘子呗。 第45章 因为某人的身高实在少见, 拿来的制服已经是最大的码,但还是穿着有些紧。 而且完全不像服务员,像是兴起乔装的大爷。 站在太宰治边上那凶恶神煞的样子, 还有点像保镖。 太宰治挑挑眉,没有多说。 可能是天气有点热, 两人都有些发汗, 没有穿上外套,而是搭在臂弯上就出去了。 灯光闪耀,处处都是正装革履的上流人士和漂亮懂事的服务人员。 这场所的老板绝对是颜控,而且控的是那种精致脆弱风格的。 大约是被交代过了, 他们俩虽然穿着侍应生的衣服, 却没有人来支使他们干活。 端盘子是不可能真的让他们端盘子的。 五条悟还很遗憾自己没能上演经典打脸戏码。 太宰治给自己倒杯红酒, 散漫地回答他的疑问:“因为你在脸上写着‘不开心了随时会打死人’。” 五条悟从来没有收敛气势的自觉, 所以演技差劲儿得要死,也就骗骗单纯的孩子和迫害迫害熟人。 五条悟:“我没有这么凶残吧?” 不说外人如何看他, 就说是熟人,伊地知每次都很害怕被他打,就搞得他很无语。 他也只是偶尔说说要把让自己不高兴的人都杀掉而已。 平时还是很好一个人呀。 “因为别人不能理解你。” 他们只看见了五条悟对所有人生死的冷漠, 和无所顾忌的姿态。 却未曾想过他也是是乖巧地站在一定规则范围内行动的,有意识地限制了自己能力的人。 后天赋予自己的约束和自我压制,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这是他比起雨生龙之介更喜欢言峰绮礼的原因。 “也是哦,弱者是无法理解强者的。”五条悟直接从这种困惑中快乐地走出来,“那么这件事就不重要了, 我想吃提拉米苏,你帮我找找在哪个桌子上。” 太宰治敷衍地点头, 目光在场内流转。 却不是在找蛋糕, 而是在找特殊人物。 按照系统的设定, 这个世界的黑手党最牛逼的就是沢田纲吉即将继承的彭格列,主线无异与此有关。 而为了让他们成功混入主线,港口黑手党和五条组都设定的非常厉害。 至少现实里的港口黑手党的业务没有广到控制住关东一代的港口,甚至插手重要经济和政治。 能出头说要分港口黑手党一口的,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休息间里的那些小角色。 “你在找找什么?” 五条悟端着提拉米苏回来的时候,发现太宰治还在找什么,发出疑问。 太宰治:“也许是个意大利人?” “来自西西里岛的那种?” “嗯。” “那应该是在那边。”五条悟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个白发的少年,正在和别人攀谈,瞧着似乎谦逊而青涩。 但两人都察觉到一种违和感。 “我听见他们在谈论西西里的事情。” 太宰治觉得自己每次去诓别的组织的人,把对方当刀使的时候,和这人的感觉差不多。 他问:“你觉得我假装服务生过去,能获得他的信任吗?” 五条悟:“你和他之间应该有老狐狸的相互感应。” 大尾巴藏得再深,也只是在互飙演技。 太宰治:“那你去吧。” “哎?” 他:“你跟他之间,应该也有白毛的相互感应。” 五条悟把手里的蛋糕你一口我一口地吃掉,收完报酬就走过去,一手搭在那少年的肩上,自来熟地问:“你棉花糖买的哪个牌子的呀?” 闻起来就很棒。 白兰本来是在布局迎接彭格列那位年少的十代目的,没想到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变成了年少的自己。 那个看起来还相当普通的,被家人关心着的,平凡的国中生。 但是他已经无法回归平凡了。 回到十年前也只会高兴地把布局时间推前,提前把游戏玩起来。 保留着全部记忆的白兰,惊愕地发现并盛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沢田纲吉的班上居然有三位黑手党继承人,而且其他的学生,包括老师(中原中也及其他调过来的属下,五条悟偶尔来上课),全都是实力不弱的黑手党。 他以为的重生:占尽优势,猫逗老鼠。 实际上的重生:满头雾水,强敌塞满一个班。 不过这样也更有挑战性,他就先拿港口黑手党开刀试试看。 结果一钩子钓起来两只鲨鱼。 目前的地位还不足以参与谋划此事的白兰,看见五条悟和不远处的太宰治的时候,开始思考现在的黑手党和十年后的是不是一个品种。 邀请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和干部他恋人,来参加密谋坑害港口黑手党的宴会,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太舒服了吗? “我吃棉花糖口味偏甜。” “巧了,我也爱吃非常甜的东西。”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这俩人大庭广众之下,一堆成年人之间,愉快地谈论棉花糖牌子的事情,那白发的少年,还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棉花糖分给了五条悟两颗。 西装裤子是怎么装下一包棉花糖的??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走过来加入了他们。 白兰表面上跟五条悟相谈甚欢,心里还时刻警惕着太宰治,见对方过来,立刻就望过去,和对方对视。 五条悟:? 小老弟你不对劲儿,为什么对我老婆更感兴趣。 太宰治把手搭在白兰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我一看你就非常有做黑手党的天赋,有兴趣跟我聊聊吗?” 白兰有点儿拒绝。 他还想试试扮猪吃老虎,这才出来干了几天,这就被被揭穿了多令人难过啊。 他开始装傻,表现出一定的警惕性:“这里不是伊藤小姐的生日宴会现场吗?和黑手党有什么关系吗?而且两位的打扮,是服务生没错吧?” 太宰治收回手,突然也脑子一抽,双手抱臂,挑着眉十分凶恶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给我带走。” 奇怪的表演欲发生了人传人现象。 白兰:? 五条悟非常配合地提着少年的领子,跟着太宰治去了另外的空置休息间。 等门一关上,太宰治又换上新的面孔,他从桌上拿了一盒烟,抽出一支,欲点又止,和五条悟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夹在手上,和蔼可亲地说:“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啊。” 被提过来的白兰心底不爽,直白地说:“您都没有和我交谈过,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从哪里来的看好一说?” 就差没直说某人是在准备诓骗小孩了。 “我看你的年纪,想必是在上国中吧?” 太宰治没有生气,反而继续以长辈的包容三岁弱智小孩的目光看着他:“我的学生也是在国中,我以后就指望他拯救世界了,我在你的身上,也看到了这种潜质。” 白兰:“……” 不正常的人他见得多,像是这种他都想打电话喊脑科医生来看看的还是头一回。 太搞笑了,居然觉得他会拯救世界。 不过语气再认真再诚恳,也只是在内涵他吧? 定了定心神,他面带无语地说:“您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只是想关心我的学习的话,我谢谢您。” “我决定把这次针对港口黑手党联合行动的总指挥权交给你。” 白兰:? 他一直维持住的表情终于裂开,朝着太宰治投过去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太宰治疯了? “你也知道,我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还是boss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宰治翘起腿,语气莫名地开始回忆(鬼扯),“在森先生还是前代首领的医生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他对我来说,就是监护人一样的存在。” 白兰:“我不知道,但您既然都这么说了,为什么又要做这种有损他利益的事情?” 您不觉得自己很叛逆很不孝吗? “这位五条先生,是我的恋人。” 太宰治把手掌摊开在五条悟的面前,五条悟突然伸过头把下巴搁他手掌心上,抬着眼看他,像是在说“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吧”。 眼眸明媚胜过三月的春水。 勾着人往下栽。 太宰治时常因为五条悟的可爱而原谅对方的某些傻逼行为。 这次也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靠着超强的自制力才没有破功,而是偏过头和白兰这只披着少年皮的老狐狸对视。 五条悟:? 太宰治你不对劲,为什么要盯着人家小男生看? “森先生并不同意我和他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港口黑手党需要更加开明的,能够让我长期和恋人相处的首领。” “哦——”白兰通过让自己难以呼吸的空气来判断太宰治此话可信,便也不再强行装萌新,“新的首领会是你的学生虎杖悠仁?” 太宰治委婉地说:“经过几个月的教导,我觉得他会是我喜欢的那种boss。” 白兰将虎杖悠仁理解为傀儡。 并且判断另外一位五条家的继承人,八成也是为这俩人腾空间。 情况或许没有他预想中那么糟糕。 但也让他感到很奇特的。 这俩人甚至比沢田纲吉那种老好人式黑手党首领还奇怪。 爱情真的是这种让人上头到抛弃一切的东西吗? “那么您是希望我解决掉贵组织的现任首领是吗?” “不不不,我只需要你给与港口黑手党一定的打击,让他明白,组织没有我不行。悠仁现在年纪还小,不着急。”太宰治说完,又虚伪地补充一句,“我本人还是很感谢森先生的教导的。” 白兰笑了笑,一个字都没信。 被任命为这次行动总指挥的白兰不服太宰治所望,在两周后发动了袭击。 有太宰治汇报的森鸥外没有召回在东京的中原中也他们。 然后港口黑手党的五栋大厦里,他办公室待的那一栋没有了。 他的人也失踪了,生死不知。 十四岁生日过去不久的虎杖悠仁满脸迷茫地被迎回港口黑手党,紧急继位了。 第46章 二年A班的教室里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学生, 还没了物理老师(中原先生)和偶尔替数学老师来上课的体育老师(五条先生)。 学生们纷纷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就连一直没什么人及格的物理都在接下来的测验中成绩全员提升。 沢田纲吉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Reborn的各种突击教学,又没有了另外两位家庭教师, 他就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 结果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他们才拿到全部的指环。 Reborn就接到了从横滨打过来的电话。 贴心的婴儿教师当着沢田纲吉的面打开了免提。 那头是太宰治悠闲惬意的声音:“下午好,Reborn。最近有空吗?” 沢田纲吉在这边疯狂摇头, 还指了指自己脸上未拆的绷带。 他的伤还没好, 给个机会养伤! Reborn带上墨镜, 假装自己是个瞎子, 又选择性无视了最近的风波, 也语调悠闲地说:“自从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清闲多了。” 太宰治:“感谢你最近对敦他们的照顾,我正打算把他们喊到横滨来体验一下真正的黑手党生活, 你们有需要的话, 也可以一起来。” Reborn立刻就答应了。 五条家是一大群长老在费心费力主持,彭格列那边人员也复杂的很,相对来说,已经沦为魔鬼的乐园,由太宰治说一不二的港口黑手党, 是很好的试炼场所。 马上准备继任彭格列十代目的阿纲过去看看人家的运行模式, 习惯习惯,以免到时候出洋相也是极好的。 虽然太宰治很可能只是想要整点儿新玩具快活, 但迫害对象又不是他, 他很乐见那样的场面。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下来。 沢田纲吉肉眼可见的紧张和害怕,隔壁屋按时过来蹭饭的中岛敦和五条家的几只小天使决定帮一帮他。 胖达抱着特供竹子包装电池, 坐在远离一平的一端, 靠谱地起头:“在座的各位都是黑手党, 有什么经验可以给阿纲提供的就说出来。” 钉崎接过奈奈妈妈递给她的味噌汤,扬起眉头:“首先,不能穿校服,也不要穿蓝白的裤衩。” 常年爆衣只剩裤衩的沢田纲吉脸色通红,异常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的家庭教师却赞同地点点头:“阿纲在非战斗时间,气势还是太弱了,从打扮上加分不失为好的方法。” 就阿纲那样的,丢进黑手党人群里,就跟人质似的。 这样下去不行啊。 沢田纲吉:“那穿什么?我看碧洋琪他们都是随便穿自己的衣服啊。” 虽然刻板印象里,黑手党都是要穿黑色西装的,但实际上都是小弟在穿。 碧洋琪:“杀手干活和日常穿什么都行。而且西装也是分很多款式的,正式场合我们会穿定制的。现在定制好像也来不及了,我们吃晚饭去” 钉崎第一个响应:“好耶,我去找五条先生申请资金!” 又到了她最喜欢的公款购物环节! 中岛敦和沢田纲吉都遭到了购物狂的支配。 不光要负责拎包,还要被抓着试衣服。 见鬼,他们觉得那些西装没有区别,为什么她们可以从领口样式,衣角款式等等各种奇怪的角度来分析优劣? 钉崎野蔷薇和碧洋琪坐在更衣室外头的沙发椅子上,分外严肃地盯着面前两个人。 两位刚换上衣服的少年惴惴不安地站着,努力挺直身体,卑微地希望能听到一句“挺好的,不用试了”。 钉崎摇了摇头,紧接着碧洋琪也摇了摇头。 沢田纲吉鼓起勇气:“到底是哪里不合适?” 这衣服已经很修身了啊。 钉崎:“我说你们锻炼的也够多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一副小身板?” 肌肉呢? 宽阔的肩,紧绷的线条和危险的气势呢? 两位少年纤细而青涩,斯文俊秀,有着少年人的澄澈和单纯,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儿都怕惊扰到其他人。 哪里看得出来他们能一拳打死十八个壮汉。 碧洋琪:“看样子问题不是出现在衣服上。先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 她们也买的差不多了,回去休息休息。 随后禅院真希给出了建设性意见:“姿势不对,无论是走路还是站立,都太懈怠了。” 沢田纲吉:“我们这不是正常姿势吗?” 也没塌肩驼背啊。 真希:“黑手党要有黑手党的觉悟,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中岛敦:“可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挺安全的。” 敌人一旦出现,他俩可能还没看清,就被其他人打死了。 彭格列人均27控。 五条组人均战斗狂。 没他俩的事情啊。 禅院真希不知道打哪儿摸出一条三节棍,微抬下巴,往下盯视他俩,一米七的身高两米八的气场,投射出两丈长的阴影。 她:“你们现在有危机感了吗?” 两人绷紧身体,冷汗直下,点头如捣蒜:“有了有了。” 在可靠前辈的教导下,沢田纲吉和中岛敦有了显著的进步。 也拥有了乙骨忧太同款黑眼圈,同款深沉(?)的眼神,乍一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就是有一点生无可恋。 问题不大。 为了给另外两个组织牌面,太宰治派了一个车队去接他们。 一队黑色的豪车从大街上嚣张驶过,路过买甜品的侦探先生都投来“这是在发什么疯”的眼神。 车队停在港口黑手党总部的大门口。 一群黑西装壮汉从驾驶位下来,恭敬地走到后面打开车门,在人出来之后,又列道两旁大声喊:“欢迎彭格列及五条组的各位光临港口黑手党!” 别说是当上黑手党没多久的阿纲和云雀他们,就是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这个阵仗。 在这个众人掉了一地下巴的时刻,作为成熟可靠的世界第一杀手,Reborn一秒换上科学家装扮,推推眼镜,严肃而认真地研究了一番此刻的情况。 最终在大家的注视中下了结论:“他们最近并不是在忙,而是闲到开始研究极道题材的小说了。” 大家:“……” 沢田纲吉擦了一把冷汗:“太好了,我还以为黑手党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 那他可能哪天就会因为羞耻而死。 太宰治携武斗派的众人在新的大楼门口迎接他们。 他穿着西装,肩上披着黑色的大衣,面带微笑。 远比刚才那些浮夸的东西更能让人感受到什么是黑手党。 所有人见到这副模样的他都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认真起来。 却立刻又有些破防。 一段时间不见,太宰治肉眼可见地胖了一些,面色红润,显然是过得十分滋润。 想必没有出场的五条悟更是如此。 如果老天有眼,希望祂能够施展神通,把这两个人收走。 在跟Reborn友好地交流了一些近况之后,太宰治带着他们去见了首领。 虎杖悠仁有没有被太宰治教导成合格的黑手党首领暂时没有验证,但他的外表大约是三人里最像那么回事的。 他的眼睛里有其他两人所没有的锐气。 自信而锋芒毕露。 即使是作着成熟的打扮,坐在象征权利和黑暗的位置上,他也依然是自己。 “欢迎。” 虎杖悠仁欢快地丢下手里的文件,邀请大家去休息区坐。 Reborn打量他一眼,对太宰治说:“教的相当不错。” “那当然,我跟某人可不一样。”太宰治递给五条悟一个鄙夷的眼神。 五条悟好气,喊道:“敦敦——” 中岛敦立即站起来,非常精神地回答:“在!” 五条悟走过去拍他的肩:“从今天起,你就是五条组的首领了,好好干,我相信你是最好的!” 他的教学理念和太宰治完全不同。 太宰治会把人教成自己需要的样子,他主张发扬其自己的个性,对错误的地方予以指点,让对方自己的感悟和更改。 真论教人,肯定还是他厉害! 中岛敦仿佛受到了降维打击,像纸片人一样倒在地上。 尽管他很希望来一阵风把自己吹走,但五十层的窗户根本不开,里头只有空调的冷风。 他被善良的乙骨忧太扶起来坐到沙发上。 禅院真希看他这副样子,十分不满地说:“怎么,你不愿意?那我们这么久的陪读就是为了搞笑的?” 钉崎提着他的领子,微笑:“来,笑一个。我们的新boss。” 有些人,还没有当上首领,就已经注定了今后的地位。 沢田纲吉同情地和中岛敦对视片刻,决定帮对方转移话题。 “太宰先生说,要让我们过来体验黑手党的生活,具体是?” 太宰治笑了:“悠仁——” 虎杖悠仁高兴地站起来:“哎,我明白的!” 他跑去办公桌那边,从桌子底下的柜子里抱出一大叠文件,哒哒哒跑过来,将文件一分两半,一半塞给沢田纲吉,一半塞给中岛敦。 “这一叠是给五条组诸位的任务,这一叠是给彭格列诸位的任务。” 年幼的阿纲和敦敦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悠仁……太宰先生到底教给了你些什么?!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岛敦尝试推拒:“我们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这样不好吧?” 太宰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任务,像是审讯,追捕,获取信息和前线战斗之类的,你们可以按喜好选择顺序去做。期间港口黑手党向你们开放各个区域,你们可以熟悉运作。” 他贴心得让大家眼泪都落下来了。 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后,太宰治和五条悟又陷入了无聊。 他们开始讨论一些奇怪的话题。 太宰治:“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跟系统联络感情了。”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过轻车熟路,还一直被五条悟缠着,没有跟系统联络的必要。 五条悟:“我也是。” 太宰都抱在怀里了,跟系统有啥好说的。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非常耐得住寂寞的系统出来冒了个泡,并且给他们展示了倒计时。 还有一个月,截止到沢田纲吉继任彭格列十代目。 两个人决定不留遗憾,把想干的事情都干了。 太宰治:“说起来系统你现在学做人学得怎么样了?” 【我可能没有天赋吧,不过当系统也挺有意思的,我准备多找几个宿主。】 “哎呀,不要这么快就放弃治疗嘛,我们可以帮帮你的。” 然后两人就开始讨论该怎么激活一个没有感情的程序生物的情感能力。 五条悟给出非常棒的建议:“那肯定还是愤怒最简单嘛。” 气人他俩都超擅长的! 第47章 当着别人的面讨论要怎么坑对方, 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所以太宰治和五条悟的讨论到此为止,剩下的就看默契。 系统在副本世界的定位就像是世界意识一样,一切都是依靠它的能量在运转。 要针对世界意识,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是帮反派做事。 白兰显然就是那个反派。 此时已经在西西里混得风生水起,逐步向玛雷指环靠近的白兰,受到了太宰治的问候。 对方表示非常感谢他之前的帮助,并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白兰婉拒了他。 他就是让条狗帮忙, 都比这俩好。 “你这话说得见外。”太宰治在电话这头摇头, 一句话让白兰打消直接挂掉电话的打算,“你是想收集玛雷指环, 然后再夺去彭格列指环对吗?” 尽管对七的三次方并不了解,但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见识过彭格列指环的力量,顺带就调查了与之相似的物品。 属于基里奥内罗的玛雷指环和彭格列指环十分相似。 白兰:“……没错, 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太宰治依旧非常友好地说:“帮助你啊。” “真的?”饶是知道这两人没什么下限, 白兰也震惊了好一会儿,“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彭格列的人似乎还在港口黑手党做客。” 你们不是友好组织, 么? 就这么对友方? 五条悟凑过来说:“我们只是打算借他们的指环玩玩而已,他们想必不会生气, 而且生气也没办法。” 他的嚣张发言让人无语, 但白兰相信他干得出来强抢的事情。 反正目前来说七的三次方在彭格列和Reborn他们手里跟在太宰治他们手里, 对他来说是一样的。 暂且安抚住这俩人就可以了。 两方的塑料同盟正式成立, 白兰负责在一个月之内搞到玛雷指环, 彭格列指环和彩虹之子的奶嘴由五条悟和太宰治负责。 为了不影响三方组织少年人之间的友谊, 在白兰取得玛雷指环之前, 太宰治一直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彭格列的人, 乃至于不断加入的新人, 在暗中按照白兰给的消息调查彩虹之子的其他人。 七的三次方是由同一块石头打造的。 跟他们第一个副本的德累斯顿石板一样,是构成主要力量体系的世界级圣物。 但更为重要,它同时还承担着维持空间稳定的责任,本身也具有法则之类的力量。 所以系统设置主线的时候特意绕过了它。 很可能就是担心他俩搞破坏。 那他们不得搞一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彭格列指环、彩虹之子奶嘴和白兰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玛雷指环统统失窃了。 白兰赶到现场的时候,太宰治和五条悟正在用七的三次方下棋。 并且因为五条悟悔棋而吵起来。 他:“……” 某些人的能力真的跟讨人厌程度成正比呢。 看到他过来,两人停止争吵,恢复大人该有的成熟稳重。 太宰治:“这个七的三次方已经集齐了,但为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五条悟:“它应该有的牌面呢?至少应该可以召唤出一个神龙吧?” 白兰:“……因为你们没有权限使用。” 两人震怒。 “这是歧视!” “凭什么,难道是我还不够强吗?” 白兰双手插兜,面带微笑,试图说服他们:“我知道该怎么使用,你们可以……”把它们交给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太宰治抱着所有的七的三次方,五条悟以超过闪电的速度对着它们打出一发“茈”。 太宰治的手完好无损,七的三次方裂开了。 天空也裂开了。 白兰和系统也裂开了。 【检测到重大违规举动,强制重启世界。】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太宰治和五条悟回到了他们还没有出门偷指环的时间段。 两个人躺在床上,还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五条悟顺势就啵了太宰治的嘴,压着对方的腿往里勾住。 太宰治嫌弃地推开他,下床打算拉开门出去看看情况。 打不开门。 他对系统进行指责:“你这是对我人身的限制!我要举报了。” 系统没有理他。 太宰治回头看五条悟,五条悟会意地说:“系统也没有理我。” 他:“……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估计要很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如来玩点儿有意思的吧~”五条悟充满暗示性地拍了拍床。 太宰:“……” —— 他们的计划非常成功,系统真的生气了。 本来哪怕这俩人直接把天捅个对穿,他也能心平气和地修复的。 但是他们毁了世界基石。 作为数据文明的人,系统拥有远超其他文名认知的力量,创造世界都不算什么大消耗。但是他不具备干涉法则的天赋,所以创造的副本世界基于真实存在的世界。 按照他们文明的法律,他不能改动时间线,也不能随便导致世界毁灭。 所以在世界基石毁掉的情况下,他只能寻求主神的帮助。 作为一个大龄成年人,这对他来说非常非常丢人,丢人丢到老家了。 气死了。 得想个办法制裁他们。 被主神修复好世界后又一通安慰的系统联络上其他同胞,询问该怎么惩罚宿主。 年纪最小的那个给他出了个主意。 他觉得很合理,不过分。 系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结算时间。 他冰冷冷地结算。 【副本“Tutor”结束,首领综合评价最高的继任首领为沢田纲吉。】 【主线失败。】 【因宿主五条悟、太宰治破坏世界基石,额外追加惩罚。】 两人的耳边分别出现了惩罚内容,还没有来得及交流,就被踢出副本,回到单独系统空间。 太宰治的惩罚是: 【下个副本期间封禁能力“人间失格”,转化为无法被施加术式,无视结界体质。无法和宿主五条悟进行有关系统的信息交流。】 他非常欠打地说:“惩罚比我想象中要轻啊。” 系统:【你只是从犯。】 那就是五条悟受到的惩罚更重。 太宰治开心了。 他质疑起另外一件事:“为什么我会输?悠仁显然比阿纲要当得好吧?” 系统你说实话,是不是夹带私货,故意判输的? 系统给他展示了统计数据。 彭格列的六位守护者对沢田纲吉的信服程度,在意程度等,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愿意为其拼杀的人数是六。 因为是继任首领,所以主要考据的是御下能力。 虎杖悠仁在太宰治的buff加成下,各项数据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八十(最高值由中也先生倾情提供)。愿意为其拼杀的人数是3(芥川、银和中也)。 中岛敦的数据就更惨了。 因为五条悟的缘故,大家对五条组的首领没有任何期待,就拿他当自家小弟看待。 太宰治痛苦地捂住眼睛:“那我早知道就好好选守护者的。” 当初选立原这个二五仔和开不开心都想捅自己人的梦野久作,就是为了好玩儿。 没想到坑到了自己。 系统:【呵。】 “你应该感谢我的,你看你都学会了嘲讽。” 对于此等厚颜无耻之人,系统选择把他踹去下一个副本。 【因为上一副本失败,无休息时间奖励,接下来将直接进入副本。】 【副本名称:“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副本主线任务:隐藏(请自行探索)。】 无尽海生存着传说中歌声惑人,容貌绮丽,食其肉可长生的人鱼。 但仅有极少数的人见过他们之后还能活下来,所以外头只有越来越夸张的流言,而无人知晓他们的真面目。 无尽海的偏僻地带,丛生着巨大的珊瑚和青黑色的海藻,在光都很难到达的深处,有一座小小的宫殿。 宫殿的主人从珊瑚打造,珠贝点缀的大床上醒来。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茫然地吐出两颗泡泡。 片刻之后,他决定站起来出去看看。 没有站起来。 太宰治低下头,看见一条青色的,闪闪发亮的鱼尾巴。 他有些怀疑地尝试甩尾巴。 一时没有控制住力道,把床拍裂开了。 于是他开始望着裂开的大床怀疑人生。 哦不,现在是怀疑鱼生了。 系统绝对是因为他被骂青花鱼,所以给的这个身份吧? 系统:【我再强调一遍,身份是由单独的计算程序生成的,不带个人情绪。】 太宰治:“呵。”我信你个鬼。 在注入的记忆里,他这个身份是人鱼,还见鬼的是人鱼王子。 因为性格阴郁,打扮保守,拒绝吃人,所以被全族孤立排斥,在成年之后就半流放式地安排到族地的外围。 太宰治低头看看自己花里胡哨露出腰腹的蓝紫色短褂和小臂上缠着的绷带,对“打扮保守”这个评价持保留意见。 甚至对“不太会织布所以绷带不够缠全身”这个理由感到不满。 太宰治决定游到海面上打劫下一艘船上所有的绷带囤起来。 船没看见,看见一个盆飘过来。 静谧的夜晚,微风阵阵吹拂,在深蓝的海面上掀起阵阵波澜,漂浮的木盆打碎水中的月亮,在粼粼水光中晃晃悠悠地飘过来,好几次都差点儿翻过去。 而驾驶着这艘小船的,是一只有着纯白长毛,冰蓝色眼睛的小猫猫,尾巴和爪子并用,奋力地划水的它是那样无助和可怜。 太宰治无动于衷看着它因为用力过大,而从面前漂过。 并且打算回去,换个时间再来。 不待他下潜,盆又漂回来,里头的猫一个飞跃撞到他怀里,张嘴就咬他的胳膊。 太宰治开始考虑淹死猫的可能性。 第48章 猫是咬着自己不放嘴的, 有无量空处在,淹也淹不死。 美丽的人鱼最终还是选择把猫带回自己的宫殿。 太宰治找了个大贝壳放在桌子,底下铺一层浅蓝色的鲛绡,打算给猫当猫窝。 白色的猫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拳头大的珍珠, 推着滚进贝壳里, 然后前爪扒着珍珠, 乖乖巧巧地抬头他。 珍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猫猫也漂亮到发光。 一直把五条悟当猫才能原谅对方的太宰治抿了抿唇,眼睛发亮。 好耶, 有猫了。 还是不会说话, 打不过他的那种。 对于五条悟失去人身, 还不能讲话的现状,他的恋人非但没有感到担忧和同情, 反而十分快乐。 开心的太宰伸手摸猫猫的脑袋,收获了一个蹭蹭。 “饿了吗?” 他摸摸手臂上的牙印, 小猫猫没有什么力气,连他的藏在皮肤底下的鳞片都没有咬穿,面上的咬痕也在强悍的自愈力之下快要愈合了。 五条猫猫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新上任的猫主子也点点头,甩着让猫猫垂涎的大鱼尾巴出去了。 没一会儿拖着一个超大螃蟹回来。 这个螃蟹有多大呢? 五十只五条猫猫那么大。 它深红色带着尖刺的背甲上有一条深深的裂痕, 凶猛的一对大钳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丝毫没有挣扎。 五条悟看呆了。 他终于意识到, 品种的改变会给他俩带来一定的差距。 面前这只凶残的人鱼, 不是他这种小猫猫能拿捏的。 太宰治该不会虐待他吧? 但猫猫这么可爱, 应该不至于……吧? 太宰治笑着掰断了螃蟹的钳子, 又像是掰龙眼壳一样掰开钳子外壳, 露出里面白嫩的蟹肉。 动作之麻利, 表情之恐怖,看得猫都往贝壳里缩了缩。 贝壳啪的一声关上,上壳磕到珍珠上,留有一条缝隙,缝隙里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暗中观察。 太宰治把半截蟹钳丢在开裂的床上,掀开贝壳,把猫抱出来放在蟹钳面前,言简意赅地说:“吃。” 天道好轮回,你当年逼我吃甜食的时候,也该想要有一天会被我逼着吃螃蟹。 五条猫猫不安地甩甩尾巴,毛绒绒的尾巴在水中带起一串气泡,他试探地看了一眼太宰,没有收到其他的指示,心里松口气。 吃螃蟹而已,他又不是不吃。 而且海鲜也都是甜味的嘛。 白色的猫猫凑到蟹钳面前,张嘴咬蟹肉,咬到一口腥咸的海水,蟹肉是啥味儿都尝不出来。 他在太宰治猖狂的笑声中呛了半天水,还是没有研究出来,该怎么排除掉水,把螃蟹肉吃进嘴里,于是怨念地盯着太宰治。 太宰治笑够了之后,去角落里找到一个像是锤子一样的海螺,掰了两下,宫殿里的水就如潮水退出去。 他把那个被海水泡过的蟹钳拿出去喂鱼,又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半五条悟一半。 人鱼的味觉和人类的不一样,吃生螃蟹只能尝到鲜甜的味道,而没有感到腥,就很快乐。 胃口也大不同的太宰治在猫震惊的目光中一口气吃了五只螃蟹。 吃饱了的他在宫殿里东翻翻西翻翻,偌大一个宫殿,没有多的床床或是绷带,只有一大堆宝物和一些人类的小玩意儿。 拿出一个水晶的透明大碗,太宰治把两个巴掌大的猫装进去,隔着器皿戳他粉色的肉垫,猫猫也非常上道地按了两下他的手指所在的位置。 “看样子智商也受到惩罚的影响了呢。”太宰治含着笑意说道,“那么就被我好好地养着吧,我会保护你的。” 猫激动地试图从碗里跳进他怀里,可惜因为碗壁太滑了没有成功。 抱着猫睡了一晚上的太宰治第二天发现猫变成了活人。 好消息是不是成年版的五条悟,而是五岁版的五条悟。 坏消息是对方的记忆也只到五岁,他得养小孩子了。 太宰治一时有点拒绝。 五条悟曾经跟他说过,自己小时候非常不讨五条家以外的人喜欢。 他当时心想长大后也没有讨人喜欢。 现在看见这娃又酷又拽,看谁都带着一股蔑视的臭屁模样,突然就悟了对方的意思。 这小时候怕不是遭过不少暗杀吧。 太宰治插着腰思考了一会儿,说:“给你送回自己家?” 年轻未婚男子拒绝养崽。 还养的是对象,他没有这种爱好。 男孩气呼呼地鼓着脸摇头。 就算他不记得了,这也绝对是在抛弃吧?! 即使变成人身也还保留着的大尾巴在床板上甩得啪啪响,可以说是非常生气了。 太宰治为难地看着他:“你听我说,我们种族不一样,我住海里,你住岸上,住一起不合适。” 五条悟小时候比长大了更听不得别人跟他讲道理。 他依旧是坚定地摇头:“不要。”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潜意识里不想被这个人抛下。 有种一旦放手就可能再也抓不住的不安和惶恐。 是很让人烦躁的情绪。 所以错的一定是这个人。 太宰治放弃跟对方讲道理,尝试跟系统沟通。 “五条悟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这个不太聪明的样子,我很不放心啊。” 【全属性减弱百分之五十,受到猫的诅咒,夜晚会变成幼猫,白天会变成幼年猫妖的形态。全部记忆仅在猫的期间拥有,但性格和各项数据受年龄影响。】 太宰听完直摇头。 惨哦。 “那我一定要带着他吗?” 【我不干涉宿主的决定。】 言下之意是随你的便。 太宰治看了脸上还有婴儿肥,眼睛大大,人小小只,还有猫尾巴猫耳朵的幼年悟。 向他的可爱的屈服。 “那你要听话,不然我就把你丢进海里让你漂走哦。” 他尝试跟对方约法三章,但效果十分惨烈。 有了手又能用术式的五条悟拆了他的宫殿,还引发了海底动荡。 太宰治:“……” 还没有等他教训对方,就有其他的人鱼察觉到这边的混乱赶过来。 当场抓获了一条鱼和一只猫。 人鱼女王,也是太宰治这个副本世界的姐姐赶过来,看见的就是两人不知悔改的模样。 她非常生气,直接按照律法将太宰治给流放到无尽海的边缘去了。 太宰治从此过上了捕鱼织布养猫的赶海式生活。 鬼的。 他从一只殉情失败的狐妖尸体身上扒下来一张面具,上面附有对方的怨灵,和对方约定找到辜负狐狸的负心汉之后,他只要携带这张面具就会长出双腿和狐狸尾巴,拥有狐妖的气息。 这是只擅长幻术的狐狸精,就是一般的神明都认不出来他的真身。 他混上了一艘妖怪的货船,交过过路费的妖船稳当地驶过无尽海,抵达京都不远处的村庄。 这里设有日本岛的结界。 太宰治在结界边缘看见一颗巨石,巨石上写着“人鱼、帝释天和青行灯禁止进入京都”。 笼罩在无尽海和人间边缘的结界闪着冰冷而危险的光。 伪装成狐妖的人鱼搂紧怀里的猫猫,问旁边的鱼头妖怪说:“为什么要禁止他们进入啊?” 而且一个是海里的妖怪,一个是佛,一个是从故事里诞生的妖怪,之间也没有相关联的地方。 鱼头妖怪晃晃脑子,红艳的大嘴唇张合,和他八卦着:“不让人鱼进去,是因为京都现在的妖怪都特别疯,试图通过吃内脏来提升力量去角逐魑魅魍魉之主,人鱼进去了得被吃得干干净净,算是保护不懂事想要偷跑进去的年轻人鱼。” “青行灯是因为她经常开女子座谈会,讲些男女之间恐怖故事,挑起性别对立,现在高天原里男神和女神争执不休,大神就禁止她进去神社最多的京都了。” “帝释天大人据说是为了找谁,把神庙砸了好几个,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鱼头怪看年轻的小狐狸目露害怕,出声安慰:“京都现在非常乱,但这边妖怪里说一不二的是羽衣狐大人,我看你也不像是杂毛狐狸出身,进去打着羽衣狐大人的旗号,会混得很好的。” 太宰治得到关键信息,跟他道谢之后,就走进妖怪村子里,用鲛珠租了一辆胧车,摇摇晃晃地往京都去。 太宰治抱着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胧车唠嗑。 胧车妖怪本身算是妖怪里性格比较温和的,虽然脸很大,外表很破旧,但是只要给的多,车里头就会很舒适。 胧车“嘿嘿”地笑几声:“无尽海的鲛珠可是俏货,公子这是搭上了位人鱼族的美人了?” 太宰治:? 腰上的狐狸面具愤怒地颤抖,他出声替狐狸精辩解:“并非所有的狐妖都喜欢魅惑别人,他们大多数很专一的。” 比如说他捡的这只蠢狐狸。 被人类骗到无尽海来殉情,狐狸死了,人却跑了。 居然连对方的真名都不知道。 诅咒都找不着对象,狐狸当到这份上也是菜到没眼看。 胧车听完他的发言,大笑了好几分钟,被猫挠了车板一爪子又呜呜地哭几声告饶:“没错没错,像您这样的狐妖,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样,哪轮得着勾引,对方勾引您还来不及呢。” 话刚说完,它又挨了一爪子。 这次直接把门给挠破了。 太宰治在被胧车的眼泪淹没之前,及时说:“我是有恋人的。” 胧车:“这猫是您恋人养的吧?年纪尚小就能有这样的水平,厉害厉害。” 它的蹩脚奉承换来太宰治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我先前在关东,还是第一次来京都。这京都里的大人我已知晓是羽衣狐大人,别的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要能让您这样的在意的,除了羽衣狐大人的部下,也就御门院家和花开院家咯。” 御门院家的是安倍晴明的后人,花开院家的是芦屋道满的后人。 那两位都是平安时期的大阴阳师。 听起来就像是不错的饭票。 他们虽然带着很多宝贝,但前头那个鱼头怪说了,京都的妖怪很疯,难保没有妖怪想抓他问人鱼的下落。 进去看看有没有冤大头,然后摸索摸索主线。 总不能让五条悟一直这样,最好能让他一直当猫。 第49章 太宰治刚一进京都, 就被什么人直直地撞上。 瘦弱的青年直接给撞倒在地上,而被他紧紧护着的猫从他的怀中跳出,灵敏地落在地上, 冲着莽撞的路人发出凶狠的呜声。 奴良滑瓢和气势有余, 可爱过分的小猫对视了半晌, 怀疑着妖生。 他刚才应该是开着镜花水月对吧? 为什么还能撞到人, 不, 妖怪, 为什么这只妖怪这么脆弱, 被他撞了一下撞成这样? 他掏出自己的刀向后搁在肩上, 挑着眉,语调轻佻华丽,不见愧疚:“喂,你没事吧?小狐狸。” 太宰治也发现自己碰瓷的对象不太好套路, 但演都演起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而且确实是对方主动撞的他,他只是没有躲开而已。 这只一看生活就很好的妖怪有必要负责。 他坐在地上, 似乎是有些畏惧, 不发一言地伸手给猫猫顺毛。 奴良滑瓢:“……” 他摸着下巴,将心比心地思考了一阵, 说:“我现在要去吃饭,为了表达我的歉意, 带你一起去怎么样?” 太宰治:好上道的妖怪。 他代入了腰上的那个狐狸精,没有露出怀疑的表情, 而是惊喜地看着对方:“真的吗?” “真的。”反正又不是他请。 奴良滑瓢伸手打算意思意思地把这小狐狸拉起来, 冷不丁挨了一爪子。 他低头看着渗血的伤口, 笑了:“你这猫, 有点儿意思啊。” 五条悟这会儿已经适应了猫的身体,虽然暂时还没学会咋用术式,但调用咒力强化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 同时,可能是诅咒限制了他智商,他这会儿看谁都像是想趁着他没法对鱼下嘴,勾引他家太宰的偷腥猫。 不讲道理且极具攻击性。 太宰治把猫提起来,按进怀里,腼腆地笑:“不好意思,但孩子年纪还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好吧。”奴良滑瓢还不至于跟一只小猫猫计较,眨眼修复了自己的伤口,却是眨眼提起太宰治的后领,就把人提着带走了。 为了避免再撞到无辜人,他这次是从房顶走的。 太宰治像是一条正在风干的咸鱼,在空中摇摆,一路脸怼着风,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最终落到一扇偏门前。 太宰治盯着门上的禁咒,和“滑头鬼不得进入”的狂草标语,有一些悟了。 奴良滑瓢伸手揭掉那张写着标语的纸,咧嘴一笑:“我先进去咯,你不要害怕,大胆进去就是。” 太宰治:我信你个鬼,浓眉大眼大脑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妖怪。 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 形容的便是滑头鬼。 因为是处于虚与实之间的妖怪,所以能够无视禁制和结界,又因为游手好闲和滑头的性格,会大摇大摆地进入人类的居所大吃大喝和抽主人家的烟斗。 能明目张胆针对这种大妖怪的人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不好对付。 但凡换个别的妖怪或是人类,一旦推开这扇门,很快就会引起屋主人的警惕,然后成为吸引火力和注意力的工具。 可惜碰瓷滑头鬼还打算跟着对方一起蹭饭的是他太宰治。 把猫塞进胸前的衣服里,太宰治双手藏于袖中,像是贵族名流一样,优雅地从滑头鬼推开的门走进去了。 一只漂亮的白猫从贵公子印有紫藤的襟口探出头和一只爪子,挥舞着有粉色肉垫的爪子指路。 难以用肉眼看见的烟气云雾在厨房里流动,从开火起就分外警惕的厨师今天也没能及时阻止滑头鬼的恶行,眨个眼睛就发现刚做好的饭菜少了不少。 厨师长白胖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摇响手边系着红线的铃铛,全家的阴阳师开始出动,四处寻找那可恨的妖怪起来。 太宰治躲进一处库房,听着外面的骂声。 “前辈,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有稍显稚嫩的少年音在门外响起。 “抓偷走我们晚饭的妖怪。”这道声音粗重凶狠,应当是少年嘴中的“前辈”。 少年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啊?还有妖怪敢进花开院家偷晚饭吗?” 前辈:“你先前在支系不知道,那可恨的滑头鬼仗着自己的能力,每次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进来大吃大喝。” “可是大妖怪进了家,只吃东西不吃人也还好吧?” 少年是从已经沦为妖怪乐园的偏远小城带回主家的,一时间竟然还觉得这妖怪有两分可爱。 前辈一拳锤在库房的门上,提起这件事就异常愤怒:“但是他太能吃了!每次来的时候,我们好几个人都得饿肚子。” “家主不管吗?不是说家主是花开院家几百年一遇的天才吗?” “家主说自己自己没办法。但我曾经逮到过家主和那个滑头鬼喝酒,那个家伙能入我们花开院家如自家院子,肯定有家主的纵容!” “啊这……阴阳师跟妖怪喝酒?” “家主的想法一向叫人摸不透。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别往外传。如今妖狐当道,其他几家还指望家主挑头去治妖,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了家主的名声。” 少年咽咽口水,带着几分畏惧地说:“那二条城里的……真的是大妖怪么?” 统治京都和周边的人其实是妖怪……这也太可怕了。 “这不是你现在该担心的事情……不说了,这间库房我们检查过了吗?” 刺眼的火光从门缝间照进来,躲在里面的太宰治开始思考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将人打晕而不是打死。 虽然被注入了记忆,拥有相当的战斗本能,但是原先的“太宰治”也没正经跟人类交过手。 人鱼战斗也并不是用歌声蛊惑过往的船只,而是一尾巴把船甩裂开,然后徒手撕人,讲究一点儿会使用叉子和特殊海螺制成的锤。 随便一下子下去,人就可能当场暴毙。 门外的少年化解了他的困难,特别机智地说:“检查过了吧,而且我们都在这儿站半天了,就算他真的在里面,估计也跑掉了。” 花开院家有你这样的天才,实在是我等弱小妖怪的福音呀。 听了不少情报的太宰治给少年点了个赞,在外边的人走了之后,把怀里的猫掏出来放到地上:“我们分头去找那个滑头鬼,如果你找到了,就摇响这个铃铛。” 他特别正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色的铃铛(狐狸遗产之一),用红线系在猫猫的脖子上。 给五条悟拴上猫铃铛,也算是满足了他一个愿望。 五条猫猫舔舔他的手背,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私心,点点头就跟太宰治分开了。 太宰治让狐狸幻化出一身狩衣白帽,假装成阴阳师混进了搜查的队伍,从情报里排除错误地点,并不断向正确的位置靠近。 其实单纯吃饭的话,进都进来了,没有必要去找滑头鬼。 但架不住世人对滑头鬼描述,跟副本的名字一样,花开院这里也明显有主线的线索。 所以找到那个性格捉摸不透的妖怪是非常有必要的。 千万别是俗套的帮助勇者打败魔王的任务。 请系统好好动动脑子,不要总想着省事。 系统:【你的心音太大了,吵到我了,说我坏话的时候也不要提到我的称呼。】 不知道在心里带□□讳讲话,对方是听得到的吗? 他脾气好就应该听这些? 太宰:“所以主线是什么?” 【请自行探索。】 系统给了一个冷酷无情,不讲情面(本来也没有这种东西)的答案。 这让太宰治十分受伤:“阿凪(系统的本文叫“凪”),你变了,你以前很喜欢和我搭话的 ,现在怎么这么冷漠?说,是不是你背着我在外面有了新的宿主?!” 系统难得有了语气波动,他带着一丝愉悦地说:【快了。】 太宰治忽然警觉:“该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 仔细想想系统的口味,如果真的是他认识的人,八成是他的对头或者看他不爽的人啊! 要是对方靠着系统搞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能力暗算他,他岂不是要翻车? 常年在别人的底线边缘兴风作浪,且对此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太宰治忧虑地想着。 系统没有应声。 很有原则地保护着对方的信息,即使他还没有说服对方绑定自己。 太宰感到更加地忧虑,但现在再担心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完成任务,然后带走能用得上的奖励。 不能再随便用来迫害人了,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太宰治跟在搜寻队伍的尾巴,然后走着走着就和人群走散了,朝着相反的方向过去。 这群阴阳师还是不够狡猾,太老实了,怪不得每次滑头鬼进来都非常成功地吃完,再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一路走到内宅的深处,花开院家家主的起居室外,信手推开门,果不其然看见了正在喝酒的奴良滑瓢。 花开院家的另外一边,猫也撞上了意料之中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狩衣,白面乌发,俊美风流,右手执扇敲击左手手心,带着笑说:“哟,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五条悟。” 第50章 菅原道真的子孙, 干阴阳师这行是常理。 五条悟这次进副本,倒不是真的猫妖,而是受了猫妖诅咒的阴阳师。 生成的记忆里, 他和当下大名鼎鼎的花开院家家主, 同样是少年出名, 青年立于阴阳师顶端的花开院秀元有些损友式的交情。 花开院秀元灵视的本事已经到了非特殊血统阴阳师能够到达的顶峰,能看出他身上的诅咒,认出他的真身不算意外。 并不能说话的五条猫猫无视他那嘲讽和看好戏的语气,就轻慢而优雅地“喵”了一声。 我找到老婆了,你有吗? 花开院秀元不通兽语,但没觉得他是在说什么故人相见的寒暄话,也学着那股轻慢慵懒的调说:“我的之人能够翻译兽语, 你想要一只吗?” 求我啊, 讨好我啊。 五条悟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他这个样子可讨太宰喜欢了, 等刷够了好感度,他自己就能变回去。 秀元品出点不对劲儿来:“你先前说要出海去找自己的恋人,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当初听完笑了整整半个月,直到五条悟不知所踪的消息传回京都。 白猫得意洋洋地点头。 年轻的阴阳师陷入震惊:“是谁瞎了眼看上你了??” 五条悟懒得理会他, 顺着他雪白的衣服一路往上爬,跳到他的肩上,用爪子拍拍花开院秀元的脸,示意对方带路。 “变成猫了, 都还是这副大爷德行。” 花开院秀元也没有生气, 维持着一贯的笑意, 慢悠悠地往自己房间走。 路上碰见四处搜寻滑头鬼的族人, 也信手乱指了方向。 要论不着调儿这点, 他和五条悟这个五条家家主是不遑多让的。 比起某个已经打过好几回交道的滑头鬼,还是“五条悟为爱下海惨遭变猫”这件事让花开院秀元更感兴趣,他好奇地问着五条悟。 “你的恋人是什么样的?好看吗?” 猫猫毫不迟疑地点头。 太宰治特别好看! 花开院:“唔……性格温柔?”不温柔的恐怕很难忍受五条悟这破性格。 猫猫迟疑了一会儿,又坚定地点头。 太宰治和他一样,特别温柔! “怎么认识的?对方是被你救过?” 猫猫疯狂点头。 他们俩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知道救过太宰治多少回,这要算以身相许的次数,太宰生生世世都得是他老婆。 “被你救过还没有留下来和你在一起,你不行啊五条。” 如图穷匕见一般,花开院秀元一改求知的语气,嘲笑着他,说着扎心的话。 猫猫愤怒地给了他一爪子,拍在早就备好的防御结界上。 将一张符咒贴在猫脑袋上,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花开院家家主推开自己的房门。 不出意料地看见奴良滑瓢。 意外之外地看见太宰治。 “哦呀,你今天居然还带了别人一起来我家吃东西。当我这里是招待客人,还不需要给钱的酒楼吗?” 奴良滑瓢和太宰治碰了碰酒碗,仰头朝嘴里灌进最后一碗酒,清亮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顺着肌肤滚入微敞的衣襟。 他肤色发红,眉眼带笑,豪放而不失潇洒倜傥。 而另外一位也是这么一副贵公子做派,只是姿态更为优雅。 如果这里不是自己的居所的话,花开院秀元就险些要以为自己才是擅闯的人了。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叫这俩人有点自知之明,他肩上的猫就撕裂符纸,一个飞跃落进太宰治怀里,欲要表示亲密,却被酒气熏得不轻,嫌弃地跳,寻个通风的地方窝着。 花开院秀元:? “你先前同我讲的……该不会是这位……狐妖公子吧?” 他开始思考五条悟被狐狸精蛊惑的可能性,却又在白猫落着星辰光辉的明眸里打消了这个念头。 用凡世间的俗理来衡量五条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他本就是顺心而为,不考虑一切的人。 人家都不在意,他也没什么好在。 “既是你的恋人,那我得好好招待才是。” 秀元唤人去备好酒美食,顺便给那些没吃上饭的族人再做一份。 奴良滑瓢对剧情的进展没有疑惑,对他们的事情也没有兴趣,吃饱喝足,又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在门口化作烟雾消失于月色中。 “我原本还指望他能够结束这祸妖乱行的世道的。但是他这个样子……我还是子想想办法吧。” 太宰治喝了一碗甜汤,脱下沾染酒气的外袍,对躲着的猫招手,待猫哒哒跑过来之后,拿手帕仔细地给猫擦擦爪子。 他比滑头鬼强就强在会理会别人的话。 “大人觉得,滑头鬼能打败羽衣狐?也觉得他能规范下属,不为祸于人间?” “羽衣狐在平安时代,只是一只连人形都难以长时间维持的白狐,座下妖怪也多是晴明公留下的,追随的是她肚子里不知道能不能生下的晴明转世。奴良可比她优秀多了,假以时日,不成为题。” 花开院秀元坐到他的对面,表情诡异的纸人式神从他的袖间飞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叠奴良滑瓢没有发现的糕点。 糕点雪白中透着粉嫩,用糖水绘着樱花的图案,精致可爱。 吃了许久鱼的假猫投过来垂涎的目光。但是碍于太宰治在这里,没有试图去抢。 他现在打不过花开院,过去岂不是要丢人。 只能瘫在太宰治的腿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点心,试图让对方懂事。 却没有一个人给他眼神。 太宰治:“您是不想假以时日吗?” “拖得越久,死的人越多。战火连连,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有一群崇拜肝脏(指心脏)的妖怪横行,人间便见不得光亮了。” 花开院秀元说着,便觉着手里用来逗五条悟的点心都不香了。 魍魉横行的年代,阴阳师是很受重视的职业。 似他花开院家,更是富足奢华,受万人敬仰崇拜,又有祖先留下的秘法,饶是生活在羽衣狐的治下,也能保住根基,大树不倒。 但也已经死了许多族人了。 “您原本怎么打算的?” 太宰治自然地伸手拿起他没有拿起的点心,然后更加自然地整盘端起来,花开院秀元捏着盘子另外一边,试图阻止,没能想到对方手上竟似有分海斩川之力,轻易便笑着将盘子夺走。 那叠点心最终放到了五条悟的面前。 猫猫高兴地蹭他的手心,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哎呀,男朋友给拿的就是香。 这猫当得值。 花开院秀元:“……” 把这件事放于脑后,他正经地同太宰治交谈。 “我本想让五条悟替我限制住羽衣狐,再由我将其封印的,但……” “他出海找我,还变成了这副模样。”太宰治补上他的话,相当懂事地说,“我会帮您的。” “阁下就算不是狐妖,也是妖怪吧?” 青年的脸上是柔软而温暖的笑意,暗沉的眼睛里落进光芒,很是温柔地说:“爱情总是能蒙蔽人双眼。” 没有被蒙蔽的他,也不过是想要去搞一下主线看看而已。 打听到羽衣狐和阴阳师的消息,任务进度是百分之五,遇见奴良滑瓢并且和对方吃饭聊天,任务进度又给了百分之十。 不知道见到羽衣狐并且影响对方,能拿百分之多少。 系统没有出声。 为了避免前几次的情况重演,和某些人作妖。 他采用了新的算法,取消了固定任务,以太宰治和五条悟参与世界线和改变原剧情为基础变量,将引发的改动和主要人物想法感情的改变作为因变量,引入各种参数,换算成数值。 然后设定目标量,将积分比例作为任务进度。 这俩人爱咋作咋作。 他就快有新宿主了,也没必要强留这两个人。 太宰治和花开院秀元商讨了该如何对抗羽衣狐和她手底下的大妖。 资深二五仔太宰先生给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听闻羽衣狐正在搜罗拥有特殊能力的贵女,我们可以寻一强大的阴阳师假扮成姬君,然后由我假装将其献给羽衣狐,成功打入内部之后,我再帮助对方逃离二条城。”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花开院秀元那张秀气美丽,如花似玉的脸上。 年轻的阴阳师晃扇子的手僵住,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正色说:“我有很好的推荐人选。” 他带着两个人去了关押作恶阴阳师的地牢。 能关在这里的,都是犯下杀戮过多,不知悔改的危险人物。 在地牢的深处,锁着一位少年,黑衣黑发,悄无声息,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领路的阴阳师确认了一番禁制是否完好,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动作粗鲁地拿水泼醒了那少年。 少年还算麻利地坐起来靠着墙,鸦色长发向后分开,露出他秀美而稚嫩的面容。 他脸色白得惊人,唇色淡紫,眉眼却是重墨凝彩,叫人觉着艳丽又邪气。 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和脸向下滑落,他却浑不在意,懒散地抬起眼看进入地牢的人。 他杀了许多的人,也杀了许多的妖,关在这里也有许多时日。 除去最开始确认身份时的询问,那些人不拷打他,也不审判他,就是给他关在这里。 再怎么关下去,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错误的。 目光落在花开院家家主整洁白净的衣摆上,少年以为自己会听到“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这样的质问。 却突然听到一阵吵耳朵的大笑。 太宰治抱着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他说:“夏油杰?” 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少年夏油杰:? 第51章 夏油杰本来是平民家的孩子。 普通地出生, 普通地遭遇父亲被征走的事情,普通地被母亲养大。因着天生力气较大,眼明心亮, 过得甚至还比同龄人要好一些。 变故发生在某个寻常的日子。 闯进来的怪物吃掉村里的巫女, 村里的人奔逃躲藏,他听见同伴的惨叫,从地窖爬出来救对方。 普通的人类是无法对抗妖怪的。 但是他在死前尚未放弃, 在妖怪的獠牙刺中自己之前, 率先咬了捏着自己的爪子。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除了难吃到要死的味觉之外,还有惊惧痛苦和不可置信的情绪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情绪来自妖怪。 他收服了妖怪, 不光活下来了, 还拥有了驱使对方的力量。 却也从同伴的眼里看见畏惧和厌恶。 所以他离开了。 战火纷飞, 妖怪肆虐的乱世, 妖怪和人类的面目逐渐模糊和重叠, 夏油杰在这样的世界里走了很久,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改变现状。 最终被抓住了。 太宰治和五条悟料到这个世界很可能会有夏油杰, 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少年的夏油杰,还被抓到这里。 他们真是想想都要笑死了。 夏油杰不想穿女装的意愿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他被换上时下公主必备的华丽十二单, 遮住他那相对于女孩来说显得壮硕的身材。 鸦青色的长发被心灵手巧的侍女仔细梳洗,当锋利的剪刀来到他额头, 试图剪掉那截奇怪的刘海给他来个公主切的时候,他爆发出激烈的反抗。 介于他这个誓要与刘海共存亡的样子,太宰治最终还是让人放过了他的刘海,而是给他扎了辫子, 戴上花环。 夏油杰本身就长得秀气, 此时又是少年, 棱角并不分明,所以涂上粉,眼尾描红再点上红唇,还真像那么回事。 最后再由家大业大,族人从事各种研究方向的花开院秀元找来可以模糊气息与伪装性别的项链道具给夏油公主戴上。 太宰治又抱着猫笑得在地上打滚。 夏油杰:“……” 等他搞到羽衣狐,他就把这群人都杀了!!! 趁着月黑风高,天还没亮的时候,太宰治用锁链拽着他去了二条城。 就像他碰见的那个鱼头怪说的那样,狐妖在京都妖怪里非常吃香。 守门的妖怪听说他是带着礼物来见羽衣狐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怀疑,挑剔的目光在用袖子遮住脸假装害怕的夏油杰身上转了转,就高兴地进去通报了。 很快他就又跑出来,恭恭敬敬地对太宰治说:“夫人邀请您进会客厅说话。” 羽衣狐第八次转世,寄生在丰臣秀赖的母亲淀夫人身上。 将军居所的二条城,已经变成了妖怪的乐园。 白日里还会做一下表面工作,维持住人形,到晚上,就完全是群魔乱舞了。 会客室的门被拉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妖怪浮世绘的画屏,漂浮的烟雾,还有座上威严邪气的妇人。 凝神细看的时候,方才能够看见隐藏在漆黑的畏里的两排妖怪。 如果说昨天妖船上的妖怪等级普遍在lv20-lv40,那么这里没有一个低于lv70的妖怪,上首的羽衣狐他看不明白,大概得有lv100 但拥有怀孕buff,应该有妖力减弱和狂躁增加效果? 太宰治尝试将目前的情况代入游戏。 然后被人捏住了下巴。 羽衣狐比想象中要更高。她的皮肤非常苍白,眼睛深陷,唇色乌紫,笑容也很是诡异,叫人明白什么是披着人皮的妖怪。 漆黑的瞳孔凝视着太宰治,他只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死寂和黑暗。 羽衣狐:“白狐?” 人鱼妖怪太宰治面不改色地点头。 好在那只死去的狐狸精没有骗他,面具所带来的幻术欺骗过了这位转生了八次的大妖怪。 “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到同族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一只小家伙。”羽衣狐用袖子捂着嘴娇笑,八条白色的大尾巴突然从身后浮现,探出来一条蹭太宰治的脸。 太宰治虽然知道神话传说里安倍晴明的母亲是白狐,但传说里的白狐弱小到无法维持人形,安倍晴明也没想着重生。 他还以为这是全新的设定,原来是升级魔改版吗? 按住猫试图挠狐狸的爪子,太宰治带着点儿崇拜语气地说:“我听说羽衣狐大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妖怪,竟然和小生是同族吗?” 他这话像是什么正确密码一样,羽衣狐骄傲而自豪地说:“因为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安倍晴明的母亲。” 屋子里妖风怒涨,原本只是盯着他和他身后夏油杰的妖怪沸腾开来,开始大肆赞颂晴明公的功绩。 太宰治立刻就明白了,花开院秀元为什么会说京都妖怪追随的不是羽衣狐而是安倍晴明。 感觉摸到了主线。 “我还以你是知道了所以来投奔我的,那么……你来京都是做什么的?” 羽衣狐依旧没有收起自己的尾巴,笑盈盈地看着太宰治。 仿佛听见任何一句不对劲的话,就会用尾巴刺穿“同族”的心脏。 “我来京都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欺骗了狐狸感情的人。” 太宰治这次依旧是密码正确,羽衣狐为他办了一场宴会欢迎他的到来,他获得了受宠公子的待遇。 甚至于他献给羽衣狐的礼物,也成为了赐予他的点心。 点心公主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跟太宰治打了一架。 然后被绑在柱子上,听太宰治唱歌。 那种完全不往调上走,魔性至极的歌。 对,就是太宰治代表作,《殉情之歌》。 五条悟听了都忍不住挠他。 “不懂欣赏。”太宰治说完之后悻悻地抱着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不出意外,公主落跑了。 遗憾的是太宰治并没有去找对方的意图,而是给幼年的五条悟梳头发。 古代的人除了光头,贵族子弟都是留长发的。 即使是少年的五条悟也有着铺满后背的银色长发。 朝日的光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他的头发上,光亮温润,是绸缎或是宝石都无法模仿的光泽。 非要比喻的话,像是那天被猫爪子在水中击碎的月光。 太宰治开始思考若是成年的五条悟,有这样一头冰凉丝滑的长发会是什么模样。 圣杯副本中出现的五条家祖宗虽然是长发,也同五条悟长的十分相似,但他总觉得会是不一样的味道。 大约还是毛绒柔软的,睡过一夜会变得乱糟糟,头发铺在床上,他不小心压着了,还会眼睛都不睁开地抓着他过去,借题发挥地咬他一口。 若是醒的比他要遭,会撑着脸看他,如瀑的长发将光都遮挡住,只透出星星点点的光,远没有五条悟的眼睛璀璨。 肯定是漂亮到发光的。 回头得想个办法诓五条悟留长发,这样吵架的时候还能扯对方头发。 “你在想谁?” 小少年愤愤的声音叫太宰治明白,比起以后,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更为严峻。 太宰治谨慎地回答:“想你。” 不到为什么,五条悟更不高兴了:“想长大之后的我吗?”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五条悟扯住他的手,转过身,肉乎乎的手捏住太宰治的脸颊,相当认真地说,“都说小时候更讨人喜欢,你不应该比起他更喜欢我吗?” 太宰治:“这个……是犯法的。” 他又不是森鸥外,看着幼年版的五条悟除了觉得可爱和让人头大之外,根本不可能把人当做是自己的恋人啊。 五条悟鼓起了脸:“你看着也不想守法的人。” 太宰:“但我是有道德的人。” 五条悟觉得更怪了,但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从对方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对他还蛮礼貌和体贴的,也没有像家里那些老头子那样唠叨和指手画脚,确实是个好人。 但老婆和照顾自己的人肯定还是要有区别的吧? 太宰治看着他肃着脸思考了半天,最终像是想明白什么重大难题一样,捧着他的脸,理所当然又带着羞涩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太宰:哇哦。 “你小时候可比长大之后可爱多了。” 下了让当事人不太高兴的结论之后,他哼着小调,给五条悟扎了个麻花辫。 对于养崽十分苦手并且已经焦虑了两天的太宰治,得到了大佬的技术支持。 这个大佬就是羽衣狐。 她精通幼崽表情翻译,擅长溺爱孩子,并且自带幼崽好感度加成。 太宰治捧着酒,看着在大狐狸尾巴里打滚的五条悟,眉眼弯弯地让系统给这一幕录下来。 而得益于他和五条悟的到来,因为怀上鵺而时常觉得妖力不够,脾气暴躁的羽衣狐情绪稳定了下来。 太宰治荣升羽衣狐面前第一红人,任务进度唰唰地涨。 而羽衣狐可能是误会他受了情伤,一边派妖怪替他找人,一边还派貌美妖怪或是人类侍女来服侍他。 省去小猫吃醋的事情不谈,太宰治也顺利地接触到那些被献给羽衣狐的公主。 第52章 被献给羽衣狐的贵女, 有相当一部分是一些小城主的女儿。 她们被称为公主,因为拥有特殊的力量,可以给家族带来财富, 因此锦衣玉食地娇养在闺中,大多数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华丽的十二单迤逦铺开, 泼墨似的长发随着行走而摇曳,花袖罗扇间可窥见昳丽的少女面容, 姿容雅致, 垂首落泪的样子不胜娇怜。 看守她们的妖怪馋得口水都差点儿滴到她们脸上。 但没一个敢动的。 这可是给羽衣狐大人的礼物,到入口之前都得保证她们的鲜活和灵力充沛。 只有一个人例外。 为了抚慰那位与羽衣狐大人同族的公子的情伤, 这些公主都将供其玩耍, 任其处置。 公主们站在妖气森森的回廊上, 紧张地看着唯一能够进来的那条石子路,充满恐惧地想着那将是一只如何青面獠牙的恐怖妖怪。 她们的表情又引来妖怪们的怪笑。 “那可是一位相当厉害的大妖怪,即使是羽衣狐大人跟前的妖怪,也少有能打得过他的。” “恐怕一巴掌下去就能毁掉你们漂亮的脸蛋呢, 哈哈哈……” “公子他,最喜欢美人了, 嘻嘻……” 公主们惊叫一声,又惊恐地捂住嘴巴, 不一会儿传出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在她们绝望的情绪累积到顶点的时候,灯笼鬼的妖火将庭院照得通明,有人步履轻缓地朝着里面走来。 众人首先看见的是酷似人类身形的影子,影子的头上有一对尖耳, 手上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随即是穿着华服的公子, 眉清目朗, 笑意浅浅, 月色火光吻着他的衣摆,带有绒毛的狐耳灵活地抖了抖。 像是话本里在夜晚出来勾人的狐妖公子,优雅魅惑。 但好像要更可爱一些。 他怀里的那只白猫幼崽拖着毛绒的长尾,蓝透的猫眼望过来的时候也可爱极了。 以至于让她们忘记身处何处,内心平静下来。 太宰治跟在舌头被他打结的灯笼鬼后面,对“羽衣狐到底有多会溺爱孩子”这个问题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大概是只要他不打断对方生孩子,他就干啥都行的程度吧。 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搞事了。 但该搞还是要搞的。 他都把羽衣狐(通过加料海鲜)搞得孕吐吃不下东西了,肯定是要在对方恢复之前做点事情的。 一下没注意被猫挠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猫,猫却抬着头看着前面的走廊,一颗圆润的猫脑袋上毛发炸起,瞧着不太高兴。 太宰治也茫然地抬头望过去。 看见那些被掳来的公主面色发红地看着他。 虽然她们没有害怕他很好地省去了安抚的步骤,但这个样子会不会太没有危机感了一些? 其实她们已经在这里关了几天了,早就接受了自己会死的事情。 死在漂亮公子怀里总比死在丑陋妖怪手里强。 况且他好看到跟其他妖怪看起来不是一个物种。 “晚上好,美丽的公主们。”太宰治和她们招手打招呼,然后掰过猫猫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五条猫猫眯了眯眼,有点受用,但还是打算尽快恢复人形。 万一这群女孩子觉得太宰是单身,试图攻略他就搞笑了。 