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呼的坑兄之旅》作者：蓝珑琼 文案： 《无敌的一哥是怎样炼成的》 【有了金手指，还是无法改变悲催命运的一哥，跟在哥吹路上一去不返的日呼，和谐友爱的兄弟情！】 * 成为灵界使者的日呼同志，决定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向全世界证明，世上最强的剑士，就是我兄长大人！实现这个梦想的第一步，就从干翻所有强者开始吧！还有，兄长大人不要伤心，谁让你难过，我就让他全家不好过！ 从小被坑到大，哪怕死了还是被坑的月呼一哥，就，很绝望。 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又……让我丢脸了啊，还丢到其他世界！住手，快住手啊啊啊！！！ * #前置预警# * 1. 《BOSS月刊少女化》的兄弟篇，内容无关联，人设相同。 2. 一哥视角为主，我开这篇文就是为了迫害一哥。 3. 白月光宰捞不回来，死了的宰才是好宰。 4. 全部只引用人物，原创剧情，没看过原著也能看懂。 内容标签： 火影 少年漫 齐神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日呼，月呼 ┃ 配角：扭扭捏捏的一哥，无敌的日呼，月光黑泥宰，咒术天花板5T5，屑老板真的很惨 ┃ 其它：搞文学文豪们，脑洞王者忍者们，鬼灭众柱，鬼杀队的猫头鹰，一二三哥，日柱，战国兄弟情，咒术，行走的O神小学生，辣个漂亮的团扇 一句话简介：无敌的一哥是怎样炼成的！ 立意：悲伤哪怕不会随时间瓦解，爱也能战胜一切！ 第1章 他的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高能预警：白月光开局杀。 * 前几章有些艰涩，是想从一哥视角体味那种苦涩与伤痛。后面缘一登场会放飞起来（不素！） * 最后还是决定全文统一那么一下人称，毕竟一哥是我老婆当然要宠着他。ε=(-o-*)唉 * 【其他同系列兄弟姐妹文包括：《Boss月刊少女化》《童磨大人在线等》《幸来与‘女’磨磨头[鬼灭]》欢迎欣赏】 有关命运，一直是一个哲学的话题。 如果知道了未来，是否能改变？如果饰演同样的角色，让不同性格的人投入其中，是否产生变量？一个人的一生，对于历史的洪流来说，是区区一块落入海洋连浪花都无法掀起，无可奈何的小石子，还是能让世界未来改变的蝴蝶羽翼？ ……对这个命题，他其实有自己的看法。 这源自于他的国文老师，太宰治。 太宰老师很喜欢这种‘可能性’的想象，与其说他是在教国文，其实更像是在教哲学。 “也有这种可能，成为文学家的太宰治，成为黑手党的太宰治，成为华族的太宰治，成为侦探的太宰治，还有像我这样，成为国文老师的太宰治。” 有着柔软褐色头发，与赤褐色眼睛的老师对学生这样说道。 “不是赤褐，是鸢哦，yuan，老鹰的一种，它羽翼的颜色，就是这样的呢。” 仿若读心一般了解到自己学生内心之中的描述，凑到他面前的老师这样注解。 当老师用双眼凝视着你，面带笑容的轻声这样说时，哪怕明知只是他习惯性的虚伪，还是不免失神片刻，陷入他其实重视你，爱护你，双眼只看着你一个人的假象。 “就像是，说不定也有成为武士的岩胜，成为将军的岩胜，成为哲学家的岩胜，成为食人鬼的岩胜，还有成为我学生岩胜。有种种的可能性呢，岩胜君。那样的世界，或许就存在于我们的隔壁。” ……现在想来，老师的话简直犹如预言，或者诅咒一般。但那时候倾听者却毫无警醒，将他的话全部当做举例的一部分。 很快，太宰老师一个旋身，如跳舞一般回到讲台上。能把别人做来滑稽可笑的动作，完成的如舞步一般优美，也唯有他这样的男人了。 “所以说，我只是举一个例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可能性，但是其本质，最根源的东西并未改变。正因为本质并未变动，整体的历史流向也不会改变。只要是同一个人，哪怕拿着剧本，尝试个十次，二十次，三十次……成百次上千次，都可能难以改变注定的结果。” 一如既往的悲观主义，只是这一回，太宰老师转头在黑板上画出了很多线条，仿佛无秩序的凌乱线条，却构成一个巨大的杯子——不，如同什么塌陷了一般的奇妙形状。 “用庞大的数据来冲刷，终究有一个说不定会命中吧？从偶然命中的那一个来看，说不定就是脱离了必然结局的‘变量’。” ……之后他又说了很多，没人能记得住，全部都是没营养的废话。 或许是国文老师的缘故，太宰老师太喜欢用修饰词。听他说话很累，往往要把那些夸张的修饰与大段无意义的形容全摘掉，才能抓住其中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然而很久以后，你又会发现，那些被你当做无用修饰摘掉的部分，竟然隐藏着犹如预言一般的重大信息。仿佛你都能看到他活灵活现在你眼前，一脸戏谑的说，看啊，我都早告诉你了。 ……扯远了。总之太宰老师告诉自己的学生，过去跟未来，其实是早已注定的。因为输入‘世界’这一数据的所有变量，并非真正的变量，其核心本质全都没变。那么这些变量会发生的变动，其实也都是有固定轨迹，互相碰撞之下所形成的轨迹最终也是固定的。 只不过，偶尔，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极为可怕的渺小的几率，因那些变量并未固定的因素，偶然的偶然，也会有不同轨迹发生。 ……只不过，哪怕如此，整体的历史的洪流都是不变的。 他管这个叫，‘历史的必然性与弹性’。 就好比将皮筋的一端跟另一端分开，皮筋的两端是固定的，这就是必然性。将皮筋随意拉扯，意味着从一端达到另一端有很多不同可能性，这就是弹性。固定，是因为我们的本质不变；弹性，是因为我们本质之外如外在环境的变量引起的变化。 除非将皮筋扯断，否则初始跟终点始终一成不变。 ……非常，太宰治式的悲观主义。 哪怕皮筋换成了绳索，两端也是固定的。因为由其他人形成的，很多微小水滴所汇合而成的庞大的洪流是不变的。所以投入其中的一小滴，无论是水还是油，无论本质是否改变，也是会随着洪流而动，无法改变洪流的朝向。 “好比有人认为，哪怕暗杀了希特勒，还是会发生战争，因为在那个时间，那个节点，哪怕没有他，也会有另一个人带领他们的国家走上那一步。在那个时间点，必然还是会有战争爆发。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调和，又不是动漫的世界。” 太宰老师的观点一如既往的悲观，他不认可英雄，也不相信个人能改变历史。或者按照他的话，哪怕真的有那样的事，也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这样的好事不会发生在他，或者诸如他学生这样的普通人身上。 “就好像哪怕吉田松阳不是普通人而是非常强大的非人类存在，他也会注定为了保护学生在那个时间点被杀害。嘛，虽然是银魂里的情节，但你们懂这个意思。” ……哪有用漫画当例子的。 不过，他的学生终于明白了他想表述的想法。 或许世界真的有蝴蝶的翅膀这一说，一个小的改变，能影响整个世界未来的进程。但很遗憾，大部分的时候，大部分的事，都如太宰老师所说，起始跟终点是固定的。 就好像…… ……岩胜自己，跟他的弟弟，继国缘一。 继国岩胜的家是传统的武士家族。后来武士没落，转为靠教授他人剑道维持生计。后来获胜了几次全国比赛，哪怕只有个几次，也声名显赫起来。明明算不上多富有，却已经又拿回了武士时期的架子，想办法把他们兄弟塞入了这所历史悠久修炼剑士的‘鬼灭学院’。 这里虽然有文化课，但其实以剑道为主。在和平时期训练成批这样的学生，按理讲有豢养私兵的嫌疑，但据说这里的校长跟上面关系很好，毕业的学生之中很多被国家机构、军队、特务机关等挑选走，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岩胜的父亲，当然是看不上这些的。 继国家的家主将岩胜与缘一派遣进来，也不是为了让他们上学这么简单的事。他多半是希望两人能在学校中，跟同学建立友好关系，跟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建立关系网。 现在的年头，武力至上早已是被淘汰的概念，人人都是靠关系，哪里都一样。双胞胎被送入学校，就是为了这一目的。说不好听话，这里就连授课的老师背后都有非常可怕的关系网。混个脸熟总是没错。 一开始，继国岩胜不太喜欢这个学校。但是后来，他发现这里的老师很不错，还算有深度。之后……发生了一些事，他又不再喜欢这所学校。 “兄长大人！” 一下课，就能看到他那兄弟，用与他相同，却毫无阴郁，如阳光照射万物一般的笑容朝他挥手。 岩胜却不由沉下了脸。 其实只是探究这里的关系网，派他一个就够了。父亲大人却让缘一与他一起。 “比起缘一，你的武力值还略显不足，岩胜。可惜他与你不同，不善言辞又不经常与人沟通，不然这个任务光派他就可以。我不得不让你们一起，就是为了让他补足你武力上的不足。不要浪费掉你弟弟的心血，你一定要获得成果。” 其实岩胜明明知道，父亲大人不是在嫌弃他，父亲大人就是习惯这样，当着他的面夸奖缘一，当着缘一的面夸奖他。父亲大人就是不会说话，如果把同样的话换一种说法，譬如我让你们一起是因为你们兄弟互补，那样要好上许多。他明明知道父亲大人可能并非有意，事实也并非父亲大人所说的一样。 但是现在，看着朝他走来，眉眼间都是快乐的他的弟弟，以及本来走在缘一身旁，因看到了他有些退缩停留在原处的几名同学，一种怨愤与委屈还是让他喉咙紧绷。 ——根本不需要我，你将他一个派来就好了啊！他不是跟那些人关系很好，如鱼得水吗？反倒是我截至到现在，也只有老师们记得住我的名字，其他人都叫我‘啊，那个继国缘一的哥哥’，这样的称号，简直让人感到羞于承认。 “兄长大人，我——” “老师叫我有事，放学你跟你的朋友一起走就好。还有，多大的人了，不要每次都来班上找我，以后放学你也自己回去。” 与岩胜所想不同，缘一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还以为，他给缘一充足的理由自由行动，能跟朋友一起去玩，缘一应该开心才对。 他的弟弟露出一副如同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他。 如果换一张脸，哪怕是太宰老师那张脸，这样的表情他或许都会感到内心惭愧，悔不当初。 可那偏偏是一张跟他一样的脸。 ——好恶心。 这是他的唯一感想。 他不想看到这张脸，这样的表情，太恶心了。 双胞胎就是这点不好，容易把同样的面孔当做自己的镜像，进而映射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代入感，难以让人生出同情与怜悯。就好比你看着一个极端OOC版本的你自己，做出你完全不可能做的表情跟动作，你绝对不会认为他可怜，只想早早换台，换一张舒心的脸看一看。 “岩胜君，快点，快点，我等你半天啦！” 岩胜转头看向他们的新老师齐木空助，老师笑嘻嘻冲岩胜摆着手，示意他快点去帮忙。 于是他头也不回的走向老师。 * 这，就是继国岩胜来到这个世界前的前置记忆了。 他不清楚，是齐木老师的实验让他来到这里，还是说，他本就是从未来去往过去，与历史流向逆行的灵魂，在这个时代想起了‘前世’关于未来的记忆。又或者，是齐木老师通过实验，将未来的他的记忆复制到过去的某个他，也就是现在的这个人的脑海之中。 ……现在想起来，完全没有问齐木老师实验成功率就同意参与，自己也太过大意了。 总之，现在的他，这个身体，这个灵魂，是战国时代的继国家的继承人之一，继国岩胜。 是的，之一，这个继国岩胜，一直以为自己是独子，直到有人偷偷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叫缘一的兄弟。 后续发展就是常见的漫画桥段，两个小孩私自相会，一起玩耍觉得很开心。之后缘一展现了他的武术天赋，把岩胜的武术师傅一剑放倒。继国家的家主立即改变了主意，他想让缘一继承家族，让岩胜出家做和尚。 觉得不忿吗？ 并没有。他甚至理解继国家的家主。战国时代是怎样残酷，大家都知道。武力被当做第一衡量标准，就是因为在残酷的战争之中，唯有强者才能活下来，保存家族势力跟血统。在明知道两个孩子相貌相同，却一个远远强大超过另一个的时候，作为父亲，他能怎么选？ 这就跟两个人同时溺水，一个人身体强壮一个人身体脆弱，医疗人员先抢救哪个？ “情理上应该是选脆弱，但实际上，却应该选强壮的一人。” 若是太宰老师，恐怕会这样回答。 因为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同样有限的时间，抢救脆弱的一个，很可能最终两个都会死掉。脆弱的那个生命力太弱，抢救了也会死，而本能活下去的另一个未得到营救也跟着死了。相反抢救强壮那个，最起码能保证至少有一个存活。这是极为现实的生存概率。 继国家的家主是正确的，他必须选择更强大的一个成为家主。将另一个孩子送去出家也是正确的，因为两个孩子长得太像了，几乎注定会起萧墙之祸，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分开，送一个去寺里还能保证血统，万一死了一个还有另一备份。 ……道理他全部都明白。 但他依然觉得悲哀。为他自己。 获取了有关‘未来’的记忆，只是让自己作为被舍弃者的愤怒跟不甘略微平和而已，并没有抹除掉他身为人的自尊，与身不由己被舍弃的屈辱。 而比起那些，有其他的事占据了他的脑海。 岩胜想起了，那一天他去交国文作业，发现太宰老师不在办公室。 其实他把作业放在办公桌上走了就是，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四处寻找，才在天台之上找到了他。 他看到身形单薄的男人在铁丝网外，发现他来了，笑着朝他回头说：“要一起来吗，岩胜君？” 他说：“放学了，我不参加任何课下社团，我必须要走了。” 太宰老师只是笑了笑说，果然啊，就跳下去了。 ……跳了下去。 他以为……以为，是在开玩笑。 他走过去，期望着能看到一个凸出的天台，或者网兜之类的东西，然后那个人像任何一次恶作剧一般的跳出来，说，哈，骗到你了，终于能看到岩胜同学变脸了啊！ 他以为…… ……他总是以为。 从那天起，又过了一个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学，直至同意齐木老师的实验。 ……我这个人，总是如此迟钝，直到失去了，才知道重要。 第2章 没能说出口的话 当继国岩胜意识到，他可能不是那个未来的学校里太宰治的学生时，难说是感到失落还是松口气。 然而这个世界，截至这一时间点上所发生的一切，竟然跟未来的他的经历异曲同工，又让他感到憎恨。 ——若是没有来自未来的记忆，这一个我会怎么做？或许是跟未来的我一样，怨恨着夺走一切的弟弟？ 他不知道。 这种可能性，这种历史的必然性，让他有些想吐。 最让他想吐的，是缘一那家伙竟然还是他的兄弟。 这个时代的缘一是无辜的，不，哪怕是未来时代的缘一，也没有做错什么。是啊，他们都没错，他们都只是平平常常的活着，只是资质优秀罢了。 继国岩胜却憎恨着他们。 曾经，他只是心里别扭，看着缘一的笑容觉得内心愧疚，看着他比自己做的好暗自忿忿不平，说白了就是酸柠檬心理。 曾经的曾经。 在太宰治从天台跳下之前，他是那么想的。 他那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跟心情，去注意他的国文老师在想什么，对他说过什么。他满心都是父亲的想法，弟弟的优异，来自家庭跟个人的各方面的压力，哪有心思去管别人在想什么，做什么，又对他期待些什么呢？ 除了国文课交作业之外，太宰老师偶尔会跟他聊聊天，说是聊天也只是单方面听他倾泻黑泥罢了。他不懂为什么有吃有穿过的很好又相貌好看的一个人，每天为什么有那么多负面情绪，而且还总在别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是其他老师们心目之中的开心果。 只是，那时候……那个时候，其实并非毫无预兆。 ——我其实应该知道。 ——可是我没有多想，甚至没心思去想。 现在想来也一样，让一个家庭有矛盾，有个一直压着自己一头的弟弟，甚至都想主动去退学的学生，不去关心自己家的烂摊子，反倒要去关注一个本该是人生导师的师长，难道不是岂有此理，要求的太过分了吗？ 他只是说，要一起来吗，岩胜？ 自己也只能回答，我要走了。 当太宰那么做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已经不是‘完全没想到’可以当做借口的了。 或许，他有一点想到了。或许潜意识，有种预感，他知道自己的老师在问什么。大约潜意识里的潜意识，他是想的，太宰也看出来了，所以才问要一起来吗？ 他本该发现，本该意识到，本该做些什么。 他引以为傲的体力，跟自以为是的大脑，其实自始至终的空空如也，只想着自己的事，只想着家里的事，只想着父亲自私的愿望，跟他那除了跟他同一血缘，其实并不欠他什么的弟弟。 这世上唯一看透了他，了解他，理解他的人，曾向他伸出手。 他甚至都没想过，他可以伸手去抓住那只手。 这样的悲痛，这样心痛的感觉，明明是虚假的记忆带来的，对于现在的继国岩胜，却是唯一的真实。 与那份鲜明的痛苦相比，现在的这个继国岩胜所经历的一切，竟然不算什么。 什么父亲的认可，家主的身份，什么优秀的弟弟，跟要不要让位出家，简直是可笑又可怜的小烦恼。 ——我竟然为了这种事，这种东西！自我沉浸其中，没有去注意那个人的烦恼！ 我本该比其他人更早注意到！更早明白！他明明只向我倾诉，只告诉我他的那些烦恼。 我知道啊，我明明知道！我憎恨的，就是无能为力的我自己！无法原谅的其实是我自己！但我还是不可避免的迁怒，迁怒于活在现代的父亲跟我一无所知的弟弟，迁怒于现在这个古代的过于严酷的家主，跟我同样懵懂无知的兄弟。 ——他们没有错，他们很无辜，有错的只有我。可我还是无法原谅，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憎恨与愤怒，想要把它倾泻在他们身上。 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怎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一点都没有想到…… * 夜晚的月光下，站在庭院之中的孩童仰头看向天空。他虽是孩童的身体，却是少年的心灵。他依然是，那所高中之中，站在天台之上看着自己老师的那名学生。 美丽的月亮像是知道他的心事，平等而又温柔的用月光拂煦着地面的一切，包括他。 这似乎抚平了他的愤怒，让他将憎恨之心掩埋在灵魂深处，更深的地方。 在此一时刻，他的头脑格外的清明。 家主大人也好，继国家继承人的位子也好，这个世界的父亲跟他的弟弟也好，所有的这些都对他失去了意义。 原来他自己，一直为了这般无足轻重的东西在烦恼，还真是可悲。 来自未来的虚幻的记忆，竟然比自己人生所经历过的全部都更真实。那他这空虚的人生到底又算什么呢？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真是奇怪，明明他……只是获得了那样一份记忆而已。 哪怕是那个记忆之中的他，另一个继国岩胜，与太宰治的交集也仅仅如此而已。 又不是什么至交，仅仅是学生与老师；也没什么珍重与友好，太宰治给岩胜同学带来的总是玄学一般听不懂的哲学课，跟负面情绪的倾吐，岩胜在他简直就是个人间精神垃圾桶。他甚至怀疑，那个太宰治，就是因为知道那个岩胜的呆板愚昧跟无动于衷，才会选择他。 ……是岩胜就不会在意，也不会阻止，大约是出自这样的理由。 其结果，就是不会在意也不会阻止的继国岩胜，因自己的无知与无视，沉重痛苦到无法呼吸。 ——“这样的记忆，不想要的话，要不要跟我做一个实验？把它丢到其他的世界去，考验一下历史之中世界线的收束性~” 齐木空助开玩笑一般的话，对那时候的继国岩胜来说，应该等同于救赎。是否合乎逻辑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继国岩胜得出的结论，就是，对他来说的确算有所改变。 以前重要的东西变得全部不再重要，若要问，这就是他最大的感受。 “……你问为什么会说‘月亮真美啊’是我爱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哦~因为是名人说的吧，名人，名人名言大家都知道，所以就成为替代语了。若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说，我的话，多半是‘请跟我一起殉情吧’？可是如果真有人跟我一起殉情，我多半又不想死了，想想看，有人愿意跟你一起殉情呢！这世间至少有一个人是留恋我的吧？” 可悲的太宰治，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留恋过你。 岩胜愤恨的想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恨，总之就是很生气。 可是气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他只能下定决心，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活得好好。至于你，就好好死到了地狱去吧，黑泥太宰治！亏你还是个老师，还是个老师！竟然在少年儿童面前做这样的事，你就该下地狱！ 继国岩胜也难以解释，为什么他的怨恨从亲族身上又转回罪魁祸首的太宰治身上。总之内心怒骂完太宰之后，竟然出奇的平静。 他决定离开继国家。这里是继国家，却不是他的家。家主大人需要的只是继位者，不是他继国岩胜。就像太宰治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而已，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答应他，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就可以。偏偏却恰巧是最迟钝又不解风情的他。 岩胜本想拿些东西，譬如换洗衣物或银两之类，突然他又意识到，那样子跟留在家中也全无区别吧，离开都要依靠家中的钱财衣物，不证明着他依然依赖继国家？ 作为一个年仅七岁的孩童，依赖长辈本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放在他身上，却延伸出利益跟权利关系。 ……若是习惯蹭学生跟同事饭来满足肚子的太宰治，大约要嘲笑他不自量力，虚浮傲慢不切实际。做人实在点不好吗？抢了他们的钱不听他们的话逍遥快乐才最好吧？ 可继国岩胜就是这样的性格，一种骨子里高高在上的傲慢，让他不屑如此。未来或许有什么会打断他的傲骨，折损他的傲慢，让他看清现实是什么模样。但现在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继国岩胜，继国家的继承人，拿着一柄刀，穿着自己平日所穿最平常的一套衣服，趁着夜色离开。 无论是让他恼火的父亲，还是温柔体虚病痛的母亲，或者那曾经占满他全部大脑，唯一重要的弟弟，现在全部都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只想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向某个根本不曾存在的混蛋证明，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他的前行方向，就变成了月亮的方向。 离开家很远之后，才逐步慢行的他放松下来，他看向月亮，觉得真的很不可思议。 有的事物，一直存在于你身边，你不觉得它有多么重要。但在黑暗抓住你的时候，只有它伴随着你，为你照亮了方向。 “岩胜君就没想过离开家，离开学校，到更远的地方去吗？要不要试试看，说不定有不同的体验。”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他问，就像你一样吗？你有了不同的体验吗？ 然后，他的老师就如同死掉的咸鱼一样趴在地上说，啊，是啊，其实到哪里都一样。但说不定就不一样了？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十万次百万次，以巨大的数量来堆积，说不定有一次不一样了呢？ “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老师。唯一不同的……只是尝试吧。” * 该说兄弟同心吗？听说自己可能会被推上家主之位，哥哥会被送到寺庙的继国缘一，想到了离开继国家。 对他来说，这个家最重要的就是母亲跟兄长大人。其他的所有存在，包括父亲大人，都是‘其他’。 跟一出生就被当做家主教育的继国岩胜不同，缘一的教育有严重缺失，他等同是被弃养状态，靠母亲跟女仆的好心偷偷饲养长大。期间兄长大人发现他的存在，改善了他的环境。但哪怕如此，他的人生，最适合接受道德品质跟为人教育的重要阶段是缺失的。他参照的唯一模板，只有他的兄长大人。 ——理所当然，他并不觉得，击败了兄长大人的剑术老师，是什么重要之事。 你会在意昆虫的看法吗？ 让你去捉蜻蜓，于是你抓住了蜻蜓的翅膀，周围的人高兴夸赞，你会是什么感觉？ ……这是值得夸耀的事吗？只是蜻蜓而已。 多半是这样。 因而所有人的态度，继国家的态度，父亲大人的态度，兄长大人的态度进而改变，在他其实是非常不能理解的事。 就好比，你捉住了蜻蜓，然后有谁告诉你，因为捉不到蜻蜓，兄长大人不能吃饭，你今天却可以吃两份蛋糕。 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病吧？只是这种事，只是这样的事，凭什么为难我的兄长大人？ 父亲大人很得意，却从未意识到一个事实——他所看重的新继承人，他的另一个儿子继国缘一，从未跟他说过话。 从未。 贵为继国家家主的他，其实在缘一眼里，也是‘别的什么’。若其他人是昆虫，那父亲大人最多算兔子吧，还是张牙舞爪的兔子。 缘一，真的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兄长大人跟母亲大人要在意父亲大人的感受。对他来说，抓住蜻蜓，跟抓住兔子其实难度上并没有太大差异。唯一的问题是，这是母亲大人喜欢的兔子，兄长大人敬爱的兔子，所以他不能像对待蜻蜓一样对待兔子。 所以缘一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日离开这个家，不让母亲大人跟兄长大人为难。 可他没有这么做，母亲大人的身体相当的虚弱，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他想陪伴母亲大人到最后，之后再行离开。 这样的任性，让他错过离开这里的机会。 当第二日，大家告诉他自己的兄长大人离开，陪伴母亲的他没能及时知道阻拦时，缘一愣了。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发展。 ……为什么会这样？仅仅为了一只蜻蜓，一只兔子吗？ 啊。 不是的。 在兄长大人的眼里，他们都是人类，是重要的人，是兄长大人的师傅，跟父亲大人。他们都是有着类似身体结构，有心脏有肺部血管里流淌血液的人类，这本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 继国缘一终于明白了自己所犯下的致命错误。 其他的人类，不是什么‘其他的什么’，是会对他，母亲大人以及兄长产生影响的活生生的人。 “是我的错，我会将兄长大人带回来。继国家的家主，只有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这样承诺。 继国家的现任家主发火了：“你在说什么，缘一！没必要管那个胆小鬼！既然他走了，正好——等等，你去哪里，拦住他！” 两名护卫上前，一瞬而已，人仰马翻，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跪在地上手脚颤抖。 提着刀，甚至刀都未曾出鞘的孩童，面无表情看向那高高在上，脸色铁青的家主。 “你将兄长大人，当做什么？” 男人无法回答。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认为，那并非自己的骨肉，而是托生在他妻子腹中的鬼神，借由人类的血肉诞生于世。误以为能用血脉去牵制利用他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之后，那长着人类相貌的怪物，就这样走了，没有人敢去阻拦。 ——我当然，将他当做我的儿子，所以不希望你们自相残杀，希望你跟他都能活下去才这样安排。 这样的话，他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第3章 当上家主 继国岩胜，其实一开始并未把他的弟弟缘一放在眼里。 在他记忆里的缘一，是寂寞的，可怜的，指望他挤出时间去探望，分享一点点贫瘠的玩具去哄着，需要自己小心照顾以及保护的生物。 默认为弱者的生物，突然掀翻自己的剑术老师，让所有人意识到他的强大的同时，也让继国岩胜感到自己受了欺骗。 但哪怕如此，他也未曾真正将继国缘一放在眼里。 有着来自未来记忆的他，比谁都更清楚，武力并非唯一的，他宁愿自己能更聪明一些，比起剑术高超，要是脑子更聪明一些就好了。 现在想想，那一个继国岩胜简直是木头疙瘩，让有着极致智慧，仿佛知道世界一切真理的太宰治去教导，简直是浪费资源。他甚至连太宰治求救的话都没听懂。 ……是的，那大约，应该是求救吧。 太宰老师跟那些文人一样，喜欢拐弯抹角。要是个更聪明机灵的人，多数能早些领悟其中的含义。 在继国岩胜心中，自己简直就是个蠢货，还是朽不可雕的蠢货。唯一聪明一点的地方，就是因为这些记忆，提早发现了自己是个蠢货。 而在岩胜心中的缘一，显然也并不是聪明人。 ……我的确打不过我弟，但我脑子最起码在线，虽然对太宰老师来说还是个蠢货。 岩胜是这么自我定位的。 他完全没觉得继国缘一能找到自己。 ……毕竟正常人，是想不到有人双眼能充当X光机跟红外线感测仪的。 就这么凑巧，继国缘一不是正常人。 缘一降生之时，他的面额之上，就有类似火焰纹样一样的胎记。正是这样胎记，被家主大人视为不详，从一开始就放弃。 恐怕没有人想到，这胎记正是如若‘神之子’一样的标记，将‘缘一’与芸芸众生区分开的印记。 缘一在母腹之中，其实曾经停止过心跳。 而强大的生命力又让他的心跳继续，他活了下来。 这是一个奇迹，若是已经产出腹外，用肺部呼吸的婴儿，会因心跳停止，呼吸停止而死去。 可是母体之内，羊水里的它们，还未曾接触空气，未曾使用肺部。 或许是这一缘故，出生之后的继国缘一头上的胎记，其实是停止心跳又再度突破之时的血疤，是他超越过一次生命极限的标记。 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体产生了何种变异，这种变异，是否因他在母体内死去过一次。 他跟普通人类哪怕他的双生兄弟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他所看到的世界是完全透明的。 正如任何一个孩子，他认为所有人都跟自己相同，能看见同样的世界。 所以……他明白，何为喜爱。 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剧烈，呼吸紧蹙，他是知道的，他看到母亲大人见到父亲大人之时，哪怕面露不满，也心跳激烈。 母亲大人见他来到，感到开心也会心跳加速。 于是他记住了，心跳加速，是喜欢的特征之一。 难懂的是，当人感到恐惧的时候，或者说谎的时候，也会心跳加速。 说谎的特征还是比较好辨别的，说谎的时候，只有谎言部分会心跳稍许加快，肺部呼吸略停顿而已，其他时候都是平和的。 恐惧就挺极端的，是心跳非常非常快，呼吸先是静止，然后大喘气。 而喜欢的话，多数情况呼吸会急促，哪怕刻意控制让呼吸再平稳，心跳也是维持很快的节奏。 至于兄长大人——应该是他第一个，有些难以分辨情绪的人。 第一次见到兄长大人的时候，是兄长大人来拜访他。 在此之前，继国缘一早已习惯呆在原地不动，反正他坐着不动也能看到外界的一切情况，穿过墙壁看到更上面走动的人们，看到人们说话活动，看到父亲大人跟母亲大人，还有他的兄长大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方便。 所以第一次见到兄长大人时，他并没有多惊讶。 但兄长大人似乎很震惊，他看着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脏，跟急促的呼吸，竟然无法分辨这到底是哪一种情绪。 是害怕？恐惧？还是喜爱？ 总不会是惊讶吧？看到我，不该是如此惊讶之事。你应更早的看到我，正如我早早看到你一样，因为世界全部是透明的不是吗？ 继国缘一无法理解继国岩胜的惊讶，他也不觉得兄长大人会对他产生恐惧，因而自然而然将这当做是喜爱的证明。 是的，他喜欢兄长大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兄长大人也喜欢自己。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岩胜的确经常来找他玩，还给他带来很多有趣的小礼物。岩胜也经常跟他说话，悄悄的教他写字。 家中的所有人，除了母亲大人，也只有兄长大人将他当做普通人。 其他人不知为何都恐惧厌恶着自己，缘一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只是默默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关系，对我来说也一样，兄长大人跟母亲大人才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其他的什么人’。所以这些其他的什么人，有别的重要之物，将自己当做‘其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自以为明白了世间的逻辑。 结果他一直以来信赖的逻辑，粉碎了。 兄长大人为了区区的其他，离开了继国家，抛下了他跟母亲大人。 缘一没有想过，自己之前准备离家出走的事跟这其实一样，或者在他的逻辑里，区区的我离家出走，跟伟大的兄长大人离家出走不是一个概念的事。 于是他不顾继国家人的阻拦，把碍事的人全部干翻，出去找他的兄长大人去了。 一般人找人，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找到。 继国缘一只用了三天。 ——只能说，缘一牌X光远程透视镜，缘一牌红外线探测仪，值得拥有！ “兄长大人！” 缘一开心的跑过去，说实话看到兄长大人平安无事他松口气，一名七岁孩童独身在外会遇到多少麻烦，他这回亲自体验了下。因而更加佩服兄长大人，竟然有能力独自出行这么远。 但是被他逮到的继国缘一，并不怎么开心。他看缘一的表情，就像看到什么极为讨厌的东西，简直不想看第二眼似的。 缘一忍不住盯住兄长大人的心脏，嗯，很，很正常，兄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我。 缘一说明来意。 岩胜告诉他，自己不想回去。 ——之后缘一表示理解离开，岩胜继续漂泊，如果是这样的发展，就皆大欢喜了。 但是缘一没有同意。 因为母亲大人的身体不行了，支持不了多久。 ……如果说出来，兄长大人肯定会难过。 但是放任兄长大人离开，万一连母亲大人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肯定兄长大人跟他自己都更加难过。 于是继国缘一，十分聪明的将自己的兄长大人打昏，直接背走送回了继国家。 继国家其他人：…… 不敢出声，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什么意思，何种打算。 继国缘一又非常友好的（面无表情的）告诉继国家的家主，所谓的父亲大人，继国家的继承人只有兄长大人，因为兄长大人才是最厉害的。 父亲大人：“……懂、懂了。” 缘一大人说的都是对的，缘一大人说月亮是方的它就是方的，若是反对不知道会遭遇何种下场。 缘一惊讶的发现，原来父亲大人也是喜欢他的。没错，总不可能是身为家主的父亲大人恐惧他吧，那此时的心跳加速肯定就是喜欢他了。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 有家主自然也有家臣，偏偏这位家臣，当初在缘一出去找人的时候不在场，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完全不理解为何区区一个小鬼竟敢要挟家主大人。 这名家臣，据说是继国家最厉害的武士，主动说要挑战缘一，想给缘一一个教训，告诉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孩就该听大人的话，谁让你拳头不够硬。 ……然后他自身证明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必须听别人的，谁让你的剑术不如人。 输得太惨烈。 之前跟缘一交手的人，只是输得惨而已——所谓输得惨，就是周围人没看清，对方就输了。 大家心中都有了一个概念，缘一的剑法很强。但具体怎么强，强到什么程度，可能还是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对手太弱，输得太快，难以有所衡量。 而这次的这位强大武士，不要说是继国家，在整个领区内，都算排行前列的高手。两者对战，跟之前那种一击即败的局面不同，多少还走了两、三下剑。 ……建立在缘一没有开场就动手的基础上。 因而败的才叫惨烈。 之后的每一下，缘一都仅仅把他的剑锋挑开，不击倒他，也不斩断剑，就跟长辈跟小辈打指导局，似乎只是孩童一般好奇螳螂对付人类能用多少招数，所以用木棍随便拨弄，这样的感觉。 几招下来，实在颜面尽失，羞于继续的武士只得跪地认输，恳求原谅。 继国缘一并没有指责他，应该说，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切情绪都没有的双眼，你立即就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被放在眼里。 太愚蠢了。愚昧而又愚蠢。 以人类的度量，人类的气量去衡量这一位，简直可笑至极。 “你的错误，不是挑战我，” 神之子开口了， “而是在我面前自称第一。” 这世上第一的剑士，当然只有我兄长大人了。 继国缘一理所当然的想。 ——“我的理想啊，大约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剑士？” ——“兄长大人是第一的剑士，那我就当第二好了！” 是的，这句话，对于继国缘一来说，其实有不同的理解。 ……只要我是世界第二的剑士，兄长大人自然是世界第一。 是的，只要他是世界第二。 所以在他面前，没有兄长大人之外的人可以自称第一。 从逻辑来说，没有错。 他解决了全世界的剑士再自称第二，那继国岩胜自然就是第一了。 神之子自然没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问题，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机灵点个赞。 就跟他现在让继国岩胜当家主，包括现任家主没人敢说不一样逻辑通畅。 缘一觉得自己真是体贴哥哥的小机灵鬼，兄长大人肯定会更喜欢自己。 第4章 娶老婆去 继国家的主母过世了。 继国岩胜是第二次遭遇身边之人的死亡，奇异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多少感觉。 是的，他自然感到了寂寞跟难过，虽与母亲大人相处并不多，但记忆之中，抚摸他头顶的温暖的手，也是他的真实之一。 大约是，相比身体虚弱，人人都心中有所准备的，母亲那平静安详的死亡来说，那个男人的死太过激烈又出人意料。 谁让那家伙，太经常将死亡挂在嘴边，反倒让人失去了真实感。 结果就是被当做又一次玩笑。 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没有一个人，包括他，肯相信那男人。 一想到同样是死亡，对于母亲的离去，他所产生的悲哀之情竟然远远比不过那虚渺记忆中的太宰治，继国岩胜就感到悲哀。 是的，他跟母亲大人……其实连聊天都没有聊过几句。 对父亲大人就更不用说了，与其说是父与子，不如说是上级与下属。 至于他跟他弟弟，完全就是大人跟小孩的沟通，缘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需要他教，这样的弟弟又能跟他聊些什么呢？或许说过理想的话题，但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是些天真可笑的童言童语。 其实他跟太宰也没聊过什么有意义的事，黑泥精就知道倾泻负面情绪，哪怕玩弄知识显得自己高端一些，其最终得出的也是悲观的结论，让听了的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但奇妙的是，岩胜哪怕没有全部听懂，却理解太宰治话语中的含义。 大约因为，他们都是孤独的人。哪怕身处现代，周围全部都是人，也有所谓的家人朋友，可他们的内心都是孤独的，他人难以理解更别说是触及他们宛如深渊一般的内心世界。 太宰治大概是看到了继国岩胜灵魂深处的孤单与黑暗，想要将他拖下水，拉到太宰治的世界里。 但是这个孩子又过于的傲慢不肯敞开心扉，也同样的，过于的愚蠢，没有察觉太宰治的真实一面。 继国岩胜活在自己的世界，在从前，他将自己关在一个不被父亲看重，不被弟弟理解，怨愤着自己毫无天赋的世界。 而现在，他似乎走出了那个世界，却跌入另一个封闭的世界，痛恨无能的自己未能拯救太宰治，未能理解太宰治，最终对自己充满愤怒与不甘，对周围人充满凉薄与无视的世界。 被缘一强行带回继国家，他很愤怒，他无异于被信赖的人背叛。他总以为哪怕继国缘一变得强大，也依然是他心中那个自己疼爱的弟弟，却不想何时两人的心理地位也跟着换位，他反倒成为必须听从对方安排的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人生？ ——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让出’家主的位置让我去做？ “岩胜，你要珍惜你弟弟，他明明比你强大，却让你坐上家主的位置，你要珍惜他对你的情谊。” 听听父亲大人的说法吧，很明显把缘一放在了高位者的位置上。 这让岩胜感到了羞耻。 内心决定要过自己选择的人生，最终还是回到这里，本就羞耻；所有人都承认了缘一，却被谦让获得家主这个位置，更是羞耻；最为羞耻的是，他还不得不选择接受。 短时间的游历生活，让继国岩胜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的他，尚未成年，没有获得正式社会地位的他，根本难以轻松的独身而活。 他当然可以用武力解决身周的麻烦，但他的年龄，决定了他无法在社会之中靠自己得到公正。这正是他难以忍受的。 ——“看吧，我就说拿了钱再走就好，若是有钱，也不会只前行到缘一都能赶到的距离不是吗？” 太宰老师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他甚至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副贱贱欠打的嘴脸。 啊，我知道又被你料中了，但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 就是，不想。 继国岩胜感到迷茫，那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想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在脑海里嘲笑自己，就是自己希望的事了？ 在他还没想通，自己的大脑是不是被齐木老师的实验弄坏了之前，就接到消息，缘一已经离开了继国家，目前不知所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继国家的全体人员都松口气，包括他的父亲大人。 岩胜很快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继续被当家主来培养。也很快有了自己的心腹，逐渐掌握了家族的势力。 这时候他听说了，当初他离家出走又被带回来之后，继国缘一的那番神奇操作。 继国岩胜：…… 有被羞耻到，谢谢。 不愧是缘一，这是不计手段，全方位打击自己，打击得他简直体无完肤。 他也试图去寻找继国缘一。 结果花了个近五年时间才找到人。 还是靠着他从现代学习的追踪手段。说起来怎么学会的……不，并不想回忆当年那个混蛋老师带他去另一位中原老师家撬门偷红酒跟信用卡的事，还有追踪某出名慈善家森先生挖掘他是恋童O的秘密还卖给报社的事，谢谢。 总之，跟黑泥一起的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里，除了聊天，他们也做过一些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事。大约是那时候获得的技能吧，反正一点都不想道谢就是。 他找到了缘一，发现他寄宿在一户人家，跟一个父母双亡的漂亮小姑娘住在一起。 继国岩胜：…… 你赢了。 很好，又一次的赢了。 为什么我离家出走，就被黑心雇主啃了一半钱包，然后被坑人的弟弟抬回家？你离家出走，就被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当童养夫捡回家？为什么！人跟人，就差这么多！ 当看到缘一跟小姑娘合乐融融，甚至对小姑娘露出笑脸——岩胜记忆中，好像就见过那么一两次，而且还不怎么自然，根本不像现在的他所看到的样子。 你能理解，一个当哥哥的愤怒吗？ ……被骗了。 被欺骗了感情。 并不是不会笑啊，缘一。只是不会对我，对我们笑吧。 看看你现在笑的多开心，一对比，就知道你当初笑的多勉强。 这就是兄弟跟媳妇的差距吧，亲哥算什么，老婆才是真绝色。 ——送你了！ 继国岩胜愤怒的想。 ——这货打包送你了！我继国家出聘礼！倒插门过去吧，你们的孩子不用姓继国！ 于是他也没跟弟弟打招呼，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当然他后来也没真的让人送聘礼过去，那样也太侮辱人了。他是挺痛恨缘一，但作为兄长的风雅，不允许他有失风度。他只是想办法把那一片也收入到继国家的名下，税负减到最低，再给山那边的几家补贴，谁都看不出问题，还纷纷称继国家的家主大度。 ——有本事等你生了孩子，孩子上学找工作，你也别靠继国家！ 继国家主大人，愤恨的小心眼的想。 ——反正你就是想证明，我这样无能的兄长，没了继国家一无是处，连做保镖都被人坑，而你却可以做农民都娶得娇妻，过的有滋有味是不是！啊？！ ……不愧是你，继国缘一，从不放弃全方位的打击我！ 继国岩胜气得像吹起来的青蛙。 ——等等，刚才他看的地方……好像没其他的房间，也就是，他跟那个小姑娘住在一起？他们已经结婚了！！！ 想到这点，继国岩胜气得肝都疼。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点，就是古代的时候成亲，其实是有讲究的。尤其大户人家，一般长男先谈亲事，然后才是下面的兄弟谈亲事。这是个礼节问题。 当然，若只是随便的撩的女子不作数，这里指的是明媒正娶。 但是，还有一点是，只有稍微有点阶层的家族才会明媒正娶，在平民间，尤其是农家，一般住在一起，叫亲戚朋友出来认识一下，这就算结婚了。 女子父母双亡，缘一又脱离家族，可以说他们没有可以请的亲戚朋友，等同于，缘一现在已经结婚了。 ……比继国岩胜早一步结婚。 作为弟弟，呵呵。 而继国岩胜连个未婚妻还没谈呢。 家族的人当然有给他介绍，但他实在无心谈恋爱，继国家是个大家族，接手家族之后就兵荒马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其实并不在意继国家，但给他的工作，他也绝无可能放手不管。以前就曾被太宰老师吐糟他的性格过于认真，算是他的缺点也是优点。 岩胜被刺激到了，他决定结婚，立即结婚！这个弟弟也太目无尊长了，他都没结婚就先跟小姑娘同居了！可恶，气死他了！ 于是他松口同意去相亲，底下那帮家族里的长者都高兴的不得了，感激给他一堆帖子让他选人。 他随便挑了挑，发现其中的一张画像——画中之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看似艳丽又绝美，实则颓废充满死气。 ……就像那个浑身充满死气，向往着死亡，最终拥抱了死亡的男人一样。 “人见城的公主——人见奈姬？我怎么记得人见城只有一个年轻的公子，未来的城主叫人见阴刀？” 他的属下恭敬回答：“这位公主是近些年才找回来的城主的血脉，阴刀公子也非常疼爱她。” 所谓城主血脉，我们都知道在战乱年代是最没谱的事。根本没办法证实一个人是否是另一个人的血脉，尤其从外面找回来的孩子，又不像内宅养起来的女子一样，不会跟外人接触。 能被城主找到领回，她一定有过人之处，不是母亲方面的家族能提供什么帮助，就是她本人貌美到可以用作联姻交易。从画像来看，应该是后者了。 “我想见见这位公主大人，”岩胜问，“是否有些唐突？” 属下轻笑：“当然不会，否则这位的画像为何在此之中呢？” 当然是对方也有意结交，否则不会送画像过来。 岩胜放心下来，于是送出了信函，很快得到了回函，对方同意他去人见城拜见一下未来的新城主——貌似要用这样的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单更，周末双更，就酱紫。 * 人见城来自《犬夜叉》 * 一哥：打不过，就在老婆上赢回来！ 然而…… 第5章 兄控的自我修养 继国缘一离家出走之后，很快碰到了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名字叫做‘歌’。 平民家的孩子没有姓氏，尤其是女孩子，有个名字被随意叫着就算名了，反正嫁了人也会随夫家的姓氏。 歌一个人生活，将缘一捡回家之后搭伙一起生活倒是轻松了很多。毕竟男人的体力比女人强，哪怕是什么都不懂的缘一，被教会庄稼活之后也不嫌脏不嫌累的帮忙干，让歌本来一个人的辛苦生活轻松了好多。 心存感激的小女孩也教会了缘一很多生活常识，譬如，别人眼中的世界不是透明的这件事，缘一还是从歌的口中才知道。 缘一：……是这样吗，所以，那个时候才……还有那个时候……啊。 缘一终于明白了很多曾经对他而言迷惑不解的难题。 他很感谢歌，歌是他的重要导师，而且跟家里其他人不同，歌是会公平对待他，不厌其烦教他各种各样事，将他当做正常人而不是怪物看待的女孩子。 他离家出走的第一个月，兄长大人没来找他。 他想，应该是家主大人不放兄长大人走，上次离家出走就已经让继国家焦头烂额，肯定做好了万全的防备。 他离家出走的第一年，兄长大人还是没来找他。 他想，或许兄长大人还是在生气，谁让他当时是把兄长大人敲昏了带回去。 他离家出走的第三年，兄长大人依然没有来找他。 他想，也许他走的太远了。不是谁都跟他一样能用通透视野轻易能找到人。 他离家出走的第五年，他终于想通，兄长大人或许根本不想来找他。 ……话说，为什么一开始他竟然默认兄长大人会来找他呢？没有他在，兄长大人应该在继国家生活的很好，其实他……对兄长大人来说，也是‘其他’的什么吧。 继国缘一终于顿悟，原来对他来说，只有兄长大人，母亲大人跟歌，剩下是‘其他的’世界里，对兄长大人来说，恐怕看法并不一样，在兄长大人的世界里，他才是那个其他。 就在他幡然悔悟，觉悟到自己的自以为是，原来他根本对兄长大人来说没有他所想的那么重要时，歌开心的告诉他，说他们这片土地的拥有者，曾经给他们减税还给补贴的大好人继国家的年轻家主大人，据说要去人见城相亲哦！ “给我们土地减税跟铺贴的，是继国家？” 这里离继国家其实很远，一点都不正常。 唯一的解释是，继国家……兄长大人早就知道这里，安排了这些，却从没想过来看自己。 会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还是说，兄长大人来拜访过，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缘一对自己的通透视野很有信心，他不觉得会发生这样的事。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是自负的，过于的自负。他口口声声说兄长大人最厉害了，却没信兄长大人有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接近观察自己。 他没发现每次自己注视歌的时候，不使用通透视野这一习惯已经养成。 他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离家出走的小孩子，除了歌之外，他也会跟其他接触的人学习，他知道需要尊重他人，男女有别。 他认为不可能那么的巧，兄长大人就正好前来看他，没有被他发现。 他只能认为，兄长大人明明知道他隐居在此，也悄悄做了安排，却没有想来见他。 缘一有些难过。 他又有些好奇，听说兄长大人要成亲。 “兄长大人现在成亲，难道不会太早了吗？” 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大约才七、八岁，过了五年，兄长大人也顶多十二、三，缘一觉得一切都太快了，怎么也应该再过一个五年，十七、八岁再考虑成亲的事不是吗？ 歌摇了摇头：“不知道，大家族或许都是这样，先定亲，然后到了合适的时候再成亲？” 缘一想到群魔乱舞的继国家，压抑的情绪再度翻滚。 是啊，也许正是这样。没有他在，他离开继国家已经五年，家中自是另一幅模样。哪怕兄长大人上位成为年轻的家主，对继国家的老人来说依然分量不够。兄长大人又如皎月一般温柔善良，自是不会对那些人太过的严厉。 想想看，连那么讨厌的父亲大人，兄长大人都没有说过一句坏话，更别提是其他人。 ——就是那帮家伙逼婚造成的！继国缘一这样肯定。 歌继续道：“跟其他城联姻，家主大人好厉害啊！就是有些担心，听说人见城附近很混乱，还有什么妖怪吃人的传说。” 缘一皱眉：“妖怪……我们住的地带似乎没有。” 歌回答：“也有啊，很早以前也有妖怪吃人，恶鬼吃人的传说。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以前铁匠大叔说过，因为战乱导致难民流寇很多，经常有人被杀或尸骨难寻，进而流传出各种妖怪的传说。但这里是继国家的领地，附近都有家兵走动，没有这样的烦恼。” 缘一点点头，人心难测，哪怕能看到人心脏跳动的他，也总是难以揣测他人的想法。或许就是这样吧。那么人见城附近恐怕又很多难民流寇，落魄武士山匪之类的出没。 继国缘一并不看好这次相亲，他甚至想不明白，兄长大人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难不成人见城的公主就那么美丽迷人，把兄长大人迷住了？还是说就如他担心的一样，全部是继国家为了争取助力，把他的兄长大人当做桥梁了？ 联姻这种事，本身是难以讨论其好坏的。这个时代的上位者不谈感情谈家族，谈权利，谈利益。有时候联姻的双方一拍即合，令人惊讶的是竟然产生出非常和睦的夫妇，让家族跟后代都有收益。有时候联姻双方感情不和，但利益将他们拴在一起，而且联姻这种事，一向是女方比较吃亏。男方不满意，最多再娶妾室，只是多养一个吃闲粮的，并无太大损失。 但继国缘一，就是很担心。总怕这件事不是兄长大人自己的意思，让兄长大人受了委屈。他现在甚至有一种，继国家是负担，是魔窟，他自己以为把好的留给兄长大人，其实却把兄长大人推入魔窟这样的感觉。 听了歌说那里很危险，他最终下定决心。 “我想去人见城，沿途护送继国的家主大人。路途可能很危险，但是把你留下我又不放心。” 歌听了，笑了：“我以前也是一个人啊？不用担心，缘一，这里很安全。” 缘一道：“我让我的朋友炭吉路过的时候帮忙照看，还有，如果有急事就找我们隔壁的铁匠大叔一家。” 歌点头同意，缘一又留下了一些钱，才带着简单的装备上路。 他出发的时候，继国家的年少家主已经出发了一段时间了，他还是不明白为何兄长大人会亲自前往人见城，还走的这么急，那个人见城的公主难不成真是什么大美人？ 缘一心中别扭，五年，整整五年，兄长大人都不曾来看自己。如今去见什么相亲对象，倒是走的急得很。还真是，亲兄弟哪比得上美丽公主。 结果他赶上了继国家的队伍时，看到的是已经交战之后的队伍修整时的情形。他等车队走远，才抓住被遗留下的伤兵追问，这才明白这一路其实有很多反对继国家的刺杀，或想暗杀兄长大人上位的什么听都没听过的亲戚。 继国缘一醒悟了，原来如此，这才是兄长大人远行的原因，就是为了把这些蛀虫都钓出来干掉啊！ 不愧是兄长大人，果然兄长大人去相亲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是也太过冲动，将自己置身险境。那些护卫的水平在缘一看来平平，哪怕兄长大人是天下第一的剑士，也抵不过恶人用旁的伎俩陷害于他。我赶过来，果然是正确的。 回想起刚才看到兄长大人指挥队伍的样子，继国缘一更加觉得，自己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兄长大人作为继国家的家主当之无愧，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害虫太过有眼无珠，胆敢冒犯如此伟大的兄长大人。 缘一记住了那几个胆敢对兄长大人出手的家族，跟以前没记住的亲戚的名字，决定回去之后好好拜访他们一下，亲切说服他们，让他们知道继国家的家主大人是多么的伟大值得敬佩，他们不该有别的心思。 不过现在，他需要去清理一下道路，不该让这些奇奇怪怪的虫子，或者其他的东西打扰兄长大人。 然后他就绕到队伍的前面，目测了一下队伍即将前行的路线，又只身走了一遍那个路线。 还真被他发现了奇奇怪怪的虫子。 不是形容词，是名词。 有很多巨大的蜈蚣一样的东西，还有巨大化的胡蜂一样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一看就不正常的东西。 缘一：“……？？” 人见城这里的水土这么好的吗，他平常见的虫子没这么大。歌曾经告诉我，说南方虫子比北方大原来是真的？原来大这么多的吗？ 于是缘一将道路上的虫子肃清了。 嗯，他感觉虫子的尸体留下也挺恶心的，不方便车马通过，于是想着烧掉就好了。 结果他的剑法，心有灵犀就发火了，把虫子尸体都烧掉了。 继国缘一.剑法升级为呼吸法.升级为日之呼吸法。 继国缘一等级升级。 ……在成为世界第二的剑士上又前进了一步呢，缘一少年！ 第6章 我不信有人比我美 岩胜路过这片土地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失去言语能力。 ……为什么好好的一条路，全都是大坑？ 再看那边的山，也全都是碎石土渣。 简直就像是火影忍者里被尾兽肆虐过的地表。 这里是有漩涡鸣人在升级吗？ 他想起，的确听说人见城附近妖怪肆虐，他一直以为只是夸张说法，顶多是流寇之类。难道真的有妖怪？ 岩胜记忆里的未来，是没有妖怪异能之类的东西，唯一神奇的，就是鬼灭学院的呼吸法吧，三年级才学的东西，能弄出水啊火啊，但从远处看去也只是耍个杂技会被叫好这样的程度罢了。他倒是听说过超能力，据说齐木空助的弟弟就是一个超能力者，齐木老师总是将弟弟挂在嘴边，有关他的弟弟齐木楠雄是多么的无敌简直是新世界的神这样的吹嘘，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既然有超能力跟呼吸法，就无法排除有可能古代的确有怪异事物的存在。 眼前这些，就是那些怪物存在的证据吗？ 岩胜将这些可怖的狰狞痕迹，定义为怪物之间互相争斗留下的，他对于能在怪物环绕之处悠然而立的人见城更加好奇了。人见城的城主是如何维持城内和平，让怪物不袭击城中之人呢？莫不成有专门对抗怪物的组织存在？ 他的属下专门去打探了一下，之后回来告诉他这问题的答案。 城主有定期雇佣除妖师来清理怪物，除妖师，就是有着类似忍者一样技能，专门杀妖怪的打手。他们的武器都是用妖怪的尸骨特制的，对妖怪有杀伤力。 岩胜道：“竟然有这种东西存在，我们继国家是否也该招一些除妖师？” 属下汇报：“听说除妖师貌似是类似佣兵一样的组织，只出没在妖物出现的地带，没有长期雇佣的先例。” ……那就没办法了。他想。应该尽快收购一些妖怪尸骨制成的武器，以防万一。 幸好来人见城一趟，否则妖怪肆虐到家门口，他可能都不知道这种东西存在。人见城既然有除妖师出没，又有妖怪在附近组团，想必哪怕没有武器，尸骨也该是有的。 岩胜让属下到附近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妖怪的尸骨，或者妖怪的痕迹。只能认为在这里战斗的妖怪远去了。于是他们继续前进，快速靠近人见城。 那是一座建立在高处，看来很魁梧巍峨的城堡。但不知为何，明明在高处，却似被阴暗所笼罩，充满阴森难言的死气。 城内外也极为寂静跟沉默，这大概就是妖怪在附近肆虐的城市，与平常城市的不同之处吧。 城主身体欠佳，因此出来招待他们的，是城主的儿子人见阴刀。 那是一名有着微卷长发，容貌清秀的少年。 是的，只能称作清秀，跟继国岩胜这个颜值已经相当顶尖人来相比较，大部分的俊朗青年也只能算清秀罢了。而在岩胜本人眼里，他容貌标准被拔高了许多，毕竟他本身很美，他的弟弟跟他长一样也很美，他的记忆之中算得上老师的男人也美得一塌糊涂。 人见阴刀的容貌，就算普普通通。 这也是为什么岩胜，对自己弟媳的第一印象不太好的原因。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相貌一般的女人，泡上了貌美如他的弟弟。他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对方是垂涎他弟弟美色，骗了单纯无知的弟弟回家。稍微知趣点的女人，难道不知道结婚这种大事应该通知家里人吗？缘一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缘一没有通知继国家，没有通知他，就是她的原因，因她知道继国家的次子这样的身份，她是配不上的，如果通知了果断要告吹，所以没通知。 岩胜完全没有考虑过缘一没有告诉歌自己身世这种可能性。在他看来，两人都同吃同住了，怎可能连这么基础的情报都没提供，难道任何一人要跟这女孩回家，她都会领回家，不怕被杀被抢吗？她肯定是知道的。 ……他还是低估了他弟弟的美色，人家就是看着小帅哥问可不可以跟你回家，立即当场点头同意了。 回归正题，总之他对这位人见阴刀感官平平，而且看他面无血色，毫无生气犹如人偶的样子好感度又低了几分。 这样的少主，人见城到底能不能保住？也难怪城主捡了个女儿回家，想必是想通过和亲拉个关系做依靠，如有万一还有个能求助的援手。 人见阴刀自我介绍之后，开口先问了一句话：“岩胜对人见城的感觉如何？” 继国岩胜板着脸，毫无回避的回答：“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人见阴刀苦笑一下：“外人看来的确如此。实际上我们已经尽力了，这里的妖怪逐年增加，我们光是付钱让除妖师来清除妖怪，已经非常辛苦，实在没有精力去经营其他的。生活在城里城外的人，又因为妖怪之故不敢行走外出，进行交换贸易，大部分人都是闭门自给自足，自然是您看到的样子了。不过过了这个时期就好了，等这波妖怪过去，就又会热闹起来。” 岩胜感到好奇：“时期……妖怪出没，还分不同时间吗？” 人见阴刀点头：“正是如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突然出现很多妖怪，我们就请除妖师清理。大概持续个两三天，最多一周，就没有了。之后又要过断时间反复如此。” 岩胜听了，忍不住皱眉：“这听起来简直像是附近有某个孕育了妖怪的巢穴，那个周期是产生妖怪的周期。除妖师就没说什么吗？” 人间阴刀点头：“的确，除妖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们找遍了城外都没有找到那样的地方。我们只能继续这样生活。” 岩胜点点头，没有说出为什么不去找找城内这样不识趣的话。对每个城主来说，武装力量进入自己的势力都是禁忌中的禁忌。说是除妖师，只要有武器跟能力其实人也能除掉。既然不属于任何组织，那么也能受雇任何组织。城主凭什么要相信一个可能被其他人雇佣的能杀死自己的武装势力进入自己的城堡呢？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除妖师之外的人，又找不到妖怪的巢穴在哪里。除非除妖师同意只受雇与这个城主，否则城主如果用了他们，哪怕信任他们不杀自己，也很有可能被他们摸清自己城中布局，将其作为情报贩卖给敌国的暗杀者。 应该说，从除妖师不肯长期受雇佣开始，他们就不可信赖。 继国岩胜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不准备招除妖师到继国家。 非常矛盾，但是对于一名城主，权利的掌握者，宁可城中妖怪肆虐，自己时刻脑袋上面悬浮一把看不到的剑，也不愿将看得到的剑放在自己脖子上。 见到他理解，人见阴刀貌似对他产生了亲切感：“您能明白真是太好了，无论是臣下还是除妖师，貌似都不太理解父亲大人的做法。” 岩胜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城主，无需对一座城的存亡，乃至自己的家族负责。但是你们这样下去也并非良策，谁知道妖怪会何时对你们下手。到时候一切的坚持全是白费，平民还要指责你们不接受除妖师的帮助。” 人见阴刀长叹一声：“就是如此了，所以父亲大人才希望将奈姬嫁人。” 继国岩胜沉下脸，对方莫非是看他年幼，想着以此唤起自己的同情心？那很抱歉了，他是个没的感情的冷血家主。 “恕我直言，哪怕是真的联姻，我们也不可能取代除妖师成为人见城的武装力量。”这样的事可看不出对继国家有半点好处，恕我告辞。 人见阴刀苦笑：“你误会了，并不是想用联姻的名义捆绑你们跟妖怪作战，而是……我其实身体一直不好，医生曾说我可能难以成年，哪怕能够成年也无法留下后代。因而联姻，其实是希望你们加入人见城，由你，成为家主。” ——！！！ 继国岩胜的反应是，这还不算借着联姻名义捆绑我们跟妖怪作战，那怎样才算？ 但是他的手下们都很长草，忍不住低声议论一番，然后非常殷切的看向他。 对哪个家族来说，凭空多出一个土地都是不一样的，那意味着增加税收。 而且继国家，怎么说呢，虽然也算有领地的大家族，跟‘城主’还是大不一样。成为城主，除了继国岩胜之外，他手下这批人的所有人等级都翻一翻，收入肯定也是跟着上涨。 但作为当事人的继国岩胜非常冷静，卖的可是他，他成了城主，就要负责守护一座可能有妖怪巢穴在城内，外面又妖怪肆虐的城。到底是多么的不怕死，才会让自己成为妖怪城的城主？ 其他的事都可以退一步商讨，但，唯独死——最让他容易联想到太宰治的死，抱歉，敬谢不敏。他是一定要活下去的。 人见阴刀很好声好气的说：“现在让你立即给出回复也不太可能，你先跟我的妹妹奈姬见过之后，再回去跟部下讨论一下吧。” 岩胜考虑了一下，最终点头答应。 他是想看看，人见阴刀哪里来的底气，相信自己跟他妹妹见过后会改变主意。他跟他的妹妹，如此大胆，是真的有惊天颜值，认为自己会被打动？那他倒是想看看，他妹妹到底有多美。 第7章 夺取人见城 继国缘一比他哥哥先一步来到了人见城。 ……在他把所有妖怪砍死之后。 他刚刚进入其中，就闻到浓郁的气味。那股妖怪身上有的熟悉的腥臭。 带着这气味的，正是城中行走的人。 ——太过诡秘。 他现在甚至不想让自己的哥哥踏入这座城。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以这样的理由去阻拦，一定无法说服兄长大人。他需要更充足的，这里有妖怪的证据。 不，他应该索性找到妖怪的藏身之处，将其彻底根除才是最佳方法。 他跟着飘逸妖怪气味的人，来到城堡附近，发现那人进入了城内。 缘一皱眉，不光那人，城中出没的大部分人都有妖气，并非自身所散发，而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不过还是他最初跟踪的那人最为浓郁，那应该是直接的接触者。 找人打听了一下，发现那人还挺有名，是直接照顾城主的仆从。 ……人见城的城主有问题。 继国缘一想到马上就要进城的兄长大人，最终决定冒昧一次，潜入了城中。 他身手极好，不仅是剑士的正面决斗，论爬上爬下跟藏匿，也是一等一的。跟歌一起生活的时候，他也没少在森林里狩猎，对气息跟身形的隐藏自是有一套。 其实他的行为，已经像极了刺客，尤其他还带着刀，若是被谁看到捉到，当场砍死都不需要其他理由。但是对缘一来说，这等风险当然比不上自己兄长的安危重要。到了现在，他已经认为这场联姻是妖怪的阴谋诡计。 没错，他就说，继国家的那些人还应该没老到忘记了他，忘记了兄长大人才是继国家的家主这一事实。很可能家族中人只是期望兄长大人早婚壮大家族，没想到有妖怪趁虚而入。是的，继国家没错，都是这个人见城里隐藏的妖怪的错。这个妖怪，是如何知道了继国家，又为何针对兄长大人？他一定要弄清楚。 缘一潜入之后，找到了所谓的病重的城主。 结果他发现，这个城主已经被妖怪附身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被妖怪附身的人类，看起来内脏大部分还是人类的样子，可是有的器官已经变得奇奇怪怪，大约是被妖怪同化。 他不知道该怎样帮助这样的人，难道要把变化的器官割下来？可是那样人也死了，而且也没有替换的器官。 就在这时候，听到仆从传来消息，告诉城主，声称继国岩胜前来拜见，城主就说了声让少主过去，没有多做言语，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 看起来虽然器官变成了妖怪，城主也没有太多的奇怪行动。该担心的反倒是哥哥那边，城主都成了这幅样子，天知道人见城的少主跟公主都是什么样。这里莫不是成了妖怪的巢穴？ 于是他又悄悄跑去看少主，结果发现，人见阴刀跟城主差不多，也是很多器官变化了，而且看起来快要断气，呼吸也是很长时间的间隔才呼吸个一下。 可是大家谁都没看出，神采奕奕还对谈自如的少主，是个半死不活的人。 ……太诡异了。 缘一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变异的人当做人类。 他听到兄长大人，要去见那所谓的公主，内心紧绷。 ——如果公主也是这样，公主也是被妖怪改造过的样子，兄长大人要娶这样的公主回去？ 缘一内心升起怒火。 他愤怒于妖怪对人类的玩弄。 为什么兄长大人初次相亲，要遇到这样的事？ 如果他没有跟来，兄长大人是不是就无知无觉的，被这些妖怪哄骗，然后也变成妖怪？ 继国缘一难以容忍这种想象。 哪怕他知道这是极为失礼的，被兄长大人所痛恨的，他还是悄悄的从天花板跟踪兄长大人，去见那位所谓的公主。 果然，他看到了那位公主。 ——！！！ 是妖怪！！！ 不是被改造过的人类，这是一只彻底的妖怪！！！无论内脏结构还是气味，都说明她是妖怪！ 缘一第一次遇到人类外形的妖怪，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不定，这是有智慧的，有理性的，未必是恶意的妖怪，如果他主动发起攻击，反倒让对方成为了敌人。 ——但是这样的妖怪肖想成兄长大人的妻子，果然还是不可原谅！ 不，再等等，看她说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缘一握住刀柄，牙齿紧咬，整个脸都绷的苍白了。 他的兄长大人自然对此毫无察觉，继国岩胜看向这位自称公主的女子，内心却认真打了个差评。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老城主愿意认女回家，这相貌，跟人见阴刀极为相似，就是更为漂亮，阴柔了许多。但若要他评价，还是个极为一般这样的等级罢了。 光说直接与他见面的行为，就非常出格，一般闺中女子，尤其公主这样，怎么也得拉个帘子藏身其后，或者最低限度用折扇遮掩一下。让外男见到自己的脸，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但想一想人见城的现状，或许他们也是顾不得许多，只想着用公主的美色把岩胜留下了抗刀，继国岩胜是这么推测。 就这毫无矜持的行为，在极为注重礼仪的岩胜脑海之中，已经又扣了好多分，目前是负分差评状态。 既然做了继国家的家主，岩胜就没有逃避过自己未来会结婚这一事实。他也想过自己未来会找什么样的妻子，他的理想，应该是知书达理，注重礼节，遵守本分，老实不出格的类型——没错，他最讨厌毫无礼节，想什么是什么，蹦跳着干尽坏事，还坑害周围人，这样的家伙！ 继国岩胜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一个照面，已经失礼了的公主，但别人家的公主，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客随主便。 “岩胜大人，我是人见奈姬，很高兴能见到您。抱歉让您见笑了，”奈姬抬起手，用和服的手袖挡住自己半边脸，“实在是最近太过繁乱，父亲大人倒下，兄长身体孱弱，很多仆从都在慌乱之中因妖怪的传闻而辞职，就连我都不得不亲自行动，伺候父亲，匆匆赶来什么都没有准备，让您见笑了。” 非常合理的解释了理由，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被打动，不再计较其中礼仪问题。 但继国岩胜不是一般人。他非但没有同情，反而生出更多疑问。 照顾父亲，为什么要穿长袖的和服？明明有中袖跟小袖不是吗？ 这个女人很奇怪。 他这样想。 她刚才肯定不是去照顾父亲，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而且她肯定也不是公主，或者成为公主没多长时间，之前过的生活也不怎么奢华，否则她怎么连换个中袖都没想到，从礼节来说，只要是小袖以上，中袖跟长袖都算不失礼的着装了。 是的，正因为继国岩胜太过在意礼节，当即就发现了这个奈姬公主，完全不懂上层的礼节。 “非常抱歉，不得不对您失礼了，您是一位貌美的姬君，但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不得不郑重感谢您的错爱。我希望您能告知您的父亲跟兄长，是您觉得我不合适，这样比较好。” 男性直接拒绝女性，会对女性的声名造成致命打击。大家都会说，哦，某某公主被某某拒绝了，一定有很大问题，说不定长的很丑，要么就是性格很不好。那么之后很多人会以讹传讹，最后造成这位女性真的无人问津。 这就是古代，没有照片的坏处了。毕竟画像可以让画师作弊，所以大家都是看画像，听传闻来判断一个女人相貌如何，性情如何等等。男子则不然，再坏的传言，见到本人就能澄清。女子却因不得不隐居宅中，无法出来亲自澄清传言。 奈姬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眨了眨眼，最终笑了：“是吗，我却觉得我们很合适。我发现，您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而且您的双眼里，沉浸着悲伤。” 公主站起来，走过来，跪坐在他的面前，伸出双手触及他的脸庞。 “这样的双眼，我曾见过啊……多少次，多少次的，从镜子里。悲痛着，愤怒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狂了。想忘记却无法忘记，憎恨着，想要得到却无法得到，想要杀死却难以杀死，真正的死了，却又不甘心那样的事实，报复似的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看容貌跟年龄，要比少年年长几岁的公主，低头在他耳边轻语； “这个世界，无论走到哪里都一样。” 【——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吧，那个人也是这样说着。】 “只有我懂得你。” 【“要一起来吗，岩胜？”那时候，我其实觉得，他懂我。】 奈姬抬起头，再度用温柔的笑容，询问在她双手之中的孩童。 “一起来吧，岩胜。我能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之后…… 岩胜几乎要回答了，几乎。 ——然后他就看到天降弟弟，一刀把他眼前的女人给捅死了。 继国岩胜：“……？！！！” 几年没见的兄弟，一个照面把你相亲对象捅死，你该作何反应？ 继国岩胜满脸疑问的看向缘一，难道缘一终于想开了，准备砍死这个兄长，自己上位当继国家主，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果然男人有了老婆才会有好胜心？ 就见缘一拎着鲜血淋漓的刀说：“兄长大人，她是妖怪，她不可以。” 岩胜：……？？？ 我的大兄弟啊，这明明活生生一个人，被你捅死了，现在还流着血呢！哪来的妖怪，你做梦呢？ 岩胜能做的就是一把夺过他的刀，厉声呵斥：“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杀死她，你赶紧走，滚！” “奈姬，岩胜，出了什么事？我听到声音……” 是人间阴刀的声音！岩胜推了一把缘一：“快走！” 人见阴刀已经进来了，看到此时场景，惊呼了一声，貌似要喊人。 结果只见缘一突然从兄长手中抢回刀，几步上前把人见阴刀也捅死了。 岩胜：——！！ 继国岩胜不得不拔出自己的剑：“缘一！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兄弟疯了。我弟弟因为长期被弃养，我也不理他，竟然被一个乡下妞教疯了。什么妖怪不妖怪，那是人，活生生的人！上来二话不说把公主跟少主都砍了，让我怎么跟人见城的城主交代！ ……等一下，那个城主似乎听说在重病？ 岩胜思考半秒钟，认为都到这一步，怎样解释可能都无法和平了事。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去把这个城的城主杀了，将人见城占领，纳入继国家的统治。” 缘一微微一愣，扬起笑容：“兄长大人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原来你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继国家占领人见城？！不，等一下，缘一，那个女人到底都教了你什么？一家之主不是只干杀人夺城的事，你明白吗！ 继国岩胜都快气昏了：“等拿下了城再找你算账，你的无知，简直让我可耻！” 缘一又露出可怜兮兮，被兄长抛弃的样子。 他兄长只想把他暴打。 然后两兄弟走出去。 ‘奈姬’从地上爬起来，露出阴狠的笑容：“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可恶的双生子，竟然在最后——” 继国缘一又折了回来，又是一刀砍过去。 ‘奈姬’：——！！还带这样的？！ ‘奈姬’舍弃身体的一部分，化成几只不同样子的妖魔飞出去，缘一又砍了几刀，还是让不少妖魔逃走了。 是的，继国缘一的剑法……不擅长范围攻击。一旦敌人化整为零，就有几率逃出升天。 缘一皱眉，他看了看自己的剑，觉得还需要改进一下这个缺陷。于是他又再度回头，跑去帮助自己的兄长大人斩杀那个城主。 哪怕是人类，被变异成妖魔之时恐怕也没救了。虽然可怜，只希望他们能就此成佛。 ……为什么兄长大人要生气，啊，果然还是我太笨了，想不到救他们的方法，只能杀死他们吗？ 兄长大人果然心地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没忍住二更了，好了，可以Hhhhhh了。 第8章 无能狂怒的城主大人 继国家的少主岩胜大人，去人见城相了个亲，就把人见城给统治了。 跟随岩胜来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操作，有点牛B啊！ 岩胜大人还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们，这是因为城主跟少城主还有公主，都被妖怪吃了，是妖怪变的。后来还请了除妖师来鉴定，除妖师一口咬定都是妖怪，收了大笔鉴定费之后走了。 城中百姓，竟然相信了，全都相信了！大约他们已经见多了妖怪，又极为信任除妖师，因而除妖师说的他们都全信。 继国家跟来的这些属下，对自己少主人的这手操作，简直信服无比啊！战国时代，这种杀人夺城的事很常见，只要下面的居民不反对，上面换个人很正常，没人有异议。 就是少主人，年纪小小，就如此心狠手辣。听说那个公主是大美女，也下得去手。 唉。 这帮人看看他们的少主人，虽说年幼，却已经是个美人胎，自己是美人而且尚未成年，所以对美人就有免疫力的吗？ “兄长大人，我……” “你闭嘴，在那边给我站着，回头找你算账！” 然后，他们就看到被怒斥的，跟他们少主人长一样，就是脸上多个胎记的少主人的兄弟，据说好像叫缘一。看缘一大人提着刀，还身上尽是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们心中也浮现微妙之感。 该不会…… ……该不会，美人公主是缘一大人杀的吧？ 有一个不怕死的继国家的手下，趁着少主大人安排别人的时候，偷偷凑过去小声问：“大人您没事吧？是不是受了伤，属下给您找人擦药？” 缘一大人低声回答：“没受伤，不是我的血。” 少主大人突然瞪向这里，那个属下立即缩回头，假装没事发生。 但是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如果少主大人真要这城主的人头，那是应该先杀少主，再杀城主，然后娶了奈姬公主，那才是名正言顺，一说起来，就是父兄都是妖怪，公主向大人求救，多么和美的英雄救美故事，毫无漏洞。 就算不娶公主，也可以做个妾室，或者直接丢出城外，毕竟奈姬是捡回来的公主，没谁能证明她的正统。 看岩胜大人对缘一大人的恼怒样，很可能，就是这个缘一大人失手把公主给杀了。 原因虽然不清楚，但缘一大人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看起来就相当的可疑。 果不其然，安排完属下，岩胜大人拉缘一大人单独训话，在外面偷听人就听到了非常可疑的言词，什么‘家主的任务不是只有杀人夺城！’‘你脑袋清醒点，以后不准再擅自行动！’‘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饶不了你，继国缘一！’ ……联系起来，就是缘一大人，误认为岩胜大人的目的是杀人夺城，就直接上来杀人夺城了。 哦呵！ 不愧、不愧是缘一大人啊！ 果然曾经家族中有缘一大人故意让出位置给岩胜大人，不听从的人被打断腿的故事，不是传闻而是真的啊！ 继国家的手下们不敢再偷听了，总觉得发现了不该知道的家族隐秘。 脑子不清醒，但是武艺高强到可怕的缘一大人，为了让他的兄长继国岩胜上位，不择手段见谁砍谁什么的，也太可怕了！ 于是，外面传闻继国家的双子，发现了城中有妖怪，将其杀死灭绝妖怪，没想到妖怪竟然早已杀死了城主一家，变成城主一家危害他人。太可怜了，人见城的居民得到了拯救，HE。 继国家的内部，却认为这是一手弟弟为了讨好哥哥，杀人夺城，哥哥为了庇护弟弟，宣传妖怪学说的经典案例，内心觉得不愧是家主大人，有一手。干得好，我们从今天开始也是城主级别了。 继国岩胜很快就知道了家族内部传闻版本。 更可怕的是，大家甚至认为，他是故意让缘一这么做的。 ……就，很绝望。 他做错了什么？他也很蒙B的好吗？上来弟弟一个照面把稍微有点打动他的相亲对象捅了，扭头又把对象她哥给捅了，他能怎么办？真要大义灭亲？ 继国岩胜其实是个很古板，很传统的人。他其实真的很想大义灭亲来着。 但是事后缘一咬定了说那三个是妖怪，找到了除妖师，也说那是妖怪。虽然岩胜看着不像，但他想既然除妖师这样说，缘一也这样说，有可能缘一是信了除妖师的话才这么做的。 ……没错，我弟弟肯定是因为轻信他人，才造成这样的结果。事到如今，不管那三个是不是妖怪，也必须得是妖怪了。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妖怪反而不重要了。 人见城就直接改名成继国城了，人见城的城主，就变成继国城的城主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不想当城主。 一座妖怪城的城主，谁愿意做！不是说周期性有妖怪出没的吗？除妖师呢？除妖师在哪里！快给我城里城外好好找找妖怪！ ……除妖师来了，从里到外查到地下室，发现地下室有很多妖怪尸体。 继国岩胜：……还真有！？ 他现在不管城主一家是否无辜了，他只觉得人见城危机重重，下令将人见城给拆了，换了个地方改建了一座城，谁要在妖怪尸体上住啊喂！风水能好得了吗？ 于是继国家族的人，都迁移到人见城的这片土地，哦，现在叫继国城了。 在这期间，传言也越演越烈，最后的版本，就是人人都知道继国岩胜有一个好弟弟，给他打下了一座城，作为送哥哥的礼物。啊，至于打下的城正好是他哥相亲对象？巧合啊！绝对不是弟弟认为，哥哥是为了城才娶公主，决定不委屈哥哥，索性把城打下来送哥哥。 ——正好缘一回到继国家来一趟，去见了一下诸位长者，温和的请求他们不要过早逼迫哥哥结婚，哥哥的结婚对象必须是哥哥心仪的，善良的姑娘，那种妖怪女人不可取。 ——缘一大人的意思，是不能让岩胜大人娶那种妖里妖气风格的女人，是这个意思吧？缘一大人果然是看不上那个随便外面捡回来，没有品格的公主做主母，才把城打下来给岩胜大人？没错，这一定是真相！ 继国家的人，对于缘一大人的兄控程度，有了新一阶段的认识。 ……连兄长大人的相亲对象都管，果然对继国家的血脉很重视。 ……之前让兄长大人必须当家主，就是尊重长幼有序吧。 ……缘一大人，真是比岩胜大人更格守家规跟礼仪。 继国家的下属们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听说这一传闻的岩胜：……。 他杀弟证道的心都有了。 神特么格守礼仪，数这兄弟最不讲究礼仪了！上来就一刀，就一刀，你懂我看到眼前抱着我的女人被一刀穿胸，是怎样一种心理阴影吗？我都以为他想把我也串糖葫芦了！ 岩胜决定好好认真管教一下自己的弟弟，不能让他被乡下的野女人教得更没有常识了，直接叫人把叫做歌的女人抓回城里，好好派礼仪老师跟教书老师管教。 歌吓得瑟瑟发抖：“城主大人，您还是放我回去吧，我家里留下的田还要种。” 岩胜城主当机立断，派人去种田，告诉她每月给她报信，收获给她卖粮，卖掉之后扣除管理费的钱给她，是她自己的钱。 歌听完了双眼转圈圈：“可是，可是……我们这么一走，我们邻居铁匠大哥他们一家就跟我住太远了，他们是我跟缘一相当好的朋友。” 岩胜城主直接让人把铁匠一家也拉城里开铁匠铺了。这样就近了。 缘一红着脸，非常欣喜的说：“谢谢兄长大人！我还有一个朋友叫炭吉，是烧炭的，让他们一家也住过来？” 岩胜：……？ 岩胜：……！！ 你特么，竟然以为我是在照顾你吗？滚！！！ 岩胜：“我们城，附近没有树木，不适合烧炭的住。” 想什么呢你！亲朋好友扎堆来，真准备干掉我夺我城啊？美得你！ 缘一有些失望，但还是很高兴哥哥能把歌还有铁匠一家接过来，毕竟路途遥远，其实他也不想离哥哥太远。那只最危险的妖怪逃跑了，谁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他还是得就近保护兄长大人。 岩胜越想越生气，他这愚蠢的弟弟该不会以为自己这就原谅他，决定让他回继国家住了吧？滚！谁要给一个当面把我相亲对象捅死的家伙一起住，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岩胜：“你，不住城里，出去住！” 缘一：“——谢谢兄长大人！” 兄长大人希望我能跟歌一起住在城外，他知道我不习惯城里的规矩，体贴我们，但还是派人教歌各种礼仪，是为了让她能随时应对各种情况，不会被人嘲笑吧，哪怕不住城里还是派人来教了，完全就是为了我们考虑。我哥哥，就是人太好了。 歌则是想，城主大人的意思，城主大人的意思——是同意让缘一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缘一虽然没有提，但是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未来应该是要结婚的。但如果是城主弟弟，这样的身份，是不方便跟平民住在一起的。而且我也更习惯在城外生活，自己动手干活。这样的意思，其实是希望缘一能自由的跟我一起生活！城主大人真是好人！ 拿到两张好人卡的城主岩胜大人，得到的是什么？是一座城，还有人人都说不能跟继国城主相亲，小心他杀人夺城的传言。 继国岩胜：……呵呵。 我还是应该杀了他，杀了他，该死缘一！你就是我人生幸福的最大阻碍！！ 第9章 谁敢称第一 继国岩胜并不知道，这事还没算结束。 没过多久就有除妖师杀来了，说他们一族被城主派人杀死，要取城主性命报仇。 继国岩胜把除妖师都抓起来，一问情况，发现他们搞错了，他们找的是上一任城主。说明情况，收容里面的老弱病残之后，有几个说要找之前控制城主的妖怪复仇的除妖师走了。 岩胜以为这就完事了，没过几天，一位华丽的贵公子前来，说要找上一任城主。 岩胜：“……我真不知道，上一任是跑哪里了，我甚至认为他死了。是我弟弟非说他是妖怪。” 贵公子很高傲的：“呵。知道了。” 是的，蔑视他一眼之后走人了。就是那种，区区凡人的确答不上我问题，我就高抬贵手不为难你了。 听说贵公子去见了缘一，之后又离开了城。 缘一：“那位杀生丸先生吗？很礼貌和客气的贵人呢，告诉他妖怪离开的方向他就走了，还给了我一些碎银做报酬。” 岩胜：——我心里有火！ 之后，又来了一批奇奇怪怪的人，说要找城主。 岩胜：“走了，不知，去见缘一。” 看着就有气，反正他就是连妖怪影子都没见到过的区区凡人，不要跟我提妖怪，提我就砍你！ 这行人正准备走，里面那位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女孩惊叫：“咦？难道你是岩胜学长？不，不可能的，你们长的真像，可能是岩胜学长的祖先。” 岩胜：“……你，难道是日暮神社的戈薇？” 戈薇惊喜：“真的是学长！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等等，你为什么变成了城主？” 岩胜表情有些复杂：“啊，解释起来有些复杂。那边世界的我……我是说，我还好吗？” 如果戈薇那边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或者他死了，或许还能认为他是魂穿。若是有，那只能回归他最初的猜测，就是记忆复制。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现代的继国岩胜，只有被现代继国岩胜丢弃了的那些记忆，复制在他脑海内而已。 戈薇点头：“前两天还见过岩胜学长，学长还担心我痛风给我送了药贴。其实不是痛风，而是我穿越到战国了，早知道学长也来到战国就说实话了。” 戈薇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在她身旁红衣服，有着狗耳的少年着急了：“喂，你们怎么认识，他是什么人？” 岩胜看向那个少年，如此无礼者，还戴着狗耳，太不成体统了。 嗯，为什么有狗耳？ “犬夜叉你坐好！” “咿！” 狗耳少年趴在地上。 岩胜：“……你，能控制他？他是妖怪？” 面对自己第一个见到的切实的妖怪，岩胜忍不住想摸刀。 戈薇连忙阻拦：“等一下等一下，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岩胜学长，这几个人是，犬夜叉，他是半妖，虽然很凶悍但其实是好人。法师弥勒，虽然很好色但是个好人。正在寻找自己弟弟的除妖师珊瑚，虽然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个好人。” 岩胜有些无奈：“在你眼里，哪个不是好人。” 戈薇不好意思：“才不是呢！他们真的是好人。” 弥勒法师打岔：“不好意思，也能否介绍一下这位城主大人？我们知道他是城主，但戈薇你为什么会跟他认识？” 戈薇连忙介绍：“啊，这是我爷爷的棋友的孙子，从小我们就认识，他的弟弟缘一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刚才您说缘一，难道你们兄弟都穿越了？” 岩胜解释：“并没有，只有我，或者说只有我的记忆在而已。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我只能生活在这个时代。等一等，你能来到这里……难道是有能从这里回到现代的方法？你过来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戈薇说了一个日期，岩胜愣了下，最终没有言语。 ……是啊，没有那样好的事。世界总是公平的，一直如此。 ……会想什么，如果早知道有能回去的方法就好了，早点找到戈薇，回到未来就好了，哪怕稍一句话也好，都是一些自我安慰的愚蠢的言辞。未来对他来说是已经发生的，必然的，固定的，难以改变的皮筋的两端。 岩胜道：“没有，戈薇。你们想找的有关妖怪去向的线索，缘一那里有。只不过……你最好别告诉他，我们在未来认识这件事。” 戈薇：“哎？是因为……有关那个传说吗？我进城的时候，听说缘一大人杀死了前城主跟少主，还有公主，公主是现在城主的求亲对象？而我在未来，是你的未婚妻？” 犬夜叉等人：“——未婚妻？！！！戈薇！！！” 戈薇随意的摆摆手：“老人家的随口订婚而已，后来继国家的老先生过身之后，基本没有来往，也没提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真的订婚，我爷爷后来也没再提啦。” 其实是爷爷告诉她，继国家的家主，就是岩胜的父亲不太满意，希望自己儿子能找门当户对的对象，特意上门拒绝过。但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岩胜学长，只说是双方老人没当回事随口提的就好，岩胜学长应该也不介意。反正当初她也没当回事。 如果是别人，家丑不可外扬，岩胜不一定会说实话，但面对戈薇，来自未来的回忆中非常信赖他的妹妹一样的女孩，他的童年伙伴，岩胜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事实上，是这么一回事。缘一他……” 岩胜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也不知道那几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妖怪，如果不是，那缘一等同杀死他相亲对象，让缘一知道戈薇跟他有关联似乎不太安全。如果是，那缘一能分辨妖怪，而且对妖怪有强烈的敌意，带着犬夜叉去见缘一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几人听完忍不住吞咽一下。 这个继国缘一，听起来好恐怖！ 哪怕真是妖怪，你就不能跟你哥说一声再动手？上来一刀戳死他眼前的美女，这要受多大心理伤害！是个狼人！ 弥勒法师安慰道：“我们是追踪奈落的妖气来的，如果那几人真是妖怪，很可能那个美女就是奈落变成的，这样的话我完全能理解缘一大人为什么这么做。实话说，我的祖先就一直在追杀奈落，有一次奈落变成了美女，他一时大意，被奈落在他手上开了一个洞，就是风穴。风穴会逐渐扩大到吞噬整个身体，而且风穴会遗传。所以我才会追踪奈落。” 弥勒又科普了一下奈落干过多少坏事，其中包括不限于，挑拨犬夜叉跟他前女友桔梗的关系，变成犬夜叉打桔梗，变成桔梗打犬夜叉，让他们自相残杀，桔梗被杀害。还有控制人类去找茬除妖师，杀害除妖师全家，因此珊瑚才会追杀奈落。 弥勒总结了下：“奈落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挑拨离间，你们兄弟得罪了他，必须要小心，不要被他利用欺骗。我想他哪怕让妖怪操纵城主一家，哪怕被杀都没有露出妖怪本相，就是为了挑拨你们兄弟关系。若是你没有信任你的兄弟，误以为他杀死的是人类，进而将缘一大人赶走或通缉，就中了他的诡计。” 岩胜：…… 其实我真以为缘一杀的是人类，但我只想着杀人夺城来着。对不起，我实在不是个善良人。 岩胜也跟戈薇解释了一下，有关现代岩胜参与的实验，他可能就是那个实验结果。 戈薇惊讶：“啊？那我应该去告诉岩胜学长，他的实验成功了！” 岩胜摇头：“最好不要这样。他应该……不一定记着参与实验的事，还有一些记忆对他来说已经模糊不清。尤其是为什么他当初参与这个实验。所以，这样就好。你就当做不知道。而且我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该对现代有所牵挂。” 戈薇点点头，又觉得有些难过。有着现代记忆却回不去的学长一定很寂寞。 “我下次给学长带游戏机过来吧！还有薯饼跟方便面！” 岩胜笑了：“那就拜托了。” 犬夜叉不耐烦的竖起耳朵呲着牙，显然不高兴岩胜跟戈薇过于亲近。 岩胜实在没忍住，崩了自己的城主形象，伸出双手搓了搓犬夜叉的耳朵，真的，竟然是真的狗耳，真的有半妖存在啊！ 犬夜叉：“喂，你怎么也这样！” 戈薇赔笑：“哈哈，现代人通病，我们没见过半妖嘛。” 其实她第一次见面也搓了。 犬夜叉去现代后，妈妈第一次见到犬夜叉也搓了。 没办法，狗耳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搓搓确认是不是真的嘛！ 被搓了狗耳验证身份的犬夜叉一行人，直接不怕死的去找缘一了。 ……之后听说跟缘一打了一架。 ……据说被打趴下了。 一行人又抬着犬夜叉回城养伤，半妖恢复力再强，也得给他时间来恢复。 岩胜不解：“怎么回事，果然因为犬夜叉是半妖，缘一不欢迎吗？” 戈薇苦笑：“不，是因为缘一先生之前见过杀生丸，身上又有杀生丸的味道，犬夜叉问话的时候不友好，被缘一先生认为成敌人被打了一顿，之后解释清楚已经晚了。” 犬夜叉躺着，耳朵跟手都在抽啊抽，嘴巴还不停：“他还说什么，除了他哥哥之外没人能在他面前称第一，让我收回我说我的铁碎牙天下第一的话，铁碎牙是我的刀，我的刀！我又没说我自己天下第一！简直是神经病！” 岩胜：“……对不起，家弟给你们添麻烦了。” ——缘一！！！ 第10章 弟弟又来搞事情 送走了戈薇等人，又过了一两年的时间，再收到戈薇消息的时候，据说他们已经击败了名为奈落的妖怪，天下太平了，而戈薇也决定留在战国时代跟犬夜叉一起生活，能回到现代的路，一口食妖井，也就此堵死。 听到这消息，岩胜其实松了口气。 他对奈落其实没什么实感，能想到的就是被捅对穿的美女，实在没觉得那是个妖怪，只觉得自己亲弟下手果断凶残。 他松口气，是一直让自己纠结无比的，回现代的道路被彻底封锁。 这样他就能安心告诉自己，并不是自己不想回去，并不是自己逃避，而是他回不去。 ——他已经记起来有关这个实验的全部了。 ——齐木空助，将现代的继国岩胜的记忆传输到了古代，跟他基因链最相同的相似体之中。 ——传输会有数据丢失，空助刻意将丢失数据的节点，设置成岩胜想忘掉的那些事。 也就说，他有继国岩胜的全部记忆，大部分记忆因传输的压缩而模糊不清，唯有需要的时候才被提取放大。