因为太宰治实在是很有贵公子那味儿,公主们柔顺而温婉地朝着他行了一礼,在听说他是想来找她们聊聊之后让开路请他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空屋子,勉强放了一些铺盖被子,防止她们着凉生病,唯一称得上奢华的,也就是地上的花毯。 太宰治拽着不知道谁垂下来的舌头,跟灯笼鬼的舌头打了一个同心结,一边擦手一边说:“我跟姬君们打算彻夜畅聊,不想有谁打扰。” 蹲在角落里,有着巨大脑壳的妖怪爬过来,一对鱼眼一样的大眼睛闪着诡异的光:“羽衣狐大人让我们看管她们。” 太宰治拿起折扇,不轻不重地说:“可是她们现在任我处置。” 他身后探出来的狐尾在地板上投下阴影,下拉的唇角和凌厉的眼神,都叫其他妖怪回忆起被羽衣狐支配的恐惧,撒脚就往外跑。 “祝您玩得愉快。”留下这句话,跟他搭话的妖怪也展示出了跟刚才完全不同的速度,拔出两条长腿往外跑,然后被垂在地上的舌头绊了一下,连滚带爬地拖着两只妖怪出去了。 这场面实在是有点滑稽,每天都被它们监视得毛骨悚然的女孩子们不禁用袖子捂着唇笑起来。 一位胆子大的年长女孩试探地问:“公子想跟我们聊些什么?” “妖怪当然是要聊一些关于妖怪的事情。”太宰治笑着说,“这里有灯盏吗?” “有的。”一位头发非常长的小姐站起来跑到角落,从杂物里翻出来一只被锈蚀但工艺十分精巧的灯盏,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把它放到地上,“可是它里面没有灯油,我们也无法点燃它。” 她们当然也很想要一盏灯,但只有妖怪的鬼火伴随着她们。 “没有关系。”太宰治用锋利的指甲划伤手腕,用血液灌满了灯盏。 据说人鱼搬去无尽海,是因为海洋的另外一端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国家,里面的人恐怖到会抓人鱼去炼灯油,就为了制出能燃烧千年的人鱼烛。 人鱼的血也可以用特殊的火焰点燃。还会有意想不到的通灵效果。 奇异的芳香在屋中蔓延开,所有人都露出陶醉的表情,没有注意到俊美妖异的青年在舔舐手腕上伤口的时候,眼尾浮现了青色的鳞片。 猫也被这味道香得不行,前爪勾着他的手臂,凑过去舔他的伤口。 有着倒刺的柔软舌头擦过未愈合的伤口,带起强烈的刺激感。 太宰治瞥来冷漠的一眼,莫名叫人觉得艳丽。 猫猫无辜地回视,仿佛只是好心地想要帮助他恢复伤口。 “让我来替您治愈伤口吧。” 温暖的力量涌入伤口,帮助他迅速愈合伤口,太宰治顺着对方的手,见到一位如樱花般美丽的女子。 是羽衣狐特意叮嘱过要留下的,拥有强大力量的樱姬。 “谢谢。”他礼貌地道谢,然后指着樱姬旁边的小姑娘说,“那么座谈会就从这位小姐开始,谈话的内容是在外面遇到的厉害妖怪。” 他想试试能不能招来被禁止进入京都的青行灯,就算不能,由一群灵力惊人,还拥有特殊能力的小姐用百物语创造出来的妖怪也很不错了。 娇小又胆怯的苔姬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樱姬,定下心神,抓着衣摆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来。 第53章 “我家是海边的一座小城, 在我小时候我还没有拥有能力,父亲和家里的其他人并不管我,所以我经常会跑去海边玩儿。” 苔姬看着很小一只, 其实已经临近成年, 她似乎有着特殊的血统,太宰治看着她会有天然的亲近感。 她眼里盈着水光, 看得出来是娇怯胆小的性格,但是随着她的讲述, 她又展现出少女的活泼来。 “太阳落下的时候,从海上卷到沙滩上的海浪上浮着像是珍珠一样的白沫,当海上的不知火亮起之后,人鱼的歌声就会响起。”苔姬想起幼年时同伴的嘲笑, 非常认真地强调,“是真的,虽然只有我听得见,但真的有人鱼在唱歌!” “我当然相信公主您,但百物语呢, 讲究的是一个诡异和恐怖, 真实性反倒是次要的。” 太宰治强调道, 真让她们都讲自己见过的妖怪……好像也不是不行哦。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新的想法,他啃了一口猫猫脑袋,提出新的思路:“我们可以尝试新的百物语, 大家都描述自己见过的最强的妖怪,然后在这些妖怪里评选出最强怎么样!” 在场的贵女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奇遇。 并不是所有的妖怪见到她们都想吃她们, 在妖怪的内脏信仰传播到她们的城池之前, 大多数妖怪都只是热爱恶作剧。 也有天生天养, 外表好看,妖力强大,不屑于食人的精致妖怪。 那时算是她们对于“妖怪”这个词汇最感到亲切的时候了,所以说起来都滔滔不绝,相互攀比起来。 被他啃了脑袋的猫使劲儿甩甩头,探爪子到脑袋上梳毛,眯着的眼睛没有焦距,似乎有些无语。 五条悟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失去家庭地位。 趁着太宰治在搞什么百物语,他开始研究自己身上的这个诅咒。 然后看见好大一个提示——“任务完成度达到百分之五十解除诅咒。” 哦,他是有系统的人。 这不是猫的诅咒,而是系统的诅咒。 系统能不能反省一下自己毫无存在感的事情! 【已启动任务进度提醒服务,当前世界剩余时间倒计时:37小时53分12秒。任务进度:11%】 太宰治也看见系统忽然开启的提示,和自己56%的任务进度,但他已经无暇顾忌这件事。 因为虽然百物语还没有完成,但真的有妖怪被召唤了过来。 他甚至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感到头顶上传来巨大的压迫力,让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毯上。 “擅离无尽海,进入京都,用血点灯,还变成狐狸精,真是出息了啊太宰治。” 女人的声音带着奇妙的语调,似乎极为雅致,但逃不脱魅惑之感,让人品出一种矜贵又极艳的味道来。 太宰治心里就是一句“见鬼”。 他对人鱼这个身份没什么代入感,即使被灌输了记忆也没有太当一回事,所以在发现苔姬似乎有人鱼血统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任由对方说了下去。 好家伙,直接把人鱼女王召唤过来,当场就把他抓获了。 女王红色的漂亮鱼尾在地毯上甩动两下,不太适应,干脆换成双腿,优雅地侧坐在地上,一只手仍旧按着太宰治的头,另外一只手非常区别对待地轻拍了两下苔姬的头,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这是在狐狸的地盘上和朋友开座谈会?” 苔姬没想到只在幼年见过一面的人鱼会在她说完故事不久之后应邀前来,险些当场幸福到昏厥,听到对方的话又立马清醒了,扯着对方手臂上的珠链,眼泪都要掉出来:“我们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太宰治也伸手拽了拽手边的珠链,乖巧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姐姐大人可以先放开我们吗?” 女王大人抬了抬下巴,余光看见由红变青的烛火,冷哼一声收回手。 “你是越来越出息了,连青行灯都招。” 太宰治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不太心虚地笑笑:“毕竟我打不过羽衣狐嘛。” “羽衣狐?”人鱼女王随手拽下手上的链子递给苔姬拿去玩儿,“我很久没有上岸了,没有听说过她,想必是这几百年出来的妖怪。不过这宅子里透出来的妖力有些奇怪。” 太宰治:“哪里奇怪?” “有股地狱的味道。” “羽衣狐在准备重新生下安倍晴明。” “有点意思。” 得到了大佬的首肯,这场另类的百物语活动继续了下去。 空旷的大屋子越来越拥挤,被召唤而来的妖怪也参与到百物语的活动中来,一个个胆子非常大,啥见过的大佬都敢讲。 讲个鬼故事都内卷了起来,甚至有些已经死亡的大妖怪也借助此刻奇妙的“畏”而短暂复活,后来的更是连见过的□□讳都敢讲。 内圈坐着公主们和一圈大佬,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养眼。 但气氛不太好。 “多少个了?”玉藻前收拢无处安放的九条大尾巴,红艳的眼尾下拉着,显然是有点不耐烦。 按照规矩,召唤青行灯的仪式完成之前,谁也不能离开屋子。 这是顶配版的仪式,效力就更强了。 他们要是直接出去的话,仪式会被打断,自己也会被送回原来的地方。 他想看一眼葛叶和见证晴明出生。 坐在他旁边的小女孩身穿白衣,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娇小的身子几乎要被周身的黑暗所吞干净,她抱着肩,黑雾里也伸出一双和她一样的手搂着她的脖子,似乎是在表示亲密,也似乎是想扼断她的脖子。 面灵气被召唤过来的时候,当场就想玩点儿别的,刻刀都掏出来了,被玉藻前一巴掌按在地板上。 地板上小点儿的那个坑属于太宰治,大点儿的属于面灵气,由此可见人鱼女王对他还是有点手足之情的。 老实多了的面灵气闻言小声说:“九十九个了,还差最后一个。” 太宰治:“樱姬想好了压轴的人选吗?”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说过妖怪故事的人,只剩下了樱姬。 他有意借对方强大的灵力提高召唤青行灯的成功率,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成功率已经接近百分之百了。 温婉动人的公主脸上泛起晕红,但还是用莫名骄傲的语气讲了关于虚幻之妖,滑头鬼的故事。 月色从不知何时关上的窗户穿过,静静地铺开,白色的烟雾在光中涌动,最终凝成的人形。 名为滑头鬼的妖怪将一把灵刀压在自己的肩上,看见屋内情况的时候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你们……玩得这么大吗?” 不等有人回答他,室内又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一盏越点火焰越大的灯突然发出刺啦的沸腾声,原本还剩一半的灯油突然消耗到底,青色的火焰涨至天花板,然后炸开,散为整整一百朵。 青色的火焰在空中跃动,像是在踩着什么歌谣的韵律,叫人挪不开目光。火焰幻化成万物的模样,最终凝成火蝶。 从火蝶中心缓缓现身的女人,就是传说中青行灯。 女人坐在半空中,撩起眼皮在周围看了一圈,笑了:“大家这是打算打到高天原去吗?” 一开口就想搞个大的。 相当一部分妖怪非常意动,也包括一些从神堕化成妖的大佬。 太宰治觉得这不在考试范围,于是将腰上的面具塞给了玉藻前:“希望您能帮助这只可怜的小狐狸。” 他戴着的狐狸面具早就被玉藻前发现,揭穿了他是条鱼的事实。但身上没有狐狸诅咒,玉藻前没有深究。 但他都请求了,玉藻前便将上面的怨灵释放,助其成型。 怨灵化作了一位貌美娇艳,楚楚可人的……男狐狸精。 叫做阿玉的白狐很显然是一只涉世未深的未成年狐狸,跪坐在玉藻前面前就是一顿哭。 玉藻前也没嫌弃他不争气,拿手帕给他擦眼泪,眯着眼问太宰治:“你顶替他的身份在此地滞留多日,可有查出来些什么?” 像是在怀疑他是不是也在诓骗小狐狸。 太宰治:“他说的那个人,是御门院家的二代家主,安倍晴明的儿子,安倍昌平。” 在场的没有不知道安倍晴明的,甚至有相当一部分认识他。 太宰治“我们不如去御门院家逛逛顺便把这个事情解决”的提议被想看热闹的大家一致通过。 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御门院家,搞事的心情都非常浓烈。 以至于没人发现队伍里少了一只猫。 羽衣狐在二条城的宫殿里待了整整三天了,还是受不了一点腥味,桌上放着的新鲜内脏让她胃里翻涌得厉害,即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勉强吃下去也会很快吐出来。 尖锐的指甲在木质的床沿上留下深深的抓痕,羽衣狐惨白着脸,神色哀哀,手抚上肚皮的时候,眼里盈着无限的爱怜:“晴明……我的孩子,你到底是在要什么?难道说你已经不喜欢内脏了吗?” 以往偶尔会回应她,催促她去补充力量的鵺毫无动静。 羽衣狐不再犹豫,从床榻上站起来,打算亲自出去捕食。 总有她吃得下的东西的。 结果她刚出门,一只猫就迎头撞上她的肚子,然后用狠狠地来了一下。 殷红的血和妖力一起流失,横冲直撞的力量目标明确地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去了。 五条悟虽然依旧不能用猫的身体使用被动术式之外的术式,但也摸索了一点咒力使用的技巧,再加上六眼的加持,他觉得自己能一下子把羽衣狐打流产。 这不得任务进度跳一大半啊。 他可真是只天才猫猫。 第54章 五条悟看着飞速上涨的任务进度, 无视掉各种警报,和隐隐冒着黑气的系统界面,心里颇为得意。 太宰治谋划这么多天, 还不如他这撞一下的。 至于可能造成主线混乱,主要人物失控从而导致副本濒临崩坏什么的,那就是系统的事情了。 羽衣狐从痛苦和急躁中恢复清醒, 冲天的妖力将整个二条城笼罩进黑暗。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死那只害得她差点儿流产的死猫。 然后发现不光猫不见了, 连猫的主人太宰治和那些点心都不见了。 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极度的愤怒之下,她的妖力流失得更快, 失去理智地大叫着说:“来人!!给我把他们都找出来,我要将他们片着吃了!” 然后又抱着肚子疯疯癫癫地哭:“晴明, 晴明!你回应一下母亲……我的晴明啊啊啊——” 二条城乱成一锅粥,罪魁祸首却溜回自己家, 打扮得人模人样地去御门院家拜访。 这个世界的五条家是阴阳师世家。 虽然不及另外两家有名, 但也是非常有牌面的。 他没有带拜帖, 也没有受到邀请就突然来访, 门口的守卫也客客气气地请他去会客室, 然后去请家主。 御门院天海本来是察觉到后山不同寻常的妖力,想去后山看看的, 听说五条家的家主前来拜访之后, 改变了主意, 先去接待对方。 刚好请对方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比六眼更好使的灵瞳, 五条悟的战斗力也让人很有安全感。 就是性格太烂了。 但乱世如此,他们也只能忍受。 安倍昌平是安倍晴明的儿子, 拥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 半妖的生活环境相当恶劣。 葛叶, 也就是当年的羽衣狐为了让安倍晴明在人类中不那么艰难地活下去, 请玉藻前烧干了他身体里的妖血, 让他变成了人类。 安倍晴明因此获得了更强大的通灵天赋,也被阴阳师一方所接纳,拜贺茂忠行为师,受到贵族乃至于天皇的喜爱。 但也因此只拥有凡人的寿命,一百余岁就死了。 为了让自己复活,他使用禁术改造自己的母亲,让他们能够一直活着,直到他重新降临到时间的那天。 安倍昌平只作为第二代家主在任了几十年,之后便隐居在后山,偶尔出去收服一些妖怪,为自己的父亲的复活大业添砖加瓦。 但他自己也是有野心的。 在发现羽衣狐同族的妖怪之后,他立刻回想起父亲对祖母做过的事情。由羽衣狐二次诞下的父亲一定会强大又英俊,甚至比开始出现皱纹的他看起来年轻多了。 他想要效仿。 到时候他就能够抛弃这让他嫌恶的人类血统,成为真正的妖怪,然后完成父亲大人清扫人类,创造只有妖怪的世界的夙愿了。 白狐是一种非常貌美又好骗的妖怪,只需要一点小伎俩对方就会上勾,然后对他死心塌地。 事情非常顺利,直到他发现对方是只穿裙子的公狐狸。 他愤怒又失望,想要杀死对方了事,又畏惧狐狸的诅咒,所以骗对方跟自己一起殉情,在对方淹死之后,自己回到了岸上。 结果诅咒是没有受到,对方直接带了一大票妖怪把他包围起来了。 玉藻前挑剔的目光在安倍昌平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有点嫌弃地撇开眼神。 没有继承到晴明的半分高洁和漂亮。 而且不是狐狸崽子,是成年的,没有必要怜惜。 他拽着愤怒地想要冲过去挠安倍昌平的阿玉,冷着脸确认:“确定是他了吗?” 阿玉这会儿也不哭哭啼啼了,恶狠狠地说:“化成灰我都认得。” 周围发出了各种看热闹的声音。 青行灯摇摇头,抽了一口手上的烟,悠悠吐出青色的烟,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白狐一族还是这么好骗,没有灭族也是个奇迹。” “我记得御馔津把白狐纳入眷属了?”被召唤过来的酒吞童子是还没有被砍头的时期的,所以记性很好,“御馔津不是最爱办好事了么。” 大佬问话,小狐狸也不敢怠慢,老实回答:“小生偶尔会去附近的稻荷神社里充当灵使,但供奉的人并不多。” 战事连绵,妖魔当道,谁还有余力去求神的保佑呢。 “安倍家除了晴明没有一个好东西。”玉藻前冷哼一声,覆有黑色指甲的修长手指在安倍昌平前面点了一下,金色的狐火化成一条火绳把对方捆起来,“带去让葛叶教训。” 无论是安倍昌平还是阿玉,都是葛叶的小辈。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看到葛叶了,上次听说对方,还是听到的死讯。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变成了什么“羽衣狐”。 来都来了,有些事情就要弄明白。 御门院天海领着五条悟往后山走,迎面就撞上了一大群妖怪。 他握着刀柄,冷汗一下子就打湿了衣服,不知道自己是该试图通知一下族人,还是冲上去死得有牌面点。 相比起来,他旁边的五条悟要镇定很多,笑着说:“你们这是要去找羽衣狐吗?” 太宰治本来应该判断另外一个人是谁,在副本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是他的目光久久无法从五条悟身上挪开。 如同他所想的那样,长发的五条悟很适合白色的狩衣,披散的银白的发比此刻的月光还要皎洁明亮,圆圆的眼睛为纤长浓密的睫毛所掩映,苍蓝的眸子望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像是神明向众生投来淡漠的一瞥。 尽管这里多得是能屠神的大妖,他也只是平淡地将他们映在了眼中。 如果自己真的是只狐狸的话,或许会想要侍奉这样的神明。 太宰治带着私人情感色彩地想着。 五条悟发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没有任何矜持地跑过来加入了他们,勾着太宰治的肩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我已经百分之八十六了。” 听出他话中得意的太宰治:刚才可能是瞎了吧。 “你做了什么?” 五条悟:“你养的那只猫好像把羽衣狐搞得快流产了。” 五条猫猫干的,不关他五条悟的事。 太宰治:“……呵呵。” 没真流产,他猜是系统在尽力抢救。 其他人没有听懂五条悟的前面一句,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纷纷就变了脸色。 他们这么多号人等着,晴明生不出来就搞笑了。 这件事十万火急,一阵妖风刮过,御门院天海的面前就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山路。 他:“……” 他们赶到的时候,二条城已经被发疯的羽衣狐砸得七七八八了,她一看见太宰治就像是看见了杀子仇人一样冲过来就要挠他。 人鱼女王和五条悟同时伸手挡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破防,羽衣狐破防了。 “你们是来看我好戏的吗?!”她身后的八条尾巴疯狂舞动,气得面目狰狞,眼神凶狠地像是要从太宰治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太宰治:……就很冤。 玉藻前对现在的葛叶非常陌生,但他在路上听太宰治讲过葛叶和晴明后来的事情,也从安倍昌平那里得到了肯定,现在对晴明复活的事情并不看好。 本来就黑化的人落进地狱,八成是要变成失去本心的恶鬼的。 他拉住羽衣狐,安抚对方:“葛叶,你先冷静一下。” 羽衣狐发现是玉藻前,稍微平静了些,显然是十分相信对方。 太宰治见状对新计划的实行有了两分把握,他从五条悟手里夺过折扇,捏在手里,斯文弱气地说:“我的猫胆大包天做了错的事情,我已经把它打死了。” 五条悟:? 没有在意被拽的袖子,太宰治继续说:“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们愿意做出补偿。”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人鱼女王,又眨了眨眼。 人鱼女王横他一眼,十分无语,但到底没有见死不救,掏出一碗无尽海出品的保胎秘药,给羽衣狐喝了。 万众瞩目之下,羽衣狐就这么生了。 生了一只金发果体,充满反派中二气息的成年晴明,张口就是要把他们全部收进麾下。 所有见过安倍晴明的妖怪,都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啥玩意儿? 安倍晴明真是这样的,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玉藻前更是皱着眉,半晌没讲话,甚至还提着刚生完孩子非常虚弱的羽衣狐站远了一点。 除了刚开始用高傲的语气说了一句“母亲你做得很好”之外,安倍晴明甚至没有多看自己的母亲一眼。 太宰治发现他还在犹豫,也没有催促,而是说:“久仰大名,不过我们来并不是想要加入您的百鬼的,而是希望能够处理一桩感情纠纷。” 安倍晴明:“哦?” 阿玉被推出来,被他的气势吓到,但还是大着胆子把事情带着强烈个人情感色彩地叙述了一遍。 安倍晴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猜出对方的想法。 但他是不可能因为一只没有用处的小妖怪,而怪罪处罚为自己辛苦谋划的儿子的。 所以只好请对方死得彻底一点。 五条悟挡住他突然发动的攻击,语气夸张地说:“像你这么卑鄙的妖怪我还是第一次见,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本就支离破碎的二条城直接变成废墟,一群妖怪试图上来支援,本来在围观吃瓜的新概念百物语群众随机选取了一些幸运妖怪进行毒打。 奴良滑瓢这个不讲武德的甚至喊了自己的部下,让他们去对付那些大佬们看不上的小妖怪,自己搂着未来老婆看戏。 在妖怪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玉藻前这只蛊惑人间的九尾狐妖开始给羽衣狐洗脑。 玉藻前:“那个不是晴明,你被骗了。” 羽衣狐:“啊?” 玉藻前:“我刚才联系了阎魔,她说晴明没有去过地狱。” 羽衣狐:“啊?!” 玉藻前:“你想想晴明是什么样子的?跟这个出生之后就看都不看你玩意儿是一个人吗?” 羽衣狐:“……” 羽衣狐回想起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 高洁,谦逊,优雅,品格令人信服,万千光华于一身,还对她非常孝顺。 她的儿子是世间最好的。 在玉藻前先生的一通忽悠之后,羽衣狐接受了这个叫做“鵺”的妖怪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块叉烧的“事实”。准备把对方关回地狱去,自己潜心修炼,再慢慢找自己真正的儿子。 太宰治全程围观,内心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千年狐狸精呐! 在安倍晴明被五条悟打得狼狈不堪向自己求救的时候,羽衣狐有一丝动摇,捂着胸口说:“我为什么……好心疼他?” 玉藻前面不改色:“当然,他是顶替了晴明的身份,吃光了你的妖力,从你肚子里爬出来了。” 安倍晴明:???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羽衣狐闻言,迷惘的眼神变得厌恶痛恨,撇开了脸。 事情变成定局,“虚假”的安倍晴明被重新关进地狱,羽衣狐教训了一顿欺骗族人感情的孙子,在玉藻前的帮助下收拢了剩下的妖怪,洗心革面好好做狐妖。 奴良滑瓢在听说太宰治和五条悟马上要走之后,当场决定第二天办婚礼。 太宰治当场揭穿了他只是想娶老婆的事实,又在女王的凝视下愉快地决定留下来参加婚礼。 这不比回去跪海胆强啊。 在欢畅地饮酒庆贺之后,系统冰冷冷的声音同时响在太宰治和五条悟的耳畔。 【副本“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结束,开始结算。】 【结算完成,任务完成度:100%。】X2 【获得通关奖励“从外侧/内侧打开狱门疆的钥匙·其三”,CG“镜花水月”,请从本世界中选择额外奖励。】 虽然气得要死,但系统还是按照规则结算了奖励。 等下个副本就报仇。 突然警觉的太宰治放弃了“夏油杰穿十二单的珍惜视频”,选择能够增加战斗力的人鱼体质。 第55章 太宰治从副本中脱离之后, 立刻就收到了一条大好消息——动物园建完了。 异能力 高科技 高专优秀自然环境,让一座气派的动物园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拔地而起。 动物园就建在后山神社的另外一边,划了兽舍区, 林区, 沼泽区, 还有水族馆和标本室。 兴奋的太宰治一大早就去敲所有学生的房门, 喊他们一起去检验成果。 混在学生堆里中岛敦第一时间就想跑路, 被太宰治拽住了腰带。 “太宰先生?” 他的神情宛如虚弱的小猫,让周围的人都投过来同情的目光。 “敦君。”太宰治重重地念了他的名字,和善微笑, “你跑什么?” 中岛敦额头冷汗直冒:“我想去看看国木田先生他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要躲开我呢?”太宰治并不相信,十分轻柔地拍拍他的脑壳,温和地说,“你不要害怕,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中岛敦:“哈哈……” 说得好, 他完全不信。 太宰治给虎杖悠仁递过去一个眼神, 对方立刻领会他的意思, 接管了这只试图远离动物园的小老虎, 揽着他的肩走在学生的中心, 大家几乎是裹挟着中岛敦在走。 他们是逃脱不了,所以能多一个人分担就多一个人。 太宰治带着他们走到第一个展区就暴露了自己的邪恶的嘴脸,指着某块写着“内有猛兽,擅入者后果自负”的牌子说:“来,敦敦,变个老虎我们合个影。” 中岛敦:“……” 您不觉得这标语不像是动物园里, 而像是什么禁地标语一样吗? “敦君——”太宰治拉长音调, 诚恳地说, “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纪之后眼神会不太好,我怕他们看不清这上面的字,有你在上面会比较醒目。” 中岛敦非常想拒绝,但又无法抵抗住太宰先生的请求,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变成了一只大白老虎趴在标语的旁边。 高专的学生们扮演了动物园的游客,轮流上前跟他合照。 到了沼泽区,太宰治背着手逛了一圈,不太满意地看着刚移栽过来,不太水灵的芦苇,开始迫害下一个人。 “惠君——”他用着和上面一样的语调。 伏黑惠冷漠着一张脸,对这件事早有预料,用陈述语气说:“什么事。” 太宰治:“我觉得这里的水太少了,而且死气沉沉的,你把你的那个长翅膀的青蛙和粉色的大象放出来,给这里浇浇水,然后让我拍几张宣传照。” 伏黑惠:“……您该不会要把我的式神当成展览的动物吧?” “这是收费项目。”太宰治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开始画饼,“你想想,咒术界多久没出十重影法的继承者了?” 伏黑惠:“不知道。” “很久很久了!”根本没认真读资料的太宰治煞有其事地说,“这说明他们对这种术式的认知很有限。特别是我们的敌人,他已经使坏手段封印了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下一个要对付的肯定是你这个同样继承了御三家最强术式之一的人。我们要迷惑他啊!” 伏黑惠无动于衷。 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相处,但太宰治是个非常让人上头和莫名信服的男人。 他们已经可以做到像相信五条老师一样相信他了,也像依赖五条老师一样依赖着对方。 伏黑惠并不认为在有太宰治在场的情况下,别人能拿他怎么样。 唯一值得烦恼的是需要时刻思考怎么躲开这位的捉弄。 太宰治见他这副样子,顿了顿,继续忽悠:“你难道不想替悟报仇吗?” 他第一次用“悟”来称呼五条悟,这让伏黑惠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太宰治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对方,再接再厉地说:“等咱们动物园一开,对方为了了解你的式神,肯定会假装游客上门,我们就能直接把他当场抓获了!” 伏黑惠叹口气,没有被他说服,但也没有再拒绝,按照太宰治要求的召唤出蟾蜍和满象,给沼泽地浇水。 太宰治在旁边夸奖他:“手指非常灵活,手势做得非常像!速度也很快,有兴趣举办手影戏表演吗?我出钱给你办。” 惠:“……没有,谢谢。” 在他召唤出式神之后,太宰治不出预料地得寸进尺地提出了各种要求,还要他本人出镜一起拍照,最后甚至批评他没有营业态度。 伏黑惠反复告诉自己,他一拳下去太宰治可能会死,才忍住了打对方的冲动。 路过兽舍的时候,太宰治试图让伏黑惠把玉犬关进去,惨遭拒绝。 他冷哼一声,拐进了标本室。 所有人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景象震撼到了。 高大的展厅里陈列着数十个玻璃容器,里面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形态各异,或被泡在特殊液体里,或被锁链捆着,或者贴着符咒。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有着和人类极为相似的表情。 钉崎野蔷薇:“这些是?咒灵?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虽然自清醒之后参与过几场咒灵狩猎,但都是速战速决没有管后续。所以到现在才发觉不对。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咒灵都进化到能留下尸体了? 虎杖悠仁:“这些可能是……被羂索用无为转变从人类变成咒灵的存在。” “这是军警那边从敌方实验室里查获的。”太宰治解释道,“应该都是失败品。” “失败品?” “没有保留人类智慧,缺乏思考能力的失败品。”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心情沉重起来。 太宰治:“倒没有必要这么难过,失败品里绝大多数都是自愿的。” 禅院真希不太理解:“这还能是自愿的?”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力量产生渴求。”太宰治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在周围的人有一部分拥有咒术的情况下,平庸的人会觉得自己本来也该拥有这种力量,并为此疯魔。禅院家失踪的普通人应该不少吧?” 真希的脸色冷漠下来:“把弱小归结到命运的不公平上去的家伙,确实不值得同情。” 伏黑惠:“成功的应该也不少,您打算怎么办?” “首先——”太宰治卖关子地拉长尾音,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悠悠的说,“这个展厅要收最贵的门票。” 大家:“……” “我要让他们花最贵的价格,看看背叛的下场。” 太宰治那如刀锐利的眼神仿佛只是众人一瞬间的错觉,他很快就推着大家往最后一个展厅走。 “我要给你们看个大宝贝!” 水族馆建在地下一层,一楼进去是水池,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的天花板投射下来,清澈发蓝的海水闪闪发亮。 就差鱼了。 大家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水花声。 跳水教练听了会震怒的那种。 虎杖悠仁和中岛敦一左一右地扒着池边,一只手伸进水里,绝望地大喊:“太宰先生——”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目了然,甚至不需要看水里的情况。 伏黑惠冷着脸转身就走了,当他抄着长杆渔网回来的时候,听见其他人此起彼伏的感叹。 敦:“鱼……” 虎杖:“好大的鱼!” 狗卷:“金枪鱼!” 钉崎:“是美人鱼。” 真希:“所以太宰先生果然不是人吗?” 真希以一己之言,让所有人投过去赞同的眼神。 她说起话来还是如此勇士。 中岛敦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向水里,还是不太能相信,想起什么,迈腿就往地下一层跑去。 一群人跟着他往下跑。 伏黑惠走到水池边,狐疑地往下看,也见鬼似的丢下手里的渔网,往地下一层跑。 高逾六米的巨大水族箱里,精致的珊瑚和摇曳的水草之间,青色的鱼尾弯出漂亮的弧度,每一片鳞片都在闪闪发光,尾巴的主人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水压得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宽肩和深陷的锁骨。 白色的绷带在水中像是海草一样漂浮缠绕,双手贴在玻璃墙上冲着他们笑的人鱼有着和太宰治相似的俊美五官,不同的地方在于耳鳍,眼尾的地方也有青色的鳞片在发光。 妖异俊美,是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美丽。 所有人都为这种美丽而窒息了片刻,脑子不清醒地生出了打碎玻璃墙把美人鱼救出来的冲动。 是中岛敦的话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我之前听港口黑手党的中原先生骂太宰先生青花鱼的时候,一直很不理解,原来只是我对太宰先生的了解还不够多。” 变成人鱼形态之后五感极为敏锐的太宰治:? 第56章 昨天晚上。 夏油杰夜观星象, 觉得一周过去,太宰治又要带着他从异世界带回来的珍稀影像来找他。 他便连夜磨好了高专最锋利的刀,等对方来找他。 结果等来的人不是太宰治, 而是某个自称能够实现他愿望的系统。 白发白衣, 闭着眼睛, 脚不着地地飘了过来。 夏油杰惯性地就想拿刀劈对方。 系统的防卫程序迅速反应,将身体数据化再实体化,出现在夏油杰的面前。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举起的刀,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对方。 相反的,他对夏油杰可谓是关心备至, 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倒贴。 实在是某两个混账东西太让他失望了, 所以他才把目光放到别人的身上。 他是正经系统,所以需要正经的,追求事业, 努力奋进的宿主。 最好还要是情感复杂或是对世界的状态感到困惑, 想要将其改变的宿主(某两个人虽然符合条件, 但根本不干人事)。 系统的满腹思绪无人得知, 没有等来太宰治的夏油杰放下手里的刀, 淡淡地看着他:“你又来做什么,我已经明确说过自己没有兴趣了。” 绝望到痛恨世界, 明知道错误也极端地去执行和尝试, 最后心灰意冷地死去。 这种经历只要有过一次, 就很难再有那种欲望了。 系统沉默一会儿, 调了八十个程序分析夏油杰此时的心理, 最后说:“我有个视频要给你看。” 夏油杰明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还是忍不住看了。 就像是太宰治给他发过的前两个视频一样。 系统给他看了, 太宰治是如何逼着异世界的他穿上女装, 又将他当做礼物送到吃人的妖怪门上的。 五条悟就算变成猫了,看起来也还是如此的欠打。 青年忍不住仰了仰头,一掌拍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树干上,随着这棵无辜的大树轰然倒下,他漂亮的深紫色眼睛里像是映照进红色的月光,如魔似妖。 系统忐忑地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他咬牙切齿地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你说的事情,我同意了,前提是你给我创造报复他们的条件。” 一向自诩守规矩的系统答应的非常爽快:“可以。” 天下苦太宰治和五条悟久矣。 —— 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太宰治第二天带着学生们参观了新建好的动物园,又写了听起来很唬人的报告,发给某些老家伙,盛邀他们来东京校,就“如何防范和抓捕羂索”的话题展开会议。 等他们来了之后,又收了高额的门票,才带着他们进去看那些实验失败品。 各家甚至没有一家愿意将自己家的人领回去处理或者安葬,给予那些族人的,只有恨其不争,气其败坏家门的唾骂。 然后禅院家还试图带走伏黑惠。 十重影法术的继承者,年仅十五岁就开出领域的天才。 在他们看来,伏黑惠最终不会比五条悟差,甚至会更强。 咒术界上层失去了一把举世无双但不听管教的利刃,乙骨忧太是暂时的替代品,而伏黑惠是他们看好的下一把刀。 最重要的,伏黑惠有软肋。 “你不想找到自己的姐姐吗?她可是在涉谷事件之后就消失了。只有窗才能更快地找到她。” 伏黑惠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位开口的人,而是非常大力地扯了一把看戏的太宰治,把他扯到自己面前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无论多少次,他都很讨厌这种打量货物的眼神。 “哎呀,你这孩子真叫人没办法。” 太宰治似乎很是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对面的人又骤然冷漠了表情:“找人也算侦探的业务范围内,你们要是有本事在我们之前找到她,我就要怀疑某些人是否跟那位有联系了,毕竟,你们是有前科的。” 各家都抓出来不少内鬼,背后的事情错综复杂,有些人虽然最终还是站在了这里,但也并非是全然清白。 太宰治这话一出,他们就不再提这件事,悻悻离开了。 禅院真希也对家族彻底死心,在询问了太宰治的意见之后,让妹妹连夜带着她母亲来东京。 不得不说羂索是一个很擅长逃跑和藏匿的家伙,太宰治直到休息周的最后一天,都还没有抓住对方。 他为了排解自己郁郁的情绪,跟国木田独步大吵一架,把对方气得一天之内掰断了一盒钢笔之后,甩手不干地离开了。 系统这次没有预告下个副本是什么,搞得他有点忧虑。 虽然他觉得以系统的脑子,应该干不出来什么大事,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也不能排除系统突然找外援的情况。 他思考着要不要收敛一点,不要把系统逼急了,一边打开房门,随后又很快关上。 见鬼,他怎么看见床上有个人? 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像五条悟? 在太宰治察觉到不妙迅速离开之前,被关上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一只长手伸出来抓住他,把他拽了进去。 五条悟把人压住,生气地说:“你怎么回事?看见我不仅没有惊喜,还想跑?” 太宰治手抓着床单,答非所问:“你怎么从狱门疆出来了?” 钥匙不是一个人只收集到一半吗?! 系统你是不是老年智障了? 【宿主“五条悟”使用了两次副本额外奖励机会,兑换了现实世界两小时时间。】 系统冷淡地给出答案。 “你不高兴吗?” 五条悟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这是他上个副本当猫的时候养出来的习惯,生气起来下意识就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比起没多大力气的小猫和体质逆天的人鱼,最强咒术师在柔弱的人类青年手上留下了一圈久未恢复的红色牙印。 “高兴的高兴的。”为了避免自己身上出现更多的牙印,太宰治伸手勾住五条悟的脖子,支起上半身和他贴着额头,放缓语气,“我等着你正式出来的那天。” 然后把这些事情全还回去,连夜跑回横滨。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跟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起蹲局子。 五条悟早就不是一个贴贴就能满足的人了,他先是黏糊糊地贴了贴对方唇瓣,深入纠缠了一会儿,又开始咬对方脖子上的绷带。 太宰治半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却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光变得刺眼了一些。 他睁开眼望过去,看见拉门外小路上打着手电筒的一年级三人组,也看见他们呆若木鸡的表情。 这种有正门有拉门,拉门还是透明的宿舍是谁设计的?! 不怀好意,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还有五条悟为什么回都回来了,却不把窗帘拉上? 接收他质问的五条悟:“我刚出来,没来得及。” 这不是希望两个人能多相处一会儿,所以太宰治回来的时候,他才出来的嘛。 太宰治:“……” 那你还上嘴这么快。 头痛地把这个不知羞耻教坏小孩的家伙推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太宰治拉开门让三个人进来。 三人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衣服凌乱,大大咧咧地坐在床头的五条悟。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同时开口。 虎杖悠仁(试图缓和气氛):“晚上好,我们过来拿点东西。” 他们虽然搬回装修好的学生宿舍了,但学校太大,两边距离又有点远,所以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他们就先留在这边,有空就过来搬。 他们晚上一起过来,觉得时间有点晚了,就从林子里抄了小道。 哪里想到能碰到这么劲爆的场面。 伏黑惠(直接将场面变得非常尴尬):“你们管这叫不熟的朋友关系?” 钉崎野蔷薇(将气氛杀死并且制造矛盾):“太宰先生,虽然能够理解您对五条老师的思念,也很能体谅您的辛苦,但也不要在五条老师的房间里吃代餐吧?我承认他简直跟五条老师一模一样,但这种妖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您自己啊。” 一周过去,他们已经接受“太宰治是只青花鱼妖精”的事实(?),并且坚信对方擅长各种迷惑人的妖术。 五条悟扭头看太宰治:“什么叫吃代餐?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太宰治:“……没有的事。” 他心累地解释了一番“五条悟只是暂时出来一阵,过会儿又要被关回狱门疆”的事情,然后干脆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围观五条悟。 其实只想跟男朋友二人世界的五条悟:“……” 笑不出来,但还要笑。 他被封印的事情给所有人都带来不小的打击,不幸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一群失去老师的孩子被迫地成长,沾染着同伴和敌人的血向前走,连痛苦都无人一起承担。 这种情况直到太宰治来了之后才突然好转的。 但也不代表他们没有把五条悟放到脑后,只是不想让太宰治也跟着一起难过才在天元上人无法解开狱门疆封印之后,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其实在狱门疆和副本里待的很快了的五条悟心虚地把太宰治抱紧怀里,转移话题:“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太宰治,我的恋人。” 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意外,这件事让太宰治有点点郁卒。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不能理解。 五条悟在两个小时之后准时消失,其余人也离开了。 心情复杂的太宰治向后仰躺在床上,举起手挡住头顶的光线,眼睛却黏在了手背的红印上。 “真下得去嘴啊……” 他说着便笑了,关上灯,很快就有睡意席卷上来。 失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治好的。 大概是因为不再对明天感到痛苦了吧。 第57章 和如潮水褪去的睡意一起消失的, 似乎还有一些记忆。 太宰治站在镜子前,将一件纯黑缀有金色漩涡纽扣的衣服往身上比划。 这是一件名为“高专校服”的东西,而他作为咒术高专东京校的新生, 要立刻穿上这件衣服去上第一堂课。 过往十五年的记忆被他仔细地梳理了一遍,没有缺失, 也很真实。 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思索了一阵之后, 他最终还是按照预计, 换上衣服前往教室。 空荡的只有三副桌椅的教室里已经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 女孩身材纤细,剪着利落的短发, 原本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转够头来。 和她文艺又秀气的背影比起来, 她实际的样子要出人意料一些。 眼底窝着乌黑, 瞳仁里缺乏光亮, 年纪轻轻就一副看淡红尘的模样。 好巧哦,他也是。 太宰治坐到妹子的身边,友好地打招呼:“你好,太宰治。” 妹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手有些痒。 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绷带太多了, 让她很想研究和治疗。 但想起自己离家过来时,家里人的嘱咐,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礼貌地说:“家入硝子。” “非常好听的名字。”太宰治继续搭话,“硝子你是为什么来高专念书呢?” “因为治疗类咒术师极其罕见,他们给我家开出了普通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价格。”家入硝子平静地说。 她没有对此感到愤怒, 并且也为自己的能力能够用到最需要它的地方而感到开心, 只是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迷茫。 事先了解过的残酷世界, 以及很可能要留在这里,被过度保护一辈子。 太宰治的笑容有点黯淡,但依旧夸奖了她:“硝子确实是非常稀有又美好的女孩子呢。” 但是他的目标是跟所有治疗类选手搞坏关系,以确保对方在他濒死的时候对他放弃治疗。 家入硝子:“你呢?为什么来,家族安排?” 她旁边的少年虽然有些阴郁古怪,但一看就是那种被家族重点培养过的小少爷,她曾经在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身上感受到那种对寻常事物的冷漠。 但比起那些人的高傲,这位同学的没有那么讨厌。 太宰治非常高兴地回答她:“因为听说咒术师的死亡率很高,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尝试了。” 硝子:?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在两位新生起矛盾之前,老师进入了教室。 按照惯例,开学第一课是班主任来讲的。 高专的班主任不负责文化课的教学,而是教导咒术相关的内容。考虑到高专寄宿制和基本没有假期,在一年级期间,这位老师算是他们半个监护人。 两人都看了过去。 这位老师看起来相当年轻和不好惹,高大魁梧,留着奇怪的刘海,细长的眼睛,深色的瞳仁,勾着唇像狐狸一样。 太宰治感受到一股针对他的恶意。 但实在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位。 夏油杰没想到系统所说的帮他,居然是让他给这俩人当班主任。 他十分拒绝,并且卡着点儿进了教室,然后看见了只有十五岁,不认识他的太宰治。 系统把太宰治和五条悟的记忆都隐藏起来,覆盖上了副本记忆。 在系统眼里,他难道只能欺负一下未成年的两个混蛋吗? 系统给予否认。 【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确实有让你实现愿望的能力。】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你可以自行体会。】 夏油杰看着跟记忆中一模一样,但用看班主任眼神看自己的家入硝子,沉了沉目光。 又看了看表情真诚,眼神一看就在想搞事的太宰治,开始手痒。 怎么说这俩人都算落到他手上的,那他不得拿捏一下? 夏油杰冲着太宰治笑笑,开始明知故问:“还有一位同学没来吗?” 两人诚实地摇头。 夏油老师抬头看了看时间,语气沉沉地说:“已经八点零五了,新同学第一天就迟到可不是一个好开头。” 两位同学对没有来的那位,都没有产生怜悯。 并不需要怜悯的五条悟双手插兜,毫无愧疚地从外头晃荡了进来。 他也没有看老师,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俯身看旁边的太宰治,像是产生了什么困惑一样:“我的两个同学都是小姑娘吗?” 太宰治:? 他挤出一抹笑来,语气危险:“你说什么?” 五条悟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胸前比划,非常欠打地说:“你站起来能有这么高吗?长得也很漂亮,像小姑娘似的。” 有的人十五岁的时候快一米八,而有的人十五岁只有一米五五。 太宰治懒得给傻逼眼神,他收了收手肘,抬头看讲台上的老师,看见老师也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五条悟,就放心了。 “老师,您不处理一下迟到的学生吗?” 老师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袖子,露出强健的肱二头肌,走过来。 太宰治这才发现对方比五条悟还要高,站这儿跟堵墙一样,叫人压力顿生。 在这俩人的衬托下,跟家入硝子差不过高的他确实显得过分纤细瘦弱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使用某个讨厌的家伙的话来安慰自己。 他还在生长期,以后一定会很高的。 五条悟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力,把手从兜里抽出来,防备着对方的举动。 夏油杰单手拽着他就出去了。 还很年轻的未来最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臭着脸,脸色花花地走进来。 眼镜都打碎了,露出一双圆圆的有着卷翘白睫毛的大眼睛,不服气地撇着嘴。 太宰治觉得对方这样才叫漂亮,他自己只是英俊。 “大家都看到了,对待不听话的学生,我是不介意使用一些惩罚手段的。”终于打了一顿五条悟的夏油杰神清气爽地说,“希望大家能够引以为戒。” 太宰治带头鼓掌,没有人附和。 夏油杰也没有在意,他拍拍手说:“接下来宣布三条班规。不要提出异议,只需要绝对遵守就行了。” “第一条,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一级以上的咒灵,不要马上打死,而是要通知我。” “第二条,一切行动安排以我的为准,其余任何人的话都不要管。” “第三条,不许早恋。” 五条悟朝太宰治看了一眼,太宰治在他转头的瞬间看向了家入硝子。 硝子递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五条悟:“我觉得同桌看着像是会早恋的。” 太宰治:“老师您放心,我对硝子只有敬爱之心。” 找谁谈恋爱都不可能找治疗谈。 硝子:“呵。” 夏油杰:“是说你们都能够遵守老师的规定是吗?” 太宰治和家入硝子都可有可无地点头,五条悟考虑到对方比自己强的情况,也点点头。 等他比对方强了,那对方的话就不重要了。 夏油杰觉得系统这个安排着实精妙。 就五条悟高专那个鬼样子,能哄得住对象就见鬼。 这俩人互相折磨就够他舒服地看好戏了。 第58章 十五岁的太宰治对周围尚且充满了观察和探知欲。 咒术界对他来说很新鲜, 但不算全然陌生。 对人心过度敏感的他熟知那些会毁掉人的负面情绪。 即使不变成咒灵,死于负面情绪的人类也是个极为惊人的数字。 所以他对于“祓除”诅咒的咒术师这一职业感到困惑。 不同于阴阳师那种对抗妖怪的职业,咒术师是在用诅咒打败诅咒。也就是说, 随着他们的深入展开工作,他们将和诅咒没有不同。 类似于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少有发生,是因为他们在这之前就死掉了。 夏油老师似乎对这件事不能释怀。 他想要改变或是拯救。 但还尚且无法割舍处于这外部崇高庄严, 内部陈腐烂化的一切。 准确的说, 无法割舍咒术师这一“同类”。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这种事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的想法,如果都站在我的对立面的话, 动起手来势必会伤到不想伤害的人。” 反正只是短暂待着的副本世界,用来做各种尝试也不错。 夏油杰在尝试五条悟的方式, 获取一些内部支持,深入了解咒术界构造, 然后写好名单,考虑从哪里割断。 五条悟的家系在咒术界, 整个咒术界都是他的熟人, 因为了解, 因为知道对方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所以他多数时候只是嘴上说说。 但他是下得去手的。 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再也无法真正地回头了。 他并不会因为看起来无辜或是可怜而放过有必要杀死的人。 痛苦和罪孽他都会承受。 将光明美好的明天留给别人就行了。 “要让夏油老师去干策反这种事情,对您来说还是蛮有难度的。”年纪小小就心黑得不行的学生撑着脸, 似乎是在思考,“毕竟您连示弱都像是要立刻打死对方。” 实际上只是在夹带私货地鄙视。 夏油杰冷冷地看着他:“你忘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太宰治的脸色一垮, 手臂叠在桌上, 然后一头栽在自己的手臂上, 显得十分自闭, 让人可以感觉到他乱七八糟的心情。 “您管管五条悟啊,管管他!他真的好烦,影响我出任务的心情。” 太宰治是真的无语。 硝子只会反转术式,没有杀伤力,所以就留在学校,通过治愈送来的咒术师来提升对术式的掌控。 所以他是跟五条悟搭档任务的。 他一开始的想法很好,虽然那些咒灵碰到他就会死,但聪明的高等咒灵会通过改变地形和其他物理手段伤害人类,这样他的死亡概率还是蛮高的。 结果五条悟挡输出比他作死的动作还快,一段时间下来,他受到的最大伤害就是五条悟拿他砸咒灵造成的,他被砸得一时爬不起来,还要屈辱地像个娃娃一样被对方揣进怀里,听对方说“你不仅矮还这么轻,真的不是小姑娘吗”。 事后五条悟还以“我救了你,你得报恩”为由,任务报告全叫他写。 这件事如果是出于五条悟对同学的关爱就算了,结果对方还特别大声地嘲笑他,说什么“你尽管作死,你能出事算我输”。 明明有着跟猫相似的可爱外表,一说话就跟狗一样讨厌。 太宰治简直受不了对方,试图来找夏油杰,让他俩分开做任务。 结果夏油杰试图使用他的脑子,为自己的事业指明方向。 偌大的一个学校里,只有硝子一个正常人,其他的都不是好东西。 夏油杰听完他的牢骚,好险才控制住自己发笑的冲动,手指抵着唇说:“他要是好管教,也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要求很难办啊。” 太宰治抬起头,白净的额头上有一块他刚才压出来的红印,半边被遮在绷带里,看着有些许滑稽。 但他的眼睛里藏着惊人的亮光,决心坚定。 “老师你的问题是很好解决的。”太宰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把格局打开,再简单粗暴一点,给烂掉的构架撞碎就好了。” 夏油杰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他以前也试图统治过咒术界,但只是在意气用事,没有准备什么章程,结局也很惨烈。 他:“详细说说。” “让他的决策出现错误和意外,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错误一个连着一个,无法及时和完善地修复的话,再高的建筑也会倒塌的。没有人会对视而不见。” 也不会有人再觉得无所谓和交付信任。 夏油杰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黑还是你黑啊。” 太宰治:“……” 猫猫无语,并且拍了怕桌子说:“那是不是给我的事情也解决一下?” 夏油杰变得很好说话:“我出任务可以带上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他的伪装对于那些老东西来说很明显,被对方发现了他想搞事的意图,所以被针对了。 他经常出差去执行一些麻烦的任务,虽然收获的咒灵质量不错,但很浪费时间。 带个太宰治会简单很多。 太宰治不是没有猜到他的意图,但想着能离五条悟远一点就远一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五条悟发现,自己的男同学有意疏远他。 还背着他上了老师的贼船。 这让他非常难过。 在太宰治跟着夏油杰去出差的时候,他咨询了班上唯一的女同学。 据说女生对人情世故方面会细致和敏感一些。 而听说“我对他挺好的他为什么要躲着我”的家入硝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举例说明。” 五条悟:“我那天买了我最喜欢吃的喜久福,忍痛割爱要分他半个,但是他叫我滚。” 硝子:“……” 给人家你吃剩下的,没给你一拳都是因为怕你打回去。 五条悟:“我已经救了他几十次了,他却连句谢谢都没有跟我说过。” 有幸路过上吊的太宰治的硝子:“……” 没拉着你一起死,都是因为你足够强,你知道不? 五条悟还试图举例,被对方打断。 “好了,我知道了。”家入硝子竖起手掌,毫不怜惜地扎了他的心。“我已经完全确定,他对你的好感度是负数,并且愤怒值和黑化值很高。” 五条悟有点失落:“那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家里的人叫他上学好好跟同龄人交朋友,他刚开始不以为意,但他现在是真的想跟太宰治交朋友。 虽然黑漆漆丧兮兮的,但胜在可爱讨人喜欢呀。 硝子摇了摇头:“没救了,你放弃吧。你不要老是招惹他,情况说不定还有好转的可能。” 就这反向操作,哪个医生见了不喊放弃治疗啊? 五条悟“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那么他有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呢? 完全没有。 太宰治跟着夏油杰出了几趟差之后,上层发现不对,以要注重学业为由,让他老实在学校上课。 来上课的是辅助监督的老师。 在太宰治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师已经被问题学生五条悟整得不轻,对于他们的上课的一些小动作视而不见,下课跑得比谁都快。 太宰治上课的时候假装认真听讲,收获了老师欣慰又感动的眼神,下课之后又趴在桌子上睡觉,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拒绝跟五条悟交流。 五条悟气呼呼地看了他半天,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站起来摔门出去了。 然后又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来。 无下限术式让他的脚不沾地,走起来比猫的动静还小。 他悄悄地蹲在了太宰治的椅子后方,手摸上椅子准备狠狠地扯一下。 太宰治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五条悟愣愣地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 以他的力气,太宰治这点阻止本该毫无作用的,但是他像是忘了这点一样,被对方拿得紧紧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宰治坐起来,转过头看他,笑着问:“五条悟你这么讨人厌,一定没有人对你说过喜欢吧?” 五条悟: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说喜欢我? 他没有问出来,因为觉得以太宰治的性格,没准会害羞而矢口否认,并且失去说出来的勇气。 那他岂不是失去了当场嘲笑对方的好机会。 太宰治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歪了歪头,说:“你过来一点。” 五条悟反常而乖巧地凑过来,侧过脸将泛着粉色的耳朵往太宰治的方向递了递,似乎是担心他说的话太小声了,自己听不到。 “像你这种不会讨人喜欢的家伙,被人亲一口要呆很久吧?” 五条悟还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对方手捏住,手劲儿出乎意料的大,以至于他总觉得随后那一下柔软温热,轻如飞絮的吻只是他的错觉。 耳畔传来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切暧昧火热的东西都远去,五条悟恍惚中意识到对方离开了教室,但还是呆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家入硝子看他那个傻样,摇了摇头,继续趴在桌子上补眠。 第59章 太宰治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呢? 是撩完就跑真刺激吗? 不。 是记忆恢复了被自己尬到的。 他觉得非常离谱, 自己恢复记忆的条件居然是他主动亲五条悟。 “系统你是背着我看了什么不正经的小说吗?怎么能想出这种恶俗的恢复记忆的条件?” 系统给出的答复让他非常难堪。 【因为时间线需求,是你和五条悟十五岁,所以需要较为苛刻的恢复条件。根据系统分析, 让你主动去亲喜欢但还未确定关系的人,是概率很低的事件。】 【您比我想象中要喜欢五条悟。这或许就是爱情,希望我有参悟的一天。】 系统只是把他们的记忆给隐藏了,没有屏蔽他们的情感。 所以两个人见第一面的时候,会有一见钟情的错觉。 但都不出意外地选择了反向冲刺和互相伤害呢。 太宰治:“……夏油杰是你选的新宿主吗?” 系统没有回复,默认了。 “呵。”他想起这段时间里, 对方仗着老师的身份,对他进行的压迫和压榨,不禁露出一个冷笑。 夏油杰, 真有你的。 之前没回复记忆的时候还觉得这老师好蠢, 演技不好。 结果演技全花他俩身上的。 系统依旧没出声,但太宰治却是没有忘记它。 “我亲爱的系统, 你该不会为了拉他当宿主, 私底下把我们出卖给他了吧?”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系统,没有重大意外,进入副本之后不干涉宿主的任何行为。】 系统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太多仁慈,惯得这俩人啥事儿都敢干。 太宰治:“那就是进入副本前提供便利了。” 系统开始给他讲设定。 【检测已经发生过的既定过去是没有意义的, 仅仅是为了小范围的改动而动用力量复制过去是浪费行为, 所以设定不可能跟原来一样。】 【当前的身份设定,对我来说,是比较合适的实验。对夏油杰来说, 是一次完成未了心愿的尝试。】 “所以果然是给他提供了便利, 并且没有考虑过我俩的感受吗?” 太宰治的话一针见血。 系统非常冷漠:【我现在对你们两个已经没有要求了, 好好地把副本走完, 拿着奖励走吧。】 他当系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想要主动跟人解绑。 无语。 太宰治:“有没有那种可以把五条悟一直关着,或者让他昏头跟我殉情的奖励啊?” 他深深觉得,有五条悟在,他很难死。 而要跟对方过一辈子,又让他很窒息。 不如殉情。 【系统不提供如此负能量的服务。】 太宰治:“……” 不想干了的太宰治打算辍学,连夜逃出咒术高专。 结果一打开家门,就看见身为监护人的森鸥外,和这个家里另外一个孩子中原中也。 这个世界的设定居然是身为普通医生的森鸥外善良地收养了两个无处可去的小孩,并且把他们两个拉扯长大。 太宰治当场呆住。 明明还没有吃饭,胃里就翻涌起恶心感来。 救命—— 他内心的呐喊无人知晓,但森鸥外看见在不正确的时间里意外回归的太宰治,把他抓起来扭送高专了。 太宰治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收了咒术界上层的好处。 烦了,毁灭吧。 夏油杰并没有发现太宰治已经恢复记忆,并且发现他的真面目了,只是有些惊讶于对方空前高涨的搞事情绪。 两个人开始互相演,表面上狼狈为奸,背地里互相迫害,然后装成无辜的样子。 只有五条悟还在想自己是不是恋爱了。 他那天被太宰治亲了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只有他在意,另外的人都像这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但明明就发生了。 他要是就这么放过了,不就等于被白占便宜了吗! 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吃亏的五条悟半夜摸进了太宰治的房间,太宰治也果不其然没有睡着,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叫人读不出来的忧郁。 五条悟只是短暂地捕捉到这点情绪,因为对方很快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选择当个瞎子,动作非常敏捷地爬上了对方的床。 太宰治伸脚踹他:“滚下去。” 五条悟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整个人拖到床边来,扶着对方的肩膀说:“你那天是什么意思?” 太宰装傻:“什么?” 五条悟有点生气地耸他的肩:“你该不会要耍赖吧?” 太宰治没有说话。 悟某人咬咬牙,红着脸,仗着没有开灯,对方看不见,特别大声地说:“你昨……你前两天趁着我不备,亲我了!” 太宰治觉得他这样有点好笑,换成成年版的五条悟估计老婆都喊上了,再不济也是趁机占便宜。 青涩的样子真可爱。 他弯了弯唇:“然后呢?”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抓他的力道不断加重:“然后你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的样子,难道你除了我以外还亲过别人吗?” 太宰治有意逗他:“唔……这很难说。” 五条悟呆住,一时无法接受,把人按在怀里气了好一会儿,又把太宰治扒拉出来质问:“所以你为什么亲我?” 太宰治被他压着后颈,有点难受地撑着对方的胸膛,在心里骂了好几句两个人现在这破体型差,嘴上还游刃有余地去刺激对方:“这个重要吗?我只是亲了你一下哎。” 更亲密的,他们也都做了个遍。 “你说话就没有我一句爱听的。” 五条悟又给人按进怀里,不让太宰治讲话。 他越想越气,觉得对方好熟练的样子,自己简直亏大了,于是抓着人凶恶地啃两口,还磕着了牙。 一双眼睛蒙上水光,似是委屈,若是有人看见,定然是想欺负他的。 好在这里是全然的黑暗,只有他才能看见一切。 “人渣。”他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很诚实地搂着人家不放,“我不管,你亲过我,就是想给我当男朋友,我批准了,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喜悦。 太宰治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两人之间逐渐密不可分的气息,有些好笑,但也有些难以招架。 少年人虽然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表示喜欢,莽撞不懂事,从来不知道体贴和给人缓冲,但这份鲜明又热烈的情感,是远胜任何珠宝的璀璨。 刺目但无法停下注视,也无法不心动。 但凡他有一丁点喜欢,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何况他这么喜欢五条悟。 喜欢到活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太宰治搂着五条悟的脖子,装模作样地说:“可是夏油老师说不能早恋哎。” 五条悟又被他的主动搞得神志不清,张嘴就说:“我今天晚上就去打死他。” 第60章 五条悟最后当然是没有打死夏油杰的。 但他非常嚣张地把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这件事, 昭告了天下。 听闻了这件事的家入硝子非常敷衍地小海豹鼓掌,然后拒绝了五条悟递过来的糖。 夏油杰以“你竟然敢挑衅老师的威严”为由,把他拖出去打了一顿, 然后发现对方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生来就是为了成为最强的五条悟在有提升方向的时候, 进步总是惊人的快。 他夜里寻思了一下,觉得这大好的工具人是时候用起来了。 夏油老师使用了老师的必杀技:叫家长。 五条家的长辈不出意料地表演了一个抱住五条悟的腿大哭。 “家主!我们让您来高专之后好好和人相处, 跟人交朋友, 不是让您交男朋友谈恋爱的啊!” 五条悟冷漠脸:“我谈恋爱轮不到别人管。” 须发全白的老头卡住,凄厉痛苦地继续说:“您这样执迷不悟, 我要怎么跟五条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五条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怎么,我找个男的当老婆, 还能让五条家断子绝孙?我没记错的话,你孙子都有五个了吧?” 老头:“这能一样吗?” 五条悟:“怎么不一样, 你孙子不是人?” 五条家的老头一口血卡在喉咙,险些没有昏过去。 太宰治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表情比五条悟更加冷漠地面对五条家的另外一个长老。 那长老嘴皮子比跟五条悟讲话的这个要利索一点,几分钟吧啦出一大堆, 中心思想是“我们家主年龄还小, 不知道人心险恶, 你现在迷惑住了他, 以后可不一定,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劝你早点收手”。 