唯有那些未曾压缩过，不惜丢失也全面传输的记忆，才对他格外清晰。 这对未来的岩胜，真的是好事吗？ 现在的这个他并不知道。 其实戈薇说的对，他本应该告诉未来的那个他真相。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失去这些记忆，他不想跟另一个自己分享这些记忆。他宁可相信，那就是他自己的经历，因为这是至今以来对他而言唯一的真实。 ……偶尔他会想，那一个继国岩胜，是不是其实是知道的呢？ 太宰治的求救其实是太宰治的告白，但若是选择抓住那只手，就会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父亲的期盼也好，家族的渴望也好，他必须放弃一切，才能去承担那只手。 那一个岩胜没有勇气。 他认为那是太宰的玩笑，正如任何一次一样。太宰治很喜欢开玩笑，偶尔也会把真心话混在玩笑里，这样你就会难以抓住他的真心，太宰治也是一个胆小鬼。 而且继国岩胜也难以相信，近乎无所不能，智慧的极限，完美又无人不喜爱的太宰老师，会对他有什么特殊想法。这肯定是又一次的捉弄。 直到死，他都没弄明白太宰治是怎么想的，只能认为，是黑泥老师的又一次恶意，他就是想给自己的学生一个严重心理阴影，于是来了场最可怕的生命的恶作剧。 他那么肯定太宰治只是捉弄那个继国岩胜，是因为他知道太宰治其实有过真正在意的人。 他并不知道有关那个人太多的事，但是太宰治曾经写过一本小说，有关异能者战争的故事，这本小说几乎让太宰治被捧上神坛，热卖的很，人人都爱看。尤其里面的一些真名都能对应上太宰的一些朋友，所有人都喜欢这样揶揄现实的梗，不免哈哈大笑。 岩胜也看过这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个人物他印象深刻。是故事里的太宰治，拥有异能的港黑干部非常重要的一位朋友。 这个人物很善良也很温柔，但是这个人物后来死了。 他对太宰说，站到光的一边，所以故事里的太宰治褪去黑色，加入了侦探社，成为帮助人的一个人。 织田作之助。 是这个人的名字。 继国岩胜没有勇气去查找，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 但是他听说……听认识太宰老师的人说，过去他并不是老师，也是做什么说不得的职业的。而且过去，他也没那么热爱自杀。他成为老师之后变得温柔也讨人喜欢，还写了书，却变得越来越悲观，厌弃人生。 没有人，没有人……试图探究太宰治的过去。大家都知道那是他的伤疤，没人希望去触动他的伤疤，引起他的伤痛。大家都希望他继续维持笑容，快乐的生活，哪怕是假象。 ……岩胜一想起这些，就不由的哽咽。他总会想起那么多那么多的时候，那么多那么多的时间，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机会，他本可以改变些什么的。他是最接近太宰的人，他本该知道他的伤痛，本该警觉他的厌世，本应更进一步，去挖掘那伤疤下的脓疮，可他什么都没做。 他甚至难以分清，对这个给他带来了心理创伤的混蛋，是憎恨多一些，还是懊悔更多。他或许根本没有那么在意太宰，可那个人离开方式又如此决绝，给他带来的伤痛又这样刻骨铭心，他不得不去在意。 “这是最后一次了，为你的事后悔。”他自言自语道，“你滚去地狱了，我还得活得更好给你看，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多么愚蠢一件事。” 死能解决什么？你死的一无是处，毫无意义。所有人，包括我，都会继续该怎么活就怎么活，你的愚蠢只会证明你够愚蠢，如此而已。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歌准备结婚了，对象是邻居家的铁匠。 ……继国岩胜才知道缘一跟歌之前原来没结婚。 那你们还同居！真不像话！ 而且你还让我替别人养了半天媳妇？啊？人家肯定以为我们继国兄弟戴了绿帽子！ 为了避免谣言，继国岩胜只能忍痛宣布，自己认了个干妹子，所以他对歌一直很好是因为疼爱妹妹，绝对不是，这个女人给弟弟戴了绿帽子，不是！ 看到缘一非常感动的样子，他都想活生生打死这个蠢货。都住一起了你为什么不吃！还给人趁虚而入了！简直没用极了，这个愚蠢的弟弟！连个媳妇都没捞到！ 缘一：“兄长大人，真是太感谢了！” 歌：“谢谢兄长大人！” ……不，我只想打断你们俩的腿！继国岩胜愤恨的想。 哪怕是名义上的妹妹也是妹妹，城主大人又给了很多赏赐，连缘一的份也替他准备了，反正那个蠢货肯定不会准备。 歌希望回一趟老家，她从前的亲友……有位老人还在那边，她希望老人能参加自己的婚礼。 于是他的好弟弟缘一表示，他会替歌回去一趟，把老人接过来，除了参加婚礼之外，还有个问题就是养老了。毕竟歌决定了定居于此，将老人接来住在一起，未来也好互相照应。 临行之前，岩胜还给缘一准备了礼品跟银两让他带上，这是做兄长理所当然之事。然而缘一走的时候，却将他给的那些礼物跟钱财都留在家里，分文未取。 这让继国岩胜又是一顿闷气，心中暗骂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或许缘一觉得，是不想太麻烦哥哥。但对岩胜来说，这是毫无亲情的行为，不收这份礼，表示没把他当自家人。做事如此决绝，莫不是想跟他断绝关系？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也没错，缘一这么一去，就跟撒丫子的熊孩子丢到游乐场，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派人前去搜寻，结果获得的消息是歌的亲人已经亡故，缘一没有接到人之后就回去了。可继国家这边也没有等到缘一回来，就纳了闷了，一个大活人竟然能人间蒸发。 继国岩胜知道，缘一当然不可能死掉，缘一强大到可怕，实在难以想象何种威胁能让他送命。 他只不过……不再需要继国家的家主兄弟，乃至他的新妹妹。已经有自己生活的缘一，已经不再需要一个总是爱发脾气找茬，嫌东嫌西的兄长大人；以及开始了新生活，有了新的家人的干妹妹。 更有可能……想的再多一点，有可能，缘一还是喜欢歌的，却尊重了歌的选择退出了。他给歌留下了祝福，自己却离开此地，以此方法来放下过往。 岩胜愤怒到可怕，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主持了歌的婚礼。歌还以为他是担心缘一，更觉得他是一位好兄长。其实城主大人，只想把弟弟拖出来活活打死。之后又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他弟弟的事，大家又像从前没有继国缘一存在一样，哄着这位城主大人好好做城主。 终于，有个机灵鬼想到好办法。城主年轻力胜，自然火气大，我们帮他找个老婆消消火气不就好了？ 于是又是成堆的相亲贴送来，哪怕名声不好，城主这个称号还是好用的，想要嫁一个城主的女儿家多的是。 继国岩胜一次又一次的相亲，这次的相亲对象名叫菱子，跟他还算比较门当户对，是某个将军的女儿，对方也不是为了联姻，就是想给自己的小女儿找个依靠。 虽然有什么弟杀兄妻的传言，但实际见过岩胜，又听了有关妖怪的解释，对方相信了继国家的真诚。将军出门在外也杀过不少妖怪，是相信世上有妖怪会附身人的。而且哪怕是为了杀人夺城，他一个将军，地位远不如城主，没什么好被惦记的。 岩胜一见那位姑娘，也非常的喜欢，就是跟自己所希望的一样，温柔又知书达理，注重礼节又善良的好姑娘。虽然相貌算特别一般，总比那些丑陋的要顺眼。 两人结婚不过一年就有了孩子，并不是年轻人所喜欢的那种充满激情的爱情，却也平和顺意，建立起亲密的感情与亲情。这时候你就会发现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子了，有个性的女子的确如火花让人心动不已，印象深刻，但真正生活起来，尤其对曾经有过深刻伤痛的人来说，温柔体贴的女孩才更亲切可人，那是娟娟溪流一般柔和又体贴的爱情，时间与她的温柔会抚平你心中的伤痛。你甚至会觉得过去的自己，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故事是多么的幼稚与愚昧，这样细水长流的情感才是真正能支持你走到最后的侣伴。 然而温柔体贴的女人都走的早，古代的医疗并不发达，区区一次感冒引发的肺炎，就要了她的命。岩胜甚至后悔自己不该娶这样娇弱的女子，他怀疑或许是城主夫人的劳作太重，劳碌命工作的他给了妻子不好的榜样，才让她如此轻易离去。 岩胜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过了一年半，开始有人劝他娶续弦。 或许有人难以理解，想问男人的爱真的这么短暂？为什么不能为了爱人继续守身如玉？但其实，如果换成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也是一样。繁重的生活与工作，哪怕做城主也不轻松。当然，如果你想当一个不负责任尽情享受的城主自然随意，可继国岩胜又是个过分认真的男人。营运好一座城的工作量，是无暇去照顾家庭的。 城主的孩子完全交给下人抚养真的可以吗？而且身为一个城主，只有一个孩子，万一被暗杀了岂不是没有后裔，之后被他人动心思引起混乱？城中没有主母，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有的事只能女人做男人做不合适，譬如管理继国家的家中直系仆从等人士，以及臣下之间夫人之中的各种走动等等。养一个孩子，反而是最轻松的事。 无论出于怎样的考虑，显然城主大人是需要一位新夫人的，为了城主，为了少主，也为了这座城。 但是继国岩胜真的不想再相亲了，他觉得自己的一生，还不到二十，大半时间却在相亲中度过了，这算什么事？他觉得自己需要的不是伴侣，而是一位可以帮他经营好城池的合作伙伴。不需要爱，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帮他养大孩子，好好管理这座城就足够了。 因而他没有再去看相亲册，而是挑选了一位看似非常聪慧，年纪轻轻就替父亲经营商铺，将商铺范围扩大的年轻女性，他相信这样的女性有着足够的手腕跟经验来协助自己。 实际见过一面后，发现这女子比自己所以为的更精明能干，也更美艳。 继国岩胜产生了一点忧虑，他觉得这种类型的女子，说不定会给他套绿帽子，干掉他儿子，再让自己的孩子上位，类似这样的操作。 其实他内心已经有点退缩了，但女子好似知道他的顾虑，给出了医生证明，表示自己生理原因无法有孩子，这让岩胜又觉得，如此聪明的女子不做城主夫人，简直暴殄天物。 他们又聊了许多，意外发现不光三观很合，女子还知识特别的渊博。不仅是经商之事，谈到各种奇闻轶事，海内外知识，竟都略知一二。 “我个人其实对医术更感兴趣，可惜自己只是刚入门，一直在跟一位女医学习。”女人说道，“实话说，我对继国家跟城主您并无野心，但成为城主夫人，让我能更容易找到我想要的药材，跟想看的医书。我是不是很利益至上？” 岩胜感到轻松：“并没有，我也是为了能找一个同我一起合作经营城主这职位的合作伙伴。我自身，不瞒你说，因爱人的逝去没有心思再婚，但一座城不能没有城主夫人，我需要一个利益共同者与我共进退。” 双方谈的都比较满意，岩胜其实有点意动了，这么好的机会，遇到正巧志同道合的合作者，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位城主夫人。 结果见了女子的第二天，他那失踪已久的弟弟突然上门拜访。 ——这个混蛋没解释自己为什么失踪，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上来就说这么一句。 “兄长大人，您的相亲对象是恶鬼，我来斩杀恶鬼。” 岩胜：…… 岩胜：………… 继国岩胜忍无可忍，掏出刀子就砍亲弟。 ……去你的鬼鬼鬼！我早该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歌这里我其实考虑了很久。 再怎么想，只要她跟缘一结婚，那必定活不了。只要有鬼存在，缘一必定去杀鬼，那么鬼迟早报复他跟他的家人，无惨也不可能忍这么强的天敌存在后继者的可能。在该时段他有妻子就避免不了会失去。思考再三，还是觉得放歌一条生路，不能白给。 第11章 世界第一的剑士 缘一被砍得一头雾水。 他不明白为什么兄长大人要砍他，但兄长大人教训他，他是不敢还手的。 结果就被岩胜揍了一顿，直接踢出去，拒绝他进入继国家。 缘一：……？？ 他迷茫的找到自己认识的继国家的下人一问，得出兄长大人原来对相亲对象很满意这个答案。 ……啊。 缘一懂了。 原来，兄长大人，他是——被那只鬼给欺骗迷惑了！ 可恶的恶鬼，竟然如此狡猾！他定不会饶恕！ 话说缘一经历了什么呢？他回到老家，听说老人已死扫过墓之后，还是有点想在老家多待几天。 没办法，每个人都对童年生长的地方有着难以割舍的留恋，继国缘一也不例外。 于是缘一准备多留几天，他让本来留在这里种田的人到附近的继国家的驻地帮忙带个话，让继国家知道他晚几天回去。带话的人收了银两，高高兴兴的去送信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带话的人没有回来。 那位兄弟也是长期住在这里的，不可能送个信就不回来了。 毕竟是因自己的事造成，于是缘一就出发去寻人去了。找到最后，也只找到衣服，连尸骨都没有。 此时他这才听说，原来这附近不知道何时，多了一种叫做鬼的东西出没。 缘一猜测，应该是跟妖怪同种类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于是就循着线索去找鬼，终于找到吃了送信人的鬼，一刀给砍了。又把死者的遗物收好带回来，准备回来告诉死者的家属这个悲痛的消息。 结果他回来，发现送信人的家属也被鬼残忍的杀害。 是的，杀害，完全不是为了吃掉这样的原因。很显然，他杀死的那只鬼有同伴，而且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他的作为，找到了送信人的家人，报复性把家属给杀了，还留下惨死的尸体来警告他，让他别多管闲事。 ——这个报复者就是路过的无惨，当时的缘一并不知道他跟鬼王正好错过。 继国缘一出离愤怒。 这个送信人的家人，是否在思念自己的亲人，还没等他回来就被杀死了？是不是以为缘一能将人带回来？是不是死前还在呼唤着家人的名字？一想到这些，他就心如刀绞。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杀了鬼，鬼的同伴进行报复所造成。 从最初斩杀妖怪的时候，缘一就想到过，制造杀孽的自己是否会得到对方报复。因而兄长大人决定将歌接到城中时，他没有反对，反而很高兴。兄长大人定是想到了，才将歌纳入保护范围之内。兄长大人一直都是那么的聪明。 没有家族，孤身一人生活在外所面对的危险，缘一以前没有想过，因为他自身太过强大，他总是不小心忘记，自己身周之人并不像他一样，而他不是神，无法随时保护他们。 送信人一家的死，就是他的过错。 自己明明察觉了送信人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没想到可能会有危险潜伏，为什么没想到先让送信人的家属躲到安全的地方？先把他们护送回到继国家的领地，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并非不可避免。 如果他能想到继国家，想到兄长大人其实也随时站在他身后，而不是认为一个人什么都能做到，这些本不该发生。 继国缘一痛苦极了，他感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他甚至无颜回去告诉兄长大人发生了什么。 缘一开始放逐自己，不断寻找并斩杀恶鬼。没参加歌的婚礼，也是因为当天他也在诛杀恶鬼，实在难以抽身。后来考虑到自己天天要面对恶鬼，恶鬼还如此狡猾，说不定会牵连家人，他便决定不再与歌还有继国家联系。 很快他遇到了跟他一样追寻并斩杀恶鬼的鬼杀剑士。 鬼杀剑士此时没有呼吸法加成，就是一群很普通的剑士。但是他们比外面的人又有杀鬼的先天优势，就是他们的剑是用特殊的铁矿所打造，比其他武器更能给鬼伤害。 缘一加入了鬼杀队，得到了能杀鬼的剑，还把自己的呼吸法修改成适合他人使用的版本，增加了鬼杀队的战斗力。 鬼杀队的战力上来了，杀鬼概率提升，获救的人增多，那些被救的，愿意帮助他们而在家门口挂上紫藤花标志的人家也多了起来，情报网串联，他们能获得更多关于鬼的情报。 于是，这天有消息传来，某个商户的女儿最近性情大变，扩大了商业范围，众人啧啧称奇。她还用赚了的钱开孤儿院，貌似是个口碑不错的人。 唯一问题是孤儿院的孩子，好像没听说有人领养，规模也一直没膨胀。 送十个孩子进去，孤儿院开销那么点钱。 送二十个孩子，还是那么点。 三十个还是那么点。 据说很多孩子是送进去没多久病死了。 ……并不算证据，只能说相当的可疑。鬼杀队的剑士里年龄最小的，也已经是少年了，无法装小孩混进去。 这时候，有着X光透视眼的缘一出动，潜入孤儿院的墓地扫了一眼，都是空的。 又扫一遍工作人员，发现工作人员都是正常的，孩子也是人类。 ……就很人间迷茫，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传出了，这位资助孤儿院的女士，去跟继国家的家主相亲了。 缘一：——！！ 他顾不上许多，赶紧跑去看情况，可惜他赶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残留的气味却很明显，兄长大人身边残留的是恶鬼的气息——还是当年杀害送信人家属的那只鬼！ 果然，孩子们恐怕已经都被吃了！ 缘一的确想亲自见一面那个女人，确认情况。但首先要说服兄长大人打消相亲的意图。 于是就回到上一章结尾的那一幕，他开头给他兄长大人一个惊雷。 然后就被打了，被赶走了。 缘一：……兄长大人是不会错的，都是那个女鬼的错！我这就去把她砍翻了！ 继国家的手下：——！！ 惨了，又来了！二少爷不能容忍大少爷娶的老婆不合规矩，或者为了商铺娶老婆，这是又要杀家主大人的相亲对象了吗！我得赶紧告诉家主大人，我们……要是阻止不了，赶紧想想该怎么吞并商铺。 是的 ，继国家的手下们都歪了，他们已经默认他们家族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画风了。而且已经被洗脑的认为这样做有理有据。 ——我们家主大人这么美，当然不应该为了钱为了城去联姻，二少爷做的对！想要钱想要城我们直接抢，不能牺牲家主大人的美色！ * 把人赶走，继国岩胜终于冷静下来。 他其实也对这个女人产生怀疑了，实在是太凑巧，太符合他想要的条件，他总觉得巧过了头。结果，果然是想要他的人头夺他的城？ 知道是敌人，对其有防备就好办，毕竟他是城主，手下有武装力量还有除妖师，什么鬼不鬼的，不足为惧。 他奇怪的是缘一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比从前更不可理喻了。 于是城主一发话，立即手下行动，把跟缘一一起进程的鬼杀队的人找到抓住押送给城主了。 岩胜一看这人，浓眉大眼炸毛头，好像那个什么，那个—— “猫头鹰？” “不是猫头鹰！在下炼狱行佐门伊寿郎，你就是城主吗？跟缘一大人长的真像！” 岩胜：“……名字太长，我就叫炼狱伊寿郎。” 伊寿郎：“好的，城主大人随意！” 岩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鬼杀队是什么组织，缘一为什么加入鬼杀队，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伊寿郎：“好的，城主大人！” 伊寿郎就把自己所知的情况都吐露了。 岩胜：…… 岩胜：………… 继国岩胜，出离愤怒。 你特么，就为了一个低贱的送信人，就不准备回家了，啊？决定去杀鬼也没给我捎个信，告诉我怎么回事？未来就业选择这等大事也不跟我说！你果然是想彻底跟我继国家干脆利落断掉关系吗！还是说你觉得，弱小如我，根本没办法在这事上帮你？ 伊寿郎一看城主都要冒火了，连忙大声劝道：“缘一大人怎么会觉得您弱小呢？他一直都说您才是天下第一的剑士，他只能排行第二。” 岩胜：…… 岩胜：………… 岩胜：“你刚才，说什么？” 伊寿郎解释：“是真的，我们鬼杀队里好多厉害的前辈，被他打败之后，他都这么说。而且他特别讨厌别人在他面前称第一，他说除了兄长大人之外，没人能在他面前称第一。今天我终于见到了连缘一大人都夸赞的您，想必您是非常厉害的剑士吧！好难想象比缘一大人还厉害的剑法会是什么样子。可惜您是城主，无法不顾生命安危加入鬼杀队。” 岩胜：…… 羞耻啊！简直是要把他活活钉在耻辱柱上！你让鬼杀队的人都怎么想？你竟然对他们宣称，我比你还厉害？我特么想当世界第一的剑士，不是让你把世界第一都打败了然后自称世界第二的意思！继国缘一你这个故意恶心人的混账玩意！！！ 岩胜不得不纠正：“你别听他胡说，我在剑法上并不如他。他只是小时候对我很尊敬，产生我无所不能的错觉，其实我只是一个凡人。” 伊寿郎不可避免的流露失望之情：“这样的吗，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能跟世界第一的剑士见面切磋一下。” 岩胜：“……我们过两招吧。” 伊寿郎：“好的，谢谢城主大人！” 然后…… 伊寿郎的表情变得失望到极点：“原来真的是这样，缘一大人只是太崇拜自己的兄长了吗？” 如果是缘一大人，自己一招就落败了，这位城主用了三招。而且双方都没用呼吸法，伊寿郎发现这位城主大人根本不会用呼吸法，所以他也没用。若用上呼吸法，对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原来真的不是天下第一剑士，只是缘一大人是个哥吹的吗？失望。 继国岩胜：…… 这份耻辱我记下来了，继国缘一！ 第12章 谁捶我哥？ 被流言所害的还有一个人，不，应该说一只鬼吧，就是鬼王鬼舞辻无惨。 ……或者我们现在应该叫无惨子？ 鬼杀队最近来了个很强的剑士，名为继国缘一，还传播一种对鬼很有杀伤力的剑法流派，就是呼吸法。缘一已经在无惨眼里是头号大敌，虽然两人还未正面相对，光那个呼吸法已经让他很头疼了。 砍砍砍，就知道砍，你以为我那么多属下是萝卜白送的吗？那都是我的血，我珍贵的血，都浪费了！心疼死我了！你知道我要戳多少个白痴的脑袋，才能栽几个能用的鬼出来？简直是不珍惜他人劳动成果的铺张浪费。 之后，他探听到流言，哦呵，这个缘一原来还有哥哥啊？这个哥哥才是天下第一剑士的吗？ 无惨他好了，他觉得自己可以从这个哥哥下手。天下第一剑士为我所用，他弟弟也不足为惧，肯定打不过天下第一。 再一调查，这位兄长可真是个宝藏，竟然还是城主！目前城主夫人招募中，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无惨变成鬼之前是贵族家的孩子。他比其他人更能领会权利的妙处，那是金钱不能比的。只要他控制了这个城主，想干什么都方便，无论是研究永生课题，还是寻找彼岸花，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无惨就变成无惨子，用自己之前的伪装身份，去见继国岩胜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继国兄弟先不论武力值，相貌是足够帅。你问问无惨，如果对方长得很普通甚至肥头大耳，他还愿不愿意变成无惨子去相亲。哪怕是为了躲过鬼杀队的耳目也绝无可能！果然无论是人是鬼都是视觉动物。 见面第一印象非常好，继国岩胜看起来就是个木讷城主，这种人当属下办事牢靠，而且从前的武士出身也会让他一旦效忠之后就会相当忠诚。 无惨子没有上来就动手把人变鬼，是因为他心存警惕。这可是世界第一的剑士，万一自己一动手就暴露，然被砍了呢？哪怕不死也疼的好吧！能不被砍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找刀削？欺骗对方感情让对方相信自己，把城乖乖送过来，死心塌地愿意变鬼不好吗？ 没错，无惨子决定，这个婚，他骗定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继国缘一这么快就听到风声找上门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继国家的那些手下跟着一起，看情况就是不准备善了。 无惨子有些恼火：“怎么回事，难道岩胜发现我是鬼，还去找来了缘一？” 跟随他的女医，被他变鬼的珠世回答：“之前的确听说过……继国家主大人的弟弟，因看不顺眼自己兄长的相亲对象，就把对方砍了，家主大人对外宣称他们是妖怪变的把事态平息下来。” 为什么她之前听说此事却没提醒无惨？自然是珠世想暗坑一把无惨，她没想到这位弟弟这么莽，知道无惨在这里直接怼上来了。 无惨子是不相信妖怪的。 没错，他明明自己是个鬼，可他相信科学。他没有亲眼见过妖怪，他就不信有妖怪存在。 所以这话翻译在他脑海之中，就是缘一是个兄控，非常终极的那种兄控，而他哥岩胜也愿意袒护他。 ……也就是说，很可能缘一并不知道他是鬼，单纯因为他跟岩胜相亲，就有充足理由来砍死他了。 而岩胜，无论他是否相信他是鬼，只要弟弟砍死了人，一定会想办法掩饰。 这什么神经病兄弟，有你们这么草菅人命的吗？万一我不是鬼，你们岂不是滥杀无辜？ 无惨子竟然义愤填膺，明明他自己才是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那一个。 珠世：“不过也有说法，说城主是为了夺取这座城才这么做。” 无惨子认为这个才是正确的解释。 是这样，岩胜并不是帮衬自己的弟弟，而是因为他弟弟所做的给他带来了利益——这么大一座城。有野心的继国岩胜当然就顺势接手了城。 无惨子满意了，这才是合格人类的想法，他就需要这样自私自利的属下。岩胜挺不错，他一定要挖角。 问题是，现在的难关怎么度过？ 无惨抓了一个跟他身材相仿的女子过来，把她脸皮剥下来，然后用刀对她胸口来了一下，把尸体丢在地上，伪装成被害现场。然后恢复原身，带着珠世匆匆离去。 等缘一跟继国家的一帮人前来之后，无惨立即放出消息，让人人都知道缘一再一次把他兄长大人的未婚妻捅死了，还残酷剥掉对方的脸皮，声称这等颜色还敢肖想他兄长大人，简直可耻。 城中居民：……？！！ 城中居民：“您果然忍不住又干了这样的事吗，二少爷！！” 缘一：……？ 继国缘一冤枉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提刀过来而已，还没砍呢！而且这个死去的人类是怎么回事，是鬼杀的？糟糕，是陷阱！ 他这才明白自己被陷害了。 而且为了陷害他，又杀了一个无辜者，让缘一愤怒不已，更加杀气四溢。 反而坐实了这事可能是他干的，哪怕是跟他一起来，明明看着缘一大人什么都没干的那帮人，都有点底虚了，莫非缘一大人是在他们之前先杀了人，然后才又带他们来自证清白？ 缘一解释：“是鬼干的，我去抓真凶，为这为姑娘报仇。” 众家仆：……上次是妖怪，这次是鬼吗？好的 ，我懂了，二当家，我们这就去把商铺接收了！ 缘一没想到自己的解释，反而让自己更加扯不清，被众人当做又一次杀嫂事件。 缘一追踪无惨残留的鬼气，一路狂奔，终于被他给撵上了。他看到，一个鬼舞辻无惨，带着一名女医正在赶路。 他看向珠世：“你就是兄长大人的相亲对象？” 珠世反应很快，立即看向无惨，拼命用眼神暗示，是他，是他，是他骗了你哥！ 无惨倒也不惧，应该说此时他对人类还毫无畏惧之心，警惕是警惕，但他不认为有人类能击败他。 “就是我，我跟你的兄长大人相谈甚欢，若不是你干扰，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呢。” 缘一：…… 我看你是想吃桃！ 缘一怒火中烧，一个鬼，骗婚我兄长就罢了，竟然还是个男鬼！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竟敢玩弄我兄长大人的感情！兄长大人明明那么相信你，还为你打我，为了你这个男鬼打我！气死我了！ “简直不可原谅，你把人类当什么！” 无惨诚实回答：“食物，还有玩具啊？” 缘一二话不说把他给砍了。 无惨：……！！！ 给我等等，也太强了吧！别人都是LV40，我是LV99，你特么竟然是LV999，跨级也跨的不怕劈叉？这特么怎么玩，要玩脱！ 无惨来了个天女散花肉块炸裂，赶紧分了好多肉肉蠕动爬走去保命。 缘一：……又来这招！ 之前说了，缘一剑法的唯一缺陷，就是缺少大范围攻击。他努力开发了一下，事实证明，刀剑真的不适合大范围攻击。哪怕他一刀下去，眼前一大片全烧秃了，可还是让没被扫到的很多碎肉逃之夭夭。 女鬼珠世一阵恍惚，她一开始没有真实感，后来发现无惨真的败走了，又忍不住嚎哭起来。 “为什么我还活着！我活着，无惨就还活着！为什么你没有杀死他！” 缘一：“……” 他不算第一次被人埋怨。 去的晚了，人们会埋怨，为什么你不能早点来，早点来谁谁就不会死，不会变鬼。也有不少愤怒的质问，你既然那么强大，为什么不在鬼害人之前杀死它？为什么要等出现这么多牺牲才出现？ 他该怎么回答呢？他无法帮助这些人，不是极为正常的事吗？他本就是个很普通的凡人。 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告诉他们：“我跟你们一样，也只是凡人。” 我们最终做不到拯救，也只能复仇而已。 确认无惨重伤无暇管自己，甚至连控制她都做不到，珠世哭着吐露自己的悲惨遭遇。原来她病重濒死，但她不甘心，因为家中尚有幼子。无惨骗她能治好她的病，把她变成了鬼。结果就是她把自己的丈夫跟孩子都吃掉了。之后她一直浑浑噩噩跟着无惨，无惨利用她研究鬼血，直到遇到了继国缘一，能够击败无惨的男人，她才从噩梦之中惊醒。 珠世表示她希望能继续研究鬼血，研究出对付无惨的方法，杀了无惨之后再自裁追随家人，希望缘一能放过她。 缘一相信了她的话，并警告若她再杀伤人类，定将她找到杀死。 他相信了一只鬼的话，放走了这只鬼。 其实他知道这是很愚蠢的行为，但是没办法，听她所讲述之后，他觉得珠世就好像自己。太过弱小又对于命运无能为力，想要改变一些什么，却无人相信。他最终决定，由自己来相信这样的珠世。更何况……他想起因他而死的送信人一家，珠世渴望为家人复仇的心情他非常了解，想必他们也一定赞同自己。 当他回去之时，继国家的二少爷干掉家主大人的新未婚妻的传言，已经人人皆知了。 民众看到他，都躲得远远，仿若洪水猛兽。 这回哪怕有澄清说是鬼干的，民众们也不太相信，毕竟跟之前那个妖怪的套路太相似了，你是真当我们傻吗？一模一样的套路用两次，谁信啊！ 缘一：……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面对，还是有些伤心。这座城，继国家的城，他待不下去了。 缘一想他的兄长大人，是不是知道会演变成这样，才不希望他参与？但是不行，他怎么能看着兄长大人羊入虎口。他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只能怪鬼王太狡猾。 缘一回到鬼杀队，正巧看到伊寿郎。 伊寿郎看他的表情也有些敬畏：“您回来了，缘一大人。” 缘一皱眉：“不是我。” 伊寿郎连忙道：“不，不是这个事。唉。怎么说呢……你去追鬼之后，城中风言风语，然后你的哥哥，就推出了一个继国家的人做新的城主，他自己引咎辞职了。之后他跟我一起来到鬼杀队，鬼杀队的前辈们对你这位天下第一的哥哥很好奇，就跟他打了一场。” 缘一紧张起来：“兄长大人在哪里？” 伊寿郎：“蝶屋，养伤中。大家应该是没想到他竟然都不会呼吸法。对了，去蝶舞探望岩胜大人之前，你先去见一面主公大人。” 缘一：…… 伊寿郎：“你哥哥很厉害，哪怕不会用呼吸法，无论被怎么打就是不肯认输，最后反倒是前辈们不好意思，觉得太欺负人就停手了。他真的很厉害。” 缘一：“都.有.谁.？” 伊寿郎：“咦？等一下，缘一，你先去见主公大人——” 缘一：“谁！” 伊寿郎：完了完了，不能善了了！ 第13章 各方的纠结 继国缘一，很可能失控了。 鬼杀队的现任主公产屋敷翔晨，不得不这么想。 从鬼杀队的角度，整件事是这样的： 一开始，名为缘一的剑士加入了他们。 其实在他加入之时，鬼杀队就调查了他的情报，知道他是继国家现任家主继国岩胜的弟弟，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在当时，他们就听说了这位缘一先生砍死兄长相亲对象，据说是斩妖除魔这件事。 翔晨：…… 作为因无惨，而导致被诅咒了，全家年轻男性早死的一族，他是相信诅咒，相信妖怪一说的。实际见过缘一先生，确认缘一是个正直的剑士之后，他便信了缘一先生是为了守护兄长大人才去砍死被妖怪附身的公主一家。 可以说，鬼杀队最初收下继国缘一，是这位主公大人顶着内部的怀疑跟极高风险。有着如此不妙名声的人成为鬼杀剑士真的好吗？大家不免会有这类想法。 理所当然，就有鬼杀队员表示不服，前去挑衅缘一。 结果被打倒了。 一击。 大伙惊了！大伙不信邪，一个个去刷缘一！ 结果，没有一个让缘一用上第二击。 简直就是一剑超人，把你打的一败涂地没商量。 缘一倒没有记仇，反而把他自己强大的秘诀呼吸法传授给大家，增加了杀鬼的概率，所有人都非常感激他。于是传言什么的，大家都淡忘了。他们认识真实的缘一，知道他的强大与善良，自然也相信外面的传言不是真的，缘一大人的确是为了灭绝妖怪才那么做。 理所当然的，鬼杀队内部开始暗自称缘一是鬼杀队第一剑士。 缘一听到之后，义正言辞的否决这种说法。 “在我兄长大人面前，我不配称第一，我的兄长大人才是天下第一剑士。” ——什么，继国家的家主继国岩胜这么厉害的吗！那他加入鬼杀队，岂不是我们杀鬼更容易了？啊，人家是城主，那是不能加入我们的。 鬼杀队剑士们都很失落，但他们记下了继国岩胜这个人，在他们心中，这就是个很强很强，比缘一还强的男人。要么人家能当城主呢，就是不一样！ ……发展到这里，到此为止就好了。 但偏偏出了问题，那就是又发生了第二次相亲对象被缘一砍事件。 继国家已经专门澄清，说这件事是鬼干的，跟缘一大人无关。但根据线人汇报，被杀死的那具女尸可没变成灰，也就是说，的确有个女孩惨死了。 鬼杀队的现任主公翔晨，立即明白这是鬼的阴谋，又多方核实，认定缘一的确是清白的。 但是鬼杀队的内部，其他的队员们却已经开始怀疑了。哪怕有多种证据，也难以让人打消疑虑。 ——怎么什么妖怪啊，鬼啊，不找别人，就找你哥？而且还不是别的身份，都是相亲对象？ 太可疑了。 缘一大人，该不会……真的做了吧？ 是的 ，缘一大人很强大，也很善良，看似很正常的一个人，但他好像是个兄控，还是非常严重那种。该不会，其实他心理有问题，只要跟他兄长大人有关，他就失常了？ 大家都很怀疑，但是他们没有证据。 对此，翔晨主公也很无奈，这就是疑人偷斧，如果产生怀疑，你拿出千百条证据，人们只会更加怀疑。现在大家已经觉得缘一有问题，那他的一切表现就都显得有问题。 之后更可疑的事发生，口口声声去追杀凶手的缘一，竟然空手而归。 回来告诉大家，说一个鬼炸裂了逃走，一个鬼是无辜的也承诺不吃人，被他放走了。 鬼杀队众：……？？？ 你有病吧！炸裂的那个不说了，自称无辜，这不是所有鬼惯用的伎俩吗？你也不通报就把鬼放了？最起码让我们审查一下！或者把她严密监视确认她不吃人啊！你这样做，把主公大人跟我们当成什么了？ 这个真的是缘一的问题，他最起码，应该通报一声主公。私自放人，是破坏鬼杀队的秩序，也是对主公与他同伴们的不信任。于是鬼杀队内部，对于缘一这样的行为产生了更加严重的怀疑。 再联想一下，之前怀疑是他杀了人，他去找凶手，然后凶手飞了……难不成，真的是他杀了人？ 哪怕不是他直接杀了人，人死是不是跟他有关？因为他同情恶鬼？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信赖是互相的，缘一不信任自己的同伴的行为，同样破坏了同伴对他的信赖。他们开始怀疑缘一是否还有其他的事隐瞒，就如同私自放走女鬼一样，瞒着他们私自做了。 翔晨的压力也很大，对于继国缘一的行为，必须严厉指责跟惩罚。但缘一又是教授了队员们呼吸法，增加鬼杀队战力的人，缘一本身也是对付鬼的终极武器，翔晨不希望缘一跟鬼杀队产生分歧。他也很矛盾，如何能平息内部怨愤的同时，留下继国缘一？ 就在这个时候，继国岩胜找上了他，跟他见了面。 岩胜平淡的说：“这件事我来解决。我愚蠢的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 产屋敷翔晨，对继国岩胜的第一印象非常微妙。 应该说，果然是一城之主，这样的感觉。 明明是相同的面貌，却不会将他们错认为同一人。 如果继国缘一，是一个心怀慈悲，为正义而战的人，那么继国岩胜就是一个隐藏着伤口，沉默前进的人。 跟缘一不同，岩胜的城府很深，一眼你看不到底，无法探索他的真实想法。 继国缘一没有说错，他的兄长岩胜，的确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之后岩胜就搞了一手退役，从继国家内部选了一个继任者作为城主，自己的孩子付托给他人作为养子，他自己则加入了鬼杀队。 岩胜第一次见鬼杀队的众人，就开场拉仇恨。 “我就是继国缘一的兄长，很抱歉，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不过对付你们应是绰绰有余。” 其结果可以想象，鬼杀队之中，对于缘一的不信任与不满一下子爆发了，诸位鬼杀队的柱都以切磋为名，上来狂砍这个自称是缘一兄长的人。尤其，这对兄弟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砍岩胜简直就跟亲手砍了缘一似的，以往日常被压迫的鬼杀队的柱们觉得真是爽歪歪。 这人开口这么狂，没有人想到他竟然不懂呼吸法。 应该说，明明不懂呼吸法，还是能跟他们对战下来，甚至还在技艺上略占上风的继国岩胜已经非常可怕了。 哪怕被打得很惨，继国岩胜也没倒下，也不松口认输。简直倔强到让人无奈的地步。 最后反倒是这些柱退缩了，总觉得自己就跟拿机关枪打小朋友一样不要脸。人家又不会呼吸法，会跟不会的人身体素质差很多，他们这样打人好意思吗？ 这一退缩，一不好意思，对缘一的那些怨愤也消了，反倒有些心虚。 缘一做错是缘一的问题，他们竟然因为缘一，把这位没有做错任何事的缘一的兄长给打了，啊，真是的，他们也太冲动了。 但这都是缘一不好！如果缘一没有逢人就夸自己的兄长大人如何厉害，他们怎么可能判断失误，下手没有轻重！都是缘一这个兄控的错！ 鬼杀队内部对缘一的怀疑总算是平息了，但是缘一本人被点燃了。 一眼没看住，自己的兄长大人就被这帮人给打了，啊？那是我哥，我亲哥！我都不舍得让他受一点伤，你们还敢打，还围殴？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是谁教你们的呼吸法了！ 是的，缘一又把揍了他哥的那帮柱，挨个打回去，确保每个人都要比他哥躺在病床上的时间长。 之后，他也没去见主公大人。 翔晨：…… 产屋敷翔晨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缘一恐怕认为是主公大人放任兄长大人被围殴，连他也怨上了。但是他也难以跟缘一解释，难道要说队中人对你不满，你兄长主动要求这么做好平息民愤？那只会让缘一跟鬼杀队更加离心。 而且产屋敷翔晨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流言里也暗藏真相，继国缘一最大的弱点，是他的这位兄长大人。为什么鬼会变成岩胜的相亲对象？难道不是因为鬼比他们更早发现了这一点吗？ 继国缘一可以因为他的兄长无视主公邀请，殴打鬼杀队的柱，也不管这样做是否会削弱鬼杀队的整体战力。对缘一来说，无论是主公大人，还是其他的鬼杀队员，乃至可能遭遇恶鬼袭击的平民，远远不及他的兄长大人重要。 那么如果他的兄长大人出了某种意外呢？ 产屋敷翔晨推测出了鬼为何盯上继国岩胜。 如果继国岩胜被鬼抓住做人质，或者索性被转化为鬼，继国缘一会怎样做？他们鬼杀队的最大战力，会不会变成了鬼王手中的武器？ 产屋敷翔晨很庆幸，继国岩胜选择加入鬼杀队。很可能岩胜本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准备当一个站在高处的靶子。只有岩胜留在鬼杀队，才能保证继国缘一心无旁贷去斩鬼。 翔晨对缘一产生了愧疚，他等同是为了鬼杀队的安全，为了握住缘一这柄利刃，使用他的兄长大人做人质。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为了斩杀恶鬼，哪怕手段难看也必须这样做。 这样的结果，就是缘一拒绝去见主公大人，翔晨也随他去了，因为他也感到自责，觉得留下岩胜的理由有些难以启齿。 继国岩胜就这样留在了鬼杀队。 第14章 无法忘记的回忆 从岩胜的角度，这故事可没那么美好。 他就是又被他弟给坑了，而且坑得特别惨。 让他冠上未婚妻必定被弟杀的名声就算了——这个当然是缘一的锅，如果缘一出手前能跟他打个招呼，怎么会奇怪的流言四处飞扬？ 是的，他选择性忘记是他先把他弟打出去的。 在鬼杀队内部宣传他的虚假战力是什么鬼？岩胜严重怀疑，就是缘一四处跟人说，我哥贼强，他才会被鬼盯上。 这可怕的谎言，别说人，鬼都信了。 ……羞耻啊！丢脸竟然丢到了鬼的头上！ 于是岩胜郑重拜访了一下鬼杀队，用实力证明了一下，不是的，我真的不是天下第一，那都是缘一胡吹的，不要再尬吹虚假传闻了，我都丢脸到鬼头上了能不能放过我！ 那些跟他对手的柱，出手之后看他狼狈接招时的表情……不说了……想起来都是人间耻辱。 这就好比，你明明数学成绩平平，你妈非要去跟人家奥数选手吹，我儿子数学可厉害了，简直是当代爱因斯坦！然后你去跟人家奥数选手PK奥数，拿了一个远远不如的成绩，那位奥数选手目瞪口呆看着你，简直不能理解你就这点水平，你妈为什么好意思跟人吹？ ……就是，这种羞耻。 还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全体鬼杀队的柱！ 是的，全部的柱！ 继国岩胜那酸爽感，简直像是扒光了裸跑一圈下来。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必须把谣言，从根本解决掉，让大家都知道，缘一那混蛋只是在尬吹，他根本没那么厉害！不能再让谣言扩散了，千万不能！今天是鬼，明天是柱，后天谁知道会是什么玩意儿来找他问，你不是缘一说的天下第一剑士吗？ ——其实最应该做的，就是把缘一那混蛋从根本上解决掉。 如果，不是他打不过。 是的，岩胜来鬼杀队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知道缘一现在有多强大，还有，同样被鬼盯上的他必须掌握了对付鬼的方法才行。处理好这问题前，他是不会带着这等危险回去的。 之后，听说那些揍他的柱又被他弟给揍了，他想砍死亲弟的心意更真切了。 他的弟弟却来见他，表示兄长大人被欺负，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错，因为自己没有把呼吸法教给兄长大人。其实在一开始研究出呼吸法，他就想教给兄长大人了，没想到正好发生人见城的事，就没顾上。之后又这样那样的事耽搁忘记了。现在赶紧教给兄长大人。 岩胜懒得骂他，其实跟那些柱切磋，呼吸法他也看出了端倪，只是那些柱所用的呼吸法对他来说并不合适，所以他也没有学。 “没关系，我会把呼吸法改成适合兄长大人的版本！” 改编剑法，说的简单，实际要对剑士跟剑术非常了解，造诣极深之人才能做到。哪怕是剑术高手，一生也只能创造一两套独特的剑法，那样已经很厉害了，创造要比照抄困难的多。 继国缘一这个男人，却把改写剑法给不同的人，说的如此轻松容易。 就好比，谁都能照着谱子唱歌，而能够见一个人，就专门给你作一首歌出来的才是真正厉害的谱曲人。 其他的剑士哪怕岩胜自己，都只是‘剑士’而已，继国缘一却已经是剑法上的‘宗师’级人物。可怕的是他竟然毫无自知之明，周围人也没有重视他的这份天分，仅仅将这用在斩杀恶鬼之上。 继国岩胜获得缘一为他所修改的月之呼吸，尝试使用月之呼吸的剑法之后，心中生出了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哪怕缘一做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他都未曾产生过这样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之心。 他一直默认自己的弟弟很厉害，就是开了挂的厉害，但再厉害也是他弟弟，只不过是有金手指开了挂。 可此时此刻，真正领略了月之呼吸法，使用这套剑法之后，岩胜感到了恐惧。 ……我的弟弟，完全就不是人类。 天才？怪物？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天才跟怪物，能做到这样的事吗？ 如果这个世界是数据构成，你我都是其中的人物NPC，我的弟弟，就是能改写这些代码，扭曲自然的智能病毒。 他见识过呼吸法，在鬼灭学院里。那是三年级的课程，但是没吃过猪肉他也看过猪跑。那些呼吸法……跟这个完全不能比。其他鬼杀剑士的呼吸法也一样，差太远了。 缘一使用的日之呼吸，跟岩胜所使用的月之呼吸，跟其他人用的呼吸法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 就跟管理员给你开的三级权限，跟管理员的超级权限与一级权限，是完全两回事一样。 这东西已经不是剑法了，这是……改写现实！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跟他有着同样一张脸的某种东西，叫着他哥哥，给他这样可怕的能力，表现的就像随手给你摘了个苹果。 不仅如此，还把劣化版的这样的呼吸法分享出去。 继国岩胜感到了强烈的反胃。 他一直当做兄弟的东西，完全跟他不是同类。 好像一个愚蠢的小孩子，把吐息就能腐蚀世界的巨龙当做自己的兄弟，还傻兮兮想要帮助对方？ ……我一直在跟什么东西称兄道弟？我把什么东西，当做了我的同类？ 最让人可怕的是，周围的人全部愚昧无知，对此毫无感觉。就像戴了滤镜，完全看不到那可怕的巨龙，只要打个喷嚏，就能让他们的世界毁灭。 学会了月之呼吸法的继国岩胜，回去之后吐了一晚上。 之后他强自镇定，收敛自己对缘一的畏惧戒备跟敌意，用心练剑。 缘一完全没有察觉他兄长大人对他的感官变化，甚至还很开心因为呼吸法的学习，自己跟兄长大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之后学好呼吸法的岩胜又把当初揍他的那些人，挨个的揍回去。 柱：……M的，为什么！你弟已经打过了，为什么要打我们第二轮！双胞胎真是太讨厌了！ 岩胜掌握月之呼吸之后，试图改良呼吸法，结果发现，他做不到。 并不是他没办法改善呼吸法，而是月之呼吸已经是最合适他的呼吸法了。就好比，别人送你一套西装，你本来准备拿回去修剪一下，却发现西装合体到可怕，简直就像用尺从上到下挨个量过。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一想到这东西缘一给他改出来的，他就恶心得不得了，就像浑身上下都被缘一看透了，了解的太过透彻。 岩胜也想尝试其他的剑法，呼吸法以外的什么，但其结果，就是证明了唯有月之呼吸是最适合他，比任何一种剑法都适合他。 岩胜：…… 想象一下吧，如果你有兄弟，他有一天突然送你一个胸罩/内裤，你黑人问号脸的试了一下，发现竟然完全合适百分百贴身一点都不紧凑也不宽松，你是什么感受？ ……完全不想要这样的兄弟！也不需要这样的体贴！太恶心了！！！ 当然，如果这么做的是姐妹，是女孩子，可能要好点。但男人，啊，太恶心了！ 岩胜承受了正常直男难以承受的精神压力，好吧，也许因为太宰他可能不那么直，但也不代表他能接受这样的压力！ 继国岩胜有些受不了，他决定跟这个愚蠢的弟弟分开一段时间，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吐了。 他去见了戈薇，戈薇已经跟犬夜叉结婚多年，他们有了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戈薇笑着对他说：“要不然让我们的孩子也来个婚约吧？学长的是儿子对吧？” 犬夜叉不满了：“喂！” 岩胜有些好笑：“还是算了，我已经将儿子送他人寄养，没有什么资格再以父亲的名义提什么婚约。” 戈薇很惊讶：“怎么回事？为什么……抱歉，如果学长不想说就算了。” 岩胜摇摇头：“没有，只不过——” 他想起了一直以来的一切，发现自己的一生，竟如此的空虚，如南柯一梦。 “只不过，曾经有个人，太过轻易的死了。我想向他证明，他是错的，时间能带走一切，活着会更好。结果到头来……到头来我才发现……我还是忘不了。” 其实他并不是想向太宰治证明，活着会更好才活下去。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到。 他也许只是觉得，与其因为其他的理由死去……因为那些毫无道理的原因死掉了……岂不是太可恶了？若这样死去，倒不如当初抓住太宰治的手。既然他选择了拒绝那只手，他就不能死的这样轻松容易。 戈薇听了，忍不住露出悲伤的表情，她想起来犬夜叉曾经的样子。 犬夜叉曾经深爱一个叫桔梗的巫女，最终桔梗被妖怪鬼蜘蛛害死，犬夜叉也曾浑浑噩噩，时而在自己所思念的桔梗与作为桔梗转世的戈薇之间摇摆不定。 最终犬夜叉还是放下了，毕竟桔梗已经死了，他与戈薇在一起。 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戈薇最清楚这样的情感是什么样，被死人抓住的生者，前行有多么的艰难与痛苦。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那一定还是伤的不够深刻。时间不能治愈，你只能背负着伤痕继续前进。 于是戈薇对他说：“学长，原谅你自己吧。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前因后果，究竟为什么岩胜如此悲哀的原因她根本不知道。 被她劝说的男人泪如雨下。 ——他终究，还是无法自欺欺人。 其实他根本没有放下。 那些轻易放弃了生命的人，根本不知道图一时之快，让真正在意他们的人伤得多么疼痛。 有着鸢色眼睛的青年，回首微笑，朝他伸出手的模样，依然清晰如故，并未褪色。 原来一直到现在，他都依靠着一星半点的记忆而活着。他竟然没有半点自己想要活着的理由跟借口，他的一生，除了那份记忆，竟然如此空洞无力。 犬夜叉神情复杂，他也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 最后他说：“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忘不掉也没关系，总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其实一哥是因为缘一的关系被鬼盯上了，所以他必须脱离家族出来学习杀鬼，否则会被一锅端。 ……当然这都是他弟的错，四处吹哥。 至于一哥跟月光宰，将来会专门有一章来讲述。这里想表达的是，轻易伤害自己的人，其实伤害了真正在意他的人，而且这个伤痛不可磨灭。所以要更珍惜自己啊！你以为没人在意你，其实并非如此。本来你能有机会获得的东西，也在你放弃那一刻一无所有。 第15章 鬼王的诱惑 继国岩胜陷入没日没夜，昏天暗地的杀鬼循环之中。 无论何时工作都会有效调节人的感情，只不过之前是做城主，现在是杀鬼罢了。 他难堪的发现，自己活在世上，竟没有自己想要追求，渴望去追求之事。这恐怕才是他容易陷入泥潭，被那可恶的黑泥精最后的记忆所困的原因吧。 ——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剑士！ 孩童时候随口提的话，他自己都忘记了，缘一却还记得。 那就选剑吧。 其实别的也一样，他只是需要一样事来坚持，来支持现在独力难支的自我。 在这点上，他不得不佩服缘一。无论失去什么，他的弟弟都能坚持走下去，相比之下他这个哥哥显得太过心理脆弱。 杀了很多鬼之后，在又一次搏命而战之后，继国岩胜的脸上出现了斑纹。 很明显的，他的战斗力变得更强了。 不止他一个，鬼杀队的其他剑士之中，也有好几个身上出现斑纹，之后战力变强。 是呼吸法的副作用？ 岩胜想起来缘一脸上的斑纹，心中有了猜测。 不，这才是呼吸法的完成态。原来如此，不愧是缘一，从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顶点。 开斑纹前后，完全是不同的等级，他拥有了通透视野，虽然持续时间不算长，却也能看到一个透明的世界。 ……原来如此，这就是缘一眼中的世界。 一时间，岩胜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坚持，都可悲又可笑。 在你奋力奔跑的时候，有的人已经站在终点线跟前。你跑十步，对方一步就迈过那条线。 是天分吗，天分？天分……就是这样的东西？因为出生的时候，天生就有斑纹，那时候命运已经注定？ 这时候，他就会想起太宰治，有关命运难以改变的言论。只要想到这里，他就反胃到想吐。 此时此刻，毋庸置疑，他是憎恨着继国缘一的。 因为缘一的存在，仿佛已经印证了‘命运’这一论调。 紧接着，在鬼杀队的柱里，年纪最大的一个死了，年龄才刚二十五。 ——斑纹不是天分的证明，而是生命力燃烧的结果，最终会导致早死。 这是蝶屋的医疗人员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 一时间，鬼杀队内部的各种议论沸沸扬扬。鬼杀队的柱，大多是将一生贡献给杀鬼的事业，因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对此不屑一顾，只要能变强，谁管生命的长度，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能杀更多的鬼就行。 但是另一部分人，却对此生出隐秘的愤慨与厌恶。 ——呼吸法会导致开斑纹，开了斑纹会早死，为什么教我们的时候不说呢？ ——是不是其实上层的人知道，故意瞒着我们，就把我们当做杀鬼的一次性消耗品？ ——开发了呼吸法的继国缘一，他抱着什么心思？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拉着我们一起去死？ 人性是复杂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与鬼同归于尽的想法，大家想复仇，想杀鬼，跟自己想活下去并不矛盾。 如果知道了开斑纹有早死的风险，也不是每一个柱都会冲动的要去开斑纹。 毕竟不开斑纹也能打过大部分的鬼，那为什么要开斑纹？现在还没找到鬼王的下落，若是他们早死，鬼王再出现，一切不都晚了？若能知道斑纹导致早死，他们定不会如此冲动，而是再等待一阵，等合适的时机再做。 于是鬼杀队的内部再次升起了对继国缘一的怀疑。 岩胜冷酷道：“若他真的知道会演变至此，根本不会让我开斑纹。他又不是无所不知的万能的神。” 这说法让大家信服了几分，毕竟谁都知道缘一是个兄控，若知道这会危害哥哥的性命，定不会让他的哥哥开斑纹。 岩胜虽然对他人是这样说，但其实他自己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是的，他那愚蠢的弟弟估计想不到这会让人早死，因为对他那愚蠢的弟弟来说……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上什么。 早在学习月之呼吸之时他就明白了，不能把继国缘一当做人类这一事实。 巨龙把用双翅翱翔天宇的方法教给人类，它会理解人类如果到达它那样的飞行高度，会浑身冻僵，变成冰坨掉下去死去吗？ 那是巨龙无法理解之事。 人类能责怪巨龙吗？愚蠢。谁让他们从一开始没有看清，他们跟巨龙完全是不同的生物。 他继国岩胜，哪怕有着同样的外貌，也只是区区人类。 岩胜并没有停止剑法的修习，他反而觉得时间更加紧迫，如果不在自己生命燃烧干净之前达到剑法的极致，那简直是在嘲讽他的一生到了最后，真的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 没有选择太宰而是选择活下来的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的。 超越继国缘一这样的事，他从未想过，但最起码，也该能配得上月之呼吸这样的称号。 ——月亮若是跟太阳差的太远，那跟那些不起眼的星星又有什么差别？ 他一直不停的练剑，甚至练到吐血。 期间缘一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很可能是听到了有关斑纹的传闻，他那愚蠢的弟弟最终还是怯懦了。 ……不敢去见自己的兄长大人，害怕被指责，怕被责问为什么不知道斑纹会导致短命，为什么未曾事先提醒。 其实岩胜根本没怪他，因他知道缘一真的不清楚这件事，他弟弟没有那么聪明。 缘一没有来，却来了别的谁。 “真是出色的剑法啊，如此耀眼，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那是…… ……一只鬼。 他曾经见过的，熟悉的鬼。只是那时候，这只鬼是另一种样子。 内脏灼烧而翻腾，斑纹在缩短他的寿命，岩胜捂住口中流出的血，道出鬼的名字：“无惨！” 无惨轻笑，走到他的面前。 “是鬼舞辻无惨。我一直在看着你，岩胜。我说过，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理解你，没有人。” 岩胜擦掉血污，用剑支撑着站起来，他知道自己恐怕难以用这样的状态对抗鬼王。但哪怕如此，与这个鬼对话的时候，他也必须站着。 哪怕已经让位，他依然是继国家的家主，曾经的城主大人。 “这就是你想说的遗言？” 他冷酷道，如果他拼上性命，最起码能让无惨再次重创，在这个年代恐怕鬼王就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无惨很有耐心道：“不，我想说的是……难道不想试试吗，改变命运？” ——！！！ 继国岩胜动摇了，他惊讶于无惨竟然是真的洞悉了自己的执念。 无惨看着他，怜惜道：“我了解你，因为你跟我很像。在第一次见到你，跟你谈话之后我就确认了这一点。我啊……很久以前的曾经，只能躺在病榻之上，在生死之间徘徊，看看那些萤火虫，我就跟它们一样。你问我有什么希望跟愿望吗？其实我没有什么远景，也没有野心。我只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这样的死去！” ……继国岩胜也没有什么自我的祈求跟渴望，他只是，不甘心这样空虚的死去。 无惨伸出他的手，就像回到了很久之前，商铺的女子与继国家主相见时候一样。他的双手抚上岩胜的脸庞，冰冷的温度却意外让人安心。 ——同为与死亡为伍的同类。 “我只是想活下去，不计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的活下去。我不管什么其他的生命，不管人类是否会憎恨我，痛恨我，把我当做怪物，我只想活下去！岩胜，你明白吗？我知道你明白。放弃一切，不顾一切，践踏一切都要得到什么，那样的感情只有你我明白。” 他本该推手挥开这个男人。 他本该痛斥他胡言乱语。 但是，他听到这个男人说—— “跟我一起改变命运吧，继国岩胜。我知道，这才是你想做的事。只有我明白你的感受，只有我。” 只有我知道，你，不想死。 并不是苟且偷生，而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服从命运。 那就来帮我，帮帮我，跟我一起来改变命运。我知道你与我一样，痛恨命运这一词。 岩胜紧握刀柄的手，最终松懈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鬼抓住了，抓住了，已经无法逃掉了。 是啊，他其实……憎恨着命运。 憎恨一切跟命运有关的事物。 包括继国缘一。 包括他自己的寿命。 他憎恨太宰治一直都是如此无比的正确，连最后那个时刻，都没出乎太宰治的意料。 他不肯承认的事实是……太宰治就是知道他不会伸出手，才会选择了他，选择在那个时间邀请他，选择在他的眼前那么做。 ——为什么，你就如此的笃定！ 而可憎的是，事实无可改变。 ——那本书上说，有人告诉太宰，既然哪里都一样，那就到有光的地方去吧！于是太宰就走到了阳光之下。 可他却想，既然哪里都一样，为什么不到黑暗的一边去？反正，哪边都一样。 “我得想一个新的名字。”他抬头说道，“过去的一切……全都不需要了。毫无意义。” 无惨笑了。 “好啊，就叫黑死牟好了，我希望你，成为支持我的最重要的上弦月。” 作者有话要说：战国篇终于完了，终于写到文案开始的地方了，唏嘘。 一哥是第一个上弦，而他的呼吸叫月之呼吸，显然十二月的称号最初是无惨从他的呼吸法引申来的。 ——是的都是无惨的错，趁着一哥痛苦的时候趁虚而入，无惨该打。 第16章 起点与终点 继国岩胜对太宰治的第一印象，其实非常不好。 “大家好，我是太宰治，你们的国文老师，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太宰治哦？签名仅限美女，男生不给~” ……简直是糟糕大人的代表作，绝对是父亲大人会说‘千万不要成为’的那类人。 岩胜甚至都没有记住他的相貌，是的，太宰治长得不错，哪怕对比缘一跟岩胜这样，本身已经是颜值巅峰的孩子来说，都算非常帅的那类，可是他看起来太瘦弱了。 继国家评判一个人是否优秀的标准，从来不是外表，而是实力，具体一下，就是武力值跟头脑。 那时候，继国岩胜从没读过太宰治的作品。 他听过有那样一个作者，写过书，书的类型是什么奇幻故事跟颓废主义，总之两者都不在他的偏好，他从未关注。 其结果就是，班上大多数人吹捧追逐的太宰老师，对他毫无吸引之处。更甚至，对方的不讲究礼节跟轻浮作风，让他对其印象极为糟糕。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没错，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反倒让太宰治注意到了岩胜。 “岩胜同学，帮我收作业。” “今天天气好，我要出去采风，找个上吊的好地方，班级自习你来负责吧岩胜~” “岩胜同学~老师被水泥桶卡住了，快来救我啊~！” ……你就干脆死掉算了。 太宰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引发人负面情绪的男人。哪怕面冷心也冷的继国岩胜，也生出打死他算了这样的冲动。 从一开始的没事找事，到后来的纠缠不休，到最后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的恶作剧，已经到侵占学生的私人空间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继国岩胜终于发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太宰老师，能不能直说？” 太宰治瞪大眼，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原来不是面瘫的吗？我以为面瘫是你们家的家族遗传。你看，缘一君不就是那样，对吧？” 继国岩胜被惹火了，他把太宰治给揍了一顿。 现在想来，那家伙就是故意的。尤其提起了缘一，这点太刻意了。 这下可好，被太宰老师抓住了把柄，好啊，学生殴打老师，还被他偷拍了下来，这个要拿到学校，不不不，单单拿给他父亲看，有他好受的。 “真没办法，谁让你要出手呢，岩胜同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嗯~共犯吧，走走走，我们去做有趣的事！” 之后他就被太宰治拉走，潜入一个人口贩卖组织，把对方的金库给挖了，贩卖路线给截取发警察了，还把这些事都嫁祸给另一黑帮组织的头上。 岩胜：……？！！ 等等，你不是国文老师吗？都在做什么，你！ 不可否认，干这些事真的很刺激，而且容易上瘾。 但太宰治心眼太坏了，他干了这么一票之后，就好像普通的国文老师一样给大家上课。 偶尔他会私自叫岩胜出来，可把人叫出来之后，就是如倒垃圾一样吐污泥，告诉他今天的天气真糟糕，我自杀失败好心疼，你知道吗人活着其实没有什么未来跟指望巴拉巴拉这些话。 继国岩胜一肚子的问题，却只能忍着，听这个污泥精给自己制造精神污染。 然后太宰治对他说：“这回你是不是有一点想看我写的作品了？” 继国岩胜：……？？ 你做这些，就是因为不满我不是你读者？ 他简直觉得自己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心，白白喂了狗！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太宰这招很有用，继国岩胜的确开始好奇，这样一个人会写出怎样的书。 于是他就看了其中一本，从书评来看精神污染度最低的，有关什么异能大战的一本书。 看完之后，他感到困惑。说实话，完全看完了，完全没抓住中心思想。这本书太宰治到底是想讲什么呢？想表达什么？他就看到一堆人用奇奇怪怪的异能乱打，然后横滨在这本书里被轰炸好几次。各种人名书名梗倒是飞得很起劲，故事也挺精彩，但，完全没看出作者想表达什么样的中心思想。甚至连主角都不是太宰治本人，而是一个叫中岛敦的少年。少年的性格完全不是他的菜，就是那种很正统的人间正义使者。 “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写这本书，还有别人为什么喜欢读这本书。” 继国岩胜告诉自己的老师，有关这本书的读后感。 太宰好奇：“哎？为什么为什么？” 岩胜板着脸：“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觉得，故事之中的你，太虚假了，根本不像你。他或许按照他友人的遗言扮演了一个好人，但却恶心到让我想吐。这个故事本身也一样，太迎合正统了，完全是为了让更多人购买的正统英雄打倒坏蛋的故事，不像你所写的故事。” 太宰老师的表情从惊讶，变得平静，最终是一种很柔和的，如同被戳穿真相的小丑一般悲哀的假笑。 “这样的啊。其实我……擅长的的确不是这样的故事。我写的东西，跟我一样是污泥，是精神污染。” ……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个人。 “我只是那么写了，那么想那么写了，然后……有人自杀了。” “就算辩解，那不是书的错，而是喜欢这样书的人，本身就充满悲观情绪也无济于事对吧？” “所以只能是书的错。” “朋友对我说，我这么有才华，试着写一写别的故事吧。我就想象了一下，如果是有异能力的世界，是做黑手党的我，是那样的故事会怎样发展。” “果然……还是太虚假了吗？我果然不擅长做个好人。” 没头没尾的。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而且身为一个成年人，对自己的高中学生说这些好吗？这才是精神污染吧！ 哪怕是心中如此想，继国岩胜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开始无法拒绝太宰老师提出的要求。 无论是收作业也好，拉他去坑蒙拐骗也好，听他倾吐负面情绪也好，只要是太宰提出来的，他总是难以拒绝。 而太宰治也非常狡猾，他把对于岩胜的一种奇妙的偏爱，用近乎捉弄的形式掩藏起来。其他的同学包括他的弟弟缘一在内完全没有注意到，只觉得太宰老师总爱压迫岩胜同学帮这帮那。 缘一都忍不住对他说：“兄长大人，如果那个老师的要求太过分，你就拒绝。老师这个身份，不是他能随意指使你的借口。” 岩胜：……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弟弟解释。 就算解释也难以理解吧，因为从情理来看，他的行为也不合逻辑，完全就是听从太宰治的指使，没有任何原因，真的是这样。 在那之后，是太宰治的一次树前吊颈。 可惜树枝断了。 太宰治被警察带走，以妨碍公共秩序这一原因被罚了款，他没钱，叫岩胜来帮他交了费。 ……从没见过，让学生到警局来领的老师。 这个人已经糟糕到了何时被辞退都不奇怪。 但是看着哭唧唧说，为什么会失败，我为什么不仅失败还要被警察抓，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样孩子一般的太宰治。 继国岩胜还是带他去吃了拉面。 从始至终，他从未问过老师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出自体贴，而是整件事都太过可笑，甚至连保释时的警察送走他们时都忍俊不止。 ……简直像丑角一般，谁都会这么想。 哪怕是很久以后的后来，他再三的回想，还是想不出这个人有任何可以称得上为人师表的可取之处。 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的确很聪明，但他的聪明都用在了不可取之处。作为一个人，一个老师，完全没有给他的学生带来正面影响。 继国岩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有那么多的粉丝，还有那么多女孩为他掉泪。 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再怎么装做若无其事，只要是这个人叫他名字，他就会过去，无论是什么原因，为了什么事。 ……之后类似的情节反复发生过很多次，从吊颈撞车到反复落水，多到警察都记住了他的手机号。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 学校里突然出现传闻，说太宰治在跟一个低年级的女学生谈恋爱。 女孩的名字他不记得了，反正是非常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因为跟太宰治最经常在一起的岩胜根本没见过这个女孩子。 太宰老师不得不公开澄清：“没有这回事呢，偶尔有女生，觉得跟家长有些事不好意思说，反而喜欢找我吐露小秘密，寻求一些建议。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青少年的隐私，希望大家别误会。” 然后那个女孩，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哭着离开班级，之后直接转学了。 因这件事，太宰老师在学校里的名声一下子直线下降。 在岩胜看来，这完全是岂有此理，没有任何逻辑也无需去关注的事。但这似乎让太宰受到了伤害。明明不是个在意风评的人，却意外容易被他人的恶意所伤害。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个好人呐，岩胜。” 太宰这么说，好像开玩笑一样。 但他看出来这个大人，因为这么点小事的的确确受到了伤害。 “不用在意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他们对你无关紧要。” “那么，谁是关系要紧的人呢，岩胜？没有啊，我没有这样的人。” 岩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总之不是那些人。” 他太不会说话了。 到最后也只能说那样的话而已。 继国岩胜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偷偷私下调查了下。 结果发现，那个女孩在卖春，一开始只是被人撺掇着去的，后来停不下来，她又很害怕，于是去找太宰老师商量。太宰给了她什么建议岩胜不知道，但估计没有采纳，反正她转学之后还在卖春，也没去澄清过自己跟太宰治其实并非那样的关系。大约在那女孩来看，说出她有秘密这件事本身已经是背叛了，她巴不得太宰被所有人质疑，过的不好才对。 ……前因后果太过离谱，以至于岩胜一时间以为自己弄错了，他难以想象这是写出那样的书，还带他耍了黑道恶人一次又一次的太宰治所做的事。 这个所有人都觉得无耻，死皮赖脸的家伙，竟然心理上那么脆弱，容易被随随便便一个高中女生算不上背叛的行为伤害。他本该是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副‘啊，我早知如此’这种感觉的人。这类的事，不应该是他早就知道会发展至如此，因而事先采取行动了吗？ ……再或者，明明知道会发展至此，依然想试着看看会不会有超出想象之事。用自己来试探人性，也很像他的作风。 岩胜不懂太宰治这个人，他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他后来没有进一步去思考。 岩胜有自己的烦恼，有关自己的家人，有关自己的父亲，有关自己来这所学校的任务，还有那个夺走自己所有一切的弟弟，等等的等等，他不该放太多精力在他人身上。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师生关系不是吗？ …… ………… 在那之后的三个月，年轻的作家从学院天台‘失足’落下。 在那之后的又一个月，继国岩胜参与了齐木空助的某项实验。 这，是非常遥远的未来，曾经发生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是个意想不到，心理很脆弱的人。他选择死亡的原因没那么伟大或深沉，只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刻最后一根稻草飘落，他独力难支。只有岩胜注意到他表象下脆弱的一面。但是岩胜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关注超出界限了，因而退缩了。他一直后悔，哪怕他当时多说一句话，可能结局都会有所不同。 ……据说，很多做出这样选择的人，并非没有预兆，周围的人其实是有机会阻止的，但是往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只忙碌于自己。在这里就是这样的情况。 岩胜就是因这一事实受到了伤害的人，哪怕时间也没办法磨灭无法愈合的心理创伤。现在需要救治的不是已经成为过去的太宰治，而是他自己，可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没关系，会有坑哥的弟弟告诉他，那些痛真的不算什么！没错，果然是亲兄弟对吧？ 第17章 阎罗审判 ——这，大约应该是死后的亡者世界。 双手与脖颈之上套着枷锁，脚上也有着脚链，怎样看都像是极度重犯。 然而在他前行的过程之中，无论是路过的小鬼，还是押送他的看压者，看起来都像是对待极为可怕，随时都会暴起把他们杀死的暴徒一般，戒备恐惧加敬畏。 ……戒备恐惧就不说了，为什么是敬畏？ 黑死牟有不详的预感。 这种即将因为某个‘谁’而遭殃的，强烈的被坑的预感，太过熟悉，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不，他都变成了鬼，都死透了，别再给他来这套。 ……虽说他已经记不太清，变成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总之不会有好事。就此打住，给我就此打住，别再给我带来心理阴影跟不幸了！ 对于成为鬼之后的记忆，黑死牟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他被鬼王抓住了，被他的话语所打动，同意变成鬼。于是无惨给了他血，称他做会支持自己的 ‘上弦月’。 ……明明是恶鬼，却想了这么一个风雅的称号。是因为自己所用是月之呼吸的缘故吗？ 又或者，对鬼王来说，比起太过炙热灼烧他生命的太阳，月亮才是他每天看到，最为熟悉也最为亲切的伙伴。 变成鬼的过程也极为狰狞可怖。继国岩胜会同意自己似乎出乎无惨的预料，无惨大约以为要再去见岩胜很多次才能打动他，因而并未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岩胜转化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类。 被转化的鬼会产生强烈的饥饿感，如果有人类，就会捕食人类来补充能量。 可那时候，并没有人类。 尽管成为鬼之后的记忆模糊不清，但黑死牟还记得，自己转化时候的事。 他啃食着鬼王的血肉之躯，被他冒犯的众鬼之王却拥着他轻声说，好孩子，好孩子。 ……现在想来，极为的以下犯上，还有极端的羞耻。 黑死牟回想起来，那大约就是无惨并未抵抗的原因吧。鬼王很轻易的发现了他性格之中的弱点，极为在意尊严跟廉耻。将最为羞耻的一面暴露在了鬼王的面前，在那之后恐怕他根本无法违抗鬼王的任何请求。 不，他选择了那只鬼，只是因为……想要活下去的执念，那样东西，自己无比痛恨又难以忘却的那个人，不曾拥有。 脚步停下之时，黑死牟已经停止了回想。 反正那对他已经遥远之事，哪怕成为了鬼，他也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果然身处地狱，接受阎王的审判。 坐在高位之上，戴着一个写着‘阎’字的帽子，嘴里叼着奶嘴的青年看到他的脸之后，咳嗽一下，迅速把奶嘴从自己的嘴里取下。 ……？ 黑死牟迷惑的看向坐在高位的青年，这就是阎王吗？比他所以为的看起来更年轻。而且，为什么看到他，一副相当惊恐敬畏的模样？ ……等等，他的脸。 黑死牟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灵魂的姿态，可能并不是作为鬼时的模样。 之前那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再度抓住他。 ……不，千万不要。 他内心再次祈祷。 “咳咳，你好，我是阎王，灵界的最高审判者。继国岩胜，你因舍弃人身坠入鬼道，按理应该在地狱服刑。但由于你的劳役部分已经被你的弟弟继国缘一完成了，接下来你可以选择转生或者成为灵界使者。” 黑死牟：…… 他现在，反胃到想吐！ 为什么到了这里，为什么死了都不放过他，缘一！！！ “我拒绝。” 阎王：“唉？” “首先，我不叫岩胜，叫岩胜的人类在那时候已经死了，我是黑死牟。其次，我拒绝转世或者成为灵界使者。让我去服刑，食人鬼就该下地狱服刑。” 阎王竟然看起来有些惊慌，他手忙脚乱了一阵，然后发现黑死牟盯着他，又满头大汗故作严肃。 “咳，那个，岩胜，不，黑死牟大人，不，黑死牟啊，这个是已经裁决了的审判。而且你虽是食人鬼，却从没吃人，所以你的服刑就是劳役，劳役已经别人做了所以你真的不用去做。” ——没有吃人？ 黑死牟极为怀疑这个阎王也是什么东西假扮的，哪有成为了鬼还没吃人的，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以他的性格，极端高傲如他，既选择变成鬼，就不会排斥吃人。 阎王见他不信，连忙补充：“真的，你不记得了吗？看看你的脖子上。” 黑死牟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那里挂着一串狼牙佛珠项链。 他见过这东西，当年在犬夜叉的脖子上。 ……是戈薇？ 黑死牟想起来，戈薇随口叫“你坐好！”之后，戴着这东西的犬夜叉直接趴地上的情景。 ……戈薇啊，该不会你对我也这么干了吧！ 黑死牟再度感到无奈跟羞耻，想象一下戈薇喊“你坐好”自己趴在地上的情景，实在太羞耻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变成鬼之后，依然有人记得自己，在意着自己……曾经的，仅仅存在于记忆之中的童年好友找到了他，试图制止他，黑死牟早已经冰冷的心就生出一阵暖意。来自未来的记忆给他带来的，原来并非只有痛苦之事。 “就算是那样，就算我自己没有吃人……我也一定协助了食人鬼。” 黑死牟没有察觉，相比之前的尖锐跟苛刻，他的语气已经温和了许多。 “刑罚就是刑罚，不是我自己承担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要管缘一那个混账，他爱服劳役是他自己的事，让我承担我应该承担的罪责，我还没有无耻到连自己的过错都不肯承认。” 阎王一副头疼的样子。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就做灵界使者吧。为灵界干活，超度亡魂跟解放亡者执念，拯救无辜的世界，这也算是一种劳役。这样你总可以接受了吧？” ……听起来似乎说得过去。 黑死牟点点头，表示同意。 阎王坐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就这样，黑死牟，你的刑罚就是成为灵界使者，为灵界工作。目前的刑期是五百年，但只要你干得好就能减刑。就这样了，下一个！” 简直就像怕他反悔一样，黑死牟被匆匆带下去。 但其实，并没有下一个。 小阎王拿出手帕擦擦汗：“真是的，我们早就电子化管理，审判也全都是自动模式，为什么非要让我来这么一出啊！” 周围的环境改变，从阴森的阎罗殿变成了非常开放的公司化模式，很多人在来回走动，阎王他自己则坐在一个很普通的办公桌跟前。而他那看似巍峨高大的阎王座椅，也变回了普通的办公椅。 站在办公椅之后，单手扶着办公椅的男人——继国缘一，朝着斜下方垂下眼。 阎王吞咽一下，刚才，这个人就一直是这个姿势，这个姿势啊！如果哪里没说对暴露了，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就啪嚓！咔嚓！脑袋咕噜噜？！ 他才是胃疼的要死等待大佬审判的那一个好不好！他们灵界，明明早都是现代化的灵界了，一般招来的有能力的灵魂来做灵界使者，攻略不同副本来解除怨念——本来只需要讲解一下即可，缘一大人却非要让搞成刚才那个样子，说不然他哥哥不会接受！ 阎王立即从座椅上跳起来，一脸赔笑搓着手：“您看，缘一大人，这样处理还算满意吧？” ——继国缘一，非常可怕，非常非常可怕的一个男人。 因为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成为了灵界使者。说是灵界使者，其实却能跟灵界最终端掌控者一较高下，这样可怕的实力。缘一自愿做灵界使者，就是为了他成为了鬼的哥哥。 阎王他能不惧吗？那是跟他顶头直系上司那般水平的可怕存在，他当然要惧！ “做的很好。兄长大人就是那样的性格，我也猜到会发展至如此。” 缘一点头道，小阎王一副想吐槽却不敢吐槽忍着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之后，你知道该怎样做吧？” 阎王迅速点头：“知道知道，把他派到离你远点的地方！” 缘一皱眉。 阎王赶紧改口：“近点，离你近点。” 缘一继续皱眉。 阎王：“——那你要我怎样！！！” 缘一：“我执行任务的世界附近，那些世界的等级太过危险，不适合兄长大人。算了，让兄长大人自己选就好，但路径必须给我一份。” 阎王：“就是因为你老这么做，你的兄长大人才想砍死你对不对！” 缘一：“你不明白。兄长大人他……实在太善良了，太容易被欺骗伤害。之前就是无惨，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鬼王无惨骗了他，才害他到如此境地。” 阎王：…… 来了来了，家属常来的那套，我家孩子不可能有错，都是那些坏人带坏了他，都是他们的错！ 缘一：“所以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兄长大人再被邪魔外道欺骗伤害。” 阎王：“你这样只会被他更加讨厌。” 缘一：“不会。” 阎王：——你是瞎了吗？你哥他刚才听说劳役那事，都想活活打死你了！你现在应该是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但阎王知道，灵界最可怕的战力继国缘一是不会相信的，这个无可救药的哥吹完全不认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有点像那个，管得太多的妈妈容易出不良少年孩子，你懂。 继国缘一比较满意的走了，小阎王再度擦擦汗，摊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其实哪怕你不来找我，最后的结果也是他成为灵界使者。转世是不可能转世的，通灵王麻仓大人已经放话，决不能让可以遏制你的棋子离开灵界。” 大佬打架小鬼遭殃，每次都是这样。小阎王内心为跟自己一样倒霉的黑死牟擦把泪，谁让你有一个过于强大的弟弟呢？没办法，你我都是好可怜啊，唉。 作者有话要说：小阎王来自《幽游白书》 通灵王来自《通灵王》 缘一怎么成了灵界使者跟另一本《BOSS月刊少女化》有关，不是重点，不影响剧情。反正无论到哪里都是大佬的缘一，又一次成功的坑哥。 *关于灵界* 其实是现代化的灵界，缘一为了哥哥要挟阎王，用幻觉搞成哥哥能理解的形式。多么体贴啊，缘一大人！ *关于无惨* 一哥跟无惨的关系，嗯……其实没有，但所有人（鬼）当年都以为他们有点啥。因为，当年的画风是酱紫的…… 无惨子：那个坏人又在追杀我，请务必要拦住他！ 一哥（拔刀）：离她远点。 …… ………… 然后各种呼吸法的柱都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听说过程的缘一：怒！！！无惨！！！ 可他再怎么找都么找到两鬼……就，特么离谱。 感受一下，你感受一下！所以当年缘一气坏了，这简直是家人被坏人骗心骗身的经典案例啊。 第18章 系统精灵 灵界使者的劳役，跟黑死牟想的不同，与其说是‘劳役’更像一份工作。 灵界使者需要去不同的世界引渡灵魂，有的是现实世界，有的是灵力所构筑成的世界——有灵界系统工程师利用灵力构造的世界，还有一些拥有强大力量的灵魂所构筑的‘灵界泡’（小世界），灵界泡之中吸引太多灵魂就会成为灵顿点（副本），规模太大会影响到灵界，所以会派灵界使者前去消除它们（攻略副本）。具体方法就是消除灵魂的执念……听起来很复杂，反正具体落实到工作，就是按照系统给出的任务一一完成就是。 ——告诉他这些的，是他的系统精灵。每个灵界使者都会指派引导助手。 黑死牟不喜欢自己的引导精灵，他的引导精灵就是那种很传统的系统音调，讲述整个灵界结构的时候也磕磕巴巴，就像照着稿子念一样，有什么事想询问，也如同挤牙膏，问一句，半天才会回答。 ……如果可以，真想换掉它。 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事，黑死牟还是有自觉，自己是在服劳役而不是真的被灵界雇佣来工作，对于一个本该受到惩罚的恶鬼来说，他的待遇已经相当不错。 “总叫你引导精灵也不方便，你有名字吗？” 黑死牟问道。 引导精灵一如既往的卡顿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回答：“……嗯……我……嗯……没有，叫我什么都可以。” ……真的很累人不是吗？就不能干脆点？ 算了，想想他做鬼那些年，具体细节记不清，但貌似好像也不怎么说话，把省略号当标配的样子。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 黑死牟淡然道：“那就……叫壹号吧。” 引导精灵：“好、好的。” 黑死牟：“我的任务？” 引导精灵：“需要自己选，请查看清单。” 若是壹号有实体，黑死牟都想殴打它了，这种问一句吐一句的感觉真的很讨厌。而且具体怎样使用系统面板来查看清单也没介绍，如果不是他有现代记忆，推测这个跟游戏面板差不多，真正的古人来搞这个恐怕会一头雾水，被这个磨磨唧唧的系统给坑死。 黑死牟研究了下系统面板，发现除了常规的任务栏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功能，真的很像游戏面板。他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好友栏跟通讯清单上竟然有这个名字—— 继国缘一。 黑死牟：“……” 他二话不说操作菜单准备将其删掉。 壹号：“等一下，为什么要删除掉，这、这不是您的弟弟吗？” 黑死牟：“我没有这种兄弟。你提醒的对，删除掉也很麻烦。” 黑死牟直接把继国缘一拉入黑名单。 壹号：“……！！” 黑死牟又开始查看任务列表，看了好一会儿，就听壹号又突然说话了。 壹号：“您很讨厌缘一吗？” 黑死牟道：“怎么能说是讨厌，我看到他的名字都想吐。” 壹号：“——！！！” 黑死牟：“其实我也知道是迁怒，明明错的是我不是他。但我依然，不想再见到他的脸。算了，对我来说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天旋地转！ 是的，某处的某人受到了严重打击，但这些黑死牟不知道。 他查看好任务清单之后，微微皱眉。 且不说任务内容，这些任务的背景世界，竟然古今中外都有。 ……难道说？！ 他的指尖颤抖，在任务搜索删选栏目输入关键词：鬼灭学院。 搜索回应项目为0。 他蜷缩了一下手指，又输入新的关键词：呼吸法。 这一回的任务列表很多，他从头翻到尾，发现都是平安、江湖、大正之类，并没有现代。 他深吸口气，又输入了一个关键词。 那个人的名字。 看着眼前出现的任务列表，他有些晕眩，连忙一条条点进去，从头看到尾。 最终，他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忍住冲上头顶的怒意。 ——为什么没有！ ——明明连异能的世界都存在了，连他写的那无聊小说的世界都存在，为什么，没有我自己的世界！没有我最初生活的那个世界！难道是想说，我的过去全部是虚假的？还是想说那男人就算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也依然无怨无悔，根本没有任何执念也无从形成什么灵顿点？ 那男人，竟然软弱到连执念都没有吗？一直在执着的只有我？只有我！ 愚蠢！实在太愚蠢了！ 他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痛苦，原来一直被留在原地的，只有我？ ……只有我。 黑死牟删掉了搜索栏的内容。 他不想再看到那个名字。 他随便点了一个任务，就连内容也没仔细查看就点击了确定。 ……反正，去哪里都一样。 到头来，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又为了什么苟且偷生到现在？ 啊，对了，是赎罪啊，现在他所做，是身为恶鬼需要补偿生前罪恶的劳役。 那就继续下去吧，若洗清罪业能让他给这份痛苦画上句号，他会完成它。 * 继国缘一面无表情。 兄长大人讨厌我。 啊，这果然都是——无惨的错，都是无惨的错！若不是无惨，兄长大人怎会落到如此境地，怎可能讨厌我！兄长大人明明最喜欢我了！ 想起无惨，缘一就异常恼火，他已经让技术专员给他开了打无惨专线，可还是不解气！无惨不仅勾引欺骗拐卖他兄长大人，还害的兄长大人跟他离心，全部，都是无惨的错！ 缘一决定一会儿再去某个世界杀一杀无惨，太可憎了，离间他们兄弟，简直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不过，现在有更优先之事。 兄长大人为什么会搜索那个人的名字呢？ 缘一操作自己的面板：“接通系统精灵‘太宰治’。” 是的，灵界也有一个‘太宰治’存在，不过是系统精灵——提取太宰治本人的灵体与人格模型制造的AI，等同于人工智能。缘一因从前的一个任务与这个太宰有过交流，尤其他现在，几乎有系统高层管理员的全部权限，跟一个系统内运转副本的高等AI沟通也是小意思。 精灵宰的声音传来：“哎~缘一大人吗，找我有什么事？” 缘一：“你是否认识一个叫继国岩胜，或者黑死牟的人？他是我的兄长大人。” 精灵宰：“嗯~没有哦？但是不排除哪个平行世界的我认识，怎么了，是……你的兄长在找‘太宰治’？” 缘一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告诉精灵宰。 精灵宰：“听来很有趣，但从现阶段的情报来说，除了知道你的兄长跟一个与我同名的人认识之外，也难以得到别的讯息。更何况，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我，本质都差不多吧？不会给人带来太多愉快的回忆，对他来说，外人还是不要过于深入，就此忘记才是温柔。” 果然，从太宰本人这里是得不到太多的情报，缘一依然想不通，自己的兄长大人是从何种途径认识接触过太宰，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太宰也罢，总该有个认识的途径吧？ 还是应该让小阎王把兄长大人的档案调出来再仔细查看一下。 还有太宰的，先看看阎罗厅里有多少个宰的档案，让他们查看一下，哪一个太宰治跟兄长大人有所关联。 “为何是太宰治，兄长大人到底跟他有何种关系？” 兄长大人竟然说讨厌我，竟然说想见他！可恶，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勾搭上兄长大人！ 缘一开始跟进查看兄长大人所选的任务。其实缘一他很想跟兄长大人组队，降低兄长大人初次登陆高危世界的风险。可惜的是兄长大人已经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缘一联系系统工程师：“斯帕纳，能帮我开个小号吗？” 对方秒答：“抱歉，不可以呢，缘一大人。通灵王大人最近把这方面的权限提高了。以后想要开小号，只有获得通灵王大人本人的授权，您只能用您现在这个号。而且，我给您开的后门已经足够多了，您也别太过界了，通灵王大人发现可是会封号的。” 缘一：…… 封什么封，我干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只是想协助我兄长大人，你们才是太过分了，连这都要管。 斯帕纳：“而且我觉得，您也不要太过插手您兄长的任务。你看，这就跟玩游戏一样，有人喜欢代打上线，帮忙刷到满级玩的比较爽，可有人就是喜欢自己玩，觉得别人刷级失去了玩游戏的乐趣。您的兄长，多数是那种喜欢自己动手的类型，您做的太过头反而会适得其反，会招人讨厌哦。” 刚被说讨厌的缘一：…… 斯帕纳：“或者我帮你做个动物形象，你争取进入你兄长大人的宠物栏，你觉得狼狗怎样？或者赤兔马，可以做成人身马头哦，他就认不出来了。还有企鹅，企鹅也很可爱——” 缘一果断挂断了通讯。 哼，别犯蠢了，兄长大人才不喜欢那种软弱的小动物。兄长大人可是硬汉中的硬汉，你根本不懂他。 作者有话要说：缘.壹号：只有我懂我哥，哼。 第19章 兄长大人不要我 嘴里那么说，继国缘一还是有所犹豫。 这么多年做灵界使者，多少还是有些成长，就如他学会钻空子伪装系统精灵听取兄长大人的真心话一样，这只本来憨憨的缘一在跟通灵王的斗智斗勇之中成长了，他变成芝麻馅的缘一。 可惜他那折光度感人的兄控N百米滤镜还是雷打不动，甚至有上色变成墨镜趋势。只要是跟兄长大人有关的事，他就会情绪激动导致降智。被人一再规劝之后，他终于智商有点上线了。 ——兄长大人可能不喜欢我插手他的任务。 自己的兄长内心是个高傲的人，缘一君心里面还是有数的。更甚至，这是他兄控无以复加的点之一。 人人都说，会与跟自己相似者亲近喜爱，对缘一来说可能恰恰相反，他憧憬着自己的兄长大人，正因为继国岩胜是个跟他完全不同乃至某些属性相反之人。 他本是战国时期之人，那个时代的长幼尊卑，乃至阶级是相当分明的。平民对武士，对城主，对天皇的崇拜那是刻印在骨子里的，近乎没有理智的尊敬与爱戴。可能在现代人看来不可理解，你可以把他们替换成偶像就好理解了，在那个时代，‘高贵之人’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凡响。 继国缘一算是一个比较平权的人，在很多人看来，他身为武士之子，城主的弟弟，对平民非常没有架子，对谁都态度相同一视同仁。 ……其实真相是，除了他眼中特别之人外，其他所有人，都只是‘其他’。的确很平等，他全部都一视同仁。 继国缘一没有恶意，但是他兄长的看法其实非常正确——缘一本质上，如同某些世界的超能力者一样，其实已经算人类之外的‘什么’了。他自身再试图去融入人类，毕竟还是不同，他的视野，他的感官，他的能力，实在超出了人类太多。有一个一直追赶着他脚步的兄弟，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凡人，让凡人生出‘人类原来是可以到达这一领域只是我们不够强’这一离谱错觉，但其实，他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远离凡俗。 ——这样的他，其实内心对自己有种自卑感。 可笑吧？多少人想要的强大，在他而言唾手可得；而造成这一强大的特殊，在继国缘一来看是值得自卑的地方。 内心不承认也不想认可，但缘一其实知道，自己跟普通人的差距过于巨大。 他没觉得高高在上，他觉得，很自卑。 ……大家看到的都是普通事物，只有我看到的是透明的。 ……大家都通过艰苦锻炼学习才能提高剑法，我得用呼吸法作弊才行。 ……我甚至连跟大家沟通，像普通人一样聊天说笑都做不到，我笨口拙舌，除了剑什么都做不好。 在这样的缘一眼中，那些别人羡慕的地方，都是他的‘缺陷’，证明他与凡人不同的‘缺点’。 他的这种性格也跟他幼年的遭遇有关。被人放置不管，甚至因为脸上的胎记被当做劣等品，这在现代绝对妥妥是遗弃幼儿罪。他从小就被灌输了自己的‘劣等’，如同小时候就被细绳拴起来的年幼的小象，哪怕成长为庞然大物，依然不敢试着去摆脱现在对他而言早已毫无束缚力的稻草绳。 这样的继国缘一，他眼中的兄长大人，却是跟他截然相反的模样。 继国岩胜的高傲，继国岩胜的骄傲，在缘一眼中看来是多么的耀眼，宛如‘国主’一般。 ——兄长大人本该有更好的人生，未能如此，全是我之故。 缘一的想法并非没有依据。他的兄长继国岩胜，的确是在统治与为人治世之上颇有见解。从人见城变成了继国城之后运转良好就可知，岩胜的确很有天分。并不是任何一个没有家底也没经过系统教育的人，上来就能做城主，还能将城经营的越来越好。 缘一甚至觉得，自己的兄长大人很有可能成为征战四野之后统一一方的上位者，他甚至幻想过，兄长大人未来会娶某一国的公主，在他看来唯有公主才能配得上兄长大人的尊贵气势；之后再成为威名远扬的，真正的王者。 然而这样伟大的兄长大人，人生却因自己被打乱，被无惨盯上，被欺骗变成了鬼。 ……这么说吧，就好比你认识个人，你觉得他可能就是美国队长。你本来深信，伟大的队长不会止步于区区复仇者，未来成为总统也是理所当然之事，结果——因为你，因为救你，队长被九头蛇抓走变成了九头蛇队长。你，就很郁闷了，一方面觉得红骷髅跟九头蛇都得死！太该死了他们！另一方面又复杂的觉得，不愧是队长，变成九头蛇队长他也真特么的帅啊！ …… ………… 迷弟就是这样不可理喻。 身为终极兄控的迷弟缘一，就是这么想的。 当年继国岩胜变成鬼之后，对缘一来说是个难以忘却的噩梦。 继国岩胜——黑死牟很被难找到。其他的鬼或大肆吃人，或盘踞一野不曾行动，黑死牟却如移动的高等NPC，行踪不定，偶尔出现一下，击杀能使用呼吸法的强者，对普通人类则不屑一顾。 鬼王无惨非常谨慎，那时候他还没有获得鸣女这样方便，能够空间移动的鬼血术，因而黑死牟就是无惨的贴身保镖，一般不会离开无惨太远。无惨简直就跟开发了专业的躲避缘一技能一般，在隐藏之上开了MAX隐蔽的挂，缘一怎么寻找都找不到。 ……人找不到，却总能听到有关黑死牟跟无惨的传说。 譬如，无惨有一个相当强大又忠诚的剑士守护。 譬如他俩行动时的伪装，竟然是贵女与守护她的武士。 譬如他们在外投宿时，竟然是开一间房的，店小二帮忙给大小姐备洗澡水的时候，是武士开门拿的…… 这让缘一异常愤怒。 