太宰治用一句话解决了他:“你会想要跟五条悟那种人谈恋爱吗?不会就想想我跟他这件事发生的前因后果。” 长老的话卡在嘴里, 实在拗不过良心的谴责, 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虽然在他们眼里, 他的家主就是未来的神, 哪哪儿都优秀, 全天下都找不出来能配得上他的人。 但要说长时间相处,还是算了吧…… 家主性格很烂,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 五条悟听见他们的交谈,绷不住脸色,冲过去提着太宰治的领子就把他拖走了。 然后把人怼在小树林的大树干上,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没有假装不懂,而是相当熟练地顺毛:“如果他说自己能够接受,那我就要怀疑他喜欢你,然后伺机杀掉他了。” 五条悟对这种离谱的借口表示了怀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嫌弃我呢?” 太宰治在心里翻了白眼。 觉得少年时期的五条悟多少有点没有逼数。 但考虑到这人现在是个一不高兴就扒着他不放的大型挂件,他带着笑哄对方说:“我喜不喜欢你,别人看不明白,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你当然是特别喜欢我了!”五条悟高兴地亲了他一口,然后拉着人的手,跑去那些人不敢随便踏足的地方。 五条悟这副铁了心要在太宰治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样子,让五条家内部产生了不小的动荡。 在发现有人试图让太宰治死于任务之后,他和家族里那些守旧封建的人之间,首次起了巨大的矛盾。 夏油杰趁机开始搞加茂家和禅院家。 他深信搞垮了御三家,咒术界就会乱,然后以他和五条的能力,再加上太宰治的脑子,能够保护住想要保护的人。 然后就该他们说了算了。 事情刚开始的时候非常顺利。 随着咒灵祓除事件的状况频出,某些资格老的咒术师出现各种意外和失误,上层出现了各种分歧,派系间的矛盾加剧。 似乎只需要轻轻的一根羽毛落下,这个摇摇欲坠的架构就会崩塌。 夏油杰努力的推着主线,而身为学生的太宰治和五条悟则是没有受到影响地谈着恋爱。 准确的说,应付五条悟已经够占据太宰治的全部精力了。 他甚至开始感谢在现实世界中对五条悟的劳动力百般压榨的上层了,多亏了他们,五条悟才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烦他。 哇,他以前都不知道他俩还能有这么多理由吵架。 而且五条悟生气都很真情实感,很难哄。 他刚开始觉得新鲜还哄两句,之后就当做没看到。 今天对方尤其生气,话都没有跟他讲一句,就进了教室,把太宰治的桌子和家入硝子的桌子给换了。 救人忙到半夜,好容易消下去的黑眼圈重新戴上并且进化成plus版的家入硝子走进来,按照习惯坐在原来的位置,往抽屉里摸,打算把书拿出来看会儿,却摸了个空。 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桌子,硝子从兜里掏出盒香烟,打算抽根烟冷静一下,却听到五条悟特别大声地拍了两下桌子。 她把烟收起来,站起来,坐到中间的位置上,倦怠地问:“你跟太宰又怎么了?” 能不能停一停,能不能? 她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要给这个恋爱水平连小学生都不如的家伙当恋爱顾问? 五条悟的语气特别难过:“他哄那个女孩子半小时,却不肯哄我半分钟。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硝子:“……他哄谁了?” “就任务的时候遇到的女孩啊,不是我说,她也胆子太小了,不就是突然看到了咒灵么,怎么就能吓得拽着太宰不放呢?”五条悟鼓着脸,“我怀疑那人是想趁机占太宰的便宜。” 硝子:“……正常人类突然看见咒灵,没被吓晕过去就算坚强的了。” “这不重要。”五条悟气愤地拍桌子,“重要的是,他居然看见我生气却不肯哄我。” “这不正常吗?” 硝子的反问让五条悟抑郁了,他没有再抱怨,站起来就往外走。 五条悟准备去找罪魁祸首打一架。 他并不擅长处理情感相关的复杂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对此非常棘手。 在过往的人生中,他被众星捧月,被告知只需要一心一意地去变强,其他的事情都会无所谓。 他会是最强的,也会是最好的,所以想要什么都会有。 自从上了学,他就开始觉得家里人是在哄骗他。 首先他还没有强到无视一切,其次他并不能因为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去强迫别人。 光骄傲和生气是没有用的。 他应该试试去主动让对方哄一下自己。 太宰治肯定不能拒绝他的。 太宰治回来之后,先把自己和五条悟的任务报告写了,然后干脆没去上课,坐在宿舍的床上看书思考。 他不太想去面对五条悟。 怎么说呢,十五岁的五条悟跟二十八岁的差别对他来说有些大,大到他无法把他们当成一个人。 虽然总是说某个家伙幼稚又听不懂人话,但在现实世界里,他和五条悟相处模式里,是对方在体谅和包容他。 他刚离开港口黑手党那会儿,脾气可比十五岁的五条悟坏多了,坏心思也多,很多时候还想把自己和身边的一切一起毁掉。 五条悟没太迁就他,但也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依旧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在对待他。 既没有因为他的堕落颓废而厌弃,也没有因为他的负面情绪过大而受到影响。更是从来不会对他露出那种担忧或是哀伤的眼神。 五条悟不会有这些软弱的情绪。 但是现在的五条悟好像有点儿被他影响到了。 太宰治觉得再这样拖下去不行,所以决定研究研究要怎样才能让对方恢复记忆。 门大声地被推开,他不出意料地看见某人的脸。 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表情有些让他陌生。 对方只是站在门口,不发一言地看他,似乎是在斟酌字句。 太宰治觉得这样的五条悟让他很陌生,也有些不高兴,他从床下下来,走过去把人拉到床边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也受不了这种犹犹豫豫的自己,烦躁地摘了墨镜丢开,拉着太宰治的手,相当认真地问:“太宰,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太宰治准备哄人的话顿住,从五条悟的眼睛里读出着急和委屈,干巴巴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总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五条悟拉过太宰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为什么?他能有我好看,能比得上我?” 太宰治:“……” 他在心里刚喊了一声救命,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顺着对方的话说:“你同他长得非常相像。” 五条悟没想到他真的回应了,当即呆住,不可置信地问:“不能吧?我这脸还能有人跟我长得一样?” 他打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相当有这方面的自信。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跟人撞脸的一天。 不能接受。 “至于他哪里比你强——”太宰突然很温柔地开始回忆,“他比你高,比你强,比你脾气好(虽然也很烂),还知道认错(虽然从来不改)和体贴我(虽然经常气人)。” 少年人听不得这个,直接伸手给他的嘴捂住,然后把人按进怀里不然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太宰治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等到了熟悉的语气。 “你好爱我啊,太宰。” 第61章 太宰治无语, 脸颊还没鼓起来就被人揪住。 恢复了记忆的五条悟稀奇地看着他:“你十五岁只有这么小一只吗?” 太宰治:“……这是十五岁时的正常身高。” 十五岁是生长期,差不多是个子变化最大的一年,几个月过去,他都超过一米六了, 能不能不要用“小只”来形容他??? “悠仁和惠十五岁的时候, 都超过一米七。不过你这样真的好可爱哎——”五条悟发出黏糊糊的声音, 抱住对他来说确实很小只的太宰治, 使劲儿蹭了几下, 绷带都恨不得给他蹭散开。 太宰治:“……” 他错了,这还不如刚才那个呢。 真的太粘人了。 奋力地把人推开, 他问:“你恢复记忆的条件是什么?”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短暂地失去了理解能力,不知道恋人在问什么。 太宰治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提问, 表情平静地补充了一句:“你怕什么, 都是系统的错,问题不在你。” 五条悟一想也是,就招了。 他恢复记忆的条件是怀疑太宰治对自己的感情。 其实太宰治根据“需要较高难度恢复记忆”这条设定,想了很久。 想到了很多对方不会做的事情。 后来又觉得既然有恢复记忆这个设定,估计是可能发生的事。 刚才还没恢复记忆的五条悟的表现给他灵感,他觉得非常生草,但还是试了试。 成功了。 系统是脑子里进了几百本狗血小说吗??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太宰治干干地说, 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反正不能是他的错。 “这不是说明我越来越优秀,以至于你会在高专时期的我疯狂思念长大后的我。”五条悟此人十分不要脸地抓着太宰治的手, 放在自己的脸上。 他前不久才做过这样的动作。 太宰治于是又想起少年的热情真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他腻在一起的粘人。 和现在没有的青涩可爱。 五条悟危险地眯起眼:“太宰治, 你该不会是在想刚才那个吧?” 他只是随便试探一下, 没想到对方真的开始神游。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渣男行为!! 太宰治按在对方脸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收拢, 很快反应过来:“说得你跟之前的不是一个人一样。” 唉,还是之前那个好哄好忽悠,系统,现在还有让这人失忆的可能吗? 系统没有理他,假装自己辅助夏油杰去了。 五条悟痛心地说:“果然没有拥有的就是更好的。要是现在出现另外一个更年轻的我,你是不是就想跟对方跑了?” 太宰治:“……不至于。” 他没有那么渣。 不然也不会想着跟五条悟凑活着过。 “你犹豫了!” 从之前的记忆中得到灵感的五条悟开始闹,果不其然看见太宰的表情从无语到受不了到妥协。 太宰治伸手按在五条悟的头上,一同乱揉,然后说:“你想怎么样?” 五条悟顶着少年时期的壳子,双眼发亮:“我们来睡觉吧!” 限定小小只的太宰抱起来睡觉肯定特别爽,要珍惜机会。 太宰:“……大白天的,还是上课时间。” 五条悟:“听起来更刺激。”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太宰治掀开了被子,有人从没有关上灯房门走进来,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需要我报警吗?” 太宰治&五条悟:“龌龊。” 夏油杰:“……所以你们确实是恢复了记忆对吗?” 五条悟:“你这个老师当得极其垃圾,远不如我。” 太宰治忍住笑场的冲动:“他说得对,你夹带个人情绪太多了,一点师德都没有。” 夏油杰:“……论不要脸,我确实远不如你们两个。” 这俩人就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对他说这个,偏生说得煞有其事。 他有些惋惜于可以痛打五条悟好日子离自己远去,但也没有要放过他俩的意思,于是无视两人“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的眼神,自顾自地说:“天内理子的任务,提前了。” 五条悟:“……” 他一下子放开太宰治,从床上下来,撸起袖子说:“那我岂不是可以把伏黑甚尔毒打一顿。” 太宰治:“……”你不对劲。 夏油杰:“……该说不愧是你吗?” 完全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不可提及的往事啊,悟。 夏油杰感叹着这人与凡人不同的心理,继续说:“上层依旧是委派所有的学生去完成这件事,你们两个为主力,其余人为你们辅助。我不知道磐星教还会不会委托伏黑甚尔来阻止你,你可以找找看。” “现在就去吗?”五条悟想起来自己刚才丢开的对象,又坐回去把人搂着,“我们可以先睡个午觉吗?” 太宰治:“我不困,你可以自己睡。” 说完他就惊觉自己好像被某只小悟传染了幼稚心理,居然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也不对劲。 但也没有必要惯着某个不给阳光也很灿烂的家伙。 被人抓着手用眼神勾引的太宰治如是想着。 五条悟的美貌对他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 天天看早就腻了,他在想念没有五条悟的世界。 存在感渐渐消失的夏油杰笑容也渐渐消失,冷漠而重音地说:“你们要在太阳落下之前,把天内理子完好地带回来。” 五条悟失落地说:“哦。” 在所有的学生,包括一些工作人员都去执行任务之后,意外的没有任务的夏油杰去了其他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薨星宫。 他站在参天的树前,没有穿常服,而是穿着一身僧衣,披散下一半的头发,就像是很久之前那样,用一种思索的眼神望着头顶的树枝。 天元上人被誉为替咒术界遮风挡雨的树,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也像一株年迈的老树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让他联想到树干腐化的咒术界。 天元上人可以在死去之前同化新的身体,咒术界却一直没有革新过,而是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坏了。 那么它,是否从根源起就错误了呢? “您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提前呢?” 叹息声顺着风飘进他的耳朵里,夏油杰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缠着红线串着符咒的树枝。 这里四处是天元的咒力和术式,他无法判断天元的真实位置。 苍老而充满智慧的声音飘荡在这方空间里。 “你甚至知道我把时间提前了,你远比我想象中要了解我。” “所以这是一场针对我的试探是么?您在怀疑我。”夏油杰说出对方的目的之后,又紧接着逼问,“为什么要忌惮和怀疑我?我的能力只针对咒灵不是么?还是说……也能针对您?” 叹息声又弥漫开来。 “你是很好的孩子,但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正确。” 夏油杰:“您已经犹豫一千多年了,守旧如果好使的话,也不会在十年后带来人间炼狱。” 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承认自己是从未来来到此地的。 并且夸大了结局。 天元虽然极度守旧,不愿意做出改变,但无疑是有一颗救世救人的心,才一直作为庇护咒术界的树存在。 当然,如果感情牌不好使的话,他也还有其他的方案。 天元沉默了许久,夏油杰尚有耐心地等着。 他最终看见一个异常苍老的老人缓缓朝着他走过来。 在没有必须同化的时候,天元上人还保持了人类的外表,夏油杰知道,如果跟星浆体同化失败的话,天元就会开始和天地同化。 越来越像咒灵,或者说,成为非人的全新物种。 岩浆从夏油杰的脚底散开,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屹立了千年的老树燃起熊熊烈火。 冒牌货尚且能够用他的术式去提取和使用咒灵的术式,他本人自然要更出色一些。 他能用咒灵的领域。 多亏了特级咒灵漏瑚先生的贡献,解决了他为什么无法拥有领域的疑惑。 原来是代价。 在烈焰染红的暗色空间里,夏油杰脸上是悲悯而暗含癫狂的笑容:“我诚邀你和我一起见证全新的时代到来,天元。” 天元依旧是叹息,在对方的刀贯穿自己胸膛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在星浆体死去之后,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地开始被对方的术式提炼和吸收。 夏油杰以为天元上人的味道会有所不同,实际上却没有区别。 众生一面。 一切都按计划完成了,他谈不上高兴,但还是想在这片黑暗中走得更远,为给路上的同伴带来一点光亮。 领域的突然消失打散了夏油杰心里的复杂惆怅,只见本该去执行任务的一对狗男男站在门口,勾勾搭搭地看着他,还对他指指点点。 太宰治:“系统,这就是你看好的新宿主吗?厉害呀。” 五条悟:“我提醒过你的,系统,这个人只是表面优等生,比我不是东西多了。你看看,他搞事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变成人形的系统气得眼睛都睁开了,电子蓝光不断闪烁的眼睛对着还在烧的宫殿和树,紧紧地抿着唇,还攥紧了拳头。 太宰治夸奖他:“大进步!虽然你长得不像人,但这次生气的样子已经非常接近人类了。” 夏油杰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是想害自己,于是强调:“任务进度满了。” 主线里的主角都被他杀了,参与度直接满上。 系统气极,冷漠地说:“都给我滚。” 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求助主神,丢脸丢大发了。 他要是年纪再大一点,能直接被这三个狗东西气死。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疯还不讲武德?? 第62章 比起就是来副本里耍, 顺便收集一下钥匙的某对情侣,夏油杰先生走的是正经升级路线——他把副本里自己的术式带回来了。 也就是说,那几个月里他收集到的高等级咒灵, 以及成为他术式一部分的天元也被他带回来了。 系统本来想说禁止出现两个一样的人的, 但是来帮忙的主神说不算一样的人。 夏油杰吸收的这个天元是没有融合失败的, 和现实里的物种乃至于灵魂都有所不同。 而且他的术式所重新“具象化”的咒灵,和原来的也有不同。 这两个天元之间的相似程度, 甚至还没有换掉他身体脑子, 冒用他身份的羂索和他之间的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麻溜地给了奖励, 把三个人踢出去。 太宰治和五条悟因为参与度只有及格线,没有额外奖励。 重新回到没有五条悟的世界之后, 太宰治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狗卷棘那里借量身高的尺子, 让对方帮自己量一下身高。 真的还处于成长期,但比学弟要矮的狗卷疑惑地看着他。 太宰先生为什么知道他有尺子? 被某个短暂同班的家伙的身高秀到, 非常有同感的太宰治真诚地说:“麻烦了!” 太宰治赤脚站在墙边, 板直身体,后脑勺靠着墙, 好心的狗卷同学拿着粉色的粉笔, 垫着脚够他的头,给他划下了线。 太宰治:“好了吗?” 狗卷有点羡慕地发出“鲑鱼”的声音。 于是担忧着自己身高的人放下心, 回过身看自己的身高记录。 181cm 这个身高已经相当不错了。 中原中也可是只有一米六呢! “你们在干什么?” 一只可爱的虎杖悠仁从门外探进头来,满是好奇和兴致,他一只手扒着门, 另外一只手还拽着一只冷面酷哥。 太宰治:“狗卷和我在量身高, 要进来一起吗?” 他的话非常巧妙, 门外的两人都以为是他在帮狗卷棘量身高,听在当事人狗卷棘的耳朵里也没有毛病。 于是便没有人第三个人知道太宰治在意自己的身高这件事。 两位也还在生长期的少年从门外钻进来。 “我肯定是长高了的,最近穿衣服都短一截了。”虎杖悠仁颇为激动地站在太宰治刚才站过的地方,“怎么样?有一米八了吗?” 太宰治不着痕迹地摸走狗卷棘手上的粉笔,抬手在悠仁的头顶画了一道:“差一点哦,不过确实比资料上高很多了,是178。” 长高了五厘米的虎杖握了握拳头,有些兴奋地说:“很快就能超过了,我可是还在生长期,最后说不定能够和五条老师一样高!” “说起这个,五条具体是多高哦?”太宰治一边给伏黑惠量身高,一边装作闲聊的样子打探。 那个家伙太高了,进门都要低头的。 乖巧站直的伏黑惠:“不知道,超过一米九的吧。” “算头发吗?”太宰治忍不住恶意揣测了某人用发型增高。 在系统空间抱着抱枕咸鱼趴看直播的五条悟蹦起来,叫系统给自己量了身高,发图给太宰治。 系统不但没有提醒他这样会暴露自己在窥屏的事情,还给他p了一个监狱测身高的背景,发给了太宰治。 失望地听到“不用算头发也超过一米九”这样的答案的太宰治听到系统的专有铃声,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挑起眉。 三位同学看到他唇边的冷笑,情不自禁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左右一个星期看不到对方,太宰治先把这件事记上,准备日后再清算。 重新把手机揣回去,他把捏得碎碎的粉笔丢进垃圾桶,在三人暗害恐惧的表情中,温和地说:“大家都长大了,是时候换一批新的衣服了,喊上真希她们,我们去买衣服吧。” 是时候开始新一轮的败家了。 经过各方势力的不懈努力,东京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样子,即使依然有很多意外事故和命案发生,但对此已经习惯的市民依旧兢兢业业或随意散漫地生活着。 五条悟二十万一件的衬衫,太宰治给伏黑惠虎杖悠仁一人买了一件同款,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给野蔷薇买更贵的裙子。 现在有母亲和妹妹要养,并且还要攒钱买咒具的真希发出了疑问:“他该不会是想要把五条悟的家产败光吧?” “你知道特级咒术师平均一单任务的酬劳是多少吗?”被买了一身中国风衣服的胖达给她比了一个数,又说有几个零。 当了很久四级咒术师,贫穷而淳朴的禅院真希:“……”她还能买!! 耳尖听到他们讨论的其他学生:哇哦—— 太宰治带着他们买完东西,不是很想回高专住某个人住过的房间,于是提议带他们去横滨旅游。 虎杖悠仁:“好耶!” 钉崎野蔷薇:“……去横滨能叫旅游吗?” 坐车不到一个小时啊喂! 糊弄小孩子也不是这么糊弄的。 伏黑惠:“高专那边不管?” 太宰治:“所以去吗?不去的话,我回去给你们找找任务。” 一群人回忆起被007支配的日子,立刻表现出对横滨的十二万分兴趣。 踏在横滨的土地上的那一刻,太宰治有一种许久未回的恍惚感。 虽然在现实世界里不到一个月,但加上副本里的世界,也有一年多了。 系统当真是延长人生命的邪恶程序。 【通知:系统回归原世界升级,接下来的副本由其余有空闲的系统主持,规则由他们重新制定,祝二位好运。】 系统冷漠地丢下这段话,给五条悟断了网,只保留基础功能(点餐和益智小游戏),就离开了。 两个人都是一呆。 太宰治:“……” 什么叫祝他们俩好运,就是说不让夏油跟他们一起,觉得是他俩带坏了夏油杰是吗?? “哎呀,好久不见啊太宰先生。” 一名穿着警服的青年过来打断了太宰治的思考。 太宰治看过去,有点眼熟,略一思索想起来对方的身份,热情地回应:“好久不见,松下警官。之前出差去了,最近横滨怎么样?” “自从你们侦探社全都出差之后,横滨奇怪地安定了好多。没有大规模火拼,异能破坏公共设施的事件也少了好多。港口黑手党的人也不太看得见了。” 年轻的小警官纳闷地说,想起部里的前辈夸奖说“没有武装侦探社就没有横滨的和平稳定”,又补充道:“可能是像你们这样喜欢见义勇为的人比较少吧,没什么人报案。”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点头:“毕竟不是谁都有这种勇气的。” 挥别了松下警官,一众学生“原来武装侦探社真的很受民众敬仰”的震惊持续到下一位警官看到太宰治。 这位警官是一位漂亮的女士,她似乎跟太宰治更熟悉一些,跟他打趣道:“好久没有接到民众报警说自己在哪里捞到奇怪自杀人士了,原来您是改过自新,开始带学生了吗?” 学生们:啧啧啧。 还是熟悉的不靠谱和奇怪感。 太宰治依旧是面不改色地跟对方搭话:“没有,他们是委托方的学生,我可是带的非常吃力的!” 大家:? 太宰治在带着他们去武装侦探社参观的路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一个身高远低于他们一行人的平均身高的帽子架扶着老奶奶过完马路,刚好停在他们面前。 太宰治惯性地开口嘲讽:“哟,又在扶人过马路吗?特别好骗的中也~” 中原中也:“……我就说为什么最近的生活轻松这么多,原来是没有你这个恶心的青花鱼打扰。这么久没见,我还以为你终于成功死在外面,正打算为此庆祝呢。” 他俩针锋相对的态度让大家侧目,在后头窃窃私语。 “这个人是谁呀,也是侦探社的吗?感觉很帅很靠谱也很有爱心。”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起来高专呢?” “因为关系不好?” “可是这位先生都知道太宰先生是鱼哎。” 听力十分好的中原中也:? 什么鱼? 太宰治回到横滨的第一天,可喜可贺地为警方创造了业绩——只是破坏了公物,拥有妖怪体质的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体术中下的太宰治了! 不夸张地说,中原中也的一拳都无法让他破防。 脸被按进墙里也没有损害到他的美貌。 高专的学生在横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核平安定”,然后再回到学校的时候,震惊地发现夏油杰已经统治了咒术界,开始写新的规则了。 牛哇。 —— 【副本加载完成,欢迎来到副本世界“Red/Black”,请谨记以下提醒: 1.请保护好自己的身份; 2.“知情者”阵营不可更改,中立白方可以自由选择阵营; 3.降低自己的危险性或许是不错的主意。】 【为您匹配身份和阵营。】 【副本第一阶段“Gamble”开启,祝您好运。】 五条悟的意识进入副本设定的身体里,听见身边的人用十分恳切的语气说:“我的货物绝对有压轴的价值,请您验过之后好好跟老板说说,就让我的压轴吧,我可是倾家荡产才搞到的……” 之后的话只是过了耳朵,五条悟低头看见自己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率先走进了仓库。 穿着西装戴着白色面具的工作人员请示他,他随意地点头,对方就去角落里打开了一面巨大的冰柜。 冰柜在打开之后,自动弹出一个透明的水舱。 两米高一米宽的水舱里盛着浅蓝色半结晶的液体,光透过的时候留下美丽的痕迹。 “货物”因为过低的温度而陷入沉睡状态,又水舱的空间狭小而蜷缩着。巨大的鱼尾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委委屈屈地向上卷起,却仍然弯出优美的弧度,不失优雅。 上半身是人类青年模样的人鱼双手被绳子束缚在胸前,苍白妖异,美到极致的脸只露出一侧,还被如海藻一般的棕黑长发遮住少许。深沉的色调里,雪白的绷带作了缓和点缀。冰晶在他的轮廓上细碎粘附,像是妆点的宝石。 他那脆弱的姿态和蹙起的眉头叫人心生怜惜又兴奋不已。 而当这只传说中的生物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冷艳,凶戾,睥睨一切。 也叫人为他疯狂而不顾一切。 “太漂亮了!没有人会不为这样的卖品心动的,只要他出现在拍卖场上,那么所有人都会为了失去理智的……” 卖家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兴奋叨叨着,在发觉自己没有得到赞同之后,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人,问:“大人您觉得怎么样?” “好极了。”五条悟笑了笑,下一刻掏出枪对着卖家脑子来了一下,“所以我打算独占。” 第63章 五条悟从卖家沾血的胸前摸出一封黑色的邀请函, 接到“获取晚宴邀请函X1”的提醒。 然后走到水舱面前好生欣赏了一番不可多得的美景,并且发出嘲笑:“你好像特别擅长被人绑架。” 也很擅长吸引仇恨。这点他俩半斤八两,所以他没有说出口。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他, 开始倒计时一分钟。 如果某人再多逼逼不放他出去, 他就把这玩意儿撞碎甩对方一尾巴。 人鱼形态的他受本能的影响,带着冰冷的兽性, 在受环境威胁的状态下会极具攻击性。 五条悟觉得这样的太宰治非常有活力, 非常漂亮,叫他移不开眼睛。 但他没有要当着小弟的面被对象打的意思, 所以很快脱下自己的手套,打开门, 不顾寒冷地把漂亮大鱼从水舱里打横抱出来。 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又有些粘腻的浅蓝色液体顺着人鱼青年尖尖的下巴滴落到他罕见露出的锁骨上, 浅浅地积了一层液体之后,往外溢出,顺着光洁的皮肤往下流动。 见到这一幕的五条悟滚动了一下喉结,满含期待地问:“这个水是甜的吗?” 有点想舔一口。 “……化学药剂, 难喝死了。”太宰治拽掉对方的墨镜丢在地上,又把手上的液体恶劣地涂到五条悟白净的脸和头发上,用着命令的语气,“找个地方让我洗澡。” 五条悟在对方摸自己的脸的时候,下意识地贴了贴对方手心, 就近咬了一口太宰治的手腕, 又腥又涩的液体混进津液被他吞咽下去。 确实远不如它看起来那样美丽可口。 或许改天可以选选蓝色的汽水。 脑子里滚动着不为人知的内容,某人表面纯良地说:“我房间的浴池可大了, 刚好用来养人鱼。” 太宰治挑了挑眉, 觉得系统在安排身份上, 属实有些过分了。 他需要伪装成货物才能混进来,对方却开局是这里的高层。 【根据数据分析,另一位宿主会因为潜入太麻烦而直接破坏“不夜城”。】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叫不夜城么…… “他疯起来可不会管手底下的是不是自家产业。” 【收到,做出纠正:为了防止宿主“五条悟”破坏副本核心设施,将其属性削减百分之七十。】 听到系统通知的五条悟:??? 这系统不太好对付啊。 两个人同时想着。 五条悟房间里的浴池确实非常大,可以让人鱼在里面扑腾尾巴,还能再泡进来一个人。 放满热水的池子蒸腾起朦胧的白雾,将浴室变得潮湿热暖,与之接触的皮肤也变得湿润起来,身体泛起热意。 逐渐激烈的水花声遮住两人的交谈和越发急促的声息。 洗了很久澡的太宰治脸色绯红缺氧,从浴池爬上去,大约是刚把尾巴变成人腿,走路不大稳当。 好在床并不算太远,花费了些精力走过去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取出两卷绷带,颇为愉悦地给自己缠起绷带。 绷带这种东西,绑少了就缺少灵魂。 收拾完的五条悟随意地扎了一下浴衣带子,也非常愉悦地走出来,然后很是可惜地看着自己刚进行过艺术创作的部位被一样样遮掩在绷带里。 “你是什么绷带展示架吗?缠这么多绷带也不嫌捆得慌。”他吐槽道。 太宰治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至少绷带比你轻。” 这人也不知道是啥破毛病,总爱压着他用手或者腿捆着他,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吨位。 五条悟不高兴了:“绷带跟我,你更喜欢哪个?” 太宰治:“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猫猫非常生气,并且决定不告诉对方自己得到的情报,坐在床的另外一边,等对方来哄自己。 太宰治缠完绷带,从衣柜里找出一身适合作为宴会礼服的西装换上。 这间堪称是总统套房的房间,不光浴室大得出奇,备用的衣服也尺码齐全质地上乘。 甚至还有小型的武器库。 将犹带着湿意的头发梳了梳并且撩起一边,太宰治将领结扎得高一些,再戴上白色手套遮住露出来的绷带,对着镜子调整表情。 系统的三个提醒中,第一个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说明这是相当重要的事。 所以他打算进行适当的伪装。 第一阶段为“Gamble”,也就是赌博。 赌场最欢迎哪类人呢? 有点脾气不肯服输,又天真好骗的富家子弟。 确认自己看起来足够贵之后,太宰治把枪藏进外套里,目不斜视地路过了表面冷淡实则拿小眼神瞅他的五条悟,临走前还顺走了五条悟从卖家那里拿到的邀请函。 五条悟:??? 无情! —— 五条悟所在的房间位于顶层,没有任何巡逻的人员,似乎也没有其他人。 进入电梯之后,显示的是第十三层,能够选择的只有二层和三层,其他的似乎需要特殊权限。 二层是二十四小时餐厅,三层是赌场。 太宰治按下三层的键,出了电梯之后直奔赌场的大门,守在门边的守卫没有核实他的身份,直接为他拉开了门。 喧闹嘈杂的声音涌入他的耳朵。 【恭喜您到达指定地点“自由赌场”,接下来为您提供三条忠告: 1.赌场不禁止打斗和杀人,请保护好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2.您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筹码,专业人员将为其评定价值,无法拿出任何筹码的人会被逐出赌场; 3.有任何疑问可以在任何时候询问专门的工作人员,对方在收取报酬之后会回答任何您想知道的问题。】 【检测到您拥有特殊道具“晚宴的邀请函”,恭喜您升级为不夜城的贵宾,在进场之前,您拥有指定一名工作人员作为自己保镖的特权。】 太宰治记住那名工作人员的外貌特征,然后打开系统给的可选保镖界面。 这个系统没有给他灌输原身的记忆,只给了简单设定。 他的身份是外界势力派进来打探消息的人,成功取得邀请函之后,会遇到接应的同伴。 他猜测会是他认识的人。 当他看到某个熟悉的橘发的时候,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但为了情报,还是选了对方。 【您选定的保镖“中原中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请进入大厅,寻找人员为您鉴定筹码价格,在您第一次下注之前,所有工作人员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时间重新恢复流动,嘈杂的声音重新钻进耳朵里,太宰治谨记自己的人设,好奇又懵懂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半天,确认自己身上吸引了足够的目光之后才踏入大厅。 路上碰到工作人员也没有投去目光,一直四处晃荡,好奇地打量各个赌局。 偶尔有飞弹朝着他的方向来,都被强悍的工作人员挡住。 太宰治暗自思考自己能打几个。 最后遗憾地放弃思考。 等到他晃荡到中间的时候,终于憋不住的鉴定师找到他的面前:“先生,太久不携带筹码是会被赶出去的,您有什么物品需要鉴定的吗?” 漂亮青年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慢吞吞地点头:“有。” 鉴定师礼貌道:“请您拿出来。” 太宰治没有动,而是说:“可以去没有人的地方鉴定吗?” 鉴定师摇头:“为了公平公正,所有鉴定都要在所有客人的面前进行的。” 周围投来无数的目光,哪怕是正在争吵的人,也分了余光过来。 不懂事的年轻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青年缩了缩肩膀,极为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信封。 信封上有着漂亮的金色六边形花纹,繁复而富有特色。 叫人一眼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在这里的人,有一大半人是冲着它来的。 无数贪婪而灼热的目光聚集到青年的手上,若不是对方处于保护期,他们将蜂拥而上,不顾危险地去抢夺它。 鉴定师也是一惊,确认道:“您要将它作为筹码吗?” 太宰治点头:“出了点意外,我现在只剩它了。” 之前什么都没有,还差点儿成为拍卖品。 “那么它将由我们暂为保管,您随时可以拿自己的筹码来兑换它。” 鉴定师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送来一张黑色的卡,卡上有着和邀请函外封上一样的六边形金色图案。 鉴定师恭敬地把卡递给他:“尊贵的客人,这里面有符合邀请函价值的十三亿筹码。” 十三亿,比太宰治想象中要贵。 也就是说,赌场里的人要拥有超过十三亿的筹码,才能获得一张邀请函。 他把卡紧紧地捏在手里,在万众瞩目之中,又开始了四处晃荡。 中原中也赶到的时候,某人已经吸引的全部的仇恨。 他面色凝重地把人提溜到角落里,嘴上说:“客人,我建议您先从这边简单的项目开始尝试。” 手上悄无声息将一枚芯片塞进太宰治的口袋里。 太宰治察觉到他的动作,脸上也是不以为意的神色,实则躲进其他人的视线死角,小声对中原中也说:“打我一拳,轻点,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 “您什么意思?” 他提高的音调在外人看来,这名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保镖,似乎是和自己的保护对象起了点矛盾。 随即中原中也狠狠地一拳砸在太宰治的胸口,把人打得把墙都撞裂了。 虽然不知道太宰治想干什么,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搭档。 而且他一直都很想揍这个家伙,没必要拒绝。 什么“做做样子就可以了”,这里太吵,他没有听到。 太宰治对他的判断一如既往的精确,及时开了防御,但还是被这一拳打得有点喘不上气,他吐出一口血,抖着手按了身上携带的呼叫工作人员的设备。 在一群人闻讯赶来之后,他虚弱又愤怒地大声说:“我要举报这个保镖殴打客人!!” 中原中也:??? 第64章 中原中也听完, 人都傻了。 而工作人员看着这位同事,觉得有些陌生,所以根本没人替他说话。 “对不起, 这是我们工作的过失,作为补偿您可以在现有的空闲保安中, 再选一位作为您的保镖。对于这位犯下过错的人, 我们会待下去进行处罚,之后会告知您处罚结果。” “可以就这么办吧。”太宰治看也没有看中原中也,捂着胸口仿佛十分疼痛的样子,脸上满是愤怒。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 很平静, 然后就这么被带走了。 太宰治在专门的平板上再次开始挑选自己的保镖, 不出所料他看见了五条悟。 也就是说, 这里发生的事情会首先上报给五条悟。搞不好某个人现在就坐在监控室里对着电脑屏幕,看着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他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某人。 没过5分钟, 某个靓丽的白毛冲了进来,站在他的身边。 大约是临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他并没有立刻搭上他的肩膀, 而是收住了手,站在他的身后,假模假样地说:“客人之后我将负责您的安全问题,有什么事都可以及时叫我去做。” 这实在是有点稀奇,他居然知道要低调和顺从, 说起话来也带着几分客气。太宰治怀疑是系统对五条悟说了什么。 说起来这个系统和比他们之前的, 更要像个系统一些。这个系统在设定上更为用心, 而且喜欢设置各种规矩, 喜欢故布疑局,估计能够拿出的奖励会更加精巧,或许也可能会添加一些惩罚之类的。 让五条悟变得这么积极,他猜测不会是什么让他开心的奖励。 既然筹码和保镖都备好了,他刚才也摸清了这里的布局,找到了一些熟悉的人。 是时候开始坐在赌桌上了,他想。 在万众瞩目之中,太宰治带着五条悟,一路走到角落里,坐到了一位带着白色毡帽的瘦弱青年对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了,但看见对方的时候,依然第一时刻提起了警惕。 陀思妥耶夫斯基,天人五衰之一,死屋之鼠的首领。 在现实世界中,太宰治已经把这个人送进了监狱,并且杀死了他的首领和同伴。 手里拿着最强这张牌就是了不起。 这个世界的陀思似乎并不认识他 ,只是神色困顿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在太宰治来到这里之前,上一个坐在他对面的人带走了很多的筹码。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常年待在阴暗环境里,精神和身体状态都不太好的赌徒,运气可能时好时坏,但是很多人都愿意来尝试着带走他的筹码。 太宰治对此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因为他看见发牌的荷官是果戈里。 这实在是有点搞笑,让果戈里这个拥有空间异能的家伙来当发牌员。 几乎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他立刻判断这两个人就是赌场的托儿。 托儿有托儿的好处,特别是当托对自己不熟悉,而自己熟悉对方的时候。 他可以在这里获得更多有用的消息。 当他在这坐下去的时候,他看见对方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 陀思带着些微疑惑的语气说:“您认识我吗?” 太宰治:“我觉得你非常的眼熟,可能上辈子一起坐过牢吧。” 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起聊天是很有趣的事情,即使精神疲惫,心里也需要高度警惕对方的每一句话,还要进行大量的计算,才能知道对方语言的意思,但是这世上不会再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理解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 因此他偶尔会怀念被他困在监狱里的魔人,每当这个时候他都特别致电对方,询问对方的坐牢体验。 这个世界的陀思听不懂他的话,但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恶意,他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问:“您是要和我玩几局吗?” 太宰:“在此之前可以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 “你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而不尝试去其他的地方?” “我的保镖被人杀死了。如您所见,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人,所以我选择这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尝试积累我的筹码。还有三小时就到六点了,我想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寻找对手和自保上。” 6点,他在这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这是对方主动给的,为了留下他。 太宰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五条悟就站在他身后,扒着他的椅子,稍微有一些亲密,但是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困扰。 作着魔术师打扮的荷官戴着非常面谱化的古怪笑容,愉快地询问他们:“需要现在为您发牌吗?”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太宰治慢悠悠的说:“不,我还有事情要弄明白,帮我喊一下咨询师。” 在搞人心态上,他一直很可以的。 咨询师是一名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半白色,一半紫色的奇怪发色,除此之外近乎是个正常的普通人了,但在这里普通人才是最不寻常的。 “想问你问题需要提供什么酬劳呢?”太宰治问。 青年努力遮掩着自己的心虚,按照程序说:“酬劳会在交谈过程中收取。” 除此之外,不肯再就此说什么。 一般人可能是觉得自己问问题时,提供的信息就是酬劳。太宰治觉得对方的异能应该和信息获取有关,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白嫖起来。 “6点有什么特别的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6点是宴会开始的时间。” “只有拥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吗?” “以及工作人员。” “赌场是获得邀请函的唯一地点吗?” “是额外地点。” “宴会有什么特别的吗?大家都想去。” “这是保密内容。” …… 随着他的提问,青年的额头上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汇聚在一起缓缓向下流淌。 看样子是因为他没有取得应该有的酬劳。 太宰治依旧毫无愧疚之心的在询问着对方,并且注意到对方中途以茫然的目光分别看向了荷官,费奥多尔和五条悟。 令人同情的是,没有人回应他。 “先生,到此为止,您问的太多了,超过了规矩。” “撒谎的时候表情应该再真诚和坚定一点。” 太宰治的话叫西格玛感到窘迫,好在对方并没有一直询问的打算,而是说:“我没有什么想问你的了,让我们来开始游戏吧。”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宰治一口气输了一个亿。 并不是他在演,而是某位荷官仿佛是在□□的一样,不断在他拿到牌之前替换他的牌。 拥有六眼看透一切的五条悟对此表示出愉悦的态度,甚至大放厥词地说:“你亲了一口,我就把我的好运气借给你,怎么样?” 他的能力也是跟空间有关的,并且他在这里的地位似乎要比这荷官和咨询师高。 这种以公谋私的态度并没有得到他们多余的眼神,他们似乎对此早已习惯了。 太宰治觉得可以直接把“老板”两个字贴在五条悟的头上了。 可恶,某人难道把“出身富贵”四个字刻进灵魂了吗??次次都这么好的身份。 而且五条悟不知道被系统灌了什么迷魂药,不肯向他透露信息不说,还很想他失败。 他非常冷漠地说:“希望你能够矜持一点 ,你是保镖,不是提供特殊服务的。” 五条悟:“哦。” 太宰治又输了几把,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他站起来离开了这个桌子。 两个人在赌场里走来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然后他们的目光顿在了某两道身影上。 那是两名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戴着墨镜,挺直腰板毫不心虚地四处穿梭,偶尔躲避一下飞弹。 太宰治:“你这里没写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吗?” 五条悟很自然地应:“门口有贴的,但这里不做检查,是他们自己不够自律。” “他们在找什么?” 五条悟四处看了看,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背影上,语气莫名地问:“你赌技怎么样?” 太宰治谦虚地说:“还行吧。” 赌场作为暴利来源,向来很受黑手党青睐。 森鸥外曾经让他管理过一段时间港口黑手党旗下的赌场,一些任务目标也很喜欢来这种场合。 所以他专门学习和训练过,就算不出老千都很少有人能赢他。 又不是每一个荷官都是果戈理。 五条悟二话不说把他拖过去,拉开椅子把他按在上面。 对面是一名肩上趴着咒灵,肌肉虬结,嘴角有疤的壮年男子,太宰治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回头看了一眼伏黑惠。 他对面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伏黑惠。 “你们赌场不行啊,未成年都给放进来了。” 这是太宰治对面的人说的,给人一种懒散而游刃有余的感觉。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一群巡逻的工作人员跑过来。 这些工作人员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不负责维护赌场治安,只负责收取高额的战斗造成破坏的赔偿费用,和把没有筹码的人拖出去。 五条悟指着还在迷茫找人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去把那两个人带过来,就说是伏黑甚尔找他们。” 俩老实孩子很快跑过来,五条悟站到他俩身后,手依次按在他俩的头顶上。 “这个五块,这个也五块。” 虎杖:“啊?” 豆豆眼里满是迷惑.jpg 伏黑惠:“……” 伏黑甚尔敲了敲桌子,试图讨价还价:“黑色头发的那个,最低值十亿啊。” 五条悟态度坚决:“就五块。” 要不是最低五块,他是一分钱都不想给对方的。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说:“行吧。” 未成年不能进入赌场,违反了这项规定会被直接从不夜城丢出去。 但是作为筹码就可以。 两名进来找不省心大人的少年被以“五块钱一个”的价格换成了筹码,戴着电子颈环,乖巧地站在桌边。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把他们卖了的人连输二十亿。 太宰治甚至没有出千,随随便便就把对面的钱全赢了。 他感叹道:“您一定很能赚钱吧?” 不然这破运气还好赌,早就活不下去了。 真没想到惠惠的爹是这样的。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耸耸肩,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两个筹码,抱着最后的良心把俩孩子赎了打算带着他们走。 “等一下。”五条悟喊住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黑色的信封,挨个儿发给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拿去玩。” 输了一下午才输掉三张邀请函的伏黑甚尔:“……” 此刻好巧不巧的,传来了系统公告。 【当前时间为下午五点整,赌场关闭,筹码金额达到十三亿的客人现在可以去找工作人员兑换邀请函了。请没有邀请函的客人六点之前离开不夜城,拥有邀请函的客人可以在六点之后进入宴会场地。】 五条悟没有再理会他们,哼着歌搂着太宰治的肩亲了他一口,即使被嫌弃地推开也依旧很高兴。 他早就不是那个自己被人悬赏都不知道的少年了,他对象可比外头那些人心脏多了。 伏黑甚尔的表情跟伏黑惠的表情逐渐同步。 无故丢弃邀请函会被追杀,这里的科技、军火和异能者,足以杀死任何人。 更何况老板就在他们面前。 提前跑路的计划失败,他从咒灵的嘴里掏出一把带锁链的刀,随意一丢,扎在一个顺着人群缓慢往外挪动的头上。 那人没有挣扎地倒下,被人踩了两脚也没有动弹。 死得很透。 五条悟的表情又变得有些臭,不知道回忆起什么了。 伏黑甚尔另外一只手拿着刀,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所有人都给他让开了路,那名死者身边的人也立刻远离。 他蹲下来,从死者的衣服内侧摸出来邀请函。 站起来冷漠地看了五条悟一眼,伏黑甚尔迈着懒散地步子离开了,手里依旧拿着刀。 俩少年犹豫地看了五条悟一眼,跟了上去。 被连带着用眼神问候的太宰治:“你是不是忘了收手续费?” 杀掉别的人可以继承对方的筹码和财富,但需要向赌场缴纳高昂的手续费。 五条悟:“……是哦。” 这个无赖。 太宰治:“所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对吗?” 五条悟:“……是的吧,系统是这么说的。” 太宰治准备对这里的老板进行套话,被按着一顿亲,还没有套到话。 只得到一句他已经猜到的消息——“这里只是承办宴会的地方,主办方不是我。” 太宰治:“……我觉得你非常有当无赖的潜质。” 十五岁的五条悟那么单纯好骗,怎么长大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令人难过。 第65章 有些人挖空心思, 倾家荡产,冒着生命危险都没有弄到一张邀请函,而有些人邀请函用不完分给小孩玩。 柯南是那个被分到的小孩。 在白天的时候他们被要求待在房间里, 不不许出去。根据□□提供的消息,白天的时候是赌场开业的时候。 为了避免尊贵的客人受到伤害,承办方承诺只要他们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就保证他们的安全。 柯南本来胆子大, 想要出去探索一番。当他们进来的时候,恰巧碰见娱乐场的工作人员,拖着尸体出去。小兰对他严加看管,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 电梯只开放2层的餐厅, 其他的地方是无法按下的。楼梯那里有重兵把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虽然园子早就说了,这是一场偏灰色性质的宴会(因为一些地区并非政府说了算,所以需要这样的宴会来给财团和某些组织提供交流机会), 只要按照主办方的规矩来, 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这里怎么看怎么蹊跷。 他研究了一整个白天的不夜城规则, 直到下午5点才开始被带着去换上礼服,为宴会做准备。 跟他一起参加健康宴会的人分别是园子的父亲,园子, 毛利小五郎,小兰和他。 因为铃木财阀非常有钱, 算是这场宴会后拍卖会的大头,所以主办方来的人提醒园子的父亲带上一名侦探。 小兰是来保护园子的。 柯南因此判断这场宴会并不是单纯的宴会,很可能还会有一些别的需要用到侦探的项目。 跟一贯流传的假面舞会不同, 这场反而要求了不能对自己的容貌进行大面积遮盖, 最多可以戴眼镜。 柯南跟在小兰的身边, 装作乖巧地将研究过好几遍的邀请函递给门口验收的人。 脚刚一迈进大厅,他的脑子里就响起冰冷的电子音。 【欢迎来到“神赐之宴”。】 【前情提要:一伙地下组织的人在极光之地发现了神的遗迹,并且将从遗迹里获得的神秘石板,带到最接近太阳的城市。希望它能够让时间倒流,让死人复生。为了提供祭品,他们举办了一场邀请了各界优秀人士的宴会,这其中包括您和您的同伴。】 【您的初始阵营是中立白方,既不是纯恶的黑,也不是救赎的红,而是可以添上任何颜色的白,您的每一步选择都可能至关重要。】 【如果您此刻选择阵营的话,将获取一条以上的特殊能力和两名队友。】 柯南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保持着从迎宾人员那里接纪念品的姿势,从对方的神色来看,他并没有停顿。 那么是他的时间停止了。 很快接过那枚镶嵌着珍珠和蓝色宝石的胸针,他抓紧毛利兰的手,佯装可爱地问:“小兰姐姐,这里的设备看起来好高科技,会有那种可以直接跟人的脑子对话的AI吗?” 毛利兰伸手揉他的头:“不要把看的科幻小说当真啊。” 小兰没有听到那道声音。 柯南拉着他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缠着对方聊天,暗中观察门口的人在交出邀请函前后的情况。 有一小部分在取纪念品的时候动作变迟缓和停顿了。 有的是同伴出现了相似的异常,有时候进来一大群人,一个也没有表现出不同。他们五个人里,似乎只有他被选中了。 筛选条件是什么? 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太多,“是否选择阵营”的悬浮界面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柯南没有太多犹豫地选择了红方。 这里有相当多的异能者和配备了高科技武器的人,擅长体术的也不少,他完全处于劣势,要想单凭现在的自己保护住小兰他们几乎只能向神祈祷。 他需要“特殊能力”和同伴。 【的队友是“虎杖悠仁”、“伏黑惠”。您可以尝试在脑内呼唤对方的名字后,和其交流。】 【您获得能力“危机感知”:你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方圆十米之内发生的负面性质事件(偷盗、诈骗、肢体冲突等)。】 【您获得能力“神奇的足球”:当你用踢足球的方式踢非生命物体的时候,它将被随机赋予一样特质(通常为闪电,火焰或者风,也可能附带降智或强制昏迷效果),并且必定命中。】 【您获得buff“死神的眷顾”:在死神到来之后,你将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您获得特权“名侦探的威信”:你的分析很容易被人相信。在投票环节中,你的一票等于两票。】 【您的身份是红方侦探,虽然建议您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但侦探总是一开口就会暴露。当然也不必太过担心,由于您拥有死神的眷顾,死人之后的一小时,是您的安全时间。】 柯南:“……”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阴阳怪气了。 虽然得到了四条对他来说很有用的设定,但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呢。 他不再看向门口,而是看向场中的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柯南一边拉着小兰去远离黑衣组织的地方,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同伴 。 太宰治出门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不见了,正好方便了他的行动。 重新戴好自己的人设,他走向宴会大厅。 不夜城是一栋圆柱形建筑,在大厅外面的圆形回廊里有十几道门通入。好巧不巧的,中原中也和他选择了同一道门。 因为他的陷害而被围追堵截,直到自己不得不掏出邀请函才能够脱身的中原中也跟被带走之前一样,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中原中也通常只会在重要任务执行中途,被他气得要死,又不能跟他内斗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眼神。 太宰治一般把这种眼神称之为ICU预告。 但现在这对他不痛不痒,反正这里结束他就走了,到时候挨打的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又不是他。 而且他可是有最强作为恋人的人! 作死根本没在怕的。 所以他十分积极地凑了过去,把自己的邀请函也递过去,拿过纪念品的胸针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听到了系统提示。 【欢迎来到“神赐之宴”。】 【前情提要:你是极北之地的长生种,你的族群受神明庇佑,你们信奉祂,每年都要去神之遗迹举办祭典。在今年的祭典之日,你们震怒地发现留有神的箴言的石板被人盗走,族人派你出海将其带回。】 【你的阵营是极恶的黑,队友为贝尔摩德,波本,江户川乱步。】 【检测到您的特殊体质,故不分配能力,同时其他人针对您使用能力将不会生效。】 【您获得buff“死神的厌弃”:死神绝不愿意接近你,因此你绝对不会死,身边人的生命危险也大大降低了。】 【您获得特权“名酒品鉴”:你可以查看代号为酒的人的阵营和一条能力。冷却时间三小时。】 【最后给予您忠告:请保护好自己的身份。】 太宰治:“……” 这系统怎么就这么阴阳怪气呢? 而且为什么他的阵营是确立的黑方,按照前情提要他不是应该跟黑恶势力作斗争然后夺回石板吗? 知情者的阵营固定,他知道什么了?? 这个系统有问题啊。 【设定均系单独程序生成,能力随机赋予,请勿怀疑系统的公平公正。】 【您作为剧情核心NPC,阵营不可更改,成为玩家本来就是不合规矩的。】 “NPC和玩家有什么不同吗?” 【NPC只需要走完剧情就可以了,玩家则是有淘汰的危险。前辈把你们交给我的时候,表达了不希望你们失败的意愿。】 接手太宰治和五条悟的系统本来打算通过这个副本筛选宿主的,被前辈托付了之后随手就把他俩安进NPC的行列。 前辈的意思是折腾一下这两个人,但是要保送。 他本来想借玩家的手折腾他俩的,结果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中棘手。 但尚且可控。 一只年轻的系统自信地想着。 太宰治:“所以说阿凪确实是年纪大脑子不好使吗?我看你比他要有想法的多。” 也更有控制欲,更看重自己支配者的地位。 他最喜欢搞这样的家伙了。 系统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发布了公告。 【现在时间为傍晚六点,晚宴正式开始,现在向所有玩家通告阵营情况:黑方13人,红方18人,中立白方5人。请注意,到午夜十二点之前,如果无法淘汰到只剩下十二人,神赐之宴将不会开启。】 三十六人淘汰二十四人,还有两个对立阵营,目前也没有如何淘汰人的提示。 听起来就十分腥风血雨。 “我被淘汰会有影响吗?”太宰治跃跃欲试地在心里询问系统。 【没有影响,被淘汰的话,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引导您走向应有的岗位。】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句暴露了他的期待。 那太宰治是必然不可能让自己被淘汰的。 不然对不起从五条悟那里偷来的价值十三亿的邀请函。 他推着身边的中原中也往里走,语气非常随意地说:“你有被选中吗?” 中原中也在任务上很少怀疑他,非常老实地说:“收到了,boss让我们来调查,然后视情况带回消息或者好处,所以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要加入阵营比较好。” 太宰治赞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么我们分开去获取信息怎么样?” 中原中也对此没有异议,约定了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汇合之后,他就毫不留恋地远离了太宰治。 打扮帅气,带着一群小弟闪亮登场的五条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恋人热情地奔着一名美艳女郎去了。 他:“……” 第66章 贝尔摩德的身边此刻已经站着另外两名队友, 一位是江户川乱步,一位是有着浅金色头发深色皮肤的青年。 那位陌生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模样有些轻佻,但站的笔直, 随时警惕着周围。 江户川乱步的形象跟太宰治的记忆里懒洋洋的不喜欢管事的模样有所不同, 不仅是没有穿他一贯的那身侦探服, 更是气质和行为上的不同。 他没有戴眼镜, 而且还睁着眼睛打量自己的队友,翠色的眼睛隐含锐利。 在太宰治走过来加入他们的时候,首先提出了疑问:“为什么我们的队伍里会有4个人呢?” 美丽的女郎笑容慵懒中带着神秘色彩,似乎是随意说着又似乎是在试探:“因为黑方一共有13个人?” 乱步:“系统有说每个队伍里的人都来自同一个阵营吗??” 黑皮青年:“这句话由我们来说或许更为恰当一些,因为我们三人来自同一个组织,而你不是。” 太宰治:哦豁。 又解锁了新的身份是吗? 他到底哪里给的系统错觉,让对方以为自己适合做多面间谍? 联系一下他的特权, 他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组织有所了解。 贝尔摩德和波本,显然是酒类的名字,也就是说,他可以使用“酒类品鉴”的特权。 太宰治没有吝啬地对波本了自己的特权,刺目的红色没有辜负他的猜测。 实际上他觉得贝尔摩德的阵营也很可疑。 这是一个假酒非常多的酒厂,他觉得。 在听到江户川乱步说“我可是你们老板请来的侦探”的时候, 他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我可以请这位美丽的小姐跳一支舞吗?”太宰治向贝尔摩德做出邀舞的姿态。 “我觉得我可能会被那位正在喝雪碧的先生撕了。真不愧是你, 莫斯卡托。”她一边这么说着, 一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悠扬的舞曲响起,一对出色的男女滑入舞池中。 太宰治在跟着乐曲转身的时候,见到五条悟含恨咬杯边的炸毛模样, 觉得非常有意思, 于是凑近女伴一些, 和她小声交谈。 他:“接下来的行动,您有什么指示吗?” 从气势上来看,这位小姐在组织内的地位不会太低。而就算他的地位要更高,这句话也可以视作玩笑或是逢场作戏的调情。 女郎踩着优雅的步子,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趣他:“激怒老板对我们来说没有好处?虽然他是收钱办事,也答应给我们提供方便,但是他的性格变化无常,如果因为嫉妒而阻挠我们的行动,琴酒可就要惩罚你了。 ” 他的上司叫做琴酒。 这场宴会的主办方是他们所在的组织。 太宰治神色轻松地说:“我在这方面上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他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比起这个,我觉得我们的宴会里混入了奇怪的人。” 贝尔摩德:“教徒说,‘神喜欢人的鲜明和多样性’,所以我们发布了许多似是而非的消息,吸引各种人前来。你不必太过担心,过了今晚,他们都会死。而我们将会迎来理想的实现。” 教徒。 新的重点人物。 太宰治含笑回应:“那一定是十分壮观的场景。” 在五条悟忍不住跑过来拽人之前,突生了变故。 舞池的另外一边突然传来尖叫,人群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聚集过去。 一名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喉咙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断,正大股大股地喷血,他的手竭力地往上抬,却不过移动了几厘米,最终他的瞳孔逐渐涣散,失去生命体征。 此刻响起系统的公告。 【红方一人死亡,被淘汰。无关人士将被请离,中立方有十分钟时间选择新的阵营。】 五条悟听到系统的话之后,头一回这么积极地干活,他丢掉自己手上被啃出缺口的杯子,三两下蹦到台子上,按着话筒说:“你们不要害怕,刚才只是发生了谋杀,没有被杀价值的人暂时不会死。” 他这话像是恐吓一样,本就人心惶惶的人群一阵喧哗,要主办方出来给个说法。 一名打扮得黑漆漆,发色雪白,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的男人走到他的身旁,接过话筒:“玩家留下,其余人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九点拍卖会照常举行。” 人群又是一阵混乱,来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接受如此不清不白的安排,发出各种质疑。 直到有人鸣枪,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上,低下头跟着人走了。 十分钟后,现场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三十六个人。 刚才死掉了一个人,但现在还有36个人。 除了玩家之外,本应该没有人会选择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现场唯一的小孩子身上。 被虎杖悠仁抱着躲在高壮的伏黑甚尔的身后才没有被带走的柯南:“……我也是玩家哦,还是一名侦探!” 他没有猜错的话,伏黑惠的父亲才是多余的那个,介于对方不可多得的战斗力,他选择替对方打掩护。 反正系统也说了,侦探的身份十分难遮掩,不如从开始就说出来,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这话让一些人发笑。 太宰治突然对旁边的江户川乱步说:“福地先生最近还好吗?” 江户川乱步用一种看交际花的目光看着他:“老头子他当然好得很,怎么,你和他也有交情吗?”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人群另一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理身上,语气沉沉:“我希望没有。” 很好,黑方目前至少有两个组织,天人五衰和以酒为代号的组织,然后是他一个人组成的第三方。 以及这个世界的乱步没有跟在社长身边,而是跟着福地樱痴。 五条悟发现太宰治愣是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他非常不满地挤开琴酒,对着话筒超大声说:“我是被委派的主持人,接下来听我指示。” 他:“侦探往内圈站。” 很快有人提出异议:“不是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吗?你这样岂不是让人暴露身份?” 五条悟:“侦探具有优先发言权,要不要站出来,都随你们。” 柯南率先站到了死者头部的位置,紧接着江户川乱步随意地往内圈站了一步。 柯南想起铃木家收到邀请函的时候,还得到了一条“最好带个侦探”的提示,觉得即使只有三十六个被选中,也不可能就两个侦探。 像他们两个这样有勇气的人不多,又过了三分钟,太宰治自信地站了出来,紧接着波本站了出来。 波本:“是侦探,并不代表自己的身份也是侦探,不是吗?” 他说话有些绕,但大家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职业和系统提醒保护好的身份可以不是一个。 