他把无惨活着打成酱汁的心都有了！ 他怒火冲天的见鬼就逼问，就追杀，造成他更难以找到两鬼。 缘一最终找到自己的兄长大人，真的花了很大一番工夫，他是顺着日暮戈薇跟犬夜叉那边的线索，才找到了兄长大人的下落。 这让他开心的同时又感到难过。开心的是，兄长大人也有如此珍重的友人，甚至在友人的帮助下用佛珠封印来克制凶残的鬼性，避免伤害无辜之人。难过的是，哪怕去求助他人，他的兄长大人也未曾想过来找自己。 在见到黑死牟之前，继国缘一还是心存幻想的。 因为日暮戈薇跟犬夜叉口中的那个黑死牟，依然还是兄长大人，并未完全失去人性。这让他异常感动之余，又心存希望，希望黑死牟能跟他走，希望黑死牟能跟珠世小姐一样，除了变成鬼之外什么都没改变，希望珠世小姐抑制鬼食欲的药可以用在兄长大人身上，更甚至妄想有一日能让兄长大人恢复原样。 直至，他见到自己的兄长大人。 ——他，终于见到了黑死牟。 完全不是他记忆之中那般，俊美又贵不可言，未来必将成为王者之人了。 他看到的是一个气息阴冷可怖，让人仅仅看着都觉得胸口沉闷，将恐怖与冷酷毫不吝啬散发出来的，可怕的鬼将。 无论羽织还是剑，看起来都如人类时一样，可当你看到他的脸——那张有着六只眼睛，毫无感情的属于恶鬼的脸时，才会痛苦的觉悟到，他如今已是恶鬼。 最可怕的是，如此可怕的反差之下，如此恐怖的容貌之下，缘一竟然还能看到当初自己的兄长大人的影子。 ——可怜吗？ 不，可怜的是自己，是他未能保护自己的兄长大人。 缘一并未觉得这张脸丑陋，他甚至能从中看出成为鬼时兄长大人的痛苦与挣扎。 鬼的能力与进化，多数与成为鬼时的渴望有关。 六只眼……当然是为了剑，为了剑法，为了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 直至最后的时刻，兄长大人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这让缘一心痛的难以呼吸。 “对不起，兄长大人，对不起……” 那时候，他只能哭泣着说出这般软弱无力的忏悔。 再之后，就是继国缘一永远都难以忘记的噩梦了。 他的兄长大人，他那位哪怕成为了鬼，都让人震撼不已的兄长大人，转头看向他。 “我名为黑死牟……你是何人，寻我有何事，剑士。” ——！！！ 缘一就像被谁击中了头部，身体晃动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他知道，他听说过，人变成了鬼，身为人时的记忆会逐渐消退。可是珠世变成鬼之后还记得自己的丈夫跟孩子，因而他……他本以为……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认为兄长大人一定还记得自己，就像曾经离家出走的时候，他默认兄长大人一定会去找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误解？ ——对兄长大人来说，他，只是‘其他’可有可无之物。兄长大人……已经不要他这个弟弟了。 * 缘一停止回想，那真是他最想忘记，却又总是忘不了的再会。虽说都已是过去之事，但对缘一的心理伤害极为严重。缘一感到了后怕，他不怕激怒兄长大人，让兄长大人厌恶自己，他最怕的，就是回到那个时候，再次面对兄长大人对他视若无睹。 “不，我不会被兄长大人讨厌，他只会……” ……只会不要我了。 缘一被自己的想法刺伤，可怜兮兮的抿起嘴，心里委屈极了。 最终他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小心跟踪一下兄长大人的第一个任务，先不急于插手，避免兄长大人一生气，不要他了。 ——虽说，冷漠的兄长大人也真的好酷。 …… ………… 你没救了，继国缘一，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的岩胜，变成了鬼还记得自己的弟弟。 这只岩胜变成了鬼只记得自己的老师。幸好缘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集火目标一直是无惨。 不小心就一章进去了。继国缘一，一个一哥吹就停不下来的男人。 第20章 六眼的鬼神 黑死牟的任务，是随便选的。 但他知道时间点肯定是现代，因他搜索与‘那个人’有关的世界时，筛选的时间是现代。 那么，眼前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他观察周围的环境——阴暗不明，不辨方向，从翻滚黑色液体的河流，跟遍地如若妖物的尸骸来看，简直如地狱之中的景象。 ……能听到，微弱的呼吸。 他前进几步，终究在那些奇形怪状的尸骸之中，看到了一个……孩童。 白色的头发，至多六、七岁的男童，如躺在沙滩上一般，很舒适惬意的将自己的身体埋葬于那些稀奇古怪的尸骸之下，只留脑袋在外面。他闭着眼，表情也非常放松，仿若在享受某种特殊的太阳浴。 ……如果，忽略他身负重伤，以及双眼下的面颊之上有干涸的血迹，证明之前他的双眼尚在流血的话。 “啊——！” 是男孩先开的口，突然发出的情况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完全，听不出他受伤，充满活力又带点快乐的音调，会让人产生这孩子很乐观讨喜的错觉。 黑死牟很清晰的感受到了男童散发出的杀意，相当有趣的是，那并非是针对谁的杀意，更类似在战场之上杀伐繁重过度，以至于战斗停止都刹不住脚的武士无意中散发的死气。 黑死牟忍不住又靠近了一步。 他……是一个容易被死亡吸引的人。 尽管口口声声说着无论如何都不想死，一定要活下去，但实际上，吸引他的类型，从来都是在危险边缘走钢丝，习惯与死亡为伍。 “你呀，也是咒灵吗？不，看样子有肉身——借用某种咒骸（实体）再现于世的灵魂，是某种式神？” 男童大声问道，声调中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高兴？ 为什么，见到自己会觉得高兴？ 黑死牟更加困惑了，他最终走到男童面前，低头看向这个孩子，确定男孩自始至终都未曾睁开双眼。而且，咒灵是什么，指这里的那些妖怪吗？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起来，像亡魂吗？” 黑死牟其实就是亡魂。灵界使者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阴间派来行走阳世之人。这孩子很特殊，似乎能看出他是什么。 “不，更像怪物啊怪物，有着六只眼睛的怪物。跟我倒是绝配啊！哈哈哈！”男孩似乎兴奋起来，“我的术——禅院家的老头说，就是稀有的‘六眼’跟‘无下限’诅咒组合，你啊，一定是上天注定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六只眼的怪物。” 黑死牟有些惊愕，他知道灵魂状态的自己，其实看起来更像人类继国岩胜的模样，早已看不到身为鬼时残留的痕迹。坚持用黑死牟这个名字，只是想要铭记自己的罪责。而这个男孩，竟然能看到……他真正的模样。 ……那般肮脏不堪的，丑陋的恶鬼的样子，才是他。 这让黑死牟感到了安心。 自己并没有‘重头开始’，他依然背负着过去的罪责，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假装忘记了，眼前这个孩子还是看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这里……这个任务世界，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谎言。 黑死牟俯下身，将少年从尸骸之中拖出来，发现他比自己预想之中的伤势更重。骨头断了几根的样子，内脏也有破裂，但是，已经在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了，简直比自己更像怪物。 很快他意识到，这个孩子并非是无法动弹才埋身于尸骸下的，他正如任何一个战国时期战场上最常见的士兵一样，是在…… “你是在……埋伏？用这些尸骸掩盖住自己身为人类的气味，隐藏自己，等待着什么吗？” 男孩见他如此通透，立即快乐起来——真是奇异的孩子，明明没什么理由，却总会突然自己开心起来。 “是蚁蛳，知道蚁蛳吗？就是埋在沙子里，突然扑出来吃掉虫子的一种虫子，我在学习蚁蛳啦！” 并不是为了隐藏自己来延长自己的寿命，恰恰相反，是在做最为危险的伏击，以这脆弱的肉身为诱饵。 “我……不太明白。” 黑死牟感到困惑。 “你不想活下去吗？” 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的事，难道这孩子，完全没有求生欲？又不像。他从前只见过那么几种人，要么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要么觉着活着犹如酷刑想要解脱，要么得过且过醉生梦死碌碌无为。他不明白这孩子，到底为何并未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怎会怎会，我只是——呀，这样好了，如果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吧？” 男孩有些狡猾的说道。 黑死牟有些犹疑：“离开……这里？” “嗯。”男孩轻笑，“不知道吗，这里是某人展开的‘领域’啦领域，只有杀掉术士领域才会消失。对他们来说，我这样一出生就带着稀有咒术，天生就是咒灵跟诅咒师克星的小鬼太碍眼了，专门找了一个能召唤咒灵的特级的咒术师来对付我。嘛，本来在我来说是小意思，但是想试一下新的咒术，不小心搞砸了，真是可惜啦可惜。” …… ………… 黑死牟感到一种熟悉的无力感。他将男童抱起，觉得公主抱的姿势还是有些奇怪，于是换了一下手，让男童的坐在自己一边的手臂上，像是长辈带着任性的孩子一样将他抱起。 男童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喂喂喂，大叔，我可不是普通小孩啊。这个抱小孩的习惯……你其实有孩子的吗？原来如此，本源应该是人类，哪怕自身忘记，你灵魂的本质还记得呢。” “我……”黑死牟想了想，“的确有孩子，并没有忘记，只不过……我将他舍弃掉了。就跟舍弃掉其他的所有的一样，全部一起舍弃掉了。” 为了获得永生，为了摆脱痛苦，为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为了，他只是想那么做，悲伤并不是理由，他只是，极为的愤怒罢了。恨透了所有的一切，想要摆脱过去的一切，那个一切里面，正巧也包括那孩子而已。 “这样啊，”白发的孩子抬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老生常谈的故事。大叔你果然不是式神，其实是诅咒吧，也就是俗称的怨灵，阴魂不散的那种。” “我是食人鬼。” 黑死牟很干脆的回答。 “曾经是食人鬼。”男孩很学术的订正，“现在的你，只是介于生死之间的奇妙之物哦？啊呀呀，前方，有客人来了，大叔。” 黑死牟也看到了，那是一个人类。 按照男孩的话来说，那是一名咒术师。 身材瘦高，长得跟骷髅一样的嬉皮士造型青年，正以恶毒的表情看着他们。 “竟然找到了外援，五条悟！就算有那样一个咒灵来作为你的助手，你们也无法击败我，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五条悟，大约是男孩的名字，黑死牟这样想。 他听到什么诅咒，咒灵之类，一些跟咒有关的词，还以为肯定是阴阳师的后人，结果是从未听说过的名字。要说阴阳师，大家都会想起役小角的后裔安倍晴明，民间出身的芦屋道满、或者以己身独立出家族的麻仓叶王。这就跟品牌效应一样，并不是没有别的家族，只是别的家族比起他们不够出名，大家还是更喜欢名牌，也最熟悉名牌。 五条……是某一支阴阳师后裔独立出来的吗？ 黑死牟胡思乱想的猜测。 “呵，被小瞧了呢。”五条悟轻笑，“你以为，是你让我伤成这个样子吗？我这是借用你的咒灵试用了一下术而已，结果落点搞错了，把自己差点炸的粉身碎骨啦，哈哈哈。” ……这是能哈哈哈的事吗？ 黑死牟无语了片刻。 但是，有一种熟悉的……怎么说呢，熟悉的乱来的感觉，反倒让他莫名的安心下来。 “我来吧。” 黑死牟这样说道。 男孩一脸震惊：“大叔！你的省略号呢！那不是你的标志吗？” ……不，才没有这种标志，他只是说话的时候偶尔会走神思考而已！ 黑死牟判断了一下，依然决定谨慎起见将男孩先放下来。没想到男孩竟然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没关系，就把我当挂件好了，我不存在，不存在。不会妨碍你的，去吧。” ……真是嚣张。 他不由这么想。 仿佛认定了自己不会杀他。 若是能力不足，一个计算错误，敌方的攻击扫到肩膀该怎办？ 但是，黑死牟意外不讨厌这样。 他的本性，其实非常习惯于照顾他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跟亲弟弟缘一的相性极为糟糕，却跟太宰治相性良好的原因之一。比起依赖他人，他更喜欢被依靠。这样的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的‘拖累’，其实满足了他的某种莫名的心思。 ——就像看穿了他一样，这个小鬼。 “那就，来吧。” 黑死牟单手持剑，他的形象，如同鬼神。 对面的咒术师怒吼：“别小瞧我啊，臭小鬼！” “不是小瞧你，我已经看到了未来啦未来，” 男孩明明没有睁开眼，却用手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撸，看似有耍帅的嫌疑，可惜他没有发胶手，白毛又耷拉下来。 “你的未来，就是殒命于此。” 话音刚落，一个错身而过，黑死牟以挥剑的姿势，一手延展已挥出了那一剑，另一只手托着男孩的身躯，避免他从自己身上掉下来。 而那咒术师，不知他能力到底有多强，是否如他自称那般难缠——如今已经身首异处，身躯从中间被斩断为两半。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龙轮尾。 大范围的斩劈横扫眼前的一切，同时还伴随着无数的巨型圆月刃，将那名咒术师，跟刚刚又被他召唤出的许多咒灵一起全部斩杀！ 男童仰起头，仿佛真能看到似的忍不住惊呼：“哇哦，好美啊！是弧形的斩——你很喜欢圆形？圆是一个周期，这是某种成套的剑法中的一招对吗？很可能剑法本身就是一个循环，如同圆环。很强的阴之力嵌套在里面，难道说，还有成对的阳之力的一套剑法吗？阴阳组合成完整一体，类似太极的概念？” 黑死牟果断将小孩丢下了。 “自己走。” 男孩惊讶，随即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了，你没办法用阳之力的剑法是不是？那是没办法的事，你的阴之力太强了，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带上我吧，大叔，带我走一段，我就帮你改良，将你的阴之剑法发挥到极限。” 黑死牟的脚步略一停顿，男孩就知道有门了，于是又继续开始装可怜。 “我的腿，我的肋骨，我的内脏，真的好疼，若死在这里，你就失去晋级的珍贵机会了。你也看出我很聪明，不是信口开河，我之前说了，我的眼睛很好用啦，是六眼啦，六眼。我们不是一般的有缘，带上我嘛，带上我啦~~” 黑死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的家人，无论是他的弟弟，还是他的儿子妻子，都在他面前各守本分，不敢越雷池惹他恼火。像这样不要脸皮的撒娇怪，他……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太宰老师也偶尔会撒娇，但，那个男人总在哭。装可怜的哭，哭诉自己苦恼的哭，虽然也有笑的时候，笑起来却太假，让他看了反胃。 而这个孩子却恰恰相反，同样是相当不在意自己性命的类型，却非常喜欢笑，完全不知道他为何而开心，却似发自内心的感到愉快。就好像，仅仅生活在这世间，在他都是开心的事。 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口气，走过去将那孩子再度抱起。 “话说，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黑死牟。” “哎？不好听，我觉得，不如叫——省略号？” “……” “哎呀，别丢我，别生气别生气！哈哈哈，看你这么严肃，想让你放松一下啦，放松啦，人生苦短，开心也是过，难过也是过，还不如开心点不是吗？要么，叫你六眼怪叔——我错了，我错了，你自己说，别拎着我的脚倒立，血会流更多了啦！” “我的名字是黑死牟。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叫我……继国岩胜。” “这是真名吧！太好骗了，大叔，我跟你讲不要随便把真名告诉咒术师，对方会用名字控制你，幸好你只告诉了我，嘿嘿嘿，我可以用你做式神吗？” “……” 别的不说，这个孩子的欠打程度，比太宰治丝毫不让须臾！ * 兄长大人，没有查看任务，也没呼叫系统精灵。缘一很担心，于是查看了下情况。 缘一：…… 缘一：………… 兄长大人，连我都没有抱过的！这个小鬼——五条悟！等一等，这是年幼时候的五条悟！ 继国缘一陷入沉默。 不得不说，在灵界继国缘一已经非常的无敌了，但，他也不是谁都能对付得了。除了掌控整个灵界系统的绝对神灵‘通灵王’麻仓好，跟与之同流合污创立灵界系统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之外，也有几个让他棘手的对象。其中，恰恰包括现代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 继国缘一查看了一下，发现这果然不是灵界工程师构筑的纯灵力副本，而是利用小的时空跳跃进入的一个小世界。 副本里偶尔有一些这类副本，全部都是麻仓叶王跟安倍晴明的手笔，这些个大阴阳师，会通过占卜了解一些未来之事，有时候是为了补全历史，有时候纯粹为了好玩，故意如此设定，好让灵界使者在过去未来游走，解决一些特定事项。 继国缘一调出任务栏一看，果然上面写着：保护有六眼之名的咒术师，直到他的眼睛恢复。 ……原来如此。所以，这也是‘必然’发生的过去，无论如何都会进行的一环，他无法阻止也无从改变这两人的相遇。 继国缘一攥紧手。 若是那个五条悟……自己也无需担心。毕竟他曾见到过成年的五条悟，那是一个极为强大，连自己都觉得棘手，连通灵王都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咒术师。 可还是非常的不甘心。实在是对他太好了啊，兄长大人！ “明明，我才是兄长大人的亲兄弟。” 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呢，兄长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缘一：羡慕！ * 五条悟来自《咒术回战》，没看过也能看懂的，没有原著剧情！这是十月新番，安利大家一起成为五条吹！ 第21章 拯救他人之鬼 ‘领域’类似一种结界，用法术将人困在奇异的空间里，该领域里使用咒术来命中对手的概率为百分百，因而在该领域一般只进行咒术类格斗。 黑死牟——继国岩胜的攻击命中了咒术师，还让领域消失，直接证明了他的攻击，月之呼吸法其实是咒术攻击的一种，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聪明如五条悟，只看过一次就明了了其中原理，甚至推测出存在与之相对应的日之呼吸法。 ——咒术天才，说的就是他。 若说继国缘一是剑术天花板，五条悟就是咒术天花板。 只不过……这个孩子还太年轻，刚刚六岁，还在成长之中。哪怕如此，他干掉的来袭击他的咒灵跟敌人也已经达到了三位数，是让咒术界震荡的恐怖存在。 至于所谓的‘六眼’这一称号，五条悟也跟岩胜解释了一下。 ——数百年无一例的天赋技能，名为六眼，是一种无视距离跟方向，可观东南西北四合以及上下总共六个方向，类似‘千里眼’的一种特殊技能。由该技能配合，可以使用各种其他的咒术，譬如瞬间移动——需要有很强的空间定位能力，设立的落点必须没有障碍物，这点六眼便可以解决；再譬如无下限咒，一种很有魅力的能让外界攻击无下限接近却无法达到的法术，也是需要六眼来进行空间感知。 “……不仅如此，你能透视。” 岩胜果断道，有着特殊眼睛解释了为何在同咒术师战斗的时候，五条悟能‘看’到，因眼睑对他而言其实并无效果。 孩童耸肩：“那只是能力之中最不起眼的一项。我更喜欢其中可以解析敌人术法这一项，就是现在只能看到而已，要弄懂分析还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也是一件累人的事。” 岩胜：…… 他对五条悟的感官非常复杂。 五条悟的强大潜力，仿佛让他看到了曾经一日千里的继国缘一。这样的类型本该是他最痛恨的，但这孩子身上的某种特质……那些跟太宰治相像之处，却让他难以拒绝。 五条悟很有天赋，也很强大，却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这从他年纪轻轻就在用性命来实验开发新咒术，以及把来源不明的‘怨灵’——他自己带回来就可见一斑。 岩胜其实并不太理解这样的行为，但太宰老师也是这样。无论是女人缘也好，极端的智慧也好，明明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天赋，却并不珍惜。难道就是因为过于富有，所以才挥霍吗？别人珍惜的东西他们太容易得到，因而在他们来看失去了价值。 他不能理解……所以，现在他在尝试去理解。 “为什么……你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孩童微微一愣，随即因他的话咯咯笑起来。 “哈哈哈哈！大叔你，一定因为性格太过较真被人吐槽过吧？” 继国岩胜没有吭声，作为曾经的，战国时期的家主而被培养长大的他，认真是他固有的属性，作为家主可不能吊儿郎当。 “咳咳，笑到吐了，不要一下上升到这么严肃的话题。我啊，从没想过那么深奥的事。很多时候都是想做就做了，因为开心嘛！” 岩胜忍不住重复：“开心……？”为了开心，可以把命都玩掉吗？ 五条悟点点头：“从某种意义来看，也许是吧？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人生这么短暂，我才不去想那么多。如果错过了让自己开心的事，一定会遗憾。我可不准备给自己留下遗憾。” 岩胜忍不住追问：“可是……如果你觉得没有任何遗憾，就会不在意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吗？” 五条悟微微一愣，很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由忍笑不止变得柔和下来。 “或许是。不过，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在弄清楚之前，是不会失去生活的激情的。别对小孩要求太多啊，臭大叔。我并不是那个轻易离开了你的人，我啊，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岩胜沉默了。 ……他讨厌聪明的小鬼。 五条悟的眼睛还没好，因而他依然闭着眼，但你看他的动作姿势，不难想象其实他正在隔着眼睑眺望着远方。 “我啊，一出生就是咒术师。并不是我自己的选择，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的咒力太过强大，又继承了稀有的诅咒。幸好我也觉得诅咒挺有趣的，暂时决定干一下这个职业。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尝试一下别的职业，一定都很有趣。” 五条悟的最大不同，应该正如他自己所说，就是对外界的好奇心了。 他对一切都好奇。 因为能看到一切，所以对其更加好奇。 这是……继国缘一所没有的，缘一的通透视野不止是看到一切，是看穿了一切，对于所有的一切，从很小的时候缘一便已了解其中的原理跟变化，他无需好奇。 这对太宰治是奢侈的，太宰治则是过分的聪明，进而在看到开头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结尾，世事万物，已经对他失去了魅力，别人的生活如同升级流的游戏，而太宰治是已经看完了所有 CG跟游戏设定的游戏剧本设计者，他已经将所有人通关后会开启几个HENEBE都看透了，人生在他已经失去了乐趣。 岩胜终于明白了：“是这样啊……你有着不同寻常的好奇心。” 五条悟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但我个人觉得，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有喜欢的事物。” ……喜欢？ 五条悟：“嗯，因为很有趣，所以很喜欢战斗。跟咒灵战斗，跟咒术师战斗，我不是战斗狂哦？我只是喜欢看他们开发的各种咒术，跟他们一起来诅咒的感觉很美妙。啊，这样的想法将来肯定会被人说教啦，但我决定，随着本心来行动。我啊——成为咒术师，是因为喜欢咒术。我也喜欢我的同伴，那些其他的咒术师也很有趣。他们的想法，他们的行动，他们的诅咒就像他们本身，非常有魅力。我喜欢诅咒。” ……最可怕的事实，实力最为强大的诅咒克星，其实喜欢着诅咒。 这也只是能对一个不了解咒术师的外来者才能随意说出口的真心话。 五条悟，他身为人类便已喜欢诅咒。若是身为诅咒，恐怕会是比特级咒灵还可怕的天灾吧！ 应该说幸好他身为人类。 五条悟抬头：“你呢，大叔，你喜欢什么？你喜欢你的剑？为了提升剑法甚至身为怨灵，还愿意跟一个咒术师走。你非常喜欢自己的剑吗？” “不……我其实，只是选择了剑。需要一个目标与追求，因而选择了剑。” 继国岩胜回答。 此时，他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其实……无论是现代的他，还是战国时候的他，都全部没有自我的追求。 他人需要自己做好学生，他就做好学生。父亲大人希望自己剑术高超，他就努力成为出色武士。家族需要一个家主，他就成为了家主。不得不去管理一座城，他就成为了城主。弟弟需要他的协助，他就学习了呼吸法……无惨对他说需要他，他就成为了十二鬼月。 自始至终，全部，都是他人的愿望。 他自己的愿望，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也不想去多做思考，仿佛这样做就能远离泥潭，但其实，自己并未获得内心的清净。 他……其实…… ……希望太宰老师能活着。 希望太宰老师，能有活着的渴望，能像眼前的少年一样能喜欢上‘活着’这件事。 他其实并无自身的欲望与兴趣，他简直像一个‘人偶’一样，之前并没有自我。是因遇到了太宰治……是因有着跟太宰治有关的记忆，他才开始有了自己的渴望。原来他卑微的一生，竟然是为了跟那个男人见面才坚持到现在，除此之外全无意义。 “我其实……有个非常重要的人。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未察觉这件事。事到如今，成为了该下地狱的恶鬼，哪怕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一切，已经不再重要，失去了意义。 而且，哪怕太宰老师活着，自己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继国岩胜很有自知之明，他并非光明磊落之辈，也无从给他人带来什么希望跟温暖，他没有办法拯救太宰治支离破碎的心，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能抓住太宰的手，帮助他的人并非自己，太宰甚至用现实行动证实了这一点。这让他绝望之余，又感到疲惫。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忘记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从此轻轻的放下。为何他要背负这份记忆跟痛苦，一直坚持前行到现在？他到底在执着什么，为什么，明明想得通，却无法放下？ “嗯，那就找找看吧，一定有其他你想做的事。在我看，现在就有一条。” 五条悟感慨道，还很狡猾的将话停在一个关键点。 岩胜不得不顺着往下问：“什么事？” “你其实——看不得其他人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所以才会在那时候救我吧，你误以为我放弃了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就做一个将他人从绝望之中拯救出来的咒灵好了。呀~我是不是不小心给你下了‘咒’？咒术师的话，会变成诅咒的。据说我的祖宗是芦屋道满哦？三大怨灵之一的道满的后人，我的话可是一定会变成诅咒，岩胜大叔。” ……诅咒吗？ 那样，也好。 那样也好。 无法放弃绝望求死之人的我，终究成为一个拯救他人的咒灵。这，果然才是诅咒。 ……没能救你的我，最终为拯救他人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那就为我而活吧！ 缘一：……（拔刀） 第22章 咒具新月 当时五条家在迎回五条悟之时发现继国岩胜，都是相当戒备的，甚至差点产生了骚动。幸好五条悟解释了一下，这个咒灵是属于自己的。 后续五条悟就在家养伤。五条家族除了他这个天才之外，还是有不少底蕴的，无论是结界布置还是人员镇守，都是顶尖能力者。无人能在重重包围之下刺杀他们的大宝贝。 ……可惜他们的大宝贝很溜的让岩胜带着自己出逃了。 岩胜都有些无奈了：“就不能先把眼睛养好了再说？” 岩胜已经抽空看过系统任务了，原来他的任务就是守护这个大宝贝直到他的眼睛痊愈。 “嘛，如果那样的话，不是很无趣吗？到时候大叔就走了不是吗？别否认，我都看出来了哦，你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岩胜很想吐槽，不是通过六眼来看，只能看到我鬼的形态吗？那样的形态之下，你还能看出个什么情绪？但又一想，五条悟是天才，无论是咒术还是其他的上面，对心理学略有涉及也相当有可能。反正他，已经很习惯跟这样的天才相处，甚至比起缘一来，五条悟正常的很。最起码五条悟的各项能力跟咒术，是通过自身学习开发来提升的，继国缘一简直就是人间BUG，有谁会第一次学剑就把剑术老师给砍倒啊！ 岩胜很喜欢努力的人，他自己就是个努力的人。且不论努力的结果怎样，单就努力，在他看来已经是心性坚毅并有所追求的象征。 五条悟是人人口中的天才，还拥有极为稀有的天赋，最可怕的是他还非常努力。啊，虽然他自己说那是兴趣，但为了兴趣而努力也是努力的一种。 “你准备去哪里？” 岩胜问道。 被他带着奔跑的五条悟轻笑：“去咒术师家族，禅院家，禅院家有很多不错的武器类咒具，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用的。” 岩胜：“……我自己有剑。” 五条悟摆摆手：“我有看到了啦，用你自己的血肉特化出的剑。那种东西怎能算呢，你原本应该是一名剑士，拥有自己的剑吧，可惜成为了食人鬼，便舍弃掉了吗？哪怕没有舍弃，古代的剑过了个千百年到了现代，也容易生锈断裂，早已经不称手了。你救了我的命，我给你一点报酬只能算小事。” 说到这个，岩胜也不好再推拒了。在五条悟的指引下，他很快来到了据说禅院家的地盘。 禅院家也是咒术师家族，甚至跟五条家有竞争关系。 可五条悟，就是让他明目张胆的上门了。 果然禅院家沸腾了，不说五条悟的态度，光说他带一个咒灵前来，就足够让这些咒灵杀手认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幸好在试探性的切磋过之后——岩胜都是用刀背——禅院家的老头子终于出面，让把五条悟他们带进来。 之后五条悟就跟老头聊了聊，几乎话就说服了老头，用咒术跟其他好处交换，让他同意让区区一个咒灵去选一样禅院家出品的咒具来用。 “你在制造一个可怕的敌人。” 老头忍不住这么感慨，还带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五条悟没当回事：“安啦安啦，如果是敌人我会解决掉，我是无敌的嘛~” ……这是前不久才把自己差点玩没命的人该说的话吗？ 岩胜忍下吐槽的欲望，鉴于拿好处的人是他，还是安静为妙，不可太失礼。 不愧是专业制造咒具的家族，里面的那些咒具，在岩胜看来虽然只是武器，却都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一个个都有着生命力。比起来，日轮刀反倒显得低端了许多。 这，就是带有着咒力的武器——咒具！ 岩胜先行寻找的就是刀，除了刀剑，他不适应使用其他的武器。并非不会，而是不习惯，他已经太过习惯使用刀，刀就像他身体延伸的一部分，换做其他的是无法发挥出刀剑在他手中所能发挥的效果。 他最终找到了一把武.士.刀，刀身漆黑，刀刃却是一道狭长又发亮的银白色，非常奇异的组合，就像一条鱼的肚皮白一般显眼。 与其他武器类似，这把刀洋溢着生命力。但与其他武器不同，这把刀还散发着非常奇妙的气氛，一种妖异之感。 “就这把好了。” 岩胜拿起这把刀，用手抚了一下刀身，确定是把好刀。 “那把啊？那个恐怕——” 老头貌似想说什么，被五条悟打断。 “哦呀呀，你该不会是想涨价吧，臭老头。” 于是两人又唇枪舌剑一番，定下了交换价格，终于让岩胜能把刀拿走了。 “它有名字吗？” 岩胜问道。 老头哼了一声：“给咒灵的东西要什么名字，从今天起它就不是我们禅院家的刀了，名字什么的你自己起。” 将武器供给咒灵，大约在禅院家来说是羞耻。 但，见钱眼开，咳咳，或者说，被五条悟收买的老头，还是同意让出这把刀。可这事宣传出去也不太好，所以他宁可放弃这把刀原本的名字，让岩胜拿走自己随便起名字去用。 其实他这里耍了一个小花招，咒具的名字，本身也是咒的一种，也就是说，咒具的名字本身也赋予了咒具相当程度的咒力。不告诉岩胜此刀的真正名字，等同削弱了刀的力量，毕竟是提供给咒灵的武器，他不希望太过强大反倒哪天坑了自己。 五条悟有注意到，却没有戳穿，他是出于好玩的心理。在他看来，刀的名字可以附加的咒力少到可怜，根本不值一提，倒不如趁机看看大叔会给刀起什么名字更有趣。 岩胜看着这把刀，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喜欢这把刀。 “叫……新月好了。” 黑暗之中的一道弧形亮白，如同新月。 五条悟有些无奈：“你还真是无可救药的喜欢月亮呢，大叔。” ……是吗，我，喜欢月亮 岩胜想，是的，我喜欢月亮。 原来我喜欢月亮。又发现了一样我执着之物，原来是月亮啊。 继国岩胜罕有的笑了。 五条悟看着他，露出温柔放松的表情。 在五条悟身旁的老头，却是一脸惊悚。 别看五条悟年纪小，却是一个特别狡猾难缠的小鬼，禅院家的老头已经跟他算是老相识了。五条悟其实三岁就在咒术师家族间行走，四岁已经是能力可怕，击杀咒灵与咒术师上三位数之多的煞神。在五岁时的五条悟，已经没人敢问他的手下亡魂数量几何。他依然是个眼中并无他人，时常面露冷色，看谁都不顺眼，充满中二气息的小鬼。现在六岁了，喜欢笑了，却更加的疯狂了。 这还是老人第一次见到五条悟露出如此‘正常’的表情，这小鬼……原来也会正常的关心谁，讨好谁啊，真是稀奇。 当然老头子什么都没说，生意人在客户的情报上面嘴巴严得很。他只是把人送走之后，又把禅院家的人召集起来，让他们记住那样一个咒灵的形象，遇到了要躲远点或者告知五条悟，他们不能轻易惹。 ……否则你们得罪了五条家最年轻的明日之星，可别怪他没有提醒。 * 五条悟没有失约，他开始教岩胜如何提升自身的剑法。 确切的说，不是剑术——从技巧层面，五条悟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他又不是玩剑的——重点在于‘法’。 “你不使用自己原本的剑，而是使用肉身所制造的剑，大约是隐约察觉到了吧，唯有你的肉身能承受你现在的‘阴之力’，但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你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人类的你，已经成为了诅咒，或者说怨灵吧！除了阴之力之外，你自身的咒也注入了剑法之中，普通的剑无法承受，但是咒具就不一样。” 五条悟给岩胜讲解了咒的原理跟使用方法，并协助他感知并应用自己本身的咒力。 岩胜实验了一下，发现正如五条悟所说，咒具——虽然本身有咒力，但它最特殊的地方，还是对咒力的容纳。 咒具就好比移动硬盘，本身带有一些系统软件，但其实少的可怜。关键还是看你往里注入多少咒力。注入的越多就越强，所发挥的力量与性质，也与注入的咒力有关。 “你就把这当电吹风啦电吹风，你要通电才能使用，所谓的电——就是你的咒力。” 咒具固定了输出效果——譬如刀，就是输入咒力能提升刀的坚硬，韧性以及锋利程度跟破坏力。咒力越强，破坏力越大，而他自身的阴之属性——月之呼吸法，若使用纯熟，还能在其上附加其他的特殊效果，这已经不是一加一的叠加效果了。 实验了一下，发现果然自己的攻击力跃进到了新层面，继国岩胜心中的确很感动。 这东西的价值，连不是咒术师，不了解行情的他都能看出来。轻易将这个交给了自己，五条悟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同等的昂贵。 “谢谢你。” 岩胜郑重的向他道谢。 “说什么呢，我的命可要比这值钱多了，这个顶多算伴手礼啦伴手礼。”五条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喜欢就给我心存感激的收下来。” 岩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五条悟的脑袋，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很直立挺拔，其实比自己所以为的更为柔软。 他想起自己的儿子。他其实，并没有多少跟那孩子相处的记忆，尤其是妻子亡故之后。 小孩子……本以为会很迟钝，教养起来很累人。没想到，也有这样的类型啊，也有这样的孩子。 也许，他曾经错过了属于他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 第23章 幼小的怪物 事实证明，守护五条悟直到他的眼睛康复这个任务，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继国岩胜很快发现，五条悟自身也了解这点，所以才一回来就给了他咒具并告知他怎样使用。 五条悟的出生本身，就已经是让整个咒术界震动之事。因而他受伤，无论是怎样一种原因造成的，都会给人产生一种‘啊，原来他不过如此，又到了我们的时代’这样的错觉。 一时间各种牛鬼蛇神都跑出来，给五条家很大的压力。或者说，不仅仅是五条，整个咒术界的压力都很大，那些个因五条悟而不敢擅自行动的咒灵也好，诅咒师也好，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五条家的咒术师，遇到了特级咒灵，前去的三名咒术师全灭。 ……是陷阱。 哪怕不是咒术师，也能感到其中暗流涌动，这是针对五条悟的陷阱。 作为最强的‘六眼’，未来家主预备役，他不可能不去查看情况。 ——对方等的，恐怕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其实五条悟的眼睛受伤，是他自己的咒术失误所致。但在别人看来并非如此，在他人看来，就是他好不容易露出了弱点，只有趁此机会将其杀死，未来才是自己的天下。 “那样也得行动呢，若我闭门不出，反而坐实了他们的想法。只有让这些垃圾知道，他们的爷爷还是我五条悟，他们才会老实下来。” 五条悟露出轻蔑不屑的表情，这还是继国岩胜第一次见到。 这孩子蔑视他人的表情，有种极为优越，所有其他人都是蝼蚁这样的感觉。 ……有些像无惨。 岩胜忍不住这样想。 虽说是引诱自己成为鬼的罪魁祸首，岩胜意外并不讨厌无惨。怎么说呢，无惨的恶在继国缘一看来相当难以容忍，但在继国岩胜看来，却又极为的亲切。 对岩胜来说，继国缘一太过神性。你别说，这对兄弟很有趣在于，他们对于对方都有非常深刻的误解。就像，在岩胜眼里，他弟弟非常不可理喻，但有时候又跟圣人似的，老好人过头。但其实缘一并非如此，缘一很平等亲切的对待他人，是因为，他人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全都是‘其他’而已，所以他对‘其他’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差别。 岩胜却没这么想，他觉得缘一不仅强大，性格也好，有很多朋友。这种‘圣人’是他所没办法理解的。的确，缘一曾经干过一些让他无语的事，但后来证明缘一那么做都是有理由的，只是肤浅如自己当时并不知情。 无惨就不一样了，无惨虽是鬼王，却极具人性。无论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力量的贪婪，甚至对十二鬼月的控制欲，甚至对人类的憎恶……这些全部，都充满了激烈的感情。那是缘一所缺乏，岩胜所欣赏的。因为他自己太过禁欲，对一切都过于严格，乃至自身的欲望都近乎消失。有着那样激烈感情的鬼王，在他看来格外的鲜明。 也因此，岩胜对于五条悟这种因力量过强，理所当然蔑视他人这点产生好感。像缘一那种过于强大却过于谦逊，反倒是他难以容忍之处。 话说远了，回归正题，五条悟的态度，是对于陷阱什么的直接平A上去，老子就是这么任性。 在五条家，五条悟是绝对的。他的话语，就是最终的决定。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过分强大又气魄十足的孩子年仅六岁。 反正最终，五条悟带着继国岩胜，跟另外一个负责收尾的咒术师前去查看情况。 那是…… ……一座城。 特级咒灵的领域，是一座城。 五条悟感慨：“看起来是古代的城池啊，幸好带上了你。” 前城主.继国岩胜：……他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会知道他曾经是城主了。 看着满是妖魔鬼怪的城池，哪怕是岩胜都心生感慨。当初他得到城主之位，靠的是干掉变成了妖怪的前城主；如今却要体会一下亲自攻城打妖怪的乐趣吗？果然人生之中该经历的总是逃不掉。 妖怪，不，这些杂兵咒灵的等级不高，麻烦在于数量太多，而且还有城堡这一天然掩体。想在如此一座城中找到展开领域的咒灵，对于除了六眼之外的咒术师太过困难，可以想象到，战斗到后面就会演变成拼数量的战斗。 对咒术师来说，这是相当不利的。咒术师人才过于稀少，尤其能打特级咒灵的咒术师更是少到可怜。毫无准备的五条家，之前单凭区区几人来此领域，自然是送菜。 但又不可能放着不管，领域会随着时间蔓延，吸收更多的生者进入，杀死他们之后再度吸收，不断扩大。若不在初期将其压制，会变成灾难。 到现在，甚至可以认为这并不是陷阱。此等程度，能制造出一座咒灵之城的诅咒，不太像会被诅咒师控制的样子。 “啊，找到了找到了，在城堡核心偏南的位置。看来还是需要先进去，能掩护我吗，大叔？” 五条悟明明没有睁开眼，却已轻易判定了敌人的位置，并果断决定先去偷塔（游戏之中的术语，一般打了地方守护的塔就算获胜）。 岩胜看了眼络绎不绝的妖魔鬼怪，若是从前，对于岩胜来说面对这样的数量或有压力，但经过对咒术的了解并获得新咒具——新月，他觉得可以一试。 问题是…… “……要我带你？” 岩胜有些无奈，面对五条悟，他无奈的时候变得多起来。 男孩理所当然的伸出双臂，好似他的要求是再自然不过之事。 岩胜顿了一下，依然将孩子抱起，就像上次他们面对咒术师时一样。 ……啊，成了习惯可不好，我变成了‘坐骑’吗？ 心里这样想，他却已经进入备战姿态。 “走了。” 被岩胜带着朝城中袭去的五条悟，心情畅快。 虽然他自己也能跑，啊，甚至还能瞬间移动，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与他人一起战斗，是这样的感觉啊？ 比起其他的，两人配合的默契，让他着迷不已。明明并非咒术，仅仅是跳跃前行而已，却让他有种多了半个身躯，能做到更多事的错觉。 “三点钟方向，三点半方向。” 看吧，就像这样，简单的说一个方位，立即就会有挥向那边的斩击，如同獠牙一般撕开敌阵，给人一种所向无敌的畅快。 “这边有陷阱，四点方向绕开，第六个格第五个位置避开。” 行动极为爽快，在岩胜看来也是同样。 哪怕成为了鬼拥有六只眼，到现在也成为了普通的魂魄而已。就算使用通透视野，能看透一些东西，对这些符文的作用他还是一知半解。 专业的事交给专家，比起他，符咒的专家五条悟用天赋能力‘六眼’来探路，比他自己探路更加方便快捷。更甚至，偶尔会让人生出，这简直就是他的眼，这样的错觉。 哪怕是对咒术领域一窍不通的继国岩胜，也不免生出了几分贪婪。不是对六眼，而是对五条悟本身。 ……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头脑跟判断力，若是能拥有，击败缘一也并非梦想。 但，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他很快醒悟五条悟并不是他的随身装备，也不会永远都是小孩子。男童很快会长成少年，成为青年，那样是不可能如现在这般，与他一心同体一样的行动。 至于六眼……他也曾拥有更广阔的视野，事实证明剑术的天分跟眼睛关系不大，继国缘一擅长剑术能发明呼吸法，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通透视野，正如五条悟一般，正因为是五条悟，才能达成现在的效果。 ……天才，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嫉妒。 岩胜的想法一闪即逝，目前的五条悟还太过年幼跟弱小，不得不依赖于他，对于这点他竟然心生满足，还真是拙劣不堪啊，我自己。 两人合作之下，很快清空袭击者，潜入到展开此地领域的咒灵之前。 岩胜本想动手，却被五条悟抬手阻止。 “嘛，上次已经见识过大叔的招式，这次就让大叔见识一下我的吧——作为交换，让你看看咒术师是如何战斗。” ——术式顺转.最大输出.苍！ 五条悟的咒术，最常使用的是用作防御的无下限咒，该术式能让靠近自己的攻击停止——不，其实与其说是停止，倒不如说是无穷接近却最终没能接近。 苍则是与之相反的吸引之力，将多个对象的距离变为负无穷，反应剧烈直接造成爆炸效果。若用现实能理解的，就是类似反物质一样的绝对‘负数’这样的效果式。当然，人类的咒无法发挥反物质这样极限程度，但仅仅是五条悟现在能发动的程度，已经是骇人的可怖。 眼前的咒灵，直接被炸得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该攻击的波及范围太广，导致岩胜不得不带着发出这一招的五条又向后跃出，拉开距离脱离攻击范围。 “……你之前，就是实验这一招的有效距离才受伤的？” 岩胜很快察觉真相，哪怕没被扫到，光空气产生的震动——声波的冲击，都足以将靠近者的耳膜内脏震碎。也亏了咒术师用咒力护住自身，显然五条悟已经知道这招范围攻击的后果严重，提前做出防御。 “啊，算是完成了，不过还不算大招，只能攻击到一个点而已，算定点爆破的程度。若是敏捷型的诅咒或诅咒师就能躲过。”五条悟眉开眼笑，“我还是想掌握比这攻击范围更大的‘赫’，是家族术式啦，那个才是真正的超长距离范围攻击，AOE光炮效果。” 很随意的将家族法术公开给别人听，简直就像小学生在炫耀自己解开方程式一样，看起来是很可爱，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怪物。 看着眼前如同被导弹袭击过的场景，岩胜产生了一阵极为强烈的无力与荒谬感。 为什么，自己的身周，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怪物呢？缘一算一个，这个小鬼……未来，会变成比继国缘一更不得了的怪物。 继国岩胜并不同情这个怪物，他甚至嫉妒这个怪物，为何如此强大又拥有天分，那些都是他哪怕死亡再来一次都不曾拥有过的。 “怎么了，大叔？” 似乎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五条悟抬头问道，看起来正如任何一个普通的孩童般可爱。 但岩胜知道，这都是伪装。这是一个年幼的怪物。 就像当年的缘一。 “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对吗。” 刚才的那招，应该也需要六眼来做空间定位。 哪怕没有去看系统面板提示，岩胜也知道，这个怪物竟然已经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康复了。 突然小怪物抬手在自己眼皮上划了一下，只是用指甲，伤口不太深，却让血滴流落下来。 岩胜：——！！ “还没好呢，大叔，你看，我割了个双眼皮，还没好哦？” …… ………… 他竟然忘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的讨怪物喜欢。 他只能伸手按住那孩子的手，握紧它，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反正说什么都一样吧，怪物从不听人说话，只会自顾自的让他为难。 他看一眼系统面板，惊讶的发现面板上真的显示任务尚未完成，状态是99%。 ……连系统都偏爱他吗，这个小怪物。 干脆捏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哥：柠檬酸。 缘一：柠檬柠檬酸！ 第24章 任务一完成 双眼皮也没能让岩胜再多留一段时间，有六眼之名的咒术师也只是个人类的儿童，只有一双人类的眼睛，再割就要变肚脐眼了。 咳咳，开玩笑。那么小的伤口当然很快愈合了，五条悟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可是，他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想跟这个咒灵大叔再多去打几场。刚刚领略与他人配合战的乐趣，他还想再多玩玩呢。 “拿着这个吧，大叔。” 五条悟给了岩胜一个类似御守，或者说护身符似的东西。 这类东西外表看来就像小布包，里面有什么说不清，打开据说会失去效力，一般都是从神社之类的地方请来，来达成一些特别目的的许愿符。 岩胜接过之后，心中有种奇妙的情绪，他想起很久以前，他的夫人菱子还活着的时候，偶尔会在他出门时给他类似的御守。还有菱子怀孕的时候，他也曾去神社请过安胎的御守。 ……自她死后，再也没有了。无论是他还是周围的人，都不再交换这样的东西。 岩胜一语不发的将它收下，甚至没有去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五条悟变得有些小大人一般的无奈：“我说大叔啊，你不要太过相信咒术师，万一给你的是诅咒用的咒物呢？多少怀疑一下好吗？总觉得被微妙的小瞧了！” 这样的表现，反倒让人更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岩胜不由笑了，之前的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再次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相信的不是咒术师，而是你。” ……！ …………！！ 五条悟准备好的言辞，一句也说不上，只能尴尬的眨眨眼，从耳根到脸都变红了，有些憋屈的样子，看起来更好笑了。 “谢谢。”岩胜郑重的道谢，“你教了我很多东西。” “哼，也没有啦，只是交换，等价交换。我的命很值钱不是吗？” 岩胜轻笑一声，最终收好东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大叔！还会再见的！” 听到后面的声音，他没有回过头。 他甚至……都未曾仔细去看看那孩子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的双眼是什么样。似乎是蓝色？浅灰色接近蓝色的眼珠，简直像外国人一样。 白色头发，蓝色眼珠的小怪物啊，我其实，并不想与你再见。 在我变得心胸狭窄，憎恨你之前，就此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跟怪物，天性不合。 * “都走啦还不出来，你是要等别人请你吗？” 五条悟说着看向某个方向，在那一方向上，本来无人之处，一个身影出现。 男孩看着这身与岩胜相差无几的着装，以及那张非常熟悉的脸孔，忍不住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你是大叔的兄弟吗？他看着我总露出复杂的表情，就是因为你吧，你——是不是太过烦人了，连大叔的朋友交往都要插手？” 继国缘一微微皱眉，不可否认，无论是否成年，五条悟都是个难缠的男人。 “你很危险。你有束缚他的手段。” 岩胜并未察觉，自己其实一直身处危险之中。 严格来说，灵界使者也只是灵的一种而已，而咒术师，最为擅长的就是操纵诅咒与灵。 也就是说，身为咒术师的五条悟，用些小手段，其实是能强行留下继国岩胜。 当然并非所有咒术师都能截得灵界使者，哪怕他们这么做，也会被通灵王的手下收拾。但五条悟不一样，通灵王与成年的五条悟关系非常好，谁知道是为什么，总之，若是五条悟想，说不定他就能真的扣留下区区一名灵界使者。 继国缘一不能容忍这样的发展。自己的哥哥成为咒术师的持有灵，绝对不可能。 他一直默默的远程观察，直到确认五条悟没有出手，才真正松口气。 但显然，他松口气的太早了。 男孩——依然还是孩童的五条悟，收敛他之前一直看起来很开朗可爱的表情，变得冷酷淡漠。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年幼又太早面对了过多死亡的天才，其实对生命的重量，并无所觉，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却也有着孩童式的残酷天真。 在岩胜面前的那副样子，并非伪装，只不过，并不是谁都值得他摆出那样的面孔就是。 “就算那样又如何？我不否认，我想要他，那样强力的咒灵，还有着独立行动能力跟智慧，像你们这样的存在一生之中未必能遇到几次。不过那样就太无趣了。你不觉得大叔烦恼起来的样子很有趣吗？比我所见过的那些可笑的人类有趣多了。我发现，我特别喜欢看他伤脑筋。” 缘一：…… 五条悟无视他的杀气，继续说道：“现在还不行，这个烦恼的大叔……不知道他自己发现没有，他相当的，嫉妒却喜欢着强者。不是强者根本没办法入他的眼，可真正的强者又令他嫉妒不已，噗，还真是自相矛盾的可爱烦恼，哈哈哈哈！” 继国缘一很想反驳，但他想了下，却发现五条悟是正确的。 就好比无惨，在他看来是非常可恶憎恨的存在，但在兄长大人来说……兄长大人却相当的欣赏无惨。若说原因，果然还是因为，身为鬼王的无惨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与执着心，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强大’。 再好比兄长大人的好友犬夜叉跟戈薇，也都是自身很坚定强大，有实力与妖怪一战之人。 继国缘一想象了一下，若自己的剑术一般，一直依赖兄长大人的庇护，多半也只会像歌一样，名义上是兄长大人的兄弟姐妹，实际上被给予一些物质补偿之后，就不会再多加在意。 不够强，会被哥哥无视；太过强，又会被哥哥嫉妒。真是甜蜜的小烦恼。 五条悟继续道：“所以我想，下次见到他之时，最起码要将五条家的家族咒术掌握了再说。” 缘一没有问他要如何找到兄长大人这样无聊的问题，因为他是五条悟，就理所当然能做到，这点缘一可是印象极为深刻。毕竟他认识成年的五条悟。但……成年的五条悟却从未透露过认识自己的兄长大人，真是，可怕的家伙。到底是他所认识的乃不同时空的五条悟，还是五条悟早已知道六岁时的自己所认识的他，是继国缘一的未来而非过去？看来六眼不仅对空间，对时间概念的掌握也到让人惊心的地步。 “总之……你不要太过劳烦兄长大人。” 五条悟嗤笑：“劳烦他的是你吧？看你的样子，他根本不想见你对吧？你对我这样说……是在嫉妒吗？大叔更喜欢我的样子，哪怕你我同是所谓的‘天才’？” 缘一觉得，年幼的五条悟，太讨人厌了，他终于明白所谓‘熊孩子想打’是什么意思。 缘一的表现却让五条悟心情极好，他朝缘一挥了挥手，转身朝家中走去。 “那是因为我们有本质的不同，闷骚，我比你好得多，要选弟弟，大叔也会选我啦。” 缘一：“……” 缘一深吸口气，忍住拔刀教训这个小鬼的冲动。只是小孩，一个六岁的小孩，不能跟他计较。 他转身准备离开，又听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若是那张脸惹人嫌，遮住就好了嘛。无论是谁面对看似一样的存在，总会下意识的以为会是自己的镜像。大叔他啊，就是太较真了。不要那么认真会轻松许多。” 看到一切都看似与自己相同的弟弟如此卓越，非要逼迫自己费力去追逐，想要保住身为兄长的威严，这也太可爱了吧？噗！明明那样的兄弟放着不管就好啦，不过，这也是大叔的有趣之处就是。 缘一略一停步，最终还是走向黑暗之中。 他回到灵界，开始思考五条悟的建议。 是脸的缘故吗？是脸？ 可是他觉得，这张跟兄长大人一样的脸，其实还是很帅的，难道是因为……有胎记？ 毕竟兄长大人的斑纹是后来才开的，而且开斑纹会造成早死，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被无惨趁虚而入。斑纹一定对兄长大人是难以消除的心理伤痛。 ……原来如此，都是胎记的原因！看到自己脸上的胎记，兄长大人就会想到斑纹，就会想到早死，就会想到都是斑纹造成他被无惨骗！ 缘一顿悟了‘真相’，认为兄长大人是因为看到自己的胎记才会如此讨厌自己。虽然，他有点小伤心，但想一想斑纹的事也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教兄长大人月之呼吸也不会开斑纹，所以这点小事他的确该为兄长大人解决。 缘一不太想去除胎记，毕竟人生皮毛体肤都是来自父母，那样太不尊重父母了。但，掩盖住胎记的方法应该还是有的。他查看了一下系统选项，果然有特殊化妆这一项，能轻松在视觉效果上消除他的胎记。 嗯，感觉化妆有点娘，兄长大人可是硬汉，看到我化妆说不定也会生气。 缘一又找了半天，发现有一款面具，是自左上斜向右下的半脸款，正好能遮挡住他脑门胎记，而且戴了这个，连兄长大人胎记的位置都能遮住，虽说他那个位置的脸上并无胎记。重点是戴了这个，没人知道是他还是兄长大人了。 ……就是它了！ 缘一兑换了面具，拿出来戴着试了下。 非常完美！这样一来，就—— ——跟兄长大人看起来一样了！ 缘一：不错。 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他一照镜子，岂不是能看到兄长大人的脸了？这个面具太适合自己了，简直完美！ 唔，现在不是玩面具的时候，赶紧看看兄长大人的下一个任务，需不需要他动手帮忙。 ……岩胜，危！黑死牟，危！！！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戴了面具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哥戴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5章 降低难度 第一次完成任务之后，黑死牟看了一下任务奖励。 想到上个任务中的那个小小的咒术师，黑死牟内心就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好似早已被他舍弃的某样东西在冰封的心底复苏，这让他感到紧张与怯懦，还有一种深沉不堪的嫉妒翻滚。 幸好副本及时结束了，他不用再去深入思考。 下意识摸了一下怀揣的御守，黑死牟将注意力再度放在自己任务结束后的系统说明上。他获得了‘积分’跟‘游戏币’……没错，真的就叫‘游戏币’，很干脆承认自己是游戏了啊，这个灵界系统。根据说明，游戏币可以兑换他所到副本的当地货币，而积分则能用来升级自身等级与技能，而且无论积分还是游戏币都可以用来购买系统商场之中的各种物品。 黑死牟没怎么查看自己等级方面的说明，也没想着用积分去开拓升级技能。怎么说，他对这种依赖于灵界系统的东西并不信任，他更相信自己的剑术与呼吸法，还有他刚刚获得的咒具新月。 反正，他完成任务不是为了变强，而是为了赎罪。追求系统之中的等级强度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对于一个哪怕成为了鬼，依然靠自身磨砺来升级的前上弦来说，所谓的系统技能，在他看起来毫无魅力。 系统精灵见他又在翻看任务，第一次主动的搭话：“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你还是应该兑换升级一些技能。你未来所选的副本，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者，系统技能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黑死牟想，这个系统精灵比他所以为的更加智能，某种AI吗？ 见他无动于衷，系统精灵再接再厉：“获取新技能需要进入特定的技能副本。要看看技能副本吗？” 黑死牟：“闭嘴，壹号。” …… 系统精灵沉默了，貌似受到了严重打击。 黑死牟看了看任务清单，发现数量太过庞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筛选。 “你刚才说的技能副本，是指达成任务就能获得技能的副本？” 壹号连忙回答：“正是如此。你可以从特定的副本里获得技能，再用积分来升级技能。” 黑死牟想了一下，查看了现在自己的属性状态，上面登记着月之呼吸法这个技能，甚至连他的血鬼术都有记载，只不过血鬼术那一栏是灰色的，目前状态是不可使用。 他想了想，反正他绝不会用积分来升级自己本身已经有的技能，不仅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避免灵界对他现有技能的影响力。更何况，他觉得用积分升级的方法太过儿戏，仿佛在侮辱他扎实苦练的心血。 ……他应该尝试下从系统之中获得一个新的技能，并用积分来升级该技能，这样做才是最优选择。 黑死牟发现搜索副本功能可以用筛选，想了一下，他筛选了技能类副本。 ……数量还是很庞大，内容也五花八门，难以抓住重点。 他又筛选了一下时间区间——这回他选择的是古代，上次去过现代之后，他就发现了自己哪怕有现代人的记忆，其实还是不太适应现代。什么咒术之类，完全不同的体系了，让黑死牟深深感慨自己早已落后于时代。幸好有五条悟这个聪明的孩子，如同他的指引NPC一般帮他省掉摸索过程。 真希望每个副本都有指引NPC，可惜他从来都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运气。 黑死牟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最为熟悉的‘战国时代’，看到其中有一个关于忍者什么的副本，里面的技能包括忍术，刀术跟仙术，他一时好奇点了进去。 黑死牟以前所生活的战国时代，虽有忍者，却多为杂忍，真正有名头的厉害的忍者都是效忠那些战国时代的国主的。身为区区城主，还是篡位上台的他，有一些杂忍作为下属，却没有真正见识过那些有能力的忍者。 他深知，剑士跟剑士之间的等级相差太过巨大。如他跟缘一，就是凡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同样的，厉害的忍者与普通杂忍的差别也不是一星半点。 他所知比较著名的，就是伊贺与甲贺两大忍者流派。伊贺的组织架构是，所有伊贺忍者都服从伊贺的上忍三家，上忍三家其中包括百地家，服部家跟藤林家。甲贺忍者则是平等架构，每个忍者都属于名为‘惣’的自治共同体。 别小看忍者，据说当年织田信长的儿子攻打伊贺，就栽在三上忍家出来的百地三太夫手上。也就是，一个大名竟然没打过小小一个村子。之后还是信长找甲贺忍者帮忙一起去打，才给儿子报了仇。……除了这些，曾经在现代学习过历史的黑死牟更清楚，之后还有反转，就是织田信长死后，依附于信长的德川家康差点被明智抓住，都被逼的想自尽了，是服部半藏带着伊贺忍者将德川家康安全送回老家。 ……忍者，并不只是一个传说，而是跟武士一般，在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存在。 当年身处战国时期，却没有接触到真正的上忍，还是让黑死牟有些心存遗憾。若有那般战力，或许…… ……不，没什么好或许的，反正最后他也把继国城交给了他人，自己成为了恶鬼。 摒除杂念，黑死牟决定选择这个副本，刚要按下去，就听系统精灵又说话了。 “很抱歉，现在是您的休息时间，您还不能立即进入下一个副本。” “……我不需要休息。” 壹号：“那是在副本内，并没有让您获得真正的休息。这是……嗯……防沉迷机制。请您至少休息三小时，您可以选择看看商城需要兑换的商品，或者睡一觉。” 黑死牟完全不能理解：“我都死了，还休息什么。” 壹号解释：“灵魂也需要休养的，尤其您刚从上一个副本获得了大量灵子，需要吸收为己用。” 黑死牟又问了系统精灵半天，终于如挤牙膏一样获得了信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灵界任务奖励的那些‘积分’，只是叫做‘积分’而已，其实本质是灵子，是灵魂所需的必要物质。完成副本之后，灵界使者的灵体会获取到灵子，自身的灵魂素质会有所提高。哪怕积分你放在那里不使用，灵子其实已经被吸收到体内了。‘积分’只是一种数据化的形式，告诉你有这么多比从前多出的‘灵力’可以用来特化你自身的技能等。 所以攻略副本之后，会显示你自身体质跟等级上升——就是因为获得了灵子的缘故——还显示有多少积分可以用来特化技能——其实是提示你，你体内有这么多灵力可以重新分配。 黑死牟深吸口气，呼出。 好吧，无论看起来再怎么像游戏，其实这是灵界系统，用游戏方式来表现，只是为了让他这样一窍不通的灵界使者更容易理解而已。 黑死牟告诉壹号，能进入的时候提示他一下，之后就开始研究手中咒具，开始摸索合手的使用咒具的方法。 * 缘一松口气，他终于获得了兄长大人的基础信任，真是不容易。 这让继国缘一不禁怀念从前兄长大人格外重视自己的日子，没想到兄长大人对于灵界系统如此戒备，连系统精灵都不怎么信任。 ……明明，以前并不是如此。 对比起来，兄长大人非常信任五条悟，就连咒具这种不知作用的东西都能毫无戒备的收下。反观系统商城内的东西，壹号就一样都没卖出去（明明你也没用力推销），这让缘一感到了一丝丝嫉妒。 风水轮流转，神之子也是会嫉妒的。 当然，一如既往，他不认为是兄长大人的错，果然都是通灵王把系统设定成游戏，看起来太过可疑，让人难以认真对待。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兄长大人选择的副本，真的，非常的，坑。完全不是没有任何系统技能的新手，凭空就能上去打的副本。 这并不意外，毕竟有人喜欢跨级打怪，因而系统任务虽然有筛选功能，但是只有你刻意去选择等级区间的时候才会匹配等级。不去选，所有等级的任务都会出现在上面。 ……当然，这也不是兄长大人的错，都是系统工程师，不能把这东西做的智能一些吗？或者提前写一条提示？缘一立即短信谴责了一下系统工程师，让他把这个BUG快点补足。 你说什么？缘一为什么不提醒？他怎么可能提醒兄长大人，这个任务世界太过困难，兄长大人不要选，若这么说了，只会让兄长大人生气，最终结果是黑死牟更坚持要进入这个副本。那他何必要多此一举？ 缘一没有质疑兄长大人能力的意思，兄长大人只是，刚刚接触系统，不理解这个体系的运转方式。若是兄长大人拥有至少一项系统技能，并了解副本运作，缘一认为这个副本难不倒兄长大人。但头疼的是，兄长大人的第一个副本竟然不是灵界系统设置，而是时间跨越系，因此没有获得系统技能。导致兄长大人截止到现在，其实都没有真正了解副本中的力量体系有多么五花八门，上来就让一个游戏新手打高难实在很不好整。 ——那就让我先来把系统任务的难度降低一点好了。 继国缘一这样想。 当然，他不会干扰兄长大人的任务，只是把副本等级从‘困难’手动调整成‘容易’而已，这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 嗯，斯帕纳之前说过，不能给他再多的权限了。所以，只能他亲自上阵‘手动’调整了。 缘一用他聪明的脑瓜想了一下，就想到了能降低任务难度，还不让他兄长大人怀疑的做法。 ——只要让兄长大人以为，那些都是开局设定就好。 也就是说，他要在兄长大人进入之前全部搞定。 用防沉迷的借口让兄长大人待机，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今天的缘一，又为自己的‘聪明机灵’点了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坑哥小能手难得真的机灵了一回。 是的，只要他坑的快坑的早，他哥就察觉不到被坑！ 第26章 又是你给我挖坑！ 黑死牟突然产生不详预感。 就是一种，自己不赶紧采取行动，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这样的感觉。 很难具体来描述，这种可谓第六感的东西。本身剑士就经常经历生死之斗，很多时候不是靠眼睛而是直觉来判断，类似生物本能的一部分被磨砺的相当纯粹，第六感也同样。 黑死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而他告知了一声系统精灵，就直接选择进入副本了。 ……系统精灵似乎很沮丧，但这跟他没关系。 话说，他就不能换一个系统精灵吗？ 黑死牟想了一下，考虑到自己不是真正的打工仔而是在服刑，恐怕这种系统精灵已经算给服刑者的最低配置，他还是凑合着容忍一下好了。 进入副本之后，他很快发现这个副本竟然有‘初期设定’这样东西。刚进入这个副本，他就被热情的当地NPC迎接走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他竟然拥有身份——凭借一己之力斩杀敌人，成为将军，之后获得封地，被老弱的大名认可上位成为新大名，这样的初始设定。 ……当然黑死牟不知道，其实真正开局是没有这样身份设定的，完全都是他弟弟用了同一张脸在副本里提前给他刷出来的身份。为什么是大名？因为继国缘一认为兄长大人不可能向任何人下跪，兄长大人就理应作为第一！ ……若是黑死牟再晚来一点，说不定这个地方已经全国统一也不一定。该说，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就是稍微慢了一小点。 黑死牟没想那么多，他以为这就是灵界安排的开局身份设定。至于上一次为什么没有身份设定……估计可能有的副本有，有的副本没有吧，名义是游戏，其实还是个灵界系统。灵界的人也不可能随时都准备好合适的身份给他用。 黑死牟也察觉到与上一局不同之处，在上一个世界，他被默认为咒灵……等同怨灵，跟灵界使者的真实身份非常详尽。这个世界却被默认为大名，也算有现实身份的人，行动起来更为便利。 是因为这次的任务更为困难吗？他再次看一遍任务要求，是拯救一个——确切的说，是避免一个人的死亡。 ……不愧是灵界的任务，上一个是保护小鬼，这次是救助他人吗？ 对于曾为上弦，守护鬼王，杀害鬼杀剑士的他来说，有相当大的讽刺意味。这些任务，是在试图将他引导向正途，让他产生所谓的‘爱’与‘守护’之心吗？ 这就是黑死牟最为感到讽刺的地方了。他并非不懂爱，只不过他已过于的疲惫，失去了继续作为人类关注他人，怜爱他人的力气。就像他选择成为鬼的时候，也知道无惨肯定会利用自己作恶，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跟防备。他想着谁都好，替他去思考，去做决定，让心如死灰的他能有个理由继续活着就好。 ……事实证明，那是错误的。现在能够冷静思考过去的他领悟到，让自己能化身为鬼都不曾吃人，自己的青梅竹马日暮戈薇，以及跟他只有几面之缘的犬夜叉定然付出了很多。他们甚至将犬夜叉一直不曾离身的佛珠给了自己，这东西相当于戈薇跟犬夜叉的定情信物吧？却给了这个跟他们并不怎么熟悉的人。 这样的亏欠于他人，让黑死牟感到羞耻，他也想着要不要问一问那两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怕听到让自己更加悔恨的结局，因而一直不敢去询问，也如逃避一般没有去探索他成为鬼之后发生过什么。 ……再等一下，再等一段时间，他或许能有勇气去面对。现在还不行。 调整好心态，黑死牟就开始执行自己的大名工作。 在这个副本内，他依然叫‘继国岩胜’。 虽然副本设定的身份挺好，但是不知道是系统工程师的恶趣味还是怎么回事，从他实际调查的情报来看，之前的这个‘岩胜’各种行为模式都非常的缘一。 ……缘一又做了什么，才让系统工程师如此印象深刻，连身份设定都参考他？ 黑死牟想起，最初阎王就对他说，自己能因缘一减刑。 看来缘一在灵界之中的地位非凡，对灵界的影响也很巨大。 在黑死牟看来，并不意外，他弟弟做什么都是随便一上手，就极为优秀，让其他人望尘莫及。当年就让他生活在有一个优秀弟弟的阴影之下，现在到了灵界，继续被缘一的阴影笼罩，对他来说才是最可怕的刑罚也不一定。 看吧，这就是他变成鬼的代价。做了恶事，不能轮回，必须去服刑，服刑期间还要被弟弟的阴影所笼罩。这就是对继国岩胜这个男人的‘专有惩罚’了。不愧是阎王，很懂怎样摧残人心。 最可怕的是，现在的黑死牟连从前那种愤怒的握拳吼‘又是你，缘一！’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他心如死灰，在前一个世界连生存的欲望都没有，跟五条悟的互动让他终于对任务世界有了一些兴趣，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未完全恢复。 ……也许成为鬼，的确让他的灵魂产生了损伤。 “这是什么，这些……忍者？” 查看文件的大名——在这里我们就叫他岩胜大名吧，把属下叫来确认情况。 ……这里的忍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看这里的描述，忍者简直都是雇佣兵了吧？不，远比雇佣兵更牛掰，武士跟军队形同虚设，就连大名的护卫工作都是忍者占据最大比例。 岩胜很快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权利结构跟自己原本的世界不同，哪怕同为战国时代。身为一个前城主，他很轻易从当权者的角度察觉其中险恶。 为什么大名信任军队跟武士？因为这两者，对与大名的关系，是家臣，效忠于主人的关系。在古代，不，乃至在现代，岛国人的君臣，权利结构思想非常严重，可以说整个文化里都流淌并鼓励这样的思想。若有不臣之心，就会产生巨大的‘信誉’问题。 为什么织田信长如此强大，又如此出色，流传至今却是‘第六天魔’这般称号？ ——哪怕你很强大，篡位上台，在人民眼中你都是一个背弃了‘信誉’的人。连自己效忠的主人都能背叛，又有谁可以信任你能对自己的属下，人民好呢？ 也许在现代的自由社会有些难以理解。你可以当做，一个家庭之中，辛苦养大的小孩子理应在未成年时听从父母，因为是父母赚钱辛苦养大的你，若你联合外面的小偷捅死父母，自称家主，别人怎么想？这么一个背信弃义，能联合外人杀父母的人有哪里可以信赖？ 尤其在战国，这种君臣思想极为严重。其根本原因就是战乱，唯有大名有军备力量，能亲自指挥，或者让从属的将军来领导军队，守护人民，作为‘交换’人民献出钱粮及尊重，是理所当然之事。而将军又擅长的仅仅是武力，不太会治理国家跟处理外交，自然在经济跟外交上依赖于大名。 ……用简单的模式来理解，就是现代的公司，大名的作用就是 CEO，将军的作用类似销售，人民的作用等同生产车间以及各方组成公司的工作人员。从功能上的确工作人员重要，但没有CEO的领导跟策略,光靠销售跟工作人员是独力难支的，他们理所当然的尊敬给他们带来最大利润的CEO。 扯远了，总之这种忠诚度比较高的结构，才是理想模式，对大名来说，虽然存在雇佣兵，但绝不可能把雇佣兵当做主力。雇佣兵很可能前脚拿了你的银两帮你，后脚就拿了别人的钱财帮他打你。就好比你挂代购，能信任他吗？同款产品他手上有三四个公司的，不一定会先卖你的，更甚至可能挖走你的客人，牺牲了你的利益满足自己的钱包。 “是的，大人，这些任务都是要派给忍者的。” 忠诚的属下告知城主，这些机密度很高的S级任务都是派给忍者的。他解释了下原因，一来涉及这些任务的对手也都雇佣忍者，他们不用忍者说不过去，还是忍者最了解忍者的手段，二来任务量也比较大，光靠大名的私人部队是难以承担，而且执行起来也会伤亡惨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出钱来消耗忍者呢？三来，最重要的一点，是要给忍者一定量的重要任务，让他们对他们的国家——风之国，产生信赖感，不会轻易选择背叛这个国家逃到其他地方去，成为别国的武装力量。 岩胜：…… 哪怕明知只是剧情设计，岩胜还是有些恼火了。 竟然还有大名依赖私人雇佣兵，讨好雇佣兵这样的道理？为了怕雇佣兵离开，用机密任务的形式送钱来讨好？这个世界的权力结构也太过畸形了，到底是大名在统治，还是这些忍者在统治世界？普通人是在被这些忍者圈养的小动物吗？ 哪怕有现代人的记忆，依然是很传统古板思想的继国岩胜，完全不能容忍这种逾越权利结构的事。 岩胜再一看，这些任务竟然都是‘岩胜大名’通过许可，交给忍者来办的。 ……我许可的？又是设定？到底初期设定的这个岩胜大名都干过多少奇葩的事？ 岩胜随手把手中的任务卷轴丢下，开始怀疑这个背景设定里到底还埋了多少坑。 “你觉得，我对忍者——就说这个风之国的砂隐村，我对砂隐村是什么看法？” 手下的人迷茫片刻，立即回答：“岩胜大人很欣赏砂隐村的忍者，对他们的军费投资占收入的比例最大，还经常给他们派发国与国之间的任务，基本不怎么使用我们风之国自身的军队来对敌。” 岩胜气的手指颤抖，这肯定是系统工程师参照缘一设定的，没错了！为什么要把进入者的身份设置成大名不说，还设置了个缘一性格的大名！这个工程师是缘一粉丝吗？简直有毒！他的这个可恨的弟弟，为什么死了都冤魂不散，在这里给他挖坑！ 岩胜几乎都想退出任务了，几乎。最终他说服自己，他这是在服刑，没的选择，这是他必须承担的。 “我明白了，安排个合理的理由，我要去砂隐村走一趟。” 既然是缘一信任的忍者，我就找个借口把他们撸秃了。我风之国，不需要过度依赖忍者！若必须依赖忍者，这样的国家还是毁灭掉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缘一放下小铲铲，擦把汗，流露出老农民种田之前挖好坑的满足微笑。 坑底的一哥：…… 第27章 初代风影的觉悟 缘一通过系统精灵的视角，看到兄长大人动身准备去砂隐村，他赶紧就提前赶去找风之国的风影的领袖烈斗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跟烈斗的关系太好，好到烈斗一眼就能看出岩胜不是缘一。若是烈斗事先不知道情况，直接上来就见到兄长大人，那恐怕会误认为是某个敌对势力忍者假扮，那缘一的所作所为就全部穿帮。 这么多年在灵界系统里遨游，继国缘一还是有点长进的，最起码，他知道这事穿帮会被他哥活活打死。他不会再犯当年因无惨被兄长大人误解厌弃的愚蠢错误，所以赶快来查漏补缺。 若说为什么他跟烈斗关系好，这其实跟砂隐村的成立有关。身处乱世，又是资源紧缺的沙漠地带，这里的流忍很多，情况混乱，连年征战。 缘一给他哥撸了个大名位置之后，就觉得要管一管家门口打架的熊孩子了，万一那么一个不小心，打到风之国大名头上算谁的？于是他亲自来了一趟，上来准备直接平A。 结果他发现，有人在做同样的事——那就是名为烈斗的忍者头目，他正在不断收编这里的忍者，力求将这里混乱的局势早日结束。 有人能替他打自是最好不过，于是缘一联系上了烈斗，支持烈斗把这里给平A了——没错，平A的人是烈斗不是他，所以这不是他干的，嗯。 烈斗也对他很欣赏，对忍者来说本身就很慕强，再加上这个强者跟自己的眼光一样，是个出色的好大名，因而烈斗对风之国大名印象极好。 缘一也同样，对烈斗极为信任，这才是他为什么给了烈斗这么多S级任务。就跟平A沙漠建立砂隐村一个道理，既然有人能替他扫平威胁，让兄长大人能获得安心的游戏环境，为什么不这么干？ 结果缘一没想到，他这一手操作，完全踩了自己兄长大人的雷点。 这当然，也不是兄长大人的错，都是我，动作太慢了，在兄长大人决定进入副本前没有把这些威胁扫平。还有兄长大人这么早进入副本，说明他还是不信任系统精灵，都是我，没能赢得兄长大人的信任。 ……一如既往的习惯性自责，继国缘一觉得自己本该做的更完美。 总之，因为这个原因，他赶紧在兄长大人动身前来找烈斗。大名前往忍者村，属于正式官方访问，那可是一件大事，不可能空手而来。大名的马车队没有个几天前期准备是行动不了的，这给了他充足的时间。 烈斗看到缘一，吓了一跳。 “哇哦！你可有点吓到我了，我才接到消息说你会过来一趟，你就过来了，太快了！” 缘一有些无奈：“啊。不，还是会正式过来一趟，不过来的是我的兄长大人。” ……兄长大人？ 电光火石，烈斗就推测出了很多。 “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是风之国大名继国岩胜，而是影武者？” 震惊了！不过也解释了烈斗之前一直的疑惑，像是大名为什么武力这么牛掰。哪怕是武将出身，那也不该这么牛掰，实在是牛掰过头了。影武者是专攻替身跟武艺的，这么来看之前有岩胜大名经常亲身上阵的传说，其实都是影武者啊！ 缘一解释：“不是影武者，我是兄长大人的双胞胎弟弟继国缘一。” ——双胞胎！烈斗又脑补了一堆，毕竟战国时代的双胞胎有各种不吉利传说，藏起其中一个也能理解。 缘一继续：“兄长大人，他……并不知道我所做之事，他以为是他人安排好的。若他知道是我，说不定会立即选择离开，我不希望他察觉我所做之事。请务必不要让兄长大人发现，烈斗。若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或者跟兄长大人有意见冲突，请你暂且忍耐，事后告知我，我会想办法处理。” ……！！ 好、好大一口瓜，烈斗差点没噎到！ 也就说，这个当哥哥的岩胜大名，其实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还以为是家族里其他人安排的影武者之类？大名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兄弟，以为缘一仅仅是自己的影武者！更甚至，缘一为了不让他察觉，还会躲着大名！若是知道实情，这位非常高傲的哥哥大名甚至可能会舍弃风之国大名的位子直接走人？ 这是什么让人感动落泪的兄弟情！ 烈斗觉得贵族的兄弟关系好扭曲，太扭曲了，虽然很感人，但生死不能相见什么的太惨了。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双胞胎！ 烈斗是个开朗的人，但他还是局限于时代的古人，双胞胎不吉利的传闻，哪怕是他也难以说‘别在意’，以己度人，他完全能理解那些尊贵之人的做法。 “我明白了，毕竟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无论风之国大名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仔细考虑，并及时与你沟通，不会把你们两个弄混。话说这么机密的事直接告诉我，你还是太不了解忍者的手段了，缘一，幸好我之前一看到你就布好结界把旁人赶走，否则情报就泄露了。” 缘一表示受教了，又了解了几种密谈以及防止情报泄露的方法，之后约定跟烈斗用通灵术联系。 烈斗忍不住问：“你能告诉我，岩胜大人的性格吗？避免我初次见大名，没注意禁忌做出惹他不满的行为。” 一说这个，缘一就精神了！ “兄长大人，是一个如月光一般皎洁，品质优秀，为人善良，非常高贵伟大之人，还是世上最强的剑士！只不过，多年前兄长大人被恶鬼欺骗，走差了路。不过现在那个恶鬼已经被斩杀，兄长大人已经不再被恶鬼所迷惑。” 烈斗忍不住重复：“恶鬼……？”这世上有鬼吗？是形容坏人，是这个意思吧？ 提起无惨，缘一就来气：“没错，那恶鬼太可恶了，竟然伪装成女人，欺骗兄长大人！之后还把兄长大人藏起来，让我怎么都找不到！最终能杀死他，让兄长大人重获自由，实在如做梦一般。” 烈斗：…… 烈斗被巨瓜塞的快撑死了。 原来如此，原来本来的岩胜大名，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娼之类的，跟人私奔了吗！然后他弟弟缘一不能接受，一面顶替兄长，一面寻找哥哥，最终把那个诱拐了他哥哥的人干掉，把哥哥带回来做大名！ 烈斗看缘一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难怪缘一说，如果他兄长知道是他，肯定会翻脸，是这个缘故啊。在他看来，这只能算岩胜大名的风流韵事而已，但在作为亲属的缘一看来，完全是诱拐他兄弟的那个男人不好，不仅棒打鸳鸯，还把对方给干脆宰了！ ……这个兄控，有点可怕！ 烈斗内心立即调整了岩胜大名的重要性，如果怠慢了这个大名，谁知道缘一会干什么，这可是一个能做哥哥替身，还把哥哥情缘直接干掉的疯狂兄控。 而且他也秒懂了一定要掩盖缘一踪迹的原因，若他是那位兄长大人，肯定也想捶死这个混蛋弟弟。不管什么原因，亲弟手斩情缘什么的，是人都不能忍。 烈斗忍不住叹口气，好心规劝两句：“缘一，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别太冲动。虽然你是为你兄长好，但是……有的事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你替他解决，他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憎恶你。” 缘一点头明白，并表示他就是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才这么干的，还是很感谢烈斗提醒。 烈斗知道，这个木鱼脑袋恐怕劝不动了，认识这么久他也知道缘一有时候挺死脑筋的。作为外人，他也只能说到这里。 不过他也对缘一吹这么厉害的兄长大人产生了好奇，有了这么多前序铺垫，他已经预料到岩胜本人恐怕不是缘一吹的这么好，毕竟……这个缘一可是能为了他兄长干出那么些事，已经兄控到了失去理智。那么能让缘一理智全失的所谓的兄长大人，实际又是怎样的人？他必须亲自了解一下，这也对他所建立的砂隐村关系重大。 于是烈斗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位岩胜大名。 实际见到了，他第一眼看去，就心中震惊无比。 ……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他弟是个极端哥吹了。 这么说吧，不同的人气质完全不同。就比如忍者，哪怕是到影的层面，他人一眼看去，也能明白这是个忍者，气质在那里放着，骗不了他人。 武士也一样，如缘一，初次见面的时候烈斗就不相信他是大名，实在是那种肃杀气息太过浓厚，一看就知道是亲自上阵的老手，这样亲自上阵的大名太少了，大部分大名都是惜命的，而且没有指挥天赋，都要靠将军武士出阵。 继国岩胜就是一个非常有‘上位者’气质的人。 烈斗也曾出过保护大名的任务，见过各家的各种大名，怎么说，虽然贵气逼人，也有人上人的气质，但多数也仅此而已。会让你产生一种，高贵虽高贵，需要尊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血统高贵，这样的感觉。 而眼前的此人，完全不一样，甩那些个大名几千里。其中的气质并非是‘高贵’而已了，那是一种，极为有压迫感，威严又尊贵的统治者所产生的威压。 并非刻意如此，而是习惯使然，这是从小被作为人上人培养，之后掌握过成百上千人之城，因而有着相当的治理经验与领导者能力的‘人上人’。 这样的大名……这样的‘王者’，会让你生出，难怪会有皇宫贵族存在这样的想法。烈斗立即明白了缘一之前让他感到困惑的做法。若是这样一位兄长，继国缘一怎能甘心让这样的兄长不去做大名，而是跟他人私奔过平民的日子？哪怕如他，也生出一种‘我们风之国大名比其他国家大名强这么多，为什么其他大名能跟尊贵的他齐名，简直掉价’这样的想法来。 ——缘一，我懂了，我全懂了。让我再实际接触一下，确定这位大名的真材实料，然后我们就想办法支持大名大人，把别的国家吞并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火影的大名实在太不够劲了，完全没有大名的气魄。我觉得一哥完全能制霸天下。而烈斗能跟缘一称兄道弟，两人审美品味其实差不多。 一哥：……给我，住手！！！ 第28章 砂隐村新道路 岩胜大名实际到了砂隐村，他对忍者的不满，已经削减了一半。 原因无他，太惨了，实在太惨了，这些风之国的忍者，所建立的‘忍村’，其实就是很简陋的一些房屋而已，附近的地皮都光秃秃，周围全部都是沙漠。 风之国地广人稀，风之国的城建立在有地下水的地带，因此城附近的地皮还是有植物覆盖，只是看起来都是旱地杂草，有些荒凉而已。在里面的生活虽然不如以前的继国城舒适，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国家首都，大名的用度都是最好的供应，因而岩胜没有感觉到风之国的特殊之处。 直到他亲自前行来到砂隐村，才切身感觉到了风之国大片土地是沙漠意味着什么，而沙漠之中在此艰苦环境之下生存的忍者，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 ……真的太惨了。 俗话说的好，穷乡僻壤出刁民，为什么呢？只要能保持一个最起码的吃穿用度，谁愿意去干玩命的买卖！实在，是连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难以达到，在这里生活的人若选择留下，就必然要付出艰辛的代价。 ……这些忍者，就没想到过离开这里，去过更好的生活吗？ 岩胜有些困惑，不过他想到当初的继国家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之后，就不太愿意动弹。搬到人见城，那也是因为人见城是一座‘城’，拥有更大的地盘跟资源，而且搬走之后过去的继国家宅地也依然保留着，毕竟是先祖埋葬，他从小长大的祖宅。 故乡这个词，对每个人来说都意义非凡。 ……哪怕，那里留下的都只是一些让他不快的记忆。 看到这些，岩胜其实已经对砂隐村的忍者们，还有设定里的风之国大名支持忍者谅解了一大半。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国民，而且从位置来看算是看守国门的大前线，大名怎可能不支持？若无大名支持，这帮忍者肯定逃走的逃走，饿死的饿死，让万里沙漠荒芜没有他人驻守，等同放开了风之国的国门。 ……但是这些忍者的日子，实在太艰苦了。 继国岩胜是个过于认真的男人，应该说他所遭遇的种种苦难，都跟他过于较真的性格有关。就好比缘一，如果是任何一个没有上进心，躺赢性格的哥哥，都会比他过得舒服的多。以及说到鬼王，如果成为上弦之后他敷衍一下，别那么认真，也不会成为让鬼杀队都棘手的上弦一。 你也能看出，他最初加入鬼杀队的时候，舍弃继国城的原因了。实在是，他的性格太容易认真，做了城主就会别无他顾，所以选择转职，就必须果断离职才行。 现在也是，其实只是个副本的背景设定，如果他能这么想，恐怕也不会前来忍者村落，更不会因为实际见到了村落，为这里的生存环境忧心。 于是岩胜见到了所谓的风影之后，没有多说客套话，先询问了这里的基础设施搭建，水源，以及村落运转等极为关系民生的问题。一开始烈斗还能答上来，到后面，这位风影只能苦笑的把负责这些的手下找来。 岩胜略感不快的皱眉，在他看来，自己问的都是作为一个族长最起码应该了解的问题，这些忍者是怎么选头目的，难道只看武力，其他什么都不管？ 岩胜回忆了一下自己所获得的砂隐村资料，发现还真是。这片地方就是靠打架平顶下来的，因而作为风影的烈斗，只能说是最擅长打群架的佣兵头头而已，对于怎么运转一个村子可能根本一窍不通。 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管理人员可以不进行实际操作，但必须得会管理，不然再厉害的公司都能被你只出不进玩没了。更别说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之下生活，有一些关系民生的重大事项，若是身为领导者不知道，关键决策的时候弄错，可是会真的坑死人。 岩胜淡淡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若是这样的问题你还需要他人来回答，预算削减。” 烈斗：……！！！ 烈斗蔫了，这一句话就扼住他的软肋。而且他都没得反驳，显然岩胜大人都是问得基础民生的东西，以前他都觉得麻烦甩手给别人，连个概念观点都没有，也难怪大名生气。在大名看来，估计连这些都不懂，钱用哪里去了你特么也不知道吧，全打水漂了你也不知道，简直败家子！ 幸好还是有明白人的，拉来自己的秘书回答上大老板的提问，烈斗才一把虚汗。早知道他就该整一个能传音的秘术给他秘书啊！谁想到见大名还要回答这些问题！下次，他一定准备的更充分！ 岩胜听完了，还算比较满意。沙漠之中生存的民族还算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智慧，最低限度的自给自足完全可以达成，就是因为结构太单一，除此之外的一切生活物品来源都是临近的几个国家，譬如棉麻布料这些全都依赖有着丰富植被的火之国供给，矿石铁骑则来自岩之国，大部分资源都要靠进口。 本身这里的忍者人数就不算太多，生活供给方面其实风之国完全能承担，大部分的开销其实还是军费上。但其实也不能怪砂忍，谁让风之国太荒芜，国土辽阔却人员稀少，边界更是界限不明。没有人员把手边界的结果，就是临近几个小国经常性的越界，那些小国雇佣的其他几个国家忍者更是在这些地方来去自如，难免会跟砂忍起冲突，拿了风之国钱的砂忍自然会迎战。 再加上目前其他几个国家打起来，作为几大国之一的风之国当然也不甘落后，不趁机多捞一点肥沃的土地那才是傻，有了资源生活条件自然也会好许多，生活艰苦的砂忍自然很热衷这种边界的地盘之争，在抢地盘上非常积极。哪怕抢来了不是自己生活，根据他们之前与风之国大名的协议，抢来的土地之中一部分资源也是属于他们，甚至可以自我管理的，他们当然热衷于此。 ——浓缩一句，就是不打白不打，打了才有钱拿。 在岩胜看来，砂忍在这种国土相争的大战之中，其实相当不利。原因很简单，风之国也好，砂忍也好，实在人太少了。干旱地区的居民本身就少，哪怕真打下大片的土地，谁来占据，谁去那里生活管理？太过山高皇帝远，其实都等同不是风之国的领土了，占了也没太多用。唯有资源是他们所需要的，哪怕战争也仅仅能带来有限资源，总靠抢可不是良性循环的做法。 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不做贸易？沙漠里的资源都有些什么？风能跟光能，都是现阶段的科技水平无法直接开发利用的能源。那些说用现代方面来开采利用的人你们想多了，只要你能，凭着你现有知识去沙漠里，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给他开采利用上，就算你是个大佬。这可是连电都没有的时代，电器更别提了，哪怕给你个电路板，你也照抄做不出来，不是金刚钻别妄想做瓷器活。 剩下的就是石油了，同上，石油的冶炼也需要科技达到某种层次才行，这是需要积累的。你在现代能做到，是因为有整个的循环，任何一个零配件都能搞到。在古代，连个螺母你都生产不出来，哪怕生产出来可能也匹配不了螺丝，就是这样的落后。石油在这时代，最多能做一个燃料，仅此而已。 更别提，风之国本身就资源紧缺，搞什么都要靠进口。 所以砂忍打仗，名义是国土之争，实质是抢资源。还是因为本身资源不足。 “果然重点还是在于水源、温室大棚跟资源开采，想办法建立良性循环……不过现阶段比起那些，还是国家之间的战乱最需优先解决。在对战他国的时候，你们怎么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终于听到一个自己能回答的问题，烈斗精神起来：“我们一般使用傀儡作战，以此来降低人员消耗造成损失。” 岩胜了解了一下什么是傀儡之后，惊了！这些砂忍们好牛掰！在战国就搞出机器人来了！虽然目前没有电能存在，他们是用查克拉线来进行操作，但那也相当厉害了！简直就是跨越时代的发明！而这些人还没意识到他们做的事有多惊人，仅仅用这些木偶人来打仗？ ——你们为什么不多做点傀儡来开荒啊！还有，沙漠里有很多有水源的地盘，多开几片来生活，不就有资源了？用它们无论搞植树还是种田，都比人力操作容易的多！还能建立城墙，这不是就有个基础的防御墙了吗？结果这些砂忍只用傀儡来打仗？打仗你们用枪用炮用导弹，用什么不好啊，为什么要浪费这么珍贵的机器人！你们明明可以提早工业化，甩其他国家几个世纪我的天！ 岩胜差点就要吐槽了，差一点！ 很快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忍者，有思想就都用来思考打架了，不该怪他们。 …… ………… 怎么能不怪！你们明明是理科生，为什么要扛枪扛炮去跟人家武士忍者打！你们都特么是工业人才，为什么非要去跟那帮憨憨肉搏啊！能提早进入智能化时代，你们用精密的机器人扛起来去打架！吐血啊，简直要吐血！ 岩胜深吸口气，忍住骂这群憨憨的冲动。不怪他们，这些都是大名应该思考的事，他们只是忍者，普通的国民，不懂很正常。 ——还是很气！我没求你们超越时代，你们把手头这些用正道上行不行！啊啊啊！简直是把钱当柴烧还嫌弃火不够大！难怪那么多钱砸进去，这么个败家子能不费钱吗，这是在烧钱！ 做为风之国大名的继国岩胜深吸口气，然后沉声道：“烈斗，你是否会听从我的命令与差遣？” 烈斗连忙点头，不为别的，光冲你弟缘一我都会听你的！ 岩胜缓缓道：“我要你协助我的官员，先将风之国原本的国界线绘制出来，之后我会发布公告文书到临近几个国家，他们认可也好，不认可也好，我们都按照这个来界定国界线。除了维护国界线之外的战斗，我们风之国忍者一律不参与。当然若对方打过来也不要手软。”打死算我的。 烈斗：……？！ 岩胜继续道：“至于其他国家之间的战斗……不用直接参与，卖刃具以及战争相关物品给他们，重点在赚钱。简直傻透了，我们风之国的人员稀少，打下地盘有人看守吗？他们打架是争地盘，你们呢？看他们打还不赶紧赚钱！” 为什么不发战争财！你们会开发精密机器人，普通的刃具肯定也不在话下啊？为什么不做资本主义砂忍，发他个战争财！傻，真傻！ 岩胜：“更甚至，沙漠之中的各种药材比较稀少，找功效比较好的，炒作包装一下卖掉！忍者的数量能有多少，平民跟贵族才是大客户！卖给其他几个国家的惜命的贵族你们做不到吗？哪怕从木叶平民手里，买了药材卖土之国的贵族你不行？只要别让双方知道你赚差价就好，这么简单的来钱方法为什么你不去赚！” 烈斗：“——！！” 岩胜：“你还可以开一个‘庇护无辜平民’名目的医疗队，就叫金十字吧，到这几个国家坐地治疗圈钱！哪怕倒贴点药物钱财，只要点据点坐稳了，就能收集情报笼络人才。有用的人弄到风之国，重要情报处理一下，操作卖给这几个打仗的国家，甚至能通过情报操作战争，这么简单的程度你总该做到吧？” 烈斗：“谨遵您的命令，岩胜大人！” 学到了！不愧是大名大人！果然正版的大名就是跟我们这些只会打架的憨憨不一样！我还想着送您去一统天下，您都直接想到怎么从别国扒皮赚小钱钱养我们了！ 烈斗开窍了！毕竟是能在砂子里建村还能做出木头机器人的高尖端人才，他立即就决定，跨时代走向风之国大名所指引的资本主义道路！ 淦，不打了，我们要赚钞票一个！我们都停战别人打我们，就算正当防卫！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朋友问了，就说明一下。 正常历史流程是木叶建立，有火影，其他国家纷纷效仿，然后有了各个的影，然后开会。（不过风之国是自主性行为，烈斗自己干的，不是抄袭而是正巧同时这么干的，可以说跟柱间心有灵犀，所以初代风影真的挺厉害。） 这里缘一先带着烈斗把风之国忍者踏平了……他说没动手，只是没杀忍者而已，其实该打的还是有打。再加上金钱跟物理还有名声的支援下，烈斗进展特快，一下子就端平砂忍搞了个风影出来，其他国家忍者又纷纷效仿他搞各种影。所以这个世界风影出来的时候，木叶还没建立呢。 …… 说明一下，xxx一个是俗语，意思是我们来xxx，为了表现下土味儿嘿嘿嘿。 第29章 到底在想什么！ 打仗这个东西就跟滚火球一样，你打我，我打你，我打你的时候顺便踩了他，他也来打我，看到你我他打起来，那个她也坐不住了来打了……基本就是这样。 同样的，一旦有一家停手，其他的几家也都会犹疑。 怎么回事，咋就不打了？国土最大的国家，五大国之一的风之国为什么突然发了个文书，划定边界之后就停战了？ 本来跟风之国联手的土之国不干了，说好了联手打火之国，你中途想抽手？是不是要跟火之国联手？ 但是他也不敢再去打风之国，万一风之国跟火之国联手，那岂不是打的就是他？他是傻了才这么干！ 土之国大名发了一封谴责信过去，很快得到了回函。内容就是，啊，我其实还是你这边的，但是，我人少啊！我砂忍死的太多了，已经抗议了，你我都是大名，你懂，我当然希望忍者少一些不要威胁到我国内军备力量，但我也不希望他死光光，没办法对付其他忍者了啊！现在我砂忍太少了，我按住他们回风之国给我增产报国生孩子呢，对不起，我打不起。但别的协助，譬如草药啊情报啊，增产报国用的中奖效率高的药啊，金枪不倒的药啊，这些我可以给点。真是对不起。 土之国大名：…… 他很想吐槽，但想一想风之国的状况，还真是，地广人稀，就算打架也没几个人。大名都是很懂大名的，他们的确想着忍者互相削弱对自己比较安全，所以才不怎么出动自己的队伍，但是忍者没了也不行，别国忍者来打你岂不是毫无防备了？ ……话说那个中奖效率高的药，还有金枪不倒，是真的假的，我要不来点？ 于是土之国大名接受了风之国退出战线的说法，毕竟风之国说了，愿意提供资源支持他跟火之国继续打。 他哪里知道，火之国大名那边也接到了风之国武士送来的情报。 是的，用武士送的，所以这些忍者们没想到，他们就顾着阻拦忍者了，普通人乃至武士数量太大，不可能一个个盯梢，就让信函被送进去了。 火之国的大名接到的说法是这样：风之国不准备打了，之前打，是被土之国坑了，土之国挨着风之国太近，土之国表示如果不跟我一起打火之国，那我先打了你再打火之国，反正火之国的性格也会看你挨打。风之国不愿意被打啊，只能答应了。 现在打的差不多，风之国的大名开始心疼子民，他本来也没想跟火之国打这么激烈，他以为只是跟往常一样边境随便打打而已，没想到变成这么大范围的战争了。这不是他本意。所以他想，别人都在打，既然没有第一个停战的，那就我吧。我们就确定了自己的边界是这里跟这里，你有异议，可以等你跟其他人打完了，再来找我商量，现阶段如果你再攻击我边境，其实意义真的不大，因为我这边都是砂子啊，你占了干嘛，没有任何资源！为什么不把兵力放在占领有资源的地方？ 而且我觉得，平民百姓快被这些忍者们打死透了，这样可不行，没人给我生产了，我需要人口，我需要增产报国。我们风之国现在鼓励人民娶媳妇，但是我们人少，所以我们派了金十字出去，一方面救援那些无辜平民，倒贴钱的那种，一方面找媳妇。你通融一下，就这些了。对了，听说你这里有增产报国丸跟金枪不倒丸，据说是忍者调配的，很有用，能来几颗让我们研究一下能不能进口购买？ 火之国大名：…… 别说，这两种药还真有，火之国大名手里有囤，千手一族忍者的这个药真是好东西，连风之国大名为了这个药都准备不打我们了。说起来，记得风之国大名还很年轻，尚未娶妻生子啊，那的确是很需要。 于是火之国大名接受了这个说法，尤其火之国地盘也很辽阔，在他看来风之国的那些边境的确都很贫瘠，给了他也不会派人去那边。 至于水之国跟雷之国，本来就没跟风之国接壤，随便给个理由说明了一下，他们也都感到理解，就是如果木叶不跟风之国跟土之国联合开战，抽出手打别的国家，他们压力很大，于是他们之中也有一些国家开始逐渐停战。 好多国家都停战，土之国大名坐不住了，就他们打，消耗人力资源，万一未来其他国家反手打他一下，最虚弱的他要如何抵挡？于是占了差不多的便宜，啃下火之国一些土地之后，他也停战了。 众忍者：……？！ 本来是国家之间战争，造成的第一次忍者大战，他竟然就停了！说停就停，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想象！怎么搞得？一调查，啊？是疼爱子民的风之国大名受不了砂忍消耗，主动让出一些利益停战，就为了让砂忍能好好增产报国？ 其他忍者：…… 柠檬那个酸！为什么他们的国主就心疼忍者，我们国主巴不得我们死光光！为什么这么不一样！ 已经赚了不少钱的砂忍：……咳，没错哦，我们风之国大名就是这么心地善良还热爱我们，还养我们，不要太开心嘿嘿嘿，我今天又赚了。 当然，这不代表所有的战斗都停止了，哪怕明面上的战斗停止，忍者家族之间的互坑还是络绎不绝。大国的停战都是名义上的，其实还是有经济战、情报战、小规模战斗跟冷战等等，还是受雇各个国家的忍者们在上蹿下跳，互相攻击。 也有心思坏哒哒的忍者，想通过刺杀风之国大名来再度挑起战争，毕竟战争嘛，打多了忍者才有生意，都不打仗了大名凭什么给忍者钱？ 然后，就被风之国大名本人给砍了。 ……是的，风之国大名，岩胜大名他把来刺杀的忍者直接给砍了，还把忍者的脑袋挂城门，暴晒了三日。 这招很有威慑力。毕竟，忍者杀忍者，似乎天经地义。大名杀忍者，那也是因为大名的身份尊贵，大名本身的战力是默认很低的。但这个风之国大名似乎不一样，他能把来刺杀的忍者砍了……明明不会忍术。 ……擦！不会忍术人家都能把你砍了！是你太弱小，还是对方太牛掰！ 其他国家大名，顿时对风之国大名充满敬畏。说好了大家都是弱B，怎么就你能一刀冲天！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双方的忍者都打没了，人家能亲自操刀来砍你！你愿意得罪这样的人吗，你敢不敢！ 于是其他国家的大名都很老实，要求自己手下的忍者别去得罪那个能用刀杀忍者的大佬。 大名们歇着了，忍者们那是不敢轻易动手的。毕竟还是君主思想凝重的时代，在他们看来，忍者受命去杀大名，那是遵从主公的吩咐，是大义，说明你忠诚。可你自己想去杀就去杀大名，那就是谋反了，名不正言不顺，还被所有人看不起，那是叛忍。 叛忍一般叛变多数就是对忍者集团不满，不关大名什么干系，一般打忍者自己人多一些，不会去打大名。就算有传言说那个大名厉害——那顶多是个大名，又不是专门打架的，可能去刺杀的忍者太弱了不够给力吧，正常忍者没必要用查克拉去欺负不懂查克拉的普通人。 还有一些不怕死的叛忍，他们就比较倒霉了，一般摸到城墙附近还没进城，就被缘一这个憨憨给砍了。 ……想杀我哥，我看你们是不知道为何风之国太阳这样火辣，让你感受一下太阳为何这样红。 而且他一般不会只砍一个，这个叛忍为什么来怼我哥，幕后是谁，谁提供的情报，谁提供的后援，谁提供的金银——总之一路线给他砍下去，直接让对方湮灭了个彻底。 ……提供相关情报，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缘一解决干净的烈斗擦把汗，再度下定了永远忠诚风之国大名的决心。这个兄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可怕的兄控不能惹！ 战争的事搞得差不多，再有那些小摩擦也跟风之国没太大关系，岩胜清点了下收入，又重新安排了下财源分配，还专门给风影派了个会计，不，账房过去，省的这个烧钱的憨憨把自己刚到手的钱胡乱浪费，又安排了一下风之国今年发展方向的规划，甚至包括给砂忍村的一些建议，这才算完事。 搞完这些，岩胜才突然想起来，我在干嘛？我不是来搞战国无双的啊！我是来赎罪，来做任务的！ 他赶紧看任务，幸好，真的很万幸，他的任务还没有失败，也就是他要保住性命的任务对象还活着。 ……我都在干什么啊。 岩胜敲敲自己的脑壳，赶紧让人把这个任务对象的调查资料给送过来。 结果拿起来一看，他木了。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家族的忍者，宇智波是火之国的两大忍族之一，与其所齐名的就是千手一族。 试问，一个风之国的大名，要如何去保护火之国知名忍者的人身安全？ ……这个系统工程师是怎么设定的初始身份，是不是想吃桃！ 作者有话要说：缘一这个憨憨，一开始想通过风之国扫平天下，来帮助哥哥开局轻松完成任务的，所以他没考虑国别问题。 第30章 风影脑洞太大 风之国大名这个身份设定，在任务对象是火之国忍者时，真的是很不利的因素。 尤其之前的各国大战才刚停歇，没有完完全全确定结束。 更甚至，有时候大名不打，互相结仇的忍者也忍不住要打，你根本制止不了。别国的忍者实在是危险因素，风之国大名不太可能亲自见到。 ……尤其烈斗还专门派了俩忍者送大名做家忍，贴身保护。 没错，送了，人家风影说白给就白给，实在是在烈斗看来，这位大名的性命太过金贵。 对烈斗来说，如今缘一反倒成了最次要的原因。他现在觉得，岩胜大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那颗金灿灿的脑袋，总有那么多赚钱的主意，对于坚定资本主义道路的烈斗来说，简直就是个小金人，不仅如此璀璨，还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啊！ 而且别的大名是充盈国库或者自己小金库，最多挖一些做军费。风之国大名根本自己没留几个钱，大部分用来支持风之国建设，以及砂忍的新傀儡开发。 是的，大名给钱雇佣他们开发新傀儡，用来种地，开荒，建房等用途，属于生产系的傀儡开发。更甚至，给了他们长期通过这种傀儡来赚钱的好主意。 岩胜大名不会制造发电机，但他知道从原理上，就是有个储能的（电池）来推动傀儡运作。那么傀儡就能被普通人使用来生产开荒，甚至能抽水灌溉，基本就是这个逻辑。也是岩胜大名一直告诫自己，他不是来玩战国无双的，没必要搞什么黑科技，让大家把已有技术利用一下即可。 这招好啊！忍者都是很聪明的，尤其这帮砂忍都是能徒手造木质机器人的大佬。他们很快想出储存查克拉在傀儡里来运作的方法，于是查克拉方块等同电池功效，能让傀儡达成民用的用途。当然查克拉方块跟傀儡上都要下N个忍术封印，确保一拆就坏，白眼看不透，技术垄断这样的效果。而且傀儡仅本国，在大名控制之下的专业人士使用，这些专业人士是大名的家仆，绝无背叛可能。 而砂忍也不用打架赚钱，他们一个个都能靠充电查克拉拿到份子钱，就跟现代加油站一个意思。 你想问，那索性去挖原油啊？原油来发动机械不就好了？ 要搞清楚，沙漠下面有石油，真的不是默认的，那是地球的情况，不代表这个星球的这个国家是这情况。你怎么能知道沙漠底下一定有石油？ ——再强调一遍，他真的不是来开战国无双，或者科技兴国的！如果真发现了石油再说，现在，忍者的查克拉就够用！ 至于电力，那是雷之国的技术，如果他是雷之国大名，他会考虑怎么发电这个问题，哪怕不是理科生他也要努力一下。可他是风之国大名，风力发电他是一窍不通，哪怕通了，研发出来的电器肯定是雷之国的那些忍者用起来更溜，他是什么毛病去费力开发其他国家肯定能比他们更容易赚钱的产品？ 所以现在砂忍基本分三类，军事威慑一类，查克拉充电宝宝们赚钱一类，傀儡科研大佬一类，其他的医疗啊财政啊这些杂项就不说了。 总之有了除战争跟贸易之外的稳定收入后，风影烈斗是十分崇拜大名的，他现在深刻感觉到了跟一个好大佬，公司运转的好，大家都能调休数钞票是怎样一种美好。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带他们吃肉喝汤的大名了，谁想要动大名，踏过我尸体先！ 于是烈斗成了一个岩胜吹。他跟缘一两人见面，那可是，一个岩胜吹跟一个哥吹，简直相见恨晚，吹的不亦乐乎，两人感情火速进展，已经成了铁哥们——注意，不是木叶兄弟情那种铁哥们啊，他们是粉丝团长跟副团长这种哥们。 俗话说的好，科技改变时代，傀儡开发方向往生产去，很快就将砂忍的生活环境提高不少。再加上，大佬们的待遇现在不同了，那是机械学家，物理学家的待遇，风之国的主城里，开发傀儡的大佬们是既有研究室又有资金人员，很多大佬呆里面好几个月不出来，根本不想回忍村这个科研资源不足的地方。而战斗系大佬们，除了做充电宝之外，研究研究数钞票，实在不耐烦就去金十字一下，到那些战争多发地带磨炼磨炼，保护保护平民，有名声还锻炼技艺还是很爽的，顺便可以搜集情报买卖一下。 总之，现在砂忍是物理版块的科研项，还反哺一下人民，形成了良性循环。甚至还有很多不是忍者的平民涌向砂忍，致力于学习傀儡技术。 咱不会查克拉，但是咱能做傀儡啊！你给充查克拉就行！ 又带动一波就业，有一些比较小的科技含量少的傀儡还能卖别的国家，简直爽的不要不要。 岩胜：…… 不，这跟我的任务毫无关系！工业化砂忍有什么用，我还是见不到宇智波泉奈！ 作为一个大名，岩胜很苦B，他不光难以离开这个地方，还无法去见任务人物。最终他想到，既然宇智波是忍者，那还是得靠忍者。他把烈斗找来，告诉烈斗，他需要从忍者渠道了解宇智波泉奈的资料，而且他希望能有机会见到这个泉奈。 烈斗：……？？？ 烈斗突然想到，哇靠，我想起了，这个大名，他喜欢的是男人！ 没错，听缘一说最初是对方扮女装，但还不是最终私奔了？那说明大名是不介意性别的，男女都可以！ 宇智波家最出名的是什么？除了写轮眼之外，那就是长得漂亮！那话怎么说的？打架的时候要小心，别看漂亮的宇智波！莫不是……大名无意中见到过，或者听说了这个宇智波他贼漂亮，于是动心了？ ……不要啊，缘一知道可怎么办！缘一他会不会直接去宰了那个宇智波！不，也有可能把那个宇智波抓来给他哥？非常，有可能！他就是这种遇到亲哥立即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缘一！ 你再看看泉奈又是谁？忍者家族最为强大的两大家族之一，传闻中忍界最强，跟千手柱间齐名的宇智波斑的亲弟弟！宇智波斑听说也是个弟控！要是宇智波斑知道了大名的心思…… 完犊子，史上最强弟控PK史上最强兄控，大战瞬间又开始了啊！ 烈斗不怕打仗，甚至他很喜欢打仗，但这种理由实在太那个啥了！无论赢了输了都好那个啥！ 于是他不得不斗胆劝说一下大名，说清楚宇智波是个什么家族——那是忍者世界都会抖三抖的家族！写轮眼又善于催眠，那是一眼就能控制你自杀，连忍者对上都死亡率很高的BUG瞳术！而宇智波泉奈，他又是极为厉害的聪明人，他的哥哥，又是忍者世界的TOP 1，用忍术跟千手柱间能打平几座山这种程度的大佬！大名您千万别脑子不清醒，如果你喜欢这种长相，我去给你找长一样的送来！ “你在想什么，跟那没关系。” 岩胜简直无语了，他觉得这个烈斗什么都好，很忠诚又很懂礼节又听话，唯一问题就是脑洞有时候太大，跟脑筋急转弯似的，一不小心就甩他几条街。 不过，搞机器人研发的可能就这样，科研人员的脑洞都是很大。 岩胜只能解释了一下：“我对他的相貌如何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确保，这个叫宇智波泉奈的人活着。你就当做……我欠他人的人情，必须完成这个承诺。而他是一个火之国忍者，我现在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才能知道如何达成我的承诺。” 烈斗一听，惊了，原来……是这样吗？ 他结合之前吃过的瓜，脑补出一个完整的瓜来。岩胜大人之前的情人，那个被缘一杀死的女装大佬，可能跟宇智波泉奈有某种瓜葛。且不管是什么瓜葛，反正为了这个人，岩胜大人准备补偿在泉奈的身上。尤其，他亲弟弟又把人给干掉了，岩胜大人肯定是想着是自己的锅，所以无论如何要保护这个泉奈的安全。 ——宇智波要走运了。 烈斗很快抓住了重点。 虽然宇智波是火之国的忍者，但宇智波是在雷之国附近跟火之国附近活动，千手一族是扎根在火之国的。风之国大名如果对宇智波有好感，意味着宇智波有更广阔的选择余地。哪怕风之国的资源紧缺，不一定能吸引宇智波，有一国大名坐镇后方，对忍者的意义那是不一样的。其他人与这个忍族为敌前，也要考虑到国家利益，要不要成为风之国的眼中钉。 “若仅仅是保住他的命的话……对岩胜大人来说，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 岩胜表示，愿闻其详。 烈斗道：“您可以直接下一个S级任务，让宇智波泉奈接单，忍者只要出钱肯定会来。之后你亲自见到他，将你刚才所说的告诉他，并表示愿意给他一个地位——不管他是不是火之国的忍者，他本人，作为独立的人，成为风之国的分封贵族完全可行。考虑到家族，他肯定也愿意领这个名头。这样宇智波先不说，泉奈本人肯定会被家族保护，而其他忍者动他之前也会要考虑，他首先是风之国贵族，他背后站着您。” 岩胜想了想：“那若是他不接受呢？毕竟他并非家忍，或许并不愿意成为贵族。” 烈斗点头表示同意：“我认为他为了家族会接受。哪怕他不接受，您的决议摆在那里，忍者之间的消息很灵通，其他忍者若知道他很被您看重，动他之前都会先思索一下会得罪您，也算一层保护。” 岩胜觉得，这样做不够。他要的不是‘一层保护’，而是确保泉奈活下来。但是他一个大名也不可能逃家去保护忍者，更甚至他跟忍者在一起，忍者会舍命保护他，反倒会让对方陷入危机。 岩胜想了想，觉得，他还是得利用下阶级特权。 “看来，我还是需要先去见一面火之国大名。”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送脑洞～ 第31章 火之国忍者 风之国大名要访问火之国大名！ 这让刚停战的各方人马内心都紧了紧。 毕竟停战最初就是从风之国开始的，如果风之国大名跟火之国大名商量好了，又打别的国家怎办？ ——这是希望不打仗的大名的想法。 如果风之国大名跟火之国大名见面之后死了，是不是我们又能用这个借口打仗了？ ——这是希望干架的大名的想法。 总之，大家都瞪着风之国的地盘，哪怕不想参与的国家，都放出忍者探听消息，毕竟风火一动，无论是打是和，都会影响到整个局势。 然后他们就听说，是风之国现在傀儡研发技术高超，准备卖量产型的傀儡，所以风之国的大名准备直接带上专业的技术人员，找火之国大名谈一谈，若是谈的好能换长期订单跟物资。 ……傀儡技术！ 大家眼睛发亮，他们早听说，风之国现在流行民用型傀儡，而且技术仅仅掌握在风之国境内使用，卖出去的都是很简单的小玩意儿，好使的大件还在人家手里呢！我们搞一个回来自己再照抄做一套，是不是很爽？去，忍者们出动，给我探听情报！ 其实风之国是不惧怕别国忍者来偷技术，一来他们做好了防盗自动销毁还隔离透视的忍术，二来嘛，他们的傀儡是特化型，只适合在风之国使用。等火之国真买的话，还要商量改个能在火之国使用款式，这又是个费时，需要火之国合作的事。如火之国同意，那防护技术方面也有火之国一份了，他们怕什么，不怕！再说他们卖的也是低国内好几个档次的傀儡，最好的当然自己用！ 同行的风之国忍者，烈斗派来的那几个顶尖上忍，跟之前送岩胜的家忍，那都是岩胜吹。他们已经把风之国大名脑补的天下无双，此行全是为了风之国跟砂隐村利益！ ……其实岩胜只是需要一个亲自前来的借口而已，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谈生意是次要，主要是他要见火之国大名。 没错，说要见火之国大名，那他就可以正经发布一个S级任务了。 我风之国大名，准备拜访火之国大名，考虑到砂忍对火之国不熟，我们准备指名雇佣宇智波一族的那个宇智波泉奈，因为别人介绍说他比较聪明，我也想趁机跟他聊聊天，了解一下宇智波的忍者。 宇智波一族：…… 他们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护送一国大名，去见另一国大名的任务，于是他们赶紧派人问了一下火之国大名，获得火之国大名的许可之后，就接了任务。 火之国大名还专门见了一面泉奈，勉励他一定要用心完成任务，给风之国大名好印象，这样我们做生意的时候他能卖我便宜点。而且说不定有其他国家会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途暗杀他，你一定要把他保护好。 交代完这些，火之国大名又叮嘱了一句，说让泉奈也趁机多注意观察一下这位风之国大名的实际战力。毕竟，这是位据说徒手砍忍者的牛人！具体多牛他不知道，只听说被砍的可是个上忍，泉奈你帮我了解一下，这位大刀手他到底有多牛，回来给我讲啊！ 对了对了，我们会见的时候，你们可得离我近点，万一他突然一脑抽把我砍了就完了，你们一定要注意，摸清楚他有多强。 泉奈：…… 就很，无语了。他还是第一次接这种试探国主个人战力的任务。那是个大名，我要怎么试探他有多强！亲自动手那不是大不敬吗？而且还会挑起国家之间的战争，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啊！ 吐槽归吐槽，任务泉奈还是接下来了。他本身也的确很好奇这位风之国的大名是怎样的，那个被杀的上忍简直成了忍界耻辱，能被大名亲自杀了，是看到大名怂了吧？不可能真有大名能刀劈上忍这么强的吧！ 泉奈听说之后，还专门搜集了下情报，那是个云忍的叛忍，的确很强。他可不觉得是叛忍怂了，这大名哪怕不是自己有一手，也绝对有高人相护，说不定是砂忍之中有高手，束缚了对方让大名解气。 但之后泉奈又搜集了其他情报——有关岩胜大名是怎样上台的，不禁沉默了好久。 这大名的确是个剑术高手，据说他一剑闯天下，先是在动乱之中做了个将军，之后被年迈的风之国前大名赏识直接上位，等同当了风之国大名的干儿子所以成了大名。战乱之中能在战场上磨砺过的剑术高手，含金量肯定不一样。说不定真能干翻上忍。 忍者再厉害，也需要时间来施展忍术。若是动作够快，在对方出招或毫无防备之时干掉对方，的确很有可能成功。 于是泉奈回去见到他大哥，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接了任务，准备去护送大名。 这种任务，当然不需要宇智波斑这个族长亲自出动，只是护送而已，又不是上去平A。宇智波斑在上一次大战之中跟千手柱间的对战出了名，现在他跟千手柱间等同两颗核.弹，一般情况不会随便出动，若是他出去，别人就要怀疑他要平A哪里了，会直接让忍界骚动。 说实话，那场战争打的太过惨烈，宇智波跟千手都杀红眼停不下来，牺牲已经蔓延到他的亲族头上了。能在他唯一剩下的这个弟弟泉奈遭遇危险之前叫停，斑内心其实松了口气。他的确很喜欢跟千手柱间切磋，但其实两人私下却有他人不知的私交，内心深处，他是不希望跟柱间成为死敌。但是两个家族都是火之国忍者，竞争当然激烈，他们祖上甚至是你杀我全家，我杀你全家这样的世仇。 ……其实他也隐约察觉了，大名有可能故意发布冲突的任务，就为了让他们两个忍者家族内耗。但他也完全没办法，谁让忍者不事生产，就是靠战斗来以战养战。为了生活，就必须互相厮杀争夺资源。 宇智波斑本身，是对风之国的大名有好感的。这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个考虑了忍者，愿意真心实意帮助忍者，甚至庇护忍者的大名。在整个大陆的大名都在利用忍者互相厮杀的时候，风之国大名考虑的是让砂忍怎么生活，怎么赚钱，怎么培养人才。 要么说，什么都怕对比。若没有风之国大名，所有大名都是那个样子，也没有忍者会妄想大名会考虑到他们的生死。一旦出现一个对忍者来说极为优秀的君主，其他忍者就都柠檬酸了——我们也想啊！为什么你老大能把公司运作这么好，还给你们分红，我老大却拿我的命当厕纸？ 可惜众所周知，风之国资源的确很紧缺，而且风之国培养的都是研究傀儡的那种大佬。说实话，其他的忍者没有点亮科技天赋，大部分忍者还是只会打架。所以他们也只能柠檬酸，内心也知道砂忍这个走向他们也没办法抄袭，哪怕投奔了过去别人也未必要他们，谁让他们不是科研大佬。 ——但我们还是酸！酸酸酸！ 所以哪怕是宇智波内部，也觉得这个大名挺有意思，跟别的大名不太一样。宇智波泉奈为什么听了任务就立即接了，没跟家里商量？因为他知道家族人肯定全部同意，他们也想见一下风之国大名的风采。 宇智波斑也想啊？他特想跟这个大名聊聊天，于是他跟泉奈表达了一下他的想法。 他弟弟很遗憾告诉他，真可惜，对方指名了我，说听说我很聪明，所以想找我聊聊天。我觉得这个大名是聪明人，聊天多半也是科技啊技术啊经济啊这类的，大哥你懂，我就说明一下然后让你去。 斑：…… 他怎么可能懂！他只懂怎么打架！ 但是泉奈毕竟他亲弟，立即替他出主意：“我看火之国大名的意思，还是有点顾忌风之国大名曾经斩杀过上忍的传闻，一再强调两人会见的时候我们宇智波必须到场。我建议跟大名提议让你亲自保护大名，我们火之国大名有了大哥你的保护，肯定很有安全感。” 然后宇智波斑一听，这主意好啊！立即派人去请示大名。 然后大名回复说，他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你们宇智波有一个泉奈保护风之国大名就够了，我觉得到时候还是让千手柱间来保护我，我突然觉得千手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斑：…… 泉奈长叹口气：“啊，没办法啊，大哥，大名也要平衡一下，完全出我们宇智波的人，他要怎么拉拢千手？我看就算了吧，谁让千手柱间更得大名的喜爱呢？” 斑：“我出去一下，晚饭再回来。” 泉奈满意的点头，知道大哥肯定去揍千手柱间，他就安心了。其实他也知道，火之国大名是考虑到风之国大名指名了宇智波，生怕宇智波接了对他不利的任务，才采用千手来保平安。不过嘛，的确也是千手柱间的错，谁让他跟哥哥齐名，若只有哥哥一家独大，你看大名会选别人吗？所以果然还是千手柱间的错，打他，就打他。 ……还想拐我哥，天天给我哥洗脑什么和平什么忍者联合？哼哼哼，你先尝尝我哥铁拳，不用谢。 第32章 我们大名付出了太多 砂忍不知道火之国的安排，他们这里已经如临大敌。 国主出行，那是要慎重再加慎重！万一出事，他们砂忍去哪里找这么爱他们还帮他们想办法赚钱的大名啊！所以，护卫必须出动最合适的人选！强不强不说，要擅长保命！ 首先，要出一个上忍级别的医疗忍者，以确保大名不会中毒，受伤能得到第一时间治疗。千沙女忍就是这么被选中了，她是擅长毒攻的一名忍者，同时也是很了解人体经络的医疗忍。 之后还要出一个善于撤退逃跑扫平跟踪的忍者，没错，这可不是搏命任务，而是保命任务，一切都要以保证大名安全为前提。真苍中忍就是一个好选择，擅长封印术，可以将人用包裹包起来再封印，被包裹封印的人会保持进入时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大名重伤，有真苍在，可以先卷了人救走，之后无论回去治疗还是到安全地方治疗都可以。同时，他也的确很擅长逃跑，毕竟他的封印技术有那么点小鸡肋，封印不了查克拉量过于强大的忍者，所以他逃跑跟扫尾技术也是一流。 最后了，才需要一个强攻手，作为打手跟肉盾，可进可退才行。这个人选，烈斗专门选了自己的亲传弟子沙门。沙门擅长操纵沙子以及傀儡术，战力很强，还能作为傀儡师方面的技术解说人员。更甚至，砂隐村最初开始做傀儡就是由沙门开始的，由他亲自主持民用傀儡的交换以及改造事项洽谈，再合适不过了。 沙门是带队忍者，其他两个给他辅助。其实他们家大佬烈斗还想出动更多忍者小队，可惜被岩胜大人拒绝了，岩胜大人说自己还带着一个叫叶全的家忍呢，这都好多忍者了，这是去谈生意不是去打架，带太多忍者不方便，而且不是有宇智波吗？ ……三位砂忍心中对宇智波的印象瞬即DOWN了又DOWN。 没错，烈斗不可能跟他们说明，大名为什么要见叫做泉奈的宇智波，这毕竟涉及大名的私事，而且小孩子可能嘴不严，说漏容易出事，万一把缘一大佬招来去打宇智波那可热闹了。 因而，几个砂忍对大名为什么选宇智波也产生了脑洞——大概是科研系通病，他们就喜欢脑洞——肯定是人人传言宇智波漂亮又厉害，大名嘛，厉害不厉害他们或许不感兴趣，那漂亮是一定要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很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名这种高层人士，自然更是如此。 ——没错，那个可恶的宇智波，就是靠美色上位，导致大名专门指名他！若只是想要厉害的保镖，为什么不去指名宇智波斑？他更强！难道不是因为宇智波斑是人人都知道的黑长炸发型，造型就跟榴莲长了腿一样？再美的人，这个造型也撑不住让人想撇嘴！ 千手柱间就更别提了，虽然是个黑长直，可他不够美，不够美，不够美！重要的事说三遍！论美色，宇智波那是出了名的！ 以此推导，果然宇智波泉奈是靠美色上位的！ 砂忍们对于风之国大名岩胜大人，竟然被宇智波的美色所迷惑而心揪不已。他们一个个的严阵以待，内心充满警惕，决不能让宇智波用美人计勾搭了我家大名！大名是我们砂忍的！ 而沙门——作为深受烈斗信赖的亲传弟子，他知道的就更多了。就像实际大名有一个双胞兄弟缘一大人的存在，他都知道，甚至亲眼见过几次。烈斗将自己吃的瓜，在临行之前悄悄给自己徒弟分享了一下，并一再提示，因为这样的原因，大名很注重宇智波泉奈的生死，所以你千万别得罪那个宇智波，不然等同得罪了大名，等同得罪了缘一，那到时候你师傅我也保护不了你。 而另一方面，你也必须注意保护大名的安全，毕竟大名对泉奈的偏爱是单方面的，泉奈并不知道。万一宇智波接了火之国大名有关，针对我们大名的任务，岩胜大人一时想不开中了泉奈的忍术被挟持怎办？所以要分清轻重缓急。保护岩胜大人是第一条，在此大前提，不要跟宇智波冲突。 沙门：…… 沙门差点被这个瓜给噎死，我们大名的爱恨情仇这么精彩的吗！写小说都不敢这么设定，果然现实比小说还能更离谱更精彩！ 一方面，沙门觉得大名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爱人性别也不顾，连大名之位都能不要，真的是很浪漫很真性情了。尤其岩胜大人又的确很强大能干，更让人觉得他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另一方面，沙门也觉得大名这个性格好归好，就是太容易动感情，就好比宇智波泉奈这件事，明知道对方是火之国忍者，还能下这么大血本甚至不惜自己冒风险出动，真是太过冲动了。 不过，正因为咱大名是这样的性格，才会对忍者也投入感情，各种扶持砂忍。所以享受了大名的好待遇，就要付出劳动力守护大名这个性格带来负面影响，正负算是抵消。 至于缘一阁下——沙门没有亲眼见过缘一怎么干翻那些想杀他哥的人，因而不像他师傅有那么直观的感觉。他以为缘一阁下就是很尊敬兄长，作为兄弟暗中守护着作为大名的兄长而已。干掉勾引大名私奔的对象，从家臣的角度来看完全没错，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的——沙门对性别倒是没有歧视，只是他觉得男人勾引大名离家出走，怎么看都感觉有阴谋的味道，那男的说不定是敌对势力派来，那么缘一大人的选择完全正确。 作为一个名师出高徒的脑洞王者的徒弟，沙门进一步脑洞了一下，估计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火之国派来的人，很有可能本身就是火之国忍者。 宇智波，一定是个漂亮的宇智波！这就说通了，为什么岩胜大人说什么都要见泉奈，哪怕冒着这么大风险。那个漂亮的宇智波，一定是宇智波泉奈的亲戚。 沙门顺着脑洞又调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有宇智波泉奈的亲戚死在风之国，据说是死于任务什么的，但谁知道实际情况，说不定这个任务就是诱拐风之国大名呢？ 于是领队者沙门，已经脑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最初，火之国听说风之国大名是英勇善战，还聪慧能干的人，为了削弱其力量，派了个漂亮的宇智波，就是泉奈的某个兄弟去干诱拐大名的勾当。 很可能，当初不是想诱拐，而是想暗杀之类，所以这个宇智波女装潜入，认识了岩胜大名。哪想到，双方干柴烈火，就这么爱上了呢？ 我们大名这么能干聪明又厉害，谁能不爱！当大名又对你很特别很好的时候，谁能挺得住！他相信，那个宇智波肯定也没挺住，于是，真的跟大名私奔了！ 只要私奔成功，那对外，就是他完成了任务，其实他还保护了大名的安全，避免他被火之国的大名暗杀。 可惜太不凑巧了，缘一大人知道了真相，非常愤怒，于是把这个胆敢诱拐了他哥，甚至可能要暗杀他哥的忍者给杀了。 沙门甚至脑补了一下，这个漂亮的宇智波看到双胞胎兄弟缘一，没发现这不是岩胜大人，结果没有防备的被砍死，那场景——实在太虐身虐心了！ 更虐的是，岩胜大人赶到之后，发现爱人已死，愤怒追问，他爱人该怎么回答？漂亮的宇智波未必知道双胞胎的存在，多半可能以为是别的忍者假扮，不忍让爱人自责，所以不会说出经过。唯一的遗言，估计就是委托大名，替他照顾弟弟。恐怕漂亮的宇智波是觉得这样给他一个责任，才能让大名不会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离开他也能继续活下去吧。 之后为实现保护泉奈这个遗言，岩胜大人为了漂亮的宇智波想办法安抚砂忍，迂回的平息了战祸，这些全部，全部都是为了实现诺言！如今为了这个宇智波泉奈，竟然不惜冒险亲自前去火之国！ ——虐啊，太虐了，怎么能这么虐！ 沙门快被自己脑洞出的前因后果虐哭了，越想就越觉得这就是真相，所有情报都能合上。 更虐的是，我们大名付出了这么多，竟然除了我跟我师父，没人知道！那些个漂亮的宇智波都不知道！宇智波泉奈他也不知道！甚至还可能会以为大名指名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跟算计！他们根本不知道，大名为了宇智波付出了那么多！呜呜呜！！！我们大名，怎么这么可怜，呜呜呜呜呜！！！ 沙门心中决定，等见了泉奈，一定要套一下话，看是不是他想的这个。若是真的，那必须得让泉奈知道，其实我们大名，他真的，对你们宇智波付出了太多！呜呜呜！！！ …… ………… 唯一的一个完全一无所知的家忍叶全，实在不知道他的同僚们到底都怎么了。要么杀气四溢，要么哭成狗。这不就是大名出行拜访一下邻居吗？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为什么不能冷静点，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稳住，还有新的脑洞不断袭来中！科研人员脑洞多！ 偷发双更嘿~ 第33章 古怪的大名 脑洞这东西，就跟写同人一样。第一个开头了，后面接着写的人那是停不下来的。尤其，第二个又会把第一的脑洞当做原始设定再发展一下，甚至他理所当然认为第一个人告诉他的不是脑洞而是原著，因而脑洞起新同人来，那是更加设定丰满有理有据。 沙门并非一个嘴巴不严的人，但他的情绪太明显了，这让其他砂忍都更加心情复杂。 ……都怪那个漂亮的宇智波，都是宇智波的错，他为什么长这么漂亮，动摇了我们伟岸的风之国大名！ 刚刚赶来准备执行护送任务的泉奈：……？ 宇智波泉奈，就，很迷茫了。这些砂忍怎么看他的表情奇奇怪怪？有愤怒，有嫉妒，还有热泪盈眶？到底发生了什么？ 泉奈是独自行动的，虽然是个S级别的护送国主的任务，身为火之国的忍者他实在不好带太多人，这样就不是护送更像挟持了。当然，并不是没有其他宇智波的忍者暗中跟他联系，但去见国主，在风之国大名身边行动的只能他一个，这是为了避嫌。 觉着情况怪异，宇智波泉奈已经心生警惕，留了个信让家里人附近待命，以防万一。之后他跟砂忍交换了身份文牒等，确认身份之后终于能见到风之国大名。 宇智波泉奈，第一眼见到风之国大名岩胜大人的时候，非常震撼！ 火之国大名是个胖胖的，看起来很和蔼可亲，肚子里一堆主意的芝麻馅，只见过火之国大名的宇智波泉奈，内心之中大名的形象就是那样。看起来很亲民，但其实很有主意，他认为这样的人才适合做领导人，火之国在大名领导下国民还算过的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千手家族扎根火之国，他们宇智波还是想在火之国争取一席之地。毕竟嘛，有脑子的大名才是重要的，谁都不想白白送死不是吗？ 这还是泉奈第一次见到这种霸气十足，贵气逼人，非常震撼人心类型的大名。 ……怎么说，跟他大哥还有千手柱间完全不同类型的那种震撼。他大哥也魄力十足，那是因为在战场杀了太多人，本身的查克拉跟忍术又极为强大，斑哥散发出的是一种身为强者的骇人魄力。 这位风之国大名，大约因为出身武将的缘故，竟然也有类似的威压！而且是不同类型，举手投足都非常魄力十足。 光看站姿也能区分，忍者的站姿看似非常随意，其实防守严密，能随时应对各种方向来的袭击。哪怕强者如他大哥，也是充满忍者风格的站姿，可以说是‘忍者防御’的一种体位。 而眼前这位大名，则是非常大气的‘自然体’，看起来似乎毫无防备，但其实浑身都充满气势，似乎随时能抽剑砍下来一样。就连双目都如刀剑般凛冽，充满气势，让人难以直视。 ——原来，这种感觉才是一国之主。 泉奈内心将这一位跟火之国大名对比了一下，发现那简直是制霸王者跟有钱商人一般的巨大区别。 ……据说，在群雄分割，各个领主分地称国之前，曾有过统一的国家。若那样一个国家有王者，正统的血脉传承者估计就是他眼前这个样子吧！高贵之人，不是嘴上说说，不是端着骄傲矫柔作态，而是从气势，从谈吐，从眼界，从处理国家级的事务的魄力来区分，是否为指挥万人之军的领袖——此乃千锤百炼而出的气质。 一时间，泉奈对火之国的未来感到忧心，这样的一位大名，他可不觉得会永远屈居一隅。以前他觉得风之国提前退出战场，是因为被火之国的实力打怕，退缩了。现在他却觉得，是这位风之国大名太过有远见，为了自己的国家果断作出如蜥蜴断尾的战略性选择。 ……原来战争之中，求和未必指失败。也有保存了国家底蕴，准备在未来一展风采的战略求和。 宇智波泉奈瞬即将这位岩胜大人的危险程度，在内心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甚至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何会有此人击杀了上忍的传闻，那上忍若是突兀见到这一位，说不定真会晃神失手，命送黄泉。 “你就是宇智波泉奈？” 岩胜上下打量一下，发现，长得还算可以，也算得上还不错了。 没错，能让岩胜这个非常傲慢，认为全世界就他弟跟他的脸是漂亮的人，认可了的长相，那的确不是一般漂亮。 几名砂忍心中一沉，果然，大名被美色动摇了！可恶，这个宇智波怎么生的这般漂亮！气死个人！ 岩胜看向沙门：“让你的人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宇智波泉奈，你不介意吧？” 泉奈毛骨悚然，不介意？当然介意！他特么有写轮眼，血继忍者谁愿意让其他人查身体啊！偷了我的血用来施展忍术怎么办！任何身体信息都是机密，不可能给！ 沙门知道自家大名不太懂忍者的路数，连忙做出解释：“那个，岩胜大人，其实各个家族的忍者都有不同秘术，有的秘术能用血液跟细胞来做一些事。因而忍者一般不会让家族之外的医疗人员查看自己情况的，泉奈大人肯定也不太愿意我们砂忍来检查他的身体。” 岩胜皱眉，这么复杂的吗？ “那我怎样能确保他身体健康，没任何疾病？” 保证泉奈能存活，万一这货有肺癌之类的，不及时治疗就会挂掉的病呢？必须早点确认他没毛病，有病赶紧找药早点医治。 这回不光泉奈，那些个砂忍也都毛骨悚然了。岩胜大人，你为什么要知道他身体状况？你想干什么，你想搞嘛？莫非……？！ 沙门觉得岩胜大人太不会说话了，看看其他砂忍还有这个漂亮宇智波，都吓成啥样了？他只能再度给出解释，力求平息这个误会加剧的事态。 “您说的是，传闻之中宇智波虽然有写轮眼，却受到血脉的诅咒，开眼之后容易早死的事吧。那些只是传闻而已，多数是因为写轮眼使用过度造成。从泉奈大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并无此症状，他的查克拉很平稳，我相信他身体健康，能够执行护送任务。” 幸好，沙门从师傅那里听过很多宇智波的传闻，自己也亲自搜集过情报，否则还未必能及时想到拿这件事对上来。 泉奈一听，心中一紧，不愧是情报通的砂忍，情报灵通到连这种他们家族内部都未必太多人知道的事都清楚吗？写轮眼使用过度会失明，再之后生命力会跟着流逝，逐渐衰竭。很多宇智波的人都没挺过生命力衰竭这个问题，所以泉奈一直都在搜集资料跟研究，生怕他那经常打架的兄长大人遇到这样的危险情况。 宇智波内部知道的人不多，是因为一来说出来可能大家会恐慌，二来……战争年代，开眼之后从战场上回来的宇智波，的确不太多，很多人根本没长命到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泉奈连忙道：“我不知道您从哪里来的情报，但情报多数是有偏颇，的确宇智波一族出过这样的情况，但仅仅是极为个别的人，大部分的宇智波族人，譬如我，都无需担心这个问题。” 他这样一讲，仿佛出状况的只是个别基因突变，有血脉问题的人。实际却隐藏这个问题会发生在万花筒写轮眼全开的人身上这项秘密。写轮眼进化到后期就是万花筒写轮眼，这个瞳术力量太过强大，才会需要担心这种问题。一般的写轮眼，哪怕三勾玉，就算有生命力流逝也不太明显，从表面看不出忍者在燃烧着生命，逐渐虚弱。 岩胜一听，内心确定了，很少发生的情况——那估计你就一定会发生了，否则任务目标不会是你。说起来上一个任务也跟眼睛有关，真是太巧合了。 确定任务目标有特殊疾病，自己还要想办法找能够治病的相关忍者之后，岩胜就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再问下去，作为其他国家忍者心怀警惕的泉奈也不可能告诉他更多了。 所有人都松口气，看来大名只是担心泉奈是否能平安执行任务，并非有其他的意思。 沙门却是心中一痛，他一看就知道岩胜大人在想什么。肯定是想，为了泉奈赶紧找个能信得过的医疗人员，确定泉奈没问题吧！若是泉奈有问题，大名肯定会想着如何求医去治疗，我们大名，一心只想帮这个漂亮的宇智波，可这个不知前因后果的宇智波还以为他是那种意思。啊，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太难受了！ 沙门真的很想告诉泉奈‘真相’，但是现在不可以，而且他也怀疑泉奈身为火之国忍者，说不定会利用这点来控制风之国大名，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必须忍着。这，就是忍者吗，师傅！我忍得好辛苦！ 泉奈注意到沙门的表情，内心充满问号。貌似这个领队的砂忍知道点什么，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回头私下去套个情报。 奇怪了，我们宇智波跟风之国大名之前有交集吗？总觉得一切发展都怪怪的。这个大名……该不会真是看上我美色了吧？但是看他表情，又不像，这根本不是看到喜欢类型的表情，而是……就像……看任务对象。 是的，忍者执行任务时就这样了。 可我怎么就成了风之国大名的任务对象？难不成，这个大名是假扮的？但这气质，别人也不好假扮的吧？又有谁胆敢假扮大名，那绝对活腻歪了，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死罪啊！ 泉奈抱拳问：“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岩胜大人？” 岩胜回答：“没有，你先早点回去休息，跟砂忍对接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泉奈表示明白，他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找那个叫沙门的忍者沟通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风之国大名真的垂涎他美色……那他就用写轮眼的幻术卖个色，套点好处吧，回头再让我哥过来恐吓一下让他死心，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泉奈：让我去用个美人计！ 第34章 第三版的脑洞 沙门是个很厉害的忍者, 无论是格斗，还是开发忍术，以及研究傀儡, 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他不擅长面对专业搞情报, 心脏无比的漂亮的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稍微用了点话术，就让沙门给说漏了。既然已经说漏, 沙门就把第三个版本的脑洞说了。 没错, 不是第二版而是第三版。沙门毕竟是个砂忍，要是把他自己所以为的真相告诉了这个宇智波，这家伙万一利用岩胜大人该怎办？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岩胜大人因为爱侣死亡才这么看重他。那他肯定会利用这一点，对岩胜大人提一堆要求, 利用个彻底。 很多事，沙门都不能告诉宇智波。譬如大名家原来是双生子，譬如大名的爱人是个宇智波的男性，譬如那个爱人的遗言是照顾泉奈什么的, 更别说那位爱侣是被缘一大人杀死的——那就肯定要结死仇了。重点之中的重点, 不能让泉奈知道大名那么重视他。 重视跟重视那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这个宇智波知道，大名这种身份的人, 竟然为了他能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他只要让这个宇智波知道，大名肯罩他就行。 所以编脑洞一个溜的脑洞黄金王者，给宇智波泉奈的版本是这样的—— 风之国大名, 岩胜大人，曾经被一个宇智波救过性命。为报答救命之恩, 问及这个宇智波需要什么, 对方的要求只有一个——若大名有机会见到泉奈, 请护他平安。 岩胜大人是前大名的养子，是成为将军之后才被收养，之后成为大名的，所以他对忍者本来并不太清楚，只是先答应了下来。后来成为大名，就投身发展风之国。后来战争平息，大名才有闲工夫想起兑现承诺，正巧要来火之国，于是专门指名你，还关心你的身体问题就是这个原因。他只是想帮你好还人情，有点急切了所以看起来很奇怪，其实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这个解释，非常合情合理。那些个达官贵人，最怕欠人情，尤其这位大名从前是武士，恐怕更加武士道精神，自然希望能早日还清人情。恐怕欠下人情的时候，当初的武士也不清楚，未来自己会成为大名，而对方却是火之国的忍者吧！ 泉奈有点吃惊，但是一想，有可能是真的。他们家有来风之国出任务的宇智波吗？有啊，当然有，大战的时候可是跟风之国打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派忍者过来。后来救了大名？对方可能不知道是大名，以为只是个平民或者武士，当初的大名未必是现在这样的气质。我们善良的宇智波救人不是很正常吗？ 为了完成任务死在风之国的宇智波——那就更多了，他认识的，关系比较亲近的都有好几个。更甚至，还可能是他所不知道的暗恋者，泉奈在宇智波内部还是非常受欢迎，而且追求者男女都有。宇智波又是内部通婚的一族，自然有很多他的崇拜者。 这么久的事，恐怕也不好追究到底是谁了，但既然风之国大名他自己都这么承认，风之国的带队砂忍都这样说了，估计就是真有这回事。 对泉奈来说，这是件好事。这说明，他掌握了至少一次的保命机会，有风之国大名给他背后撑腰。他当然不认为对忍者一无所知的大名，能在写轮眼上帮他什么忙，但其他的事——譬如他被其他国家通缉或追杀，被其他忍者对付，风之国大名最起码愿意为他当后台。光这一点，就是极端巨大的利益。 唯一问题，是宇智波现在受雇于火之国，他跟风之国大名之间的恩情关系，还不能让火之国的国主知道，否则会被用来交换火之国利益。 ……凭什么我们宇智波的人情要来换火之国利益？我们宇智波的人情，当然要来换宇智波的利益！ 宇智波泉奈甚至想到，有可能除了身家性命之外，只要不算太大的事，岩胜大人都会愿意为他撑腰站台。恩人的一族，在岩胜大人心中自然是不一样，目前看来若不是因为他是火之国忍者，岩胜大人本能给他更巨大的利益。 ……啧，可惜了，为什么风之国这么贫瘠，若是再富饶点，他就能说动家族人一起跳槽去风之国。 泉奈立即想到，现在的情况，最好的选择是风之国跟火之国结成友好联盟。 当然，现在已经是和平的状态，但那不够，只是不打仗而已，随时都可能打仗。如此一来，这么好的人情关系就白白浪费掉了。 ……这笔风火两国的生意，他一定得想办法促成。 成为利益共同体，风火之间不会开战，两边的往来增多之后，风之国大名给他们宇智波好处，也不会显得过于扎眼，因为风之国大名完全可以雇佣宇智波来做任务啊？好兄弟国忍者为什么不能互相雇佣？砂忍这么少，他们需要宇智波搭把手不很正常吗？ 将各种好处跟利益交换隐藏在这下面，哪怕火之国大名也挑不出什么问题，他们这是促进两国友好往来，为火之国挣风之国的钱。 那宇智波私下，还可以争取风之国更多的利益交换，由他来做肯定会非常顺利。 更甚至…… 宇智波泉奈心中一沉。 他现在的最大心中大敌，就是千手柱间。 他的亲哥宇智波斑的魂，都快被这个敌人勾走了，说什么就信什么，千手柱间近乎洗脑一般，天天传销什么忍村联合，说火之国的所有忍者联合在一起，就没必要互相打架了。你看看砂忍，虽然是打平的，但是他们统一之后就不打架了。我们搞个联盟，无需一家独大，两家一起联合其他忍族，形成联盟体怎么样？ 斑哥他，竟然似乎快要被这荒谬的主意说动了！ 泉奈简直快气疯，他好说歹说，斑哥完全听不进去，简直就被那个千手柱间传销头子勾了魂。 泉奈不同意，不仅仅是因为两家世仇这样的关系，更是因为，他太了解人心。心脏如他，都能想到用联合做名义，搞掉不擅长政治只会打架的宇智波的N种方法，更别提那个跟他一样心脏的柱间的弟弟，千手扉间。 斑哥他……只是太直爽，太高傲，以为力量能解决一切。力量的确能解决大多数问题，所以要趁着能用力量解决的时候赶紧平A，坐下来谈判，绝对的对宇智波一族不利。 ……因为宇智波的人重感情，而且聪明的人太少。 泉奈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也尝试过培养接班人，但最终发现，族人们的心思与感情太过细腻，完全做不到他这样的程度，也就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能如此狠毒了，大部分族人，都跟斑哥一样太过情感纤细又直白，不适合搞阴谋。 这对忍族来说不算弱点，一个忍者精力有限，不懂搞阴谋，证明他用精力去提高忍术，所以宇智波的忍者才都那么强大。光有写轮眼，不懂如何用，怎样用，只会把写轮眼白白交给敌人。为保住自己的眼睛，族人们在提高实力上非常的拼命。 但是忍者联合——其本质，就是个联盟，就是一群人组成的类似‘商会’的东西。 这种联合之中，不会搞政治的人难以上台，而宇智波的人都不擅长耍心眼，除了他。 将宇智波斑跟千手柱间放到这个所谓的联盟里，连泉奈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其他人会选斑做领导。 比起来，千手柱间这个传销头子那不是一般会传销，都能称得上是嘴遁了，把他大哥都传销过去了能不厉害吗？他怎么不去给千手卖膏药！ ——别人走一步，想三步，泉奈已经想到了第十步。他立即就明了，哪怕一切顺利，这个联盟的带头人会变成千手柱间而非宇智波斑。前期恐怕没什么问题，后期呢？ 如果宇智波斑是联盟的领导，宇智波们会认为联盟就是属于他们族长的，那么为了联盟而牺牲自己的部分利益，他们会认为是为了家人，为了宇智波牺牲这些，还算值得。 但联盟的领导是千手柱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宇智波的族人们会发疯，他们凭什么要为了宿敌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千手的人，甚至会借机扩大问题，让宇智波族人损失更多，损失的越来越多，最终难以承受，就将其驱逐干掉，一切属于千手了。 ……没办法，因为两家，实在是结怨太久，个个是仇人。斑哥想当然的认为，作为族长的他跟柱间联合，那就一切都好办。斑哥没考虑过族人们的心情，长久敌对的两族人内心的仇恨并未平息，他们会因这个联合内耗，只要联盟的领导是千手，那么灭绝的肯定是宇智波。 泉奈看到了这样的未来，但是他没办法跟他哥说，宇智波斑过于傲慢，过于的强大，完全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你就算跟他这么说，多半答案也是，没关系，有大哥我，谁搞事我打平谁。 ……人心，不是打了就能扭转的。仇恨也不是握手就能消失的，可这样的道理，斑哥并不懂。 柱间并非不懂，只是那个白痴千手是理想主义，恐怕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撞了头破血流才会知道这里有墙。问题，到时候流血的是斑哥，是宇智波一族，不是他千手柱间！而千手扉间那个心脏的玩意儿，恐怕也想到了这些，考虑到最后难过的还是柱间，扉间也反驳了联合的事。但真要联合了，给宇智波挖坑他一准动作最快，逮住机会往死里坑。 宇智波泉奈已经快拦不住斑哥了，他之前还想着，恐怕只有在战场上他不幸重伤或身死，才能阻止斑哥。哪怕不是千手干的，他也一定要做成千手干的，他要让斑哥看到千手就想到他的死，永远都不可能跟千手柱间联合！ 但是，现在，风之国大名给了他一个更好的主意。 ——宇智波不再是孤立无援，也不一定非要留在火之国跟千手这个宿敌不得不联合，接受火之国的大名雇佣。 他们其实还可以选择风之国。 目前的风之国大名，对火之国并无敌意，若合作成功，那可能还会成为利益相关的长期同盟。这样的话，千手跟宇智波并无冲突的理由，哪怕是不希望跟千手柱间成为死敌，相见沙场的斑哥也能退让接受。 唯一问题，就是他们宇智波能给风之国带来什么。砂忍给了风之国傀儡技术，让民间傀儡量产，支持国民跟建设。千手能给火之国带来治疗力量，从非军事实力来看，这两个忍族其实都能给平民带来一些东西。 宇智波一族——多数只是用力量来战斗。医疗上他们也不及千手，他们唯一擅长的，也仅仅是幻术，这似乎对于平民并无太大作用。 泉奈想，他有点急于求成，应该仔细冷静下来再好好想一想。 为了大哥，他还得好好再想想。 第35章 完犊子了 宇智波泉奈当然不可能光听片面之词, 他所图甚大，不是区区一个报恩的问题了，事关整个宇智波一族还有他的斑哥, 他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泉奈借着护卫大名的名义准备先试探一番, 看看大名对这份所谓的恩情——如果它真存在——到底看得有多重。 于是他沿途试着跟风之国大名搭话交谈——没想到大名的嘴巴意外的紧，挤出来的情报简直有限到可怜, 连那个沙门吐出来的东西都比这多。 泉奈又开始怀疑, 是不是风之国有什么策略，所谓的恩情说是不是涮他的。 结果中途，他们遭遇了忍者袭击。 哪方忍者，一般不看护额要看忍术, 毕竟袭击大名这么重大的事，很可能栽赃嫁祸。 从没见过的诡异忍术来看，不是云忍就是泷忍——泷忍是个小忍村，里面培育出的忍者倒是都挺强大。而云忍也喜欢撸其他人家的忍术以及自己开发古怪的忍术。 那个忍者竟然能使用多种不同属性的忍术, 甚至被戳破心脏还能继续的续航！他使用的忍术也瞄着对手心脏进攻, 夺取心脏的意图明显。 这种对手相当麻烦, 不是常见的忍术，你就不知道他的招数。譬如戳破心脏还能活, 谁知道这个怪物要怎么打才会死。 几个砂忍跟宇智波联手, 依然还是陷入苦战，敌方忍术太过诡异，这些忍者没对付过这么奇怪的忍术, 打不死还要怎么打？他弱点到底是哪里？ 坐在车驾之中，都没有撩开帘子看的继国岩胜等得不耐烦了, 就用通透视野坐在车中直接看他们对战。很快他就看出问题, 这些个忍者没抓住重点, 对方跟无惨一样，有很多器官，心脏竟有五个之多。 而且最麻烦的是，这些心脏还能在他的体内移动，外面那些忍者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当看到忍者们体力损耗，宇智波泉奈开着写轮眼貌似对战很辛苦的时候，岩胜想到了，之前说过宇智波一族眼睛用多会病弱甚至死亡。 于是他二话没说，操着刀就跳下去，上去就开了个月之呼吸版本的AOE。 ……他第一次使用渗透咒力的月之呼吸，没把握好力道，又有-咒具新月加成，攻击效果极为恐怖！再加上他已利用通透视野掌握了敌方弱点，心脏的移动也在他看来清晰无比，继国岩胜直接用月呼剑法把这个影级敌人给干掉了。 忍者们：…… 哪怕有心理准备，沙门也很绝望：“岩胜大人，请您不要亲自出手，您如此尊贵，动手的事请务必交给我们啊！” 我以为我们是来护卫大名去谈生意的，结果从岩胜大人的角度，其实是他亲自出马专程来护卫我们这些柔弱的科技人员吗？ 岩胜：“你们去扫除那些不长眼的低等垃圾即可，这一个勉强还算值得我试刀。” 说完，岩胜眼神示意一下，沙门赶紧让自己手下的医疗忍者去查看宇智波的情况，治疗好对方伤口之后才治疗同僚。 ……没办法，谁让他是大名看重的漂亮的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简直愕然了，这个大名，也太特么的强过头了吧！他还以为自己要被干掉在这里，结果对方却被大名给打败了？而且，那个刀法是什么，怎么敌方忍者的奇妙忍术都被直接斩了，甚至失去效果无法汇聚，这是什么诡异刀法，对查克拉有特攻？ 泉奈随意吐槽了一下而已，其实却是正中红心。 忍者，追溯本源，到最初的最初，所有拥有查克拉的忍者，其实都是卯月女神——我们就说，一个外星人的后代，你可以这样理解。 是的，其实所有使用查克拉来战斗的忍者，都是人外跟人类通婚下的后裔。 继国兄弟的刀法，日呼跟月呼，那是什么概念？那是，对人外特攻！ 能杀鬼的特殊呼吸法，斩杀查克拉也有特殊效果，再加上咒具加成，真的是专门宰杀忍者的刀法了。 忍术什么的，遇到呼吸法加成的剑法，会被斩断并失去效果！这就是为什么继国兄弟在这副本里，宰忍者就跟宰鹌鹑一样。实在是属性克制，偏偏忍者是人外后代，而呼吸法是对人外特攻。 泉奈被震撼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大名这么强，强到对忍者来说算克星这样的地步。 他又同时注意到，那份所谓的恩情，比他所想的更沉重。大名为何出手？因为他用了瞳术。看来大名并不相信他之前的话，为了让他缩短使用瞳术的时间，不等忍者们拉长战斗时间，就直接出手了。而且还让砂忍先医治他再去管别人，这已经不是优待，而是偏爱。 泉奈心情很复杂，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如果来袭的不是别的忍者，而是千手？不说千手柱间，哪怕是千手扉间，大名会不会为了他把对方干掉？ 想象了一下，泉奈确定，完全可能。 大名对忍者间的关系并不怎么了解。你看他干掉那个诡异的忍者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这是哪个国家的，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下手极为狠，毫无回旋余地。 就好像……他们这些忍者不是雇主跟雇佣者这样的关系，而是领主跟家臣一般。这位领主不需要被家臣保护，而是会主动保护家臣，不准其他势力伤害自己庇护之下的人。 泉奈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一方面，他对砂忍们更加酸葡萄了，有这样的主公，砂忍实在真的太幸运了。另一方面，对方庇护的对象现在包括自己。 他被斑哥保护，被家族人保护，在他来说那是宇智波的生存方式，是亲情，是习惯。宇智波的人也往往只跟宇智波搭档配合，他们不信任外族。这种……被一个外族，毫无关系，甚至不是忍者，而是高高在上的大名所保护的感觉，简直让人心脏砰砰直跳，精神恍惚，太刺激了！ 泉奈觉得自己很黑心肠，人家这般维护他，他却只想着如何利用大名的恩情。但是……这感觉好上瘾！跟被斑哥维护的感觉不一样，总之，就是特别上头！ 经过这一出，泉奈对于岩胜大名的态度立即不一样了，从原先的恭敬警惕保持距离，变得特别自然亲近甚至还有点亲昵。 要研究其中心理——其实泉奈，是有点把岩胜当做了长辈。他父亲很早战死，家中大哥做主，但大哥性格又是那样，还是泉奈操心比较多。战场上被大哥护着的时候比较少，大部分时候……斑打起来是无暇顾及周围，大家，包括他都得开启自保甚至逃命模式。 被岩胜，这个从社会地位上高于他的人，如此用心的保护跟偏袒，让他一不小心就怀念起他早死的父亲跟叔叔，那些个曾经照顾他，庇护他的长辈。这是被遗忘已久的感觉，哪怕宇智波泉奈是个心脏的宇智波，他也同样是个重感情的宇智波。 岩胜对泉奈的态度适应良好。一来，他本就是曾为一城之主，习惯维护自己的属下，尤其这还是他任务对象；二来，泉奈不是缘一那种天才，他就是个普通的宇智波忍者，而且从实战来看还是岩胜更强。因而岩胜对他的亲近并无不满，甚至还觉得，如果我弟是这样听话懂事还有眼力劲该多好啊！ 砂忍们，是都被这发展给吓坏了。 一开始，他们只用担心，大名会不会看上漂亮的宇智波。 结果来了一波英雄救美，漂亮的宇智波竟然看上了大名！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这不是一个一般的漂亮的宇智波，这个宇智波，他哥，是宇智波斑！东窗事发的话，我们要如何从宇智波斑手里把我们大名活着捞回去？这到底还能不能行！ 沙门就压力更大了，他不光被这茬震惊了一波，当晚还遭到了大名亲弟弟的夜访。 ……幸好，岩胜只有打架的时候才开通透视野，不是跟缘一那样二十四小时开启模式，因而不知道这个坑货亲弟跑来找砂忍。 缘一在干嘛，缘一当然一直暗中盯梢着，利用系统精灵的界面，他不用亲自赶来也能看到情况。兄长大人干掉的那家伙，是名叫角都的泷忍，缘一确定兄长大人没有危险之后，就把那个忍村给平A了，还把发布任务给那个忍村的某国贵族也给揍了，这才回来。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那个漂亮的宇智波，在勾引他哥？ 缘一：……？？？ 缘一早已不是天真的小孩子了，自从有了无惨那一出，他就对所有靠近他哥的，长得漂亮的，还挺强大的，无论是男是女的家伙，都提高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惕。 ……当然，这也不可能是兄长大人的错，兄长大人，只是太优秀，太有魅力，太多人喜欢了，都是那些拼命倒贴，勾引兄长大人的家伙的错！ “怎么回事，那是谁，为什么这么靠近兄长大人？” 沙门吞咽一下，他如果告诉缘一大人，缘一大人会砍了这个漂亮的宇智波，再把宇智波斑招来吗？ 沙门不想尝试这样的发展。 于是他含糊不清的交代了下经过，最终总结，说这个叫宇智波泉奈的，大概第一次见到有大名这么牛掰能徒手砍忍者吧，而且被救了命肯定心存感激，就是这样而已，您千万别多想。 ……宇智波泉奈？ 缘一终于想起兄长大人的任务了。于是他顿悟，兄长大人照顾那个泉奈，是为了完成任务。 兄长大人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是那个泉奈明显误会了，竟然，开始，接近兄长大人！ 缘一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发现泉奈还是比较恪守礼仪。他此时只能自我安慰，最起码对比起来五条悟，还算正常范畴。 没办法，不是他反应过度，实在是他的兄长大人，对周围的有害之物太不敏感。就连小时候都是如此。 ——继国缘一的回忆—— 一个女仆拿着奇怪的药粉，正准备倒入饭菜之中。 双眼无光，如鬼娃娃一般的男孩突然从她身后出现。 “你在往，兄长大人的食物里，加什么？” 女仆吓得失手打翻了碗，直接摔在地上。 面无表情，散发冷气的男孩又凑近了一些。 “你在，做什么？”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小少爷生病的时候很依赖我，我只想着……只想着如果少爷继续生病，我就能陪您更久了，对不起！请原谅我，请原谅我小少爷！” 男孩知道她弄错了人，但并未纠正，他只是看着眼前磕头祈求怜悯的女子，心脏如被燃烧一般热痛。可无论他此时的表情也好，眼神也好，都静谧如冰封已久的冻死的湖水。 “那就，交出手指。”他理所当然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不要很多，就要一根手指。若能做到，就原谅你。” …… ………… 数日之后，岩胜抱怨道：“跟我相熟的女仆请辞了，就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真是的，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结果连告别都没有啊。算了，不管她，我们今天是看书还是吹笛？” 他的弟弟露出如阳光般明亮的笑容：“笛子。” ——缘一的回忆结束—— 啊，那时候还真是年少不知世事，看书上说什么艺妓为表衷心给男人手指，理所当然以为那是忠心的意思。当时还觉得，只要是为了兄长大人，她付出一两根手指做代价也该甘之如殆的，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幸好没让兄长大人知道。 咳，扯远了，现在的问题是…… “沙门，你，盯好泉奈。”别让他对兄长大人逾矩。 沙门满头冷汗的吞咽了一下。 ……完犊子了，我觉得，要出事。 试问，如何从一个兄控手下，保住另一个有着弟控兄长的弟弟，尤其这个弟弟还在勾搭他兄长？ 烈斗大人，求破啊！ 第36章 追随者 宇智波泉奈不懂砂忍们的崩溃, 或者他是装不懂，反正他现在跟岩胜大名的感情一日千里。他越来越在岩胜面前习惯代入小辈的角色，端茶倒水起来相当顺手, 偶尔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也挺愉快, 就是这样。 岩胜在上一个副本才带过五条悟这个熊孩子，很快就发觉泉奈把他当长辈了。他想到之前拿到的泉奈的档案, 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让岩胜感慨万分。像他自己的父亲, 虽然严厉并且还差点把他送寺庙，但怎样说也给了他一个还算正常平安的生长环境。比起来全家之中大部分全死战场，自己也不得不上战场生死一线的忍者，真的已经算好的。 岩胜的父亲, 不算一个好的长辈。岩胜自认为自己，也不算好长辈。但是他有带孩子的经验，而且每次面对小孩，他总会想起那被他舍弃在身后的儿子, 因而更加难以对其太过严苛。 泉奈掌握好跟大名相处的方式, 又刷足了亲密度之后, 终于开口跟大名谈正事了。 是的，他一直思考的点是, 要如何让风之国的大名接受宇智波一族？或者说, 宇智波一族真的搬到风之国，是否有他们生存的空间？他自己想不出，毕竟他是个忍者, 还是风之国的大名岩胜大人自己更容易想到。当然，说不能这么直说, 否则利益不足, 宇智波不搬过去, 岂不是很不给大名面子？到时候人没动，先传出消息，反倒让宇智波连火之国都待不下去。 泉奈是用了非常绕弯子的说法，先提了一些其他的问题，貌似是跟大名共同思考一些风之国跟火之国的现状，以及民生问题。之后又扯到民用傀儡跟民众，利用忍者反哺人民这样的论题。饶了几个弯，才很自然的转到了，砂忍的傀儡能在风之国被利用，是因为正巧他们做的是傀儡。如果是宇智波一族在风之国呢？纯粹战斗类别的忍者，还是没办法融入风之国，还是要做佣兵的吧？ 对于曾为城主，现在是的大名的岩胜来说，这是道难度较为低的简答题。 “每个国家都有军备力量跟国防，在过去是大名的私家军队，现在则是忍者。风之国的国境线很长，防御起来困难，正是适合傀儡以及忍者活动防守之处。若是说军备之外的民用领域……” 岩胜想了想，宇智波一族据说擅长火遁。 “像你们宇智波，擅长的火遁可以用来砂石的高温加工，做成玻璃器皿以及工艺品广泛使用。写轮眼据说可以复制工序，傀儡加工制作领域的手工制作部分完全可以利用到。但是……你们一族是为了战斗才被培养出来的不是吗？写轮眼据说也只能在战斗激烈情绪激动时开启。恐怕比起这种在你们看来繁杂平凡的工作，作为军备力量，能利用国防线跟其他忍者频繁对战的工作，才更适合你们。” 泉奈听了不由赞同，这倒是没错，你要是让我斑哥烧玻璃，他能把咱俩都烧成玻璃。 岩胜看着如此年轻就为自己族人未来操心的泉奈，不禁想起当初刚刚成为一城之主，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的自己。靠谱的人总要更辛苦，多动脑，还背负更多责任，放在哪里都一样。 于是岩胜劝慰：“无需急躁，你还很年轻。道路就是在不断尝试，犯错，纠正之后继续尝试跟犯错才可摸索出来。世上的确有不似人类的神之子，但你我都是凡人，我们就用凡人的方式不断尝试之后前进就好。若你需要，我可以抛开立场，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你。但我最多也只能做到凡人的智慧，你应该尝试听取更多人的意见，将其汇总整理归纳，从中得出自己的想法。” “一个优秀领导者，并不需要自己面面俱到，那样你只是为他人服务的工蚁而已。想要引领一族的未来，你需要的是了解人心，利用人才。” 岩胜跟泉奈聊了不少，泉奈受益匪浅。有的道理他明白，但是从大名口中说出来，再结合现实想一想，感觉又是不一样。明白道理，跟在实践之中使用是两回事，大名很习惯利用实例讲解，让他能立即理解并融会贯通。 泉奈是个聪明人，也并非不懂管理，但跟大名那种程度的管理是两回事，就好像CEO跟一国领导人的重大差异。岩胜哪怕不做城主，那也是按照继国家的领导人来培养长大的，他的用人技巧跟管理经验的积累都非常惊人，这是一种由环境培养出的政.治素养。再加上岩胜还有在未来学习过现代知识的记忆，这让他的眼光不局限于时代，非常开阔，更是让泉奈信服不已。 宇智波泉奈甚至生出这样的想法——烈斗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要是我的主君，我一早趁着上一次世界大战，将这位大人一波送上去做世界之王，一统天下！什么？你说斑哥跟千手柱间的武力太过感人？但是他们天真啊！不仅天真，还不够心脏，那就对不住了，若我是他们的敌人，搞离间再这样搞那样搞，两败俱伤再加打压收拢，完全不用直接刚就能搞定。 可恶啊，真是浪费！若我是…… ……我为什么不能是？ 泉奈突然转过弯了。 我完全可以，自己个人成为风之国大名的家忍。 骄傲如宇智波泉奈，从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效忠他人，甚至还会嘲笑那些家忍，完全是失去了自我的蠢狗，简直是失了智才能干出效忠一个人这样的事。现在他简直想把过去的自己打一顿，明明是自己失了智啊！ 选择跟随更优秀的人，不是在哪里都道理相同吗？就像忍者跟随强者一样，当有人能带领所有人前往一个更好的未来，为什么不跟随？作为难得看得穿时代发展的聪明人，更应该做队伍的头狼。 ——但是，宇智波一族不够聪明，还很天真可爱且傲慢。 泉奈不认为族人能理解到这个时代有多需要岩胜大人这样的主公，更甚至可能跟从前的自己一样，傲慢的批判甘愿成为家忍的忍者简直是蠢狗。 而且泉奈本人也有他自己的立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斑哥，其次才是族人。选择岩胜大人的最重要原因，也是因为他确信岩胜大人所引领的未来，才是斑哥所希望的未来，才是能让斑哥远离死亡的未来。 他想让斑哥开万花筒。 为了让斑哥变得更强，为了让宇智波斑，能战胜千手柱间。 ——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们依然在战争，整个世界战火缭绕，所有人都必须燃烧生命才能活下去。 若能获得一个让忍者更容易生存的世界，一个让宇智波不用燃烧眼睛，燃烧生命跟感情也能活得很好的世界——若是这样一个世界，是否符合斑哥的理想？ 宇智波泉奈认为，自己所想象勾勒的未来，要比千手柱间更靠谱，千手柱间是理想主义，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将来遇到矛盾又该如何解决。但是他不一样，他是谋定后动的类型，他所蓝图的未来，远比千手柱间的那个更实际也更可靠。 泉奈内心其实已经下定决心，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无论是火之国也好，宇智波也好，还有斑哥，将一切都引导向他想要的结局，需要更多的时间算计，跟更大的耐心去等待。在他眼里，他那个愚蠢的死敌千手扉间的小谋小算，已经不算什么了。那蠢货还盯着家族之间的斗争，而他已经放眼整个天下。 ……不得不说，泉奈也是个脑洞王者，只是不同方向的脑洞而已。 岩胜大名根本没干什么呢，他已经脑洞到要一波送人去当大国主了，跟当初的烈斗简直是脑洞双雄。 泉奈还是很谨慎的，他暗示了一下，自己其实也希望将来能找到一位值得追随的主公，若这个主公，是像岩胜大人这样就好了。 岩胜没听懂暗示，他对此表达了很直接的祝福，希望泉奈能找到一个好主公。不过他更希望泉奈能注意保护好自己。 泉奈：……？ 泉奈有些迷惑：“可我是忍者，忍者的工作就是完成使命，找到值得效忠的主公大人之后，我不是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为达成这项任务，我的性命并不重要。” 提起这个话题，岩胜就心中一疼，这又再次牵起了他曾经的旧伤。 “并不是那回事，你的命，怎可能不重要！不要轻易的为了什么理由，自顾自的放弃自己的性命！你所轻贱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珍重你之人的真心。也许，你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但对那个人来说，你是最重要的，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不要如此轻易的去伤害爱你的人，那样太残忍了。” 宇智波泉奈，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宇智波斑，想到的是万花筒写轮眼，想到的是自己一直试图用自己的性命来算计，以便让斑哥获得更强的力量。现在他内心全乱套了，看着情绪激动，言辞激烈的岩胜大名，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动。 ……妈的，老子栽了。对不起，斑哥。比起宇智波一族，我现在只想追随这个人。我会为你争取更好的世界，想办法让你过的更好，获得更强的力量，但是我……会为了这个人，守护好自己的性命。 至于砂忍……门口偷听全文的沙门，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岩胜大人，岩胜大人啊！你一定是想到了那个被你弟宰掉的漂亮的宇智波！原来我的脑洞，竟然还不够大，那个宇智波居然是为了保护你，为了让你回去当大名故意死的！惨，太惨了！呜呜呜呜呜！我不行了，以后，无论大名你喜欢谁，我都会用尽全力，不顾性命的守护您的爱情！哪怕对手是缘一大人，我都不会认输！ 第37章 你哥好难 宇智波斑察觉事态不对。 弟弟泉奈一直都跟他有联系, 只因他对这个风之国大名很感兴趣。应该说，泉奈是因为他才去接近大名，按道理是这样才对。 结果不知从何时开始, 泉奈给他信件上关于大名的一切言辞, 都成为大名吹。 斑：……？？ 弟弟啊，你还记得我们是在火之国干活的, 那是个风之国大名的吗？ 作为上一个被泉奈这么吹过的人, 斑有理由相信，他弟现在的状态远比纸上看起来的更严重。 之后，泉奈这边的情报突然断了，把他吓了一跳。跟族人联络了一下, 传来的消息是——有东西操纵来接应的火之国忍者袭击泉奈，被风之国大名岩胜大人直接给剁了。大名表示，这玩意儿的目标好似就是泉奈，目前看来只有他能对付, 所以他要求泉奈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以便保护他安全。 宇智波斑：……？？？ 给我等等, 反了吧，你们写反了吧！哪有大名保护忍者的道理？情报人员给我过来！你这情报怎么写的！ 宇智波负责情报的人员也很无奈, 今天他已经被, 情报部长找过，族内长老们找过，终于轮到斑大人了。没办法, 这份情报……实在很让人无奈，可事实就是这样, 他能怎么办！ 见到了情报员, 宇智波斑得到了更详细的消息。原来, 他弟弟护送风之国大名的旅途并不平顺，一开始遇到泷忍，这名泷忍相当强大，几名砂忍外加宇智波泉奈都没对付得了，幸好风之国大名岩胜大人出手，把泷忍干掉。 ……听到这里，宇智波斑默了片刻。这事泉奈没跟他说，我弟弟，有时候就是太要强，怕我担心他。不过从这里开始就很有槽点了，几个忍者干不过的对手被大名斩了，斑想到之前有关大名杀死上忍的传闻，看来是真的。泉奈的能力他知道，能让泉奈觉得棘手的点子，至少是个影级。 斑内心有点蠢蠢欲动，这是个强者啊！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大名，受伤会很麻烦，他真想立即去挑战一下。 情报人员继续讲述，泷忍来袭证明他们的行进路线已被泄露，在不清楚到底谁雇佣了泷忍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改道前往火之国。在途中大家都很小心谨慎，生怕再遇到袭击，结果快到地方了，也没再出现泷忍。 眼看火之国的城门就在跟前，甚至来接应的忍者都来了，所有人内心都有所松懈。 就是这个时候，来接应的忍者突然袭击了宇智波泉奈。 “泉奈没用写轮眼？” 斑不明白为何弟弟会被敌人所骗，写轮眼算得上忍术界的BUG，一般的幻术跟变身术不可能瞒得了写轮眼。 情报人员连忙解释：“并非普通忍者，那个东西……他是黑色的，俯身与被操纵者的半身，被操纵的忍者勉强保持着自我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推测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术。” 听到这里斑忍不住皱眉，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弟弟所面临的困境。 如果，对方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直接当做敌人干掉还好办一些。偏偏对方有自我意识，又是火之国大名派来的忍者——无论怎样做都容易造成宇智波跟火之国大名之间的矛盾。宇智波不怕得罪忍者，他们担心的是得罪大名，如果完全失去火之国的订单，让大名偏向千手一族，会让宇智波在火之国低千手一头。 这种发展，哪怕斑私下里跟柱间的关系再好也不能忍。更别提泉奈本来就很排斥千手一族，绝不可能落这等口舌。 到这里，不用情报人员解释，斑也能理解后续发展了。忍者们无法攻击被操纵的大名派来的人，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可风之国大名就不一样了，大名认为自己身处危险，斩杀一个忍者根本不算什么问题，火之国大名甚至还会讨好对方，为自己属下竟然被敌人操纵，办事不利致歉。国主之间的表达歉意，区区一个脑袋还算是最小的代价。 想通了这个发展，斑并没把黑漆漆的玩意儿当回事，他认为对方并不强大，就是忍术比较特殊而已。若不是附身于人，其实不难对付。 情报人员继续讲述后续发展，据说岩胜大名的剑法卓越，一剑劈向那个被操纵者黑色的部分，黑色的部分竟然直接跳开，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分离出来。哪想到就算这样还是没逃过大名的补刀，被砍成了两半，一半化成青烟消散，另一半变成类似黑色液体的东西钻入地下逃走。 宇智波斑听到这里，终于心生警惕，这样的能力太过适合偷袭，尤其他还能附身。这么个家伙盯上了泉奈……泉奈的确很危险。 “泉奈的情况怎样？” 情报人员连忙道：“泉奈大人受了一点小伤，已经得到砂忍的治疗，当然，我们也派去了族内的医疗人员，估计今天下午就能有确切消息。” 宇智波斑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事，等情报人员一转身，他就赶紧去找泉奈了。现在他可顾不上什么未经许可直接去风之国大名那边是否合适，他弟弟要比什么两国联盟更重要。 来到风之国大名的落脚之处，找到自己的弟弟，看他的确没什么事之后斑才松口气。他人传言不如亲眼所见，没有亲自看到，他总会心里悬着没有着落。 具体了解情况之后，跟他所听说并无差异，只是泉奈对那个黑漆漆的评价还算很高，对方的忍术太过特殊，泉奈怀疑那个黑漆漆脱离之后本是想附身于离他最近的泉奈，结果被大名又追加了一刀砍了。若自己被附身——后果非常严重，泉奈担心对方袭击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对付斑哥，一再强调让斑哥小心。 宇智波斑说了句知道了，内心却非常愤慨。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家人才想变强，现在变成了自己太过强大，家人被敌人当做弱点集中攻击。他甚至都不想让泉奈出任务，有他养泉奈就够了啊！但不行，这样做反而会更加暴露他对泉奈的重视。真是糟糕又难解的局面。 “不用想太多，斑哥。这么多敌人想要我们的命，我们不都一路过来了？那怪物，完全不是岩胜大人的对手，岩胜大人的剑法正好克制那怪物的忍术。” 这说法就很巧妙了，其实日呼跟月呼，克制所有忍者的任何忍术。但被泉奈这样一说，好像大名的剑法仅仅克制那种特殊的忍术而已。 果然斑没有在意，而是了然的点头：“所以大名才说为了你的安全，跟他一起行动。真是的，光看简报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说得好像你跟砂忍都被大名保护似的，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万万没想到，他亲爱的弟弟露出很高兴的表情。 “不，哥哥，就是这样，是岩胜大人守护了我们。不愧是岩胜大人！” 斑：……？？ 警觉！ 斑哥维持严肃的表情：“你好像对这位大名的印象很好啊，泉奈。” 这下可坏了，一句话开启了一个岩吹的开关。 宇智波斑一开始还在听，后来已经有点脑袋发蒙开始走神，天哪！他终于明白每次他弟吹他的时候，别人为什么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当弟弟吹的人不是他自己时，听着超级懵圈超级尴尬！那只不过是一个大名！顶多是个会玩剑的大名！你怎么吹的他简直都能媲美千手柱间了？ 斑以前是听说过，有那些追星，粉丝，不过那些人追的是白拍子歌者（古代歌手）啊！他还觉得宇智波一族里没有这样的追星族，大家都很务正业认真工作。万万没想到，我亲弟弟就是这种属性，还追星的是个大名！ 应该说，大名这个先天身份，给斑哥多了一层滤镜，他默认对方不可能真的很强很优秀。如果，泉奈这么吹一个忍者，那肯定会激起他的好胜心，说什么也要亲眼见一面，切磋一下，看是不是这么优秀。可这是个大名——斑内心深处，其实是看不起这些不懂忍术的权利阶级的，因而这场面在他看来就是追星，就好像任何一个家长听着追星族的孩子尬吹偶像时，内心呐喊：那只是个歌手啊宝贝，你冷静点！ 本来，因为风之国大名对忍者跟国家都很有见解的样子，斑还想见一见的。结果被他弟这么一尬吹，他弟还非常兴奋想替他引荐，他反而不想见了。 不，我不想见你崇拜的偶像，也不想听你尬吹。孩子，洗洗睡吧，冷静一下。 见斑哥兴致乏味，泉奈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犹不及，起了反作用。他只能长叹口气，遗憾的总结，哥，你不懂他的好，如果你见到了，就能理解我。 斑哥：……不，我不想见，谢邀，再见。 你一个追星就够了，求不要勉强拉我一起去追星，咱们的偶像，真的不太一样！ 试问，一个目标是六道仙人的我，要如何唤醒一个沉迷贵族风雅的你？ 宇智波斑觉得，他真的好难。 第38章 PK忍界之神 宇智波斑担心黑黝黝的东西再来找泉奈, 他让整个宇智波一族全力搜索那个逃走的怪物。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沙门：…… 沙门深感自己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砂忍，知道了太多。 虽然没亲眼见那个黑黝黝是怎么被解决掉的，他就是知道那个逃走的黑黝黝肯定已经被解决掉了。因为, 那东西太倒霉了, 竟然跟岩胜大人对上！缘一大人肯定不会放过它！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它毁尸灭迹！ 啊，倒霉, 那个黑黝黝, 如果选岩胜大人不在的时候去袭击漂亮的宇智波，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黑黝黝实力不够, 唉。 …… ………… 总之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小风波，正菜是两国大名正式会见，会见当天场面还是很壮观，还有很多火之国的臣子在, 给护卫们的压力很大。火之国大名让千手柱间随行, 本来准备气势十足的压风之国大名一头, 结果见到那身周散发着逼人气势的继国岩胜，顿时秒怂, 改成温和讨好姿态。 ……该说, 不愧是火之国大名，看人一个准，还能随时见风使舵, 调整对应方式，大概就是他看似温润其实很会来事的性格, 才能让火之国地大物博还强国这么多年吧！ 火之国大名心明如镜, 火之国能打过风之国, 他是这么确定的，但他火之国大名，明显打不过风之国大名。哪怕有千手在旁，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刀剑无眼啊！一对一的场合别太嚣张，很容易翻船。 所以人，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才行。 两位大名表面交流了一些客套话，大致约定了下洽谈方向，就开始直接宴会了。反正谈事情也要后面他们的手下人慢慢谈，大佬们只要坐镇后方，看到最终条款是否满意再审批就好。大名之间的交流，看的不是具体这次项目能不能谈成，有哪些条款，那都是手下人的事。做头头的，需要了解对方的性格、爱好、各种倾向，来确定以后数年对待邻居的方针与倾向。 这个跟做买卖一样，性格好有诚信的商人，容易拿到订单，甚至都不用付定金就能下单；而看起来非常狡猾喜欢拖延付款的，自然要付了全款才能拿走货。了解对方的性情很重要，这关系国与国之间的发展问题。 试问要如何了解？自然是开宴会。不仅要展现本国的财力，能力，以及人才，让对方心存敬畏，知道火之国不光资源丰富，人杰地灵不好惹，还要借机了解对方的喜好，弄清对方的性格，这才方便未来需要的时候投其所好，这是非常高级的上层情报战。 这套手腕岩胜大名也很清楚，他以前做继国城主的时候没少参加此类应酬。只不过从前是城主会见其他城主跟大名，现在他是作为大名见另一国大名。 国宴那是非常的铺张又奢华，从表面上，两国大名看来都挺满意，聊了一些在他人听来可有可无的事情，表现的如同表兄弟一样充满塑料花性质的友爱。 聊着聊着，火之国大名就很坏心眼的表示，想让忍者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即可，主要为了让风之国大名了解一下火之国的忍者们。 砂忍们看着千手柱间，非常木然。 那是个灭国武器，你让我们去抗灭国武器？太过分了吧，火之国的大名！ 火之国大名乐呵呵摇着扇子等答复，他就是要挫一挫风之国锐气你能怎样？挫了锐气，之后谈钱的时候才好谈。 继国岩胜是第一次见千手柱间，说实话他对这个世界的忍者了解不多，哪怕看来很多资料，也没具体概念，毕竟忍术——简直跟魔术一样，让他都难以想象，自然也难以衡量其危险性与杀伤力。而他之前战斗经验是，这些忍者，都还算好砍，当做有特殊血鬼术的鬼就行。 于是继国岩胜就开口语出惊人了。 “我这次带来的忍者，都是负责傀儡及后勤的，若受伤会耽误事。我来吧。” 火之国大名：……！！！ 众忍者：……？！！！ 不，等等，大名你冷静，你是个大名，不是武士或打手啊！你这样上来怼忍者，怼的还是千手柱间，你行不行！ 宇智波泉奈忍不住了：“岩胜大人，这样太不合适了，请让我来吧！” 众忍者：——！！！ 火之国大名：……？？？ 等一等，这位小兄弟，你还记得自己是宇智波忍者，是火之国的吗？替风之国的大名出头，真的没问题？ 岩胜皱眉：“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泉奈立即低头跪下，不再劝说。 宇智波们：…… 他们都快木了！族长呢？斑大人呢！你怎么没来——不，幸好斑大人没来，如果来了，看到自己弟弟如此服从国外大名，还给跪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岩胜看向千手柱间：“我听说你的忍术波及范围会很广，我们去外面。” 火之国大名赶紧给千手柱间打眼色，你可悠着点，打伤大名问题就大了！一定要留手，留手！柱间表示知道，心中却苦笑不已。他虽没有听说过这位武士大名的丰功伟绩，单看对方的气势就晓得对方的确有一手，留手的话要留到什么程度？打架有时候收不住手啊！幸好，我们千手擅长医疗，只要不死我就能都治好了，就怕把对方给得罪的彻底了。 两人出去，其他人也赶紧跟出去看情况。他们都是紧张，怕国内最强忍者太不给大名留面子，把他国大名打成仇人。砂忍们则是紧张的更是要死了，其他砂忍是想到如果大名受伤，烈斗大人回去会宰了他们！沙门想更多，他想的是如果大名受伤，缘一大人会去宰了火之国大名！啊！他该怎么办！太难了吧！ 实际打起来，大家才发现，他们，真的想多了。 “树界降临！” ——这是大范围，攻守一体甚至还带点结界意味的对军忍术啊大哥！你就不能从最简单的体术切磋开始吗？ “月之呼吸·七之型，厄镜·月映！” 还没来得及吐槽千手不靠谱，就见大范围攻击的弧形剑风撕裂前方忍术效果，紧接着扇形挥出五道延地而行的巨型冲击波将树界降临的阵型撕碎了。 千手扉间忍不住惊叫：“大哥！” 千手柱间眼睛一亮，他又砸了好几个忍术，也被对方的超规模，拥有难以置信攻击范围的剑术给瓦解了。 之后他忍不住打的HIGH起来，而且越打越HIGH，他使出了那一招——他最近开发的一招——仙法·木遁·千手！ 这是他最初尝试仙法跟忍术结合的战法，在很久以后的未来之战，这一招的完全体：仙法·木遁·真数千手，甚至能抗衡九尾，其体积巨大到木遁化成的菩萨，一只手能按住九尾。 但现在只是初期开发，尤其这还是类似友谊赛，菩萨的大小要比那小的多的多，但对普通人来说也是规模相当庞大，打击范围很大的忍术了。 哪知道，这招他可出坏了。 岩胜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木菩萨，顿时变了脸。 ——童磨！！！ 上弦十二鬼月之中，上贰童磨的一个招式就是做出冰菩萨砸人。岩胜虽然记不清做鬼时候的事，但那些记忆依然藏在他心底。看到这一招，他立即想起让他产生生理性厌恶的上贰童磨。他不知道为什么厌恶，总之就是很讨厌！ 月之呼吸·十六之型，月虹·孤留月！ 自上空落下数道巨型刃风击碎菩萨本体，同时伴随着众多圆月刃如雨纷纷落下。 是的，这也是个范围打击，让靠得过近的其他围观忍者狼狈护着贵人们撤开到更远。 之后，他们就看不清战局的发展了，双方的冲突范围太大，近了会被卷进去。 千手扉间忍不住，赶紧吼了一声：“差不多了！大哥！切磋一下就可以了，快住手，那是风之国的国主！不要以下犯上，大哥！！！” 也许千手柱间听到了，总之又过了一阵，烟尘飘荡下，千手柱间终于脱离了战场，手中还公主抱着风之国的大名，对方似乎被他打昏了。 “哈，幸好他好像不太熟悉忍者的忍术，偷袭成功了。啊！糟糕，我打了大名！是不是要切腹！我不要切腹啊扉间，好疼！” 扉间松口气：“没事，这是切磋之中的意外，我想大名能理解。” 柱间赶紧把人交给砂忍：“抱歉，太抱歉了，都是我的错！实在太失礼了！等他醒来我再上门亲自道歉一次。不过你们的大名真厉害啊！不是忍者也没有查克拉，就能跟我对上手，一般的忍者恐怕都不是他对手，也难怪他会派你们前来。” 砂忍们：…… 这句话的意思是，难怪派你们这么拿不出手的弱B来，因为岩胜大人更强吗？虽然是事实，可还是好气！ 泉奈比砂忍先一步过去一把将人抢过来：“谁需要你道歉，滚远点，狡猾的千手！岩胜大人才不想看到你！” 砂忍们死鱼眼看向泉奈：……虽然很感谢你替我们说话，但你还记得自己不是砂忍吗？ 沙门长叹口气：“让我来吧，泉奈大人。” 他让自己手下的医疗人员检查了下大名，确认没事，只是昏过去，依然没有松口气。 他以一种复杂的心情，怜悯的看向千手柱间。 柱间：……？ 沙门蠕动下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让他说什么，难道说：对不起，忍界之神柱间大人，你打的这个大名，他有个更强的兄控后台，估计回头会去找你算账？缘一大人跟千手柱间谁更强这件事，他完全没有把握，说不定反而是柱间大人揍了缘一大人呢？所以不能提醒，只能装作不知道。 ……如果缘一大人真的能把忍界之神都揍了，我只能说，幸好啊。 幸好这么可怕的缘一大人是个兄控，全部精力都放在他哥哥身上，不然这世界上所有的忍者立场何在啊！ 第39章 选择继子 继国岩胜知道, 自己在做梦。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不是他亲身经历之事。 只是记忆如此清晰，就连梦境也一样, 每一个细节, 都宛若他本人就身在其中。 他是被警察叫去领人的，他的老师再一次‘偶然落水’被救起, 身上证件全无, 连手机都没有。他会接到通知，是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警察局的那位仁兄都已经记下来他的电话。 继国岩胜只是庆幸，还好他以离校近一些, 节省路途来增加学习跟练剑时间独自住了出去，否则这样频繁的去警局领老师，说不定父亲大人一早就告上了学校。 浑身湿淋淋的太宰治，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 最可怜的是, 他这般行径就连警察都不再同情, 甚至觉得好笑，谁让他是个惯犯。 岩胜没有多加言语, 感谢了警方, 打了辆车，将太宰带回他自己住的小公寓。 ……根据他的经验，此时放这人独自一个, 多半又会扭头投水吊颈，给他来个二波进警局。还是自己费事点, 省了这般折腾比较稳妥。 “你就……不问问我, 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多大一个男人了, 还是个老师，说话却跟撒娇一样。 继国岩胜冷漠的回答：“不感兴趣。” 反正又是很无聊的事，之后无穷尽的倾泻黑泥。不，他不想听。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竟然眼睛湿漉漉好像又要哭了。 啊，真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去做老师。 “反正……你睡一觉，明天都会好起来。” 岩胜随口做着不负责的承诺，他的老师却因这话情绪好了些许，又过了一阵，开始打喷嚏。 岩胜不得不让司机先到附近的便利店，他去买了一些药，才带人回去。把湿漉漉的男人丢到浴室，打开热水，又找好了衣物毛巾。想了想，又大半夜开火熬了姜汤。 个人公寓太过狭小，也就一张床，只能拿一些被子打地铺。然而地上阴冷，床板失去了一层被褥也不太暖和，他只得将之前收纳起来的电热毯也翻出来。 全都搞好已经花了一些时间，岩胜惊觉太宰还没从浴室出来，连忙推门进去查看情况。 之后，他一脸木然的看着那个男人，泡在浴池里，不知道怎么弄出那么厚一层肥皂泡泡，还用泡沫做成鸭子的形状。 “别泡太久，哪怕是热水也会着凉。” 他只能这样说。 太宰治抽了抽鼻子：“妈、妈妈！” 岩胜：……。 去你的妈妈，拒绝做男妈妈。他直接甩上门。 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一个大龄婴儿？ 大婴儿洗好澡出来，披着浴袍，自带一股橘子的味道。岩胜知道了那些泡泡的来源——这个烧钱的混蛋是不是把自己所有的香波全用来做泡泡了！ 他已经太过疲惫，现在已经晨光微熹，他已无力再去跟这个家伙生气。给人灌了姜汤，塞在被子里，又关上刚才一直用来加温的电热毯。做完这些，岩胜都有些无语的想，他为什么要管这个男人的死活啊！ “岩胜君很懂得如何照顾人，是因为弟弟吗？” 太宰治开始得寸进尺，明知故问的戳他的雷点。 “你若不想睡觉，就滚蛋。” 他只能忽视那家伙，自己钻进地上的被褥之中，不再理对方。 “有一点能理解缘一君了。你啊……若是讨厌，就不要对人这样好。会让人误解的，岩胜。” 继国岩胜没有理会他。 反正老师的话，他总是多数听不懂。 就好比，他从没觉得自己对太宰有多好。真正的对人好，应该更温柔，更关切，更体贴，或多或少应该询问两句情况，安慰一下。他只是做了其他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能够做到的最低限度之事。 ……对太宰治来说，这样竟然已经算‘好’。 那是第一次，岩胜对自己的老师，产生了怜悯。 究竟是怎样的人生，才会变得如此？有人对他付出最低限度的帮助，他竟然已觉得是对他很好。 * 黑死牟睁开眼。 他意识到，自己依然在梦中。刚才的一切，都是现在这个梦中的自己的梦。 梦中之梦啊…… 这种的想法一闪而过。很快他就忘记了自己是做梦的事，有个声音将他微小的迷惑带走。 “很少见你这样，黑死牟。刚才是梦到了什么？” 黑死牟此时身穿白色内卦，用手拄着脸侧，之前似乎是打了短暂盹。他随着声音抬头，看到不远处正跪坐矮桌之前，手持毛笔提笔落字的男人——鬼舞辻无惨。 黑死牟坐直身：“梦到了……怀念的过去。” 无惨停笔，墨汁沿着笔锋落下，在纸面上摊开巨大的阴影。 “哦？是缘一吗？” 黑死牟微微皱眉：“……那是谁？” 这回复让无惨的心情变好，他换了一张纸，继续落笔而书：“不是什么紧要之人。那你梦到了谁？” 问题似乎有些过于隐私，但黑死牟还是诚实的回答了。 “我梦到了，我从前的老师。” “你想把他变成鬼？”无惨理所当然的问。 “老师，已经死去很久了。” 无惨搁下笔，转头看向他，从这个角度……微微卷曲的黑发，带点红色的眼底，还有如同能够闻到的，发自灵魂的腐烂味道，竟然跟太宰治有些微妙的相似。 似乎读到他的情绪，无惨很直接的问：“我跟你的老师很像吗？” 黑死牟摇头：“不像。” 哪怕有再多相似之处，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太宰治不断的自我伤害，追求着安静的解脱；眼前的鬼，却不断的伤害他人，不惜一切代价想活下来。 “你是……我所希望的，他的样子。” 若是能像无惨一样自私残酷又冷血，那样该多好。最起码，无惨他……哪怕不择手段……也想活下去。 他的话很大程度取悦了无惨，坐在矮桌之前的男人朝他伸出手，黑死牟理所当然的站起身，走过去，牵起那只手，将对方扶起。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理想？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懂得如何讨我欢心。” * 深陷梦境的岩胜大名，终于从压抑的梦境之中醒来了。 他睁开眼，先是迷茫了片刻。 ……都梦了些什么啊，我自己？ 不，等一下，之前有关太宰的梦，是实际的记忆，也就是说，后续有关鬼王无惨的梦，也是他的记忆？是上弦之一黑死牟被遗忘的过去？ 岩胜大名开始怀疑黑死牟的鬼生。 等等，都给我等等！他投奔无惨，是为了能延长寿命，是往效忠的意思上走的啊！这个梦是怎么回事？怎么看都不对劲吧！作为属下跟上司，这个相处距离太过近了！ ……我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当初他明明是跟无惨达成类似合作伙伴的友人关系，没错，就是这样。 岩胜大名浮起冷汗。作为一个古人，他其实对男男感情没偏见，古代对这个还是比较开放的，不然哪来的家仆小姓（照料贵人起居的侍童）跟武士的寝当番（……这个你懂）。但对象是无惨，就算是他也不免觉得重口味。到底是活着多腻歪不耐烦才会跟鬼王谈感情啊？他做鬼是想活下去而不是想跟太宰一样拥抱死亡好吗？ 岩胜强行打断了自己继续深入去想，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还是应该把他弄丢的记忆想办法找回来。他本以为不去管就没事，说不定不去管才是最糟糕的选择，万一里面藏着个雷炸，哪天送他羞耻到上天？ “岩胜大人，您醒了！” 看到惊喜的泉奈的脸，岩胜有些惊讶，他看一眼不远处的砂忍们，竟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没记错，他的任务对象，这个宇智波泉奈，是火之国的忍者吧！他表现得这样关切风之国大名，真的没问题？ 岩胜突然注意到自己之前一直没察觉的问题。 ——也可以说，是来自太宰老师的提示，对于他人的距离，他没掌握好。 泉奈是他的任务对象，所以他很关注，造成泉奈把他当做长辈。这发展是很自然的事，但是，若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变得谣言四溢，难以收拾。 及时醒悟的岩胜立即想好了说辞跟应对手段，他一早就考虑给泉奈一个贵族之类的名头来为泉奈做后盾，现在这个机会正合适。 “泉奈，我败给了千手柱间，主要原因是我不了解忍者的手段。我需要忍者来教导我有关忍者的技艺，来提高我自身的剑法及对战能力。你是否愿意……” 宇智波泉奈听到这里已经很激动了，他认为下一句，肯定是，你是否愿意效忠于我！只要岩胜大人开口，他就立即答应！对不起了，大哥，我要去做家忍了，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已做出了决定！ “……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继子？” 泉奈：——！！！ 别说泉奈，砂忍们也全喷了，他们惊恐无比瞪着眼前的宇智波。 不，等等，大名大人，你在说什么，冷静点！ 岩胜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又继续道：“你很有天分，也非常的聪明，是非常稀有的治世之才。只是你的身份局限了你的发展。既然如此……由我来给你这个身份。你所要付出的交换，就是让我了解忍者的战斗方式，助我提升我的剑法。你，是否愿意？” 第40章 脑洞第四版 继国岩胜说想改良剑法, 并不是借口。 他一直想改良月之呼吸，却因月之呼吸太过适合于他，没有找到切入点。现在, 他找到了。 对付忍者, 要了解忍者的手段，了解查克拉, 还要改良攻击方法, 破解忍术。 忍者的忍术——尤其千手柱间的忍术，是利用木遁制造树木催生，再附加法术在攻击上面，在忍术里也算极为特殊罕见。 岩胜刚接触忍术的时候就研究过, 系统里能够用积分兑换一些特殊的技能，但这些技能都太过针对性。譬如，他可以让定身无效，那么就是包含忍术在内的多种定身效果的术均可无效, 可忍术的效果太过样式繁多, 不仅仅是一个定身术而已。 所以最佳方法是——解析查克拉, 了解忍术运作原理，再用月之呼吸的攻击拆解。 之前他就是这么做的, 利用呼吸法对忍术的特攻类效果, 以及他的通透视野来达成。但能够成功，也是因为他已经看别人跟这个忍者较量过，了解这个忍者的技能跟忍术, 近而知道到底该砍哪里能破解术法效果。 一旦遇到类似柱间这样使用大型忍术，查克拉流向复杂, 甚至其中还混入仙术的, 就很难对付。 继国岩胜又不可能寄希望于每次打架, 都让别人先上，摸透忍者技能他再上。他必须去学习了解忍术原理，了解这种查克拉流向，以及仙术流动搭配起来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哪里才是脆弱的节点，这样才能利用月之呼吸瓦解攻击。 从另一方面来讲，月之呼吸的开发目的是斩鬼，所以斩击偏多，基本没有刺击或挑转等斩击之外的剑法技能。所配置的刀，也是便于斩击的武.士.刀。在对象是鬼的时候，这是对鬼的特攻方法，因为鬼斩首才能死。可在对象是忍者的时候，这种只偏重斩击的剑法，显然是不够的。忍者甚至能用替身术跟瞬身术躲过。他需要将剑法改良成更为适合这个世界敌人的技法。 与柱间一战之后，岩胜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剑术搭配，很希望能一试。可惜的是，他不可能把柱间叫来再打一次，谁让他的身份是大名。但若想知道剑法是否对忍者有效果，还是从忍者这边切入更容易得到答案。作为千手一族老敌人的宇智波一族，显然要比砂忍更了解千手一族的忍术，所以从宇智波这里了解更多忍术资料，研究改良剑法，的确是很明智的选择。 从这里你可以看出，继国岩胜其实也是个剑术天才，早已步入宗师乃至更高领域。他并非不懂如何改良剑法，而是之前没有找出切入点而已。他对继国缘一的自卑，其实是一个天才对另一个天才的自卑。 而且当年作为家主的他，也并非只有在学剑，他的时间很大部分被分配在如何成为优秀的家主之上，这是缘一不可能达到且欠缺的部分。但继国岩胜，只看到了剑术上自己相较于缘一的短板，他内心之中将他的弟弟当做了神之子，自己却只是匍匐在地上的愚昧的凡人。在这种心态之下，他很难挑战改变缘一所创造出的呼吸法跟剑法。 到了现在，被千手柱间这个男人击败，哪怕对方用的是忍术，也很大程度缓解了他的心理压力，他开始有了改良剑法的想法。 而宇智波泉奈——也的确在他看来是个很聪明，值得学习帮助的人才。提出成为继子，是因为鬼杀队从前的传统是，作为鬼杀队的柱们，会选择继承自己位子的徒弟，亲自教授各种技艺知识与对敌手段。毕竟鬼杀队的柱多数孤家寡人，哪怕有家属亲族，也不愿亲人踏入如此生死险境。他们的杀鬼技法只能传授给有着共同志向的天赋者，此为继承他们武学技术与杀鬼知识的继子。 继国岩胜只是将这点延伸过来，想要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一个能够承担的继承者。忍者跟剑士手段不同，一般而言难以相容，而巧合的是宇智波泉奈正好也用刀。从未将月之呼吸传给他人的继国岩胜动了爱才之心，想着哪怕泉奈掌握不了呼吸法，最低限度也可以将其他的知识教授给对方，选泉奈做能继承自己其他方面能力的后继者。 结果没想到，他这话刚一落下，就震惊了砂忍跟宇智波泉奈。见泉奈当即跪下，连声说自己没有资格获得尊贵之人如此垂怜，砂忍们也大惊失色，一再强调让火之国的忍者成为大名继子，无论是火之国还是风之国都会产生巨大争议——岩胜才意识到自己又搞砸了。 这里的不是他以前生活的时代，他也不再是继国家主或上弦一，而是风之国的大名。这些人对继子的理解，并非是师徒关系，而是收养的孩子，风之国大名的继承人的意思。 岩胜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口风一转：“若你不愿，我尊重你的想法。最低限度……请提供给我忍者相关的知识，作为我特聘的忍术专家，我也给你一个封号，这样可以吗？” 泉奈松口气，连忙答应了，砂忍们都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也连连点头，认为这个选择比较好。 毕竟，当特聘忍术专家什么的，要比继子好多了，他们不要漂亮的宇智波当他们的新大名！那还让他们砂忍怎么活啊！ 泉奈也心情复杂，他以为大名仅仅欣赏自己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看重自己！说出去他差点就要成为风之国大名的继子，肯定没人相信！ 答应下来之后，泉奈就立即为大名考虑，这个决定要如何顺利达成，以及会造成的种种影响。火之国大名反而是最好处理的，通报一声大名估计就会同意，一来这样能增进两国关系，二来，宇智波一族还在火之国，那么泉奈就会顾忌火之国，会在那个位置给火之国带来更多利益。三来嘛，大名还是比较希望能削弱千手柱间，岩胜大人为了战胜千手雇佣宇智波，火之国大名是很乐意看笑话的。 宇智波一族也好搞定，理由同大名。最麻烦的还是他的哥哥宇智波斑。斑哥一直都很担心他的安全，毕竟现在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在宇智波一族生活在火之国的情况下，他独自一人去风之国，恐怕斑哥很难同意。 “如果岩胜大人不介意，请您直接与火之国大名沟通这件事，如果您两位决定下来，其他人没有任何异议。” 泉奈想了个损招，就是先斩后奏。哪怕斑哥也要在意大名的想法，除非他想谋反。哪怕斑哥再强大，宇智波一族是不会跟着他谋反的，君臣思想几乎刻在每个忍者的骨子里，或者说，正因为有君臣思想存在，大名们才安心雇佣忍者。若是强者就能随便违反大名，那不光宇智波，所有的忍者，都将被世俗跟大名所排斥。忍者擅长的是忍术跟战斗，并不擅长管理统治以及生产制造，没有一个忍者不依赖平民跟贵族，那么他们就不能违抗大名。 岩胜同意了他的要求，又跟泉奈讨论了下细节，于是就去约见了火之国大名。 火之国大名犹豫了一下，他也看出来岩胜哪怕成了大名，也是个武士，对于自己落败于千手柱间恐怕耿耿于怀，那么雇佣敌对的忍者家族做特训很正常。 但是，宇智波泉奈，他是宇智波斑的弟弟。虽然千手柱间比斑更强大，但是，宇智波一族同样重要，他也不希望斑因为这个弟弟被风之国拉拢。 于是火之国大名试探着问：“这个人嘛，我还是挺喜欢的。要么你换一个？宇智波族的其他人，应该也可以吧？” 只要不是斑的弟弟，一切好商量！ 但是岩胜咬死不同意：“我所看重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宇智波泉奈。若不是泉奈，换成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义。” 火之国大名：——！！！ 胖大名眼睛一转，又有了新的猜测。他知道泉奈长得漂亮，是个传统的漂亮的宇智波！难道说，其实，岩胜他是……？ 内心猥.琐起来的胖大名顿时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他想起自己之前听传闻，好像有袭击者是岩胜亲手砍死的，被救的忍者就是这个泉奈，莫不是英雄救美这种传统剧本？ 啊，早说啊！他都被误导了！要是这个泉奈是女的，他立即就想到了！其实，这就是跟联姻的意思有点像，唯一不同是对方是个男的，所以只能用别的名头把人送过去。 联系上联姻，胖大名就娴熟了，那就按照联姻的一系列操作来办不就好了嘛，简单，简单。首先要点好处当聘礼，再给点好处当嫁妆——国家间的利益借口这个做交换——之后再给泉奈赏赐一个新的姓氏，等同从宇智波一族里脱离出来，自然不会影响到宇智波了，就跟娶老婆之后老婆得改姓一个意思。之后用这个来稳定两国之间的关系，在泉奈没有失宠的时间里，两国肯定不会再有战斗，有别的国家不服也能联合风之国打回去。 ——嗯嗯嗯，等一下，漏了一条，还得记得先给泉奈套一个名号再送过去，这就跟送联姻的不能是平民必须是公主一个意思，否则这个联姻结合一定不稳定。应该他来给泉奈赐个官位，按个火之国这边的贵族称号，对，就这么办。 想通之后，胖大名又跟岩胜谈了谈利益，发现，这位岩胜大名貌似被漂亮的宇智波迷的神魂颠倒了，他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给火之国让利了好多！ ——嫁，不，做专家，我同意了！ 胖大名立即果断决定，把泉奈高价卖掉。 至于宇智波斑——他只是个忍者，反对无效！要是有意见，让柱间上！这是为了国家争取利益，身为火之国的国民，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要他可用？就这么敲定！ 第41章 双方交锋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 宇智波斑在做什么？国宴这么重大的事儿，他为什么没有参与？ 那当然是有比国家利益与千手柱间更重要的事——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的安全。 宇智波一族很少遇到敌手，基本上他们没有把除了千手之外的人放在眼里。事实上, 其他家族的忍者也罕有想要对上他们的。 斑对于有胆子瞄准他弟，还差点成功的神秘人可是杀气凛然, 将其列为集火对象。为找出这个威胁, 他不惜雇用了油女家族。 宇智波一族在战斗上的确有天分, 但追踪这个领域显然是能够操纵虫子的油女一族更擅长。从他所获得的情报来看，那个黑黝黝的东西能够钻地。也只有能顺着查克拉进行跟踪，哪怕目标在地下也不在话下的油女一族能达到他的要求。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相当正确，很快他得到了消息, 对方追踪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家伙。然而等他赶到现场跟油女吾郎一起行动之后, 却发现对手被人截胡了。 “这像是被什么东西锋利切割过的痕迹。但是所造成的破坏范围也太大了，是某种忍术？” 宇智波斑不由这样猜测。 “看起来不像, 我的虫子告诉我, 这些痕迹上并无查克拉残留。有查克拉残留的那些地方，是我们之前追踪的对象所留下。攻击他的那个人，所使用的不是忍术。”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 油女吾郎与宇智波斑不约而同再看一眼被暴力破坏过的现场。那是如同被台风肆虐，天灾降临，好似宇智波斑跟千手柱间战斗过的现场。 斑有些兴奋：“你是说做出这些的怪物, 竟然不是忍者？” 油女吾郎喉咙有些干涩：“若是以前或许我会说不可能, 但前一段时间不是有那样的传说吗？风之国有着可以做到用剑斩杀忍者的剑士大名。” 谁知道这是不是某一种流派？也许并不仅大名一个人能做到这点，甚至有可能这就是大名本人或与之相关人士干的。 听到油女提醒, 斑的心情有些复杂。要知道, 前不久他才刚推拒自己弟弟泉奈劝说他与大名会面。哪想到稍一转眼, 对方就已经暗自在为他的弟弟报仇呢？ 宇智波斑让油女继续追踪对战双方。油女很遗憾的表示, 他可以继续追踪黑漆漆的家伙，因为那家伙有查克拉，却对另一个剑术高手没辙，毕竟对方并不是忍者。油女向他推荐了另一个擅长追踪的忍者家族——犬冢一族，他们是使用忍犬来进行各种忍术追踪的忍者，在眼下的场合要比自己更合适。 为了弟弟，宇智波斑不介意多花点钱再雇佣一个外族忍者。被派来的人叫犬冢露子，她带着她的忍犬白丸。露子很快确定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味道就在这里断掉，而且结合很强烈的腥味与燃烧过的地表来看，很有可能是当场就被毁尸灭迹了。 而现场留下的另一个味道，气味很干净，有点像沾染露水的青草被太阳晒过所散发的味道。这个味道离开了现场，而且随着时间味道正在逐渐消散。 宇智波斑不准备犯下跟上次一样的错误，让露子独自追踪哪怕见到人也留不住，等他赶到恐怕又是人去楼空。这回他决定跟着露子一起行动，确定对方到底跑到了哪里。这么一赶路，发现对方的移动方向是火之国的城中，让两名追踪者心中更为警惕。 就在此时，他们沿途听说到国宴之中发生了大事，风之国的大名直接跟千手柱间打了一场！虽然战败，却依然波及范围甚广，把大众都震惊了一波。原来也有别的手段能达到忍术的效果，只是他们之前不知道的吗？剑士这个职业好牛掰，跟忍者相比不让须臾啊！ 斑听着不禁皱眉，从时间上来看，他们追踪的应不是风之国大名，毕竟国宴期间大名不可能像忍者一样用分.身术脱身。若是大名使用忍术，那么多火之国忍者不会看不出，自然也无从传出大名跟柱间的对战没用忍术的传闻。 而他们追踪的这个人，使用的也不是查克拉。难道除了查克拉、仙术之外，真的存在其他体系的力量？ 斑理所当然这样想，他不太相信单凭个人的力量能做到这种程度。人类的力量有极限，所以才有从自然汲取力量的仙术存在。忍者能达到普通人难以达到的程度，也是因为忍者有平民没有的查克拉。 ——很可能是风之国大名的手下。毕竟，黑漆漆之前袭击了泉奈，是大名出手相助，很难相信有着同类剑法的人干掉黑漆漆是出自偶然。 宇智波斑隐约生出不安，哪怕是好意，他也觉得这个大名做的太过界了。怎么回事，泉奈之前没说过大名对他如此关注，难道说……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直男如斑，自然没有想歪，他想的是有可能有针对泉奈乃至宇智波一族的阴谋，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弟弟成为牺牲品。无论是追杀弟弟的人，还是保护弟弟的人，说不定都是他的敌人。 若要弄清情况，当然要抓到对方的把柄才行。追踪斩杀黑漆漆的剑士对他至关重要。于是他跟露子加快速度，沿途连吃饭都没顾上，都是用兵粮丸充饥，就为了在气味消失之前找到那名剑士。 结果在火之国境内，接近千手一族的领地，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名剑士。 ——确切的说，是那名剑士跟千手柱间。 “对不起，全部是我的错，请原谅我！你要打要杀我绝不还手！” 千手柱间，正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给人磕头道歉！ 斑不由怒了：“柱间！你在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让他棘手的对手在他人面前如此低三下四，把他的脸面放在何处！ 柱间抬头看到斑，先是惊喜，然后两眼挥洒面条泪：“斑，太好了！死前能见你！如果不被原谅我就要切腹了，不要切腹，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斑依然摆出应战的姿态：“别这么丢人，我不会让他杀你，你给我滚起来！” 面对敌人，求饶有用吗？这个千手柱间莫不是傻了？ 万万没想到，那名戴着面具的剑士貌似真的迟疑了。 “不是，故意？” 见对方能说通，柱间连忙拼命点头：“对对对，就是，一不小心没留手，因为岩胜大人很厉害，所以才没办法收住手啊！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剑士！” 这话，完全戳到了剑士的点，那名剑士紧握剑柄的手垂下，整体气势也温和下来，不再带着杀气。 “你也这样觉得，兄……他是最厉害的剑士。” 柱间肯定道：“是我毕生所见最厉害的剑士，他输掉也是因为之前没怎么跟忍者对战过吧，就连基础的忍术都让他很意外的样子，可见他没怎么跟忍者对战过。如果让他积累更多经验，恐怕连我都不是对手。” 斑简直没眼看了，他当然不相信柱间说的是真心话，本来柱间就是个总是爱悲观主义，还对自己能力严重低估的男人，因而这番话在他听来，就是柱间又严重谦虚了一回，说辞还正好讨好到了对方。 剑士很高兴：“你这个人很诚实，是个不错的人。” 柱间从地上跳起来：“是吧，所以请原谅我吧，我真不是有意的，是对方太强大了才会这样。” 剑士点头：“可以理解。那个人，就是这么强大。” 斑：“……” 油女：“……” 听这俩人尬吹，就觉得，有点丢人。虽说他们不是被吹的人，但听着也觉得超尴尬的。这个剑士果然是风之国大名的手下没得跑了。 宇智波斑忍不住打断：“既然你不准备宰掉这个笨蛋，就先跟我——不，办完正事我们再切磋一下。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追踪到了袭击泉奈的黑漆漆的家伙，后来怎样，把他彻底收拾了还是被他跑了？对他的事你了解多少，对方为什么袭击泉奈？” 剑士听了，有些茫然：“泉奈？跟他有什么关系？” 宇智波斑问：“那你为什么袭击那个黑漆漆！” 剑士终于了解他在说什么：“黑漆漆？你是说，那个像鬼一样可以分裂再生的非人之物吗？我把它砍死烧了。它竟敢，袭击那个人，不可饶恕。” 做灵界使者这么多年，继国缘一早就把自己的剑术提升到更高的领域——对无惨这类能分裂的技能的特攻，范围类大火烧尽式灭绝系剑招。这应该是缘一因敌人分裂逃走这招被坑过太多次的怨念吧！没想到来这个世界，竟然又遇到类似招数的敌人，自然被他干净利落的完全毁灭掉了。 审问？没什么好审问。就跟你见了无惨会审问吗？当然要趁对方没逃走前彻底干掉。仅仅是胆敢袭击兄长大人的队伍这一条，就足够对方变成灰灰别想再轮回。 宇智波斑又追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对方似乎真的一无所知，连审问都没审问就把黑漆漆彻底干掉了！线索完全在这家伙手里断掉，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柱间倒是能理解斑的想法，要是有人暗杀他弟弟扉间，他追踪到最后发现重要线索被干掉，恐怕也很无奈。他不得不对剑士说，如果可能的话，有什么其他所知之事，请告诉他们，哪怕任何一点小细节都行，说不定在你看来没用，但其实关系重大呢？你也不希望风之国大名被莫名其妙的东西连续袭击吧？ 剑士想了想，回答：“它是独立行动的，没有帮手。它并非人类，没有内脏跟经脉，人形更类似于它的拟态，应该是某种人外生物。它再生力很强，必须一口气完全把它烧尽，否则留下一点细胞都会迅速再生成新的，而且它也有很强的渗透性，能入侵生物体跟物体。” 想了想，剑士又补充一条。 “被杀死的时候，它好像在说……妈妈。”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是吗，哪怕是那样的怪物，也有亲人，死前也想到的是妈妈？ ——不，给我等等！那样的怪物还有母体！还有一个母的！ 可惜，他们不知道母体在哪里，线索断在剑士手里了。 宇智波斑沉默片刻，撸起袖子：“来吧，我们切磋一下。” 绝不是，因为断掉线索想要出气！ 剑士有些困惑：“切磋……可是，你并非我的对手，若是打伤你，岂不是不太好？” 斑：满脸青筋！ 柱间哈哈哈的大笑：“放心吧，如果受伤我可以治疗，我是个千手哦，很擅长治疗的！” 斑：青筋，青筋！一会儿连这混蛋一起打吧！ 柱间：“不过，要是像之前我跟岩胜大人切磋的时候一样，波及到四周就不好了，我们到离城市远一点的地方吧！” 然后…… ……几小时过后，犬冢露子看着眼前星球大战似的，被夷为平地坑坑洼洼的各处，早已抱住自己的狗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原来，之前他们看过的那种现场，还是留手了的？跟斑这种等级对战，竟然会造成这么恐怖的战斗现场！ 柱间走到身上断了太多骨头动弹不得的宇智波斑跟前，惊喜道：“斑！你的眼睛又升级了！恭喜！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宇智波斑怒：“这就是你唯一想说的吗？” 柱间想了想，顿悟，连忙抬头对另一边，看起来身上衣服都没有破损的剑士挥手：“你真厉害！多谢指教，我会把斑治好的，放心吧！” 剑士点点头，飞身一跃就消失了踪迹。 宇智波斑怒：“我不是让你感谢他！你为什么不揍他！”不是说好做彼此的对手吗？我被揍了为什么你就光顾着嗑瓜子围观！为什么你看他这么强，不说加入战局试探一下他的界限！ 柱间有些为难的伸手开始治疗：“那个，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斑，我看了你俩打，我觉得，加上我应该也打不过。他的剑法简直就是忍术克星，比岩胜大人更邪门。现在的我恐怕真不行，打了也白打，我为什么要白给？” 斑：“废物！” 柱间：“呜呜呜，对不起我就是个废物，我会变强，下次保护你的斑。最起码，你挨揍的时候能顶住了好让你逃走。” 斑：“……你滚！” 第42章 选择信赖 之后柱间以治疗斑为名目, 开始玩他的眼睛。 ……因为真的很神奇很好玩嘛！一治疗输入千手一族的医疗型查克拉，这个眼睛就隐约的开始转圈圈。确切的说，查克拉顺着经脉进入眼睛, 是以漩涡形式由外向内转圈进去的。 柱间觉得挺惊讶，稍微停止注入查克拉, 发现那种感觉又消失了。斑的眼睛又变成他之前所见的那种升级版的写轮眼——万花筒写轮眼。 他偷偷试着再注入一次查克拉, 这次有意地将自己的查克拉往斑的眼睛附近引导。 宇智波斑感觉到眼睛周围的冰冷消失了, 他以为只是正常治疗造成的效果，并未多言。 但是从柱间的眼里看来，宇智波斑纳特有的万花筒纹样变得有些浅，好像自己注入查克拉引发的漩涡纹样逐渐浮起。 ……哎？这么有意思的吗？ 他试着注入, 出现隐约的漩涡, 停止，漩涡消失。再注入, 又出现漩涡, 再停止，漩涡又消失。 ——好有趣啊！ 千手柱间试着一直往里注入查克拉，他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他感到自己的查克拉与斑的查克拉在眼部融合, 沿着旋涡型的纹路流淌，之前只能浅浅看到的漩涡纹样逐渐浮现起来，几乎要盖住万花筒写轮眼的纹样了。 ——！ 柱间心下一惊, 赶紧停止了查克拉输入。 ……等等啊, 如果写轮眼里的纹样是由查克拉造成的，那就是说原本斑眼里的纹样, 是宇智波斑使用写轮眼之后所留下的痕迹。这个不就跟那个有点像吗？就是那个——封印术还有忍术刻印都是由符文来达成。符文的基本原理就是让查克拉沿着固定的路径来施行忍术效果。 跟漩涡一族是远亲的千手一族, 对于符文和封印术也略有了解。在忍术方面有着惊人直觉的千手柱间, 瞬间明白了, 写轮眼能够达成特殊忍术效果的原理，就和这些查克拉所造成的纹路有关。 ——完犊子了，他把自己的查克拉灌到斑的眼里去，凿出和斑完全不同的纹路，真的不会影响斑的写轮眼效果吗？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死定了，他一时好玩，玩出了大问题。 ……不，等一下要先沉住气。他停止输入查克拉后，那个漩涡纹路很浅的样子。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应该暂时是看不出来的，大约也许可能是没有影响的……他，猜。 一方面千手柱间想要谢罪，另一方面，他又怕被斑活活打死。谁都知道写轮眼对宇智波一族有多么的重要。要是被斑发现自己一时好玩儿，以治疗为名把他的写轮眼玩坏了——那估计千手是要被灭族了。 “斑啊，你现在感觉眼睛怎么样啊？” 柱间心虚的问道，斑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有点微妙。 “感觉还不错，眼睛附近觉得暖了很多。”斑试着用眼调动了一下查克拉，“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发出这双升级后的眼睛的用途，但是经你治疗后，之前艰涩的查克拉运行舒爽了许多。不愧是你，千手柱间。” ……心虚，心虚！ “既然如此，那你开发眼睛的技能之后也让我像这样给你治疗吧，想必能让你的技能开发事半功倍。” 事实上，柱间心里想着，我得时刻紧盯着好基友开发这双眼睛的全过程。万一中间因为我弄出的那个纹路走火入魔出了问题，有我在还好及时补救。希望那个圈圈能够尽早消掉，只要没被斑看出痕迹，那它就不存在！ 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时常大智若愚的人的小九九，他心里甚至为自己的朋友如此关心自己感到宽慰感动。只不过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的血继，绝无可能对一个外族人无条件开放秘密。练习他肯定会练习的，但除非是非常难受的情况，他恐怕不会找柱间来治疗。 ……不过，说起眼睛的问题，宇智波斑想到了一件事。 不，不行，哪怕他跟柱间的私交，他也不该将此事跟柱间说，再怎么说这也是宇智波族的机密，而千手柱间，首先是一个千手。 宇智波斑感到矛盾，一方面他觉得可能柱间知道此事，能帮他解决大问题；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千手柱间若探得宇智波一族的此等隐秘，或许会对宇智波不利。 在对家族的责任跟对柱间的信赖之间，斑最终选择了前者。但是他也产生了一种预感，或许，未来这个选择会随着他对柱间的信任加深而动摇。 * 被大名召见又被一再叮嘱的泉奈终于松口气，自己成为岩胜大人忍术方面指导的事已经敲定。有了火之国大名的承诺，此事定能成，除非自己的哥哥带着部族彻底离开火之国，否则是无法拒绝大名的要求，尤其这要求无论从国家还是家族的角度都非常有利。 唯一的问题，就是，火之国的国主给了他一些很微妙的暗示。有关岩胜大人非常坚持选择自己的原因，国主大人似乎产生了误解。泉奈也没有纠正，他知道这份误解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只不过……被提醒到的他，也终于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为什么岩胜大人会选择自己。 对他关照到这般程度，的确不仅仅是一句宇智波曾对他有恩情能说的情。但泉奈也确定肯定不是火之国大名所以为的原因，作为一个忍者，在洞察人心上他还是非常擅长。岩胜大人对自己的关注的确很奇妙，可决不是火之国大名以为的原因。一开始，泉奈以为是出自恩情，后来他又私心的认为是自己足够优秀，但到了现在，能为换取他做风之国大名的忍术指导付出诸多利益，实在是，太过不可乎逻辑。一定有自己并不清楚的事。 莫非，因为他是宇智波泉奈，斑哥的弟弟？ 泉奈想不出自己能够被看重跟利用的地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自己那个可以跟忍者之神并肩的哥哥。 这让泉奈有些内伤，偶像看重自己的原因是自己的哥哥而不是自己，这个猜测让他感到难过。但既然他已经决定追随岩胜大人，认他作为自己的主人效忠，定要从主人的角度考虑，尽力为主人争取最大利益。他希望知道岩胜大人需要自己所做的具体是什么事，只要没有跟斑哥冲突，他就会尽其所能达成。 泉奈去见了岩胜大名。他主动向岩胜大名表示忠诚，获得了大名赐予的刀，之后他又询问大名是否需要他协助。 他想，哪怕知道个一点点信息也好，让他好把握到底他现在的主人所求为何。 岩胜大名开口问了他一件完全不在他想象范围内的事。 “……忍术，有办法让人想起之前失去的记忆吗？” ——！！ 泉奈内心震惊，他凭借大名的表情跟这句话，已经推测出，大名他竟然缺失一段记忆！这种事……实在难以想象！ 不，非常有可能，毕竟忍术五花八门，或许就是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做了这样的事？ “那要看失去记忆的原因，能否请您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况？” 泉奈试探的问。 岩胜目光暗淡，似乎在回忆：“并不知道原因，但我想，或许实际并未忘记，只不过……因为一些缘故想不起来。前不久我还曾梦到一些，我想弄清，那些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泉奈松口气，看来不是忍术，多半是心因性失忆之类，如果是这样的话—— “若您能梦到，多数记忆还在那里，只是您下意识不去碰触。如果不介意有关记忆的秘密被他人所知——属下的确听说过相关忍术。中山一族擅长心灵类的忍术，不仅有能读取记忆的读心之术，甚至还有占据对方的身体的心转身之术。考虑到后者，让他们亲自对您用忍术并不安全。我可以先用写轮眼复制他们的读心类忍术，使用起来虽达不到他们那样完全转录记忆的效果，但如果仅仅是用来引导您原本的记忆，多数没问题。” 说出这个建议，泉奈本身冒着很大的风险。 毕竟上位者有着太多的秘密，又很忌讳被他人了解这些秘密甚至被取代。泉奈承认自己能复制读心之术，难道大名不会怀疑他也同样能复制心转身之术吗？哪怕，大名相信他，同意让他查看记忆，查看之后呢？会不会因知道太多被灭口？ ——这是任何一个为了家族考虑，为了自身考虑的独立忍者，不会做出的事。诚实将自己的能力告诉他人，有时候可能会招致死亡。 但，这同样是一个刚刚宣布效忠的忍者，表达自己身心忠诚的最佳手段。将自己性命交到主公手里，象征自己作为家忍对主公的全心全意信任。 泉奈名义上并非家忍，实际上，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家忍。既然选择了效忠这位大人，他就会交付全部的信赖。他也是个宇智波，有着宇智波一族的执着与对感情的偏执纯粹。 他哪里知道，这些顾虑根本不在岩胜的考虑范围之内。对岩胜来说，完成副本攻略，是他不得不服从的刑罚，与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仅此而已，是义务，并非欲望。无论这个世界乃至副本之中的自己变得怎样，对他来说都似空中楼阁。他并不会为这点风险，放弃有可能找回记忆的机会。 “那就去做吧。”岩胜淡淡的对跪在他面前的忍者说，“我想要找回那段记忆，交给你了，泉奈。” 第43章 说服 “你说什么？我不同意！” 宇智波斑快气疯了, 他就去追查了下黑漆漆，跟人打了一架，弟弟就不姓宇智波了？开什么玩笑！而且, 还要远行风之国，成为风之国大名的狗？他们竟敢绕开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是当他这个族长死了吗！ 宇智波一族的长老颤巍巍回答：“斑大人, 这是国主决定之事, 而且是泉奈大人主动要求的。请您直接与泉奈大人沟通, 如果可以说通泉奈大人……送别的宇智波过去应该也可请国主再多考虑一下。” 宇智波一族的老人们还不知道风之国大名指名了泉奈，以为对方只是需要一个精通多种忍术还了解千手的宇智波而已。事实上若不是火之国大名选了泉奈，好多年轻的族人想要这差事呢！毕竟，大家有目共睹, 那是能跟忍界之神千手柱间不用忍术对决的男人, 战士总是慕强，更何况忍者。 斑听出长老未尽之意, 有些气恼。那只是一个武士！哪怕是大名又如何？好吧, 的确对方有一个强的离谱的打手剑士，可也仅此而已，他能给宇智波一族带来未来吗？他根本保护不了他的弟弟！不行, 他不同意！泉奈不是被逼迫，就是被片面的情报所迷惑，他要跟泉奈谈谈。 实际见到泉奈的地方, 是岩胜大名在火之国的落脚点, 已经让斑有了不祥预感。还未敲定，泉奈就过来了？这也太积极了！难道…… 斑想起泉奈的脑残粉行为, 又想起当初柱间跟神秘剑士一起尬吹, 内心黑线。 ……别的不清楚, 在拐人跟装13诱骗他人崇拜自己上, 这个风之国大名倒是很手熟。 他见了泉奈，结果印证自己的不祥预感。 泉奈被洗脑成彻底的岩吹，脑袋也跟岩块一样，说不动。 事实上哪怕早个一天，斑都有可能说动泉奈再多考虑一下。如今已经选择了效忠，还获得主公全部信任做回馈，肩负找回大名记忆此一重任的泉奈，是绝不可能再回去了。那样才是对誓言的侮辱，对信任的背叛，放弃自己接到的第一个来自主公的任务。 再考虑任务的性质涉及主公的记忆，泉奈必须舍弃火之国立场，全身心站在主公所在的风之国一边，那么家族就是负累，他必须断绝与家族的关系独立出来。 “就当我找到了新的个人发展，成家立业了，哥哥。我将获得新的姓氏，虽不如宇智波威名远扬，但也会成就一个时代。就当是为宇智波一族，保存在另一个国家的火种，如有一天不得不离开火之国，宇智波还有其他选择。” 斑听到这回就心酸了。若弟弟继续尬吹岩胜大名，他肯定要把人敲晕强行带走。可泉奈摆出的却是宇智波一族的更大利益，用一种更广阔的眼界去衡量而采取了行动。斑就从没想过离开火之国，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冲突跟风险。但他能理解扩大家族势力范围，保全家族血脉的好处。对他斑来说，不用考虑这些，他足够强大。但是他的族人跟弟弟并非如此，他们不想一直活在自己的阴影下，而是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保护家族，维系血脉，他如何能开口否定对方的努力？ “我……还是担心你，泉奈，只有你一个人离开家很远，我怕我难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 听出哥哥口气软了，泉奈轻笑：“我已经不是打不过扉间就喊哥哥的那个自己，斑哥。放手让我试试吧，我可是你的弟弟，也多信任我一些。” 斑还是不甘心：“弟弟什么弟弟！你都不准备姓宇智波了！我才没有不姓宇智波的弟弟！” 泉奈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斑哥，你开了万花筒写轮眼没有？” 斑心中一惊，没想到泉奈这么敏感：“没有，怎么了？” 泉奈用平静的声音道：“家族地下的石碑上记载，万花筒用到最后，最终会失明。我相信以斑哥的能力，早晚会达成万花筒。能医治的唯一方法，是用另一对万花筒写轮眼来置换。我一直在想……能跟哥哥交换，也唯一最接近你，有可能达成万花筒写轮眼的，就是我。我一直担心，若是到那一天……哥哥狠不下心，又或者，由于战局不能舍弃第二对万花筒该怎么办。” 斑看到泉奈冲他笑了。 “现在我不用担心这些了，斑哥。现在我的身份，是大名的忍术老师，仅此而已。岩胜大人看中的是我的学识，我的忠诚，而不是我的写轮眼。在你需要我这双眼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需要它们，而且，这不是坏事，不再背负宇智波之名的我，可以全心全意效忠那位大人。” 斑内心酸涩难忍：“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泉奈回答：“在斑哥眼里，我是你的弟弟。在宇智波一族眼里，我是个宇智波，还是斑哥的弟弟。只有在岩胜大人眼里，我只是我自己。其他人需要的是宇智波斑的弟弟，岩胜大人需要的是泉奈。”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心中震惊，他从未想过，原来弟弟一直在他的羽翼，他过于庞大的身影之下，其实过得并不开心。泉奈希望得到的认可，竟然是一个不是忍者的外人所给予，更可悲的是在泉奈说出口之前，他完全没有察觉，一点都没想过。 ……或许他所沉迷的，是自己保护弟弟的私心，执着的是唯一剩下的血亲，自私的贯彻自己的想法只是希望自己心中好过，其实他从始至终没有真正关心过泉奈自身的想法。 可泉奈，哪怕做出离开的选择，也完全考虑充足，一心想着他这个自私透顶的兄长。 到了此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没资格挽留，更别提说服泉奈了。 ……他要失去自己的弟弟了吗？ “并没有，斑哥。”泉奈搂住自己的兄长，“无论到哪里，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兄长。” 宇智波斑心中感动，果然弟弟还是那个爱自己的弟弟，唯一问题是，有个不要脸的大名骗得了弟弟的忠诚与热爱。 ……果然全都是岩胜大名的错！ * 继国岩胜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宇智波斑的黑名单。 泉奈出去见哥哥，大家还是知道的，非常担心事态会变得糟糕的沙门专门去岩胜身边戒备，生怕弟控的斑打过来。 沙门的表现太过奇怪，岩胜问了两句，很快知道了原因是……竟然火之国大名跟砂忍都以为他选择泉奈，是出自不得不说的某种理由，而这理由多半跟他的感情生活有关。 岩胜：…… 岩胜是真的很无奈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副本，全都是NPC啊！先不提这是不是真正的游戏，哪怕不是游戏而是现实，这也是灵界管理下的副本。灵界对于副本内部的所有情况肯定很了解，岩胜有自觉，自己是在灵界的监控之下，不然怎么叫服刑呢，万一他把副本玩崩怎么办？肯定就有监控方式确保他还在执行副本任务啊！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岩胜相信，一定有系统管理GM，他现在哪怕是打游戏，也有游戏直播。在这种情况下，怎可能跟谁发生点什么！哪怕不谈感情光谈欲望，他也不可能做这么羞耻的事！又不是暴露狂！ 更别说，继国岩胜本身就是一个在这方面欲望表现的很冷淡的人。 他的感情史，抛开那些妖魔鬼怪的部分，其实单纯到可怕。最初第一次的交往对象，应该算两小无猜的戈薇。有订婚关系在，其实岩胜默认戈薇会是他未来的妻子，然而实际相处，却更像兄妹。之后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家跟日暮家疏远……大约是，当时戈薇还没有弟弟，而日暮家要继承神社，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更倾向于招婿，作为长子的他不可能和这样的戈薇继续订婚，因而家长双方刻意将他们分开。 岩胜感到寂寞，但还是遵从了父母的安排，当时年幼的他已经有自身会负担继国家，必须为家族考虑这样的责任感。而他对戈薇的感情，并未深到为了她放弃家族的责任。但与纯真可爱，学习不好每次都需要他教，又非常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在一起的日子，的确曾经将他从家族所带来的重负之中解脱出来了那么一段时间。也许，对戈薇他多半还是有些不舍。 之后上了中学，他也交往过，是同年纪的蝴蝶香奈惠。就是一起送作业，一起擦黑板，很偶然的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自然而然走在一起。可惜的是这段交往异常短暂，当他第三次因为太宰治放了香奈惠的鸽子之后，聪明的女孩就与他保持了距离，大约那时候香奈惠比他自己更早看出了什么，却什么都没说，温和的退让了。 ……其实这两段，都是来自现代继国岩胜的记忆，若说真正的黑死牟所交往过的女人，也只有他死去的妻子菱子。还是相亲得来的老婆，建立起的深刻感情也更近似于亲情，没有爱情那么激烈，却足够亲密无间，互相珍重。 这样的继国岩胜，其实在这个方面相当迟钝，因而没有立即察觉，他对任务目标泉奈太过执着的态度会给他人带来误会。 岩胜想了一下，发现这个误会竟然无可避免。他的任务是拯救泉奈，作为一个大名，他如何解释为什么要不惜一切去拯救自己手下的一个忍者？ 名声在他来看不是问题，但若因为这个误解，反倒让泉奈陷入另一种危险呢？ ……我得帮泉奈找个对象。 继国岩胜想到的脱离绯闻的方法，就是从对方下手。 ……最好找一个强大点的女忍，有危险的时候还能保护泉奈。这样一来，完成任务跟解决绯闻双管齐下。 他把物色相亲对象的任务交给了沙门，毕竟忍者对忍者更熟悉。如今在岩胜心中，泉奈已经是自己的继子，作为长辈为继子挑选相亲对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沙门：…… 我觉得，这事要被泉奈大人或者他哥知道，我得玩完。 第44章 任务二完成 沙门本着强大的求生欲, 提议大名还是跟本人确认一下比较好。父权主义岩胜大人想起那个现代的自己为数不多的自由恋爱经历，终于想到这事好像的确应该跟当事人说一声。 ……没办法，毕竟他自己就是相亲结婚。甚至有可能不相亲就会单身狗一辈子。说个不好听的话, 因为有那么一个弟弟，差点就连相亲都没结成婚。因此结婚对于他来说就像生命中必须完成的义务。倒是他谈了几个恋爱, 至始至终没有一个有好结果。 反过来看的话, 他的人生包括婚姻都完全是为了责任, 而非为了自己。他唯一追求的两样，也无非是变得强大战胜缘一跟改变命运活下去。最起码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意志。 ……可怜的是这两样，到了现在都属于未完成状态。继国岩胜就是这样可悲的一个男人。 他对泉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建议，果不其然, 年轻的忍者嘴角有些抽搐。不过泉奈很聪明, 很快想到这位大人，其实是在关心自己。只不过这个关心方式对于贵族来说很正常, 在婚姻自由的忍者来看就有点奇怪。 于是聪明的忍者先解释了一下忍者的自由恋爱风气, 时代造成这些朝夕不保的忍者们比起结婚更倾向于交往同居，真正有了孩子的才会考虑结婚。这恐怕也跟忍者们的体质有关，越是拥有强大的力量, 越是难以传承。 拥有重要血继的家族则更注重血统，每一个人的婚姻都关系着血统外流的可能性，以及家族利益, 鲜少与普通人联姻。哪怕泉奈脱离宇智波家族另起炉灶, 也会优先考虑和忍者结婚。与普通人结婚有很高的概率生下没有查克拉的后代，不考虑感情, 光考虑生存概率都是极为危险的。 ……试想想他做忍者的时候, 曾经得罪过多少人, 有多少敌对的仇人？这些仇恨会叠加在他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后代身上。所以单就考虑此方面, 他也无法自私的决定与忍者体系之外的人在一起。 既然选择体系之内的人，就肯定有利益关系。若选择敌对仇恨的家族，那后续会更扯不清楚，家族间的侵占，利益损害都会倒在这上面。 因此不是他不愿意接受主公的好意，而是大名对于忍者之间的事真的不太了解。就像大名准备委托砂忍，而砂忍又怎么可能清楚火之国忍者家族之间的利益关系。选择风之国的忍者的话，同样道理，泉奈也不清楚风之国忍者之间的关系。 “所以我准备先等到了风之国定居一段时间，再考虑这个问题，感谢大人垂爱。” 有理有据到实在难以反驳，大名也只能作罢。倒是泉奈产生了一些猜测，风之国大名在这个年纪按道理就算没有订婚结婚也该有妾室，最起码该有个女朋友。看现在大名的意思是分明将婚姻当做一种责任义务，没有一星半点儿考虑到感情因素。 泉奈相当怀疑，于是找有几个砂忍套了话。于是他终于从沙门的口中套出了第三版脑洞。除了缘一这个兄弟的存在，沙门隐瞒了一下，含混的用大名家里派出的人盖过去。总之一个完整版的棒打鸳鸯，生死相离，听完虐的人心肝肺都疼。 泉奈：——怎会如此！岩胜大人，大人实在是太惨了啊！ 他悲痛的擦着眼泪，加入沙门的守护大人爱情小分队。他决定只要大名愿意，哪怕喜欢的对象是火之国的国主，他也会支持到底！ 哪怕不考虑结婚因素，我们大名也值得一次美好的，完整的，酸甜可口的恋爱啊！爱情应该是能够带来快乐回忆，哪怕最终没有成果，让人回想起来也该是酸涩美丽，无怨无悔的。 太惨了，我的主公实在太惨了。明明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却因为情伤连真爱都不能拥有。 再联想到大名给他的任务，有关失去的那段记忆，泉奈被自己的联想虐到，他发誓一定要尽快弄到那个能提取记忆的术。 泉奈的努力很快有了成果，他用了些手段得到了那个忍术。控制他人精神的忍术或许是家传秘技，但读心跟引导记忆的忍术，保密度就没那么高，毕竟忍界还有很多类似效果的忍术，并不算什么家族专利。泉奈很快汇报了进度，之后他又想到，自己真的要对大名施展，肯定是要在他完全成为风之国的人之后。泉奈开始很积极的推动为自己获得新姓氏，转投风之国的前期事务。 他的亲哥斑：——就这么想赶紧走的吗，泉奈！心塞，心塞！ 唯一的弟弟不想要他了，受到打击的斑就经常去找柱间喝酒打架。打了几次之后，柱间比他本人更早发现他的万花筒写轮眼对他身体有负担，但是在柱间的治疗下能够减轻。 柱间主动帮忙治疗自己，相当于他的医生了。斑进一步的交付了一部分的信任，将万花筒写轮眼使用到一定阶段，需要互换才能不失明的特性告知了他。 都到了这一步，斑都信任自己说出了这么机密的事，柱间忍不住透露了一些，他对万花筒写轮眼的一些推测。 “这是一种相当厉害的，人体自动生成的刻印。利用刻印来操控查克拉流动，达成特殊效果。” 柱间分析道。 “刻印的位置就是在眼部，形成的原因是反复操纵查克拉，以复杂的轨道流动，在其位置凿出了查克拉特有的纹路。” “我推测万花筒写轮眼会导致失明的真正原因，是强大的查克拉在纹路之中反复流动，最终将纹路拓展的太宽了。” 就像在很细小的地方雕刻，反复凿宽那些痕迹，最终只会让整个雕刻崩溃。 “而置换写轮眼能够避免失明的真正原因，是让查克拉流向为一种的人，使用凿刻好的，刻印流向为另一种的眼，相当于让两种完全不同的刻印纹路叠加。纹路的数量增多，能够达成的忍术效果增多的同时，也让查克拉被这些复杂的纹路分流，不会再造成之前那种将纹路拓展的太宽这类糟糕的结果。” 虽然不是医疗忍，对于人忍术方面斑也是了解非常深刻，尤其这还关系家族的眼睛。他结合自己曾经看过的实际记载再思考一下，发现能跟柱间的说法全都对上。 ……问题是这货是怎么知道的？就靠治疗看一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这么多的嘛，那千手柱间也太可怕了！难道千手一族，其实一直都有在研究宇智波一族的眼睛？ 就在斑心生警惕的时候，就听他的好对手这样快乐地告诉他； “但是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我已经有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柱间告诉斑，有关输入他的查克拉到斑的眼睛里会形成漩涡流向纹路，而这个纹路也能达到一定忍术效果，并且分流万花筒造成的压力。斑只要了解掌握一下这种纹路能使出怎样的忍术，确定可以的话，他就持续治疗操作。直到斑眼中的漩涡纹路定型，这个问题就能从根本上解决，而且斑还会变得更强大。 宇智波斑：…… 斑：“柱间，你过来。” 柱间：“哎？怎么了？不，等一下斑，冷静点，把我打伤了，没有人帮你治眼睛了！” 斑：“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最初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柱间：“就是上次帮你治眼睛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眼睛里隐约出现纹路，觉得挺好玩的，就反复注入了几次我的查克拉到你的眼睛里。结果真的有纹路！幸好当时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能解决你写轮眼的问题，真是太走运了。” 挺好玩的？！ “柱间！！！” “对不起，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别打我——！！！” “斑，我决定建立一个忍者联合，一起来吧！” “你这家伙……” “哈哈，来吧，我知道你也想的，来嘛，来嘛~” “闭嘴！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啊？为什么还要想，难道不该我一提出你就立即觉得简直是天启，跟你想的一模一样，马上答应下来吗？唔！为什么又打我！” ……总有一天，一定会被这家伙活活气死！绝对！ * 当弹出‘任务进度已完成’的界面，并自动倒计时表示结束后会回到系统空间之后，黑死牟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副本任务完成的这样突然。他还以为，怎么也得带着整个风之国富强，平定战乱，再解决泉奈的血继问题才会完成这个任务。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度过了某个重要的节点，只要度过那个节点，任务就算完成。 没怎么玩过游戏也大致了解其中流程的黑死牟，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他最后跟泉奈见面的时候，泉奈说已经拿到那个能唤起记忆的术了。 “壹号，有什么办法能带副本之中的人物一起行动吗？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也可以。” 被呼叫的系统精灵壹号立即回复：“目前……只能绑定宠物。或者选择同是玩家的灵界使者，两者组队。想绑定副本之中原有人物，需要特殊的技能跟职业。” 黑死牟想了一下，获得那种特殊职业跟技能还需要花时间，而且他的目的只是让泉奈使用技能。 他研究了一下，的确有宠物栏，而且宠物还能解绑。 于是他当机立断，尝试了一下绑定泉奈——竟然成功了？人也能绑定做宠物的吗？系统工程师，你的思想有些危险啊！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严格来说，这个副本里能用查克拉的忍者……其实是天外来客的后代，属于人外而不是人类，自然可以绑定。 此时倒计时已经结束，黑死牟回到了空白无一物的系统空间之中。 黑死牟试了下宠物召唤，竟然真的能召唤出宠物泉奈——竟然，是只鸢隼（一种褐红翅膀白色脑袋的老鹰）！ 黑死牟黑线，系统工程师真是太过分了，能绑定人做宠物不说，还强行把人变动物。 鸢隼倒是不介意：“听从您的召唤，主公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黑死牟更加黑线了：“不要叫我主公，会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叫我黑死牟即可。你……真的是我所认识的泉奈，还是恰巧同名？” 鸢隼尊敬的回答：“我是效忠于您，舍弃宇智波之名的泉奈，看起来是鸢隼的样子，也是因为在这个空间。您看起来有些困惑，实际上在脱离副本之后，我就了解到这里的体系了，您的系统精灵没有跟您说明过吗？” 黑死牟：“……”那个没用的系统精灵，我早就想把它换掉。 鸢隼泉奈解释：“灵界里副本分三类。一类是真实存在的现实世界，这类副本之中出现的人物都是真实的，灵界使者是利用灵界系统的力量，化为实体在行动。” “第二类是系统工程师用灵力构筑的虚拟世界，里面的人物都是利用预设人格生成的系统精灵（人工智能），这类副本能反复攻略重置，是专门让灵界使者升级用的。” “第三类是有着强大能力的死者的执念所形成的小世界，一般有复数的灵魂被困入其中。完成系统任务，是解除执念的一种方法。之前的副本就是第三类，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名为泉奈的男人死后残存的灵魂。您完成了副本，让我能从副本中解脱出来。灵魂没有固定形态，您看到鸢隼，也只是灵界系统设定好的表现状态而已。” ——也就是说，名为泉奈的灵魂，是切实存在于之前的那个灵力构筑的世界之中。完成任务，其实是破解执念，将泉奈的灵魂解脱。 黑死牟听完，问道：“所以你的执念，是活下来？” 泉奈回答：“不，那应该是……我兄长的执念。他大约还是不甘心吧，我为了让他获得万花筒写轮眼而死，因而他的思念构筑了这个世界，将我困在其中。而您的介入，最终让他明白了，当时的结局并非他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就可以扭转得了。真正能改变那注定结局的，只有战争停息，他对自己追求强大的执着和解，还有我……不该将所有的重负压在他的肩膀上，我本该独立寻找自己的道路。” 了解了这些，哪怕不能改变过去，也足以让他的兄长谅解当初无能为力的他自己。错误的不是追求力量，而是寻得和平，与爱惜家人的得当方法。自以为是的保护是无法帮助任何人的，宇智波斑所欠缺的从来都不是力量或决心，而是信任。 ……兄弟啊。 黑死牟想到那个让他心塞的弟弟，心中有些酸涩。若是缘一能像泉奈一样懂事又自省…… 想象一下，缘一变成泉奈的性格，黑死牟内心黑线。 ……不，也没好到哪里去。果然他还是不能容忍缘一，无论性格变成什么样。 “抱歉，因为我的问题，想要你用忍术帮助我，将你绑定成了宠物。在你执行完之后，我可以解绑。” 泉奈道：“不用解绑，黑死牟大人，我很高兴您选择了我。比起转世，我果然，还是希望能跟随您，成为您的力量。请尽情使用我吧，您是我选择追随的主人，无论到哪里都一样。” 尽管这份缘分是死后，在副本之内才建立的，但是他所经历的一切，他的选择全部都是真实的。 泉奈所选择追随的主人，就是这位大人，无论以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形式，身处何方，他都是岩胜大人的追随者。 第45章 回忆 房屋的夹板之下, 连阳光都见不到的阴冷的房间之中，两个挨着很近的童子，其中的一个正在给另一个梳理头发。 “这样就好了。” 将原本杂乱的头发打理干净, 将发尾扎起之后，眼睛更为明亮的那个男童放下梳子, 又伸手打理了一下另一个孩子的衣领，让这身刚换上的新衣看起来更得体。 “这样看起来，我们完全一模一样。君子慎独，哪怕我不在, 也没有仆从来帮你整理，你都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得体。” 眼神更为浑浊的那一个眨了眨眼, 难以辨别他是否听懂了, 是否理解了这些话。 男童看着眼前的孩子, 目光艰涩难辨。他伸手抱住自己的兄弟，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没关系, 不理解也没关系，一切都有我，有我在。这里的光线太差了, 一直呆在不见光的地方, 眼睛可是会坏掉。下一次……等夜晚没人的时候，我们偷偷出去。夜晚虽然看得不太清晰，但是, 有月亮在。月光很柔和，不会伤到双眼。” “兄长大人……喜欢, 月亮吗？” 被安慰的那个一直如木偶一般的孩子, 突然开口了。 男童有些高兴：“嗯。但是我更喜欢太阳啊！无法直视却非常的温暖, 总有一天……我想带你一起走在阳光之下。到时候, 我教你放纸鸢吧！比吹笛子更有趣哦？笛子只能一个人吹，纸鸢两个人才能放起来！” * 黑死牟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侧目，之后继续往前走。 “不是这段，在更后面，泉奈。” 虽说，这也是他所遗忘的遥远的过去，但并不是他所寻找的那段缺口。 随着他的前行，周围的场景也跟着变换，显然泉奈正试图用忍术翻找到更多情报。如同坐在前行的高速列车一般，风景跟画面飞快略过，在进入某一段的时候，又速度缓慢下来。 穿着巫女袍服的女子满脸红润，抱着一个婴儿朝青年走来。在她不远处盘腿坐在树边的犬耳半妖，正举着手中略大一些的娃娃笑个个不停。 “这是我的女儿，日暮诸叶，学长还是再多考虑一下，这么可爱的童养媳不来一个吗？” 那边的半妖立即跳起来：“什么？才不要跟那家伙结亲！我的女儿才不要嫁出去！” 黑死牟的脚步没有停顿，继续向前走。 “也不是这里，再往后。” 大约……离这个时间段还有一点距离吧。作为鬼时候的时间观念难以转换，黑死牟很难区别百年，十年，还是十天之间的差距。在鬼的时间概念来说，都是很小的一段时间而已。 之后场景继续快进，又停顿在另一个时间段的场景之中。 那是……浑身浴血的半妖犬夜叉。他冲远去的身影呲牙，愤恨骂了一句。 “混账，被那家伙跑掉了！”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身为巫女的日暮戈薇。 戈薇正跪在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身边，一面用双手按着那人胸口的箭，一面流着泪。 “快……快帮帮我，犬夜叉！” 犬夜叉连忙跑过来，看了一眼半跪下：“不行，戈薇，如果你现在拔出驱邪之箭，这家伙瞬间就会变回原先那个六亲不认的恶鬼！难道你要让他以恶鬼的身份活下去吗？” 戈薇哭得更厉害：“都是我……都是我……如果早点赶来，再早那么一会儿……为什么不等等我，笨蛋学长！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治你病的药，为什么你要放弃！多相信我一下，再多等一会儿不好吗？” 犬夜叉轻啧了一声，突然灵机一动：“等等，戈薇，如果驱邪之箭能压抑住他的邪气，那用这个不就好了？” 他指向自己胸前的佛珠，那是他最初见到戈薇时，被上一任的巫女枫婆婆用来镇压他凶性，如同紧箍咒一样的东西。自然，这玩意其实早就不需要了，只不过作为纪念他一直没舍得摘掉。 黑死牟转回头，没有再看下去了。 ……不，他拒绝去看自己被‘你坐好’命令之后五体投地的情景，拒绝！ “再往后。” 仅凭这情景，黑死牟心中已经有了推测。开斑纹之后寿命缩短的自己，的确去找过戈薇跟犬夜叉，希望能从妖物跟巫女的手段这里入手，找到能延长寿命的办法。戈薇的确说过会帮忙，但他后来一直没有接到联系，就认为她其实已经毫无办法。 ……实际上并非如此吗？实际上，他们找到了可能解决斑纹问题的方法，只是无惨已经找到了自己，未能赶得及。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可以想象。 无论如何，是他自己选择了成为鬼。哪怕有佛珠压抑住他的凶残的鬼的性情，他依然不会反悔自己的选择。之后的他……恐怕戴着无法取下的佛珠，离开了戈薇跟犬夜叉，主动找到了无惨。 但终究因为佛珠的缘故，被禁止吃人了吧。但这对于无惨来说也没多大关系，只要他能发挥出作为剑士，抵挡缘一跟其他鬼杀队的柱的作用，无惨就会需要他，成为他的合作者。除了吃人以外的鬼能存活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其他人或鬼的鲜血。 之后场景再度转换，停在了一个地方。 有着六只眼的恶鬼转头看向一名年迈的剑士，那剑士，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兄长大人……对不起……” 那剑士这样说。 剑士朝恶鬼挥下一剑。 可那一剑，却从恶鬼的身边擦过，只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人类的剑士站着亡故了。 恶鬼并不能理解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收回剑，转身离去，将那留下神之一剑的神之子的身影，远远抛在身后。 对恶鬼来说……那是无关紧要之人，并无关系之事。 ‘啪。’ 轻轻的一声，令离开的恶鬼停顿脚步，回首望去。 他看到一支笛子，落在剑士的脚下。 恶鬼看了看那笛子，最终还是转回头，继续远去。 黑死牟看着这场景，停顿了好久，才用干涩的声音道：“继续，再往后。” 愚蠢的缘一啊，我愚蠢的兄弟。为什么不在那时候斩杀掉恶鬼，结束掉我的罪孽？那样我也无需在灵界继续这没有终点的漫长旅途，杯水车薪的来赎罪。那样快的剑法，哪怕是现在的自己恐怕也难以躲过，你明明可以……将你我的苦难，更早结束。 内心暗自发誓过绝对不可自行了断的自己，所需要的，不过一个介错人（武士切腹后为其断头之人）。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无法做到？太让我……失望了。缘一。 【“黑死牟大人……”】 泉奈的声音第一次在此间响起。黑死牟知道他为何询问，泉奈之前调转的都是他记忆之中缺损的部分。成为鬼之后的记忆……其实他都没有。泉奈不知该调取哪段记忆，停顿在哪里。 他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之事上。他想知道的是……他，是怎样死的。 按理讲，缘一未能下手杀他，身为鬼的他恐怕已经在人世间鲜有敌手。是戈薇跟犬夜叉做了什么？还是有其他的除妖师行动了？再或者，鬼杀队出现了比他更强的剑士？ ……他想知道，名为黑死牟的鬼未被缘一杀死的话，又是如何迎来的终结之日。 “泉奈，继续往后。” 场景继续快进，黑死牟捕捉着那些迅速流过的景象，从动作来分析其中的种种发展。 忽然，一个镜头让他心神微震。 “等一等，往回一点。” 画面停下，又往回倒了一点。 那是一名，非常美丽，面带温柔笑容的女孩子。 黑死牟下意识想伸出手，却又意识到这只是记忆而已，将手又放下。 “香奈惠。” 她的名字是蝴蝶香奈惠。 那是，鬼杀学院的继国岩胜的同级生，学习成绩很好。大约是因为她跟岩胜的成绩，总是一上一下紧挨着，今天是岩胜略高几分，下次就是她略高几分，左右就是第一和第二，因而很多科目的老师喜欢让他们一起收作业，装订册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也总让他们一起做。 继国岩胜欣赏优秀的人，在古代，这个优秀体现在剑术上；在现代，优秀除了武力之外，还包括头脑。两人由此亲近起来，再自然不过。 只不过…… ……并未来得及走得太近，就无疾而终。 现代的那个岩胜，无论是哪一次，在她跟太宰治之间，都选择了太宰治。 因为她优秀又要强，是总在帮助别人的那一个。而太宰呢，却是每一次都需要人来帮助的一个。这大概就是人性惯有的弱点，总会更倾向于更需要自己的人，以此来获得某种自我价值的实现跟满足感。 对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偏颇行为，已经足以将他踢出好友的队伍了，更别提是男友。 但是这个时间点，这个背景看来，并非现代。 香奈惠身上所穿的，也不是学生制服，而是有着漂亮花纹的羽织，就像蝴蝶的羽翼一般让人印象深刻。 黑死牟知道，这既然是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说……成为鬼的黑死牟，的的确确在过去，古代的时间点见到了香奈惠。 好巧，不是吗？就像他跟缘一，原来这个世界的古代，也有这样一个香奈惠。 黑死牟还记得，哪怕是在跟那个继国岩胜谈分手的时候，她也依然面带笑容。 “到更需要你的人身边去吧，岩胜。”她笑着说，“跟随你的心就好，到你想要去的人身边去。我……没关系的，以后不用再顾虑我，真的没关系。” 继国岩胜本可以解释。可他看着她，最终垂上眼，只回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转身走了。因为他的老师，还在警局里湿淋淋的等着。 既然一再的没有选择她，那干涩的言辞，又有何用呢？ 第46章 为了老公的前女友 ——大正时期—— 蝴蝶香奈惠, 身为大正时期鬼杀队的一位柱，第一次接到这样离奇的任务：护送一位有着与鬼相关情报的目击者，前往一座并没有紫藤花之家的城市。 一般这样的任务恐怕不会交到她的手上, 这本该是负责在暗地里行动的“隐”部队经常做的事。只是他们获得了确认，这位目击者所能提供的情报, 跟十二鬼月有关。 一般情况下，如有此等目击者为了躲避鬼的追杀，会将其送至与鬼杀队有关联的紫藤花之家。所谓紫藤花之家，遍布全国, 都是一些跟鬼杀队有关系，或者本身曾经遭受过鬼的侵害的人家, 自愿提供帮助, 他们的特征就是门外有紫藤花纹, 院子里也会种着紫藤花。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成为剑士的天赋，大部分还是普通人。那些对鬼有着深刻仇恨, 想要杀鬼的人们，稍微有余力能够做一些简单跑腿工作的，加入了隐部队；擅长医药治疗的, 尤其是女孩子, 加入负责医疗的蝶屋；而剩下那些并无此方面特长技巧的，愿意在除了自身生活外给鬼杀队以便利跟帮助的，就是所谓的紫藤花之家。 鉴于有着相似的经历, 紫藤花之家一般是用来接待那些被鬼追杀，或者曾经被鬼迫害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此次获得了与鬼相关的情报也是一样, 本来联系此事的鬼杀队是想让这位目击者前往紫藤花之家。 ——但是对方拒绝了。对方对鬼杀队提出的一项唯一要求, 就是将她送回到她老家所在的一座城。只要能做到, 目击者就愿意提供给鬼杀队自己所知, 有关那只鬼的情报。 了解此事涉及十二鬼月后，隐部觉得此工作责任重大，于是上报了主公。主公一开始是派岩柱前往，但貌似又有变故，主公大人将蝴蝶香奈惠召唤过去。 香奈惠问：“您是希望我劝说目击者，接受我们鬼杀队的协助，前往紫藤花之家吗？” 主公大人摇头：“你可以试试看，但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后来调查了一下这位目击者大野薰子小姐，她应为继国城的居民。” 继国城——从战国时期一直延续到现代，比较罕有的存活很久的城市。 无论是战祸还是妖鬼肆虐，似乎都未能将它摧毁。这座城市保留着从战国时期就一直存在的神秘侧的力量——除妖师，跟巫女。 因本来就存在本土的信仰，如紫藤花之家这样的势力难以轻易入侵，甚至还会被当地人抵制。 而且，鬼杀队也被这所城的大部分人所抵制，若鬼杀队的人进入其中，需要特批，进去之后也有专人监视。 看起来很奇怪不是吗？但你想想，这样一座城是如何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存活下来？有可能就是依靠这样对武装势力高强度监控的手段。 更何况，这跟当地的信仰也有关。 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讲述道：“相传，继国城数百年来，都一直被鬼将所守护，所以对继国城之中的居民来说‘鬼’是他们的守护神，以杀鬼为名行动的鬼杀队，自然会被排斥，所以你在其中行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香奈惠惊讶：“守护神，是鬼？” 产屋敷耀哉点头：“当地的传言是这样，相传最初的时候，这座城被妖怪侵略，有一对兄弟斩杀了妖怪，拯救了居民。帮助这对兄弟的就是除妖师，这就是为什么除妖师的势力会在城中受到尊敬。” 身为家主的主公大人，很清楚人望是怎样一回事，如果这是真有其事，那么除妖师对城中居民来说如同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成为当地信仰也很正常。 他继续道：“那对兄弟之中的兄长成为了城主，将城命名为继国城。但是其后，城主兄弟都遭到了妖怪的诅咒。作为兄长的城主被鬼吞噬了人心，逐渐成为了鬼；而他的弟弟，也有很糟糕的名声，据说多次杀死他兄长的订婚对象，最后被逐出了城。” 香奈惠深吸口气：“变成了……鬼？” 主公大人点头：“对，好像城主在变成鬼之前卸任，众人以为他离开了继国城。但是相传……江户时代，有恶匪试图攻占继国城，出现了一名鬼将，独自一人将恶匪屠尽。有见过那鬼将的人说，那便是初代的继国城主。” 香奈惠自语：“变成了鬼，依然守护着自己的城吗？” 主公大人：“当地人是如此相信着。有传言，鬼将能维持自我，依然守护着城，是因为有一名巫女用法术镇压了他的阴气，所以他才能保持人性。继国城之中也有神社跟巫女，就是这个缘故了。” 香奈惠了然：“对生活在这座城的人来说，鬼并非贬义词，而是在他们最需要时候救助了他们的初代城主。那样的确可以理解薰子小姐的反应了。在求助无门的时候被迫接受鬼杀队的帮助，但其实比起我们，她更相信自己自幼时起就相信的守护神。” 主公大人轻笑：“其实我也对继国城的鬼将传说很感兴趣，若是真的，那么传说中的巫女，是如何让鬼将恢复人心的？我希望你进入继国城之后，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我们作为外来人直接查，恐怕是查不出什么。” 香奈惠点头，如果跟着当地人薰子小姐，说不定能获得更多情报。 更何况…… ……一般人，会相信一个儿时的传言到这种地步，在生命遭到危险，被鬼追杀之时，首先想到自己儿时听过的童话故事？ 薰子小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这样一来目的就有三个：护送并保护薰子小姐到继国城，并获得情报是一个，得到情报之后处理可能出现的追杀者是一个，到继国城调查跟鬼将有关的传闻是一个。 “对你而言任务或许太重了。”主公大人道，“本来护送任务是行冥负责的，但是，中途他察觉到有可疑势力在追踪，想跟进去追查。所以只能中途将薰子小姐交给你，让你继续这个任务。他们其实已经离继国城不太远，但就此放弃可疑线索太过可惜。” 香奈惠拜首：“请您放心就交给我，我定会跟行冥大人一起完成任务，保护薰子小姐的安全，带回重要的情报。” 主公大人其实并不放心，但是其他的柱正忙碌于其他任务，为了疑似十二鬼月相关的情报出动两名柱在现在已是极限。他内心感慨，还是应该赶快招募新队员，鬼杀队的人才消耗与新加入的人员实在不成比例。 唉，还是他这个主公太无能了，要是能做的更好，在招募更多鬼杀剑士的同时，保证他们的生存率就好了。我果然做的还远远不够啊。 * 香奈惠见到了大野薰子，那是一名，与她所想象完全不同的，看起来很温柔传统的女性。 她还以为，能持有如此重要情报从鬼手中逃脱，面对生命危机依然能坚持己见的女子，应该是跟自己或她的妹妹一样，看起来更独立能干的新时代女性。现实完全打破了她的推断，那是一名光看着，就觉得相当温柔，多半日常生活就是养孩子跟做针线活的女性。 她也见到了行冥，行冥大人看起来有些急切，匆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想必是怕线索消失赶着去追踪。不过，见到了薰子小姐之后，香奈惠认为其中也有行冥大人跟这样的女子独处有些尴尬的缘故在里面。鬼杀队的女性大多独立又自信，性格上有些像男孩子，跟这样的充满母性气质的女性完全相反。 自我介绍之后，两人继续赶路，途中倒是薰子先开口搭话。 “香奈惠小姐，您看我的表情……似乎是在奇怪，我这样的女子为何有勇气这样做？”薰子小姐很了解的感慨，“毕竟我看起来就像是依附他人而生存的那种类型不是吗？” 香奈惠连忙道：“并无此意，人的生活方式与自身性格有关，您这样的性格也很好，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温柔的人。” 薰子小姐一面缓步走着，一面远视前方：“温柔，换个说法就是懦弱。我看起来，是个让人觉得一定很懦弱，依赖心很强的女人。” 香奈惠不知如何接话，被人戳穿自己的想法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的确是那样。或许跟出身有关，我的父母生下我，养育我，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优秀的女性，找一个强大能守护我跟让他们养老的丈夫。我的人生从出生是女性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为了依附男人而存在的。” 这听起来有些可悲，尤其现在已经是大正，早已半只脚埋入了新时代。但却又是千千万万的女性之中，很多人的命运。 “但是我的母亲，在我出嫁的那天告诉我，如果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危机，一定要想办法回到这座城。我们——是被城主大人所守护的臣民，无论之前走到了哪里，只要回到这片土地，城主大人就会守护我们。” 香奈惠忍不住问：“只是因为这样？” 薰子笑道：“只是这样就够了。你……没有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并不是城中居民，因此并不清楚这听起来像是睡前故事的传闻，对我们而言有什么意义。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鬼杀队所信赖的紫藤花之家，在城中并没有？” 香奈惠想起主公大人的说法：“是因为，城中已有除妖师跟神社？” 薰子回答：“那只是对你们而言能理解的说法，不这样说，你们应该无法理解吧。其实是因为……传说中那位，找回城主人之心的巫女，她的丈夫的前女友叫桔梗，巫女为了纪念她，就用桔梗来做守护爱情的御守，所以城里的神社需要大量的桔梗花跟其他花做御守，大家都忙着种花卖给神社赚钱，紫藤太争夺土地营养，所以大家不会种。” 香奈惠：…… 香奈惠：………… 的确不是很懂你们继国城的人。为了纪念老公的前女友是什么奇怪的理由？那不是巫女吗？传说什么的也太奇怪了！ 第47章 鬼将之城 悠扬的音乐回荡, 靠在莲花形状软垫之上，盘腿而坐，单手托腮双眼微闭的橡白色头发的男子, 似是很享受这乐曲。 突然他半张开一只眼：“怎么了？” 一名站在不远处的女子见状，连忙小步走上去, 附耳低语。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听到了非常有趣的事，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名通报的女子退后两步, 垂手而立不敢作声。 “还真是……” 男人坐直身，用手持扇掩住他蠢蠢欲动的獠牙； “巧合呢, 黑死牟大人。” 说着, 他那对彩色耀目, 如蓝彩蛋白石一般多种色彩融合在一起，神秘又诡异的双眼, 流露看似悲天悯人的神情。 “啊呀呀，如果早知道是跟黑死牟大人有关，我也不会收下那个女子。没想到, 从这里逃走的女孩子竟然是从那座城来的。” 无惨为了对抗鬼杀队的柱, 所制造的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贰——童磨！他是极乐教的教主，用宗教的名义欺骗圈养大量的人类做教徒，实际性质是他的私人食材。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女子, 而且都是因各种原因流离失所，连家人的依靠都没有的孤独者。极乐教帮助了她们, 解救了她们, 成为了她们的家。她们不曾知道……这是要用自己的血肉性命作为代价所换取。 童磨在十二鬼月之中, 也是极为残忍的鬼。他的可怕与残忍, 在于他完全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哪怕装得再像也仅仅是伪装，他从心理上就完全是‘异质者’。哪怕没有变成鬼，恐怕也早晚会成为一个冷血的连环杀手吧！因为他没有共情的能力。 ——他甚至认为，自己吃教徒，是一种解救，将这些悲惨的人从生活的痛苦之中永久的拯救，送往极乐净土。 是的，不是诡辩或者找借口，他竟然是真的这么认为的。身为教主，刚一出生就因奇异的瞳色跟发色被当做神子供奉的他，内心已被饲养成一个非人之物。如今真的成为人类之外的生物，更是偏离人类的思维了。 偏偏，他还很了解人类。 一种客观的，观察者的了解。如昆虫学家了解蚂蚁的习性，通过多方观察搜集情报所积累出的实验数据，这种鉴于客观行为方向上的了解。 童磨，知道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有什么感情，做出怎样的行为，有怎样的表情，他不理解其中逻辑，但这不妨碍他研究学习甚至模仿。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其实是喜欢人类的。只不过鬼对人类的喜爱，过于残忍。 “同僚之间不该有冲突呢，尤其又是那位大人极为欣赏的黑死牟大人，真不想得罪他。不过啊……继国城吗？黑死牟大人意外的长情呢，明明早已不是人类了，有些想知道，黑死牟大人过去的事。” 童磨是只很可怕的鬼，哪怕在十二鬼月之中都是如此。 他对各位同僚都很热情，但是所有的同僚都极为讨厌他。可他偏偏没有自知之明，还觉得大家都是他的好朋友。 他之前特别热情的对象是作为前上弦贰的猗窝座。 猗窝座贼烦童磨，见一面打一顿。 之后有一天，被黑死牟看见了，黑死牟直接道：“我最讨厌违反次序，目无尊长之事。童磨，你要么就挑战猗窝座，在换位战上赢得他，那么作为他上位者的你，找他多少次麻烦都没人在意。要么，你就滚远点，老老实实遵从你的上位者。” 童磨‘恍然大悟’，连忙道谢，然后上去就来了场换位战，把猗窝座给砸扁了。 然后这货，露出非常开心，天真纯洁的样子说：“这样一来，猗窝座大人终于可以跟我做朋友了吗？” 猗窝座：…… 就，特么离谱！ 也就是说童磨这家伙其实早就比猗窝座强，之前是一直故意不还手！ 童磨也想跟黑死牟大人做朋友，理所当然的被打成了磨磨头爆米花。 猗窝座：该！！！ 黑死牟很讨厌童磨，不仅仅是因为童磨的性格，其最根本原因，果然还是童磨知道的太多了。 无惨收服童磨的时候还没有收服鸣女。因而无惨还是处于需要护卫，必须随时更换藏身地点的状态。哪怕继国缘一死去多年，无惨依然小心谨慎，他生怕从哪里跳出个缘一后人又把他砍了。在没有确定日之呼吸法的传承彻底断绝之前，他不会暴露自己。 那段时间的无惨，依然是跟黑死牟一起行动，他出行期间不可能离开自己最信赖的保镖。 在童磨看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非常，以及，特别的奇怪。 童磨并不知道有关继国缘一的事情，自然也无从知道老板这么做是因为得了PTSD，有被害妄想症。他只觉得，其他的鬼，哪怕十二鬼月被制造出来，那也是被派遣到各处，还不允许群聚。唯有黑死牟，简直跟无惨大人是连体婴儿，无惨大人去哪里都带着黑死牟。 啊，当然后来鸣女出现，无惨终于跟黑死牟解绑行动了，但两鬼依然会很经常会面——比起其他的十二鬼月，无惨大人更经常私下约见黑死牟。 顺便一提，童磨还曾偶然得知，无惨大人与黑死牟大人出行的时候，竟然一直都是住一间的。 童磨：……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该不该讲。 童磨暗自搜集了一些情报之后，他的脑洞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就不说，老板跟黑死牟大人同住同行了，就连衣服都是请同一个裁缝做，常用的洗发露都一个牌子这也太过了吧？到底是怎样的场合才会需要同时换衣洗澡？ 可惜他了解的情报还是很少，就算去脑洞，也觉得内容不够充实缺少些说服力。 因而，对于黑死牟有关的情报，童磨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感兴趣。 极乐教的教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个面孔太过漂亮的男人，哪怕做如此姿态，都让人觉得优雅。 “那就去看看好啦，本来觉得并非重要之事，实在是太巧了嘛。嗯，不知道黑死牟大人会不会主动来找我呢？他不大喜欢别人动自己东西的样子。” 啊啊啊，黑死牟大人生气的样子，光想象一下，都觉得值得跑一趟。 这种情况，就算是无惨大人也不会说什么吧？又不是我主动去招惹黑死牟大人，是不得已的，是为了去抓从我手中溜掉的小甜点，是不可抗拒力呢。 想到这里，他面带笑容的仰头，眯起眼。 啊……我果然，还是想跟黑死牟大人做好朋友呢~ * 面对女性的鬼杀队员，薰子小姐很健谈。还不等到达继国城，蝴蝶香奈惠已经套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大野薰子本是继国城的居民，与大野先生结婚之后，外嫁他乡。结果身为商人大野先生，在一次意外之中身亡，让尚无儿女刚结婚不久就独身一人的薰子失去依靠。 跟很多遭遇悲剧的女性一样，薰子悲哀了很长一段时间，幸好有一个她的好朋友，在这个时候帮助她，安慰她，让她挺过来。 她的好友是一位极乐教的教徒，她告诉薰子小姐，极乐教就是为了帮助这样的女性而存在的。 接受了帮助的薰子小姐，自然而然的想去参加极乐教，于是在她好友的引荐之下参加了几次极乐教的活动，之后甚至去了一次极乐教的总部，见到了极乐教的教主。 本来，故事到这里还算一个弱女子找到精神支柱，继续回归生活的好故事。 但是剧情反转，将薰子小姐介绍进入极乐教的那名教徒失踪了。 其他人，包括那名教徒身边的人，全都众口一词，是她自己想开了，觉得不需要依赖极乐教，所以离开来这里。极乐教从不会强制教徒的出入，有谁想离开也是随意的，无需打报告。 被解救的少女，心理康复，离开了宗教寄托，回归社会生活，这是所有人相信的版本。 香奈惠问：“但是你不相信，你发现了什么？” 薰子回答：“我不相信的理由，非常让人讽刺，就是我的好友太过依赖信服极乐教。我不信她会脱离极乐教，连一句话都不留擅自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事。” 薰子察觉到违和感，私下搜索了好友住过的房间，发现了一本笔记。 放在现代来说，那就是一个粉丝观察日记，写满了自己所追明星的行程、日常、各种相关传闻、各种细节等等，就是一本追星笔记。只不过这个人追的不是明星，而是极乐教的教主童磨大人。 追星太过严重的好朋友，甚至从蛛丝马迹之中，发觉教主他可能在‘睡粉’。甚至脑补了前因后果，梦幻般妄想自己也能做被‘睡’的粉。可惜的是，至今以来被睡过的粉都被打发了，估计是不想留下恶名吧。太可惜了，教主大人这么帅，被睡完全是赚到了！自己想被睡，但是也想留下继续舔教主，好矛盾。 ……就是这类的脑残粉丝记录。 完全不是教主粉丝的薰子，从那些描述之中看出了蛛丝马迹。 她没觉得这是睡粉，她是怀疑……那些女教徒，在全心全意信任极乐教之后，被当做商品卖掉了。 否则，怎么会被教主召见之后，就不见踪影？哪怕是被杀，也该有个骨头吧？所以多半是被卖掉了。 薰子没有脑洞大到教主大人竟然是鬼，她认为自己的朋友被贩卖，于是抱着想把朋友找回来的想法，私自进行了调查。 ……她呆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在类似杂物库的地方，找到了她朋友的发钗。 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薰子道：“那时候，我还没想到教主是鬼。我只是想……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当然，身处极乐教是难以做到的，她也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弱女子，她需要帮助。她卖掉自己的金银首饰，雇佣了侦探调查，那家侦探，正好跟紫藤花之家有关联，很快就从那本日记上的蛛丝马迹发现这可能是一只鬼，更甚至，记录里描述着教徒曾无意中看到教主眼中有一闪即逝，类似文字痕迹的图案。以此推测，这恐怕是在鬼之中都有相当高地位的十二鬼月。 性质立即不一样了，薰子获得的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他们需要立即转移薰子，并潜入调查极乐教。 但是极乐教很狡猾，薰子刚一联系上侦探，他们就换了地方，让鬼杀队失去了线索。 现在唯一的情报就是薰子，除了那本日记之外，她也是唯一亲自见过那只鬼的幸存者。而且有关极乐教的各种讯息跟情报也很重要，未来若能找到极乐教，这些情报就是他们的入口。 同样，考虑到极乐教换了地点，很显然对方也察觉到薰子接触了鬼杀队，那么薰子的性命安危就很重要。 主公大人想亲自见一面薰子询问情况，薰子的回答就是香奈惠所知道的——她想回继国城，若鬼杀队想知道什么，到继国城她会一一告知。 香奈惠听完整个故事，不由为薰子小姐的胆大心细心惊，同时也感慨，这位薰子小姐冒这么大风险，恐怕全是为了朋友报仇。 原来是这样，她就觉得，若只是祈求庇护的人，是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 香奈惠不禁问：“你太冒险了，哪怕继国城真的有守护者存在，也不可能随时守护所有的城民。你这样做，等同在刀刃起舞，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残酷的鬼杀死。” 薰子小姐停下脚步，弯下腰，摘下城脚下盛开的花朵拿在手中。 “你觉得，我一个已经失去丈夫，双亲也亡故，一无所有的人还惧怕什么，自己的性命吗？而且……” 女子嗅了嗅花朵，轻笑。 “这里是继国城，我们的城主大人，不会放过任何企图侵犯这座城的恶徒，无论那是人是鬼。” 我——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相信着，笃信着。 这里是被鬼将所守护的城池，而我们，是鬼将之城的臣民。 ——为您而战！为城而战！数百年我们的祖先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鬼将大人，我们的城主大人才会一直守护我们。 这就是……爱啊！是我们的城主对我们的爱！不是鬼将之城居民的您，又怎会懂呢？ 第48章 巫女守护之城 香奈惠很难相信, 真的有鬼守护这座城。 虽然，她也希望能有鬼跟人和谐共处的世界……因为她也的确见过，迫于无奈被变成了鬼, 无从选择之人。她希望，若有办法解救鬼, 解除鬼与人之间的矛盾，那些无辜者无需与他们相互残杀。 但，这跟客观看待现实是两回事。 大部分的鬼，毫无例外的变成鬼之后, 逐渐失去了身为人时候的记忆。哪怕还记着一些，也只是很少, 很少的部分。这也是大部分的鬼丧失人性的根本原因。 记忆是构筑人的道德以及各种感情的重要方面, 失去了记忆, 你甚至都可以说这个人的过去，近乎不存在了。那么依然行动的, 又是多么可怜的一个亡魂啊！ 但是她也不免对这座鬼将之城产生了兴趣，因为薰子小姐，跟生活在这座城的居民们。他们竟然如此根深蒂固的相信着鬼将的传闻。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是一座城的人, 都相信着这个传闻！这让传闻有了一种真实性，毕竟遥远的神话是没人会挂在嘴边的。 她又具体了解了下，发现这座城也从未受到鬼的侵扰, 当然这恐怕是因为城中有除妖师跟巫女的存在，哪怕食人鬼并非传统意义的精怪之类, 也会对这种明显会是他们敌人的势力所在地退避才对。 进入继国城之后, 她很快为城中景色惊讶—— ——被鬼所守护的城, 色彩斑斓, 四处都是盛开的花朵。 就像薰子小姐说的一样，这里的人很喜欢花，四处都种花。 考虑到这座城的神社也非常有名，御守倾销往世界各地，也并不难理解。用干花为主要原料制造的各种御守，大部分都是出行平安，守护爱情啊，庇护子孙之类的，在这个鼓励人口的时代是很受欢迎的浪漫的信物。不管有没有用，淡淡的花香跟漂亮的御守图案已经很招人喜欢了，比一般的香包上档次的多，还有守护的作用，也难怪人们喜欢。 薰子小姐去神社请守护平安的御守，香奈惠自然是一起去了。她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御守之中，果然没有紫藤花做原料的。从说明上来看作用是驱邪的御守，主原料是桃木跟桃花。 ……仅仅是因为，紫藤树会夺取土地的养分，不适合栽种？ 香奈惠微微皱眉，她觉得其中恐怕有蹊跷。哪怕是认为守护城的是鬼将，这也只是传说吧？又有多少人，知道鬼讨厌紫藤花？这简直就像‘鬼将’真的存在于此城之中，甚至与城民——尤其是神社有所接触，才会令神社制作御守的时候特意顾虑，避开使用紫藤花。 她买了一枚有着蝴蝶样式，说明是招桃花运的御守，跟一枚有着五芒星纹样，说明是驱邪的御守揣好。蝴蝶那枚，下次见到小忍送给她好了，身为姐姐的香奈惠有些坏心眼的偷笑着想。 买好御守之后，薰子又带香奈惠往神社里面走。 薰子告诉香奈惠，她已经拜托认识的老家的人，联系上了神社，以捐献为由拜见神社的神官。 “这一届的巫女还太过年幼，尚未成长到能承担责任，所以神社内的事务都是联系神官。” 香奈惠知道薰子愿意带上自己，是因为知道自己对此感兴趣，连忙道谢。 神社的神官跟香奈惠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是一位梳着小辫子，相貌俊朗的年轻男人。 “真是美丽的小姐，请考虑一下跟我结婚，一起来继承神社吧！” 第一面，就是直接上来握住香奈惠的手来这么一句。 香奈惠汗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薰子轻笑：“别对我的客人这样失礼，黑耀大人，而且神社又不是您，而是等这一任巫女长大之后会交到巫女手上的，您能不能稍微靠谱点？” 被称作黑耀的神官松开手，换做一副慵懒的样子：“不要上来就拆台啊，薰子，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这座城里找对象有多不容易吗？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代打的神官，不会愿意跟我这个没钱没地说不定未来连工作都没有的男人，我实在很惨，不要再打击我寻找真爱的机会好吗？” 薰子摇头：“真爱不是骗来的。而且你父亲不是说让你将来去除妖师那边？” 黑耀焦急：“谁要去跟妖怪拼命！这样生活在城里受到城主庇护安全过日子不好吗？我完全不能理解我爸他怎么想的！” 薰子一针见血：“大约就是因为这样原因你才找不到对象。对不起，香奈惠大人，让您见笑了。” 香奈惠表示不介意，不过她很好奇薰子竟然跟神官的关系这么好。薰子解释了一下，城中的居民还是比较固定的，流动性不是很强，所以基本张三李四都是隔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大部分的人互相都认识。尤其神社又是当地仅有的信仰机构，基本对于城中人员都一清二楚。 香奈惠了然：“所以您才希望立即回继国城，这里无论是除妖师还是神社，都能作为对抗敌人的力量。” 黑耀一听瞪大眼：“敌人？怎么回事，薰子，你之前带的话里可没说什么敌人。等一下，你该不会引来什么可怕的妖怪？我跟你说好我当神官很多年，只会念经祈福的，除妖我一窍不通！去找除妖师，去找我老爸啦！” ……真丢人啊，这个神官。 哪怕是作为外人的香奈惠也不免这么想。 薰子早已料到似的，毫不动摇的说：“不是妖怪，是鬼，我想鬼应该属于神社的范围，不属于除妖师管。” 在外人听来似乎没太大区别，但在继国城的人来看，似乎区别很大的样子。果不其然，黑耀神官一副被噎到的样子，他最终瞥了眼香奈惠，无奈的叹口气。 “好吧好吧，先进来，在走道上讨论这些算什么，太不像样了。” ……之前是谁上来先来个求婚的啊！在走道上向第一次见面的女性求婚就像样了吗？ 如果这样吐槽你就输了，还是不理这个男人，操心正事比较好。 到了里面的会客厅，见到端坐在正中的，是一个看起来最多八、九岁，穿着小小巫女服的小女孩，香奈惠有些惊讶，但想起自己的主公大人，又有了些了然。有些家族传承看的是血统而非年龄，又或许这小孩的能力惊人，让人足以无视她的年龄坐上这个位置。 黑耀神官介绍：“这是我们神社的巫女梦子，她拥有强大的灵力，是这座神社的正统继承者。别看她这么一脸严肃的样子，其实大部分时间是睁着眼在睡觉。她的能力跟梦境有关，所以又被叫做梦巫女。我们可以开始交谈，无视她的存在就好。” 香奈惠：太放飞自我了，这个神官。这样对待巫女好吗？ 薰子习以为常的点头，跟香奈惠一起坐下，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一开始黑耀没怎么上心的样子，当听到薰子竟然冒险调查，查到日记的时候，他吧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了。显然他也听出那个极乐教绝非什么好东西，竟然有女人知道危险还自己往上冲，这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娇滴滴的薰子小姐，难怪他如此惊讶。 之后全部听完了，到了最后，黑耀的脸都黑了。 他先把薰子训斥了一顿，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幸好这回遇到了鬼杀队，万一没有呢？万一侦探的调查惊动恶鬼，把她跟侦探们一窝端了呢？更甚至，她怎么能信任找来的侦探，万一跟极乐教一伙的呢？太冒险了！ 香奈惠听着连连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个极乐教应该把当地大部分居民都控制住了，说是找的人正好跟他们勾结也是有可能的。薰子还算谨慎，不是在当地找的侦探，但这样也很冒险了。 之后黑耀告诉香奈惠，像这样的情况，他真的处理不了，但是他知道神社的结界强力，因而建议让薰子先住在神社一段时间，以帮助神社工作的名义。真有什么鬼追兵，是进不来神社的。 黑耀道：“以防万一嘛，还是让她留在神社好了。香奈惠小姐可以继续进行您的调查，或者您想一起住在神社也没关系，我非常欢迎美女来陪伴我们的！” 香奈惠汗颜：“请容我拒绝，我还有其他的任务，还要去跟我的同僚联系一下。请问您刚才的话……您为什么认为，鬼无法进入继国城？” 黑耀很随意的说：“啊，你不知道吗？鬼，是有所谓的领地范围的，就跟狮子，豹子老虎什么的一个样子，是有自己的活动地盘的。一般情况，只有弱小的豺狼才会聚集，比较强大的山中之王，可是不允许自己的地盘有其他的威胁存在。我相信我们城的鬼将是很厉害的鬼，没达到能让对方团灭那种程度的鬼，是不敢踏入他的领地的。” 香奈惠的笑容僵硬：“啊，您的说法，仿佛鬼将真的存在一般。” 黑耀理所当然道：“我可是神官，我都不相信鬼将存在，要如何说服他人来信仰神社？来，给你一本我们神社的介绍册子，回去好好看看。就是由于我们有强大的巫女镇守，才能让鬼将维持人心保护这座城，所以要多掏钱供奉我们的小巫女哦！” 香奈惠：……传销……吗。 又交谈了一阵，没有获得更多有用线索，香奈惠只得拿着册子先行告辞，并给薰子小姐留下联系方式，告诉她一有事就赶快联系她。 黑耀又找了房间，将薰子小姐安排好，才回到会客厅，打了个哈欠。 “真烦恼啊，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希望不要是太过强力的鬼，我可一点都不想死。” 一直跟雕塑一样跪坐在后方，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的小巫女，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竟然把‘那个’茶给了她们，黑耀。” 黑耀撇嘴：“为了保证她们肯定不会被杀，只能出此下策了。都是美人，出事就太可惜了。” 小巫女严肃道：“但是那个离开的女人……是鬼杀队的人。若是因为茶的缘故，正巧又遇上……” 黑耀懒洋洋道：“如果是她主动攻击造成了误会，只能怪她不走运。我们不是救世主，梦子，我们只是这座城的看守者。就让我看看，所谓的鬼杀队，究竟是何等人士。他们是否会成为真正的威胁。” 他们是神官，是巫女，是除妖师——但他们首先，是这座城的居民。 如任何一个城中居民一样，他们所信奉的，与其说是神灵，不如说是恶鬼。 就让我们看看，以除鬼之名行动的你们，是否是我们的敌人。 第49章 鬼王的指令 童磨并不知道, 作为他一直脑补对象的两只鬼，在他居心叵测的时候，还正巧就在一起。 是的, 哪怕有鸣女的无限城，无惨也不可能宅在里面不出来，为了研究让自己能在太阳下行走的方法，他必须渗透人类, 借用人类的医疗技术。他本不是医疗方面的人才, 但他有相当漫长的时间用来学习，在他来说唯有时间是可以挥霍浪费的。 没有继国缘一存在的时代, 他无需随时都跟护卫待在一起, 有了更多的独自活动空间。 ……但有些时候, 习惯很难改变。 躲避缘一，躲避有可能出现的日之呼吸法传人的时间，超过了百年。之后上弦跟下弦们来来去去, 只有黑死牟跟随他最久。 尤其, 当初他第一次给谁这么多自己的血肉。