优先发言权还是很有吸引力的,陆续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太宰治首先对自己的队友进行了质疑,他仿佛丝毫不认识波本一样,像警惕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怀疑对方:“你是侦探?” 波本:“爱好推理,并且完成过侦探工作,不能算作侦探吗?” “看起来不太像。” “要说不像,您和这个小孩子才是最不像的。” 太宰治:“侦探可是我的主业,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波本:“你看起来像是被侦探观察的可疑人士,譬如你绷带地下的真的是伤口吗?” 五条悟:“好了,别说没用的。是不是侦探,系统会辨别。” 果然,他话音刚落,系统的通知就想了起来。 【近藤忠定、长谷川直泽不符合侦探条件,判定淘汰。目前阵营情况为:黑方13人,红方18人,白方两人。】 红黑两方的人数没有变,中立只剩下两个。 可能淘汰的是白方,也可能是某些白方恰好选择了淘汰了人的阵营。 毕竟,在发现死人的情况下,想要能力来确保自己的安全是很正常的。 太宰治确认中立的人里有一个是中原中也,另外一个他也有了猜测。 被淘汰的两个表情从惊慌失措到空白,再到茫然,随即昏迷了过去。 五条悟让人把这俩送回自己的房间去,然后说:“侦探可以开始自己的发言了,一人三分钟,提出的任何问题,被提问的人都要回答。按照侦探名气的降序来分先后,第一个,江户川乱步。” 虽然他们四个取得了优先发言权,但也暴露了名字。 越有名气的人越可能暴露身份。 三分钟乱步只用了十秒,他指着某个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小姐说:“是她杀了地上这个人。” 那位被指认的小姐没有惊慌,只是面露疑惑:“理由和推理过程呢?仅仅是这样没有说服力吧?” “因为全是破绽,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乱步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在对现场那些怀疑他的人进行了扫射之后,他转头走向了五条悟身边的甜品桌。 五条悟动作飞速地把自己看上的草莓布朗尼蛋糕捞过来,说:“下一个,江户川柯南。” 柯南受到所有人的注目。 按照名气的降序,他居然是排名第二。 而且前两名都姓江户川这种少见的姓氏,不得不让他们产生联想。 柯南主动澄清:“因为我非常崇拜乱步先生,想要成为和他一样厉害的侦探,所以改姓了。” 乱步没什么反应,夸赞的话他听到的太多,如果不是有意思的事情的话,他是不愿意给以关注的。 柯南确实是他忠实粉丝,为了在偶像面前好好表现,即使没有毛利小五郎顶着,他也没有保留地表现出了一名侦探应有的敏锐。 “长谷川小姐,死者死亡的时候,您在距离他的什么地方。” 被乱步指出的那位小姐名为长谷川幸子,她闻言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在和降谷先生跳舞,虽然跟近藤先生有五米的距离,但中间隔着好几对人呢,我们没有碰上过。我也一直在跟降谷先生说话,这件事他可以替我作证。” 太宰治注意到队伍里的波本第一个顺着长谷川幸子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目光莫名地那名“降谷先生”。 那名降谷先生脸上有着十分逼真的易容,仔细一看和波本有点相似,被众人注视也依旧从容。 他没有看在幸子小姐的美貌上替她说话,而是增加了她的嫌疑。 “幸子小姐确实一直在和我说话,但每当近藤先生靠近的时候,她都会把注意力分过去。我想,他们是认识的。” 长谷川幸子低下头,脸色泛红,抓了抓裙边,鼓起勇气抬起头说:“我确实是认识他,他是我的父亲。事实上,我来参加这场宴会,也是为了找他。” 柯南:“可以了,接下来的一分钟请听我的推理。” 每个人限时三分钟,长谷川幸子故意拖了两分钟,在时间的压力下,他的大脑以超常的速度运转,于杂乱的信息中迅速抓住灵感。 “第一,长谷川小姐,您应该是国际通缉犯对吧?” 长谷川幸子虽然看起来像个优雅的公主,实际上是制造了连环杀人案还逍遥法外的国际通缉犯。 柯南看到有关“易容女性连续割喉中年男子”的新闻其实已经是一周以前了,但他认出来了赤井秀一,从对方的态度中看出来这是个通缉犯。 联系一下死者的死状和乱步先生的判断,很容易把这两个人对上。 “第二,长谷川小姐从系统那里获得的能力,应该是对五米范围的符合条件的人进行割喉。” 柯南根据自己的能力和队友告诉他的能力判断,系统给予的能力和身份有关,而五米是她自己说的。 “最后,杀人动机。你应该只是想试试死亡是否会被淘汰对吧?”柯南紧紧地盯着嫌疑人。 长谷川幸子从容而优雅地微笑,戴着纯白手套的双手放在裙摆上,似乎没有任何挣扎的意图:“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对自己的父亲怀恨在心,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杀死他呢?” “根据你的事迹来看,确有可能,但近藤先生并不是你的父亲。你从来没有用仇恨的目光看过他。” 反而像是在看自己创造出来的完美作品一样。 她在试验自己获得的异能,并对此感到满意。 死者对她而言是可以替换的玩具,特别一点的地方在于他也是玩家。 “确实,他不是我的父亲。不过我也不是全然说谎,我确实是为了找同样被邀请到这里的父亲而来的,神赐予的异能实在是意外之喜。” 长谷川幸子愉悦地弯起眉眼,她在被揭露之后也依旧保持着如白玉兰一般高洁无暇的姿态,说着叫人心底发冷的话:“父亲在见到我之前就被别人杀死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不歧视杀戮。” “我在父亲的邀请函上做了些许记号,现在这个记号沾在这位侦探先生身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太宰治。 太宰治:哦豁。 杀人者的父亲居然是那个试图卖掉他的人。五条悟有无限,标记之类的东西落不到他身上,可不就只沾在他身上嘛。 大家现在的目光又集中到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回以优雅帅气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跟长谷川幸子的笑是一个味儿,一个杀人犯的标签贴在他头上。 五条悟:“好了,三分钟结束,轮到他了。” 有人发现不对,提出质疑:“为什么不说他的名字?” 五条悟气势十足地望过去,不容置疑地说着歪理:“又不在你户口本上,你要知道他名字干什么?” 那人:“……” 他怀疑主持人跟某位玩家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有举报的地方吗?? 太宰治举手:“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主持人先生吗?” 五条悟的态度两极反转,非常温柔地说:“你问。” 太宰治:“下一个环节是投票环节是吗?” 五条悟:“嗯哼。” “淘汰结果视投票结果,而跟谁是真的嫌疑人没有太大关系对吗?” 五条悟:“唔。” 某人脸上的笑容逐渐缺德:“我没有问题了,可以开始计时。” 第67章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不想被淘汰, 想要参加真正的晚宴的。”太宰治开始忽悠,“我们要淘汰到只剩下12个人,一些极端的人可能会通过杀人来淘汰别人。投票环节是一个很好的排除掉这种人的问题, 不是吗?” “当然我提这种建议, 并不是想让你们把我送走, 所以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没去, 以及点出更危险的人。” “首先这张邀请函并不是我杀人得到的, 而是从老板手里拿到的。我只是最后使用它的人而已。”太宰治指了指五条悟, 对方露出“你求我我就帮你”的表情, 他移开了目光。 被挑选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我们也早就想吐槽这两个人之间眉来眼去,视他人如无物的事情了。 “向神起誓, 我来到这里以后,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人。”太宰治的目光扫向四周,颇为玩味地问, “你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敢像我这样起誓呢?” 他们中信仰神明的不多,但他们是为了神赐之宴来的,不管站在上帝视角观察他们的是不是神, 他们都不愿意尝试。 万一就跟前面两个假装侦探的家伙一样被淘汰了呢? 为了节约时间,他没有给这些人太多思考的机会,而是继续说:“接下来我就要跟大家共享一下, 我在宴会开始之前获得的消息。” 所有人竖起耳朵。 “首先, 黑方是神迹的拥有者, 建议白方的两位加入我们, 建议红方的放弃抵抗。” 其他人:“……” 说他暴露自己的阵营吧, 这信息都公布显然是对黑方不利的, 说他假装的吧, 他们又觉得这人坏透了,得是黑方的。 “第二,你们可以在拍卖会上买到直通最后一关的保底。” 太宰治煞有其事地说着假话,调动起群众情绪之后,开始夹带私货:“最后,我时间不多,所以告诉你们最危险的人。” 他指着人群中一直不说话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他。我看到他明明有邀请函,还一直窝在赌场里收集消息,我敢断定,他手里有在场大半人的信息,甚至知道不少人被系统给予的身份。” 费奥多尔:“……” 从一开始就察觉到这个人的不善,但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给他拉仇恨的话,就有点过了吧? 系统提醒过所有人,保护好自己的身份。 有人已经默默远离了他,还是问:“你这么说有些夸张了吧?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去过赌场。” “但这个人从事的是情报贩子工作哦。陀思君,你敢向神明起誓,自己不知道有些人的身份和能力吗?”太宰治虚伪地给了费奥多尔自我澄清的机会,并且利用了发言权逼着对方回应。 费奥多尔只是笑笑:“您好像对我的敌意非常重。” 规定只是必须回答,又没说一定要给答案。 尽管他这像是默认,但也比直接承认要好。 太宰治没有再说话,计时也刚好到底。他的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一直在众人的耳边心底回荡,叫他们无法不被蛊惑。 五条悟对于自家的鱼鱼又去蛊惑外头的人的事情不大高兴,将喝完可乐的玻璃杯丢到地上,清脆的摔落声唤回众人的神思。 “最后一个,波本。” 安室透没有要引起注意的意思,他简短地说:“前两位侦探先生说得已经非常详尽了,我对这起割喉案没有要补充的,也没有能跟大家分享的消息,就这样。” 虽然暴露了代号,但也只是暴露了代号而已。 五条悟叫人把尸体拖出去处理,然后笑眯眯地说:“接下来是投票阶段,规则一共有两个:第一,一人一票式公开不匿名投票,三十三个人,淘汰五个;第二,特权要凌驾于第一条规则。” 太宰治在心里哦豁了一声。 这系统比他想象中要心黑啊,公开不匿名投票是一件非常拉仇恨的事情,而且只淘汰五个人,如果被自己投票的人没有被淘汰,那就有故事了。 五条悟看热不嫌事大,高兴地说:“到了检验人缘的时候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始,不投票的话,我就要开始点名了哦。” 【投票在系统面板上点击对方的头像即可,被投票者可以查看您的头像。】 三十三个淘汰五个,每不到七个人就会有一个人被淘汰。 这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好机会。 部分人站在一起,那么其他人就会在考虑到自己可能被对方一群人投出局的情况,放弃投他们中的人。 被孤立的人会被排除。 费奥多尔看着同伴果戈理兴奋的表情,笑容渐渐消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约是怕得罪他,最终的统计结果里,他比太宰治少一票,排在倒数第五。 而他还有特权没有使用。 “使用我的特权。”他抬起手指向长谷川幸子,“你的身份是‘夜之猎者’。” 他的身份是“情报商人”,提前知道所有的特殊身份,更容易获取游戏相关消息。 有些身份被指认,拥有这种身份的人就会被淘汰。 虽然很拉仇恨,但是为了不被淘汰,也只能这么做。 因为大家都认为杀人者会被投票而掉出前五的长谷川幸子,笑容还没有消失,就直接僵在脸上。 【特殊身份“夜之猎者”被揭露,玩家长谷川幸子放入淘汰位。】 “夜之猎者”这个身份显示为可查看。 【夜之猎者:杀戮成瘾的美人每当夜晚到来的时候,都会杀死一名玩家,每杀一名玩家都会获得体质强化。否则会失去理智发狂。】 费奥多尔听到通知之后,还没有松口气,就听见系统【您已被淘汰,请尽快离开】的提示。 太宰治笑得比花还灿烂:“我免疫特权哦,所有某些侦探的投票在我这里只算一票。” 某些侦探中的柯南:“……” 另外一个投了他的侦探脸色苍白了些许,但脸色白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好几个投了太宰治的人。 太宰治安慰他们:“你们不要害怕,我挑食。” 他们:!!! 你的意思难道是自己吃人吗?? 费奥多尔的脸色一瞬间非常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开始就被淘汰了。虽然另外两个队友都没有被淘汰,但他难道能指望果戈理和西格玛吗? 没有他亲自看着,果戈理不带着西格玛坑他就不错了。 这个绷带装置简直是天生克他的,对他熟悉得很,而他对对方所知甚少。 五条悟丢下一句“解散”之后,圈着太宰治的腰,拖着他就走了。 本来还想跟队友和同阵营的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套套消息的太宰治:“……” 五条悟这搁古代去,绝对是让人无心朝政的妖妃啊! 被人拖回房间以“洗掉身上的乱七八糟标记”为由,又洗了半天澡的太宰治趴在床上懒洋洋地想着。 还一边在心里谴责对方,一边伸手乱揉对方软软的发丝。 别看五条悟的头发总是胡乱支棱,实际上很软,是那种柔韧的软,按下去会弹,顺着发根抓又很服帖地倒下,手感好极了。 “你家把你养得这么漂亮,一定很花心思。”他夸着对方,甚至觉得那些古板的糟老头子有点顺眼起来。 “我这是天生的,他们只会烦我。”五条悟懒得提那些人,扒拉着太宰治的绷带,“以前养你的人很垃圾,你不也漂漂亮亮的吗?” 太宰治:“有道理。” 腻歪了一会儿,太宰治听见五条悟的手机响了才想起自己竟然是准备搞事的人,垂死梦中惊坐起,他阻止对方挂掉电话,替他接起来。 “老板,六楼死了三个人。” 系统公告此时也响了起来。 【红方死亡三人,中立方成员有十分钟重新选择阵营。】 两人对视一眼,具体内容为五条悟不乐意去给系统干活想继续躺,太宰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可以搞的。 结果显而易见。 太宰自己态度坚决地穿好衣服出去,五条悟穿着拖鞋,表情不爽地跟在他后头。 六楼是来宾住的楼层,他们在十三楼。 乘坐电梯下去的工夫,系统又来了公告。 【特殊身份“渴血的玫瑰”被揭露,淘汰。】 【现公布剩余阵营人数:黑方10人,红方12人,白方2两人。】 黑方和红方的人数差距只剩两人。 白方的两位似乎打算一直中立,情况变得焦灼起来。 【“渴血的玫瑰”:兼具美丽的外表和超常的力量,但难以适应这种变异,生命短暂,每杀一个人能续命一小时。】 太宰治:“你在享受这种支配他人命运和生死的快感吗?” 他问主宰这方世界的系统。 而这个系统回应的理所当然。 【我创造了他们,世界使用我的力量运转,主宰他们的命运是我的权利不是么?大多数人的数据,在我这里,生和死没有区别,我需要一些环节来筛选出我所青睐的人。】 它把自己当做了主宰万物的神。 虽然这么说也可以,但显得冰冷又恶意,缺乏人性。 太宰治顿时觉得自家那个佛系系统十分可爱,即使在副本结束之后,也提供了足以维持世界运转的力量,还任由世界发展。 他今天必须要让这个年轻系统长长记性。 五条悟牵着他走出电梯,一群小弟围过来,看见他的睡衣从肩上滑下来一点,纷纷低下了头,开始描述情况。 过程十分简单,就是那个拥有特殊身份的漂亮妹子悄悄约了三个男人到自己房间打麻将,然后把他们都杀了。 妹子本来喝着红酒,看玫瑰吸食尸体的血液,喜欢乱跑的柯南君就跑进了屋子,紧接着“降谷先生”也进去了。 被两人以上发现异于常人的一面,也视作身份被揭露。 现在那个妹子被控制起来,小弟问五条悟该怎么处理。 太宰治给五条悟滑下来的衣领拉上去,又给他系好带子,问小弟:“客人里有神职人员吗?” 因为这是保密内容,不能外传。小弟犹豫地抬起头,正好瞅见自家老板抓着那个小白脸的手,亲了对方一口。 他觉得吧,自家老板这样,显然是陷进去,他们俩当家做主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这不能算外传。 他把心放下,直接说了房号。 太宰治支付了酬劳,说话也很硬气:“有钥匙吗?” 小弟恭敬地摸出一张万能房卡给他。 他接过来之后对五条悟说:“那你去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我去拜访拜访这位教徒。” 然后再去瞅瞅啥叫神的遗迹。 第68章 五条悟给系统干活, 主要是因为系统说让他体验一下当高层的感觉,只要按照程序来,他想干啥就干啥。 再就是如果太宰治被淘汰了, 老实回去当NPC的话, 那就相当于他的属下, 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觉得自己反正不亏,就体验了一下。 体验结果不尽如人意, 他果然还是最讨厌规矩了。 统管全局的话,需要方方面面地考虑, 大多数时候还不能采取直接手段。 这种事情不适合他。 适合他家太宰。 至于什么对太宰为所欲为,以他的家庭地位,这都是小问题。 所以还是哄对象开心重要。 案发现场, 虎杖悠仁、伏黑惠、伏黑甚尔还有杀人犯正在打麻将。 因为淘汰而失去特殊能力的女人脸色惨白, 浑身发抖, 还被伏黑甚尔催促着打牌, 她狠狠地一闭眼,随便丢出去一张牌。 伏黑甚尔露出点微笑:“杠。” 空手的伏黑惠对着旁边木然无语的柯南和赤井秀一说:“见笑了。” 柯南:“哈哈……” 化名降谷零的赤井秀一:“跟过度恐惧和焦虑的对手打牌, 确实可以提升自己的胜率。” 是在骂某位大人人菜瘾还大。 不把犯人控制起来, 还跟对方打牌, 还连自己的儿子都赢不了。 都没有觉得羞愧吗?? 他看了一样原本来绑犯人, 结果被一起捆住堵嘴丢到角落里的工作人员,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 算了, 这里的怪人也不止一个两个, 有实力就是了不起。 此刻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五条悟弯腰从门外进来, 两三步走到麻将桌边, 二话不说把犯人的头按穿了桌子。 动作非常迅速, 因为伏黑甚尔马上就要胡牌了。 刚摸到牌,差一点就赢了的伏黑甚尔:“……” 被按头的女人:“……” 被这个场面震惊到的其他人(包括跟着的小弟们):“……” 这个系统很可能是个颜控,选的三十六个人个个都长得好看,哪怕水最开始的那个死者,也是个英俊而富有气质的大叔。而被系统形容为“美丽”的玫瑰小姐,更是人比花娇,沉鱼落雁。 五条悟竟然犹豫都没有犹豫地把人的脸扣进还通着电的麻将机里,这一下她那张脸绝对就毁了。 世上竟有如此不怜香惜玉的男人! 哪怕他长得比这妹子好看,对象也十分好看,也显得过于丧心病狂了些。 五条悟不知道他们的心理,开着无限的他甚至都没有被血溅到脸上,收回手插进睡衣的兜里,一派大爷样。 下头小弟给他准备的睡衣是最贵的,还是挑不出错处的纯黑,他又生得高挑挺拔,身材出色,是以看起来还真像地下势力老大那么回事。 柯南对这个没有一点法律秩序的地方简直是烦透了,从他得到“危机感知”这个能力的时候,它就在不停地提醒他,这个连看起来都不太安定的地方,到底是有多藏污纳垢。 他询问时的声音止不住的冷淡:“规则内允许你对淘汰的玩家动手?” 五条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在意规则?” 柯南:“……你不是主持人吗?确保所有玩家按照规矩进行游戏,以及一定程度上保证未违规玩家的安全,应该属于你的职责吧?” 根据这里的工作人员表现和系统公告来看,虽然不乏拱火和制造矛盾,但一切还维持着表面的安稳。会提示他们安全点,安全时间和安全行为。 “主持人”揣着兜,俯下身的时候对他来说就像是山压过来一样,十分有压迫力。 柯南察觉到对方的横行无忌和目无一切,背后冷汗浸湿衣服,但还是强行镇定地和对方对视。 “能欺骗我眼睛的假小孩啊……有点意思。”五条悟直起身体,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一声,“你说得对,我应该保护大家的安全。” 他提起被自己砸昏的犯人的衣领,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小弟:“给我把所有醒着的人叫出来。” 小弟不知道这祖宗想的又是哪一出,满头大汗地问:“叫到哪里去?” 五条悟:“就公共区域吧,告诉他们,我要亲自保护他们。” 非玩家的普通宾客此时大多数正在沉睡,到八点才会醒。 醒着的只有玩家,工作人员和黑衣组织的人。 黑衣组织的人本来正在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行动,被不夜城的人架着来中央大厅,心里是有许多火气的。 想他们组织这般牛逼,每次大白天出门都一身黑招摇过市,东京塔也是说炸就炸,结果到这小小的一方□□却被当做俘虏一样对待,当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还给了那么多钱!!! 琴酒已经开始计划办完事儿就把这破地方炸了,看到五条悟之后又冷静。 五条悟有为所欲为的资本。 毕竟人形自走核弹。 在所有人都一脸不爽地站着,还有一名妹子躺在地上的时候,五条悟依旧像个大爷一样坐在现场唯一的椅子上,听见下属说少了几个人也没有在意,面带笑容地说:“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他根本没有给大家选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机会,直接说:“好消息是玩家只剩下二十四个人,你们只要杀掉一个玩家就能成为被留下来的幸运儿。” 众人:…… 说了等于没说,但凡仔细听了公告的,都知道这件事。 五条悟:“坏消息是我决定保护你们的安全,直到危险时间过去。” 有人对他的话不明所以:“啊?什么是危险时间?” “系统没有提醒过你们吗?宴会结束到八点半之间,杀人不会被淘汰。” 系统只提醒了他们八点半是启程前往拍卖会的时刻,此前保护好自己。 人群里传开窒息的沉默,不擅长战斗的人已经开始高兴于五条悟的保护了。 而五条悟继续开心地活:“听系统说,是要挑选十二个人参加他那个什么宴会,我把你们二十四个都保护到十二点之后,看看他还开不开宴会。” 虽然系统说人没剩十二个他就不开宴会,但万一就是嘴硬呢? 就算不是嘴硬,他拖上一拖,拖个十天半月的也不是不行。 一天就结束副本,他不习惯嘛。 众人:“……” 卧槽。 有人能治一治这个神经病吗?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人,妖魔鬼怪也行啊! 没有被找到的人包括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江户川乱步。 他们在一间狭小的仓库见了面。 乱步咬着波板糖,相比寻常那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他此刻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和善。 他微微挑起眉毛,似乎很满意能够在这里看见对方。 费奥多尔回以微笑:“虽然我们在此之前没有见过,但我想我们神交已久。” 福地樱痴没有把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相比各有极端追求的天人五衰,他其实更信任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江户川乱步。 所以乱步带着额外的任务来的。 假使费奥多尔在任务途中做点什么私心举动的话。 江户川乱步咬掉糖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用寻常语气说着让人寒心的话:“我确实是来监视你的哦,毕竟你是有信仰的,而这里有一位主宰万物的神。”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站在一堆尸体里笑着问:“那您说我有可能成功吗?” 乱步:“没有哦,那两个人有特权有脑子有实力,还喜欢乱来。” “您似乎很喜欢他们。” “侦探对于突破逻辑认知和难以判断的事物都充满喜欢。” 江户川乱步早已不因为旁人的畏惧而感到困扰了,坦然承认自己是个异类并且不遮掩地运用自己的才华之后,他看到了同类。 福地老头子说得对,这个世界比看起来要有趣。 收好石板的果戈理飘过来,把胳膊肘压在费奥多尔的肩头,嬉笑着说:“我也喜欢这样的。陀思君的控制欲还是太强了,今天烦躁了好几次哦。” 费奥多尔:“因为比起追求愉悦,我还是更想要目的实现。” 果戈理:“这样才容易陷入被动嘛。” 在面对同级别的对手,特别对方没有目的只是想找茬的时候,会比较难受。 操心的陀思先生叹口气:“说实话,真不想去应付他。” 乱步:“那你要他现在的位置吗?” “当然。” 谁叫只有他把这件事当回事儿呢。 五条悟把绝大部分人看管起来,直接方便了太宰治的行动。 他礼貌地敲了敲那位教徒的门,然后直接开门进去把人打了一顿,然后进行不可描述的拷问。 拷问到一半,他兴致缺缺地打断对方:“好了就到这里。” 教徒:“……” 你知道我经受了怎样的心里煎熬,才怀着愧疚说这些我死也不想的消息吗?? 凭什么就说了一半不让我说了?! 太宰治:“我不喜欢这个剧本,现在也不关心了。” 他要搞新的。 大家都按照他的剧本来。 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太宰治礼貌地拧断了教徒的脖子,然后热情地打开门。 眼尖看见死掉的教徒的费奥多尔:“……” 第69章 “哟, 陀思先生也是刚杀完人吗?” 太宰治友好地跟对方打了招呼。 费奥多尔:“我想我们做的事情不是一个量级的,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不幸被您杀死的先生, 应该是神赐之宴的后期重要人物吧?” 太宰治:“你杀的人不重要, 但拿走的石板也是宴会后期重要物品的。” 两人对视片刻,露出相似的假笑。 在太宰治的盛邀下,知道对方不安好心的陀思先生还是进了门。 出乎意料的, 某个从开始就在针对他的家伙, 对他提出了结盟的邀请。 太宰治:“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队友果戈理选择了中立, 西格玛选择了红方, 而你在黑方。” 为了获得更多的消息。 也是为了进行测试。 有着虔诚信仰的陀思君在怀疑这方世界的神。 把刀递到他手里,说不准他会选择屠神哦。 “所以您果然是认识其他的我。”费奥多尔再次为这种消息不对等而感到烦躁,但还是心平气和地思考了对方的提议。 为了表示诚意, 对方共享的消息全部都是真的。 包括这场宴会,或者说神明举办的游戏其实是为了挑选宿主。 这让他对神这种生物的兴趣大为降低,但他对世界的真面目还有点兴趣,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在权衡利弊之后,他说:“可以告诉您为什么在拉我下水的时候,那么有底气吗?” 舞会上, 太宰治自始至终都处于游刃有余的状态,似乎毫不担心自己会被淘汰。 被淘汰会被收回特权以及匹配的异能, 也没有参加最后的宴会的资格。所以他铤而走险地去截了石板。 太宰治被长谷川幸子指认之后,其他人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不管他说什么, 都会优先考虑投票他。 所以他先提问了主持人确认投票规则, 之后在自己的发言时间里干的事情跟侦探没有任何关系, 而是放出重磅信息来干扰众人判断,之后又拉人下水,树立新的众矢之的。 他的同伴也投了同一个人来替他降低淘汰的可能性。 但淘汰位足足有五个,如果没有那个巧合的话,太宰治是必然被淘汰的。即使有五条悟的偏心,也无法进入后续阶段。 假使他只是玩家的话。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为了把人拉上贼船,太宰治依旧没有选择遮掩,坦然地说,“我的玩家身份来自于那份特殊的邀请函,其实我是祭品。” 虽然教徒只是含糊地提起“神的眷属为神明奉上最精纯的血”这件事,对细节并不知晓。 但太宰治整合了之前的消息,弄明白了这件事。 为什么在黑方阵营而不是红方或者中立,为什么加入了控制石板的黑衣组织,为什么是“知情者”却没有记忆,为什么以拍卖品的身份入场…… 因为他是族群献给神的祭品。 搞不好石板就是这个世界的他故意让黑衣组织的人偷走的。 系统藏住这段记忆,对他进行错误引导,在他拿到邀请函之后又态度暧昧地让他成为玩家,在跟其他玩家争斗的过程中消耗时间。 他推测最迟在拍卖会,幸存的玩家会接到关于“祭品”的任务提示,然后被委任为“主持人”的五条悟会被某位有特权或特殊能力的玩家限制住。 按照规定,系统只能在副本开始之前进行设定,一旦开始,就不能干涉宿主的选择,更别说他俩还是托管的,所以它只能暗搓搓夹带私货,借玩家和NPC之手搞他们。 很好,很有意思。 费奥多尔听完他的话,仔细地打量他:“您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想起教徒的死状,颈部软塌,显然是骨头碎得很厉害。 以太宰治表现出来的肌肉状态来看,似乎不具备这个力道。 比起异能,他倾向于种族的特殊。 简单来说,他觉得对方不像人。 各方面的。 太宰治:“我俩打一架,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他突然想起之前打不过对方还被对方安排的狙击手伤了的事情,觉得今时不同往日,是时候报仇了。 被他的恶意糊了一脸的费奥多尔:“不了,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太宰治:“这可真令人遗憾。” —— 五条悟进到拍卖会的现场,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遭受到针对。 他看见地上突然显出的白色方形,听到【您被特殊能力困在此处,解开倒计时3小时】的提示,不由露出冷笑。 拍卖会另有主持人,所以照常进行了。 在没有收到过系统提示的人看来,这场拍卖会是邀请函的最大价值。 他们可以买到各种稀有物品甚至是异能道具。 对于没有异能但身价不菲的人来说,这些东西都能增加他们的安全感,也能满足收藏欲。 柯南其实打一进来就注意到五条悟不寻常的安静。 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来显示自己保护他们到底的决心。 而不是保持一个动作不动。 在小兰和园子对拍卖品进行热烈讨论的时候,他悄悄地和自己的队友进行了联系。 两位善良又勇敢的少年悄悄地观望了一番那位不好惹的老板,被监护人按住了脑壳。 伏黑甚尔:“好好玩,不要管闲事。”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台子上的拍卖师出现了变换。 他首先变成了一名白衣礼帽的小丑,小丑状似意外环视一圈,嘟囔着“不对不对”,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取而代之是一名坐在椅子上的已淘汰玩家,和一张多余椅子。 短暂的停顿之后,小丑的身影又出现在台子上,他继续满脸意外地说着“不对不对”,身子的各个部位不停闪现在台子的各个角落。 滑稽又带点恐怖。 直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勉强微笑着说:“可以了,果戈理,把他带上来。” 小丑先生组装好自己的身体部件,蹦蹦跳跳地离开,不一会又扛着人蹦蹦跳跳地回来,把人放在了椅子上。 太宰治整理了一下仪表,准备开始和费奥多尔一起说相声,一抬眼看见用眼神疯狂暗示他的五条悟。 他的恋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哎。 好耶! 完全没有救对方的打算的他立刻改变了计划,清清嗓子说:“大家晚上好,接下来的拍卖品是我和旁边这位先生。” 五条悟:? 费奥多尔:? 其他人:??? 无视所有人疑问的表情,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带上奇异的音调。 “首先,买我送他。” 费奥多尔:?? “虽然起拍价是零,但最终成交的价格决定我们提供什么服务。” 五条悟:! “我们能提供的服务,只要你们敢想象,我们就能做到哦。” 五条悟脚底的地板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并不断扩大。 “我非常的贵,不倾家荡产是无法打动我的。” 五条悟开始笑了。 某非常贵的青花鱼像个大爷一样坐在台子上,和某人的常用坐姿非常相似,没有一点卖品的卑微。 但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和他的人打动了。 自古以来在人鱼海域里沉没的船可以证明这个种族的魔力,而太宰治本人要更加叫人疯狂。 玩家们想起他在舞会上说过的事情,意识到保底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开始疯狂竞价。 某些不明所以的大佬,发现事情不简单,也开始竞价。 这些人每喊出一个价格,五条悟的目光就沉一分,笑容就灿烂一分。 虎杖悠仁猫猫警觉,一回头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跟伏黑惠通过系统一阵窃窃私语,互相打着掩护跑到五条悟的身边,在发现对方脚下的方块和裂缝之后,选择大力出奇迹。 一阵巨响,刻有方块的地板掉到楼下。 没有掉下去的五条悟悬空坐着,开始跟其他人激烈竞价。 俩未成年:“……” 不是很懂你们成年人。 他是老板,自然喊多少就是多少咯。 以一个离谱的价格获胜之后,这位胜利者并没有很高兴,而是仰着下巴看台子上的人,脸上写满了“哄不好”。 其实还是在暗示人过来哄。 “恭喜这位先生获得本人。”太宰治一阵鼓掌,含笑说,“你给的非常多,所以我准备提供最高级别的服务。” 五条悟:“嗯?” 你想提供什么服务,万一是别人拍中呢?? 太宰治:“弑神体验卡要试试吗?” 五条悟闻言没有表示高兴,而是充满危险地问:“没有其他的服务吗?” “前面说过了,我非常贵,只有把你卖给我才能出得起买我的整个人的价格。” 太宰治撑着脸,眉目含情地哄人,两人隔老远都散发出一种不容旁人的气氛。 费奥多尔默默地往一边挪了挪。 五条悟非常好哄地跑到了台子上。 一块写着神秘文字的石板突然出现,太宰治温柔抚摸了它一番,然后划破手腕把血滴上去。 石板上的文字开始闪烁发光,但因为前置条件不足,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太宰治按住它对五条悟说:“来。” 热心的果戈理掏出一把大锤递给五条悟。 【停。】 系统高冷地蹦出一个字。 太宰治挑了挑眉,四处望了一圈,突然又get到新的内容,对五条悟说:“我之前说过要倾家荡产才能打动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是一个没事儿会跟孤寡老系统聊天的好人,所以知道的系统行业规则不少。 譬如他们每次创造世界有基石是硬性要求,除非系统本身跟世界绑定或者拥有和主神一样创造规则的能力。 太宰治本来猜测是石板,毕竟故事是围绕它展开的。 但从系统的态度来看,似乎不是这样。 他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陀思妥耶夫斯基给他共享的消息,灵光一闪,觉得这个“距离太阳最近的城市”说不定才是真正的世界基石。 不夜城独立自主,不受任何国家和势力的把控,却飞在天空之中。 这很不合理。 五条悟听懂了他的意思,兴奋地打穿了头顶所有的天花板,然后整出“赫”和“苍”超级加倍版。 巨大的能量球浮现在所有人头顶的天空上,连漂浮的白云都被瞬间吸了进去。 【住手!】 系统气急败坏地说,他完全没有自己前辈那样好的素养,他的机械音显得尖锐又刺耳。 【你们这样是会导致世界崩坏的!!你们就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吗?!】 五条悟:“我动作很快的,把世界毁了,咱就叫主神重启一下嘛。” 他这个熟练的语气给年轻的系统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难道说这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吗? 太宰治已经不想跟系统沟通了,他觉得应该给对方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直接自己一巴掌拍碎了石板,五条悟也动作很快地动手了。 万物停止,天空裂开,随即是纯黑的空间。 两个罪魁祸首勾肩搭背地看着蹲在地上,表情麻木,眼泪不停落下的小男孩,没有任何欺负小孩子的羞愧。 “哎呀,这不是危吗?一段时间不见,这么拉了?”一位穿着银灰兜帽衫,有着所有系统都有的半透明白发和电子蓝光眼的少年站到男孩面前,弯下腰非常欠地说,“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了?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些。” 太宰治也礼貌地问候了八天不见的自家系统:“哎呀,这不是阿凪吗?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确实像个人了。” 他家系统:“……你们干什么了?” 换算成人类年龄,危只有三岁啊! 他就不应该因为他们出生即成年,危在受教育阶段又表现十分优异,就掉以轻心地把人交给他的。 救命—— 他完全不会哄小孩子。 太宰治:“噫,我还以为可以跟主神见一面呢,祂没来吗?” 凪:“有启在就可以了,他是主神的未来接班人,无论是权限还是能力都在我们之上。” 两人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正在疯狂嘲讽的少年。 如果不是他们三个的外表过于相似,他们会觉得这个叫“启”的是人类。 系统虽然都安装了人格和情绪程序,但没有人性(客观意义上),习惯于用各种数据说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这个的口才和歪理实属有些牛逼。 五条悟:“他确实有点人样。” 太宰治:“那他相当于你的上司?” 凪:“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我们没有阶级,但有权限上的不同。” 太宰:“那太好了,我要举报这个叫‘危’的系统。他设置副本的时候,夹带私货,鼓励自相残杀,设置不杀人就会死这种前置条件。招收未成年玩家就算了,每个游戏环节还都充斥着大量损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设定和信息。” 因为不想被死敌看笑话而止住眼泪的危:“……” 眼泪它又疯狂往下掉。 回头就把跟哭泣有关的程序删了!!! “啧啧啧。”启站直身体,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说,“我早就说你安装的这个人格很危险,建议你换一个,你非不听,这不,被我抓到犯规了吧?” “就你这样,还老觉得自己比我聪明。我看你啊,还是回炉重造去吧!” 危:“……” 被他搞了心态的俩人露出和谐的笑容,还没有开心多久,就见到打完报告的启走到他们面前,伸出自己白嫩的手摊开,十分友好地说:“来,认识一下,毕竟你们下个副本由我带。” 他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显然是藏着一肚子坏水。 太宰治的目光投向系统里唯一的高个儿,有些幽怨地说:“阿凪你不带我们吗?” 凪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这是主神安排的,因为你们总是毁世界增加祂的工作量,所以最后一次让七七带你们。七七创造的世界很稳定,很安全,没有必须完成主线的要求,你们好好体验。” 第70章 按照惯例, 故意破坏世界是要被罚没休息时间的,但鉴于是这个副本的系统违规在先,太宰治和五条悟的原系统不太想留他俩, 钥匙碎片还是给了他俩。 太宰治还没有来得及跟新系统聊天套话,他们就被传入了新的世界。 真的是全新的世界。 他只是眼睛一睁一闭的工夫, 眼前就从无边的黑暗, 跳跃到雅致的蓝,面前是水光粼粼的墙壁,耳边还有海水浪潮的声音。 他只是简单判断出这里的科技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就被系统的声音吸引。 比起总是拿电子音敷衍他的系统,新系统的声音清脆如少年。 但带来的冲击远比前两个给他带来的大。 七七蹲在他的床边,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念着前情提要。 “星际时代, 帝国和联邦分别统治了半边星域, 各个种族的人表面和谐地生活在一起。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容易精神□□,只有人鱼的声音可以纾解,人鱼成为各族最想联姻的种族。” “帝国的战神已经上了年纪还迟迟没有结婚,精神海一日比一日紊乱, 为了让他不至于发狂把自己人都杀掉, 家族安排了封建联姻。人鱼把自己最美丽的小王子嫁给了他, 但战神并不领情, 一眼也没有看过自己的老婆就跑去了战场, 最后失踪在能够吞噬一切物质的黑洞里。” 太宰治花了一会儿消化这个未曾预料的世界观, 心里不祥的预感拉到最大,他谨慎地询问:“这个……战神是五条悟?” 人形系统点点头, 语气欢快:“嗯嗯!” 他:“那我……” “战神他的新媳妇呀。我这么好的系统, 怎么可能拆散你俩呢。”少年拍拍自己的胸口, 仿佛十分有良心地解释,“虽然他在传言里死了,但其实没有,等你打脸了各种反派之后,他就会恢复身份叫他们闻风丧胆,哭着喊着求你原谅。” 太宰治:“……” 他现在哭着喊着求自家系统原谅,有可能离开这个副本吗? 这破系统看着年纪小小,怎么想法这么多? 完全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的他把系统提起来丢到地上,自己瘫在床上试图逃避一切。 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他随手一捞,捞到毛毛绒的个长条状物品,太宰治侧过脸睁开眼睛,和一只巨大的死鱼眼对上。 “……这是什么东西?” 系统:“五条悟最心爱青花鱼抱枕哦。这里是你俩的婚房,长辈特意设置的海洋主题,是希望让你产生回到家的感觉。” 太宰治:“……” 在他考虑如何毁灭世界的时候,系统依旧说着恐怖的话:“您不要这么躺着呀,外头还有一大群人等着你呢。现在大家都以为五条悟死了,所以作为他遗产继承者的遗孀,一条漂亮而优秀的人鱼,非常多的人想要成为你的情人。” 太宰治直接坐起来,表情狰狞了一瞬,随即语气温柔地说:“还有什么前情提要,你一次性说完,我受得住。” “我一向喜欢让宿主自己发现惊喜,你非要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还有两个养子养女要带,你需要防止他们被禅院家的人抢走。” 系统说完之后飞速消失,失去实体。 那个熟练的样子,绝对没少被宿主打。 太宰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所谓的养子和养女,就是伏黑惠和他姐姐。 这个前情设定就是在影射现实,其他系统没有提示的内容,他可以根据现实推测联想。 但就因为是这样,他才无法直视这个世界。 甚至产生了出去之后直接逃去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城市生活的想法。 自闭了一会儿,他收拾收拾,还是出去了。 总不能只有自己难受,得有人比他更难受才行。 他一只脚迈进客厅,冷不丁听见一句“夫人”,当场裂开,头也不回地冲到院子里,拿起一根麻绳就想上个吊冷静一下。 一群人冲过来扒住他,劝他不要想不开。 “我们也知道,元帅的事情给您带来的伤害很大,但他那样强大的人,也不一定是死了,万一大人真的回来了,知道您这样也会很伤心的。” “就算元帅是真的死了,您还很年轻,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新生活,殉情不可取的。” “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请您考虑考虑孩子吧。” …… 太宰治捏绳子的手一抖,被他们拽下来,轻手轻脚地抬去了客厅。 在他的激烈反对下,这群人没有再喊他夫人,而是喊他先生。 一群各怀鬼胎的人悄悄地打量他,惊叹于他的美貌,窃喜于他的丈夫还没有和他见面就死在外面。 搞到太宰治,等于搞到五条悟的财产啊。 谁不想要呢?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坐着,听他们夸自己人美声甜,贤惠深情,怜惜他新婚丧夫,鼓励他好好生活,治愈情伤。 仿佛他不是个男人,而是个被娇养长大又遭遇丈夫去世的豪门小寡妇。 【可以这么说,人鱼由于过分珍惜,所以无论男女,都是被呵护长大的,结婚的时候也是受益更大的妻方。】 太宰治捏碎了自己的杯子,突然站起来说:“虽然说被黑洞吸进去的一般可以确认死亡,但五条悟并不是一般人不是么?” 气氛安静下来。 他们下意识地想说不可能,但想起那个人的样子,面上浮现出畏惧,不再敢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所以我是不会申请将他判定为法律意义的死亡的,五条家的产业也不劳各位关心。谢谢各位的探望,请回吧。” 太宰治用最后的礼貌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星球。 管家在走廊拦住他,说:“少爷和小姐想要见您。” 缓了缓心情,太宰治还是跟着管家走了。 因为系统告诉他,这个世界的惠只有三岁,缺乏自理能力。 结果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来偷孩子的人躺了一地,伏黑惠和津美纪躺在大狗怀里认真看故事书。 【星际时代,最顶级的幼崽,三岁的时候就能够手撕猛兽,打倒壮汉了。你们家的惠惠格外优秀,还能把课本倒背如流。】 系统给了补充。 太宰治呵呵一声,让人把那些人处理了,走过去深情地握着伏黑惠幼小的手说:“惠惠啊,你这么厉害我也就放心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继承五条家好了。” 伏黑惠:??? 您这是又抽的哪门子疯? 无良的家长没有开玩笑,太宰治拿出这辈子最高的工作效率,写好遗嘱并且制造了自己的死亡,然后混进前往其他星球的船。 为了确保没有人认识他,他直接去了联邦下属的星球。 安全,陌生,叫人放松。 太宰治拿着从那个满脑子垃圾思想的星船主人手里骗来的身份手环和钱,准备开始全新的生活。 一脚踏入某家商场,他准备先买点绷带快乐一下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突然一群人冲出来,就把他给绑了,还注射的昏睡剂。 “太宰治,组织对你非常失望。” 太宰治醒了之后看见人群之中像个土匪头子一样坐着,手里端着一杆长烟枪的夏油杰,听见这句话之后,对这个世界也非常失望。 傻逼系统还给他放了一个特别欢快的BGM,恭喜他解锁新身份。 【你是联邦派去帝国的卧底,顶替了海族的王子嫁给帝国的元帅。组织让你勾引五条悟,让其沉迷你的美色无心工作,然后偷取情报转移资产。五条悟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已经对他有着充分的了解。】 【你爱上了他,背叛了组织,并且决定再也不来联邦。但你因为五条悟失踪而悲伤过度,下楼的时候没有注意摔到头,失去了这段记忆。】 太宰治:“……” 系统,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吗? 【请宿主自行发掘。】 系统回了他一个超正经的机械音。 那就是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太宰治神色微哂,抬起头看这个世界里似乎混得人模狗样的夏油杰,觉得对方那个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他十分不爽。 他开始忽悠:“五条悟没有死,我被看管起来了。使用了一些办法逃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个消息。” 夏油杰忍住笑意,说:“哦?那你之前给我发的信息,单方面切断通讯,还杀了我们派过去的间谍,是为了迷惑别人的视线?” 太宰治反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都没有见着,就爱对方爱得不可自拔的人吗?” 这设定就离谱。 “人鱼总是纤细敏感,喜欢追求浪漫,关于这样的传说有很多。” 太宰治:“……” 鸢色的眼睛凝成竖瞳,他第一次没有运用技巧,粗暴地扯断自己的手铐,站起来,青色的鳞片在他白玉一样的肌肤底下隐隐浮现。 借着种族优势,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夏油杰之外,都被他打得在地上爬不起来。 用手帕细致地擦拭指尖的血迹,他还没有回归正常的妖瞳充满危险地注视依旧稳坐在位置上的人:“再给你一次形容我的机会。” 夏油杰非常嚣张,用烟杆敲敲座椅扶手,字句清晰地重复:“纤细敏感。” 打不过他的太宰治笑了。 他在心里跟系统沟通。 “作为五条悟的挚友,现在的仇敌,我觉得夏油杰应该在故事里有姓名,你觉得呢?” 【俺也觉得。这就更新剧本~】 夏油杰看着传过来的新剧本,失去笑容。 【你曾经去联邦潜伏,你是五条悟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但你们之间隔着出身和不同的理念。你们反目成仇,各自成为帝国和联邦的利刃,但你的心里总还是挂念着他的。】 【太宰治是你手底下最美最凶的人鱼,他是遗留的妖,一切试图靠近他的人都被他吞噬。只有你偶尔和他聊天。上头要让人掉包五条悟的未婚妻,你把他派去了,但你心里充满了纠结。】 【你希望他成功,叫五条悟吃点苦头,同时你又害怕五条悟真的爱上他葬送自己。五条悟失踪之后,你的第一感受既不是开心也不是痛苦,而是担心太宰治该怎么办。】 【上天保佑,太宰治又回到了你的身边。但是上面的人将他视作叛徒,想要处死他,出于私心,你很抗拒这件事。你需要做些什么来保护他。】 【发布限时任务:保护太宰治,让上层放弃杀他。】 夏油杰觉得这个系统多少有点大病。 行文之间透着一股非常冲的味道,还喜欢造谣。 【失败惩罚:爱上太宰治一小时。】 系统慢悠悠地补上这句话。 他:“……” 夏油杰森森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当着对方的面联系了上层,说:“太宰治怀了五条悟的孩子,我不建议你们把他杀了。” 太宰治:??? 第71章 太宰治被这句话震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久久不敢讲话。 好容易按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他咽咽口水, 罕见地有些卑微地问系统:“这个……设定里,我……人鱼里,雄性也可以怀孕吗?” 【星际设定里, 是可以的。而且除了人鱼体质特殊, 男女都能生之外,即使是普通的人类男性经过手术也可以生育。科技改变生活, 如果您需要的话, 奖励可以选择带走男男生子这项伟大的技术。】 太宰治裂开。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跟个男人谈恋爱, 居然还会有怀孕的危险。 太恐怖了,以至于他觉得如果五条悟现在在他面前, 他能把五条悟送去绝育。 夏油杰看到他惊恐的表情,心里舒服多了,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剩下的事情。 太宰治确信自己没有怀孕,但也接受不了假装怀孕。 所以他又跑路了。 这一次他非常谨慎, 选择了帝国和联邦的交界处的混乱星球。 虽然这里很危险, 但也不容易被人找到。 他加入一个叫做“羊”的由青少年组成的暴力组织,成功忽悠了他们的老大中原中也,自己上位当了老大,远离纷争, 过上每天忽悠下属的悠闲生活。 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这里的人特别容易精神□□,因此特别爱听他讲话。 他以前遇到的都是不敢跟他过多交谈生怕被他诈骗的人, 现在遇到的都是“骂得好, 再骂一句”的不良分子。 这个世界多少有些变态。 时间好像一晃就过去好几月, 国际新闻里, 他已经变成“怀着帝国元帅唯一的血脉逃走的联邦间谍”。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和一众小弟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默默关掉了新闻界面。 然后这些人开始把他供起来,不让往前线去,准备最营养的食物,性凉的螃蟹总是买不到,下个楼都恨不得冲过来扶他。 在太宰治准备开始着手毁灭世界之前,小弟们在捞螃蟹的时候,给他捞回来一个对象。 五条悟。 重伤版的。 太宰治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毫不心动,甚至想直接做掉。 反正对方任务失败也不妨碍他在现实里走出狱门疆。 最后在善良的中也的阻止下,他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好主意。 —— 五条悟醒的时候,头顶的灯光很刺眼,一群人围着他躺着的地方,探过头,微笑着对他说:“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五条悟:?!! 他一下子坐起来,茫然中带点害怕地问:“什么手术?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群人表情复杂了一会儿,纷纷让开。 一位超好看看起来就像是他未来老婆的大美人走过来,审视地看着他:“失忆了?” 五条悟尝试回忆过去,只看到一片白茫,开始头痛,他脸色苍白,委委屈屈地伸手拽对方的袖子:“饿了,想吃甜的。” 太宰治:“……” 这么虚弱这么乖这么可爱的五条悟,他哪儿顶得住啊,直接叫人去买空了甜品店。 吃完所有甜品,补充足能量的五条悟直接当场表演了一个从重伤到完全痊愈。 混乱星球的医疗资源非常紧张,也考虑到五条悟的特殊身份,太宰治给他带了回去。 不带不行,五条悟只要三分钟没有看到他,就开始砸东西。 护士和医生都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哭着让他带走这个妖孽。 系统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想法。 甚至还亲身上阵,copy了五条悟小时候的外表,实体化出现在他家里,他俩一进来就假装乖巧地说:“欢迎回来!七七今天也有在很好地照顾弟弟哦。” 系统手里搂着的是根据需要只有三岁的中岛敦。 太宰治:“……” 什么都不知道五条悟看到他俩直接震惊,无措地看着太宰治问:“他们是……” 被他问的男人深深地叹口气说:“你忘记了,这两个是我们的孩子。” 五条悟瞳孔地震,总觉得这是突破他认知的东西,他咽了咽口水问:“谁生的?” 太宰治:“你生的啊,你看他俩多像你,绝对是你亲生的。” 五条悟直接花容失色。 系统当场鼓掌。 太宰治凉凉地扫过来一眼,继续说:“你看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用,还要被我养着,就留在家里带孩子吧。” 五条悟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答应了这件事。 失忆的某人变得非常粘人。 太宰治试图和人分房睡无果,勉强接受了和对方睡一张床的事实,但还是分了两床被子。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是不会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 第二天早上,太宰治是被猛兽舔着脖子醒来的,湿热柔软的舌头在致命的部位来回舔舐,舌头上的倒刺带起一阵战栗。 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豹子,想要把对方掀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牢牢地压住。 厚实的爪子压着他的胳膊,看似亲昵,实际上太宰治稍微用点力,就会被更大的力道压回去,如同钢筋铁骨,叫人心生绝望。 太宰治只能这么躺着,感受着大猫的尖牙轻轻地陷进他的皮肤,仿佛下一刻他就被咬破喉管,被凶恶而美丽的兽饮下血液,拆吃入肚。 然而对方只是安抚地舔了他两口,然后用牙齿灵巧咬开他脖子上的绷带,然后再舔他新露出来的皮肤。 饥渴而压抑自我地舔着,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太宰治难受地偏开头,心里受到极大的冲击。 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大猫漂亮泛光的蓝色的眼睛,发现对方眼神极为专注。 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早饭。 ……等等,他是不是人鱼啊? 确认了一遍眼神,太宰治发现某猫确实是在试图啃自己的早饭但下意识地没敢下重口。 虽然这家伙不是想搞些不被允许的项目让他松了口气,但把他当盘子里的鱼也是不被允许的好吗?! “五条悟。”太宰治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沉了沉声音,又喊了对方一声。 一条有着黑色斑纹的大尾巴在空中晃了晃,勾住了太宰治的手。 被毛绒绒塞了手的太宰治:“……停下。” 他又压低一分的语气有些生气,对此非常敏感的猫猫停下自己的动作,抬起头超无辜地看着他。 太宰冷笑着:“变回去。” 片刻后,变成人形的五条悟又给他压了个结实,还很过分地继续舔刚才舔过的地方。 这会儿是在进行带颜色的暗示请求了。 太宰治抬脚踹他:“起开,带孩子去。” 为了他的三观和下限,他是绝对不会跟能变成豹子形态的五条悟鬼混的!!! 五条悟不爽地哼两下,对某件事还是不能相信:“他们真是我生的?” 太宰治:“反正不是我生的,你是想说自己背着我有私生子吗?” 某人疯狂摇头。 虽然他是失忆状态,但不是傻了,这种事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不依不舍地又蹭了一会儿老婆,他不情愿地下床。 出去赚钱养家的太宰治中午回来的时候,满意地看着五条悟把俩孩子一左一右地用强力胶带贴在墙上,自己手里端着盆草莓,在看电视。 又是星际新闻。 五条悟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看过去,用充满威慑力的声音说:“我们才结婚三个月,为什么孩子都三岁了?” 太宰治:“所以他们肯定是你的私生子,我不想跟你过了,咱俩离婚吧。” 系统觉得现在应该有自己的戏份,但鉴于他的嘴巴也被胶布贴着,为了符合人设他说不了话,只能焦灼地看着俩人吵架。 五条悟:“绝不可能,你听我解释……” 太宰治:“我不想听,离婚吧,我累了。” 五条悟:“我不接受,这俩肯定不是我的私生子,你相信我。” 太宰治:“那他为什么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样?” “这是假冒的。”五条悟下了定语,给系统从墙上扒下来,对着那张俊俏水嫩的小脸一顿揉搓扯拽,试图把这张抄袭自己的脸皮扒下来。 系统:!!! 五条悟作为一个不讲武德没有下限的家伙,在隐隐察觉到系统的不对劲之后,准备采取暴力手段。 只实装了他三岁之前水平的系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迫无奈地换了张和太宰治小时候一样的脸。 刚得救的系统,听见一声冷笑。 太宰治:“这一看就是骗吃骗喝的惯犯,要不直接打死吧?” 五条悟点点头就要动手。 系统哭着说:“我帮五条悟恢复记忆行了吧。” 反正这跟他想象中的“战神失忆被落跑的媳妇捡到,两人培养出浓厚的感情,结果恢复记忆想起对方是间谍”后又十万字的狗血虐恋剧情毫无关系,不如全恢复得了。 而且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给五条悟发布任务了。 太宰治没有发现系统的不怀好意,继续问:“他为什么早上会突然变成……猫啊?” 系统:“没事少看新闻,多了解了解基础知识。从黑洞里出来消耗了大量能量,精神□□非常严重,睡眠时间变成兽形精神海会更加稳定,对人鱼的依赖性和渴望也会更加强烈。” 关于人鱼的设定是太宰治最不想面对的事实,但为了避免哪天真让某人给当鱼吃了,他做足心理准备,说:“解决办法。” 系统:“给他唱歌啊,一首不够唱两首。” 刚恢复记忆就听见这个大好消息的五条悟立刻搜出百八十首情歌,还有几十首小黄歌。 太宰治扯着他控制不住冒出来的毛绒耳朵,古怪地笑了笑,开始唱自己的代表作《殉情之歌》。 五条悟一边觉得对方这歌唱得辣耳朵,一边又被歌声里蕴含的能量安抚住乱炸的脑子,一时表情有些纠结。 就像是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一样。 甜归甜,味儿太冲了。 一直被挂在墙上的三岁敦君疑惑地看着他们,冒出来的尾巴啪嗒啪嗒地拍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被放下来,晚饭加了一条大鱼作为补偿,还很高兴。 五条悟神色复杂地说:“这么好哄,看来确实随我。” 太宰治:“……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你的孩子。” 入戏太深就没有必要了。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想想怎么跟他一起搞系统。 然而五条悟这个浓眉大眼的,很快就选择了跟系统一起搞太宰。 两个口味奇怪的家伙背着太宰治,悄悄地一起钻研了各种狗血巨著,打算惊艳所有人。 太宰治总是感觉背后发凉,在经过慎重思考之后,他以出去旅游的名义把五条悟骗到星际航班上,然后自己跑了。 顺便还揭穿对方的身份,拿了一笔高额悬赏。 第72章 为了避免出现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的情况, 太宰治把自己的痕迹完全抹消,并且给五条悟找了很多事情做。 例如处理意图夺走自己家产的人,带孩子以及寻找害自己的敌人。 这些都够五条悟忙到脚不沾地了。 太宰治没有觉得自己逃出生天, 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副本。 系统秉承自己最后一点的职业道德,没有把他的踪迹告诉另外两个宿主,但是又很缺德地告诉他:“最后一个副本为恋爱副本,希望你们两个完成所有的恋爱任务,并且满意度达到100%才能够脱离。” 太宰治:“……什么任务?” 【您接取任务“对五条悟说一百句我喜欢你”。】 【您接取任务“为五条悟做一顿爱的晚饭。”】 【您接取任务“被五条悟按在墙上亲十分钟”。】 …… 系统一口气发布了100个任务, 越到后面越突破下限。 太宰治:“没可能, 你要是真的这么为难我, 我们俩之间必须要完一个。” 系统没有说话, 看着他气势汹汹地跑路。 太宰治发现这个系统的权限比他想象中要高, 虽然没有限制过他的行动,但处处能给他找事,而不是像之前的系统那样,只能按照开局前的设定来。 他看着堵到自己面前的人鱼女王, 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明明只是擦肩而过,但是对方迅速反应过来, 抓住了他的手腕。 人鱼的雌性要比雄性凶猛的多, 所以他完全挣脱不了对方的手,就这么被带回了海里的宫殿。 一群漂亮人鱼把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阵,太宰治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人鱼女王走丢的弟弟。 而原先派去跟帝国和亲的那个, 已经跟人私奔了。 女王:“帝国的元帅被人骗了感情还带着孩子跑了,实在是太惨了。不过这样也好, 他现在勉强也还能算作是单身。”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立即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女王下一句话就应验了。 “其实最开始跟五条悟有娃娃亲的是你, 我记得你们当时的感情好极了,但是没想到一直蹉跎到现在,现在正是圆上这段缘分的时候。五条家已经派人过来说过了,姐姐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你安心地嫁过去吧。” 他:“……” 就躲不过了是吧? 由于在这个世界多呼吸一秒钟,他都觉得自己对死亡的渴望更加强烈,所以为了能够尽快离开这个世界,他跟系统讨价还价,最终脱离副本的条件是跟五条悟进行一百天的甜蜜婚后生活。 在表情麻木地办过一场盛大的婚礼之后,太宰治发现五条悟根本没有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除了把俩孩子和中岛敦放在一起养之外,事情全都留着等他回来代为处理。 五条悟振振有词地对所有人说:“我们家他做主。” 那些人看着面容熟悉的太宰治,心里都五味杂陈。 他们中有许多暗恋过元帅上一任妻子的人,还一直暗自笑过元帅没有眼光,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不看一眼,还跑去战场把自己作死了。 结果元帅活着回来,又娶了一个跟上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这回是真的人鱼王子,据说是元帅的青梅竹马,失踪后又找回来的。 两人还有两个三岁大的孩子。 所有人都回过味来。 感情这两人是早就勾搭在一起,元帅发现是假货替身,但没有忍住把对方的肚子搞大了,心里愧疚才跑掉的。 现在这个才是正主。 果然要更漂亮,更有个性。 太宰治听到有人给他以“告诉您一个大秘密”的语气讲这个事的时候,表情极为好看。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爆炸.jpg 当世界另一头的夏油杰努力升级,为世界爆炸做出努力的时候,在五条悟的独断专横下,他和太宰治过上了快乐的婚后生活。 太宰治成功戒了猫。 因为五条悟老是抱着他啃。 骂起来就理直气壮地说“你啃着是甜的嘛,猫喜欢吃鱼有什么错”。 除此之外,在某年纪小小想法多多的系统的感染下,某人脑子里似乎装进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经常说一些油腻到太宰治恨不得把他逐出家门的土味情话,还搞很多骚操作。 最常见的把他堵在墙角亲,边亲边说骚话这都不算什么。 比较不能忍受的一打开衣柜发现里头好几套女仆装,要求他去自己上班的地方探望,拖进特地安了落地窗的办公室鬼混,还有假装喝高糖饮料喝醉,要玩陌生人强迫戏码等等。 在太宰治对五条悟杀心渐重到无法忍受之前,任务世界终于结束了。 终于回来的系统语气异常欢快宣布了这件事。 【恭喜您获得“完整的打开狱门疆的钥匙”。所有任务结束,祝您生活愉快。】 【系统解绑成功,再见……不,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 咒灵在街上肆虐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咒术高专的生活已经进入了正轨。 学生们不再受到上层的算计和迫害,他们现在的主要生活压力来自于老师。 在五条悟被封印的时候,他们很痛苦,很想念对方。 在五条悟从狱门疆出来之后,他们很痛苦,很想让对方离开。 他们不知道狱门疆是个什么害人的地方,他们只知道五条老师从狱门疆里出来之后,对迫害人的兴趣远高于教书育人的兴趣,迫害人的方法还超级多。 五条悟变强了,也变坏了。 用夏油先生的话来讲,就是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当甩手掌柜但是能让他全权托付的人跑掉了,所以将无处安放的激情施加到他们身上。 学生们悟了。 “所以说五条老师跟太宰先生吵架了是吗?” 夏油杰补充:“太宰治还跑了,谁都找不着他。” 他们不太意外地啧啧几声,转头情真意切地对把恋人气跑的五条老师说:“您放心去找太宰先生吧,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多找找,多找一天,他们就安全一天。 五条悟没有他们想象中焦急,而是说:“我要等他自己来找我。” 他总是在去救对方的路上,去拉拽对方下落的身体。 也总是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和害怕,感到无力阻止。 在进狱门疆之前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好像是想为这么多年的努力等一个结果,再慎重地考虑一下殉情的事情。 现在竟然也有底气说等走失的人自己回来找他了。 冬日的细雪飘落,将眼前的世界一点点铺成白色。 安静,无声。 太宰治不再觉得这样的景色叫人枯萎了。 他想起银雪色的白发在早晨的时候会被晨光照得比珠宝还璀璨,夜里从另外一个人身上传来,格外温暖而让他无法体会到外界寒冷的体温。 从内心深处往外扩散的冰冷都被强制性消融了。 冰冷并不源于生活,而是他自己。 他曾经放弃一切去拥抱黑暗,试图找到活着的意义,又再次放弃过去,为友人替他指明的意义去做出努力。 在找寻“生的价值”这条路上,他已经走了很久。 他主动或被动地失去过很多东西,也在不停地获得。 依然终日惶惶,每一分都难耐。 缺乏勇气的他渴求死亡,怀抱希望。 这是曾经。 再后来一点,他开始尝试去爱被那双苍蓝剔透的眼睛所倒映的世界。 每个世界都还算有趣,回来之后发现这世界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而现在,太宰治合上从另外的世界寄来的友人写出的书,打着伞出门了。 要给某人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