以往的人类，往往只需他几滴血就会被改造，大部分的人都难以经受改造变成怪物然后爆体而亡。而黑死牟不同, 在最初的时候不仅获得他的血，还相当贪婪的啃食了他的肉，吸收如此浓度之后完全变化成鬼活了下来。其中的联系跟亲密感，是其他仅仅获得他几滴血的鬼难以想象的。 这感觉很微妙，就仿若建立了某种血脉联系。父母对亲子，孩童对兄弟姐妹之间, 总有一种微妙的联系。哪怕不知道彼此的关系, 可见到了就是觉得亲切, 这就是血脉的神秘力量。 无惨变成鬼的时候很年轻，并无子代。 理论上，所有被他变成的鬼，都等同他的子代。 那么他对其中有着最浓厚血脉，他所亲自所转化的黑死牟有某种类似血脉的感情，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偶尔，只是偶尔，他一个人整理思路或研究的时候，会有一种不安感。但是有黑死牟在，那种不安就会消失。究竟那是对缘一的戒惧所留的后遗症，还是名为孤独之物，无惨自己也从未深想过。 ……他是鬼王，想做什么就做，有什么好思考其中道理的必要性吗？ 他相信黑死牟也是如此，对这份血脉有某种感应，证据就是，黑死牟在他面前表现的比面对其他的鬼都更放松，这是信赖的证据。两人长久一起行动的习惯，也让黑死牟相当习惯照顾他，就像真正的兄弟一样。 ……呵。 一想到这点，一想到他夺走了自己的天敌继国缘一的兄弟，不仅让其变成鬼，收为己用，还跟对方建立如此亲密的血脉联系跟默契，他就心情畅快无比。 ——缘一啊！你再强又有何用？你的寿命，只是如昆虫般短暂卑微；而你最重视的兄长，也早已将你忘却，全心全意的支持着我，维护我，为我而战。你再怎样的强大，还不是照样被我夺走了珍贵的所有？ 无惨将双眼从医书上面移开，看向正在护理自己手中长剑的黑死牟。 黑死牟其实现在所用的，都是鬼血肉所变化出的特殊的剑刃。但固执的剑士依然对刀具有着特殊偏爱，哪怕不怎么使用，也时常拿出来保养。 黑死牟的大部分收藏，都是他曾经挑战决斗过的武士所留，以及击败鬼杀队的那些柱的战利品。看着这些剑，别说黑死牟，就连无惨的心情都变得很好。 “我刚才发现童磨准备去做些有趣的事，”无惨突然开口，“他似乎盯上了你的城民。” 对于属下拥有一座城，无惨感觉良好，更甚至觉得这充分证明自己的上弦一不愧是上弦之首。说起来，他最初选择这个人，不就是因为他曾经是城主吗？ 虽说如此，无惨却也不怎么去那座城，毕竟那座城里有除妖师跟巫女——对巫女，他可是印象深刻。曾经那驱使犬妖的巫女，差点就将黑死牟从他的手中夺走。而黑死牟最终拒绝了巫女，选择了自己，这让他对自己的上弦的忠诚心充满了满足感。 无惨是个聪明的鬼王，他很优待自己最强大的属下，也将那座城视作黑死牟的私有物。 黑死牟听到他的话，果然放下了剑，调整姿势面向他端坐。 “您是希望，我教训一下童磨？” 不愧是跟随他最久的属下了，他刚一开口就明白他的意思。 无惨冷笑：“那家伙在悄悄调查与你相关的过去之事，他过界了。” 与黑死牟相关的过去，最大的一个雷，就是继国缘一。 哪怕是上弦们，也都不怎么知道继国缘一的事。应该说，见过缘一的鬼，除了他无惨，珠世跟黑死牟之外，全部OVER了，根本没机会做上弦。 至于其他的上弦……无惨干嘛要让他们知道，作为他们老板的自己有弱点？哪怕黑死牟，他都暗示过，不让黑死牟去深入调查黑死牟作为人类时候忘记的过去。黑死牟对此言听计从，他有关人类时候的自己大部分的信息，是来自日暮戈薇跟无惨，他知道自己曾经是城主，那座城属于自己；也知道作为巫女的戈薇与犬夜叉曾是自己的朋友，为压抑他的鬼类凶残性情用佛珠封印了他，令他不能直接吃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 黑死牟维护继国城的原因，是因为那是遗留至今，仅存的跟自己过去相关之物，而且还是无惨认可他可以保留的事物。很难讲，如果无惨让他屠戮整座城，他会不会照办。也幸好无惨顾忌除妖师跟巫女的存在，不准备正面与其冲突。反正他们跟鬼杀队不一样，目标又不是驱除恶鬼，而是守护继国城。既然继国城属于他的忠诚属下，他也无意在这上面太过苛刻。 ……是的，无惨是不是屑老板是要看对象的，如果你跟黑死牟一样强大，能帮他打缘一这种等级的BOSS，他不介意对你温柔点。 扯远了，总之童磨的行动目的不管是什么，他最终的调查，很可能会触及到黑死牟的过去，牵动与缘一有关的信息。这是无惨不能容忍的。也就是说，不管有意无意，这个讨厌的童磨都在调查他无惨的天敌。 无惨不能直接惩罚童磨，那样反倒会让对方知道，黑死牟的过去有重大问题，甚至能动摇到无惨。 因此，无惨只能曲线救国，让黑死牟去收拾这个手伸得太长的混蛋。 黑死牟对无惨的任何命令没有疑问，他只是再度确认了一下：“需要做到何等程度，让他降低品级，还是保持他现有的品级进行惩罚？” 降低品级——也就是说，剥夺童磨的部分力量，让他的战斗力从上弦之贰滑下来。 其他的鬼无法做到这点，但是上弦一黑死牟可以做到。也许跟最初形成鬼时候的经历有关，黑死牟能通过啃食其他鬼的血肉，剥夺他们血肉里部分无惨所赐予的血。若是血被夺走太多，浓度下降，会直接影响鬼的战斗力。 当然，这样还是无法填饱肚子的，黑死牟需要活人的鲜血，这也是他为什么维持继国城存在的另一个原因了——城中百姓信仰他，包括神社之中的巫女。他们会为他供养鲜血，每个人不夺取超出性命危险的量，就不会触动巫女在佛珠之上留下的封印。 可以说，这是一种共生关系，跟童磨与极乐教徒的关系很相似。只不过教主大人是破坏性开采，因为他教徒数量有限啊，不可能像拥有一座城血库的黑死牟这样搞人工献血。 更何况，童磨一心想跟黑死牟大人‘做朋友’，对挑战上弦一蠢蠢欲动，选择吃营养丰富的女人也是他积攒力量的方式之一。 无惨差点就想说，你把那东西干掉算了——可惜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想法很诱人，但权衡利弊之后，无惨还是决定留下童磨。 童磨在十二鬼月之中，起着相当重要的稳定作用。 在得到童磨这只鬼之前，十二鬼月还是有很多内部斗争的，无惨一开始没心思管，只是要求他们别呆在一起——不呆在一起就不会打架，多简单。 但事实证明，这样只是逃避问题，并不解决问题。 十二鬼月的换位开始频繁起来，上弦下弦不能互相打架，他们可以坑对方啊？坑鬼杀队去杀对方，还能美其名曰是为了让你获得更强的力量给你送的小菜啊，别客气。 鬼杀队也不是吃素的，也许上弦没办法对付，下弦的话，鬼杀队行动起来还是能让他们吃点苦头，就算打不死，让他们不得不离开自己最初的地盘是常有的事。 但这一切，在童磨加入之后，有了质与量的改变。 你要问无惨，无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理，大概一个公司若想良好运作，内部就需要一个这样拉仇恨的人才吧！刚加入第一个月就把从上弦到下弦得罪个一干二净，让所有鬼从内斗转化为集体厌恶童磨的模式，也是真的特别厉害了。 就算被老板逼着去找什么蓝色彼岸花，鬼鬼们也全无不满，比起屑老板，还是鬼童磨更讨厌！屑老板找彼岸花是有理由的，是为了让我们鬼鬼们能见太阳。童磨呢？他这么讨厌的坑别人，惹人生气，完全没有理由，他就是个讨厌鬼！ ……咳咳，这大概就是威震天需要红蜘蛛的原因吧，每个老板都需要一个能突兀显现自己的确是好老板的存在。 考虑到童磨对鬼内部稳定的重大作用，鬼王无惨还是忍痛决定，就教训一下，不用让童磨降级。降级也没用，童磨那家伙降级了多半也会吃回来。那何苦那么麻烦。 无惨想，我这老板当的真是太辛苦了。总有一天，我得裁员控制一下鬼口，不然太闹腾了。 第50章 鬼将亲临 黑死牟比童磨更早一步到达继国城。 领取无惨大人任务的他, 理所当然能用鸣女的血鬼术来做时空移动，从无惨大人所在之地，通过鸣女的无限城来到这边, 并未花费几秒钟。 抵达时间，自是夜晚。黑死牟站在城外，看向这座属于自己的城，一种莫名的荣耀与喜爱在他心中蔓延。 ——哪怕没有相关的记忆, 自己依然能对它产生这样的感情, 人类时的他，一定对这座城付出了很多心血。 由于无惨大人禁止所有的鬼——哪怕他自己, 去探索那段已经遗忘掉的过往, 黑死牟只能对自己的过去进行猜测。据说这本是盘踞妖怪的一座城, 不惜灭绝妖怪也要得到这座城……黑死牟猜测，人类时的自己，真的很想得到这座城？大约他过去是一名战国的武将？那个时代的武将攻城是很平常之时。 一旦有这一前置认定, 黑死牟自然看这座城的任何地方都觉得喜爱。 鸣女只能将他送到城外, 据说城墙里就埋藏着各种结界，都是城中的神社之人所布置。这些结界能对入侵的非人起到警戒预警作用，无论是妖怪、鬼怪还是其他的什么, 只要对人类有害，就会起预警的作用。 这就是非常神奇的地方了，黑死牟并不在被警戒的范围内。 无惨对此并不奇怪，他认为是那佛珠的作用，可惜佛珠拆不下来，无法确认是否如此。而且无惨认为, 这也跟黑死牟没有吃过人有关, 若是能吃人, 说不定就能解除佛珠的效果。可惜再三尝试，那佛珠如紧箍咒一样会勒着黑死牟的脖子，只会让黑死牟徒增痛苦。脖子又是鬼的要害，不可能斩首去取下佛珠，无奈之下只能就此作罢。 但其实，黑死牟有种奇妙的感觉……哪怕没有佛珠，自己恐怕也不会被排斥在外。就是，一种感觉。你的家不会拒绝你进入，这结界也仅仅是家门的一部分。大约神社之中的信仰将他也当做结界需要守护的一部分，因此他不可能受到排斥。不过他没有反驳无惨大人，只是将这想法暗藏心底。 不过结界至多只是预警，让城中的除妖师跟神社做好准备而已，并无阻挡的作用。童磨想进来，随时都可以。 黑死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城内等童磨。 若童磨只是在城外徘徊，最终离开，只能说他够机灵逃过一劫。但只要他进来——进入黑死牟的领域，那黑死牟有充足的理由处罚他。未经邀请跟允许，身为下位者进入上位者的势力范围，被打死都是活该。 上弦之一轻松的在守卫未能查觉之前，跃于城墙之上。他扫一眼自己的领地，发现这里在夜晚依然灯火辉煌，很多人在夜市之中往来，此等繁荣景色在外面罕见。 ……因为，这里没有除了自己的鬼或妖物吗？ 意识到这点，他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神情。 他拿出面具遮挡住自己过于引人注目的脸，除了他的六只眼之外，他的其他外观与人类无异。他从城墙跃下，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切入点，加入城内的人流之中。 面具并未阻隔他的视线，他的通透视野让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透过面具依然能清晰辨别外界事物。他看着城民脸色红润，心情愉快的跟彼此交谈，交换对小饰品的看法，挑选各种的点心当零嘴，看起来惬意又自然。由此判断，此一任城主很尽心尽力， 黑死牟是一个性格认真的人，变成鬼，也是性格认真的鬼。既然是他的所有物，他自然要确保自己的城维持最好的状态。记忆里，也并非每一任的城主都如此尽心。历史交替之中，也有一无是处，只知道剥削城民的管理者，当然这种类型的家伙他就会亲自去‘劝退’，换上自己看好的其他人才。至今还未有哪一任城主违背过他的意思。 ……这就是继国城最特殊的地方了，这里的最高权力机构，并非现任继国城的管理者，而是神社的巫女。继国城的城主不敢违抗黑死牟，而黑死牟，又一定程度会听从神社的巫女。 这是因为巫女对佛珠有着一定程度控制权——哪怕仅仅是通过口令让他趴坐下去，而黑死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作如此羞耻的姿势——导致巫女间接性的对黑死牟有一定的话语权。 ……话说那佛珠的原始设定明明并非如此，会变成‘你坐好’完全是戈薇造成的。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后续者们不清楚，甚至以为‘你坐好’是某种在极端情况下才能使用，让他冷静下来的咒文；而巫女也变成了专门负责跟他沟通的职业……如此误解传承延续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令黑死牟羞耻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 总之因这个缘故，在原则上没有大冲突的情况下，黑死牟愿意听取巫女的话。 当然并非任何的巫女，这也是通过传承来延续的。之前是戈薇，再之后是枫婆婆收的一个徒弟……总之是单线的传承，佛珠的主人由上一任交接到下一任，直到现在。 黑死牟想起，他很久没回城，在人类来说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他记忆之中的上一任巫女已年迈，接替者应该是她的徒弟……印象里好像见过一次，是个很幼小，面颊红扑扑，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女童。据说很有天赋，所以从小被神社收留，之后辗转来到了继国城收养。 ……想来，是神社害怕没有后继者，失去对佛珠的掌控，用了一些手段从其他地方换来的孩子。黑死牟心生怜悯，简直就像是作为恶鬼的祭品啊，那孩子。若非是因为他，也不会被带到这座有着恶鬼统治的危险之城。 黑死牟决定去神社看一看新上任的小可怜，毕竟是他的巫女，若是太小了，实在不合适，也可以考虑早点让他们更替。无论何时，在任何地方，总不该让孩童去承担过重的负担，那本该是大人的工作。 然而在前往神社的途中，经过夜市之中的人时，黑死牟微微抬头，轻嗅一下，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女子。 这个味道…… ……祭品？ 黑死牟是鬼，他需要人的血肉。 因巫女的要求，他不会去直接吃人，而是通过大量的人血来弥补。 血，自然需要活血，又要保持被吸取的人活着，那样一来基数就变得相当大。 幸好继国城本身也是很庞大的一座城，里面几乎所有人都是神社的信仰者。 一般而言，巫女会选择可信者，确认对方的意愿，肯定对方愿意为了维护这座城‘捐献血液’，才会在对方的身上做标记。有这种标记的城民，就是他可以随意取用的‘祭品’。在继国城，成为‘祭品’甚至是一种荣耀，尽管大部分祭品不会记得被取血的过程，但他们依然觉得自己与神秘侧接近了一次，为此兴奋不已。 而作为交换……算作黑死牟内心之中认定的交换，他会庇护这些属于自己的祭品。 无论是因何等原因，何种恶意，只要动了他的祭品，他就让对方全家不好过。 也许他不能总是及时救助，但他总会及时报复。他用这种手段来彰显自己对这座城的威慑力，目前为止非常有效，乃至于城中被选中的祭品都会被小心尊敬。 标记的手段，是一种仅被巫女掌握在手里，名为‘香青草’的草药，喝下之后身体会隐秘散发香味，对嗅觉敏锐的鬼来说，如道标一般清晰。不过其效果一般只有三天，一般巫女只会在确认黑死牟来到城中之后，才对复数早已选好的祭品使用香青草。 ……现在就有香青草的味道？巫女如何知道自己会前来？ 黑死牟想到童磨，他有点不太好的预感。该不会童磨已经跟神社的巫女接触了？ 那不用无惨大人的命令，他现在就去把那个祸害活活打死个几次，让他好好记住哪些东西不能碰。 黑死牟的视线从女子身上移开，很快融入人群之中。 香奈惠若有所觉，她朝自己感知到视线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她的错觉？没有找到可疑人士，她只能将视线放回自己刚才挑选发钗的摊位，继续选小饰品。 黑死牟进入神社，每次来到这里时，他都会感觉自己像被一盆清水从头到脚的浇下去一样，凉意彻骨。好处是之前不知为何积累的疲惫与压抑之感会一扫而空，不好的地方是，无惨大人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息，他每次离开神社之后都得到战场上再沾染一些鲜血才能让那位大人安心。 ……有点微妙，简直像去过风月场所后，回家前得先洗澡去掉烟酒脂粉味道的花心丈夫。 踏入神社之中，黑死牟看到了迎接者。 一位陌生的神官——上一任的神官也卸任了吗？还有，在他看来依然很幼小，仅仅是从膝盖高度变成了腰部高度的小巫女。 “……前任呢？” 他不禁问道。 巫女恭敬的行礼：“岚婆婆，跟道亿爷爷已经相继过世几年了。” 黑死牟默然，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所以，他不喜欢叫他们名字，而是习惯用神官跟巫女来指代。毕竟很快，在他记住名字之前，又会变成其他的什么人。 “为什么使用‘标记’，你怎知我会来？” 黑死牟直接问道。 巫女回答：“这正是我要告知您的，有城民——带来了鬼杀队之人。” 黑耀神官忍不住咂舌一下，这样的说法，岂不是会让这一位误会吗？没想到梦子这么狠，这是为了惩罚自己未经许可随意使用了那个吗？ 他连忙解释：“那城民是被一个叫做极乐教的势力追杀，之后又被鬼杀队发现了追杀她的是鬼，因而不得不跟鬼杀队交换条件，带鬼杀队进城。鬼杀队所持的通行证，只能在此城逗留七日，若您希望她离开，我们可以联系城主撤销通行证。” 黑死牟想起之前遇到的女子，说起来那气势，的确并非寻常女子。原来是鬼杀队之人，一般鬼杀队之人，尤其是杀过鬼的，都会带有鬼类特有的死气与血腥。这一回香气完全盖过了其他的味道，让他难以分辨。 “不必。既然是鬼杀队，为什么要给她做标记？” 神官紧张得额头流汗：“啊，那个，其实她……她不小心喝错了，因为她是跟着薰子小姐一起来的，这个，是不可抗拒力。” 巫女内心轻哼，这时候你后怕了，早干嘛的？竟敢给一个鬼杀队的做标记，你是想坑黑死牟大人吗？活得不耐烦了。 “她……”黑死牟不敢确定，“我也许，在哪里见过她，那个鬼杀队的女子。你们跟她保持距离，不要再跟她多做接触。” 巫女跟神官连忙称是，此时他们是不会反驳黑死牟的。 黑死牟抬头轻嗅：“这里也有，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个‘薰子’？” 神官连忙道：“对，是被极乐教追杀的女子。她本是我城居民，之前出嫁到城外，丈夫死后加入极乐教，未曾想到极乐教内有恶鬼，因而逃回来。” 连黑死牟都觉得这情节有些可笑：“为了逃避恶鬼，来到了恶鬼之城？” 巫女跟神官连忙跪下，不敢作声。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毕竟有你们在，我不会杀她。” 黑死牟不得不感慨于人类的求生欲，为了活下去，自愿回到恶鬼统治的城，将自己献给恶鬼做祭品，来避免被另一个恶鬼吃掉。真的太过可悲又可笑。 但……既然是自愿，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带我过去。” 他说。 神官跟巫女心情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见到黑死牟大人进食，是信任他们的标志，一定——无论看到什么样的场景，他们一定不能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之后……他们看到黑死牟大人用手指点了一下熟睡中薰子的脑袋，薰子貌似陷入更深的睡眠。 两人吞咽一下，要开始了吗？ 然后……他们看到黑死牟大人从怀里拿出一套一次性抽血套件。 神官跟巫女：……？？？ 紧接着他们看到黑死牟大人以非常专业素养，如护士一般娴熟的方法一阵下去，血液顺着软管装满了血袋，很快达到了人能可以抽血的标准量……是的，因为上面有刻度所以抽多少量非常清晰，不会弄错……之后再娴熟的拔针头，按住血管。 黑死牟对他们叮嘱：“接下来几天注意让她补充营养及好好休息。” 两人：………。 黑死牟：“怎么了？” 两人：“没、没有，就是觉得，您的手法很娴熟，嗯，很现代化。” 黑死牟：“……” 意外了吧，我跟随的是非常讲科学，有着丰富西医经验的现代化的老板。 当然，黑死牟不能这么说，他只能解释成：“那位大人不喜欢我直接用牙去咬其他人吸血。而且这样能更精确的控制血量，避免对人体的造血能力造成损害。” 神官跟巫女嘴角有些抽搐。 那位大人……谁，跟你什么关系？怎么听着这么奇奇怪怪！还有为什么出现这么专业的名词！您真的是古代的鬼将而不是现代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吗？ 鬼将大人，不明觉厉！ 第51章 虎口夺食 香奈惠联系上了岩柱行冥, 得知他正在跟踪另一条线索，目前不大可能回来与她汇合。 而与此同时，她心爱的妹妹蝴蝶忍来信表明已经在前来的路上, 准备支援她。 ……就算再去信拒绝，恐怕也来不及了。她的妹妹有多倔强，她比谁都清楚。 可是，忍她…… 蝴蝶忍, 是个不适合练武的女孩子。 并不是智慧, 或者天赋的问题，是因为——她的骨架太小, 体格太轻了。 无论想象多美好, 现实总是冷酷的, 有的事，并非努力就能达成。蝴蝶忍的体格不适合习武。男孩子若个头不高，肌肉与骨骼的密度能够将重心调整, 依然能走出独特的武学道路。但是忍……太轻了, 作为女孩来说太过娇小玲珑，哪怕她学会呼吸法，她也无法克服这种先天性的不利。 香奈惠从不后悔加入鬼杀队, 但有时候，她也会想，若不是因为自己是鬼杀队的柱，忍本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跟更广阔的选择，而非在她并不擅长的领域拼命的费力前行。 ……她的本意, 是希望能守护家人, 让妹妹能获得幸福啊！ 但她也无意放弃现在所走的道路, 从这方面来说，她或许是个冷酷的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守护妹妹，其实她也只是个被‘鬼’所迷惑的普通人。 蝴蝶香奈惠一直觉得，想要杀鬼的人，跟想要变成鬼的人，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被鬼所迷惑的人，因世间存在那样一种奇妙的生物，情不自禁的被那生物所迷惑，追逐它的脚步，如同世人常说的那种‘狂信徒’。并不是为了正义与爱那种温柔的思念而行动，仅仅是因为——追逐着，想要追逐着，无论理由是信服还是杀死，都不想要停下追逐的脚步。 人人都说她温柔，其实蝴蝶香奈惠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格外冷酷的女子。 ……对不起呢，忍，哪怕会给你带来危险，我果然还是想作为鬼杀队的柱，继续追逐着鬼。 蝴蝶香奈惠决定尽快解决此次的工作，避免节外生枝，将妹妹卷入危险。她再度去神社拜访薰子小姐，想确认是否有其他遗漏的情报。 实际见面之后，香奈惠心生疑窦，薰子小姐的脸色看起来比昨日更加惨白，神官黑耀说她是连日赶路太过疲惫，已经给她准备了药膳。 香奈惠这回没有见到名为梦子的巫女，大约神社里也有巫女必须修行的课程，巫女并非每次都会亲自招待客人。 “失礼了，能让我查看一下吗，薰子小姐？” 薰子不解，但还是让香奈惠帮她查看了一下身体。 香奈惠大致检查了一下，发现真的只是脸色苍白，看似疲惫而已，没查出其他的问题。 啊，若是忍在的话就好了，忍更擅长医药方面之事。 香奈惠不免这样想，又向神官询问了几句具体情况，神官都很客气的作答。 香奈惠产生了怀疑，这个神官前一天还不是这样的态度，就好像一日之间就突然正经起来。是比之前客气礼貌了许多，但也产生了一种距离感，就像招待不愿意接待的客人，只能敷衍过去好让客人早日离开。 薰子小姐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还介绍了很多城中以及附近的景点给香奈惠，完全没有之前被鬼所追杀的压力。 香奈惠礼貌的谢过之后，又交谈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去将自己获得的情报整理了一下，让餸鸦传递给主公大人。之后她又找附近的居民交谈，希望获得更多情报。 奇怪的是，本来对她有些隐约提防的城民们，今日却对她相当热情好客，几乎问什么就答什么，还给她推荐很多好吃跟好玩的地方。 香奈惠：……？？ 不明白是什么缘故，香奈惠提高警惕，决定以防万一再多留两日，看看会有何变化。 结果，还真被她等到了变故。 傍晚日刚落之时，整个天幕不知为何变成了暗红色，还伴随着如哨声一般的长鸣。 所有的当地居民，纷纷抬头望天，之后很快收拾摊位等物品迅速返回家中。 “……？等一下，这是出了什么事？” 香奈惠连忙询问一位摊主。 “这是城中警报，一般有妖怪或其他怀有恶意的敌人进城，会触发警报，我们普通人只要赶紧回家避免就好，其余之事除妖师大人们跟神社的巫女大人会处理。” 可能在其他现代化的城市之中，并无此种警报，也不怎么遇到妖怪。但对于本身就居住着妖怪的敌人除妖师的一座城来说，这就跟一三五、二四六城管巡查一样，当地人都知道，反应也极为灵敏。才那么一转眼，街道就空空如也了。 香奈惠有些愕然，这种反应速度，完全都要赶上他们鬼杀队的隐了。看来继国城的和平跟安详都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其实这里的居民个个都习惯于这种类似随时都会进入战备状态，半军事化的管理模式。 也有好心的居民路过她的时候劝她一起躲藏，被她婉拒。她本来就是为了追查恶鬼而来，此时发生了变故，定要查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哎呀呀，这是什么意思，是欢迎我的意思吗？” 一个身着华丽夸张服饰，头戴发冠的橡色头发之人摇着手中金属扇，信步走来。 “没必要这么夸张的吧，黑死牟大人。” 男人做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感慨着，看到香奈惠，双眼一亮。 “啊，前面的美丽姑娘，你是当地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城里的天空是暗红色，还有奇怪的声响呢？” 香奈惠心生警惕，面带笑容的回答：“这个啊，听说一旦城中出现危险的脏东西，就会引发城中警报。” 男人先是瞪大眼，之后泪珠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 香奈惠：“……？？” 男人抬手用袖子擦去眼泪：“过分，太过分了，人家不是什么脏东西。实在……太过分了啊~” 香奈惠突觉毛骨悚然，她立即凭着直觉跳开原先的位置，并以剑攻击那男子。 果不其然，她刚才待过的位置竟然被冰凌刺穿地表，全是冰凌的痕迹！ 而她的那一击，也没有有效的击中敌人，之前在她面前的男子已经不知何时，无声息站在她身后。 “啊呀呀，是柱吗？为什么……一个鬼杀队的柱能进入城中，我进来却会引发警报，真是，太过分了不是吗？” 香奈惠迅速旋身一剑又快速撤开，可那一剑被对方用扇子轻飘飘一划，变卸掉了力道。 如怪物一般的男子，眯眼笑了：“我知道了，这，是招待吗？一定是对我的款待，他知道我最喜欢吃女人了嘛~真是，太客气了，呵呵呵~” ——糟糕！ 香奈惠想撤开已晚，随着童磨那一扇挥动，冰冷的寒风将她的半个身躯都冻僵了，而吸入肺部的那些罕有碎冰的空气……是毒！ 香奈惠咳了一口血，依然无法遏制肺部燃烧一般的刺痛。 男人偏开头，睁开那双有着奇异色彩的双眼，看着他，你会产生一种自己徘徊于生死之间，竟见到了佛祖一般的恍惚感。 “很痛苦吧？真可怜，太可怜了。就让我……送你去，没有痛苦的极乐净土，与我永远的融为一体吧？” 如神佛一般，充满神性的怪物。 不用谁告诉香奈惠，她已知，这就是她所追踪的敌人——极乐教的教主童磨！ 竟然，连自己的绝招都未曾用上，已经被对方夺去了行动力！ 敌我双方的差距太大，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香奈惠想的是，自己恐怕此身将死，决不能被对方吃掉，要想办法拖延时间，只要不被吃掉……哪怕她的尸体，都能留下重要的线索！若被吃掉反倒会壮大对方的力量，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吃掉！ 而童磨则觉得猎物已经绝对跑不了，自己只要慢慢享用即可。啊，真可怜，自己会快点结束她的痛苦，自己真的是太慈悲了，对敌人都如此的温柔啊。 然而，童磨喜悦的表情突然一顿，本来准备抬手的动作也骤然停止。 啊……这种感觉是…… 生气了呢，为什么要生气嘛，真是，总是太过认真了啊…… 蝴蝶香奈惠也感觉到了变故，那是，一种非常可怖的气氛，就好像响晴薄日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如平和日晒之中突然浸透到冰冷的海水里，一股可怕的阴气弥漫开来，令她全身浸入其中。 香奈惠看到了不远处，朝这里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 不用谁特意为她介绍，她已知道来者何人。 ——鬼将！ 这就是，继国城传说之中的守护者，弑杀敌人的鬼将！ 橡色头发的男人自己回身，做出一个很假的赔笑表情：“啊，好久不见，黑——” 一道剑气扫来，童磨连忙用扇抵挡，可惜未能来及挡住。 让一个法系去抗剑客的特攻，真的很为难他了。 童磨的身体被斜着斩成两半，当然，因为他是鬼，所以这并不算什么。问题是…… 倒在地上的童磨，用哭腔可怜兮兮道：“犯得着用日轮刀吗，黑死牟大人？明明强行使用日轮刀的话你的手也会灼伤不是嘛~” “童磨。是谁，准许你……在我的领土之上，对我的祭品出手！” 磨磨头：…… 磨磨头彩色的眼珠流下彩虹泪。 啊，惨了。 人家，真的不知道啦，是巧合，巧合啦。 磨磨头在想，今天我会被切几段呢？ 第52章 教主大人哭泣 鬼都不喜欢跟他人共食, 上弦鬼尤其如此。 怎么说呢，这种行为，对鬼来说太过亲密了。 要知道, 近乎长生的鬼是几乎没有自身渴望繁殖的欲望，其他种类的欲望也随着作为人的记忆模糊而逐渐消失，可以说，对鬼来说唯一永恒存在的就是食欲。 因而你可以理解, 鬼对食物的追逐, 以及，对鬼来说, 自己看中的食物, 那是决不能跟他人分享的。 ……当然, 对所有鬼来说，他们的食物完全可以贡献给伟大的无惨大人，那是另一码事。 总之, 一般而言不会出现共食一人这样的事, 除非是实在饿得慌。 更尤其，上弦之一是一个非常注重传统跟位阶的鬼。 童磨还记得上一个敢动黑死牟大人口粮的鬼，是几百年的一个下弦, 那位同僚当场暴毙了不说，无惨大人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非常赞同的样子。 ……不要啊，因为这样的理由被砍死，太丢人了。 于是磨磨头开始不丢人的求饶：“是我的错，没弄清之前就动手, 请原谅我这次好吗黑死牟大人？” 黑死牟：…… 教主大人灵机一动：“啊, 莫不是, 因为我来找您，那一位不太满意，让您狠狠教训我一顿？” 黑死牟惊讶了，童磨，竟然知道？他不是一向最没有眼头见识的吗？今天是怎么灵光一闪就开窍了？这该不会不是童磨，而是鬼杀队伪装的？ 一见黑死牟的表情，童磨就知道蒙对了，连忙开始装可怜。 “哎呀呀，那位大人可真是，嫉妒心太强了，完全不愿意让其他人接近您啊，黑死牟大人。本来我还只是将信将疑，看来我无意中摸到的情报竟然是真的呢。就这么的不想让您知道吗，那一位~” 黑死牟走到童磨跟前：“你在说什么？” 童磨一边像拼接人偶一样，组装自己被割断的身体，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在说，您的过去啊，黑死牟大人。” 黑死牟：——！ “您就从未怀疑过，那一位为什么不允许所有的鬼，包括您自己，去触碰那段过去吗？” 童磨从地上站起身，转动一下手腕，确认自己的神经驳接正常，可惜伤口依然在疼，不愧是日轮刀。 “别对我撒谎，我知道您对自己的过去十分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守护这座人类的城池。”童磨轻笑，“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比您自己更了解您呢，黑死牟大人。” 黑死牟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童磨，别浪费时间。” 童磨轻飘飘的说：“我想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一位不希望你了解你的过去，是因为……一旦知道了，你有可能会离开他。” ——！ 被当做背景的蝴蝶香奈惠一边想办法自救，暗自用呼吸法融掉部分的冰，好让自己的身躯能脱离，一边服下身边带着的强力解毒药。按道理她应该赶紧想办法逃离，一只上弦已如此费力，若是两只，她也只是白白的牺牲。既然没有平民有危险，她就该保全自己的性命才对。但听到这两只鬼的对话，她放弃逃走的机会。这是多么重要的情报！哪怕冒再大的风险，她也应该获得情报再走！ 黑死牟冷淡道：“花言巧语。” 童磨整理了一下衣物，随手捡起自己的扇子，啊，裂了，心疼，回去换一把。他想着将扇子随手丢掉。 “先听听我查到的情报，您再做结论好了。” 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把扇子，童磨拍拍扇面上的土，将其打开。 “其实也不难追查，继国城——这座城的初代城主，名为继国岩胜。他有一个弟弟，名为继国缘一。据说他们兄弟二人本来都是鬼杀队的剑士，善用的两种极为强大的呼吸法，是所有呼吸法的鼻祖。” ——！！！ 蝴蝶香奈惠震惊，这种事……他们鬼杀队都不清楚！如果知道这样的背景，主公大人不可能丝毫不提示她！ 黑死牟有些怔忪，他想起来，很久以前，似乎是有一个剑士…… 【“兄长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是，那个人类吗？ “多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身为鬼杀剑士的您，成为了鬼呢？于是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其实原因过于简单，反倒出人意料呢。” “在人类的罪案档案之中，有这样一条记录，名为继国缘一的剑士，有极高的嫌疑杀害他兄长岩胜的相亲对象，但剑士声称是鬼所为，他在口供之中说，那鬼先伪装成女子欺骗自己的兄长，之后见事迹败露，就杀人做替身，自己走脱。他声称，那是一只看起来很像人类，非常美貌，有着黑色卷发，眼底猩红的残忍的鬼。” 说着童磨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 “很眼熟不是嘛？” 黑死牟震惊了。 他是真的震惊了！知道自己老板女装，跟知道自己老板曾经女装去骗婚自己，那是两码事！ 无惨大人，真的吗？你竟然……是这样的无惨大人？ 黑死牟开始怀疑鬼生。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忠诚的服从无惨大人是理所当然之事，但，如果老板本身就对你有别的想法，这性质好像就不一样了！ ……我把你当老大（合作伙伴），你其实想跟我结婚？不，这个绝对哪里都不对！ 不得不承认，黑死牟一瞬也被雷到了。不过他把持住心神，这都是童磨的一口之词，不能信！ 童磨笑眯眯的继续丟雷：“嘛，我后来也调查到一些，继国缘一真的很强，据说无人是对手，就连鬼也一样。而且同一时期那位大人的活动简直销声匿迹，在哪里都找不到记录。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因为自己的哥哥被带走了，所以缘一在追杀无惨大人呢？继国缘一强大到无惨大人都戒备，或者，无惨大人不太希望跟您的弟弟正面敌对，毕竟是您的兄弟呢。” 其实，这个顺序跟现实是反的，是颠倒的，因为缘一砍翻了无惨，无惨才想利用岩胜，于是过去把岩胜招募成鬼。 但童磨不知道啊？他按照自己找到的线索，合理推测一下，就是无惨带走岩胜，被缘一发现追杀，但最终无惨还是成功把岩胜骗走当鬼了，缘一无能狂怒的继续追杀，之后黑死牟跟无惨就躲着缘一走。 嗯，虽然还是那些事情，但是前后顺序颠倒一下，完全就有那个类似私奔的味道了。 黑死牟当然不相信童磨，童磨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但是，太过逻辑通顺，有理有据。童磨这个家伙，自己嗑CP不说，还硬是挖掘现实依据，非要把这个CP嗑得有理有据，现在他竟然还进一步把自己的CP脑洞跟现实依据拿给当事人看！你不得不服他！ 而且这也顺便解释了为什么无惨大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这段过去。自己想弄到手上弦一所以女装骗婚，还被对方的弟弟发现追着砍什么的，这种黑历史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不，不能顺着童磨乱七八糟的逻辑走。 黑死牟很快沉下心，无论过去发生什么，那都是人类之时的事，对他来说，没有记忆就等同不存在，无论谁说什么都一样。现在他身为上弦一，那就是上弦一，继国岩胜跟继国缘一关我何事？ 【——兄长大人，对不起。】 ……跟我，无关！ 黑死牟有些恼怒：“闭嘴，童磨，你是真的想死得彻底一些吗？” 童磨以扇掩面轻笑：“抱歉，抱歉，我只是将我的调查告诉您而已。若那一位是因为这个调查想教训我，你不觉得，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吗？” 黑死牟：“……你到底想干什么，童磨！” 童磨轻叹：“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啊，黑死牟大人，我想跟你做好朋友嘛。你瞧，我之前也提醒过你，但你从来都没当回事。你也许的确只是将那位大人当做上级，可那一位，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同样的事，放在其他鬼的身上会要命，放在你身上，那一位却能轻飘飘放过。你认为，除了你还有哪个不吃人的鬼，不仅没被杀死放弃，反而成为上弦月？” 黑死牟冷哼：“那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 童磨被噎到，的确如此。其他的鬼远远不如黑死牟强大，强者总是会被偏宠，放在哪里都一样。 “算了啦，反正我来只是顺道给你带个消息而已，不留我吃个饭嘛，黑死牟大人？” 童磨这样说，是察觉到有人类靠近了，而且那些人所拿的武器，有着奇妙的腥味——除妖师，据说他们用妖怪的尸骨做武器。哎呀呀，真的有妖怪存在吗？有点好奇，鬼是不是妖怪的一种呢？我的骨头能做武器吗？那一定要做的漂亮一点。 “我有说，你可以就这样走吗。”黑死牟再度举刀，“之前的那剑，是警告你别不知好歹。现在，该清算你竟敢散布谣言，诋毁那位大人的重罪。” 磨磨头再度掉泪：“请……对我温柔点。你太粗鲁的话，人家可是很疼的说。” 黑死牟：……你还是去死一死吧。 从前，有个太太吃了一个很南极圈的CP。 可是这个太太虽有脑洞，却是既不会画画，也不会写文，没办法自己产粮，只能找一些素材自己嗑来解馋。 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证明自己嗑的CP是真实世界CP的证据！他好开心！他立即去分享自己的脑洞，以求不要困在冰山，让更多的观众跟他一起吃CP！但是他第一个安利卖到了当事人的身上，接着被切被打成一条条的拉面了。 ——总结一下，就是这样的剧情吧。 过于尴尬，令作为当事人的黑死牟甚至窒息到失去言语能力。 幸好还有刚刚赶到的除妖师们，替他处理童磨的残骸，否则他还要再度挑战一下自己的忍耐力……忍着不真的彻底打死童磨，真的是很辛苦的了。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黑死牟暗想下次再犯事在他手上，他是绝对要干掉这货，绝对，不会再问无惨大人下手轻重！ 第53章 传承与维系 小巫女梦子赶到的时候, 看到的是背对她而立的剑士，垂手所握刀刃之上，鲜血正滴答落下，地面的植被被那充满腐蚀性的血所灼烧, 变成一片片的焦黑。 黑耀看到不远处的血腥场景, 跟正在处理的除妖师, 他伸手想盖住巫女的双眼。 梦子推开那只手，朝前方跑过去。她将自己那双白皙的小手伸向剑士握刀的手…… “……别……别过去！” 香奈惠费力的吐出这句话, 就再也难以言语, 头晕脑胀还有些发晕。 有着六只眼的鬼，这一回并未戴面具，他的异常就如此暴露在人前却不在意。他垂目看向靠在他跟前的小姑娘, 转手将刀刃插回腰间的刀鞘之内。 只见小巫女毫无预兆的开始掉眼泪。 ……所以, 他就说不应该让未成年人来做这样的工作。 “手，”她说, “烫伤了！” 黑死牟微愣一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抬手看看自己的手心，握剑时焦黑的痕迹残留其上, 看起来有些像被黑炭灼烧过的样子。 “这种程度……很快就好。” 以鬼之身，徒手握日轮刀，这等代价还是最轻的。尤其这柄日轮刀不知为何有着强烈的阳属性，要比一般的日轮刀给鬼带来更强的杀伤力。 这把刀属于那唯一不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剑士。不知做何原因，当年黑死牟去而折返，取走了那柄日轮刀，将剑士的遗体埋没入土中。现在听了童磨的话再回想一下, 原来那时候盘踞在他心中的奇妙的感觉, 是因他们血脉相连。 小巫女翻出来的膏药, 小心翼翼给他涂上，其实那东西对鬼根本毫无作用，但他还是没有拒绝。 黑耀神官走过来，心有戚戚的看了看童磨的残骸那边，又看向不远处的香奈惠。 “那一位也需要治疗的样子，若放着不管会很快死掉，我可以过去吗？” 神官问道，若以往他肯定直接过去救美女了，但这个小美女是鬼杀队之人，果然还是先要征求一下黑死牟大人的意见。 黑死牟微微皱眉，他竟然忘了还有这女人。 “治好她，我会带走她。” 虽说是偶然，这女人实在知道了太多。若放着不管定会出问题，而且童磨恐怕也不会就此放过她。 他……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童磨很敏锐。其实黑死牟的确对自己的过去在意，但他不能表现出在意，甚至连自己的心中，都说服自己不在意。只因那是无惨的要求，无惨不让他去探究，他就不能探究，对于自己的上级他一向绝对服从。 但其实，在他心底，的确心存疑惑。 ……为什么其他的鬼就没关系，我就不可以？我的过去之中，到底有什么？ 黑死牟记着太宰治。 鬼死亡会失去人类时候的记忆，但如果是非常强烈，如同‘核心’一般确立人格之本的记忆，则会铭刻在鬼的内心深处，哪怕失去一切都无法忘怀。 黑死牟很清楚，对他来说的那个‘核心’，就是未能拯救自己的老师太宰治的悲哀。 其他的……其他的那些，对他来说，并未重要的如此地步，是忘记了也无关紧要之事。他一直如此确信。 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存有犹疑。 继国城的存在，让他明了的确有自己忘记了，却依然认为珍重之物。或许不若那不曾忘记的东西那般重量，但的确占据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珍贵的思念之物。 若要问现在的他，让他是否能接受忘记这座城……答案是否定的。 哪怕，如果无惨大人的命令，他也能亲手毁灭这座城。这与他觉得这座城重要并不冲突。 他不会忘记这座城，不会忘记这座城之中的城民，不会忘记这座城有着一座神社，里面有着侍奉鬼将的巫女。 既然如此……说不定还有，如这座城一般被他忘记，其实却并非毫无分量之物。 黑死牟是上弦一，他坐在这个位置不仅因为他的战力，还因为他够聪明，他比任何一只鬼都更了解无惨。 他不会去做挑衅无惨耐心与权威之事，正如在童磨一再挑衅他时，他依然内心坚定表示自己相信无惨大人。 但这并不妨碍，他因童磨的话开始考虑，用其他方式了解更多自己的过去。 这个女子……这名鬼杀剑士，他一定见过，只是想不起来。这或许也跟那个过去有关，他是绝无可能放着女人就此离去。 黑死牟走过去，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蝴蝶发饰，将它丢给正在治疗香奈惠的黑耀神官。 “若是鬼杀队来人，将这个给他们，就说那女子被鬼吃掉了。” 黑耀接过发饰，连忙称是。他内心对香奈惠怜悯，但想来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黑死牟大人将她带走便是不准备杀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城民的安全。 除妖师们已经把童磨的渣渣处理干净，他们真的很干脆，把童磨的骨头抽了几根准备用来做暗器，剩下的就卷起来丢城外了。 ……最可怕的是那堆碎肉竟然还说想再多给他们几根骨头，说自己也想要自己的骨头做的骨扇。 当然，被除妖师郑重拒绝了，谁要跟这只得罪黑死牟大人的鬼做交易，活得不耐烦了吗？ 磨磨头：惨，唉，什么都没捞到。 黑死牟见神官已将香奈惠包扎好，就直接走过去抱着人离开了。 没有人问他去往何处，又在何时回来，反正在这座城需要的时候，这位大人总会及时出现。 黑耀挠了挠后脑勺：“啊，忘记问薰子那边该怎办了。” 梦子道：“告诉她全都解决了就好。那只白发的鬼不会再来找她了。” 黑耀点头：“希望如此，你说我要不要提醒老爸一声，用鬼的骨头做不了武器，见光就会变成灰啊！” 梦子回答：“说不定伯父有什么办法处理过骨头之后就能用呢？我记得有专门锻造除妖师武器的仙人，多数会送到那边去。” 黑耀一想也是，除妖师的武器一向离奇。就像他们家传的那把飞来骨，甚至还有自己的意识。 ……不，别给他，他才不会继承那东西，他要做好吃懒做的治疗系的神官，才不要被老爹他们拖去打打杀杀！都大正时代了，应该崇尚职业自由选择才对！ “梦子，我想呆在神社一辈子，要不你跟我结婚吧！” “黑耀！！！” 一个背着飞来骨的大叔，面色铁青走过来。 黑耀脸色苍白，立即跳起来狂奔：“不，别用那玩意打我啊老爹！真的会死人的！！” 大叔走到梦子跟前，很歉意的低头：“对不起，梦子大人，让您见笑了。我那不孝子给你惹了很多麻烦，请您原谅他的不成熟。” 梦子笑了：“没关系，我们两个，倒是意外很谈得来。他刚才那番话，其实是自暴自弃吧？对于一无所长，连忙都帮不上的自己。其实我也一样，所以我能理解他。” 除妖师松口气，随即笑道：“那小子，还嫩着呢。您也一样，需要您亲自出面处理事务，还是很久以后的事。” 梦子抬头：“其实你知道的是吗，有关黑死牟大人的过去。” 除妖师顿了一下，回答道：“有的事，不知道反而比较好。黑死牟大人……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知道自己曾失去爱妻，离开孩子，为了自己的弟弟独身一人前往鬼杀队。 不知道因杀鬼而身患重疾，命不久矣，还将这座城跟自己的孩子全都托付给了他人。 不知道自己曾被绝望与悲伤的记忆所压倒，最终踏入了鬼道。 不知道那被他遗忘的友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了他，封印住他的凶性，让他不得不依赖本该是他食物的人类。 不知道忘记所有过去的他……依然，珍惜着这座城，跟这座城之中生活的居民。 “不知道过去，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做我们继国城的守护者。只要继续如此……就说明，他依然还爱着人类。 除妖师的飞来骨，是用妖怪的骨头炼制。那些曾被被除妖师杀死的妖怪的怨气附在兵器之上，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兵器被新的血肉所磨砺，最终超度了怨气，让飞来骨成为了除妖师的战友，与除妖师并肩作战的‘妖怪’兵器。 “这也是一种超度，或许要花费很漫长的时间，很多代人的努力。” 除妖师这样告诉年幼的巫女。 “但是，我相信我们……我相信你们，能做到。在你之后还会有下一任，下一任的下一任巫女，就这样代代成为维系城主大人与人类之间的纽带，将他的悲痛与怨恨超度，让他成为真正的守护神。” 就像，一代代的守护巫女们超度四魂之玉。 就像我们除妖师淬炼飞来骨。 我们一定能做到。 *很久以前的战国时代* “枫婆婆，可否将您的徒弟枝子派去继国城，在那里开一个新的神社？” “戈薇，你难道是想……” “将无法凭着个人之力做到之事，交给后续者，让他们一代代的接力下去，努力达成。就好像除妖师将四魂之玉交给了桔梗，而之后四魂之玉又传给了我。最终我们能让四魂之玉净化消失，是因为漫长时间以来我们所有人积累的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学长他能找回失去的人类之心。” “如你所愿，戈薇。我会交给枝子使用佛珠的方法，让枝子前往继国城。将日暮神社的神木截取一段作为神体好了——那将会成为，未来新的希望。” 第54章 鬼将与代餐 香奈惠醒来之时, 发现自己在一间极为安静的大宅之中的一间单独房间。 身上的绷带以及伤口附近的凉意与药香，证明自己得到很好的照料。这令香奈惠有那么一时间的困惑——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又身处何方。 香奈惠试图起身，伤口的抽疼让她倒吸口冷气, 终究未能站起来。 门外之人似是听到声音, 连忙推开移门进来, 那是一名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女侍从。 “夫人，您醒了？” 侍从连忙过来将她扶着坐起, 又将床头不远处的矮桌之上放置的汤药端来让她喝。 香奈惠微微皱眉：“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她的疑问并未得到解答, 又有人走到门前，在正对她的方向站定。 “我劝你……安静的把药喝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与精力。” 那是一名……相当俊美的武士。 俊美到让人看着, 都觉得一种美感堵在胸口, 难以呼吸。 并非那种过于清秀的柔美，而是更端正也更刚毅, 他的身形、站姿乃至气势，都不会让你产生误解，你可以确信这是一名杀伐果断的武士……甚至可以说, 是曾经领兵打仗，上过战场的将领。那一人可敌千军，站在阵前便可让对手窒息，让人鸡皮耸立难以抬首直视的魄力，将他的身份毫不隐藏的昭示天下。 “你是……鬼将！” 武士轻哼一声，抬手让侍女退下。 “我名为黑死牟，你无需用那个离谱的称呼叫我。” 香奈惠紧绷的情绪有些松懈, 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明知这只鬼跟童磨是同党, 却依然觉得他与童磨有着本质的差异。大约继国城的居民对鬼将的坦荡信任，多少还是感染了她。 “抱歉，失礼了，您的样子看起来与之前不同，这是您本来的相貌吗？” 黑死牟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再移开之时，已变作了香奈惠所熟悉的那副更接近鬼物的狰狞样貌。 “只是拟态，我不懂如何照顾人类，在侍女面前不得不以人类的姿态行动。” 香奈惠低头：“感谢您的救助，真是麻烦您了。” 黑死牟：“……一个鬼杀队的柱向我道谢，只会让我觉得你在讽刺。” 香奈惠摇头：“无论双方身份是什么，您救了我这点并非改变，更何况您还为了照顾我，专门请了侍女。” 黑死牟问：“你不恳求，我放了你吗？” 香奈惠叹气：“哪怕是我也知道，这是绝无可能之事，我知道了有关您的太多秘密。对我来说，依然活着，没有死也没有变成鬼，已是极为幸运之事。” “你……”黑死牟考虑了下如何说明自己的感受，“真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香奈惠微笑：“或许吧？我的身边都是些怪人，所以也没感到自己很奇怪。大约是物以类聚？” 黑死牟没有接话。 太过奇怪了，这种感觉。明明初次见面，却过于的熟稔，就连刚才自然对话的感觉，都似曾相识。 他不喜欢这样失控的感觉，又想弄清为何自己觉得她熟悉，迷雾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女人，我知道你是鬼杀队的柱，但因缘巧合之下，你已成为我的祭品。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说出来，我会酌情考虑。” ……祭品？ 香奈惠心生疑窦，但依然顺着往下说：“那么可以……将我给妹妹买的东西送给她吗？就说，是我在刚进入继国城时寄出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黑死牟看向她：“那是，绝无可能之事。你会给她，以及鬼杀队留下你依然存活的线索。若你思念她，我可以将她带来陪你。” 香奈惠苦笑：“不……还是不用了。抱歉，是我太想当然。那就，书吧，给我带些书，无论是什么书都好。否则一直呆在此处又不能出去，也太过无聊。” 黑死牟点头，表示同意了。 香奈惠又问：“梦子小姐，我是说，那位小巫女现在怎样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巫女试图接近黑死牟，尽管看起来这位鬼将还算好说话，她依旧很担心。 黑死牟平淡的回答：“她很好。” 香奈惠：“那么，请问薰子小姐呢？就是，名为童磨的鬼所追杀的女子。” 黑死牟：“童磨不会再靠近她，他不敢动属于我的祭品。” 都说到这种地步，香奈惠不得不问了：“那个……请问，您的祭品是什么意思，是会被您吃掉？” 黑死牟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有趣：“哼，很快你就知道了。” 香奈惠：……？！！ 到底是什么，就不能说清楚吗！这样钓着人实在太过分了！ 香奈惠还想问什么，黑死牟已经拿起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药。 香奈惠：……！！！ 吓得要灵魂出窍了！那什么，这是跟上弦鬼娴熟的鬼吧，至少也是个上弦对吧，上弦，在给她喂药？ 胃疼……这药，到底能不能喝？ 黑死牟很认真的说：“不用怕，只是普通的药，让你能早日康复。我需要保证祭品的品质，若是太糟糕可不行。” ……所以说，那个祭品到底是什么！ 香奈惠汗流浃背，但她也只能吃下去。啊，胃疼，好胃疼，一点都不想吃，都要吐了！ 黑死牟的心情却明显好起来，这位上弦似乎有着别人看不出的恶趣味。 香奈惠趁机又多问了几句，有关童磨在上弦之中的位置，还有黑死牟是不是上弦等等。 然后，她就知道了，之前差点吃掉她的童磨是上弦贰，现在给她喂药的是上弦一。 香奈惠：…… 我这是捡了什么玛丽苏剧本吗？先见到七彩色的教主，然后又被全继国城疯狂粉的鬼将给捞回家，而且，他们分明是上弦前两位！ 香奈惠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挺命硬的。将来回到鬼杀队，这经历都能写传奇小说了。 黑死牟也礼尚往来的问了一些关于她妹妹的问题，甚至再度展现好意，表示如果遇到她妹妹，会活着带回来给她作伴的。 香奈惠：……真的大可不必！ 到这时候，香奈惠已经不着急跟鬼杀队联系了。 她内心将之前的全部经过，外加自己的记忆整理了一下，现在已经大致摸出一个轮廓。继国城的全部城民，包括那位神官跟巫女，应该都是跟鬼将一伙的。考虑到当地的迷信崇拜，这并不难推测。鬼将把整座城，包括里面的居民都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应该是跟极乐教相似的运作模式，牺牲其中的极个别的个体，来让群体得到庇护。更甚至，牺牲者……那些祭品可能都是自愿的，这是一种另类的洗脑。而且上弦一所控制的人口的规模，远超上弦贰。 唯一有利的一点，就是通过她之前听到的对话，上弦一跟鬼王之间应该有间隙。上弦一效忠着鬼王，可童磨却发现上弦一成为鬼之前的过去有问题，很可能是鬼王为了获得这个曾经属于鬼杀队的强力剑士，用了一些手段。变作鬼的上弦一信任鬼王，却不想自己从前被欺骗。 ……话说这个鬼王，实在太无耻了，为了获得强大战力竟然不惜女装欺骗人的感情啊！ 香奈惠，很果断的相信了童磨的说法。毕竟，童磨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卖安利，这让人不由觉得这么拼命去卖的安利肯定是正品百分百没的跑。 香奈惠觉得这点可以利用，但现在她还不能立即采取行动，那样会引发对方的警惕。 还有那个祭品，到底什么意思，是要吃掉她吗？ 若是如此…… 香奈惠想了下，觉得以自己现今的身体状态，难以独自从黑死牟手中逃脱。 那就…… 她稍微抬手按了下头，假意整理乱发，实际是在确认自己的发钗是否完好戴在头上。 确认之后，她松口气。发钗是特制的，里面藏有小忍为她制作的对鬼有一定效果的毒。当然并不到致死量，毕竟发钗太短小，但让对方暂时麻痹，自己趁机脱身应该还是可行。 不过…… 看着黑死牟小心的喂药，之后又收好药碗之后，香奈惠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会有鬼，对自己要吃掉的人这么照顾吗？ 联想起一开始那位侍女叫她‘夫人’，香奈惠产生不太好的联想。 该不会，所谓的祭品，是……那个意思吧？ 看着自己面前貌似很正直的鬼，她又怀疑自己想多了。 虽然，觉得上弦鬼正直也哪里怪怪的。 对了，那个童磨貌似说过，‘你认为，除了你还有哪个不吃人的鬼，不仅没被杀死放弃，反而成为上弦月？’，也就是说鬼将并不吃人！ 那祭品并非被吃掉的意思，那到底是……？！ 香奈惠胡思乱想的头都晕了，也可能是她喝掉的药之中安眠的成分生效了，她很快就晕乎乎的躺下。 黑死牟又坐了一会儿，确认她睡熟才离开，离开前又拟态成人类的样子，还让侍女在外面守候以便能随叫随到。 当然，现在的血，也不便于抽，一定是一股药味。 ……为了喝代餐，我付出了太多。 * 已经回到极乐教之中的童磨正伸展着双臂，任由教徒为他更衣装扮。忽有一教徒碎步前来，在他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是吗，果然是这样。黑死牟大人没放她走，却也没碰过那个女人。他肯定想不到自己找的侍女是我的人呢～就算一开始不是我的教徒，也可以之后是啊，还是太大意了呢，黑死牟大人，为了区区人类。” 用轻笑着的声音说着，教主大人的表情却毫无笑意，双眼冷如结冻的冰，冰寒可怖。 “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之前我就说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谁让人家希望成为你的好朋友呢？” 这样说着，教主大人注意到那些为他换好衣服之后瑟瑟发抖的教徒，立即找回自己悲天怜人的面孔，冲她们轻笑一下，抬手挥扇示意她们下去。 “看来，我们短时间是无法和好了呢，黑死牟大人～” 第55章 飞舞的蝴蝶 香奈惠连续紧张了好几天, 就像住在一楼的住户，听到一只拖鞋落下，等了许久都没听到第二只拖鞋落下，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到底, 上弦之一准备对她做什么？祭品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 说啊, 说啊！什么都不说让她干着急，实在憋得太难受了！ 在连续喝了一周的药, 终于伤势渐好, 开始停药之后，香奈惠越来越睡不着。 她察觉到，一向客气守礼的鬼将, 好几次夜晚在她门前走过, 有一两次还在她门口停顿了一下。这分明是想进去，确认她还醒着, 就离开了。 香奈惠：……！！！ 你到底要干嘛！！！ 但是白日，她见到黑死牟的机会也很少，后来一直照顾她的都是侍女, 那侍女嘴巴很严，无论她说什么都无视，就连她要求去方便，都会给她一个恭桶，简直就是个监狱长。 看样子，绝非是临时雇用的人，而是长期照顾黑死牟的侍女, 说不定对于黑死牟的真面目也并非一无所知。 这并不奇怪, 看看继国城的那些居民你就知道, 这位上弦之一，有着相当可怕的人格魅力。很多人哪怕知道他是鬼，依然趋之若鹜，恨不得将一切都奉献于他。 连续几日之后，香奈惠有些熬不住了，这样下来她就没办法跟这个鬼面对面交流，也无法弄清对方的企图。 于是今天，她将发叉握在手里，躺在被子里调整好呼吸，伪装成睡着的样子，准备看看这只鬼到底准备干什么。 果然，脚步这回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住。 香奈惠闭着眼，内心极为紧张，却通过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看起来像真的睡着一样。 门，被推移开了。 他走了进来，站在床榻之前。 香奈惠：…… 他半跪下，朝她伸出手。 香奈惠：——！！！ 然后拉出她的胳膊！ 香奈惠：“……！！！” 糟糕了，发钗！ 黑死牟没有理会，他娴熟的拿出针，插进血管，然后弹了弹透明的抽血管，插入抽血袋。 都这种情况了，香奈惠当然只能睁开眼，尴尬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你……其实可以在我醒着的时候抽血。” 手法好专业，其实上弦一也跟我妹一样，去护士站实习过吗？ 黑死牟沉吟片刻：“我以为你不想把血交给一个上弦鬼。” 香奈惠相当无奈：“所以你就晚上来偷血吗？不，我觉得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然后再抽血，这样太容易引起误会了。难道说，你之前说的祭品，也都是给你供血的人？” 黑死牟默认了。 香奈惠：“……你其实，真的可以直接说的！我不介意！” 不要跟个大号蚊子一样半夜出来偷血好吗，吓死个人！ 黑死牟：“好。” 香奈惠看到黑死牟在某一刻度的时候拔除针头，很快意识到那是为了避免伤害她的身体。一般人体失血有两个关键点，若达到某一容量，会损害人的身体，长期甚至会损害造血机制；而达到另一个容量，就是会损害生命的程度了。黑死牟卡着前面的一个关键点，也就是说他准备长期循环利用这个血包，暂时还不准备破坏性开采。 有了生命保障的香奈惠松了口气，她好奇的问，为什么黑死牟用这么专业的方式采血。一般情况下，鬼不都是，嗯，直接用牙的吗？ “这样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最小。”黑死牟解释，“最初是因为，那位大人说咬过人类之后不准咬他，怕被骂，专门培训过。” 香奈惠：……！ 香奈惠此时，真的很想跟童磨交流一下彼此的脑洞！这么奇怪的吗？也难怪童磨觉得你们有问题！ 香奈惠忍不住感慨：“你这么说，都让我有点好奇，到底以鬼的方式直接咬着吸血是什么样了。” “脖子。”黑死牟诚实回答，“那里比较容易咬动脉，我一般会咬脖子，这个位置。” 黑死牟的手指，点了一下香奈惠的脖颈侧面，令她打个冷颤。 黑死牟诚恳的问：“你想试一下吗？” 香奈惠：“……大可不必，我觉得针管很好，针管很适合我。伤口太大我又要吃药等伤口愈合了。” 黑死牟的表情貌似有些失望。 香奈惠突然发现，这只上弦鬼，在抛开立场问题，竟然有点笨笨的挺可爱？ 现在突然觉得童磨的说法更加有真实性了，这样的性格，的确，好容易被坏女人（？）骗！以这种表面严肃其实憨憨的性格，恐怕自己真的说要试一试，他也真敢实验一下的吧？完全不考虑，那个位置如果真去吸血，有多……呃…… “咳，抱歉，我想还是提醒你一声，对女性的话，不，哪怕对男性，从这个位置吸血，有点……太过接近了。我是说，有点，不同寻常的感觉。” 黑死牟偏头，一副不怎么明白的样子。 香奈惠红着脸，她没办法继续说了。 黑死牟见她的表情，突然顿悟，貌似终于想明白了。 “是……这样吗？抱歉，因为鬼跟人类不太一样，不怎么有那样的冲动，所以我一时间没有联想到你想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下次我会注意。” 香奈惠木着脸：“能注意就好。” 啊，天！为什么我要半夜三更，对一个偷血鬼，一个上弦，强调这种注意事项？杀了我吧！ “那位大人就没办法了，他不喜欢打针，或抽血带来的感觉。” 黑死牟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老板正名一下，并不是无惨跟他有什么奇怪的关系，而是无惨对扎针有点心理阴影。也不是完全不能扎，但能避免的时候就会尽量避免。黑死牟没有深究过原因，他只知道无惨更希望他用更为野蛮残酷的方式取血，他就照做了。 香奈惠对此表示怀疑，毕竟这听起来就像掩饰。 不，她感兴趣的是有关鬼的别的内容，而不是这样的八卦，她无需了解那么深，真的。 她又跟黑死牟深入聊了一下，得知黑死牟的计划就是将她当做便携血包，用她当代餐一段时间，直至大老板不再关注童磨那边制造的奇怪绯闻。 是的，在黑死牟看来，香奈惠知道了点什么？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奇怪的绯闻。至于他从前的记忆……如果香奈惠离开之后真的想调查，不是替他调查了吗，岂不是好事？不会引起无惨的怀疑，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香奈惠听着都觉得有点虚假：“我可是鬼杀队的柱，你就准备这样放我走？” 黑死牟订正：“我不会放你走，是你自己有可能找机会逃走。”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黑死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香奈惠眼熟。 但是一起生活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想起任何东西。而且看香奈惠的样子，似乎在去继国城之前真的并不认识自己。 这就没办法了，他已经尽力了，还是难以找回有关香奈惠的记忆，那么只能到此为止。也许，并不是香奈惠。也许只是跟香奈惠很像的人，譬如香奈惠的祖先——毕竟鬼的寿命很长，经历几个世代也是非常自然之事。 “但是你若离开我，又不在继国城之内，若碰上童磨，不会像上次一般走运。他不会随意动我的东西，但你是鬼杀队的柱，仅此一理由，无论他是击杀你，还是吃掉你，都理由充分。” 上一次是在继国城内，那么无论香奈惠是不是柱，在黑死牟的地盘上动手，就是童磨找打，打死他都没地方说理。 出了继国城外，遇到鬼的天敌鬼杀队，无论是不是黑死牟所选中的祭品，童磨都有先斩后奏的充分理由跟借口。 香奈惠郑重的道谢：“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但若是害怕鬼，我也不会做鬼杀剑士。” * 正沉浸于这段回忆的黑死牟，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大正时代的香奈惠，最终还是香消玉殒。 童磨残忍的吃掉了她，还将染血的蝴蝶发饰粘黏着染血的头发拿来炫耀。 “掉了东西哦，黑死牟大人～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藏好呢？好可怜，真是，太可怜了呢。” 黑死牟把童磨切成了几块。虽然他也想劈开那家伙的脑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童磨那么做，多半也可能是无惨大人的授意。上弦之一跟一个鬼杀队的柱如此接近，绝不是无惨想要看到的局面。哪怕两者的关系其实很单纯，但在无惨看来，这已经是很重大的不确定因素。 为证明自己依然是无惨大人所信任的上弦，黑死牟只能对此不再深究。 ……他不愿意对这段记忆再追溯下去了。 他以为，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忆而已，无需担心太多。 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他不知道曾经的黑死牟是怎样想，可现在的他，会觉得心痛跟惋惜。 若是知道，若是那时候有记忆，若是那时候的他，知道自己为何觉得香奈惠如此眼熟，大约不会发展成那样的结局。 黑死牟本可以将秘密藏得更好，也有手段让童磨保持沉默。无惨并非时刻监控他，能够读心也仅限于位于他面前之时，他本能将此事处理的更完美。可他没有这么做，只因不在意，毕竟那女子，对他来说只是生命之中的过客。 他不曾想到，自己并未善待的过客，原来对自己而言有着相当的分量。 曾为太宰治一再将她抛在身后的他，最终再一次将她抛下了。 他本能救她。 可是他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他身心疲惫。 “就到这里好了，泉奈，先……就到这里。” 黑死牟从记忆之中脱离出来。他开始查看副本，想找一个能让他暂时忘记这些的任务。 “大人，您需要先休息一下。” 泉奈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关系，对我来说……这，才是休息。” 让我从自己过去所犯的罪恶之中休息……就像咒术师所说的，就去救助他人好了。 也许那样做，能暂时忘记罪恶感。 第56章 开局送老婆 大家都知道, 有关记忆的忍术，其本质都是为了提取情报。 也就是说黑死牟的记忆，泉奈已经跟随他看了大半。 ……太惨了，实在太惨了！虽然开局设定就很惨了, 后续明明往好的方向走了, 明明是一切看似走上正轨, 轻松圆满的走向，为何结尾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就变成了悲剧？ 泉奈差点被甩出去！ 他不由想起上一个副本的经历, 以及有关风之国大名的各种传闻。泉奈真的很想再见一眼沙门, 亲口告诉他：现实更惨啊！那些传闻跟脑补比起黑死牟大人的亲身经历，痛心程度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啊！ 泉奈被这段记忆虐的心疼。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被虐成这样，想象一下亲自经历过的黑死牟大人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于是泉奈全力的建议, 黑死牟大人下一个副本还是选他们忍者的。最起码忍者的世界他比较熟悉, 能够给黑死牟大人最大的帮助。而且他觉得大人在忍者的世界里，活得要比这开心多了。在他们世界里最厉害的反派Boss, 那也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战的。哪里像黑死牟大人的老家，变态遍地走，坏人多如狗。 ——还被狗老板骗过婚, 天，太狗了！ 怎么会有这么狗的老板啊？想让黑死牟大人给你打工，权钱交易，威逼利诱不好吗？竟然用感情诈骗这一套！简直比我们忍者还要不择手段！实在是太狗了！ 世上唯一关心黑死牟大人的女人，竟然是个已婚有孩子的巫女！之后看起来唯一像是有点可能性发展的女孩子，不仅是敌人，之后还被同僚给弄死了。 泉奈被虐的哭得不行, 他觉得自己跟自己哥哥当年那点事拿出来一对比, 实在是芝麻绿豆大。他为了区区世仇, 区区万花筒写轮眼，就轻易的想去死。比起来黑死牟大人的经历，算点什么啊？他都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玻璃心感到羞愧。 泉奈下定决心，要让自己的主公大人在下一个副本能过得舒服点。他撺掇黑死牟大人选择他比较熟悉的忍者副本。 黑死牟没多想，他以为泉奈是怀念自己的家乡。能找回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全靠泉奈的协助，因此黑死牟也不介意给自己的下属一些福利。 于是下一个副本也选了忍者背景的。 * 继国缘一心情沉重。 他也被虐得要哭成狗了。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也太可怜了！呜呜呜！ 兄长大人用的日轮刀，是他的日轮刀，兄长大人就算不记得他还是留下了他的日轮刀！兄长大人用他的日轮刀都没能最终救下喜欢的女人，最终的结局还是让她被童磨吃了，之后甚至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在意跟悲伤……虐，太虐了呜呜呜！！！ 无惨，还有童磨！都是他俩的错！！！ 缘一去某个副本宰了一次无惨跟童磨回来，才心情平静了些许。 话说，为什么他能知道？那不是忍术，是记忆里的场景吗？你别忘了他同时兼职他哥的系统精灵，系统精灵对玩家的情况那是随时都能监控到的。不说他在灵界的权限大到可怕，单说他的通透视野，如今已经进化成能看透灵界系统整体构架甚至能进行调整这样的程度——他就是别人玩游戏，他能一眼看透游戏代码的高等构架师，这种层级的！所以被他重点关照的兄长大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想你懂了多年前，获得月之呼吸法的继国岩胜非但不感激，还想暴打弟弟的心情了。 太过了！作为兄弟，这种程度的关注实在太过头了！请稍微注重一点个人隐私权好吗？ 但是从缘一的角度，你也要理解他，从前他就稍微移开了一下视线，他哥就被无惨拐骗了去做鬼。在他眼里，他那单纯善良的哥哥太容易被骗，他怎可能不关注兄长大人，让兄长大人跟泉奈这个骗得兄长大人信任的狡猾忍者独处呢！ ——宠物栏本来也该是我的，我的！我就犹豫了一下，就被这个泉奈上位了！ 咳，总之出于微妙心理，缘一过分的关注了下兄长大人，导致追忆的情节他也都知道了。 缘一先是常规性自责，都怪自己当初怎样怎样，导致兄长大人沦落如此下场，遭遇此等不幸，全都是自己的错。 之后他看到兄长大人又选了忍者副本，还是那个泉奈吹的风，他内心都想跳出来捶泉奈一顿。忍者世界，都是坑啊都是坑！你是又想让我哥去踩坑？ ……不行，他得赶紧去安排一下。 缘一刚要提前进去副本，就听到系统工程师的声音—— “缘一大人，请冷静点，如果你只是要给你的兄长大人安置一个好身份，我来替你做就好，真的不用你亲自上阵！上次你已经引起他的警惕了，再来一次肯定会穿帮！” 斯帕纳这么积极主动劝说，当然是因为，缘一上次差点就把副本的背景都给统一了好吗？太可怕了，果然不能低估一个兄控能为自己的兄长做到什么程度。 缘一听了立即答应，系统工程师出手肯定比自己出手更完美，要是知道自己在兄长大人的任务里动了手脚，穿帮后那是肯定会被打死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 斯帕纳松口气：“那就好，你想要什么样的背景？” 缘一：“当然是天下第一的——” 斯帕纳果断：“果然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大名养子就好，背景设定太离谱可是会被通灵王大人注意到。” 缘一就不解了：“麻仓好，就那么闲的吗？”我陪哥哥做个任务他都要管东管西，太闲了吧！ 斯帕纳跳过这个话题，他可不是缘一大人，随意讨论通灵王大人，是绩效工资不想要了，还是假期不够美好？ “那么还有什么别的需要预设的？” 缘一连忙追加设定：“要有专门保护兄长大人的忍者，上次连家忍都是兄长大人自己争取的，还就那么几个，太少了，根本不够。” 这个很简单，斯帕纳操作了一下。 缘一：“还有，不能设置成大名吗？一想到兄长大人会给别人下跪，我就想……” 斯帕纳赶紧：“我把进入的时间点设置成大名快挂的时候，这样总行吧？这样进去没多久就是大名了。开局大名过于显眼。” 缘一点头：“这样也可以。对了，给兄长大人设定个未婚妻。” 斯帕纳：“未婚妻？”开局送老婆是什么操作？我说缘一大人，不说你兄长，我也觉得这操作怪怪的啊！ 缘一：“当然，要性格好，长得漂亮，适合做主母，还必须深爱兄长大人才行。不要那种怪里怪气，过于强势，对兄长大人造成压力，还帮不上什么忙惹人讨厌的类型。” 斯帕纳：“……对不起，缘一大人，我必须提醒你，如果真这么做了，你兄长大人未来知道，肯定会跟你断绝关系。” 缘一：“……？！为、为什么？” 斯帕纳内心念了句，缘一大人你可真不懂人心：“很简单，喜欢的对象，大家都喜欢自己找啊？” 缘一秒回：“可我兄长大人就是喜欢相亲，他每次都相亲。” 斯帕纳：“那恐怕也是局势所迫，一般情况下大家还是希望能自己找喜欢的对象，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哪怕是兄弟，喜欢的类型也不一样。” 缘一再度秒回：“我就是按照兄长大人喜欢的类型设定的，他生前的夫人就是这样的。” 斯帕纳：“他之前有老婆，你还替他安排老婆？”你是真弟弟不是仇人吧？ 缘一不解：“可是嫂子死后不久他就相亲了啊，我认为他还是想再找，只是正好没有遇到合适的。” 斯帕纳：“……” 缘一喃喃自语：“可是之后的相亲一直不顺利，好像后来有兄长大人喜欢的女人，却被鬼吃掉了。我想兄长大人如果能快点展开一段新的感情，可能会好一些。” 斯帕纳：“缘一大人，你冷静的听我说，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而且用新感情去忘记旧伤，这其实一点都不合理。那样对于双方来说都不公平，为这种理由去谈的感情也持续不久。如果你真的担心他，就从别的方面下手，譬如让他多交一些朋友之类。强行撮合可不行，只会起反效果。你没谈过恋爱吧？那听我的，听我的没错。” 缘一佩服：“斯帕纳你谈过很多次恋爱？” 斯帕纳：“不，我设计过很多谈恋爱路线的剧情，从副本好评度来看，在这上我还是很懂人心的。” 见缘一还是能听进去人劝，斯帕纳忍不住又多了句嘴，让他在这个副本里别戴着面具活动，这样太坑哥了。你打了人，办了什么事，别人都以为是你哥干的，幸好上次副本里被害当事人立即发现你们是两个人，如果就这样栽赃上了你哥乐子就大了。 缘一回了一句知道了，具体他是不是真的会注意就是天知道了。 斯帕纳有点想念入江正一的胃药，他或许也该买一些常备。 缘一最后又提了一个问题：“宠物栏能扩充吗？” 斯帕纳：“抱歉，以岩胜大人现在的等级，只能拥有一只宠物。要等他等级上去，才能扩充宠物栏。” 缘一：“……。” 斯帕纳：“冷静点，缘一大人，替人刷级会被发现，被查出来之后反倒会掉级，只有组队模式才能帮对方做任务啊！” 缘一：“……。” 斯帕纳：“而且比起这些曲线措施，你还是想办法获得他的认可，从黑名单中被放出来再组队做任务比较靠谱。” 缘一：“……。” 能做到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第57章 严酷的大名之子 当开局进来就是火之国大名之子, 哪怕是黑死牟——在副本里还是叫他名字好了，哪怕是继国岩胜，内心也有点懵。 再一调查，发现背景全部重置, 初代时期的风之国大名是另外一个人, 风之国由于战败被大名削减了军备变成规模很小的村子, 当然也不存在什么科技强国之类的目标了。 继国岩胜内心非常郁闷，他费了那么大的劲, 投入那么多心血, 结果没了，全没了！全部重置清零了！ 这不说，开局还竟然把他放在了之前算半个竞争对手的国度, 这算什么事！ 跟他一起来的泉奈也有点懵, 泉奈也没想到背景相似的副本剧情竟然还不相连，之前攻略的进度全部消失, 是个人都得郁闷。他之前才下定决心离开火之国，准备在风之国扎根，转眼就又开局在火之国了？ 岩胜实在忍不住给系统工程师发了短信——还是泉奈提醒他可以这样做, 至于他的那个系统精灵，真是毫无用处！ 结果得到的回复是，有的副本是相互联系，有的副本是独立，这要看副本是否是连环任务系的。一般连环任务系副本有特殊标志，也可以通过系统精灵查看是否该副本有相关联的副本。有的副本，只是背景类似, 但其实副本之间并无关联, 就跟平行世界一样。 至于开局设定在什么地方, 需要达到一定等级才有资格选择，现在的岩胜还没达到那个级别，只能遵从系统安排。 岩胜：“……上次开局是风之国，这一次是火之国，这个系统工程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泉奈推测：“大约是希望攻略者能从不同视角来了解副本吧？如果限定视角，会容易让人产生偏激的想法跟狭窄的视野。”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每次限定都是大名之子，这就不偏激不狭窄了吗？ 岩胜忍了忍，最终放弃了吐槽。 算了，他只是来工作的，又不是真的玩游戏还要给出用户体验。系统工程师肯定也有系统工程师的考虑，这么多副本设定下来，很可能就用的类似的模板改几个参数，他不能强求太多。 他并不知道系统工程师已经在暗中救了他一命，拦住了他弟弟给他送老婆的骚操作。 岩胜整理了下手中情报，发现这个开局，真的很不友好。 开局就是名义上的‘父亲’，火之国大名重病，已经将很大一部分的权利移交给他，其中包括，守护火之国大名，来自木叶的十二位精英忍者，又称木叶十二士。 对了，木叶是火之国的忍者联盟集团，是由多个忍者家族联合而成，最初建立者就是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但宇智波斑离开木叶，后跟柱间发生了冲突被柱间杀死。第一代火影柱间，第二代火影是柱间的弟弟扉间，第三代是扉间的徒弟猿飞日斩。 岩胜：“……泉奈，你去调查一下木叶的情报。” 泉奈知道岩胜大人这是为了自己：“明白，我这就去调查。” 泉奈死的时候很年轻，那时候木叶还没有建立，他也没想到如此信任千手柱间的斑哥会被柱间所杀，光是一句很笼统的概述，已经让他心中充满杀意。果然，就不能信任千手一族！他就知道未来千手定会背叛！但他一直以为，是其他的千手难以忍耐仇恨，跟宇智波起冲突，万万没想，那个忽悠他哥的罪魁祸首竟敢背叛他哥！千手柱间，不可原谅！ 哪怕如此愤怒，泉奈依然只准备派分.身去查看。自从他看到黑死牟大人的记忆之后，他就发现了，黑死牟大人，不光运气不算太好，还很容易招惹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导致一再遭遇悲惨的事！不，他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再发生在黑死牟大人身上，所以他一定要随时跟着黑死牟大人！ ……曾因无惨痛失哥哥的缘一，一定非常理解泉奈的心情。 因自己曾为风之国大名，对火之国的忍者本就有些抵触，再加上木叶的建立明显是在牺牲泉奈兄长的基础上，岩胜对木叶忍者毫无好感。 最离谱的是，大名竟然允许十二个忍者之多留在自己身边！这真的是保护，而不是监视性质的要挟吗？ 忍者又不是属于大名的势力，并没有真正效忠大名，将如此强力的威胁留在身边，跟自己把头放在断头台上，把开关交给别人又有何差异？ 岩胜冷声道：“真是荒谬至极，这个国家是忍者在统治，还是大名在统治？” 泉奈不敢吭声，毕竟岩胜大人曾经是风之国大名，不信任火之国忍者是理所当然之事。而且当初他自己能赢得信任，还是因他舍弃姓氏全心全意效忠。 说实在的，哪怕是泉奈，也觉得砂忍都是一群性格不错，可爱又天真直爽的憨憨，的确要比心眼多，尔虞我诈的火之国忍者好懂也更值得信赖。 岩胜再一看火之国对于忍者相关的各种策略，简直气得发抖。木叶忍者——根本已经不算火之国的国民了，简直是一个国中国！木叶的忍者有独立的地契，也就是说，木叶村的土地属于这帮忍者，自然也不用交税。在这样的基础上，火之国还只雇佣木叶的忍者，以此来对抗其他国家的忍者，其原因只是因为木叶——这座国中国位于火之国的国境内，于是只得依靠他们。 尤其是……以前发生过第二次忍者大战。 其原因是土地资源的争夺，雨隐为了扩大领土向铁之国、砂隐乃至木叶宣战，砂隐也跟木叶开战。 最终战争结束，几方势力有胜有败。 看着这份情报，岩胜的身周散发更强的冷冽气息。 ——荒谬至极！ 所以，这个世界的国家，这些大名，这里生活的所有人，就任由这些忍者在他们的世界为所欲为？这场战争，分明就是忍者惹起，却让国家与人民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简直可憎至极！ 这不是岩胜第一次对忍者产生抵制情绪，在之前他做风之国大名的时候，本想取缔忍者，却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反而跟砂忍建立了共赢的关系。之后整体的发展也很良性健康，因此他才没有再针对忍者。 可现在这个副本的背景，这个世界的忍者的存在已经非常畸形了，隐隐有取代普通人占领整个世界，普通人就像蝼蚁一样被忍者随意践踏的趋势。 其实你要严格说，无惨带领的十二鬼月不也是强大的非人力量，并且对人命蹂.躏践踏吗？但是十二鬼月之中的所有的鬼，甚至包括无惨本人，都从没有什么争强夺利的欲念，他们都只单纯的是为了活下去，残杀人类也是如此，为了活下去，仅此而已。 忍者不一样，他们……力量远超人类，已经完全不等同是人类，犹如外界的强大物种入侵，将当地物种跟生态圈严重破坏到奄奄一息，只剩他们自己残存这样的状态。 继国岩胜不能忍。 哪怕知道只是副本设定，曾经在风之国生活了太久的岩胜，无法容忍自己所守护的平民，成为这些忍者的牺牲品。 “岩胜大人？” 见他面色难看，泉奈轻声呼唤。 岩胜恍惚一下，醒悟过来：“抱歉，我忍不住想起之前的副本。这是另一个副本，对，不是我们之前相遇的那个世界。” 泉奈表情温和：“您太过温柔了，因为从最初，您就没有把这里的人仅仅当做副本之中的人物，而是认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就像之前他的副本，按照任务要求其实只要保证宇智波泉奈不会死就好。但是岩胜大名，却在尽力帮助他，还有维护整个风之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和平。这才是最让泉奈觉得岩胜大人特别之处，这位大人太过温柔，也太过认真。 岩胜冷静下来：“抱歉，你提醒的对，我现在身处火之国，不该再去以风之国大名的立场来看待事物。” 国中国又如何，那是背景设定，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不是在玩火之国无双！管他这个国家的人跟木叶忍者未来会怎样！ 重点问题在于——十二个来自木叶的精英忍者，被说是保护大名，光他们呆在大名府上，他都没有安全感！大名的脑子是进水了吗？让其他国家的军事力量进入自己的核心，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怎样？ 岩胜其实很想上来就把十二忍撤掉，但他想起了千手柱间，想起风之国的砂忍村。说不定，这十二忍是因其他的理由驻守大名府？想当初他就不理解为什么要给砂隐村钱，实际去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为了扶贫。 于是，谨慎起见，他去见了一下老大名。 一问，老大名很理所当然的回答，儿子你说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他们为了表现忠诚所以来保护我们啊？白送兵力啊，一般要花很多钱，我们不用花钱，他们白送人来守护我们，这是占便宜了！ 岩胜：“……” 继国岩胜脑袋上的青筋在跳舞。 不，不气，这是背景设定。一般的大名是没有武力值的，所以这么做很正常…… ——正常个鬼！没有比便宜更昂贵的！哪怕用钱雇佣的都能安心点，最起码对方不会轻易违背契约精神！白给不就意味着，哪怕捅死你也是白给的吗！而且做错事也没有可能惩罚，因为你站不住脚，你连雇主都不是！ “撤掉。” 老大名不解：“哎？” 岩胜：“我说，全部撤掉。护卫方面，可以招募武士或家忍。木叶的忍者，哼，如果他们想表示自己的忠诚，那就让他们舍弃自己的姓氏，成为家忍。我不需要完全没有任何束缚的木叶忍者，以武力来挟持我火之国。没有千手柱间或宇智波斑那个级别的忍者，没有资格让我做出让步。” 这并非狂言，岩胜亲自见识过忍者世界天花板的实力，之后又有泉奈协助做培训，现在他敢说，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忍者——哪怕是影级，都未必有与他一战之力。 他没有查克拉的，但是已经掌握了咒力——阴之力的使用方法。无论是查克拉还是咒力，都是力量的一种，运作原理也可以互通。他通过解析忍术，已经力量提升到只有忍术界天花板才能与他一战这样的程度。 对岩胜来说，这不算什么，依然不算有多厉害。他甚至能想象，若是缘一在此，恐怕连忍术界天花板也只能成为过去。继国缘一，就是一个无论什么都能一瞬抓住核心，将其攻破的可怕男人。 尽管多数时候这点让他厌恶，但也有很多时候，他会忍不住将自己弟弟与他人做比较，然后心中蔑视那些明显只会成为他弟手下败将的存在。 并非炫耀，他只是尊重事实，对岩胜来说，缘一的强大近乎无敌，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十二忍，若有不服，让他们来见我。只要他们能击败我的手下泉奈，我就承认他们，否则，就让他们立即滚出大名府。我们不需要无用之人。” 岩胜冷酷的做出决定。 第58章 杀人诛心 泉奈打完十二忍之后来禀告岩胜大人, 这些个忍者实力中等偏上，也就是泉奈那个时代的中忍水平，现在却叫什么精英忍者，跟上忍可以相提并论。 ……实力随着时间在下滑, 是不是可以认为, 忍者的实力在整体退化？ 这是好现象, 物种朝某方向进化是为了能适应环境生存，战力下降证明现今时代的战祸减少, 大战的频率降低。 岩胜将忍者的危险程度降低了许多。若是整体实力都是下降, 说明忍者也在适应环境调整自己。就好比一个国家若有一定数量的特种兵是很正常之事，但遍地是手持火箭炮跟导弹的独立佣兵，那就需要伤脑筋了。 “另外, 这十二人之中, 有几人认为木叶忍者威胁了火之国的安全，好像在暗自策划什么。” 泉奈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告知自己的主人。 岩胜：…… 所以就说, 这些忍者不可靠！别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火之国好，跳过大名，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 本身就证明这些忍者视大名的权威为无物！你觉得他不好，你去打，你觉得那样不好，你去做，那这个国家到底是大名在统治还是你在统治？ 泉奈垂首静声，他知道自家主人最讨厌这样视现有秩序为无物，挑衅权威者的行为。 岩胜冷声道：“你去探查木叶的情报, 不用管这些蠢货, 我来处理。” 泉奈半跪：“是。” ——十日后—— 火之国解散了护国精英十二忍, 重用一名叫泉奈的家忍，此举相当突然，很多人都在推测大名的用意。 十二忍之中的几人回到木叶，剩下的人不知所踪。 ——十六日后—— 十二忍之中的几人，对于被迫退役感到不满，直接找大名上诉，因冲撞大名，被大名之子当场斩杀。 ——三十日后—— 大名重病过世，其位由岩胜大人继承。 之前十二忍之中的几人攻击木叶，理由为认为木叶会妨碍火之国的安定，他们被木叶忍者逮捕。岩胜大名要求木叶方将违反国内秩序之人交出，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受令将几人移交，火之国大名接收忍者的当日，将其以扰乱秩序与违抗命令之罪斩首示众。 ——三十五日后—— 有来历不明的忍者潜入大名府，被泉奈击杀。 火之国新任大名，目前对于木叶村忍者态度不明，让诸方势力惴惴不安。 ——第三十六日—— 木叶村，一切看起来安静又平和。 在远离居民的区域，地下的秘密通道之中，却是令一番情景。 “不……可能……不可能……区区剑士……竟然……” 黑色短发的老者，趴在地上呻.吟着，却见白光一闪，身首分离。 我……死……？不……可能……！ 他瞪大双眼，似乎不能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之事，最终维持那样不可置信的姿态，魂归故里。 一名戴着面具的剑士，站在离他不远之处，垂落的手上所握之剑光洁无比，甚至连血迹都未曾留下。 周围的景象更是骇人，除了老者之外，有许许多多戴着面具的黑衣忍者，也全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总之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有这些了吗，大蛇丸？是否还有别人？” 一直站在阴暗之处，面孔如蛇般消瘦的长发男子抖着肩膀笑道：“你已经将木叶的‘根’部忍者们的首领志村团藏干掉了，就是他下达的命令，让根部的人潜入大名府，准备对新任大名不利。虽然是我给你的情报，也没想到你竟然做到了这样的程度啊……可否给我个面子，到此为止呢？这些根忍，只是受控不得不听从他而已。无论我多么怨恨团藏为了火影竞选，坑了我一把，散布有关我的谣言逼我离开，可其他的那些根忍却依然是木叶忍者。这算是，我离开木叶前最后的仁慈了。” 是的，那些根忍没死，擅长人体结构方面研究的大蛇丸，很快察觉这一点，不过这不代表对方准备放过他们，说不定只是准备先集中力量对付首座而已。一击得手之后，是否会放过目击者就是另一回事了。 剑士转头看向他：“你要离开木叶？那不如去兄……去火之国大名那里。他很喜欢聪明有才能的人，尤其像你这样的科研人员。” 大蛇丸略一偏头，动作优雅而柔韧：“我会考虑。那你呢，接下来准备怎样做？木叶不会放弃调查这件事，要我来帮忙吗？反正我都离开了，就处理成我做的，算是答谢你对我的‘帮助’。” 大蛇丸很厌恶团藏的背信弃义。明明是两人合作进行人体试验与研究，结果团藏获得成果之后全都推到他身上倒打一耙。若不是正好跟追杀根忍，寻找刺杀大名幕后指使的剑士搭上线，恐怕他离开木叶前还要损失惨重，甚至被根部追杀。现在他就很悠闲了，可以轻轻松松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打包好了再转移，只要避开他的老师三代火影，就毫无性命之忧。 “感谢你的建议，但不用如此，这样就好。”剑士郑重回绝，“我希望木叶的忍者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道这世界并非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原来如此，那就换一个——这样好了，这个给你，是写颜术的使用方法。除了用忍术的类型，也有不用忍术就可改变相貌的种类，我想你会需要。” 大蛇丸是个敏锐又通透之人，单看对方的面具，就知道对方最需要的是什么了。果然剑士接下他丢过去的卷轴，冲他点点头之后转身离去。 大蛇丸抬起头：“接下来……留下活口之后，就能用来做实验的材料了。真是太感谢了，呵呵，呵呵呵呵~” 他展开卷轴，微笑的看着地上那些昏死的根忍。 “我跟团藏不同，会更认真，更小心的使用你们的性命。你们还真是走运呢，呵呵呵呵呵。” 还有志村团藏，我也会小心使用你的，我知道你进行了多次改造，身上有很多种血继。让我看看这些改造在你身上的成果吧，我的老搭档。 至于那位剑士啊……让忍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非忍者的，大名手下的利刃吗？呵呵呵，终究还会再见的，下一次见面，也让我调查一下你的身体吧？呵呵呵呵呵呵~ * 泉奈调查了木叶之后，内心愤怒不已。 他将情报汇总之后，交给岩胜大人翻看，果然岩胜大人也是一边看，一边皱眉。 由千手跟宇智波所建立的忍者联合木叶村，现在的火影是猿飞日斩。也就是连着三代的火影，没有宇智波族，明明是跟千手携手，最强力的两大家族之一，却连续三代没有一个火影。 而且宇智波斑被赶出村，后被柱间击杀，这个就很让泉奈恼火了。之后竟然还有更过分的，千手扉间将宇智波一族安排上容易跟木叶村民发生冲突的岗位：警卫队。这是明知宇智波一族的人不善沟通刻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他们与木叶忍者离心，不能融入木叶获得更高的支持率。 ——恶心透顶，卑鄙无耻！ 泉奈暗恨不已，若是堂堂正正获得火影位置，他也不会说什么，但千手扉间明显用了手段，更布局让宇智波未来也不能出现有火影之人。 值得讽刺，也多亏了第二次忍者大战，才让宇智波一族在木叶有了喘息之机，战争之中需要强力的攻击手，于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又被再次启用。 但是看这份资料也知道，下一任的火影，也不会是宇智波的忍者。初代之后火影之位给了自己的弟弟千手扉间，扉间又将火影传给自己的徒弟猿飞日斩，目前最合民意，有可能成为火影的是日斩的徒弟纲手跟大蛇丸，自来也的徒弟波风水门，以及在第二次忍者大战之中扬名的木叶白牙旗木朔茂。 更恶心的是，之后的木叶内斗里，支持率最高的几人都被弄下去了。其中数纲手最惨，她的弟弟跟情人相继死在战争之中，令她患上了恐血症。尤其她的情人加藤断……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内脏全无。这对忍者意味着什么，没有谁比眼睛一直被盯上的宇智波泉奈更清楚。 能做到这点的不会是敌人，而是己方阵营的医疗人员。能从纲手眼皮底下动手脚，还将纲手逼得无法继续从事忍者职业——也只有盘踞在木叶的黑暗，属于木叶之影的‘根’部了。 相比之下，仅仅是因人体试验暴露，不得不离开木叶的大蛇丸，与因为救助队友任务失败，被村民责难的旗木朔茂，反倒还算对他们手段温柔了。 “大蛇丸叛逃之后，根部的首领团藏消失，怀疑与大蛇丸有关？” 看到这里，岩胜的政治敏锐察觉到有地方微妙的对不上。若是大蛇丸能干掉团藏——有这等实力，为何还要悄声离开？团藏掌控的根，他换算一下，就等同是军方特种部队或者暗杀部队，这样地方的首领被无声息干掉，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水准，怎么也有个影级。这等实力，不趁机将木叶握入手中，反而叛逃？难道木叶有更强的存在？ 岩胜不清楚现在忍界的水平，难以判断情报的真实性。 泉奈道：“我亲自探查过现场，感觉木叶方面隐藏了重要情报，那里看起来并不像是忍术造成的破坏。” 反倒像是…… “反倒像是刺客，或者剑士所为。” 听到剑士这个词，岩胜猛地一怔，手心一疼，随即才发现自己握拳握得太用力。 “剑士……继续调查，找到那个叫大蛇丸的，弄清真相。” 泉奈点头：“是。那么，旗木朔茂那里……” 他们此次的任务目标，是旗木朔茂。之前他们还不太明白，为什么第二次忍者大战都结束了，这个众所周知超过三忍成就的木叶白牙，如此强大的男人还会遭遇何种生命危急。直到泉奈查到了情报，看到团藏为了能当火影干的那些事，其中包括故意误判情报，害旗木朔茂的任务出问题，最终导致他为了救助队友任务失败，还故意宣扬此事让他遭到整个忍村的人唾弃。 ——杀人最可怕的是诛心。如此操作，哪怕他们将旗木朔茂绑到大名府，心灰意冷的旗木朔茂若是想死随时都可以去死，绑得了人，却绑不了心。 “他难道会愚蠢到分不清什么是重要之物？难道那些鼠目寸光，连尘埃都算不算的渣滓的话语，比珍重他的人更重要吗？他到底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说到这里，岩胜一愣，随即从激动的情绪之中惊醒。 他……在干什么啊！ 不是的，不是……不是…… 最终，他坐回椅上，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抬起挥动一下，让泉奈退下。 他就这样静静维持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第59章 千百人之上 在那个时候……继国岩胜其实是有预感的。 但是他又潜意识认为不可能, 那可是太宰治，怎么会因这样的事，被来自陌生人的恶意与区区谣言所打倒？ 他将太宰治的智慧，当做了太宰治本人, 他相信着想象之中的那过于强大又无所不能的太宰治, 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无法解决。 ……那只是他的想象。 强者是可以被击败与打倒的, 甚至，只用区区的几句话。 他明明, 比谁都清楚, 比任何人都清楚，话语对人能造成怎样的伤害。他憎恨嫉妒着缘一，难道不正是因为如此？若是没人将他跟缘一做比较, 他也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胜负欲与不满。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太宰老师，我…… 我本来, 可以注意到。 我本来可以……本可以…… ……我果然还是，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无能的我自己。 为何如此轻易的放弃未来, 你本该，拥有比我这无能之人更多的可能性啊！ 【“那么，谁是关系要紧的人呢，岩胜？没有啊，我没有这样的人。”】 ……若是那时候，能诚实的说出口就好了。 并非无关紧要。你对我来说……并非无关紧要之人。我……其实…… 继国岩胜站在长廊，看着外面淅沥沥的雨。 那些连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心里话, 却是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 泉奈觉得, 这发展不对。 前思后想他都觉得, 岩胜大人他莫不是…… ……对那个旗木朔茂有好感？ 为什么？明明见都没见过！难不成是在他认识岩胜大人之前，岩胜大人在其他的副本里见过旗木朔茂？ 泉奈当然不知道有关太宰治的事，他所读到的那些记忆，严格按照岩胜大人的要求，是岩胜大人想不起来的部分。所以，里面半点太宰治的内容都没有。他也无从知道，岩胜是由于太宰的缘故才对旗木朔茂的事反应激烈。 他只能根据自己所观测到的事实推测，旗木朔茂，这个男人对大人很重要。 ……那木叶还要搞死旗木朔茂啊！ 泉奈义愤填膺，换算一下，就是木叶想要搞死我们大名的人！木叶，你们是活得太久没人抽，皮痒痒了吧！斑哥的事我就不说了，求仁得仁，谁让斑哥轻信了那个花言巧语的千手柱间，被背刺了也是他的选择（斑：……？？），想搞我主人的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不知道，我们岩胜大人，多么命运多厄，总是死情缘！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啊！我不管他是男是女哪怕是条忍犬我都认了，只要岩胜大人能敞开心扉就好，你们竟然，想搞死他？ 泉奈内心把整个木叶拉上黑名单。 敢搞我哥，还搞宇智波一族，我脱离宇智波了我就都不管了。你现在还想搞我们大名的男人？你，优秀！ 泉奈将木叶全体，不管你是上层还是民众，只要沾了这个事的，统统拉上黑名单。 给木叶的钱？ 削减。 发木叶的任务？ 不给木叶，给别的忍者。 有关木叶的贸易…… ……加商税关税！ 木叶来的忍者…… 全员监视，通行证卡死，时间掐短，还能随时撤销。 木叶的敌人砂忍来的合作…… 全部许可。 做出以下调整之后，很懂讨好上司的泉奈将这些调整过的建议递上去，果然，迅速得到了许可。 泉奈满意了，他才不会像十二忍那么傻，擅自暗搓搓搞事情。他要搞，就先通过老大的许可，老大许可之后自己就可以把他们活活搞死。 这么一搞，果然木叶方面受不了了，三代火影派人快马加鞭赶来沟通。泉奈给了点暗示，你们那个木叶的白牙，使刀的，大名对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极为不满。你们看着办。 三代火影其实很灵通，应该说他如果不灵通，也当不了火影这么多年。旗木朔茂的事他能不知道是有人背后煽风点火吗？他当然也知道，却放任了。只因为，他是三代火影。 煽风点火，背后挖角什么的，其实也是火影竞争的一种手段。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本人，是很欣赏谋略型人才，否则也不会教出跟猿飞日斩性格完全不同的志村团藏这么个徒弟来。更甚至，猿飞日斩跟志村团藏都心知肚明，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加起来才能做到千手扉间一人做到之事，才会构成现在的火影与暗部的光与影对照体系。他们分别继承了柱间与扉间的统筹人心之力与暗中谋划，共同为了木叶而努力。 从这个角度，你就能理解为什么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不能参与这件事，他将此视作火影竞争的行为，若他参与，等同他指定了下一任火影。下一任火影不应该是由他来指定，而是村民选举，以及有能力的继任者之间竞争来得出，只有这样产生的火影才足够强大到带领木叶前进。所以他明知有人针对旗木朔茂，却没有出来澄清，也没找木叶白牙谈话。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也是考核未来火影能力的一个环节。 不过，根据现今的情况来看，旗木朔茂已经失去了竞争资格。 跟民心还有谣言之类没关系，单纯是理念与木叶不符。木叶从初代以来的理念，都是牺牲个人来保存整体，就像初代千手柱间牺牲了自己最珍重的挚友宇智波斑来保全村子，之后的历代火影都是参照这个理念来行动，宣扬这个理念来管理木叶。 旗木朔茂在选择了自己的同伴而非关系火影村荣耀与未来的任务之时，已经失去了成为火影的资格，因为一个不忍牺牲个体利益来保全群体的人，没有达到三代火影心中成为火影的标准。 三代火影，继承了扉间意志之人的猿飞日斩，坚守着这个标准。经历过多次战争的他深知，有时候任务关系的不是一两百人性命，而是成千上万之人的未来与希望。将如此多的牺牲者不计一切代价都要达成的成果，轻易为了身边之人而舍弃，这样只能看到小我之人，无法为木叶这艘巨船把舵。 更甚至，日斩对白牙后续的行动极为失望。退一万步，抛开了有关牺牲同伴还是牺牲任务这个怎样选或许都不对的人性选择，单看后来白牙的举动，就让人觉得他没有担当。作为一个忍者，或许受到了责难，会觉得难以承受。但白牙可不是普通的忍者，他是木叶的精神象征之一，几乎离火影一步之遥了。作为一个火影——如果别人质疑你的选择，你就会动摇，就会摇摇欲坠，就会羞愧不已？ 这不行。别说是其他的竞争者，哪怕是志村团藏，若这事放在团藏身上——虽然日斩也无法想象团藏为了救队友牺牲——也不会处理的如此粗糙。事已经办了，人已经救了，任务已经失败了，那就赶紧想办法处理后续啊？没有人，能一直毫无败绩，能一直不犯错误，能一直受大家爱戴。重要的是遭遇到困难跟挫折，如何从此处爬起来继续前进。 然而，旗木朔茂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旗木朔茂，明明有如此之大，甚至能竞争火影之位的名声，他本人却全无野心，也无任何政治素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 实际上，如果旗木朔茂面临压力，前来找三代卖个可怜——说明自己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恳请三代原谅自己造成负面影响，那等同他投靠三代，由三代帮忙他处理后续，很快就能摆平。 但，旗木朔茂他自己没有处理，也没去找三代投诚，换句话说，这也是他并不信任三代，认为三代不能理解他的选择的一种表现。 ……猿飞日斩，对他极为失望。 没有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哪怕三代火影也是如此。在他看来，这就是旗木朔茂不仅不理解火之精神，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不愿意承认错误的表现。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谋，对于‘任务’跟‘同伴’孰轻孰重这上的认识与巨大差异，导致三代火影并未再跟进木叶白牙的后续情况。因而他也无从知道，其实现在言论的迫害已经成为一种暴力，将刀刃搁在白牙的脖子上。 现在被泉奈一提及，他冷汗直流。一方面，他震惊于火之国大名对于木叶的了解，这种渗透能力简直都跟木叶的根一较高低。另一方面，他竟无从知道大名为何关注木叶白牙，尤其是在根被打击破坏的现在，木叶情报上的落后让他心惊。 猿飞日斩反应很灵敏，不管原因是什么，木叶现在需要火之国的支持，而火之国大名对于木叶一直以来的作为开始不满，故特意打压。现在的重点是重新讨新上位的大名欢心，抹除掉大名对木叶的各种负面印象。 “唉，我也是老糊涂了，需要大名来提醒才注意到这件事。” 三代火影故作感慨了一番，招来自己的部下，让他们去发公告澄清，旗木朔茂虽任务失败，却保住了同伴的性命。这种行为不鼓励但也不该由任务之外的他人对此指手画脚，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连火之国大名听说之后，都认为木叶是逼着忍者牺牲自己，内心只有任务毫无人性的村子，此为谣言造成的恶果。若再有人以此攻击指责，视同对火影本人的不敬，予以惩戒。 发出这则公告之后，果然木叶村子里压力迫人的言论消停了一些。 三代火影又接到，火之国大名会在近期视察木叶的回复。 猿飞日斩忍不住拿出烟斗猛吸。他想起来护国十二忍解散的事，想起根部的首领团藏失踪之后，他亲自前去追捕自己叛逃的徒弟大蛇丸时，那孩子临走前的话。 “比起我，您还是多担心一下您自己，跟您所心爱的木叶。不要总以为忍者是世界上唯一有着强大力量的群体，比起忍者，难道不是那些武士在世间活跃的时间更久吗？” 猿飞日斩忍不住喃喃自语：“武士……？” 大蛇丸笑道：“我对他说，反正我要走，就让我来背负毁掉根的名声好了，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老师？他说……” 【不用如此，这样就好。我希望木叶的忍者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道这世界并非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三代火影看着风和日丽的火之国，眉头紧蹙。 ……是我们，太过高傲了吗，扉间老师。误以为这是一个忍者的时代，忽视了这世界，总会有一些人，立于千百尸骨之上，而他们，不是忍者。 第60章 辣个漂亮的宇智波 计划不如变化快, 火之国的大名，在去木叶之前，先去了川之国。 自然他不是以大名身份行动，而是以武士的身份。 原因是泉奈带来了有关大蛇丸的消息, 他没想到岩胜大人二话不说, 就要亲自前往川之国去找大蛇丸。没办法, 他只能迅速给木叶下了个紧急的护送任务单，点名选择旗木朔茂——万一他们不在的时候, 木叶的人把他们的任务对象坑死了就麻烦了, 只能用这个借口随身携带上。 这时候就能看出权利的好处，若是任何一个普通人下这种任务，尤其选的还是被边缘化, 都没有资格再接任务的旗木朔茂, 多半会推拒一番然后给你换个人。下任务的若是大名，那就是必须百分百完成要求, 不仅要送去旗木朔茂，还要搭配几个表现出木叶精神，侧面证明旗木朔茂没有被歧视被迫害的忍者一起去。 值得讽刺的是, 挑来挑去，三代只能让旗木朔茂跟另外两个明明可以独自带队的上忍者同行……因为其他忍者，都以有色眼光看待放弃任务的‘废物’。 ——宇智波鼬，曾被白牙在战场上救过，并因此开了写轮眼。 ——日向日差，性情温和保守，身为日向分家之人, 从不谈论政事也对白牙没有任何偏见看法。 木叶方面派这两人跟白牙, 一共三人组成的临时团队来进行暗中保护大名的任务。当然, 他们也肩负寻找并劝说大蛇丸的任务。大蛇丸虽然因人体试验的事暴露而离村出走，在团藏消失的现在，其实并没有人逼迫他离开村子，可以说是大蛇丸认为村中不适合他这个科研人员发展，因而主动离开了村子。作为他老师的日斩，果然还是希望能劝说他回来。 猿飞日斩此时还不知道大蛇丸的固执，以为徒弟只是一心科研走火入魔，想着将人劝回来，然后纠正一下态度，让他不要再进行人体试验就好。而已经开了荤，了解人体试验能带来的好处之后，大蛇丸怎可能退回到以前谨慎研究的态度？他知道早晚自己的理念还是要跟师傅冲突，因此才决意离开。 其实哪怕放在现代，人体试验也是个敏感话题。哪怕是自愿同意，甚至是捐赠尸体用于研究，直到现代都是有伦理争议的问题存在。放在战国时代就更是如此，在此时的人看来大蛇丸的所作所为过于残酷，竟然连死者的尸体都破坏，无论是否是敌人，也不该让死者不得安宁。 总之，大蛇丸是铁了心要独立出去，为了研究离开了村子，但他的老师还是心存幻想，希望能把他劝回去。因而大名前往川之国，不明白大名为何前去，却也得到大蛇丸曾出没于那个国家的三代就给护卫者又加了一条这样的任务。 于是几人前去见了泉奈，通报了一下大名就一起出发。 实际见面，几名忍者还是相当震惊。 尤其宇智波鼬，他简直是……震惊他全家了！这个泉奈，长相完全就是个经典的宇智波！宇智波一族的相貌其实还算相当稳定，亲戚之间也长得比较像，所以宇智波鼬越看越觉得，这个泉奈分明就是个宇智波！ 但，据说……泉奈大人是大名的家忍？ 宇智波鼬试图的请教了一下，泉奈大人的姓氏。 泉奈笑眯眯的回答：“我啊，大名为我赐姓名为继国，一般情况你叫我泉奈就好。” 宇智波鼬：“……？！！！” 为什么，跟大名一个姓！赐姓也不该是一个姓啊？ 实际是因为上一个副本，说好了赐姓，却因副本结束的太早，导致泉奈还没有被正式赐姓。后来岩胜大人就将继国一姓给了泉奈。主要岩胜内心还是认为自己是黑死牟，继国的姓氏也没让自己送人的儿子继承，而他之前也有过收泉奈当继子的想法，因而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 宇智波鼬不知道其中问题，只觉得震惊他全家！ ……难道说？！ 他看看这个漂亮的宇智波，再看看气势十足的大名大人，内心被自己的脑洞震惊得眼睛都忘记眨。 日向日差没有作声，不愧是三代认为嘴巴严的人，他颇有大将风范的装背景，其实内心估计也跟宇智波鼬一样震惊。不过他想着，这应该算宇智波一族内部的事，身为一个日向，他还是装聋作哑为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说他是双胞胎，他还有一个叫日向日足的双胞哥哥是宗家的人，他是分家的人时，大名突然怒目瞪向他。 日差：……？？ 为、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最为尴尬的其实是旗木朔茂，这个任务是强制性砸到他头上，配合之前火影发出的公告，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不知道为何大名突然对他另眼相看，才让火影出面辟谣，还派发这样的任务在他身上。三代让他来之前，也明里暗里试探了半天，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了大名的眼啊？他也很莫名。 但，不管怎么说，他内心还是感激大名的。其实当时选择了自己的同伴时，他就已经抱着任务失败被重罚的决心。村人的不理解，并且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压力，他都认为是自己应有的惩罚。其实哪怕任务失败以死谢罪他都在所不辞，之所以苟活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卡卡西。所以当他知道卡卡西因为他的缘故，在学校被他人欺辱责难时，他的心都碎了，他在想，是不是他离开对卡卡西才是更好的选择？有这个如同污点一般的父亲，卡卡西的未来会很艰难。相反，如果他死了，那么卡卡西反倒会离开他所带来的阴影，闯出一番新的天地。 就在这时候，突然火影发了公告，或许大家的态度没有立即改变，但最起码，他的儿子卡卡西面对的恶意要比从前小了许多，一直被带节奏攻击他的村人跟孩子们，似乎也稍微冷静下来，了解这样的行为其实给村子带来□□。 是的，他们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他们不这么做，只是因为这样做名声不好，让大名对木叶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但哪怕如此，他都非常感激大名了。 ——在所有人，包括你救了的人，都在指责你做的不对之时，有个人承认了你，哪怕他或许有其他的企图，旗木朔茂都感到了少有的轻松与解脱。 所以此次任务，他明明是最期待见到火之国大名的人，可哪想到实际见面，竟然发现大名身边的人有可能是个宇智波，却被大名赐了姓？还有为何大名突然对日向日差产生极大的仇恨值？无论是哪一项都让人觉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旗木朔茂心中暗叹气，果然，根部突然被袭击还是导致木叶产生了情报断裂，对于这位大名跟他的家忍，其实他们等同一无所知。 “那就闲话少说，走吧，有问题路上再说。” 继国岩胜最后瞪了一眼日差，冷淡的说完之后就起身行动。 几人不敢多言，连忙跟着一起行动。 实话说他们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护送大名，没有车马，就跟任何一次忍者任务一样独身而行，甚至大名的脚步很快，远比普通的武士更步伐沉稳快捷。有马的地方骑马而行，马不能走的地方就独步，完全彻底的武人风范。 一开始还对大名心存敬畏的几个忍者，却因此对本该高高在上的大名产生了难得的亲切感。这并不是一个只懂得发号施令，从不曾了解人间疾苦的上位者，这是一个能跟他们一样有着独自生存能力，甚至遇见敌人也有可能有一战之力的剑士。 ……剑士？ 宇智波鼬隐约想起之前根部首领及大量根部成员失踪，与大蛇丸以及火之国剑士有关的传言。莫非，这里面有某种联系？ 来到川之国，岩胜发现这国家小到只能当做一个村落，而且气候不好，一直在下雨。有关大蛇丸的下落也并不难找，甚至在他们到达川之国的当日，他就接到了一条蛇送来的讯息，里面写了地点，并要求让他甩开木叶忍者。 在他而言这并非难事，作为任务发布者的他只要给个命令，表示他们的护送任务已完成，可以在原地自由活动，直到他办完正事再来找他们一起回去。 考虑到他的身份，忍者们也无从违背，毕竟一国之主有一些秘密的政.治沟通不想带上他们很正常，他们能做的只能随机待命，至多派一个人远远跟着，确保了解国主的行程。而这个问题泉奈完全可以解决，幻术上宇智波一族是行家。 按正常来说，本该进展顺利，然而宇智波鼬却主动开口了。 “诸位，请决定我们接下来是按照大名的要求待机，还是跟踪大名，确认他的行踪。”宇智波鼬道，“我怀疑，大名来川之国是为了见大蛇丸大人。根据自来也大人的情报，曾有人在川之国见到过大蛇丸大人。” 若是其他人就算了，偏偏是他们木叶的叛忍大蛇丸，而且三代还发布过让他们想办法劝说大蛇丸的任务。 旗木朔茂考虑了一下就作答：“那么由我来好了，虽不知为何，大名应该有未来用到我的地方，所以哪怕发现我跟踪，也不会因此震怒处决我。”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比起宇智波一族的珍贵开眼者，跟日向一族宗家预定的族长的弟弟，明显还是他这个死了也不足惜的忍者们的耻辱做这件事比较好。 宇智波鼬反对：“抱歉，队长，我想还是我来比较好。我已经可以确定，那个泉奈，应该是我们宇智波一族之人。我不清楚他的能力程度，是否开眼，但宇智波一族的幻术恐怕并非常规手段能对付。” 旗木朔茂看向日向日差：“那日差你留守？” 日向日差叹口气：“既然你们两个都去了，我留下与不留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带上我，三人一起行动，成功率更高。而且……你们不觉得，那位大名对我的敌意很莫名其妙？我想知道原因，这样不清不楚，总让人心存疑虑。” 那是当然的，日向日差所担心的是大名对他的不满不是对他本人，而是对日向一族，譬如日向一族的忍者因为某种原因得罪了大名。若不弄清这个原因，总像有把刀悬在头顶上。若有机会跟踪大名，了解大名的动向，他当然求之不得。 三人商定之后，留下影分.身装作在川之国逗留游玩，真身则动身去跟踪大名。 果不其然，泉奈使用幻术掩盖大名的行踪。 ——的确是宇智波一族的幻术手法，鼬没说错！ 三名忍者心惊不已，这位大名，竟然身边的家忍是个宇智波！大名是否知道？若是知道，就更是可怕了。 第61章 双胞兄弟 刚到川之国, 泉奈便给岩胜大人科普了川之国的情报。 川之国位于火之国跟风之国中间，地处雨之国南部，是雨忍的活动范围。雨隐村分别在川、雨两国都有驻地，且由于地理位置, 经常遭遇战祸。这里居住的基本没有平民, 全部都是忍者或忍者的后裔。 此处因气候缘故雨水连绵, 也正适合雨忍活动。无论是利用水进行各种忍术，还是将查克拉混入雨水之中大范围探查, 都非常合适, 可以说正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雨忍。 ——这一特点对岩胜很不利。他没有查克拉，也无从破解利用大雨的探查忍术。虽说大部分的忍术范围能笼罩到的地域有限，但既然去见的是大蛇丸, 再小心也不为过。 而且非常有讽刺意味的是, 在之前的忍者大战之中，木叶与雨隐交战之时, 正是纲手、自来也跟大蛇丸前来应对川之国盘踞的忍者山椒鱼半藏，最终败于对方手下。半藏惜才没有杀死他们，称他们为‘三忍’, 并声称若未来他们成长到威胁自己的地位，会立即杀死他们。 ……是的，大蛇丸叛逃之后，第一个选择的落脚之处竟然是他曾经败退之地川之国，恐怕谁也难以了解他心中如何想的。 作为曾经的上弦一，辅佐无惨已久的岩胜立即从中看出了名堂。 “恐怕山椒鱼半藏已经死了或者失势，否则大蛇丸是不会明目张胆踏入曾经对他放下如此威胁的敌人的地盘。但是你却未获得相关情报, 可见有人封锁了情报。这里已经属于不明之人的势力范围, 大蛇丸与对方达成某种协议或者加入了他们。” 泉奈连忙对自己的失职致歉, 岩胜对此没有追究，泉奈是利用他的宠物栏带来这个世界的，哪怕能变成人形，其实在这个世界根基全无，自然无法提供更准确的情报，全都靠自己亲自探查，所得信息有限。 如此一来，他要会见大蛇丸就要非常小心，谁都不知道背后的势力又有何意。最重要的一点是继国岩胜不是忍者，哪怕能看到查克拉流向，还是对忍者的手段所知甚少，若有某种奇特能力的忍术发动，如利用雨水探查这类术，若不是泉奈告知他是不会想到。 思考一下后，岩胜果断打开系统栏，查看了下可以兑换的技能。果然在忍者副本之内就有很多旁支的技能可以兑换。一些主要的忍者技能需要‘技能书’来习得，估计是任务掉落或者在副本内获取。但一些简单的旁支技能可以直接兑换。 他用现有积分兑换了一个‘忍术探查’的技能，这是一个普通人看来很鸡肋的技能，又不能豁免忍术，也不能看破忍术，只能告知你这个忍术的作用跟效果而已。但对继国岩胜来说已经足够，他有通透视野，配合这个忍术探查能达到很好的效果，基本能在对上大部分忍术之后了解其效果，及时采取措施。 之后他又兑换了一个‘同心蛊’，拥有母蛊的可以感知到子蛊是否受伤，以防万一他将这个用在了泉奈身上，若泉奈遇到危机，他便可以选择宠物召唤将泉奈及时唤回。不知道为什么给泉奈用的时候，泉奈表情怪怪的，还对他说，下次请不要将这个随便用在他人身上，容易引起误解。 之后他就跟泉奈分头行动了，泉奈一再叮嘱若是遇到危机，请岩胜大人随时用召唤宠物的技能来召唤他，才去拖延那边的木叶忍者。 木叶忍者们通过他使出的幻术，确认泉奈是个宇智波之后，更是怀疑火之国大名的动向。宇智波鼬立即跟旗木朔茂短暂利用幻术交流了下，朔茂就带着日向日差又留个分.身假装还在鼬身边，其实本体先绕开去跟踪大名了。 宇智波鼬主动跳出来与泉奈对战，他用的名头是因为他察觉对方是个宇智波，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对注重血统的宇智波来说，这个理由足够说明一切，泉奈果然也没有多加追问，就跟鼬交上手了。 另一边日差跟朔茂找到了大名的踪迹，在一片看起来只是岩石的地方，竟然突然打开一道门，见大名走进去，两人对视一眼，日差利用白眼观察，确信那里是个通往某处的暗道。而且守护暗道的不是雨忍，看起来竟像是随着大蛇丸叛出的木叶叛忍！ ……这大名，实在是大胆，竟然独自去见叛忍，来到如此险恶之地！ 他们当然不能就此停止，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靠近，弄昏守卫使用变身术进入。 岩胜隐约感到有人跟在身后，但并未当回事。在有实力者眼中，一切花招到了最后都会被轻易击破，任何的小动作反倒看起来极为可笑。 这是个伪装隐藏的地下室，防水措施倒是做的不错，光从排水系统来看，都赶得上现代了，岩胜大名内心对建立这个地下室的大蛇丸的好感度UP了不少。虽是小事，却能看出这里的主人极为细心，还喜欢动脑筋。只是在忍者纵横的世界来看，就是聪明没有用在正途（变强）上。 当岩胜见到大蛇丸时，惊了！ 他以为从前的砂忍已经足够给他跨时代的惊喜，身为战国时期的忍者能搞出高精密机器人的前身来。没想到，大蛇丸也完全不让须臾！那是什么？背后那些，完全只有在科幻漫画里才有的全身营养液浸泡式透明培养槽！还有漂浮着的人体，这是…… “你在做人体试验？”岩胜惊奇，“怎么做到……你的水平，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数百，不，近乎千年！” 你才是穿越的吧，大蛇丸！ 大蛇丸有些惊喜，他没想到这位大名如此上道：“啊，没想到您能看出来我在做什么，我还以为您看到会觉得害怕呢~真是出人意料。您对此也有涉及吗？” 岩胜想起很久以前，现代的岩胜跟太宰曾经击破的黑帮之中，就有涉及人体试验，当时看到的也是类似的情景，他不由发自内心的感慨。 “你所做之事，哪怕千年之后，都算是人类难以容忍的禁止项目。你是一个被科学迷了眼，为了获得真理不择手段之人。明白了，这就是你离开木叶的真正原因，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理解你。” 这话真是戳到大蛇丸的心窝里，没错，就是这样！大蛇丸最痛苦的不是被人阻止跟排斥，而是，他所做一切竟然真的无人能理解。跟道德、人伦之类无关，也跟赞成不赞成无关，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他这么做是因为对生命的渴望，对真理的追求，而这是他的老师跟同伴完全不能理解的——他们认为大蛇丸走火入魔，坠入邪道，没有一个，认为大蛇丸所做的其实是他自己所发自内心的选择。 就像眼前这位大名，明显也是不赞成的口吻，但他的说法就深得大蛇丸的喜爱。正是如此，他是为了获得真理不择手段之人，在这个时代，竟然只有眼前这个不是忍者的人理解自己。 “啊，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让我去火之国投奔你。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是在这世间唯一能理解我之人。” “他……”岩胜双目一凝，“那名你见过的剑士，他是什么样子！” 大蛇丸望着他轻笑：“呵，在初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是你。但在你开口之后，我就知道你跟他完全是不同的人。你们是……双胞胎吗？” ——！！！ 日向日差内心一震，他差点就松懈了气息。双胞胎！原来如此，这就是大名对他产生敌意的原因，因为，岩胜大名竟然也是双胞胎之中的一个！那另一个呢？难道，他们口中的剑士，就是袭击根部之人？ 继国岩胜毫不吝啬的放出冰冷的杀气，阴冷又压迫感十足，哪怕是大蛇丸都觉得有些慑人，不得不开口解释。 “我经常做人体相关的研究，对人体结构非常清楚，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知道他的骨骼与身体比例。且不说他与你极为相似，除去面具恐怕完全一样的外貌，单是骨骼比例、双眼瞳距这些极为罕见能全部吻合的个人信息也完全一致，所以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双胞胎。” 岩胜握紧拳：“真的是他……你见到了他？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看起来怎样？” 继国岩胜痛恨着自己的弟弟。 哪怕在灵界，在副本之中，依然被缘一笼罩在阴影之下，令他一想到就反胃想吐。 但是……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太多，错过了太多。 他失去了香奈惠，甚至在她死之后自己都未曾想起她。 他至今都忘记不了太宰治，明明知道只是一个镜花水月般的记忆中人，自己甚至都未曾真正见过他，那些记忆实际属于未来世界的某个继国岩胜，可他却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 他的亲人、朋友、爱人、妻儿、乃至他的城与城民，全部随着时间逝去了。他变成了鬼，之后又在灵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赎罪。 他开始逐渐想起那些自己曾经错过之物。 继国岩胜终于发现，原来到了最后，他已一无所有。除了怀抱着对老师的记忆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后悔自己舍弃了一切成为鬼，舍弃的那一切之中除了自己的妻儿之外，还包括另一个世界的部分记忆，其结果就是未能拯救自己世界的香奈惠。 就像太宰治那时一样，本能做到，他却没有去做。 这让岩胜感到痛苦与悔恨。 在此情况之下，听到有自己弟弟继国缘一的消息，他在愤怒与厌恶的同时，又难以抑制的渴望想见到对方。 ……那是现在的他，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继国缘一，他痛恨又难以忍受的兄弟，竟是世间唯一留给他的牵绊。 阎王曾说，自己不用服刑，因为缘一替他完成了劳役。听到时他恨不得立即揍一顿缘一。 可他又难以按耐自己想了解更多的心情。是怎样的劳役？是跟他现在所做一样，成为灵界使者并完成这些任务？ 一想到继国缘一再怎样厉害，如同神灵一般，最终还是跟自己一样为灵界所驱使，他就有一种幸灾乐祸似的快意。但同时他又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觉得……缘一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被束缚在地狱，像缘一这样的人，难道不是立即到天堂或者转生吗？现在缘一不得不被困在灵界执行任务，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虽有百般想法，却又不肯去深入探究，岩胜之前一气之下将缘一拉入黑名单之后，就拉不下来脸再把人放回通讯录。如今听说弟弟竟然有可能跟他在一个副本，就身体很诚实的跑来确认。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 大蛇丸面对他的追问笑了，心想实在太有趣了，这对双胞胎——竟然没有见面？他还以为之前攻击根的剑士，是火之国大名的手中之刃，结果竟然是对方为了自己的兄弟擅自行动，而他的兄弟却在找他吗？ “他杀了木叶根部的领袖团藏，因为是团藏下令让忍者去击杀你，以便换一个对木叶没有敌意的新大名上台。跟你不同，他看起来更像没有情感的杀戮机器，不过……却很重视你啊，你的双胞兄弟，一副若是为了你就连神灵都敢去砍的样子。” 岩胜：…… 岩胜：………… 继国岩胜没觉得感动，倒是一种熟悉的崩溃感几乎击垮了他。 又，做了什么啊，缘一！为什么要让我丢脸丢到异世界！！！ 第62章 交换情报 旗木朔茂跟日向日差本来是想保护大名安全, 并确认一下是否大名来见的人是大蛇丸，顺便完成三代火影的劝徒弟回家这一任务的。 万万没想到，被塞了一个惊天巨瓜。 ——神马！大名其实是双胞胎！还有一个武艺惊人的剑士弟弟, 那个弟弟为了保护哥哥, 私自去把我们根部的团藏砍了！ 这俩木叶忍者实名震惊！无论是团藏竟敢派人去刺杀大名, 还是大名的双胞兄弟去把团藏给砍了, 无论哪个情报都让他们头晕目眩。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 下定决心：不能暴露！若被大名发现他们知道这件事，恐怕木叶跟火之国就会彻底的决裂，唯有这样的结局必须避免！ 岩胜大名陷入又被弟弟坑的崩溃之中, 暂时没有发现两名忍者其实是跟踪他来的——他也不是时刻用通透视野打量忍者，这么多忍者一个个看累不累？所以哪怕他知道那边有忍者, 也以为是大蛇丸的人。 而大蛇丸, 其实他在日差气息泄露的时候发现了，但不知出自何等心理，没有戳穿。可能在他看来，让木叶的忍者知道这件事, 后续的发展也会变得更有趣。 而且…… 目前就挺有趣。 岩胜的痛苦表情让大蛇丸跟另外两位木叶忍者产生了误解, 认为是火之国大名因难以寻找到兄弟，兄弟却为了他背后做这些事感到痛苦。想一想, 有一个如此强大, 为了保护你能做出如此偏激之事的兄弟, 这位大名恐怕也压力很大, 不希望他的亲兄弟流落在外为他怼天怼地吧！然而那剑士却太过强大，无人能阻。 大蛇丸产生怜悯, 有这样一个不受控的兄弟, 还是双胞胎, 火之国大名真是辛苦了。 岩胜忍不住又追问了一次，大蛇丸很遗憾的告诉他自己真的不知道剑士的下落，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木叶。不过大蛇丸又很坏心眼的给出了提示。 “我想你要找他其实很容易，只要你身陷危机，他无论在哪里都会赶到。要对自己有信心，大名大人，您的兄弟，可是很重视你。” 岩胜默然片刻，最终干涩道：“并没有那种事。一直以来……都是我追逐他的脚步，他从未停留。那男人，是不会为了他人而停留的。” 继国岩胜有这种认知，是因他记忆之中的缘一从来都是如此。 明明，能够让继国家的家主认可，却抛下他，一个人离开了继国家。 之后他成为家主，甚至还占领了一座城，明明那时候缘一可以回来，却抛下了歌，以及他这个兄长，再次离开去了鬼杀队。 之后他都离开了城，抛弃一切前往鬼杀队，之后呢？ 缘一躲着自己。 就像那时候……他被无惨变成了鬼的时候，缘一还不知道在哪里砍鬼。他从未关心他的哥哥是否濒死，或许发现了，却没去见他。 若没有无惨，那一日或许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哪怕不变鬼，他的结局也一样凄惨可悲……追逐了一生自己的弟弟过于强大的背影，结果直到死，他的弟弟都未曾将他放在眼里，甚至没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直至最后，他变成了鬼之后，终于见到出现在他面前的缘一，恐怕也是因为，有一个身为恶鬼的兄长而感到羞耻，不得不前来收尾。 ……结果却连处理掉人生污点的收尾都没做到，继国缘一就是这样不上不下，让人感慨万分的男人。 岩胜是个很高傲的人，胜负心也好，荣辱感也好，都比一般人更为强烈。因而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成为了鬼的自己让自己的弟弟，那个极为正直的鬼杀剑士蒙羞。 ……其实最后说什么兄长大人对不起，也是因为自己那副样子很丢脸不是吗？明明，他并不觉得自己变成鬼有何丢脸，那是自己的选择。 到了灵界，听到缘一替自己服役，也只会让他觉得更加难堪。自己这个让缘一丢脸的哥哥，还不得不让弟弟来替他收尾，而缘一的行为也更加对比出自身的善良优秀与他这愚蠢兄长的不堪，简直就如善良与邪恶一般的鲜明对比。 他，就是个让弟弟蒙羞的犯罪分子。 这样的缘一……在副本之中，暗自行动帮助自己，也是觉得愚蠢又无能如自己，根本凭个人力量无法完成这个副本吧？尤其任务内容是救助他人，在缘一看来，这是身为恶鬼的他，哪怕为了洗清罪恶而行动，也难以达成不是吗？恶鬼怎可能懂人心，甚至成功救人，他一定这么想。 岩胜面对初次见面的大蛇丸，不觉吐露心声：“我的弟弟，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如神之子一般的强大，而我一直都追逐他，连与他并肩而行都做不到。我的存在……对他来说也仅仅是耻辱。我不想见他，是因我无法面对他，甚至因自己的卑劣迁怒他。可他不想见我的原因不是只有一个吗？见到我，只会让他觉得痛苦。” 听了这话，连大蛇丸都难得心中怜悯这对兄弟了。 到底是怎样的误差，才能造成这天大的误解啊！明明关注对方，却误以为对方不喜自己而远离对方。哪怕他只见过那剑士一面，也知道实情并非岩胜所说这样。 不过，没多大关系，这对兄弟的矛盾对其他人来说反倒是好事。难道你想让一个如此强大的刀刃，被握在一个相当有头脑又握有权利的大名的手上吗？那样才是灾难。为了大家好，这对兄弟这样的相处模式还是挺不错。 “或许是这样。”大蛇丸附和道，“我只是给个建议，不急着去见他也无妨，再怎么说你们都是兄弟，血脉将你们联系在一起。” 岩胜激烈的情绪平和了下来，不得不承认，大蛇丸是一个很懂得如何说话，善于获得他人好感的人。大蛇丸的话给了他逃避的理由与借口。其实如果岩胜想要见缘一，将缘一从黑名单拖出来，然后用通讯功能说一句，就可以见到缘一。可他没有。他无法压抑自己对兄弟的怨愤，明明知道多数时候并不是缘一的错。 ……不，别的不提，让他背灭掉根部的锅，绝对是缘一的错！ 脑中一转，岩胜又对自己这个弟弟愤恨起来。为什么要逮住他一个追着他坑！给各自留一点私人空间不好吗？为什么，又是这样！ 之后岩胜不再提这个让他的胃部神经性抽搐的兄弟，他话题一转，对大蛇丸发起邀请，大蛇丸表示自己现在想出来单干，所以暂时不考虑这个邀请。不过未来需要的时候，会主动联系岩胜。之后大蛇丸又反向提出想要岩胜血跟细胞的请求，他一早就想要缘一的血跟细胞，想弄清缘一不是忍者又为何这么强大。既然是双胞胎，那么拿岩胜的也可以。 岩胜表情苦涩：“没用的，即便我们是双胞胎，也只是长得相像而已，我根本无法达到他那样的程度。你知道吗，我曾经苦练多年剑术，结果他只看了一次，就一剑击败了我的剑术老师。其他的事情也都一样，他只需看一次就全数了解，他的剑法境界我根本无法匹敌，我所用的剑术的雏形，都是他独自创立。这世上，就是有这样让人憎恨的天才。跟血缘没关系，他就是这样可怕的存在。” 大蛇丸听着更感兴趣了，忍不住舔了下唇：“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我一直都用剑士来称呼他。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岩胜回答：“缘一，他名为继国缘一，是我的弟弟。在我记忆之中，他从未有过敌手。” 大蛇丸敏锐的发现了岩胜对此的不甘：“那么，你怎么想？你想要追逐他，比他变得更为强大？如果我说，我能给你这样的力量，你会怎样选择？” 岩胜落寞垂目：“请恕我拒绝。我已经亲身尝试过，无论怎样的追逐与改造自身都没有用。他强大，不是因肉身，而是因他的灵魂强大。就好比……你们忍者世界最强之人，是千手柱间。你会认为通过改造或什么手段，到达他的高度吗？那是绝无可能之事。而缘一，并非我狂言，千手柱间也不是他的对手。” 大蛇丸惊讶，不过没有太把这话当回事，毕竟说话的人并不是忍者而是一届大名，大名又怎能想象忍者世界巅峰实力者的能力有多可怕！虽说，能杀死团藏，而且看起来那么轻易，让他心中对缘一充满敬畏跟警惕，但他果然还是无法想象缘一能战胜忍界之神千手柱间。 大蛇丸哪里知道，岩胜的话是一点都没夸张，甚至有可能还低估了。缘一为何会被通灵王警惕？因为他的通透视野，已经进化到非常可怕，连副本都能看透的地步。他一剑下去，若是他想，都能让一个副本整体崩坏毁灭这样的程度。副本中的人物在缘一眼里毫无威胁，你觉得能看懂命令行甚至自己能删除指令跟程序的系统管理员，会怕一款游戏里的人物吗？游戏他都能给你修改、卸载删除了去。 当然若是现在继国岩胜知道这一事实，那恐怕活活打死他，他都不会愿意去见缘一了。任谁也难以想到，原本就超然强大到恐怖的弟弟，竟然还能升级，还能更超然更强大更恐怖！幸好，目前他还不知道这如天灾一般的事实。 两人又做了一些短暂的交谈，定下交换情报的方式，岩胜希望大蛇丸一有缘一的任何消息都传递给他，并愿意给大蛇丸提供一些其他的援助，如金钱、药材、进出口途径乃至如果大蛇丸愿意，在火之国境内给他设立独立的研究机构，就是要改名换姓一下避免木叶的人找麻烦。 如此优越的条件，大蛇丸当然同意了，并表示自己的研究成果会给这位支援自己的大名共享，若有关于缘一的情报也会第一时间联系大名。 为了双方能联系，大蛇丸给了大名一个通灵卷轴，可以通灵出一条蛇，借由蛇来交换情报。与此同时系统状态栏显示出现‘通灵术’的技能书。岩胜直接用积分习得技能，实验了一下，果然能通灵出蛇来。 大蛇丸则是感兴趣的看了半天，他以为岩胜是毫无查克拉的，他给出的通灵卷轴，本意是让岩胜给他手下的家忍来通灵。没想到他竟然可以用通灵术？是岩胜大名其实可以提取查克拉，只是没用做战斗，还是说他用仙术或类似的某种力量代替完成了通灵术？这对兄弟太有趣了，所使用的完全是现今从不曾见过的力量体系。 岩胜并不喜欢也不讨厌蛇，只是他现在的宠物……严格来说，泉奈的设定是老鹰。蛇跟老鹰一起养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吧，毕竟泉奈不是真的老鹰，又不会去吃蛇。 第63章 彼此的幻影 跟宇智波对战的泉奈, 遇到意想不到的阻碍。 不是宇智波鼬，虽然鼬已经算不错，他实在太过年幼, 对上泉奈还是不够看。哪怕打到后来, 泉奈一个幻术下去, 宇智波鼬开了写轮眼也一样。 ——好比小学生拿着AK47来回挥舞, 照样会被警察叔叔一脚踢翻打屁股。（专业家教里包恩除外） 泉奈倒是很惊讶, 这么年幼的孩子竟然能开眼，说是天分倒不如说是灾难，这样下去身体是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负担。他直接将鼬的写轮眼暂且封印掉, 最起码要等这孩子成年，否则身体之中阴冷性质的查克拉会将经脉冲撞腐蚀, 很快会完蛋。 他又检查了一下, 发现宇智波鼬的身体很糟糕，竟然比他曾经那个时代的小孩的身体还糟。写轮眼是很蛮横的忍术外挂，一般开了挂就要大量补充营养来让身体之中受阴属性查克拉腐蚀之处恢复，还要用宇智波一族特制的药物来调理。可这个孩子……别说调理, 连基本的饮食都没保证, 甚至出现营养不良的一些征兆，该不会一直都只吃兵粮丸吧？ 泉奈郁闷了, 宇智波一族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宇智波鼬是族长的儿子, 又不是孤儿, 难不成传承出现了断代？还是这儿子根本是隔壁家老王的，他爹就是想弄死他？ 泉奈哪里知道, 忍者世界后期的衰落, 没有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 整体忍者的实力都在下滑。万花筒写轮眼早成了宇智波一族的传说，基本还没见到有谁开，就连普通写轮眼开眼都数量远不如以前那般多。在泉奈那个年代，没开写轮眼的是极为少数，几乎没有——这算一种优胜劣汰，没开眼自然在战争之中被杀了，无可能存活下来。因而他的时代，有关写轮眼的护理自成一套。但到了现在这个年代，忍者们有着比从前更优渥的生活环境，哪怕宇智波一族也不例外。很多‘理所当然’的知识并未完整的传承下来也是必然的。 宇智波鼬虽是族长之子，却以相当幼小的年龄投身战场，只因他太早开了写轮眼，族人相信唯有鲜血才能将眼浇灌成熟。一个孩子只身在外自然有诸多不便，他回家很少，基本吃住都在外面，而对味觉尚未完全发达的孩子来说，不在家住等同没有长辈监管，挑食也是必然的。 泉奈并不知道这些，他认为是身为族长的父亲，竟然抛弃了如此年幼的稚子，这孩子的父亲有意想要他死。宇智波一族的感情极为绝对，爱使其生，恨使其亡。不知这孩子做错什么，竟被家人遗弃。 泉奈虽说口口声声脱离宇智波一族，但看到族中有天赋的幼子此等遭遇，还是心里隐痛。他决定，等去了木叶就去会一会这个世界的宇智波。当初他跟斑哥，燃烧生命在战斗，不就是为了保护族内的未来吗？可看看现在族内的未来变成了什么样？燃烧这些尚未成长的幼苗所坚守的土地，又能生长出什么来？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他正心情复杂，就被两个怪人给袭击了。 泉奈震惊！一个袭击者，就是在之前他的副本差点杀死过他的黑漆漆，不过现在似乎变异成白加黑漆漆了，这东西还能变成白加黑？白天吃白片晚上吃黑片吗？而另一个袭击者，竟然气息很像他的斑哥！ 泉奈怒了：“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我哥！” 对方也很怒：“说我冒充……明明是你冒充泉奈！” 泉奈更怒：“什么？你说谁冒充！我就是泉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继国泉奈！” 对方：“……继国？” 泉奈继续怒喷：“你以为装个斑哥的经典POSS就能冒充斑哥吗？斑哥的身高，虽然不算很高，但比你高！还有他总是抬头挺胸直背，不会弓着腰！最不可饶恕的是，斑哥怎么可能跟当初暗杀我的敌人那块黑漆漆是同伙，难道就是你当初派黑漆漆暗杀我，之后好冒充斑哥吗？” 越说，泉奈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竟然想利用斑哥的名头做坏事，我就在这里葬送你的阴谋！” 对方：“先说清楚继国是怎么回事！” 泉奈：“我姓什么关你屁事，去死！” ……两人就打起来了。 泉奈虽然经历过一次副本，身体素质有所提升，但还是比不上对方两打一。他也看出对方也并非全盛时期，否则他恐怕难以对付。越是打，他就越生气，这家伙模仿斑哥的术还真像，难怪敢跳出来冒充斑哥。但，到此为止了，你这个冒牌货，斑哥才没你这么弱这么气息奄奄！我哥他一向强拽炸天气势如山！ 结果泉奈又被那个黑漆漆，不，现在是白加黑的玩意给偷袭了。因为他没想到，白加黑竟然特么能分裂！真的分裂出一个白片跟黑片，分别都能打！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怪物，还能有丝分裂的吗！ ——糟糕！ 他感到自己正在被主人召唤，但他难得不想回应召唤。若放他的敌人就此离开，再找起来就难了，别的不说，他至少得干掉一个吧！ 没想到他很快不用担心被强制召唤的问题了。 突然‘砰’得一下，他就转换了位置，出现在大蛇丸面前。 泉奈：“……怎么……回事？” 大蛇丸见到突然出现的受伤忍者，并未吃惊：“是逆通灵，有趣，你跟你的主人签订的竟然是通灵契约，难道你其实不是人类？” 泉奈怒骂：“你才不是人类，忍者也是能用通灵契约的，否则逆通灵怎么来的……等等！也就是说岩胜大人现在正在我之前所在的位置？” 泉奈正准备行动，大蛇丸突然开口：“告诉我位置，我带你去，很多密道能比你走着去更快。” 泉奈吐露一个位置，之后突然大蛇丸通灵出一条大蛇，直接吞了他自己跟泉奈就沿着一条密道快速划走了。 一系列发展令旗木朔茂跟日向日差目瞪口呆。 旗木朔茂当机立断：“追，不能让大名出事。” 日向日差看向实验室：“可是……” 旗木朔茂很干脆：“大蛇丸又一下子逃不了，我们可以将来再派人来这个地方，既然知道此处是他的据点。” 日差点头，两人迅速离开。他们没法走蛇所走的密道，太拥挤而且是单行，前面可是还堵着一条蛇。倒不如直接前往泉奈刚才说的地点。 * 本来就因弟弟的事，心情极为不好的继国岩胜，感知到泉奈遇到危险，试图召回泉奈，却见文字显示‘召唤失败’。 ——难不成，泉奈已经重伤到无法回应他的召唤！ 岩胜怒火中烧，一想到泉奈可能会死在这个副本，他就极为愤怒。哪怕知道泉奈的本质是灵魂，死在副本其实也只是副本之中失败而已，灵魂并不会受损，等出了副本应该还能见到。可他就是难以忍受。在这个世界，泉奈已经成为除了他弟弟之外的唯一牵绊，他怎能容忍区区副本之中的剧情人物伤害泉奈！ 于是他索性使用了最近才获得的通灵术——果然一看，通灵术默认泉奈已经是自己的通灵兽，都不用另行结契。他直接用了个逆通灵过去，跟泉奈交换了位置。 正与泉奈对战的人就很惊悚了，怎么突然就换人了？意识到是通灵契约之后，对方也怒了。 “你竟然把泉奈当通灵兽驱使！” 岩胜看了眼自己面前戴着面具也无法遮掩腐败之气的老头子，冷哼一声。 “将死之人，胆敢对我的继子出手，你就此到地下忏悔自己的有眼无珠吧！” 面具老头：“继……子……？” 岩胜冷然：“没错，他是我的继子，胆敢动他，就是危害我继国之名，在此留下你的脑袋，邪祟！” …… ………… 黑色跟白色的白加黑，脑袋凑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偷偷摸摸准备溜走。 情况不对啊，这是氢.弹碰到氢.弹，要炸平这里了，不赶紧走是想变成烟花不成？ 然后他们就被一波送走了。 ——这是什么剑法，为什么能燃烧！啊啊啊啊！不、不要，母亲……！！！都到了这一步，差一点就能唤醒母亲！母亲、母亲……！！！ 黑漆漆不甘心！然而这个招数仿佛就是针对他这种体质，非要燃尽他的每个细胞，让他没有机会再生！他的躯壳被日之呼吸灼烧殆尽，如鬼遇到日光一般化做灰烬，微风吹过，了无痕迹。 仅一击就干掉曾经让泉奈困扰的敌人之后，戴着面具的剑士看着不远处的战况，他想加入，却又强行忍住。 “兄长大人，我没有……” 没有讨厌你。 也没有逃避你。 为何会对我产生如此误解？您一直都是我所崇敬的兄长大人的啊，又何曾来的羞耻？ 反倒是我……倒是我……一直都在惹您生气。 若不是我将呼吸法教给您，完全没考虑到开启斑纹会让您的身体承受重负，也不会令您如此痛苦。 若是我更早察觉，早些找到能解决斑纹带来后遗症的方法，也不会让您以病弱之躯应对无惨，被他变作鬼，完全忘记人类之时的记忆。 是我让高高在上的皎洁的月亮，跌到人间，被沼泽里恶毒的怪物抓住，拖入深不见光的地底。全部是我的错，是我之过。 可您……为何会……为何会以为我会厌恶您，逃避您？明明是您一直都不想见到我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离得如此之近，您与我的心，却如此遥远。 一直在追逐的人明明是我！ 兄长大人…… ……何时您才能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看身后？我……并不在您所追逐的前方！我一直都在这里，可您却，从未想停下来，看看真正的我。 第64章 灵魂的牢狱 继国缘一很难过。 他终于意识到, 他与他的兄长最大的偏差出在哪里。 他的兄长一直在追逐着一个影子，一个想象之中，无所不能的, 继国缘一的影子。 可却不曾看到过真实的他, 不曾试图去了解真实的他, 不曾想到, 真实的缘一, 并没有那么的坚不可摧超脱凡俗，真实的他只是一个渴望兄长关心的胆小鬼。 继国缘一想要的不是剑，而是与兄长大人一起放纸鸢。 可他的兄长……无视了他的选择跟真心, 追逐着那个能够轻易击败无惨的太阳之子的背影。 【“不知道他自己发现没有，他相当的, 嫉妒却喜欢着强者。不是强者根本没办法入他的眼, 可真正的强者又令他嫉妒不已。”】 缘一看着不远处，正与强者对战的兄长，对方的眼里完全没有半点其他人的影子，只倒映着自己的敌人而已。 他紧握了下剑柄。 有那么一瞬, 缘一都想冲上前去, 将夺走兄长大人视线的敌人斩杀。那样的话，兄长大人会再度看向自己, 会将视线落在唯一站立的强者之上。 但他很快意识到, 这样的行为过于冲动鲁莽。在双方依然有误解的情况下这样做, 只会让兄长大人的误解加深, 更加不愿接近他。 不行的，不行。 他退回阴影之中, 贪婪又渴望的看着那边战斗的身影。 我得……先获得兄长大人的……谅解。 我啊, 无论如何, 都不想被您抛在身后。就连被您嫉妒，原来都是一件幸福之事。 原谅我吧，兄长大人，我并不是您想象之中的那个善良的神之子。我是生活在地板之下，更阴暗之处的生物。我并不是您以为的那个无从接近的太阳，我只是……想与您，共同站在阳光之下。 若是不能——！！！ 不，不会如此。 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果然…… ……还是应该把兄长大人的敌人全都暗中干掉。 缘一用感性加辩证的思想，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跟以前完全相同的结论。 干掉兄长大人的敌人=没有其他强者吸引兄长大人的目光=我果然还是兄长大人最重视的一个。 恭喜。嗯。 * 不知为何，岩胜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寒，一个闪神错失机会，未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大蛇丸跟泉奈赶到，泉奈迅速又加入战场。 他们的对手就显得相当狼狈了，节节退败。在他想走之时，被泉奈击碎了面具。 泉奈震惊：“斑……哥……？！” 他不敢确认，毕竟对方看来太过老迈，完全不是他印象之中的形象。此时泉奈才醒悟，离他们的过去……宇智波斑活跃的那个时代，实在过去了太久太久。 见被认出，宇智波斑也不准备走了。他先巴拉巴拉介绍了一下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原来他写轮眼超强还能改变现实然后就把自己死掉这个事实改写了。他其实本体要OVER了这只是个附身在白绝（就是白加黑里的白色的那坨不明生物，原来它真能有丝分裂）上的影分.身，弟弟泉奈啊你既然还活着就请继承我的遗志，去看看宇智波家那个石碑上的记录，来完成我们用写轮眼改写所有人思想的月之眼计划。 泉奈流淌下泪水。 “兄长大人，您果然……还是……敌不过岁月。您，老了啊！” 原来您已经老年痴呆了！对不起，兄长大人，我应该……为您找一所好一点的养老院。 斑：…… 既然知道不是本体，双方都没留手，之后白绝被砍，附着上面的斑的影分.身自然也破解了。大蛇丸很开心的捡了个漏，表示这个白绝看起来是个好东西，我撸走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解决我的永生课题了。 大蛇丸内心对火之国大名的好感度加到最高，这个大名，跟着他就能白捡，真是黄金律A，我以后有机会肯定跟他混！ 泉奈有些心情低落，哪怕知道这副本里的斑哥，并不是他所认识的斑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斑哥如此绝望又偏执，他心里同样难过。他先是请罪，对于之前自己并未及时回应岩胜大人召唤一事表示反省，发誓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之后又获得许可，在此地多留几日，探查他的兄长宇智波斑的下落。 岩胜必须得回去了，他跟木叶约定的会见时间已经相当接近，他又不可能像来这里一样单刀赴会，一国之主前往会见木叶之影，怎么也是国家会面级别的待遇，礼节跟礼品乃至护卫队都不能少，他必须尽快回到火之国。 于是护卫的任务又落回到来时的那三位身上，除了宇智波鼬还在昏迷，貌似要同伴背着走，其他两人都依然表情严肃，神采奕奕，看起来还能带着大名当天返回。 事实上，旗木朔茂跟日向日差两人，那是都被瓜噎得不行了。还以为大名的双胞兄弟这个瓜已经能撑死，紧接着又给他们塞一个宇智波斑还活着的瓜，大名的这个家人竟然是宇智波斑的弟弟泉奈？不行了，他们要撑死了，必须赶紧回木叶跟三代火影分享一下巨瓜，不然哪天被天上掉瓜砸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太冤了吧! 当然泉奈不知道，他的哥哥，那是再也找不到了。 宇智波斑的本体奄奄一息，靠着外道魔像维持生机。可今天，是他能看到的最后一次太阳了。 太阳…… ……来到了地下的太阳。 耀目的火光燃烧一切，洁净又美丽，艳丽又激烈。 他就在这火光之中，不甘的伸出手…… “我的……月之眼……我的……计划……” 俊美如神灵一般的剑士，摘下面具，淡漠的看向他。 “你还真是个，可怜之人。你大约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你或许并不知道，我其实见过你，各个世界不同的你，很多次，杀死过你很多次。而每一个你，到最后，都未曾想起过，你最初只是想保护你的弟弟。” 宇智波斑愕然！他突然想起来，的确如此，在最初的最初，他想建立村子，是因为……他跟柱间约好，要保护他们的弟弟，若能有一个村子，让弟弟们住在里面，他们来守护那样一个村子。 ……可他最后，失去了泉奈。 他为了和平，想要牺牲木叶。 到现在又为了世界和平，想要执行月之眼计划，对于阻碍在他眼前的泉奈出手时，毫不犹豫。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最初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才……？ “你每次都为了追逐梦想，伤害了重要之人，之后一无所有之时才想办法用谎言欺骗自己，甚至都未曾对他们说一句对不起。” 缘一冷漠的说。 “真是个可怜之人。与你不同，我不会忘记初衷的，我……不会再留下遗憾。” 说着他一剑挥下，人头落地。 如此轻描淡写一般斩杀对方，不是因对方并非人类的魂魄，在缘一看来系统精灵与灵魂并无区别，他们都坚信自己的世界是真实的，都沿着束缚自己的执念不断重复同样的行为。他杀死对方，仅仅是因对方威胁到兄长大人，如此而已。而且…… “绝不会让兄长大人像你一样，被困在无尽的轮回之中。” …… ………… 那时候，缘一不甘的追问：“你说过，只要我肯成为灵界使者，就放走兄长大人，麻仓好！” 通灵王轻笑：“呵，不要对我如此无礼，恶鬼啊。你为何会以为那是交换条件？让你成为灵界使者，是我对你这恶鬼的怜悯。为了你的兄长，除了这个选择，你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你认为，是我故意将你们兄弟二人困在灵界里吗？” 缘一：“……那是，为什么？” 通灵王：“所以说，跟头脑简单的草履虫交流就是费工夫。你以为灵界是什么？你以为所谓的灵魂牢狱，是我们将灵魂关在灵界，给他们惩罚？不是呢，是他们自己停留在此处不肯前行，是他们自己困住了自己，是他们内心的罪恶与痴念，惩罚着他们自己。” “无论是作为执念核心，因执念产生了灵界泡（小世界）的灵顿点，还是被困在灵界泡之中的灵魂，甚至所有的灵界使者，其实都是被自己困在原地的徘徊者。无论是刑罚也好，攻略任务也好，其实都是在帮助他们消除执念。” “不愿放过他的是他自己。若想帮助他，便去协助他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原谅他自己。不过我想，这对你来说反而是最难做到之事。就让我看看，你们兄弟能走到多远。五百年，是我对你们未来的推算。若你能更早的达成……我不介意，让你们去选择你们所希望的世界生活。” 说是这样说，通灵王心中的想法其实完全相反。 我知道，你根本做不到。 因为你不知道，你兄长的执念之一，就是你。 我用你们的执念困住了你，我用你们对彼此的爱捉住了你。破坏灵界秩序的恶灵，我知道，你无法轻易从这层层罗网之中逃走。 只要将你这打破天地平衡的恶灵困于此间，人世与灵界，又将拥有漫长的安宁了呢。 第65章 原来是误解 泉奈没有找到自己的斑哥, 却找到了轮回眼。 宇智波斑觉醒轮回眼之后，已经濒临死亡，将自己的轮回眼移植到一个有天赋的小孩身上。这孩子跟轮回眼的兼容性很好, 甚至可以使用轮回眼。 这不是什么问题, 重点在，这个孩子, 跟另外几个小孩同属于第二次忍者大战之后, 雨隐村的孤儿, 后来被自来也教导学习忍术。 木叶忍者曾与他国在他们的国土上交战, 导致他们的父母皆亡, 虽然他们师承自来也, 却对木叶还有其他在这片土地争斗的忍者怀有恨意。获得轮回眼之后，他们支配了原本的雨隐村统治者山椒鱼半藏，建立名为‘晓’的组织。 泉奈调查到的就是轮回眼的拥有者成立了晓, 并联合了大蛇丸一起控制住了雨隐村。他并不知道那对轮回眼本来属于他哥宇智波斑。 ——果然, 被岩胜大人料中了。 泉奈内心敬佩, 不愧是那位大人。 若跟轮回眼没有关系，泉奈恐怕也不会对这个小小国家的内政乃至雨隐村感兴趣。 但偏偏他们拥有强大的轮回眼, 泉奈就不可能放着他们不管了。于是他跟大蛇丸聊了聊，大蛇丸同意给他晓的情报，泉奈若有合适的血继——包括并不限于写轮眼，以及其他的医疗资源，全部可以拿来跟大蛇丸做交换。 当然泉奈也知道大蛇丸不可信, 所以他在雨隐村也安插下了自己的探子。参与岩胜大人跟斑哥一战，他竟然开了万花筒, 大约是亲自杀死那个斑的分.身, 在他心中与杀死斑哥并无差异。为了自己现在所守护之人, 背叛了斑哥，这是从前曾为了斑能献出自己眼睛的他从未想过之事，只能说世事难料。 既已开了万花筒，就要担心视力下降之事。理想的情况是夺取轮回眼，换掉现在他使用的这幅万花筒。但目前还并非最佳的换眼时机，一般都要将万花筒的能力发掘到极限再换——刚获得万花筒的泉奈换眼还太早。先不说从对方手里夺走轮回眼有多费劲，哪怕真拿到手，这对轮回眼的来历不明，能否跟他兼容又是一个问题。 另一种选择就是培养宇智波鼬，这小鬼很有天赋，将他的眼培育成熟之后再换过来。但是对泉奈来说，已经很难将这小孩当牺牲品了。这个被家人如放弃一般无依无靠的孩子，难得让他心中怜悯，他不想牺牲这样一个宇智波一族的未来。 心中留意了下此事，泉奈就赶紧赶回到岩胜大人身边。 此时火之国大名已经重整旗鼓，出发前往木叶了。 幸好他及时赶来，三名忍者跟岩胜大名相处的果然不太融洽。 岩胜大名对于旗木朔茂跟日向日差，总时不时放出杀气，两名忍者都不敢太靠近大名，怕惹大名不快。于是唯有宇智波鼬在贴身保护大名，另两人只是远远跟着队伍。 宇智波鼬却太过少年老成，不知道是饮食还是基因造成，小小年纪便有法令纹，看起来凭空增添几分老气，明明是不到人腰部高度的小孩子却面冷如霜，让他人失去与他沟通的欲望。岩胜大名本身就是个很认真严肃的人，再来一个严肃画风的站在一起，简直就跟出兵打仗没什么差异了。 见泉奈赶来，其他随从以及三名忍者皆是松口气，果然他们也觉得这样的气氛太过冷凝沉重。不得不说，泉奈的面孔好看，又喜欢笑，光他站在那里，都能让气氛轻松许多了。 “岩胜大人，我回来了。” 岩胜点点头，他还在思考有关缘一的事。 到底，要不要联系缘一？ 说实话，岩胜没有整理好心情，也一点都不想见缘一。 但是放着不管，明显这个愚蠢的弟弟又开始背着铲子四处给他挖坑。 啊，好烦！为什么灵界的副本不能限定成只让一个玩家进入？他其实都有点想脱离副本了，但泉奈开了万花筒。他记得以前好像听说过，这个眼睛有可能会有后遗症，也唯有在忍者的副本内有可能解决吧？ 岩胜其实也看过系统商城，搜了有关万花筒的说明，知道这个眼睛需要同等级万花筒来置换。商城里的万花筒，那个价格……反正不是他现在的积分能买得起，再打两位数的副本才有可能买得起，泉奈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但是指望还不知道啥时候能研究成果的医疗人才大蛇丸，果然也很不靠谱。至于其他的宇智波……还不知道哪个能开万花筒，这东西又不是能批发。 岩胜也想到了斑，但他觉得泉奈未必愿意接受斑的眼睛，毕竟泉奈那么崇拜喜爱自己的哥哥。 继国岩胜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问一下缘一，看同为玩家的缘一那里是否有足够积分。 组队状况下的积分虽然不能交易，但物品可以交易。他可以先借了缘一的积分，将来赚够再买别的物品交换回去。 但是……这样一想，他就觉得非常可耻。 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弟弟拉入黑名单，需要的时候就上来要积分，也太不要脸了。 这种事，完全是岩胜面子上难以忍受之事。 可他的面子，有泉奈重要吗？ 泉奈为了他舍弃了姓氏，舍弃了转生的机会，甚至舍弃了自己的哥哥。如此一个尽心尽力为了自己而行动的属下，继国岩胜不可能无动于衷。 总之岩胜心情复杂，他一方面想跟缘一通话，将对方擅自捣乱他攻略的事狠狠骂一顿，另一方面又不想跟缘一说话，觉得难以面对这个弟弟。可事态又逼得他不得不跟缘一通话，最起码，泉奈的事也不能一直拖着。 ……还是先确认一下，还不确定缘一有足够的积分不是吗？ 积分不足的话，他就有充分的理由不理这个混蛋弟弟了。 积分够的话……就试试看他能不能偷缘一的电瓶养泉奈。 想通这个道理，岩胜先把缘一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问了一句：你有多少积分？ 缘一：……？？ 缘一就很惊讶了，他以为兄长大人放他出黑名单，定是要追问他，或者责难他，怎么上来就问他积分？ 忽然，他灵机一动，连忙上系统精灵的账号查看了一下他兄长大人翻阅的商城记录。 万花筒写轮眼？ 缘一立即回复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别说是一对写轮眼，哪怕全套万花筒写轮眼都买了，也只用掉个零头而已。 岩胜：…… 然后岩胜就不理他了。 缘一震惊，为什么！ 他仔细一想，又悟了。兄长大人是看到他的积分太多了，不高兴！ 啊，兄长大人，您可真是…… 缘一无奈，他想起五条悟的话，的确是，有点小可爱。 他连忙修改了说辞：抱歉，刚才多打了几个零，键盘不好用手滑了。 兄长大人终于回了：知道了。 缘一：……？ 怎么就没了？ 缘一等了半天，他兄长大人也没后文，他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啊，兄长大人，您不是想要万花筒写轮眼吗？我现在买了给您不就好了？还纠结什么，问我要啊！ 可是他兄长大人不说话，他也没办法突然拿万花筒写轮眼出来，那不就暴露了他其实在监控兄长大人的游戏面板嘛！而且万花筒写轮眼这玩意的种类贼多，不知道兄长大人要哪种的情况下，他也不敢乱买。 万幸的是，问过这个之后，兄长大人也没再把他拉到黑名单。也没责问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反正就是把他放在那边不管了。 缘一忍不住，偷偷又发了个信息：兄长大人，之前的事，对不起。那个叫团藏的，我不知道他跟你的任务有关，抱歉，下次我会跟您先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岩胜回他：知道了。 又，没下文了。 缘一患得患失，他再切成系统精灵号偷看了一下兄长大人，发现也看不出什么，于是就更郁闷了。 ……要是我跟麻仓好一样，有读心术就好了。通透视野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 * 继国岩胜在郁闷。 ——羞耻啊！竟然相信了那条臭蛇的话！听缘一的口气，明显不是那回事，肯定是跟缘一他自己的任务有关！大蛇丸这家伙，还真会造谣生事！肯定是察觉我们是双胞胎，故意用那样的说法来试探动摇我，我还竟然着了道，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算了，说不定是大蛇丸自己误会，没必要深究这个，幸好我没有主动问缘一，不然更尴尬！ 内心认定缘一杀团藏是缘一自己的任务，跟他没关的岩胜，一下子被打乱了计划。他没勇气再问缘一要积分了，他弟弟内心中自己这个兄长大人其实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有分量，上来伸手要积分这不是跟穷亲戚要钱一样尴尬吗？还是算了，他想办法在忍者世界找一找解决方法，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让泉奈多忍耐一下，多扛几个任务赚积分好了。 于是这对兄弟又再次完美误解对方的意思，错过提早和好的机会。 第66章 友情赛的压力 泉奈并不知道, 为了他眼睛的事，岩胜大人差点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他一直想着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甚至没想过跟岩胜大人提眼睛之事。 已经见面, 前往火之国的路上, 他就又想着给他家大人分忧解难了。 这三位忍者的事……只能说，太刚巧了。 宇智波鼬是个年轻的开眼者, 写轮眼其实对性格也有影响。你想, 这东西会腐蚀身体, 身体健康下降了, 就跟你生病或者来大姨妈一样, 你能脾气好吗？连板着冰棍脸, 都证明这人没开眼前脾气很好了。泉奈受到的影响较小，是因为他的身体现在是灵界提供的，所以真的不能怪宇智波鼬总板着脸。 日向日差, 只能说三代火影选的这个人选实在太差了。正好是双胞胎之中的弟弟, 还被放到了分家。别说别的, 日差头顶那个笼中鸟的咒术，术的效果能让宗家控制分家——就连宇智波这么珍重写轮眼都没有干这么恶心的事。可以说, 日向日差完美的全部戳中了继国岩胜的所有雷点。甚至连泉奈都恶心的受不了，想要将日向一族从上到下统统揍个一顿。 至于旗木朔茂，啊，不说了，任务对象, 还是大名看中的人，你懂。 泉奈灵光一闪, 想到了一个打破僵局的方法。他主动跟旗木朔茂攀谈起刀法方面之事, 果不其然, 谈在中间的时候，岩胜实在忍不住搭话了，也加入了讨论。 木叶白牙所用之刀是一把白色查克拉短刀，一般背在后背随身携带。俗话说的好，兵器这东西就是几分短就几分险，使用短刀证明白牙的体术极好。泉奈所用的与其说是刀，更类似剑，要比白牙的短刀长一些。而岩胜大名所惯用的武士.刀则更长，擅长的也是中长距离打击。听起来似乎攻击范围不同，武器使用方法也不同；但既然都是刀，有些东西是触类旁通的。 就好比，长刀虽擅长斩击，用来进行突刺效果其实也不错，只是之前开发呼吸法的时候多数为了杀鬼，面对鬼，只有斩掉头颅才能算有效打击，因而呼吸法也偏向于斩击更多。木叶白牙用的短刀过于轻巧短小，相比较起来刺击跟其他种类的花样式剑招更多一些，还可配合许多跟忍术组合使用。 谈论了一阵之后，岩胜茅塞顿开，他有了改良自己剑法的想法——不单纯是从术上，而是从技法上提升。他非常渴望与白牙实际一战，可惜现在在路途之上，以朔茂的性格多半会拒绝。因此说到了最后，岩胜也不说了，只是用热情似火的盯着旗木朔茂，让旗木朔茂不禁汗颜。 ……大名还真是喜欢剑术。 不过想一想，这位大名竟然能跟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对上手，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斑，都是一位很强的影级忍者。不用查克拉，单凭剑术能与之一较高低，可见对方技法之高超。旗木朔茂也有些技痒，但对方是大名，无论输赢都是不敬之罪，这种挑战他是真的不敢接，万一伤了大名罪过就大了，会给木叶带来麻烦。 泉奈则觉得，果然岩胜大人对这个任务对象极为感兴趣，嗯，既然如此，就想办法把人捞到火之国好了。木叶不要白牙，我们要啊！我们十分需要！ 等到了木叶，三代火影亲自出来接待，老头子被来者的声势吓得一震。 每次去火之国觐见国主的时候，没这种感觉，毕竟都是在大殿之上，高位之人就坐在那里，他们也不用抬头去看，直视脚下保持尊敬就好。而且当时的大名，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三代年轻的时候见过大名，那时候前一任大名还算年轻）。 这位新上任的大名——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气势十足、魄力惊人！ 三代火影不由想起自己的老师，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虽也是魄力十足，但感觉完全不同。二代是杀伐果断，一种出鞘宝刀般锋利之感；而火之国大名则是压迫感惊人，一将可敌一城一般的气场。你看本来在街上看热闹围观的那些木叶居民，没有任何人提醒，已经纷纷很自觉的下跪以示尊敬。 ……这，就是真正的一国之主。 三代感慨，哪怕他这把年龄，也感到一种血液沸腾之感。本来他还觉得国主亲临，其实是很给木叶面子的举措了，现在他倒觉得是正中对方下怀。只要见过此场景之人，是绝不可能心存违抗火之国大名之意。国主本身就以一国之首的气魄震慑全场，让人心生敬服。 面对这位气魄惊人的国主，三代难得生出力不从心之感，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让四代上位，他这个老头子恐怕是撑不住这么年轻如猛虎一般的国主带来的新时代。 岩胜来到了木叶，实际看到木叶这座忍村，才明白为何木叶忍者有如此底气，建立一个国中国。 跟那个非常寒酸，就跟贫困山区一样风隐村完全不同，这里相当富饶，导致人口激增，相应的设施也平地而起。木叶的规模实在不小，而且五脏六腑俱全，已经是个非常完美自我运作的小城市。岩胜推测，就算是真的打仗，切断这里的供给，这里也能自给自足个一年半载。 岩胜也明白了为什么火之国大名放任他们，实在是，木叶的规模已经太大，难以控制。若是真的要强行控制这里，代价也非常巨大。倒不如就让这里以半自治形式运转，互相依靠，就当是个自治区。 他不禁回想起当初与自己一战的千手柱间，那个男人如此强大，恐怕就是在他的威慑之下，在木叶成长起来之前，无人敢染指这里，导致放任这个村子成长为一个城市，变成如今的样子。前几任的大名恐怕不是不想遏制木叶，而是实在不能，柱间死后又开始了忍者大战，他们反而要依赖木叶，一来二去就变成了这样的局势，只能说造化弄人。 ——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也只能当做联邦国之中的独立自治区来处理。基本上政法乃至经济都大部分独立，但中央掌握最高控制权以及执法权。 内心订好大方针之后，岩胜再看火影就顺眼多了，毕竟老人在谈判的时候是难以应付一些，但大体思想都趋向平和，不会太过激进。 不过，在交谈之前，果然还是应该先打压一下这些忍者的气焰。 “三代火影，我有一事相求。” 三代立即道：“有什么需要，请您直说，我们会尽全力达成。” 岩胜内心冷哼一声，圆滑的老狐狸：“你知我喜好刀剑，我想与木叶白牙一战。我需要一个可以比武的场地，要宽敞一些的。” 三代先是劝阻了两句，见劝不动，只能答应。一边答应，他一边给旗木朔茂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比的时候小心点，别伤到大名。 旗木朔茂心中苦笑，知道三代恐怕还没来得及看最新的情报。他要是放水，说不定会人头落地，对方可不是三代想象中的普通武士的程度，那是能跟影级高手过招还占据优势的水准啊！他只是一个区区精英上忍，怎是对手。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想到自己的确也对岩胜大人的剑法感兴趣，旗木朔茂便点头答应了。 哪怕是一向板着脸的宇智波鼬，跟充当背景板的日向日差都表情复杂。他们或是听说，或是亲眼所见，了解这位大名的杀伤力，知道旗木队长这相当于被迫跨级打怪，而领导还不知情，还暗示他放水，简直是有苦难言。 泉奈提醒：“刀剑无眼，让医疗忍先准备好。” 三代连连点头：“说的对，我这就安排！” 旗木朔茂继续苦笑，他知道三代以为是给大名安排的，但其实，那是给他安排的。啊，真是，有口难开，尴尬至极。 岩胜扫了他一眼，似乎看他的表情觉得有趣：“我知你擅长的是忍术与刀法结合，准许你使用忍术，若这样还轻易输了，我要怀疑火之国对木叶每年投入巨资是否值得。” 三代：——！！ 三代看向旗木朔茂的双眼在冒光，预算！这一战，关系我们的预算！你，不能输的太难看！就算让大名，也要输的漂亮！不小心赢了也不能得罪，一定要注意！！！ 旗木朔茂：…… 不，不是啊，三代，我真的，要赢他很艰难，又不能真的重伤大名，对方又那么厉害，您的要求是在太高了，我真的达不到！ 三代貌似看出他的退缩，还加了砝码：“朔茂啊，你儿子一放学就来找你，估计很想你了，我会带小卡卡西坐在前排观战，加油哦？” 旗木朔茂：…… 三代，您……！！ 三代：哼，小样，跟我玩还嫩了。你用心给我打去吧！ 被赶鸭子上架，去跟大名打架的旗木朔茂就很绝望了。更绝望的是，临上场前，一直不吭声的日向日差提醒了他。 “你别忘记，大名还有个弟弟。” ——OH， MY GOD！！！ 旗木朔茂想起来，还有一个能独身潜入木叶干翻团藏，更为可怕的大名的弟弟不知道躲在哪里呢！要是自己真伤到大名，那才是木叶要玩完了是不是！ 我该怎么办，卡卡西！你爸爸今天要战死了！！！ 第67章 国主大人您？！ 旗木朔茂的预测没有错。 继国岩胜已经开始习惯在副本中与忍者对战, 尤其之前才刚与宇智波斑此等高手交手，战斗意识与手法突飞猛进。他甚至开发出了一些特化的剑法，就是为了专门对付这些以手结印的忍者的。此招甚是狠辣, 若生生挨上一下, 被削去了手掌或手指，未来恐怕要与忍界说再见了。 也幸好木叶白牙本身擅长的就是刀法, 开局应了几下, 他便心中庆幸大名选择的对战对象是自己。否则此等出剑速度, 一般的忍者还未展开忍术就将惨遭痛击。也只有像自己这种偏好体术系与刀法相结合的忍者, 才能应对如此蛮横的剑法攻击。 但是很快白牙发现对方, 其实也并未拿出全部实力, 若拿出他当日对付宇智波斑的力量，此时恐怕早已分出高下。很明显，大名是在拆解观察他的剑技, 说是研习也不为过。 朔茂心情复杂。整个木叶都是崇尚忍术, 对体术忍者十分看不起。就连他的亲子卡卡西对于只会体术的忍者同学也一开始很瞧不上眼儿, 还是在他的劝说下才开始有所改观，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现在却是忍者之外的一名剑士, 火之国的大名对他的剑技感兴趣，甚至不惜以此排场来偷师。不过想一想这位大名有着怎样一位剑术高强的弟弟，也难怪会充满学习动力。 双方切磋了几下，大名似乎已经弄清了他的用刀习惯，气势突然一变, 就连周围围观的那些忍者们也都不由紧张起来。 “对你来说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既然你已认真对待, 我也不妨认真一些。” 岩胜大名这样说着, 突兀使出一剑！ ——来了！ 朔茂毛骨悚然, 他感到这剑上附着着除了查克拉之外的另一种力量，再联想起大名与斑那一战时的表现，他迅速利用忍术脱身。 可惜还是没有撤出安全距离，这招就像巨大的利爪一样，将整个比武场撕裂。除非他刚才能退出利爪的范围，否则无可能全身而退。这一招下来，他被剑锋所擦伤，立即感到一股阴属性的气，顺着他的伤口渗入肌理，朔茂马上调动查克拉将这极阴之力封锁在伤口附近。 即便如此，那阴冷的气息已经影响了他的肢体行动，令他的全部经脉仿若冻结一般僵硬，之后的对战之中他的行动变得艰涩，躲闪起来显得更为狼狈。 于是在确认经脉之中的阴属性之力难以迅速化解之后，他就卖了个破绽叫停，表示自己能力不足就此认输。 ……其他的招数都是致命杀招了，他真敢使出来，才是要凉透的节奏。 围观的忍者们却是一阵唏嘘。并未亲身感受的他们只看到白牙被擦伤便认输，自顾自认定白牙是为了讨好大名。毕竟大名的剑法中并没有查克拉，看起来创伤也很小，绝无之后无法应战的可能。再联想之前大名曾经有为白牙说话，大家似懂非懂，认为这大概是白牙投诚的一种方式。于是在所有人者的眼里，此行为已类似公告证明白牙是属于火之国大名的人。 奈良鹿久看出了些门道，站在三代旁边的他忍不住轻叹：“刚才那招有问题，虽然我不认为大名会在刀上涂毒，但朔茂的动作之后变慢肯定跟那一刀有关。这是阳谋啊，明目张胆的在问我们木叶要人。而且看势头是不给也得给，事先已经造好了舆论。” 三代吸口烟，倒是心情转好：“这是好事，最起码他对我们木叶忍者没有抵触。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准备借着朔茂的事做什么文章，来报复团藏之前所做的愚蠢行为。现在看来只因他是用刀高手，见猎心喜。” 对木叶来说白牙只是白牙，一个曾经任务失败的忍者。白牙留在木叶反倒会有负面影响，毕竟白牙的行为与木叶的主流提倡精神所不符。若是用这样一个白牙来换取大名的支持，那是稳赚不赔。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三代也不是完全冷血的政客。让旗木朔茂继续留在村中，只会处境更为尴尬。反倒是跟随大名，说不定能有一番新天地。再怎么说都是为村子立下屡屡战功的重要人才，因一次任务失败就舍弃，无论谁都会不舍。 奈良鹿久知道三代心中主意已定，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理虽然都明白，但是从感情上，将村子的英雄以交换物的形式给了火之国大名，总觉心中酸涩难忍。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到底是选同伴，还是选任务这样的艰难人性选择，其实就如是救落水的老婆还是老妈一样，并无正确答案。但是三代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村人们也是，做出唯一那个不同答案的人，自然会被排斥。 奈良鹿久是一个知道这道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的聪明人，但聪明人如果不装糊涂点儿，就会活得太累。他能不知道白牙前辈其实所选的并非是错误吗？但是他没有做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因为他不想也无法得罪他人。既然如此，唯一站出来为白牙说话的大名想要白牙去他那里，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拒绝呢？ 也许这就是人性的丑恶之处吧。在关键问题上装聋作哑，没有站出来说话，到现在发展成如此局势，自是没有资格跟能力保住他们的英雄。是他们放弃了旗木前辈，那自然也无资格阻拦前辈去需要他的地方。 大家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事情没有到此为止，竟然又有一个上忍跳下场地，直接要求挑战旗木朔茂。 大约是认为旗木朔茂的‘打假赛’，想要挑战朔茂来证实木叶白牙没拿出全部实力，当场揭穿这个‘道义贸然’的虚伪白牙——大约是有着这般愚蠢的想法。 没想到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岩胜大人一个反手剑所带起的斩击，直接被开膛破肚，鲜血四溅！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旗木朔茂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速度太快，而且双方的距离相当之远，他们还是低估了岩胜大人剑招的杀伤力！而显然，看这招的随意程度，完全只是随手而为，甚至都不算对战。 “无礼之徒，一介草民，谁准你未经通报站于我面前！” 大名震怒，气势惊人，众忍者被震慑，竟然无人敢上去查看那名忍者的伤势。 旗木朔茂跟大名同行多日，已经了解这位大名大人是十分在意等级观念之人，连忙下跪致歉。 “请您原谅，此人不懂礼数冲撞了您，感谢您的责罚。” 众忍者不可思议看向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这也太舔狗了吧！什么木叶白牙，你干脆改名叫白狗算了！ 旗木朔茂内心苦笑，心想着你们是不知道这位大名自身有多可怕，背后还站了一个随时能把我们木叶从里到外翻个底朝天的弟弟啊！ 岩胜冷声道：“泉奈，把那个贱民带下去，审讯清楚他是否背后有他人指使。木叶竟视我火之国权威为无物，我倒要看看，难道是有人想反了不成！” 这话一干忍者可担当不起，他们就是平时散漫自由惯了，哪有谋反的想法，顿时一个个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鹌鹑一样不敢作声。三代火影连忙站起身，满头大汗离开座位凑过去，看样子是想说点好话郑重道歉，以求让大名放过刚才那个忍者的性命。 奈良鹿久内心哎呀了一声，这是在给我们木叶下马威，同时在表明朔茂前辈是他罩着的，谁敢动他定要给套个罪名追究到底，甚至还可能诛连的意思啊！看来大名大人是极为欣赏朔茂前辈，惨了惨了，估计跟三代正式谈话的时候也绕不该这个槛，定是要木叶扒层皮付出代价不可。 作为给三代支招的年轻智囊团，奈良鹿久想了又想，最终变回死鱼眼。 随便吧，就当是偿还之前对旗木前辈的亏欠，本就是我们不对。 这么一闹，也没人敢再质疑是不是旗木朔茂打了假赛。很明显，就算人家打了假赛，人家大名打你可不用作假就能把你当场开膛破肚了，那你还BB什么，有本事你上，没本事就鹌鹑着。 其实岩胜内心很失望，他以为三代会为了找回场子，至少派一个影级来跟他来两下，与影级对战的实力增长最快，可惜三代火影由于他的身份反而投鼠忌器，就连个作为精英上忍的白牙本来都不想出的。 ……失策。早知道应该先匿名来砸一次场子。 岩胜内心不由将这里跟砂忍做对比，若是烈斗所率领的砂忍，断不会有这等烦恼。他要想打，烈斗都能亲自奉陪，这就是他最喜欢砂忍的地方，没那么多歪脑筋，很容易将砂忍当做他风之国的子民来庇护。奈何现在他所统御的是火之国，这帮火之国忍者都是玩心机一个溜，比起动手更喜欢动脑。 岩胜收起剑，不可控制的开始回忆砂隐村的种种，那些可爱的砂忍，还有他风之国的子民们。明明当时没太大的感觉，现在身处火之国，却甚是怀念。那里环境虽恶劣，人却都非常单纯，且对国家有归属感，对他极为尊重敬爱。 “下一次……去趟风之国吧，泉奈。砂隐村，现在不知是何等样子？” 泉奈知道大名是怀念上一个副本的老家，于是点头称是：“砂忍虽然上一次忍者大战败于木叶，被风之国大名削减了经费，但砂隐村内据说还是有善做傀儡的一脉传承了下来。” 啊…… 曾在二次忍者大战之中，杀了不少砂忍的木叶白牙一阵头疼。 他有预感，自己未来恐怕不得不跟着这位大名了。可大名张口就要去砂隐村？砂忍任何一个妇女儿童见了他都想一刀捅死他为父母亲戚报仇的好吗！ 见到白牙的脸色，泉奈也想起这茬，连忙提醒了大名一声：“但是如果去砂隐村，就不能带上旗木朔茂了，毕竟他在二次忍者大战之中，可没少杀砂忍。” 看一眼任务对象，岩胜只得作罢：“……那就算了。” 朔茂：……？ 其他离得近听到的忍者们：……！！！ 刚刚赶到跟前的三代：……？？？ 我们有个猜想，不知道当不当讲？ 旗木朔茂，您可真是，老当力壮，威风不减，风姿迷人啊！ 木叶白牙，用迷人的刀法跟风度，迷瞎一国之主眼的男人，他就是那么光采夺目！不愧是朔茂前辈，连美男计，都用这么MAN的方式！ 木叶白牙看着紧随三代过来的他儿子卡卡西，一副震惊模样看向自己，不禁变成死鱼眼。 啊，他现在只想说，他上没老但是下有小，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啊！ 舆论这东西真的能害死人，真的。 第68章 忍痛羞耻 别怪大家多想, 毕竟，八卦乃人之本色，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梗到哪里都火, 这里只是红颜换蓝颜, 这个蓝颜就是有点老还有个儿子而已，没事没事，这瓜很甜我们可以！ 有几个小忍者，就心情复杂了。 一个叫做迈克凯，他本就是只偏重体术的忍者, 总被人嘲笑忍术不及格被当吊车尾, 也只有卡卡西稍微把他放在眼里——虽说是卡卡西的爸爸造成，但小孩子心思纯真又敏感，别人蔑视他，跟卡卡西略带期待的装作无视他, 其中不同凯自然心里有数。因而这场比赛, 他是拼命挤在前列来看的。 结果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心, 都被震撼到了！ 这——也是忍术！ 木叶白牙的剑术与忍术结合, 跟岩胜大名的卓越剑法，让他心情澎湃, 他觉得眼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果然，我就知道，可以的！仅凭体术，达成最强，也是可能的！有人能用剑做到，我为什么不能用我的拳头做到？我能做到！ 他看得热泪盈眶, 觉得这就是青春, 这就是他未来前进的方向！ 另一个心情复杂的忍者, 就是旗木卡卡西。他被三代带来坐在一起，自然听到了奈良鹿久跟三代的交谈，心中又是焦急又是难过，知道父亲成为了政.治交换的牺牲品，他是不甘心的，但是他也知道留在村中其实不如跟着火之国大名走更好，比起厌弃你的人，难道不是欣赏你的人更好一些吗？ 可是，火之国大名并非忍者，不可能懂如何训练忍者。卡卡西选择跟随父亲的话，一来忍者的训练会出现断代，他跟父亲的忍术方向并不完全重合；二来，他也会被视作大名方面的势力，可以说不太可能单纯为村子工作了。但是留下……要让他这么早跟父亲分开，他又心怀不舍，因而心情复杂。看到父亲承认落败的时候，他内心是失望的，他认为父亲选择了臣服大名，这样一来三代也只能同意大名的要求，用父亲交换村子的利益。 卡卡西知道这件事父亲也身不由己，但他还是不禁内心埋怨父亲没有顾忌他，甚至没跟他商量一下，对此有些生气。 ……然后他就被大名的话当场震惊到了。不对，老爹，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回事？！！我老爹，竟然还有色相可以为了木叶而出卖的吗！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出卖色相是女忍的事，没想到，连老爹他都可以？不，我不信！他明明又老又丑就是大叔脸啊！老爸！等结束了你的任务咱们得好好聊聊！ 而第三个，注视这场战斗内心并不安宁的人，就是宇智波鼬。 之前因跟泉奈对战昏迷，他没能看到岩胜大名亲自出手是什么样子。他其实已经开眼，却被泉奈封印。但即便如此，他的战斗敏锐并没有下降。这场对决，他是跟日差一起在较为近的距离看的，毕竟他们护卫大名的任务直到大名回到自己的城内才算结束，现在依然属于任务之中。 日差期间一直都用白眼观察，在大名那一击伤到旗木朔茂之时，他倒吸口冷气。宇智波鼬疑问的看过去，日差连忙解释，他看到一种阴暗的力量从刀锋顺斩击而出，钻入了队长的伤口，幸好队长及时用查克拉封住，没让那股力量扩散，但明显队长的经脉被那种力量冻结侵蚀。 “那是什么？”鼬吃惊，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日差摇头：“不知道，并不是查克拉，只能推测是一种破坏机体活力的力量。太可怕了，一般忍者不会对此提防，这是与查克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力量。” 宇智波鼬推测：“莫非，大名的兄弟也能用类似的力量？” 日差同意：“极有可能，这也说明为什么根部被重创，对于从未见过的力量体系他们并没有任何情报，再加上对方没有使用查克拉，因此大意而被击败是极有可能之事。” 宇智波鼬不禁喃喃自语：“若是这种如同忍者天敌一般的力量，他人也能使用……” 日差否认：“我不这样认为，在大名使用剑法的时候，他体内的血液跟呼吸都与常人有极大不同，肺部的压力几乎可以说是压榨，常人做到此种情况，哪怕是忍者，也定是要吐血。我认为他的身体锻炼方式跟构造与普通人差异很大，你可以把这当做一种因身体不同造成的特殊血继，只不过不是忍者方面的血继。” 其实日差的判断也不算错，哪怕是同样的呼吸法拿出来，日呼与月呼，也跟其他呼吸法相差甚大，其原因就是这对兄弟的体质过于逆天。尤其继国缘一，出生就是拿了体质满点，简直就是人间 BUG。岩胜虽不及他，那是在生前之时，现在身为灵界使者，身体是按照最佳状态重新构筑的，自然是极为接近巅峰，常人远不可及。那些普通呼吸法剑士，最多能打败个上忍级别而已，跟这对兄弟能干翻影级乃至更往上的忍界之神，那是完全不同水平之事。 即便如此，两人心中已经将这位大名的危险度调到了最高，尤其鼬的写轮眼又被泉奈所封印，看泉奈的意思，是逼着鼬去找他请求解除封印。 ……这是极为危险的，欠对方一个人情什么的，谁知道对方所求为何物？而且让对方解除封印，同样需要对方碰触他的眼睛，谁能保证到时候对方是给他解除封印，还是做些别的？ 按常理，宇智波鼬是要汇报三代跟他的家族，看如何对付这个泉奈，让对方的算计不能得逞。但考虑到泉奈是岩胜大名手下的家忍，事情就复杂了，泉奈的行动是否有大名的意思，这点无人知道。看看现在身不由己的朔茂前辈就知道，大名准备算计你的时候，被你看出来，那已是你落到网里，绝无挣脱的可能性。 若大名的目的是他宇智波鼬，那是否要把三代乃至宇智波一族牵扯进来，就是个问题了。 也幸好，他人目前并不知道他眼睛的情况，他可以将这件事的影响压制到最小。 目睹大名跟朔茂前辈战斗之后，宇智波鼬也了解，朔茂前辈恐怕身不由己，不去也得去，必须成为大名手下的家忍了。 这样的话……是否能通过前辈，跟大名或泉奈沟通一下，看对方到底是何打算？ 宇智波鼬非常信任曾经救过自己命的旗木朔茂。只因旗木朔茂，是不顾立场，不顾大义，唯独为了救他而救他之人。他相信若是告知朔茂大人前因后果，朔茂大人也不会出卖他。 宇智波鼬想到就行动了，他立即就去找朔茂前辈。 旗木朔茂看看那边的卡卡西，只能过去跟卡卡西道了声歉，先跟宇智波鼬走开了。在他看来鼬这样严谨的孩子，找他肯定是跟任务有关，自然要先优先任务。 趁着大名那边跟三代交谈，旗木朔茂跟宇智波鼬到了隐蔽之处，用了术法立下隔音结界才开始交谈。鼬低声说明了下自己的情况，并表现希望得到白牙的帮助。 旗木朔茂惊讶，他没想到那次行动之后，宇智波鼬竟然被泉奈封印了写轮眼！写轮眼对宇智波一族极为重要，这事的确必须问清楚。于是旗木朔茂又私下找上泉奈，说明了一下来意，表示希望泉奈最好能解开写轮眼的封印。 泉奈这才想起来，啊，还有这事啊！之前因为斑哥的事，后续又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也幸好对方想起来问了一句。 泉奈表示，他会亲自见宇智波鼬，将此事解释清楚。 鉴于此事关系写轮眼这等家族隐秘，旗木朔茂也不好插手太多，表示希望能告知自己结果就好，就让他们两个宇智波自己去谈了。 泉奈去见宇智波鼬，心中又是一阵惋惜。 正常情况下的孩子遇到这种事，不该求助于家族之中大人乃至族长吗？退一万步，你去求助木叶的火影也是正常的。可这孩子，谁都不依靠，直接找到旗木朔茂来跟自己对谈。就没想过这样做的风险有多么大吗？ 这更说明，这孩子年纪轻轻，却已经进退维谷，在家族、在木叶，竟然除了旗木朔茂无一可信之人。若是带走了旗木朔茂，这孩子岂不是孤立无援？明明是族长的亲子，怎会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 “这本该是你的父母告知你之事，但既然你一无所知，就让我这个已经抛弃宇智波这一姓氏的曾经的宇智波，来告诉你。” 泉奈说道。 他告诉了宇智波鼬有关写轮眼的各种注意事项，以及期间身体需要投入的药物跟食疗保养，宇智波鼬先是吃惊，随即一一记下，全部听完之后郑重的向泉奈道谢。 他相信泉奈所说的是真的，但他也认为，父亲不会瞒着他这些事。更有可能是传承出现断代，无人知道这些，这恐怕也是宇智波一族写轮眼开眼者寿命趋向短暂的原因。这一点很重要，这项情报很可能提高族人的生存几率。 泉奈见他如此肃穆，小小一个孩子，却已如小老头一样，最终不觉开口了。 “我记得，我的兄长曾经是族长的时候，那些族人也不听从他的话。之后我对兄长大人说，他们都是无关紧要之人，对我来说兄长大人最重要，若他们不需要我们，我们就离开吧。” 宇智波鼬听了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泉奈叹气：“结果兄长开了万花筒写轮眼，族人们就听从他了。宇智波一族过于高傲，若不是实力足够高强之人的话语，是无法传递到他们的心中。若你与族人有矛盾，那就干脆一点，直接成为族长，亮出你的万花筒。” 宇智波鼬皱眉：“可是你之前才说，万花筒会亏损身体寿命与视力。” 泉奈道：“的确如此，但如果由我来为你调理身体，让你先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之后选择适当之时为你换上另一对万花筒写轮眼，你就能拥有最强的永恒万花筒，到时候无人能质疑你的任何决定。我之前检测过你的眼，你我并非直系血亲，却亲缘较为接近，血型也相同。鼬，我想等你成年之时，将我的万花筒写轮眼给你。” 宇智波鼬愣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对方：“你……为什么，我甚至不认识你，你甚至……才见过我几面，为什么会……？” 泉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我可以换一双普通的眼睛，为岩胜大名工作，我无需写轮眼。大名需要的是我，不是我的双眼。” 宇智波鼬心中酸涩，最终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竟然终于在一个才见几面，抛弃宇智波之名的人身上再次感到了亲情。 两人并不知，他们的对话，已被察觉泉奈私自行动，因而在不远处观察的继国岩胜全部听到了。哪怕他现在此身不是鬼，这个被设置成巅峰状态的肉身，听力也是极强的。 他有些困惑，随即感到恼怒。 他的继子，为什么不懂依靠一下他呢？竟是连问一句都没有，这让他暗自觉得自己未能做到更好，让泉奈顾忌太多，没有将他当做可以依靠的长者。 岩胜看了看通讯录之中缘一的名字，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按了下去。 ——若被拒绝，直接丢黑名单，不用再拉回来了。 第69章 蛇蛇倒戈了 【恳请求换万花筒写轮眼一对, 愿以等价之物进行交换。】 继国缘一忍不住前后看了几遍这条消息，确认并非自己的幻觉，兄长大人是真的为了写轮眼发消息给他了。 尤其是恳请二字, 他反复来回看, 这语气完全不是兄长大人的风格。竟然对他自己的弟弟用恳请这样退让卑谦的字眼，若不是确定身为宠物的泉奈不可能违抗兄长大人，他简直都要以为兄长大人被万花筒写轮眼催眠了。 ……泉奈，为了他，兄长大人才会如此退让吗？ 虽然在前一个忍者的副本, 就有风之国大名跟漂亮宇智波的各种传言, 但是缘一一直都没有当回事。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真切感，发现兄长大人对这个宇智波实在太不一样了。 缘一虽不太懂人情世故，却也善于观察，了解岩胜对周围人际关系的轻重程度衡量。譬如兄长大人妻子过世后, 为了继国城愿意再娶, 证明这座城对兄长大人来说要比过世的妻子更为重要。 同样为了斩杀恶鬼, 兄长大人舍弃了自己的孩子。证明杀鬼与提升剑法对兄长大人来说比自己的亲子还重要。 再之后为了活下去成为恶鬼, 显然是生命的重量要比其他的更重要。这一点让缘一心酸无比，却又难以苛责。若不是他将呼吸法教给兄长大人, 也不会害得兄长大人寿命缩短。 ——然而经历这么多番苦楚，兄长大人却从未向他求助。 而如今兄长大人竟然舍弃尊严，为了泉奈，向他这个从未求助过的弟弟开口了。缘一感到心中酸涩。别说是他了，就连兄长大人的妻儿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本该为兄长大人竟在灵界找到了这样重要的友人，建立起新的牵绊感到开心才对。可一想到那个人是别人, 是他完全不认识的什么人, 缘一就心中落寞。 他再次不甘心的瞅了瞅兄长大人面板上的宠物栏——本来是他的, 本来他有机会的，为什么他当初就想不开拒绝了呢？万万没想到兄长大人这样的硬汉，竟然宠物至上！可恶，虽说这样也挺反差萌！ 感慨万分之后，缘一迅速拿积分换了一对万花筒写轮眼，发送给自己的兄长大人。之后光速切换成系统精灵界面，用壹号的身份提醒兄长大人快来签收。 缘一无比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大人接收了那双写轮眼，却见兄长大人查看说明之后皱起眉来。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我什么都没对他说过，为什么他知道我需要的是宇智波斑，和泉奈有血缘关系之人的眼？” ——！ ——！！！ 大，危机！ ……因为我时刻监控着兄长大人您的系统面板以及各种情况，所以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漂亮的宇智波才要写轮眼的呀？ ——哪怕是憨憨如缘一也知道，绝对不能这样说，铁定会被断绝关系。 于是他以系统精灵的身份为自己解释了一下：“宇智波斑是这个副本之中最强的宇智波一族，恐怕是因为这个原因。” 岩胜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以自己弟弟的性格，完全没有考虑到写轮眼的兼容性问题，只考虑到强度而做出这个选择，是非常有可能的。怪物弟弟又怎么能想到普通人类的身体脆弱呢，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又发话追问了一下，缘一准备以什么来交换，果然并未得到回复。 ……他就猜到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所以才不想跟缘一提。 若是陌生人，反而更容易做这种交换。换做缘一，就很有可能无论他怎么说都硬要白给，这就让认真的岩胜觉得非常不清不楚，欠下了弟弟的人情，还难以归还。 人都是互相的，当年他给缘一的资助，对方都分文未取，相当不给他面子，感觉就是完全没有亲情的那种。这种情况下收对方给的东西就相当的烫手，俗话说得好，久恩成仇。欠着缘一的人情却无法归还这件事，让他一阵反胃。 最可悲的是，他人恐怕无法理解他的压力与感受，你无论问个谁，大概对方都会说：你弟弟对你这么好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在炫耀吗？别人帮了你，你怎么不感激，反而要反感人家呢？你怎么就这么不懂感恩，不知好歹？ ……诸如此类。 岩胜的胃都要抽在一起了。但是想了想泉奈一直以来对他的帮助和付出，他还是忍下了这般强烈让他晕眩的反感。 最终他还是咬牙回了谢谢两字，然后关掉通讯录，眼不见为净。 反正等未来他凑够积分，强行想办法还给缘一就好。没办法，谁让他等不到未来自己攒够积分再给泉奈换眼，他舍不得自己的继子吃这般苦头，还是因太过善良才吃这样的苦。若是泉奈是使用写轮眼过多逐渐瞎掉，他或许都不会这样做。可泉奈竟然是为了副本内的一个年幼的孩子，想要牺牲自己，这岩胜就于心不忍了。 他当然不会说‘只是个副本’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止是一个副本’。名义上泉奈是占据他的宠物栏，实际上却是他的追随者，他心中的继子，他希望泉奈只要按照自身的心意做出选择，其他的自己从旁协助支持就好。 拿到写轮眼之后，岩胜就叫来泉奈，把眼睛给他，告诉他是从系统里兑换的。 泉奈：……！！！ 泉奈竟然当场哭了，把岩胜吓了一跳。随即他明白过来，对泉奈来说，单就这双眼属于他的哥哥，就极为的意义重大了。 “抱歉，我没有那么多积分，若是找到你的兄长，或许无法帮助他。” 岩胜不得不提前说明，别泉奈抱有希望之后再破灭，那谁都受不了。 泉奈擦擦眼泪：“不，不是。斑哥他，我活着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眼给了斑哥，所以看到这对眼，我就觉得感慨良多。让斑哥以这种形式陪伴我，由我来替他看这个世界，也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泉奈已经不把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当做自己的斑哥。哪怕，那的确也是斑哥，但时间的差异，两人已经分离太久，导致心也产生了距离。他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斑哥，也更不可能支持这个斑哥的做法。 泉奈没想过，其实是因为他跟在岩胜身边，经历许多之后心境不同。改变的其实不是宇智波斑，而是他自己。 泉奈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在灵界能遇到岩胜大人。也许一切都有缘法之说，他从前所遭遇的一切，乃至苦难，可能都是为了未来能有这般境遇与缘分，如此一想，就觉得甘之如饴。 面对岩胜大人如此为自己考虑，泉奈就很自然的把宇智波鼬的事全都告诉了岩胜大人，并说明了自己想将自己的写轮眼给宇智波鼬。 岩胜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会干涉。但你要考虑清楚，泉奈，宇智波一族，不止一个孩子，未来也未必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甚至更多的万花筒写轮眼。难道你要每次牺牲自己，还是要我们无穷尽的用系统积分来兑换写轮眼填补这个缺口？你的所为，只能图一时的心里安宁，并没有解决问题。” 此次岩胜并未劝阻，是因这是泉奈的决心，正如泉奈所说，他选择泉奈从不是为了写轮眼。但一直用换眼的办法来解决写轮眼的问题，其实杯水车薪，并不能改变什么。 更甚至…… ……岩胜想，以激烈的感情来开眼，需要亲近之人同等写轮眼交换来保持强大，这样很容易招来心中的魔鬼。想必宇智波之中也有为了开眼而故意牺牲亲近之人这样的做法，长久以往，对同伴如此残忍可怕的一族，定会被当做魔物驱除。 宇智波一族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写轮眼的问题。这种医疗方面的问题，岩胜一窍不通，但作为城主，作为大名的他，最擅长的就是适才适用。他立即联想到了这个时代的尖端医疗人才大蛇丸，若说有人能解决写轮眼的问题，除了大蛇丸不做他想，其他的医疗人员恐怕在人体研究上落后大蛇丸不止一两个世纪。 “泉奈，可否允许大蛇丸研究写轮眼？我希望能从根本之上解决这个后患。” 泉奈担忧：“我的确可以弄到族人保存的亡者的写轮眼做样本，但是大蛇丸性情捉摸不定，我担心他会滥用写轮眼。” 岩胜对这个手熟：“那写个合同，将其中要求风险及注意事项全部加进去，算我们聘请他来做临床医生，若是他违背合同内容，斩了就是。” 对的，没有法律但是可以我们自己维护合同的合法性，只要你够强。 泉奈略加思考之后就同意了，他也觉得副本内除了斑哥，应该无人能敌岩胜大人与他协战。 接到消息的大蛇丸：…… 大蛇丸二话没说就收拾行李打包投奔火之国大名去了。 他已经看透了，那，不是大名，那就是一条金灿灿的金大腿！此时不抱紧，更待何时！什么自立，什么晓，什么自来也，那都是谁？我现在只认大名！ 您看……合同什么时候签订，今天成不？写轮眼能不能当天给？我就先看看，不舔！ 第70章 请教教我老师！ 没办法, 谁让写轮眼实在是让人眼馋不已的血继，外行听逗乐内行听门道，一听有机会接触写轮眼, 大蛇丸实在忍不住就奔着火之国大名来了。 没办法, 大名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哪怕只是让研究不让拿走，那也让多少医疗忍喷鼻血幸福的倒下啊！ 写轮眼，简直就是忍者世界之中任何一个忍者都心动不已的作弊修改器，哪个忍者能不心动！ 大蛇丸目前还游移在忍者这一身份跟科研大佬身份之间，贪婪如他当然想都要, 当然在未来, 逼到跟前他肯定还是必须选择一个了。但现在他想都要啊？若是能把自己成功人体改造了，那他不就可以都要了？既能做强大的忍者，又能继续追求真理。 哪怕，现在, 还不确定写轮眼跟他的主打研究延命之术是否相关, 光写轮眼这个名字, 就已经让科研大佬情不自禁换成蛇脸伸长舌头想舔舔舔了。 真的, 不是他说，实在是, 大名给的太多了，对不起，我要做火之国大名的特聘医学专家。叛忍有资金跟研究所香吗？晓之类的有写轮眼香吗？现在都已经是写轮眼了，真的获得大名的信任，还不知道会掉多少可爱的血继！你不懂你滚开，反正我可以！！！ 于是大蛇丸以极快的效率搬到火之国投奔了大名, 极为开心的拉着泉奈到一边嘀嘀咕咕半天。不得不说大佬还是大佬,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很快大蛇丸就制定出比泉奈的安排更靠谱的计划，既能解决鼬身体问题，还能提早给泉奈换上安全的万花筒写轮眼。至于之后的写轮眼，慢慢研究嘛，说不定大蛇丸自己都能复制出来，只要给他技术金钱及素材，他可以！ 另一问题是大蛇丸自身的身体其实也受了暗伤，他之所以研究永生之术也有这个关系在里面。第二次忍者大战令他受损严重，但为了让队友安心，他谁都没有告诉。自己一直在朝死亡前行，他比谁都更渴望得到生的机会。火之国大名的全力协助，能让他减少自己花钱花精力去收拢材料，研究血继的时间，现在他最欠缺的就是时间。 上次，大名掉落一个白绝，让他惊喜的发现白绝竟然是木遁细胞培养出的，木遁细胞有惊人的自愈性，目前的研究一日千里，将他曾经困扰的身体问题都解决了大半——以前他考虑培养优秀忍者的身体换上去，有了白绝这么逆天的BUG，再参考斑用影分.身附身白绝的术，大蛇丸鼓捣了一下就利用白绝搞出个备份身体，换上去之后，比之前用别人的身体好多了，灵魂与肉身排斥效果降到最低。 当然大蛇丸的研究是不会止步于此的，现在又有了写轮眼可以提取细胞，他就跟获得巨额投资跟大量研究资料，被天降馅饼砸中的研究院大佬一样，沉浸于幸福的可以尽情研究的海洋。 偶尔他也会想一想，为什么我就这么走运呢？然后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是因为我人品好吧。哎呀，我早该离开木叶那个风水不吉利，对我研究有阻碍的地方投靠一个大方又有钱的金主了，我的霉运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我大蛇丸的时代了嘿嘿嘿嘿嘿！ 大蛇丸来了，有人就不开心了。 那个人就是继国缘一。 缘一早发现大蛇丸对他的血肉很感兴趣，他也不认为大蛇丸能研究出个什么来，毕竟身体是灵界给配置的，不是他原本的躯体。 但大蛇丸的贪婪放在了他兄长身上，现在兄长大人又把大蛇丸招揽过去，极为信任的样子…… 是的，他的确建议过大蛇丸去火之国，但大蛇丸自己找去，跟兄长大人招揽，那是两个概念。缘一又开始患得患失，觉得兄长大人太信任大蛇丸可不好，万一大蛇丸暗搓搓动什么手脚就麻烦了。 于是他想了想，给兄长大人发了个短消息，提醒了一下兄长大人，大蛇丸此人的危险性。 信息状态，已读。 但是，没有回复。 缘一失望难掩，他还以为兄长大人已经原谅他了，为什么，兄长大人还是不理我？ ……是不是，觉得我管的太多？ 缘一想了想，觉得是这样。的确好像五条悟就吐槽过他，连他的兄长交友也要管吗这样的话。也就是对常人来说，他这种程度的关心，等同是在对兄长大人的交友指手画脚。 但，他也没办法，兄长大人太善良单纯了，以前就被那些妖魔鬼怪欺骗！最可恶的就是无惨，竟然女装骗，啊，太可耻了！说出来都觉得让人讨厌，那个无惨，竟然女装去骗他兄长大人！ 想起无惨就怒火中烧，缘一实在不放心兄长大人的交友情况。毕竟，被骗的经历太多，每次都危及生命，最后一次简直抱憾终身。 于是他就私自找上大蛇丸，威胁了一下。 大蛇丸嘿嘿嘿笑个不停，似乎很喜欢看这对兄弟的各种戏码。 之后大蛇丸表示，你把自己的细胞跟血给我，我自然不会去要你兄长的。作为交换……我来教你怎样讨好你兄长大人。 缘一将信将疑，心想你这个离家出走，连朋友都不要的家伙，还懂如何讨好我兄长大人？ 不过，不一定啊，也许是呢？不然兄长大人为什么会看重大蛇丸，说不定这个大蛇丸就是正好知道怎样让兄长大人开心？ 于是他决定先试一试，反正血肉细胞什么的，在他来说完全无所谓。 大蛇丸心情好极了，于是给了他一个听起来很简单的建议。 “不管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什么样的关系都需要花费时间来维持。若只是一味等着，时间自会让你们的关系产生割裂，双方之间不了解对方，自然就会产生误解。你这种情况，就从最低的阶段，写信跟通话开始。” 缘一忍不住道：“我写了，兄长大人没有回。” 大蛇丸道：“你写的内容，是不是在大名看来无关紧要，不回复也不要紧？那样的垃圾信息我也不会回复。你要写大名可能关注，感兴趣的话题。譬如……大名现在最关注的是那个宇智波的眼睛。如果你告诉他，川之国的晓组织首领，有一对轮回眼，而根据我的调查，轮回眼很可能跟写轮眼有关，是写轮眼的某一终极形态，你将这消息发给他看看。” 缘一惊讶：“你怎么知道？” 轮回眼是写轮眼的形态之一，他是知道的，毕竟商城归类写的很清楚。 大蛇丸也惊讶了，随即大笑起来：“看来你也知道啊，我其实只是猜测，但听你这么说，看来果然如此。你可真有意思，继国缘一。既然你知道这样的情报，为什么不发给你哥哥告诉他呢？他一定很感兴趣。” 缘一反应过来：“你是说，兄长大人可能会想要拿到轮回眼？那样的话，我替兄长大人——” 大蛇丸摇头啧啧两声：“所以说，你不行啊，缘一大人。如果你这样说，自己已经发现轮回眼在川之国，然后表示如果大名感兴趣，愿意带他去确认呢？” 缘一：……！！！ 对啊，这样就能跟兄长大人一起行动了！想一想以兄长大人的性格，绝无可能让他去替自己去拿轮回眼，多半会亲自去，那样他与其暗中跟踪，不如这样光明正大的邀请，而兄长大人为了知道轮回眼在哪里，自然会跟自己一起去啊！这事又跟泉奈有关，兄长大人肯定不愿意带泉奈，那不就是自己出面的好机会？ 缘一看向大蛇丸的目光，那是立即不一样了。 缘一：“老师，请教我如何跟兄长大人相处！” ……叫的好干脆！就连大蛇丸都绿豆眼了一下。 大蛇丸：“……称老师就有点过了，这个就当做你提供我细胞的交换好了。有问题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缘一点头，兴奋，正准备离开，大蛇丸招招手制止了他。 “我感觉，还是保险一点。第一次我就手把手教一回，你准备怎么写信给他？” 缘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简单明了：兄长大人，川之国有轮回眼，一起来，我等你！ ……大蛇丸抬手捂住脸。前面他白说那么多了吗？！ “啊，幸好我问了一下。算了，我给你写好，你照着抄一遍发给他就好。不要问为什么，照做。以后我会慢慢教你。” 大蛇丸算是发现了，这位国主大人的宝贝弟弟，竟然似乎文化课极为落后，最简单的人情世故都一知半解，很不会说话。之前他还奇怪，为什么岩胜大名会对自己的弟弟产生如此严重的误解，现在终于知道了，根源就在这家伙本人身上。 ‘该不会是，小时候近乎被弃养了？双胞胎在很多地方都意味着不吉之事。’ 不愧是在这样的时代都能搞出细胞克隆的天才中的天才，大蛇丸一针见血的抓住了问题重点。 ‘虽然我教过几个学生，可从没想过，我还要教这么大一个剑士如此基础的文化课常识。’ 大蛇丸有些无奈，但想一想自己换来的细胞，就觉得也算值了。 费力就费力点，这可是大名的弟弟。获得他的信任，将来总会有回报。 第71章 差别待遇 继国岩胜没有及时回复他弟, 纯粹是因为他忙的顾不上。 聘请大蛇丸的事情根本只是顺手，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解决泉奈和宇智波鼬的眼睛问题。这边的问题确定了之后，就该说日向一族了。 这部分并没有当面洽谈, 而是与三代火影书面提起。岩胜大名很直白的表示，我所管辖的火之国境内, 不能有任何强制奴役他人的现象，被我查出来可是要定罪的。 ——没错，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日向一族内部叫的多好听, 什么宗家分家, 什么这个理由那个理由要保护白眼；到了大名这里就三个字, 奴隶制。 这个时代并非没有奴隶，但那些奴隶都是自己或家人卖身造成，可以说大部分是合法的奴隶。无论哪里, 强行抓人去做奴隶都是犯法的。 更何况火之国大名继国岩胜, 已经内心决定要把这里的奴隶能废除就废除掉。 ——开什么玩笑，上一个副本砂隐村都快进入资本主义了, 你们这个副本, 我不求你们资本主义最起码要进入封建社会吧，还在搞奴隶制是在搞什么鬼？实在太落后了！ 岩胜并没有觉得自己在上一个副本对砂隐村做出多大贡献, 在他看来没有他在砂隐村也早晚会步入那一步，只不过是慢一些而已。如此一来一对比, 别的村眼看都要资本主义，你们还在奴隶社会，这他怎么能忍？ 所以他准备把自己境内的违法奴隶买卖事件强制取缔, 以此为借口谴责了一下三代火影, 表示日向一族, 这个宗家用忍术控制分家的行为是私自圈养家奴，强制让人为奴是违法行为，给他们三个月时间自行整顿，超出时间还发现有类似现象，全部按违法抓起来关。 三代：…… 就，非常的愁人了。 但是大名这个说法也有理有据到难以辩驳。虽然这个笼中鸟忍术目的是为了保证分家的白眼儿不外流，可他的确能够起到强制命令他人行事的功能，这不就是奴隶吗？不管日向一族怎么说，大名说他是，他就是，日向一族就不能这么做。 三代觉得很发愁，作为一个火影说不好听话，只是多个忍者家族联盟的首领而已，对其中一个家族指手划脚的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他只能把日向一族的族长，还有奈良鹿久叫来一起商讨这个事。 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看过手书之后，长叹一声，最终给三代行了个礼。 “其实这件事我早就心中有想法，但长期以来延留下来的传统，很难凭我一人之力改变。非常感谢三代您选中了我的弟弟日差去守护大名。” 三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感慨良多。也的确是如此，如果他没有派日差，恐怕大名也不会发现日差的笼中鸟，自然也不会介入这件事。 奈良鹿久感慨：“岩胜大人是一个面冷心热，非常认真又细心的人。我想他对我们木叶的确是不满的，但实际来到之后，又从我们这里了解了木叶的很多情况，并给予改良和建议。在大名眼中我们都是他的子民，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对于日向一族也是正因为认为是自己的子民，才不能容忍其中产生阶级压迫。” 官位高低之间的阶级压迫是能够理解的，互相处理的任务量不同，工作不同，的确有等级差距。这就跟有上忍中忍下忍之分一个道理。下忍会指责上忍的工资比他们高权限比他们大吗？上忍的任务本身就比他们更重要，也更危险。 但是不能因能力之外的因素，无视现有制度自己给制造个阶级出来。一方必须听从另一方，而且不得不服从的那方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有一定数量的群体，这对于大名来说才是最不能容忍的，相当于扰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说更严重点跟圈养大量死士也并无差异。 从火影的角度，他只是个联合会长，其实质只是一个会长，与其他家族的家主，并没有什么高低阶级上的巨大差异。自然也没有资格强制要求对方改变或进行管束。 但是从火之国大名的角度，他是一国之主，他进行严厉警告，甚至惩戒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三人都心有戚戚，觉得大名这手相当厉害，你若说他是干涉了忍村的内政，他偏偏是从伦理角度与社会秩序这个角度来处理。这样一来日向一族必须服从，否则就有违抗权威，自行称王，甚至谋反之嫌疑。 几人商讨了一下，决定让日向一族自己拿出个方案，看能不能把术改良一下，取消能够强行控制他人，让其痛苦的部分。仅仅修改成危急时刻，自己能够自行毁灭双眼，这样的忍术，或者是死亡之后，双眼自行毁灭。如此一来又保证了白眼儿，又避开了大名的雷点。 有了这样一个方案，三代放心下来，整理了一下方案又回函给大名大人，并表示执行成功后，欢迎大名随时派人来检查。 岩胜看了回函之后觉得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泉奈需要暂时留在木叶，跟宇智波鼬一起行动，确认那一族现在的状态。不管怎么说，能把一个小孩逼成这样，实在是有点过头了。这一族可能需要整顿，但这是泉奈的事，外人是难以插手的。 正想着要走，他弟弟那边又给他发了个信息。岩胜想着莫不是又劝他不要相信大蛇丸？打开一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反而让他更担心了。 前半段竟然是道歉，说明自己误解了大蛇丸，大蛇丸其实是一位非常聪明的老师，兄长大人采用他，真是最佳的选择。 岩胜：……这家伙该不会是私自去见大蛇丸了吧？真是糟糕，大蛇丸的口才不错，该不会把他那愚蠢的弟弟给忽悠了吧？ 岩胜开始担心，他觉得太有可能了。缘一虽然天资聪明，又善于剑法，可在人情世故上差的相当远。想一想大蛇丸，岩胜真的不是很放心。 再看接下来的文字，简略的说明了一下，缘一在川之国发现轮回眼，以及轮回眼归类为写轮眼，其实乃是写轮眼的一种这件事。缘一表示自己正在附近探查，如果兄长希望，可以一同前去见轮回眼的持有者。 看到这里，岩胜不由想到了宇智波斑。泉奈当时在川之国留了几日寻找斑的下落，并没有找到。除此之外，泉奈并没有给予轮回眼的情报。 一种可能是泉奈并不知道轮回眼的事，另一种可能是虽然知道，但并没有把它当做优先目标，所以也没有多加理会。 岩胜想起，泉奈曾说为大名工作的自己不需要写轮眼，或许这句话是真心话。在这个副本中人来看也许不可思议，但想一想泉奈和他其实本质都是灵魂而已，这身体都是灵界所打造的，有没有写轮眼真的并不重要。 但是有，肯定要比没有更好，开挂打副本和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打副本那是两个体验。尽管泉奈现在手上已经有了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但是装备这东西谁都不会嫌多吧？对于宇智波来说，写轮眼就是一种装备。明明前方有着黄金装备，为什么不试着去刷一下，非要守着自己手里的白银呢？ 更何况如果是写轮眼的话，也就是说持有者多半是个宇智波。会不会跟宇智波斑有关系，正好也在川之国的话也太巧了。就算不是本人，也有可能是相关者，若是斑的后人，那么此人对泉奈来说意义重大。 岩胜想了一下，就决定再去一趟那里，见一见轮回眼的拥有者。只是宇智波这边的事情暂时泉奈走不开，而且万一对方正好就是斑，作为敌人与泉奈相遇，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岩胜想了一下就回了信息，跟缘一约定了在川之国附近的某地相见。 不过他得带上旗木朔茂。任务对象如果突然死亡，一切全都前功尽弃，他必须保证旗木朔茂随时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接到联系的木叶白牙很惊讶，他没想到大名竟然这么快动作，又要去川之国。难道是要再跟大蛇丸联系？还是需要寻找他的弟弟？ 并不知道大蛇丸已经投靠了大名，而且他弟弟已经跟他取得联系的白牙只能这样猜测。 而且大名告诉他，有关护送的任务现在已经正式完成了，所以他并不是以护送队长的身份，而是大名特聘的刀术武师的身份跟他一起行动。此行准备只带他一人，其他的那些队伍跟护卫，还有车马等，都让他们直接回火之国。 朔茂：——！ 实在太突然了，旗木朔茂根本没办法拒绝，难道还让大名真的只身前往川之国吗？如果大名出了问题，整个国家都会动荡！ 他只能想办法争取点时间跟三代汇报。于是木叶白牙干涩的开口，表示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还没来得及看看他。在临出行前，请让他去跟儿子说一声。 这点小事岩胜当然同意了，虽说他也看出木叶白牙至今依然效忠着木叶的火影，哪怕他们的火影以好代价将白牙给卖了。对他来说并无关系，反正只是任务对象这样的程度，保证白牙不死就好。 这里你就能看出一个鲜明的对比了，之前面对泉奈的时候，岩胜大名可是全心全意，费尽心思想要把这个忍者捞到风之国。到了木叶白牙这里，就显得敷衍了许多。 所以说果然除了看人品之外也要看颜值，谁让他不是个漂亮的宇智波。 第72章 带不动，带不动 一日之内, 肉眼可见非常明显的，大蛇丸就衰老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低估了教化大名弟弟这个任务。 缘一他岂止是不懂说话，他是什么都不懂！这么大人了, 到底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识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憨的，也算他有本事了！ “你是去见你哥, 不是去相亲，用不着穿的这么正统全套武士装，这是结婚时候才这么穿的，日常服随便一些！” ……为什么见哥哥前还要让自己来参考衣着, 他算是服了！也幸好跑来让他参考, 否则这样去见大名, 大名莫不是怀疑他弟弟有病？ “你为什么要穿木屐，便于行走的鞋子就行了，一切从简。” 缘一有些为难：“那样不太端庄, 兄长大人说过, 要打扮得体。” 大蛇丸耐心解释：“得体的意思是合身，不是必须正装。” 就跟你出门等你兄弟朋友一起去窜门, 结果对方来了一身崭新西装简直都能去当伴郎, 你是什么感想？你肯定怀疑他不是吃错药了就是今天其实是去见丈母娘！ 大蛇丸深吸口气，只能尽量浅显的解释：“你看, 你们是去办正事，如果你的兄长看到你穿这样的衣服, 会认为你没有想着办正事。最起码，要穿便装。还有那个骚包的面具最好也不要戴。你如果实在想戴面具，找一个全面具, 别戴这个半面, 看看这面具的位置, 难道你是在讽刺你兄长脸上的胎记吗？” 缘一内心反驳，不是胎记，是斑纹。 想了想，他还是听从大蛇丸的话，取下来面具。 大蛇丸觉得很心累：“我就给你一个最简单的建议吧，从这个面具想起的。我想你买这种面具，是因为喜欢你的兄长，想要模仿他，希望别人看着你想起他。但是，你要考虑到每个人的性情不同。有的人喜欢看到一样的事物，有的人就喜欢自己看起来独特一些。我想岩胜大名是后者，他是一位大名，肯定不喜他人跟自己的吃穿用度都相同。你的衣着打扮也好，扮相也好，尽量跟他风格错开。” 大蛇丸简单讲述了一下撞衫这个概念。大名又不是忍者，大名是高位之人，肯定不喜欢撞衫。你这个脸跟他长一样的傻弟弟还特意去想模仿他，这不是往人家的火山口踩？这样的上位者，再亲的亲人也不能忍这样的事，所以缘一你，绝对，千万，不能跟大名撞衫！也不要故意去模仿，听懂了吗？这点很重要！别以为双胞胎就喜欢都一样，那是小孩子的时候，大人都喜欢个性，个性！ 缘一懂了。 他结合大蛇丸的话，再联想当初五条悟的警告，发现，好像是类似的意思。啊，五条悟原来也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说清，害的他正好理解反了。 幸好，兄长大人还没见过他的装扮，一切还有可以更改的余地！ 缘一很振奋：“那么劳烦您了，老师！” 大蛇丸：“……我可没你这样的徒弟。” 以前没人教他，该不会就是被这个憨憨折腾的失去力气，无力去教吧？ 大蛇丸认命的帮缘一重新调了一身装备。 请，注意，大蛇丸这个人，非常热爱科学，非常现代化，简直比当代忍者快进了几个时代，就跟真穿越也差不多了！而他的审美，也，非常的，嗯，非常的，啊……那个……潮流啊…… 上身衣穿宽松又裸胸白的外褂，下身穿一深蓝长裤，腰间裹着蓝灰腰布，最外面还系上紫色麻绳——一套完全符合大蛇丸审美的着装，现在穿在继国缘一身上！ 大蛇丸很满意，他最喜欢这种舒爽凉快的衣服了，变蛇的时候超级好脱不会卡在身上。尤其，胸部那里露出的肌肉，最喜欢人体肌理的他，觉得这款设计迷人的亮点就在这里！ …… ………… 你或许无法想象，未来的佐助小朋友穿的那身，穿在继国缘一身上是怎样一种杀伤力。 他的颜值，够高！ 再露出胸部肌肉！ 我的天！大蛇丸后面那一排助手跟医疗忍，都在忍不住吸鼻血了！ 缘一觉得有些茫然，他感觉，这个衣服穿着，好凉。 他忍不住再次确认：“这一身，真的可以吗？我怎么觉得很奇怪？” 大蛇丸目光坚定：“很合适，我敢说你去了，他的目光绝对无法从你身上移开！” 得到老师如此保证，缘一心满意足，立即离开去见他哥了。不过，胸口有点凉凉的。 缘一很快赶到约定地点，见到兄长大人，他十分高兴的走过去。 继国岩胜是一个人在等，他虽然带了旗木朔茂，但到了川之国边境再三考虑，还是让他在外围等待。谁让木叶白牙的名声太大，如果带着朔茂入境，不被发现是不可能之事。不过两人约定了联系方式，岩胜也相信以白牙的能力遇到打不过的强者，最起码也能跑的了。他带着白牙，是担心白牙被武力之外的方式算计，显然口舌伤人政.治谋划之类不是白牙所擅长的领域。 正坐在零食铺喝茶的岩胜，感到有人靠近，转头一看—— “噗——！咳咳咳！！！” 缘一：“兄长大人，喝慢点，不着急！” 岩胜咳嗽老半天才缓过来，双目瞪视眼前的缘一。 缘一内心狂喜，老师果然诚不欺我，兄长大人的视线的确盯着我不放啊！ 岩胜：“……不知廉耻，你……穿上！” 继国岩胜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过去，他的外褂要大很多，能把缘一那太过单薄的上衣裹在里面，谁让缘一只穿了一件，还袒胸露背，成何体统！ 缘一赶紧把衣服穿上，内心美滋滋，兄长大人是担心我着凉，啊，兄长大人的衣服好暖和~ 继国岩胜终于想起这衣服的画风为何眼熟，尤其那个腰带，这不是大蛇丸那边的人常用装备吗？大蛇丸，你都教了我弟弟什么啊！ 岩胜一方面内心吐槽大蛇丸，另一方面又有点良心疼。这能怪大蛇丸吗？大蛇丸他自己都这么穿的！那条蛇的审美就是这样，他就觉得这样好看！缘一他懂什么，他什么都不懂，别人说什么就全都相信！ 但是这能怪缘一吗？从小的时候，缘一就等同被家族弃养，除了他跟一个侍女还有母亲大人之外，没人在意缘一。母亲大人体弱多病，侍女又只是个没文化的女仆，缘一的字，还都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教的，那些书，也都是自己带过去的，缘一又能知道什么呢！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缘一离开了家，跟歌一起生活，就更没有学习正常知识的途径了。歌只是一个乡下女孩，还是父母早亡的乡下女孩，她自己都什么也不懂，没有长辈也无从有学习条件，又怎可能教给缘一。 …… ………… 岩胜挫败的承认，这的确，是他之过。 既然接起了教导弟弟的任务，就不该中途放弃。哪怕后来，他想到了给歌找一个老师，却没想到给缘一找一个老师。再见的时候缘一已经看似成年，年轻又自立，强大耀目到让人只能看到他的优点，继国岩胜只想着如何追赶上这样的缘一，想着如何在缘一面前维护自己几乎没有，卑微到可怜的兄长的尊严，他怎么会想到缘一其实等同没有老师也没有长辈，独自一人生活成长到现在，其实缺乏各方面的经验跟知识。 自己没有去注意自己的弟弟需要什么，结果别人——大蛇丸教给他弟弟一些东西，哪怕是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 不，等等，大蛇丸…… 岩胜打量了一下缘一，猛然醒悟。 “原来如此，川之国本就有大蛇丸的基地，这番打扮如此独特，其实等同大蛇丸的招牌了。他让你穿这身，一来能放松当地势力的警惕，二来，也是类似让他自己势力认可协助的通行证。” 缘一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意思，不愧是大蛇丸老师！ 岩胜心中对大蛇丸的不满降低了许多，但，果然，还是，这打扮太不知廉耻了！不行，以后还是得给缘一找一个更靠谱的老师，好好教一教各种常识！ 进入川之国，果然如岩胜所料，这身装扮反倒让川之国当地人放下部分警惕。再加上两人都没有忍者的查克拉，基本没触动警戒线。 但越往雨隐村靠近，越感到一种浓重的压力。岩胜用技能鉴别，发现这里是某个忍者的忍术范围。 “雨水混了查克拉的大范围探查忍术，我们的行动已经被某个忍者知道了。” 岩胜冷然道，所以他讨厌忍者，这些个忍术简直防不胜防，上次来的时候就被泉奈科普过雨忍的特殊之处，因而此次才有了警惕。 缘一回答：“施展忍术的人，就是我要带您去见的人，他是轮回眼的持有者。” 岩胜多了几分好奇：“对他，你还知道些什么？” 缘一想了想：“对战的话……大约五，不，三分钟能解决。” 岩胜：“……” 缘一：“忍者世界的大部分忍者，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实力，我也分辨不太清楚。上次那个叫团藏的老人，我以为会花三分钟，结果半分钟就解决了。” 岩胜：“……” 缘一回忆：“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也很快，毕竟太衰老了。记忆里最持久的果然还是千手柱间，在我所经历的小世界之中也算比较持久的了，能打超过十分钟，不过他总不喜欢与我打，见了我就下跪。他是个很好的人，也曾对我称赞兄长大人十分厉害，是天下第一剑士。” 岩胜：“缘一。” 缘一：“……？” 岩胜：“你给我闭嘴。” ……这种弟弟还是应该丢掉，不要了！！！ 第73章 我弟弟伟岸光正 继国岩胜已经无力吐槽将自己击败的千手柱间, 见了缘一就跪这刺激他的现实。也不想去计较柱间在缘一的印象里只值十分钟，呵呵，持久, 呵呵呵呵…… 他都已经不再去思考这般让人绝望的实力差距要如何超越。他在想的是，缘一到底, 何时何地在何副本见到过千手柱间？ 不，别问！一定是平行副本，就跟现在的这个一样！同一个IP循环使用才是狗策划，一定是这样！ 自我说服的继国岩胜, 很快又被再度打击。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 实际看到缘一怎样三分钟内解决轮回眼持有者, 岩胜内心是木然的。 ——而且，还是一对多！ 轮回眼持有者有几个同伴，他自己又能使用轮回眼使用查克拉制成的黑色棒状物来操纵尸体, 甚至能使用这些尸体本身的忍术, 再加上轮回眼特有的几种忍术，一般而言, 简直是无敌了。自称为神, 完全没有傲慢的意思在里面，他就是近乎无敌的神。 ……可惜遇到了缘一, 神也变成了神经病，完全是被动挨打局面, 很多忍术尚未来得及展开就被从集中查克拉的点被击溃，完全被消除效果。 对付此人花费的时间，还是在寻找此人的本体之上。 缘一基本就是连着几招打散所有轮回眼的忍术效果, 之后用通透视野找到了对方本体, 将对方本体轻松放倒。 愤恨无比的岩胜, 也只能将轮回眼持有者的同伴放倒，反正跟缘一比起来，他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真是可憎。都已经死了，都已经变成了灵界使者，为何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变得更强！他，难道就完全没有界限吗？ “你的通透视野又到了新的境界，缘一。”岩胜一眼就看出了根本，“难道在你眼中，这个世界甚至都不仅仅是透明的而已？” 缘一心中赞叹，不愧是兄长大人，竟然已经知道了吗？ “是的，兄长大人，这个副本并非真实存在的世界，而是由灵力所构成，我能看到其中的灵力流向。在副本内活动之时，我都极为小心的避开触及核心部分，否则这个世界会被歼灭。那样的话，通灵王会找我们的麻烦。” 岩胜：……请不要加上‘们’，谢谢！ 继国岩胜感到熟悉的无力感，那种，连他的嫉妒，都显得渺小可悲起来的沧桑以及头疼与反胃。 同样是通透视野，他只是看到正常的透明世界而已，最多看到查克拉的流向。缘一所形容之事，他就连想象一下都难以描绘其形状。原来到最后，他依然连通透视野的门槛都没摸到吗？ 岩胜突然觉得，自己同意来见缘一，是一件极为愚蠢之事。是不是他们一直不相见，对彼此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从未给缘一带来什么正面影响，之后又因痛失了身为兄长的威严而嫉妒不已，他们两个本就是鸿鹄与雀鸟，勉强同行只会对比出双方的差距，让彼此更加难堪。 缘一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变得有些怯懦与可怜。 ……可怜？ “兄长大人，只想着如何变强，从没想过问一问我，问一问我其他的事吗？” 这口吻与神情，奇妙的与他记忆之中的太宰老师重合。 【“你就……不问问我，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直到现在，继国岩胜才想通，太宰治其实是想让他问的。太宰希望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将一切告诉自己，渴望获得谁的认同与理解。太宰治，其实也是挣扎着想要从深渊爬上来，他呼唤着，希望有谁能伸出手，拉住他，如此而已。 但是过于驽钝不开窍的继国岩胜，却总是喜欢以己度人。自尊心强烈如他之人，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弱点展露给他人。他以为不去追问，才是对那个人的温柔。他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了对方的自尊心，却没想过，那并不是当时的太宰治所需要的温柔。 想到这里，本来因嫉妒而难以呼吸的胸口更加沉闷。 ——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已经失去了太宰老师，失去了香奈惠，他不能再一次如此的愚蠢，连最后剩下的弟弟也失去。 强者……并非……无懈可击，没有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晰这一事实。 “抱歉。” 他向自己的弟弟道歉。 “我总是以为……总是以为没有我在，你会过的更好。就像那时候你离开了我，跟歌一起生活的日子很轻松快乐。若我没有追着你去鬼杀队，或许我们也不会沦落到此地步。” 见缘一的表情更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岩胜扭开头看向昏迷的轮回眼的持有者，他发现，这孩子比他想的更年轻，而且那对眼是移植上去的，经脉很多地方并不吻合。 “这双眼，似乎是移植的。” 缘一顺着他的话转移了话题：“是的。这是宇智波斑临死前获得的轮回眼，斑的身体破败濒死，无法保有这对眼，便将这个人作为容器，将眼移植了给他。” 岩胜问：“斑死了吗？” 缘一回答：“死了。” 岩胜理所当然的以为，缘一知道这些，是因为缘一见过濒死的斑，之后斑就因为身体破败而死了。他无比善良又正直的弟弟，自然不可能跟宇智波斑的死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缘一很自然的建议：“我们现在可以把他的眼睛取下来。” 岩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缘一不解：“可是，兄长大人就是为了轮回眼的来的不是吗？” 从缘一角度看，轮回眼是属于宇智波斑的，宇智波泉奈又是斑的弟弟，弟弟继承哥哥的眼睛没什么不妥，哪怕斑本人活着也会同意。那样兄长大人为泉奈取走轮回眼名正言顺啊？ 岩胜就惊悚了，不对，这，缘一怎么，这么奇怪！大蛇丸难道给缘一洗脑了？他善良的弟弟上来就开口要挖人眼睛，挖眼睛啊！ 见岩胜一副惊悚，缘一恍惚醒悟，连忙解释：“不会白拿他的眼睛，可以从系统里兑换一副眼睛给他换上，算作保管轮回眼的保管费。” 岩胜：…… 缘一进一步解释：“普通的眼睛花不了那么多积分，当然，如果兄长大人希望给他写轮眼，可以用我的积分。” 岩胜：………… 不、不是啊！不是这个问题！你为什么，把挖眼换眼说的这么自然而然！应该是像我这样的，我，提出要眼睛，你应该从道义仁义乃至伦理角度阻止我！为什么现在反了！ 岩胜震惊了半天，终于回过味来。 不是大蛇丸的问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不会如此短期就达成效果；是缘一的心态出了问题。 现在想一想，他刚来的时候，阎王说缘一已经做了很久灵界使者，也就是说，在如此多的小世界之中，缘一反复的做任务。从他已经经历的世界来看，任务虽然是正面积极向上的，但任务世界却过于残酷冰冷。人都容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像，反复在一个草菅人命的世界行动，长时间也会被周围的人感染，获得类同的价值观。 按理讲，成年人的价值观很难改变，但缘一的童年缺失正常的教育；这意味着哪怕成年了，他那尚未完全成熟的人格依然容易受到外界影响。 岩胜记忆之中的缘一，是善良而又固执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两人在院中之时，他一刀砍下树枝的一段，只因上面吵杂的鸟雀让他觉得烦躁。而他那尚且年幼的弟弟，却捧起巢中之鸟，小心翼翼的对他说，哥哥，它好像受伤了，我们治好它，再把它放回去吧？ 还有，母亲重病之时他完全没有察觉，看着缘一总黏在母亲身边，不再像从前一样紧跟自己身后，还内心嘲笑他竟然如此依恋母亲，这样可不当立。直至母亲倒下，他才惊觉原来缘一并不是黏着母亲，而是用身体在支持母亲病痛辛苦的那一侧，而愚昧的他，竟然不知缘一这么做的原由，用自己狭小的心境去妄自揣测。他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到母亲的病痛……完全，一点都没察觉到。 哪怕长大之后，缘一那太过纯真的性格也未曾有多大的变化。被鬼杀队的人排斥也是因缘一私自放走了一个女鬼，只因缘一轻信了那女鬼的话，认为她的的确确痛恨着把她变成鬼的无惨，发誓想要复仇。只凭一面之词，他就完全相信了！根本不知世间险恶！ ……哪怕见了他这让人羞耻的，变作了鬼的哥哥，也未曾，能狠下心杀死自己。 那样的缘一，那样的缘一，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此毫无同情心，视同他人的自我意志于无物。那样的缘一……那样的缘一，才不是继国缘一！那样不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强大的怪物了吗？ 继国岩胜难以容忍这种想象。 就像他难以容忍日食，难以想象太阳会被遮掩。 这是错误的。 我的弟弟，本不该是这样。 都是因为沉浸在这些极为杂乱又漫长的副本之中，让缘一迷失了，这……又是因为他之过。 若不是他，缘一怎会被困在灵界？他的弟弟一生从未有过恶念，救过的人数都数不清，唯一的罪孽就是没能在最后杀死他这成为鬼的兄弟。 岩胜快被自己的自责压垮了，这种感情比嫉妒更让他难以喘息。 或许，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憎恨着这个弟弟的原因之一——责任感。 母亲的事，弟弟的事，很多的事，他认为都是本该做到更好的自己，却未能做到。 太宰治的事，蝴蝶香奈惠的事，还有那等待他的城池跟巫女，都因他是如此愚蠢又无能，才让他们等了太久，最终未能获得更好的结局。 正如继国缘一这个男人，不再是他记忆之中那个纯真又无懈可击，善良如圣人般的神之子，难道不是他之过吗？ “不用了。” 继国岩胜对自己的弟弟说。 “我不需要他的眼。” 哪怕他本来的目的，是为得到这对轮回眼，他现在都不能这样做。 “带他去见泉奈，这样就够了。他一定知道一些关于斑的事，轮回眼如何处理，让他跟泉奈来决定。我们作为外人，不可插手。缘一，无论这对眼睛本来属于谁，现在他都属于这个人。唯有这个人有权去决定，你与我，都没有资格去改变他的决定。” ……他的一言一行，都不可再有差错。他的弟弟看着他，在学习与模仿。他不能让缘一变成一个真正的，彻彻底底的怪物。曾经为鬼的他，比谁都更了解，失去人心是怎样一回事。丢失容易，找回难。 “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缘一？” 缘一看着自己的兄长，展露一个发自内心，毫无阴郁的笑容：“明白了，兄长大人。” * 那天，雀鸟被仆从放回了枝干之上。 放好之后，那位看到了整个经过的仆从，将此事说与他人听。 听说的那个仆从，忍不住感慨：“虽然长得都一样，还是缘一少爷更温柔一些，岩胜少爷太过冷漠了。” 说这话的仆从并未多想，只是随口的感慨了一句。 哪知道…… 在无人之时，那位总是藏匿于阴暗之处，无人知他在何处，又如何突然出现的小少爷，站在他的面前。 “你为何，要说兄长大人坏话？” 看着如鬼魅一般，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孩子，仆人双腿一软跪坐下。 “对、对不起，缘一少爷，我……我只是……” 孩子，只是毫无情绪的看着他，如同看一张纸，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之后男孩如幽灵一般消失了。 仆人回去之后发了一身大汗，高烧一场，身体好了之后，又颤抖的回来工作。 可是，那感觉……那种可怕的，如影相随的感觉……仿佛有一双眼，不知从何处，一直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如同紧盯房屋内的一只肮脏的老鼠一般紧盯着他，无论到哪里都难以摆脱！ 这个仆人最终不堪压力请辞了。 岩胜并还对自己的弟弟感慨了一下：“今天一个仆从走了，还没等新人上任就急匆匆离去，想必是家中有急事。” 一向不怎么表露自己表情的双胞胎弟弟，听到此话，展露毫无阴郁，如阳光挥洒一般温柔的笑颜。 “定是如此，兄长大人。” 第74章 短暂的休息 继国兄弟带着他们的战俘, 很快离开川之国，与旗木朔茂汇合。 话说这旗木朔茂，其实也没乖乖听大名的话等在境外, 他遇到了前来查看大蛇丸是否在此，并探索晓情况的自来也，两人一拍即合，利用自来也的通灵兽咕咕呱潜入了雨隐村, 之后有幸围观到了继国兄弟暴打晓组织IMAX全屏幕。 两人：…… 惨, 好惨, 太惨了！ 这个晓，实力其实已经极为强大了，主要战力是拥有轮回眼少年长门, 远程操纵着名为‘六道佩恩’的六具尸体, 一般人打六个影级高手, 尤其还是打不死的尸体，已经很吃力了，甚至有可能都找不到操纵者长门在哪里。 ……结果被继国缘一没花多长时间直接干翻个彻底，放倒了长门。 晓组织的其他成员也都不是吃素的，个个是S级叛忍，别人不说，那个叫角都的已经是老妖怪, 自来也听说过角都的事，据说怎么打都打不死, 而能力也相当难缠。 ……结果被继国岩胜直接干掉, 连续戳破角都身体内隐藏的其他心脏, 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给。 其他的叛忍也都很惨, 不是被杀就是被拍扁, 是否狗带，似乎取决于对方心情，越是抵抗激烈越是秒送白给，简直只能用人间惨剧来形容。 自来也：“朔茂啊，我听说，你要跟随的大名就是其中之一？” 旗木朔茂：“嗯。另一个据说是大名的双胞胎弟弟，之前木叶根的事，似乎跟那位弟弟有关，因为刺杀大名的忍者来自根。” 自来也：“朔茂啊，那个，走好。” 旗木朔茂：“不要轻易判我死刑，自来也大人！” 目睹叛忍组织乃至雨隐村最大势力如何覆灭，两个木叶忍者都是心有戚戚。他们无比庆幸三代大人如此清醒，目光如炬，干脆利落的选择听从火之国大名进行各种合作共赢。这要不听话……是不是就直接上来要平A木叶？最可怕的是，人家真的有这个实力！我的天，有这种实力你为什么要做大名，老天爷给你点错技能点，你投错了家了真的是！ 本来想拐带旗木朔茂帮自己来进行探查晓组织的自来也，立即更换了计划。 “听大名的意思，好像不准备立即杀死长门，而是准备将他带走。我准备先留下，跟那边昏倒的女孩子小南聊一聊，她跟长门，还有弥彦本是我的学生，我想知道他们为何成立晓。至于你……你还是回原先的位置等大名好了，一定，要装作从未见过我，一定！” 旗木朔茂忍不住变成死鱼眼，求生欲太强了吧，自来也大人！ “可是这样很危险，就算受伤也是叛忍，万一她袭击您……” 自来也摆摆手：“那我就说能帮她把长门捞回来。拜托你，一定不要让大名把长门干掉，用你的美色，尽力吧！” 旗木朔茂继续死鱼眼：“相信我的美色还不如相信您能戒色纲手大人能戒赌。” 吐槽归吐槽，旗木朔茂还是很快回到了原地等待。 岩胜大名冲他点点头：“你跑的倒是快，刚才跟你一起躲起来的是谁？” 旗木朔茂：“那位是自来也大人，木叶知名的三忍之一。他是为寻找大蛇丸下落来到川之国，正好见到我，便邀请我一起行动了。抱歉，我担心自来也大人擅自行动会影响到您，为了看住他不得不跟他一起。” 这点倒是真的，旗木朔茂就怕自来也正好撞见大名，不知轻重的冲撞了对方。他可知道，这位大名是真的会因为无礼这样的理由，直接让你的脑袋跟脖子SAY GOODBYE！事实证明他简直未卜先知，若不是他拦着，长门被击倒的时候自来也可能就跳出去了，幸好他死命拦住，看后续大名不准备取轮回眼，也不准备杀人，自来也大人这才冷静下来。 想到这里，旗木朔茂又想起大名对缘一所说的话，心中涌起一阵力量。 那话语，简直仿佛对他所说一般。 ——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去改变他人的选择。 旗木朔茂豁然开朗，他当初的选择，问心无愧，无怨无悔。无论其他人否定也好，责难也好，他都不会改变，那么又有何好踌躇？ 他只是觉得对不起卡卡西，让自己的儿子背负自己选择带来的责难。但那并不代表他觉得自己是错误的，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其他人……他们不是旗木朔茂，无权对他的选择质疑。这是他的人生，选择成为怎样一个人，是他的权利。他不会随波逐流，不会迫于压力而改变。或许让火影，让木叶蒙羞，可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远见，愚笨的，只能看到眼前之人，想要保护身边之人的男人。 旗木朔茂真正的感觉到自己被认可，并非是表面的敷衍或同情，而是真真正正，他这个人，他的选择，全部被眼前的这一位理解。 或许，这才是站立于百万人之上的王者的气度。 此时的岩胜大名不知道旗木朔茂怎样想，他只是思索了一下三忍……自来也好像是大蛇丸的同期，等同大蛇丸的朋友。 是的，岩胜脑海之中对于三忍的概念就是如此，什么山椒鱼半藏……完全没有留存在他大脑，岩胜现在脑海之中的大蛇丸，可是高科技生物系博士，要比这些泥腿子忍者高端许多，大蛇丸的朋友，那好吧，就原谅你这次。 岩胜叮嘱：“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擅自违抗命令。我知道你内心还是木叶的忍者，但既然已跟随我，就要将我的指令当做最优先，你打过仗，应该知道一个队伍不需要两个首脑，否则后果将很致命。” 朔茂半跪下来，郑重道歉之后，表示下次不会再犯。 岩胜又介绍自己身边的缘一：“这是我的弟弟继国缘一。” 朔茂连忙对缘一自我介绍了一下，缘一没做声，让朔茂有些尴尬，后来一想，大名的弟弟也许就是这样的性情。 朔茂从缘一手中接过长门，几人再度急行军回去。到了火之国，他们先去了一趟木叶找泉奈，并将长门交给泉奈。岩胜告诉泉奈，宇智波跟长门的事泉奈自己可以全权处理，最后告诉他一个结果就好。 之后岩胜就带着朔茂跟缘一，直接回火之国城里。几日出行，早已积压很多工作，若不赶紧处理，火之国就该乱套了。 岩胜一回去，就先给弟弟找了个生活常识跟服饰礼仪的老师，其他的只能慢慢来，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反正在灵界还有漫长的时间，他不信拧不回来一个继国缘一。 缘一：……为什么，兄长大人，要我学习，我想跟您一起出去玩或者刷怪啊？ 缘一苦闷，但不敢违抗兄长大人，只能开始学霸模式记忆学习这些在他从前看来无用的知识。中间有什么困惑之处，他就立即去找大蛇丸。不得不说大蛇丸在掌握人心上很有一套，总算把一个憨憨缘一，稍微教的接近了正常一点点。 可惜只是一点点，憨憨是他的性格，很难扭转，有时候道理他懂了，可他就非要按照自己的逻辑那样做，你也拿他没办法。 岩胜埋头处理公务。在他刚刚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听说泉奈那边搞大事了。 泉奈跟长门聊过之后，长门干脆利落同意放弃轮回眼，只要求泉奈帮他搞定总是被各地征战忍者卷入危险的川之国。 泉奈干了票大的，他不知道怎么说服的宇智波一族，把整个一族，除了个别想留在村中的宇智波之外，剩下的全部卷走搬迁到川之国去了。 宇智波到了川之国加入了雨隐村，跟原本晓的残存力量，跟当地雨忍共同形成一个更强大的雨忍势力。基本那边就没有宇智波的天敌千手，在那里宇智波就是横着走。 而且大蛇丸在这里有据点，宇智波一族跟大蛇丸建立起长期合作关系，用药物以及大蛇丸的细胞培植来开发写轮眼，目前进度还不错，写轮眼的开眼阶段基本药物就能解决，之后达到万花筒可能困难一些，但也比从前那样必须依赖通杀亲人来开眼容易的多，总之大蛇丸跟宇智波一族建立了良好的共赢关系，就连长期血继问题万花筒的隐患也已经列在大蛇丸的项目清单上了。 大蛇丸的永生课题也因宇智波一族的合作，一日千里，目前已经创造出有着强大力量且不会排斥他灵魂的肉身，他还想更进一步创造适应仙人体的肉身，他认为这跟忍界的历史有关，于是目前沉迷研究与考古无法自拔。 搬空了大院，只留下寥寥几人的宇智波一族留有的石碑，泉奈看过之后就砸掉了。他认为都是因为这东西迷惑了他的斑哥，不然斑哥才不会如此对他。没办法，斑哥他，老年痴呆，被骗保的人忽悠了，只能怪这个世界的泉奈死的早。所以人常说赡养老人很重要，请多关怀空穴老人。 干完这一大票之后，泉奈回来见自己的主人，详细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他还告诉了岩胜，跟长门交谈之后，他们才知道轮回眼还有一个逆天的功能，就是能复活刚刚死去之人。之后跟大蛇丸交流了一下，学霸大蛇丸表示能用一招叫秽土重生之术唤醒死者，再用轮回天生之术复活。他们实验了一下，成功复活了长门的同伴弥彦。只是这招需要消耗大量查克拉，也就是生命力。只是需要查克拉而已，这个问题手握木遁细胞的大蛇丸就能解决。 岩胜内心感慨了一下，把大蛇丸聘请过来当专家实在太正确了，要么说科学拯救世界一点都不假。无惨大人当年就败在医疗方面的学力不够，天分这种东西，真的不是拼年龄就能拼得过。 “既然是如此方便的忍术，你没有想过让你的哥哥复活吗，泉奈？” 岩胜忍不住问道。 泉奈微微一顿，随即摇头：“不了，这个世界的斑哥并非我所认识的斑哥，我并不认同他的理念。您记得吗，最初您做风之国大名的那个副本，那才是我认识的斑哥所构筑的，当时我能脱离，就说明斑哥的执念解除了，所以这里的斑哥，多半只是提取斑哥的记忆跟灵子再构筑的一个剧情人物。” 岩胜听了，不免怔忪，如此真实细腻的情感，仅仅是个剧情NPC？若是人工智能，恐怕也是拥有了自我与感情的人工智能了。 泉奈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副本，到底是某个人的执念所构成，还是灵界工程师构造出来的，但终归等我们离开之后多半会重置。这里的斑哥不会记得我曾来过这里，还会重复之前的种种。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要复活他，让他在‘死亡’的时间能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这里是无法解脱的灵魂们所处的，灵魂的牢狱。 既然如此，就让我的哥哥……不管他是真是假……就让他，能暂时的休息一下。 哪怕是漫长的刑期，也该有休息的不是吗？ 好好的睡一下好了，斑哥。最起码，在这段时间能获得您所渴望的和平与安宁。 第75章 三次大战 继国岩胜难得观察了一下任务目标, 发现木叶白牙跟着来到火之国，还过的挺好，很乐意跟他切磋刀法, 也愿意教缘一有关如何从生活之中找乐趣的方式与方法，就连缘一的笑容都看着多了起来。 这大概，是因为缘一本来就缺乏父辈教导，他们的父亲……对缘一, 一开始完全连看都不看一眼, 后来又战战兢兢, 将缘一当做大神一般供奉，完全不是正常的父亲与亲子之间的相处。 相比之下，有一个儿子的旗木朔茂, 就很擅长与晚辈相处, 也难怪他会成为木叶年轻一辈之中的偶像人物。木叶白牙在木叶中的影响力, 不单单是靠武力所建立，这也是为何竞争火影的团藏视他为眼中钉，用如此阴险卑鄙的手法，欲用舆论将他杀死。 岩胜想起了太宰老师，他想，或许，他自己也是如此。尽管实际上他并未真的见过太宰, 但有关太宰治的记忆，却完美的让他代入一个长者的形象。哪怕是, 如此丢脸, 如此精神污染, 如此造成诸多麻烦, 甚至给他带来精神创伤的混蛋, 依然是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师长。是太宰治带他看人生之中会有的各种选择，是太宰治为他展开一个更为广阔的精神世界，太宰治的精神，太宰治的思想，竟然已成为他的一部分。 ……原来那样的家伙，也并不全是给他带来糟糕痛苦的回忆。 继国岩胜此时终于谅解了太宰治。谅解了未来世界那个，以自己的死要挟他，以自己的死伤害他，以自己的死……让他铭记的糟糕至极的老师。那个时代的继国岩胜，只是还太过年轻，他的手，还未曾有力量承担起另一个人的生命，如此而已。 与木叶白牙相反，泉奈并不喜欢缘一。问及原因，他的继子是这样回答的。 “他与宇智波一族很像，心底有着浓烈的火焰，感情激烈而极端，爱使其生，恨使其死。可他在您，在我们面前却表现得并非如此。正因如此，我不能信任他。” 岩胜未能理解泉奈的话中含义，毕竟在他看来，缘一从始到终，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现在这样随遇而安。但从无惨每次提到缘一就那般复杂的神情来看，多半的确如泉奈所说，神之子的怒火恐怕相当恐怖。 说起来倒也奇怪，岩胜从始至终都未曾恨过无惨，相反，他觉得如果无惨当初没有找到他，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连戈薇也未必来得及救他。无论是何等原因，多亏了无惨他才能又活那么久，没有……那么早追随自己的老师而死。 大约，缘一还是难以忍受身为斩杀恶鬼的鬼杀剑士，自己的兄长却被无惨变成了鬼。想必这件事是缘一难以忘却的人生污点，哪怕成为了灵界使者也总耿耿于怀。 岩胜只能从自己的角度来推测缘一的想法，所得出的结论，自然跟事实相差甚远。 正因如此，他难以理解泉奈所说，却又猜出泉奈很可能一针见血，看穿缘一那他所不能理解部分的本质。 ……归根结底，是泉奈觉得缘一太像个宇智波，所以看着不爽吗？ 岩胜归纳总结了一下。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岩胜觉得时局也好，他的任务对象也好，已经相当稳定了，可是任务状态却依然是未完成。 岩胜忍不住询问了一下系统精灵壹号。 壹号回答：“应该是后期之中，仍然存在会让任务对象丧命的关键点，只有通过所有关键点才算完成任务。” 岩胜忍不住道：“那样不是太漫长了吗？没有办法直接跃进到这些关键点的时间前几个月的位置？” 既然这么类似游戏系统，就没有个快进功能？还真的想让他在这里基建下去？那别说缘一，他的三观都要崩了，他又不是真的大名，继续这样下去他会太过习惯发号施令，以后还怎么回归正常任务？ 壹号：“可以……跃进，但是，不建议。如果正好有某个剧情与关键点有关，而被跃进了，就无法对关键点产生影响。错失这样的剧情，等同错失攻略的关键选项。” 岩胜抓住重点：“也就是说，有办法知道后续剧情，可以快进到下一个剧情点吗？” 壹号：“……可以是可以，但这样有风险，剧情点的难度跟你的操作有关，直接跃进，会进入最为困难模式。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岩胜心想为什么听起来如此不情愿？这个系统精灵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 岩胜回答：“若是之前，我会更保守一些。现在有缘一在，我认为可以挑战困难模式，快进吧。” 壹号：“好的！” 岩胜：……？ 这回答应倒是挺干脆，壹号快进了时间，让他直接进入下个剧情点。 果然是困难模式，一上来，就说明进入了第三次忍界大战。 岩胜：“……！！！” 这也太困难了吧！壹号，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有可能会触发全面战争吗！ ……果然，壹号就是个人工智能，脑子太死板，完全靠不住。 既然如此，就只能应战了。他之前所说的并不是大话，有缘一在他并不怎么担心副本难度。唯一问题就是如何在大战之中确保旗木朔茂的生命安全了。虽说，在火之国的大名身边，按道理朔茂不会有危险，但提起战争就不一样了。 旗木朔茂作为木叶白牙，会看着自己的村子，自己从前的朋友跟现在的亲人，一个个奔赴战场，自己却在大后方坐着乘凉吗？他肯定会忍不住加入。只要他加入，就有可能出问题。壹号之前所说的送命的关键点，恐怕也隐藏其中。 岩胜想到了更多，这样下来恐怕就没完没了了。三次大战之后又有四次大战呢？如果之后又有谁袭击木叶，或者旗木朔茂呢？要保护旗木朔茂的安全，就要保全木叶，就要在此次战争之中获得较为长久的完美胜利，让别的国家乃至忍村，提起火之国都敬畏无比，不敢碰触身为国主的他身边的第一武师，必须达到这一高度才行。 在他思考的阶段，壹号突然出声提问： “请问，您……为何急于攻略副本？按部就班的进行，能降低风险，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副本之中的技能。” 岩胜推测，这个人工智能，可能处于正在逐渐真正的智能化阶段。真是麻烦，为什么要给他这样耗费时间的三无产品。不过，他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希望能让这个系统精灵理解情况之后办事更利落一些。 “我想尽快完成这个副本，之后找一个更为环境安全的现代背景的副本，带我的弟弟进入。他现在……需要更好的学习环境，我是指，从周围人身边学习的社会环境。有权威跟阶级的古代，虽然对他来说更为熟悉，但其实对人格的完善与教育并不友好。就算我说这些……你也未必能明白，总之我想快些完成，我希望你也能以此为目的协助我。” 壹号：“——！我明白了，我会全力协助您的，请放心！” 壹号听起来比之前有干劲多了，岩胜松口气，应付这个觉醒自我过程之中的人工智能真累人。若有可能，还真希望跟系统工程师沟通一下，下次不要放这样类似‘新人’的AI上岗，最起码你也该给个岗前培训。 退出界面之后，岩胜就将泉奈找过来，果然跟他所想一样，与他绑定的泉奈也是突然跳跃了时间，现在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岩胜将情况简述了一下，让泉奈先收集一下情报，确定他们跳跃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重点关于三次大战的情况。 很快泉奈带来了情报，内容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起因是三代风影失踪，雷之国立即趁火打劫袭击了风之国，并趁机向土之国、火之国宣战。土之国的岩隐村，以及水之国的雾隐村也趁机跟木叶也展开大战。 岩胜忍不住问：“风之国现在的情况……” 泉奈叹口气：“群龙无首，砂忍被动挨打，风之国大名已经放弃支援战线，只让砂忍们自己硬抗，情况非常糟糕。” 泉奈心想，果然比起富饶的火之国，岩胜大人还是更喜欢风沙凛冽的风之国。他有些遗憾，之前的副本结束太快，他还未曾进入风之国，没有看到过岩胜大人所带领下的风之国是怎样一副景色。 他也理解岩胜大人的纠结，毕竟他们的任务对象是木叶白牙——甚至可以说是砂忍们的死敌。他们此次副本必须保护的，是砂隐村的敌人，而比起大人所关注的风之国，他们却必须让火之国获得胜利。 最终，泉奈咬咬牙，开口说：“想去的话，就去吧。” 岩胜：“……！” 泉奈道：“这只是一个副本而已，岩胜大人，比起任务，难道不是不留遗憾更重要吗？如果一次攻略失败，副本依然能够重置，可以再次进行攻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按照您现在所想的做？既已是灵界使者，为什么不按照心意去做，无需为了任务，留下新的遗憾！” 泉奈的话，刺痛了他。 他总是……留有遗憾。总是如此，这恐怕，也是他沦落至此的原因。 若无遗憾，也无可能成地狱恶鬼，进行这无边刑罚。 ……是啊，既然已是灵界使者，为何，还要留下新的遗憾？ “我想去，风之国。” 我想回到那片荒芜的沙漠，想再见一见那些如野草一般坚韧生活在酷热之地的砂忍，我想与那天真又可爱的人们再会，我想再看看他们制造的傀儡，我…… ……我其实，本不想，那么早与他们分开。 我本想与他们一起走到更远之处，让他们看到更美好的风景。 我……本想与你喝一次酒，烈斗，想听你说一句，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那是，我的风之国，我的子民！ 哪怕不是一个副本，哪怕他们并不知道，也不认识我是谁，我依然有守护他们的责任与义务。 对我来说，这不是游戏。 第76章 风雷战线 风之国的砂忍, 与雷之国的云忍之间的对抗，只能以惨痛来概括。 为了寻找失踪的风影，砂忍派出过多的兵力, 导致前线薄弱，云忍攻入他们的领地就像用爪子撕开薄薄一张纸，轻而易举。待砂忍们收缩阵线，已经防守不及, 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三代风影的弟子罗砂, 靠着他所习得的磁遁·砂金之术, 可利用查克拉转为磁力的磁遁，用以操作砂金。他再次将砂忍团结起来，抵抗入侵的云忍。 他们与云忍一战的问题不是孰强孰弱, 而是——云忍太过残忍, 争夺地盘的同时, 在用尽全力屠杀他们的砂忍。云忍太清楚砂忍存在人力短缺的问题，哪怕现在打下地盘，能否占领长久也是一个问题。但重创砂忍之后就不一样了，短时间内人手不够的砂忍别说收服被夺走之处，就连保持已有地盘都会吃力，这就是云忍想要的。 云忍村，一向是以此种灭绝敌人, 打蛇七寸的策略来行动，也难怪各个忍村都痛恨他们的残忍。而这对本就是以弱肉强食生存下来的云忍来说, 这是贯穿他们整个生命的生存策略, 并不是残忍不残忍的问题, 而是只有掠夺跟打断敌人的筋骨他们才能生存, 他们的生活方式就是如此。 砂忍目前的对阵策略, 已经不再是保存土地，而是维持战线。他们知道云忍同时也在跟其他国家开战，只要他们能坚持下来，云忍一旦在一方战线败退，就会不得不全面收缩，他们也能挺过此次战争。 比起敌人，其实最让砂忍难以忍受的是风之国大名对他们的弃之不顾。砂忍的傀儡研究太砸钱，风之国大名对他们的预算一再削减，而砂忍又没有什么其他生产跟进项，只能靠掠夺周边来获得资源。如今被夺取许多领地，包括那些土地的附加价值及资源——在风之国大名看来，这就是他们丢失了自己生蛋的母鸡，自然会减少对他们的投入。 已经失败的项目，为什么要继续烧钱？风之国大名冷眼旁观这场忍者大战，反正如果真打到他风之国城门跟前，他再用自己的军队去顶。现在，就请你们忍者尽情燃烧吧，不要把我们普通人类卷进来。 前方有残酷敌人，后方的支援渺无音讯，砂忍们面对的就是此等绝望。但他们依然没有完全被绝望所笼罩——三代风影的弟子，罗砂大人依然还在！砂忍们还不肯放弃希望，就如此苦苦与云忍胶着。 罗砂本人的压力其实很大，他带领砂忍抵抗云忍，虽说现在看似他面前并无人可敌，那其实是走运而已，云忍现在将更大的重心放在对抗木叶之上。罗砂自己心中清楚，他连自己师傅三代风影的衣角都够不上，只凭着他人难以学会的罕见的磁遁站在这里。 他并无绵长强大的查克拉，也没有三代那样对磁遁的使用自如，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思钻研在如何巧妙的利用磁遁上。磁遁的特殊之处，就在稀有，他人初见难以立即掌握其特点并开发与其对应的破解方式，这一点是优势。说不好听话，他就是取了个巧，将三代大人传授的经验摸索之后推敲开发出其他新颖的用法，仅此而已。 未知总是可怕的，用他那张看似波澜不惊的脸孔，再配上诡异到云忍都情报有限的磁遁，自然是给敌人了一个很大的心理冲击，暂时维持住战线。 其实罗砂心中并没有底气，他知道若是雷之国来一个影级，他未必能够扛得住。之前在师傅庇护之下的他，并无跟师傅之外的影级交手的经验。若只是区区上忍跟精英上忍，无人是他的对手。 ——严格的说，罗砂很强大，成长的空间很大，但那需要时间。他上位的太突然，三代毫无预兆的消失，令尚未完全达到巅峰的他措手不及的上了战场。他现在其实只能说算个准影级，面对真正的影级还是有一定压力。 这样的他，看到云忍竟然不惜人手，以数量试图压倒灭绝他们砂忍，再次心痛不已。 “已经身为领军之人，不要露出这等表情。人海战，哼，交给我。” 看到来者，罗砂心中一松：“千代婆婆！” 千代板着脸：“什么婆婆，我还年轻！” 千代是砂忍村的傀儡师，之前他的孙子赤砂之蝎突然离家出走，销声匿迹，让她消沉了很久。现在面对砂忍危机，她终于肯站出来。 傀儡的好处就是同一傀儡师，可以操纵数具傀儡，面对以人数压制的战斗，傀儡就能起到很大作用。千代的厉害之处，是能操纵几具傀儡同时应战，最多可达十具，其中的精神力跟集中力，是普通的忍者难以达成。而且你还要分心应对不同的敌人，可以说是对眼力跟手中精密的查克拉线操纵都有很高要求。 千代加入战斗，让人数压制得到了缓解。 但，还是太多了。云忍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简直像蟑螂一样络绎不绝，如同死士以命换命，每倒下一个砂忍，就让罗砂心痛不已，他却不得不带领砂忍抵制云忍搏命反扑。 ……这一战，哪怕能胜利，也会损失惨重到砂隐村短期难以恢复生机。 罗砂得出这样一个心疼的结论。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云忍战线崩溃。 罗砂：……？ 千代也注意到了：“看来我们的援军到了。” 罗砂警惕：“我们哪里来的援军？” 千代毕竟经历过忍战，对这局面心中有了猜测：“估计是同被云忍攻击的忍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他们来说，只要压制了云忍，自己的战线也会得到缓解。” 贪婪的雷之国，同时对风、土、火三个国家的边境开战。来的不可能是跟砂忍有宿仇的木叶忍者，那定是土之国的岩忍了。 无论千代，还是罗砂，内心的如此判断。 然而…… ……现实，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想。 他们看到的，是…… 千代忍不住怒吼：“木叶白牙！” ——为何会是他！是上一次忍战之中，亲手杀死她儿子跟媳妇的仇人，旗木朔茂！ 千代几乎就要克制不住仇恨，上去弑杀敌人了！ 罗砂怒喝：“千代！注意前线！” 千代猛然醒悟，现在还在跟云忍的对抗之中，无论有什么要算的帐，也要等着结束之后。她咬紧下唇，咬到出血，依然坚持操纵傀儡屠杀云忍。 此时千代的弟弟，负责情报部门的海老藏亲自前来了！他将自己刚刚获得的情报告知罗砂。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风之国大名刚与火之国大名完成了会见，同意联手，火之国大名已亲临战场！” 此时罗砂也看到了，撕裂整个战线，并非忍术的，那出神入化让人心神震撼的一击！ 沙地、人类的血肉之躯，全部的全部，如被巨兽撕裂两半，一分为二！ 曾跟老师对战过的他，一看看出，这实力至少是个影级！ 而且，全凭武力，而非忍术，没有半点的查克拉！ 不，或许并非全是武力，似乎混合着某种其他的力量，但绝非忍者或血继。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经与师傅有过这样的对话。 ——“三代大人果然是天才！” ——“你的眼界还太过狭窄。我只算，运气比其他人好一些。这世上，总有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当你见到第一眼时，就知道，人类，是难以达到怪物所在的高度。” …… …………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您的意思了，三代大人。 面对怪物，人类是多么的弱小又无能为力。我们……作为活着的人类，若不想生命如尘埃一般被怪物扬起的沙尘轻易吹散，也只能苦苦挣扎，追求更强的力量。 等到两边的战线收缩，大量的减少云忍数量之时，罗砂终于近距离看到了这个在他心中，被定义为怪物的存在。 那是，一个比他所想更为年轻又俊美，却双目深邃，犹如死寂的幽冥一般的剑士。 明明是风华绝代的相貌，惊世绝伦的才能，那神态，那表情，却如同一个除了自身之外一无所有，心如死灰，却依然坚持前行的苦难者。 罗砂难以描述自己心口涌上的酸涩与同理心。 这……就是火之国大名吗？ 难以相信，这个人，简直，就像他们风之国的任何一个砂忍一般。纵使环境艰苦，纵使失去一切，纵使心中已如死般寂静，却依然不肯就此投入死神的怀抱，拼命想要抗争着什么，对抗着什么，执着的，哪怕违背一切，也要坚持的活下去。 我们，只是，不想死！不想死！我们想守住自己的土地与人民，我们不想死！ “我们已与火之国联手，云忍，投降吧！” 罗砂以浑厚的声音，冲眼前依然负隅抵抗的云忍厉声道！ 云忍见此形势难以逆转，剩下的云忍，自杀了。 这就是云忍最为棘手之处，他们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犹如毒蛇一般，哪怕失去毒牙也定要你中毒出血。 那名剑术卓绝的剑士，一刀砍下一个最后准备暴起，想要偷袭白牙之人的头颅之后，收回刀，看向他们。 “我是继国岩胜，砂隐村的现任风影何在？” 罗砂看一眼千代婆婆跟海老藏，得到双方首肯之后回答：“就是我，我就是……四代风影罗砂。” 对不起，三代大人，现在，请让我先借用风影的名号。我们……不会放弃，找回您。 第77章 跳跃式脑洞 战争如此敏感的时候, 若传出火之国大名也不知踪迹，肯定会出大问题。因此岩胜接受了自己弟弟的组队邀请之后，就将缘一当做替身留在火之国。 若留下缘一，泉奈就必须留下, 岩胜可不放心这个憨憨去处理火之国的内政。继国缘一这个人就是个单兵AOE, 他自己上去A可以, 让他组织团战, 那可真太难为他了。 而木叶白牙，他当然更是不懂政.治了，把他留在没有自己庇护的政.治核心处, 岩胜才不会做这种留肉包子给狗的傻事。而且以泉奈这种‘这个副本过不了我们可以重刷’的心理状态, 说不定在面对白牙跟大名的利益这种两难选择的时候果断选大名的利益，很可能把白牙这个肉包子送狗。 唯一问题, 就是木叶白牙跟他要去的砂忍有仇。思考再三之后, 岩胜还是决定带上白牙, 他想既然砂忍以前杀不了白牙, 现在肯定也依然还是拿木叶白牙没办法。打不过就不服憋着，忍者的思考逻辑一向简单明了，拳头大的制定规则。 ……被迫留在火之国的缘一跟泉奈，就很尴尬了。 他们本来就看对方有那么点不太顺眼，现在竟然让他们单独留下, 岩胜大人您真是太过分了啊。 之后，却发生了一件让他们敌仇同忾之事。 没错, 能让一个哥吹跟一个岩吹敌仇同忾, 那自然是跟继国岩胜有关之事。 竟然有一个砂之国叛忍, 偷偷来找茬。 原因也有点扭曲, 严格来说, 那其实是缘一的锅。总之这个砂忍是听说有一个很强的剑士，这个剑士疑似是大名，所以找上门的。 此人被称作赤砂之蝎，他在上次战争之中被白牙杀死了父母，于是离村出走。是的，他就是那个千代婆婆的孙子，他是个傀儡师，致力于寻找强者并将其做成傀儡，以此来操纵傀儡作战。 赤砂之蝎很狡猾，他用自己特制的法术能改动人一部分记忆，让对方以为自己是赤砂之蝎派去潜入的间谍，由此获得很多得力助手。他就是靠着这种方式套出了大蛇丸一个手下的情报，得知有如此强大，能够干翻忍者的影级剑士存在，而且竟然是一国大名。 赤砂之蝎很猖狂，他离村出走的时候，就利用傀儡杀死了三代风影，将其制造成了人傀儡，能通过三代的人傀儡使用三代的磁遁忍术。他自认为有这么强一个人傀儡，再去抢一个很强的剑士做傀儡，乃是手到擒来之事。 而且，剑士嘛，靠得不是剑吗？那也是铁的，面对磁遁，都是垃圾。 于是赤砂之蝎是信心满满来砸场子的。 缘一：“……” 缘一：“哦。” 于是赤砂之蝎直接飞升。 缘一得知他的目的之后，非常干脆的一击让傀儡摆脱控制，又一击击穿控制者的核心，送对方永眠了，速度快到泉奈都没来得及阻止。 ……用的不是剑，是剑鞘，是木头的鞘。据说是什么树妖杉仙人的木头制成的，极为坚固，相当的不科学。 而且这个操纵者还用查克拉丝，比长门的无线WIFI操纵低端多了，还是个用有线的。缘一实在没办法留手，实在是敌人太弱。 泉奈想阻止的原因，是他发现了蝎用的傀儡是三代风影，若没有蝎这个罪人，风影的尸体放在这里，不是明显要引战吗！ 但是他速度再快也没缘一手快，对缘一来说，打他哥身体的主意，这点就已经确定立即执行死刑了。你知道上一个打我哥主意的人被我切多少块吗？什么？你是傀儡不怕切？那就破坏核心烧个彻底。对付非人我手熟。 连泉奈，都忍不住吐槽了：“为什么对岩胜大人感兴趣的，都是奇奇怪怪的家伙！你砍这么顺手，难道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缘一：“……很多。” 包括你，泉奈，其实我并不觉得你是正常的家伙，不过目前看来对我兄长大人还算忠心。 缘一：“问个问题，如果是为了兄长大人，要你付出一根手指，你愿意吗？” 泉奈道：“当然愿意。怎么了？” 对忍者来说，这个问题很不一般，没了手指等同无法结印。但对泉奈这个‘通灵兽’来说，能否做忍者反倒是次要的。 缘一很满意：“我觉得，说不定，我们很谈得来。” 泉奈：“……？？”不，哥们，我不觉得啊！我觉得你的脑回路怎么有点难以理解？ 泉奈将缘一的危险程度再UP几颗星，缘一却自以为跟泉奈关系比以前近了许多，感觉泉奈不是那么太讨厌了。 顺便一提，两人都把这事用系统短信发给了继国岩胜，岩胜看过之后各自回复了一个知道了，就用这件事直接拿着去跟风之国大名谈判。 直接被火之国大名，提刀怼被窝里的现任风之国大名，就，很崩溃。 啊，砂隐村出来的叛忍，杀了自己村的风影，然后做成傀儡去刺杀别国大名，被人家大名逮住了不说，还被大名直接亲自找场子找他这里了！你要让他怎样解释，如何解释！说不是他暗中指使的谁也不信啊！ 风之国大名不得不答应了N个条件，其中包括，跟火之国签署长期协议，开放互惠贸易，还有砂隐村与木叶共同开发民用傀儡项目等等。 ……反正都是砂隐村的错，让他们付出代价自己解决！ 各种条款签下来，风之国各种让步，换取火之国的支援。 风之国大名还以为，火之国大名准备派兵来支援砂忍，听说火之国大名准备亲自上阵，风之国大名内心抽搐了。 ……对不起，告辞！ 我还以为你我都是大名，没想到，你是这么牛的吗，上去要平A的吗？ 当然，至此，风之国大名还是保留一定怀疑态度的。 直到他把人送走，然后没多久，听说辣个男人他直接抄刀子就带着木叶白牙上了，把云忍平A到自杀的时候…… 风之国大名擦把汗。 哈，原来是带了木叶白牙啊，哈哈哈，难怪有底气，哈哈哈哈，总不可能他自己上去就平A了对吧，哈哈哈哈哈…… 再次，庆幸自己签字的时候够干脆。 风之国大名，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凉。 他总觉得，这个火之国大名是搞大事的料子。光一个协议，好像没有什么安全感。 他想了想，决定，送个公主过去。 幸好，他的属下及时提醒他，送公主未必管用。听说，木叶白牙跟火之国大名巴拉巴拉巴拉，所以这个火之国大名，应该是喜欢男人，喜欢刀客，未必喜欢美色。 风之国大名想了想，我们风之国有出名刀客剑客吗？ ……好像没有。 男人的话……长得漂亮的，好像在砂忍真没有啊。 大名给砂忍传了个话，注意，务必要对我们的合作伙伴亲切点，别惹他生气啊！对了，他应该比较喜欢刀客跟美男子，你们有点眼力劲。 收到联系的海老藏：…… 我们大名怎么回事，这脑洞也太优秀了吧！不，等等，也许，不是脑洞？ 海老藏又对比了下火之国那边的情报，发现，竟然，很可能是真的！木叶白牙，他就是靠美色跟刀法上的位！ 这个白毛太走运了吧！为什么我们就没这样的好运？ 不，等等，我们为什么不能有？那么强大的盟友，如果真的跟砂忍建立深厚友谊，不是等于多一个影级实力在背后支持？这比关键时候放弃我们的风之国大名靠谱的多了啊！ 海老藏研究了一番火之国大名的资料之后，跟现在的四代风影罗砂打了声招呼，就把罗砂的左右手，也是他的小舅子，身处暗部的夜叉丸给叫过来了。 是的，别看年轻，四代风影罗砂是有老婆的，就是那种电视剧里常有的约定‘战争之后我们结婚’，幸好没成为死亡FLAG，现在是真的快结婚了。自然，他马上要结婚的老婆沙罗的弟弟，夜叉丸就成了风影的小舅子。 罗砂也算砂忍当一不二的强者，他能看上的女子自是优秀。沙罗的弟弟很有能力，又相貌不赖。说不上有多帅，但看着舒服不惹人讨厌，是柔中带刚的类型，再加上从事暗部工作，心思细腻做事牢靠。 海老藏把夜叉丸叫过来，布置任务，让他在火之国大名留在木叶期间做护卫。名义是护卫，实际是多捞情报，摸清大名的喜好。木叶白牙这次帮了他们，哪怕恨死白牙，砂忍也不可能此时卸磨杀驴。有机会跟火之国的大名和木叶白牙近距离相处，你可要多加观察，还要让他们宾至如归。 换任何一个砂忍可能都做不好这个任务，别的还好说，跟杀死亲朋好友的仇人白牙谈笑言欢，实在要他们老命。但夜叉丸的性格本就适合这种忍辱负重类工作，交给他，简直再合适不过。 海老藏没有做别的什么暗示，但他相信，到时候夜叉丸不会让他失望。若火之国的大名真有这样的喜好，作为一个暗部夜叉丸怎可能放过这个弱点？聪明的情报人员会在此时趁虚而入，踩着白牙上位，成为大名的新欢。 并不知道自己同时肩负色.诱任务的夜叉丸，此时还以为自己接到的是个普通的情报探查任务。很快，他发现，自己这个任务很难完成。 火之国大名对他们村太熟悉了！连带路都不用他，就能自己摸到地方！别说住所，连小吃，广场，甚至连很多砂忍都不知道作用的灌溉系统什么的，都一清二楚！这很明显是他们砂隐村的情报，完全被人家给掌握了！ 而且大名对他毫无兴趣，扫一眼就不理他了，有问题直接找四代，要么就自己解决。 夜叉丸只得去汇报海老藏具体情况，并无奈的告知，大名似乎只对实力强的，譬如四代风影，或者白牙这一水平的感兴趣，其他的人在大名眼里如同砂土，他没有兴趣跟你说话交流。 海老藏：……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四代风影亲自出马跟白牙一较高低去争宠吗？ 海老藏悲催的发现，还真是，砂忍们之中除了四代，竟然没一个战斗力拿得出手的影级或准影，哪里像木叶人杰地灵，一个精英上忍都能去砍别国的影了。 问题是，问题是……我们新上台的风影他……没有，美色，没有！一点都没有！而且还贼不会说话容易得罪人，就是话少多干类型！ 海老藏仿佛错失了一个亿：“你们，真是，太无能了！既不漂亮又不会说话！又丑又无能！” 夜叉丸：“……？” 夜叉丸至今不知道自己做错（错过）了什么。 海老藏很快会知道，他真的想多了。很快他就会得到消息，他们砂隐村上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叛忍，已经被火之国大名的弟弟给砍了。叛忍跟三代的尸体会被送回来，作为与火之国友好往来的交换条件之一。 哦，对了，那个叛忍是他姐姐千代离家出走的孙子。 海老藏：…… 别跟我说话，我准备退役。不干了我！ 第78章 副本关键点 至于木叶这边的发展, 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雷之国云忍来搞事~ 被继国缘一拍成小饼饼。 土之国岩忍来搞事~ 被继国缘一拍成小饼饼。 …… ………… 不是缘一鄙视，而是在场诸位，连垃圾都不算，格调差太远了啊！你要如何让一个等级是N位数问号的BOSS来照顾你们这些脆弱的战力只是两位数的小朋友的幼小心灵？ 泉奈木然, 他终于明白, 岩胜大人留下自己, 不是怕缘一不会打团战让他搞辅助, 而是知道缘一会一个人战N个团，一路拍饼饼，留下他把剩下的煎饼搓起来好包装一下卖掉吗？ 木叶忍者们, 也是毫无尊严可言！ 极为被吹捧的金色闪光波风水门, 带着几个徒弟上前线，在神无毗桥遭遇敌人岩忍, 差点就痛失爱徒了！ ……被缘一平A过去, 敌人全灭。 木叶忍者们：……没听说有这么能打的国主！我们火之国大名是不是疯了, 是被六道仙人附体了吗？！ 水门：“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大人！” 缘一：“请务必照顾好旗木先生的儿子卡卡西，劳烦你们了。” 卡卡西：“并不需要这种特别照顾！” 野原琳：“好、好帅！” 水门：“我们也要努力，下次不要让这位大人给我们收尾啊。” 宇智波带土：“好，一定会超越他！”是我新情敌！ 之后，雾忍不甘心的放了个三尾矶抚出来！ 继国缘一继续拍饼饼。哦, 不对，这次是罐装饼干。 三尾：……！！！可怕！！！什么怪物这是！！！！放我回去, 我是无辜的, 我是被带过来的放我走啊！ 缘一开心的把尾兽罐装再打个蝴蝶结, 回头问泉奈：“兄长大人会不会喜欢我送的礼物？” 泉奈：“啊。我觉得不会喜欢。请务必不要。”岩胜大人的通灵兽有我就够了。 ……最终三尾交给川之国的宇智波们当吉祥物, 据说偶尔他们会带着三尾去风之国造个湖浇个水。 总之就在这种一言难尽的神操作下, 火之国迅速铲平周边的压力，成为了三战的战胜国！于是跟邻居重新划好边境线之后，又派人砍价砍好处，战胜国，肯定说什么是什么。木叶也没要很多，让先挑起战争的一方付出代价跟赔偿是理所当然的吧！比起以往单纯金钱赔偿，此次协议加了很多贸易条款跟要求对方让税免税的条例，不太懂这些问题严重性的忍者们最终还是统统答应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遭到火之国第二轮的经济性质的侵略。 负责签协议的泉奈表示，让你们先小安心一下，之后连续几年都得剥掉你们一层小皮皮，让你们无心搞事情。对不起啊我就是这么心脏，谁让你们先动了手呢？ 去了趟风之国，跟风影随便聊了聊，给了些简单建议就回来的继国岩胜，一回国，就听到火之国大名多么强拽酷帅平A了几个国家的传闻。 继国岩胜：…… 羞耻啊！！！为什么你要在替我看家的时候干这种事！用你自己的名字去做啊，缘一！！！ 岩胜立即发布公告澄清，上去平A的是我弟，是我亲弟！我在风之国跟人开会呢！ 各路忍者赶紧去确认，真的，火之国的大名，那时候正在风之国平A云忍呢！ ……等一下，平A云忍？风影，您怎么说？ 风影本人：“非常强大，那位大人，早已超过一般的影级实力。” 众忍者：…… 破案了，大名，原来你跟你弟一样牛的吗？你竟然只是纠结是你弟帮火之国忍者打的，你是帮风之国忍者打，你这个纠结的重点差了十万八千里吧！我们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这样强，你们兄弟明明一样牛叉，你还狡辩什么狡辩！别以为能骗我们，哼，我们都知道了，怪物兄弟就是你们了！ 岩胜：…… 岩胜：………… 他简直要绝望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双胞胎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容易让人产生他们是一样的这样的错觉。尤其，岩胜他自己还上去平A云忍，从侧面让大家信服这个猜测是对的。 最终还是看不下去的木叶白牙，说了句公道话。 “岩胜大人，您是想证明什么，想让世人都知道，你的弟弟缘一才是最强的，自己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强大吗？可是对世人来说，您也一样的强大，这世界没有几个人能够得上你们兄弟的战力水准。就好像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斑的确不如柱间强大，但是对世人来说，平息第一次忍战的是柱间还是斑这个区别真的很重要吗？反正无论是挑出哪个，他们都打不过。” …… ………… 扎心了，老铁。 是的，无论你岩胜跟缘一，具体谁更强一些，重要吗？不重要，反正他们都打不过。 ……岩胜内心坚定的想，这个副本，不能要了。我要立即结束任务，立即！ 首先岩胜先催促泉奈火速解决了写轮眼的事，泉奈换上他哥宇智波斑的写轮眼（之前系统兑换的），又将自己的写轮眼给了宇智波鼬，这算了结这件事。之后岩胜又做了各种收尾工作之后，才把旗木朔茂叫过来。 岩胜直接质问朔茂：“你，还有多少敌人，说出来！” 旗木朔茂：“啊？” 岩胜：“现在还有谁想要你命，快说！” 旗木朔茂无奈的挠挠头：“没有啊，我的敌人太多了，若是我都记得，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啊，岩胜大人。” 岩胜：这个该死的木叶白牙！难道我还要继续耗在这里吗？ 岩胜忍不住，把壹号叫出来，准备再来个快进，跳跃到下个剧情点。 他要赶紧完成任务，马上离开这个副本，马上！！！ 临跳跃前，他听到旗木朔茂说—— “我的敌人很多，但重要的人，只有我的儿子卡卡西。虽说我从不对我自己的选择后悔，但我果然啊，还是想成为他的骄傲。” ——！！！ 岩胜想停止都来不及，已经快进到下个剧情点了。 短短一句话让他想通很多事。 原来这个关键点竟然不是旗木朔茂本人或他的敌人，而是他的儿子卡卡西！对了，旗木朔茂当初想要寻死，也是因为村中的压力太大，甚至波及了他的儿子！也就是说，若旗木朔茂依然有可能遭遇死亡，那定是跟他的儿子卡卡西有关！将旗木朔茂本人带在身边并不会消除他的死亡可能性，如果他的儿子遭遇不幸，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朔茂也会寻死！ ——这个任务也太狡猾了，一般的攻略者谁会想到！ 而且攻略也很难，要保住旗木朔茂很简单，只要让他脱离政.治核心就行，木叶白牙的战力不低。可他的儿子卡卡西，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在岩胜眼里只能算做弱小。保护这样一个小孩成长——尤其他是忍者，成长之后可是会接任务——还能不死，贴身保姆也做不到吧！ 岩胜内心阴暗了一下，决定了，进入下一个剧情点之后，就把卡卡西抓起来强行提升实力，没有超过他爸不放他出任务！ * 缘一抬头看向泉奈，突然开口：“兄长大人，又要跳跃剧情。” 泉奈最近已经习惯这位兄台动不动语出惊人，开口说出一些唯有岩胜大人自己才知道的事。他推测很可能同为玩家的缘一利用组队模式了解更多的情况，或者是岩胜大人自己告诉他的。 泉奈表示不解：“如此经常跳跃剧情，岩胜大人莫非不喜欢这个副本？那为什么不早些离开呢？毕竟，只是一个副本，实在不行可以开局重刷，或者直接换个副本。” 对此，缘一倒是更为了解他的哥哥：“兄长大人，不喜欢失败。” 在缘一印象之中，兄长大人唯一的败绩，还是因没有学会呼吸法就直接挑战鬼杀队。后来虽然洗刷了败绩，兄长大人依然很介意的样子，变成鬼之后也是追着柱打。挑战副本这等事，以兄长大人的性格，是决不允许发生‘任务失败’，哪怕是可以重复挑战也是一样。 泉奈感慨：“岩胜大人可真是……太过认真了，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缘一订正：“优点。” 兄长大人没有缺点。有，只是你们没看出兄长大人背后的意思，看出来就知道是优点了。 泉奈道：“那我们就努力协助岩胜大人完成任务。” 缘一再次订正：“兄长大人，也不喜欢别人替他完成任务。” 泉奈震惊：“这话竟然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一直在做的事不就是帮岩胜大人完成任务吗？” 缘一严肃纠正：“不，我是将任务的背景，铺垫的比较容易完成，如此而已。实际还是兄长大人在完成任务。” 泉奈：“……” 对不起，我还是跟不上你的脑回路。 泉奈放弃跟岩胜大人的弟弟沟通，他觉得两相对比，他跟斑哥简直是心有灵犀，就算有那么点认知差异，那也是误会或者时间造成的，他们本就很懂对方的。哪像缘一跟岩胜大人，他现在都替岩胜大人发愁，有这么个弟弟，未来的副本体验岂不是糟糕透顶？谁愿意带着满级BOSS去刷本啊，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了。 最可怕的是，这位弟弟君，毫无自觉！从缘一的角度，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暴力碾压，只觉得很简单啊，我一挥剑就解决了，哪里碾压了，成年人对儿童的脑袋弹了一下儿童就哭了就倒了，怎么能怪他呢？ 泉奈忍不住多了句嘴：“缘一大人，如果可能的话，在岩胜大人进行任务的时候，您最好少出手，就连背景也不要去铺垫。岩胜大人，是一个能从解决难题之中获得成就感的人，如果你插手了，其实在夺走他执行任务的乐趣。” 缘一：……！！！ 是，是这样吗？ 缘一悟了！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可是，我还是会担心啊，兄长大人！您不会被难题困扰，但是您会受到伤害。我不想再看到兄长大人刚到灵界时，那副仿若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一般的死寂面容。 缘一：“也许是，但我做不到。” 泉奈：…… ……抱歉，岩胜大人，我真的尽力了。 第79章 有哪些不对的新一代 已经抽条长成俊朗青年的旗木卡卡西, 站在村门口，拍了拍手。 “第七班集合！小樱。” 粉色头发的女孩举起手：“到！” “鸣人。” 金色头发的男孩子挥动双手：“在！” “佐井。” 眯着眼看不出眼珠在什么地方的露腹装少年回答：“到。” 卡卡西点头：“好了，委托人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们可以走了。” 委托人, 一个老头忍不住点头：“不愧是专业的, 起这么早啊。那么我们走吧, 忍者大人们。” 小樱瞅一眼鸣人：“鸣人, 你背的小书包里的香肠掉出来了。” 鸣人赶紧手忙脚乱塞回去：“啊，我都跟妈妈说别塞太多吃的，她肯定是趁我不注意又塞了很多进去。” 小樱听了心有戚戚：“我听说玖辛奈大人的手艺……” 鸣人立即打断：“手艺很好, 我妈妈手艺很好, 只是会的菜比较少，比较倾向三明治这类外国菜而已, 别乱说啊！” 小樱无奈的点头：“好, 好。” 佐井提醒：“丑女跟矮子, 再不走老师跟委托人都走远了。” 两人怒：“谁是丑女/矮子啊你这混蛋！” 几人连忙追上前面, 一起走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 这只是一个C级的护送任务，要护送这老伯回波之国。最近实在做腻了D级任务的鸣人吵着让老爸给他发个高级任务，被老爸郑重的批评了。无奈之下，去找他的同学鹿丸取经，才想到用秋刀鱼贿赂他们的带队老师卡卡西, 帮忙捞到这个C级任务。 “真是啦，每个人都念叨什么四代的儿子, 四代的儿子, 烦都烦死了, 我也想证明给大家看, 我自己也很出色。真希望大家以后提起来老爸都说, 看，那个波风鸣人的老爸！” 鸣人嘀咕着，这大概就是有一个火影爸爸的烦恼吧。 小樱很八卦的用胳膊怼了一下鸣人：“我听说，你差点就叫漩涡鸣人了，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里，卡卡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是真的，这个我可以证明。” 立即鸣人一副郁闷脸，他的另外两个同学好奇心很强的看向卡卡西，就连委托人都竖着耳朵明目张胆在偷听。 卡卡西解释：“还记得鸣人出生那年，不是九尾妖狐的封印松动，跑到村子里吗？” 佐井接话：“据说怀疑是云忍或雾忍干的，为破坏木叶故意放出九尾。然而万万没想到，正巧大名的弟弟缘一大人在，九尾被制服之后成为四代火影的通灵兽。” 鸣人嘟囔了一句早晚会是我的通灵兽，明明我跟它的关系比爸爸跟它关系更好。 卡卡西忍笑解释：“据说，当时我的老师，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大人，抱着必死决心决定牺牲自己的性命封印妖狐，他临行前对即将临盆的玖辛奈大人说，孩子出生就叫漩涡鸣人。” 鸣人忍不住嚷嚷：“那个不负责的臭老爸！我要在就狠狠揍他！” 佐井纠正：“你在的，你在你妈妈肚子里啊鸣人。” 小樱瞪大眼：“难道说，波风大人是认为自己会死，所以才……” 卡卡西无奈的笑道：“嗯，所以当时缘一大人突然出现，把九尾制服之后，听说缘一大人很严肃的对老师说，孩子还是叫波风鸣人比较好听。” 几人听到这里，都能想象出四代火影夫妇当时恐怕是豆豆眼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卡卡西拍上鸣人的肩膀：“鸣人，差一点你就能完成你妈妈的愿望，继承漩涡一族发扬光大了。” 鸣人尴尬的撇撇嘴：“还是算了，让老爸老妈再努力给我添个弟弟或妹妹来发扬光大好了。” 作为委托人的老人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随即又露出落寞的表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几个忍者虽然注意到了，却都贴心的没有提及。 鸣人主动把话题带到另一边：“啊，对了，卡卡西老师，这个是带土大叔让我交给你的。《亲热暴力》，上面还有自来也大人的签名。” 卡卡西无奈的接过书：“带土这家伙，就知道教坏小孩子。鸣人，你别跟他学。” 鸣人得意：“你不懂啦，我们很说得来，在恶作剧上。看了这本书，我已经有了新的忍术灵感，下次给你们看，嘿嘿嘿~” 卡卡西忍不住以手掩面：“对不起，四代大人，我没能将您的儿子教导成跟您一样正直的人。实在是防火防盗也防不住带土，他简直能继承自来也大人之名，成为新一代有色（黄）势力代表。继续这个样子，我看他可能明年都追不到琳啊。” 鸣人又问：“说起来，那个缘一大人，那么厉害的吗？我也仅仅是听爸爸还有其他人说过。听说是剑士？” 卡卡西提起这个，就有些有气无力：“啊。” 鸣人：“哎？怎么了？这不是你风格，卡卡西老师，你怎么突然变成带土大叔的丧气脸了啊？” 佐井以拳敲手：“啊。” 小樱跟鸣人看向佐井，这小子知道什么？佐井已经在暗部工作，消息灵通的很。 佐井：“你们不知道吗？这在火之国还算挺有名的事。卡卡西老师的父亲，木叶白牙旗木朔茂大人，在火之国大名的手下做事，是大名的专聘刀术指导。但是很多人传言说那位前辈是靠着美色上位，因为火之国大名岩胜大人的剑法比他厉害多了。而那位缘一大人，也是非常厉害，传闻能灭杀影级实力者的绝世高手，据说他是个兄控，大名至今还没结婚就是缘一大人跟朔茂大人的缘故。” 卡卡西忍不住订正：“不要造谣，跟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以讹传讹！那位岩胜大人是武痴，一直都想要提升剑法的样子，所以搜罗来自世界各地的使用刀跟剑的高手到大名府，或自己亲自去切磋。我爸只是正好是火之国的忍者，就被他找了个名头给抓去当陪练了。” 佐井小声告诉另外两位同学：“但是我听说，其他抓到的用剑高手，基本切磋了几下就放走了，只有木叶白牙，一直被——” 卡卡西咳了一声：“那说明我爸厉害，宝刀未老，一直到现在他的刀法都有可供大名学习欣赏的地方。你们，别当着我面传播我老爸的谣言，尤其是你，佐井，你的考评不想要了吗？难道你想拿着我写的‘无视领导指挥，散布谣言’的评价回到暗部？” 佐井立即闭嘴，跟另外两个学生不同，他加入队伍做任务可是为了混考评的，考评不过，在暗部的升职也会泡汤，他有再多话也只能憋在心里。 小樱跟鸣人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回去继续偷偷八啊，几人只得跳过这个话题，继续朝任务目的地波之国前行。 沿途风景秀丽，鸣人跟小樱是第一次出村做任务，非常开心的欣赏沿途风景。看到路上有漂亮的花，鸣人还采了许多送给小樱，可惜被小樱给婉拒了，结果被佐井要走当绘画用的天然颜料了。 小樱知道鸣人有点喜欢自己，但怎么说呢，那是因为身为四代火影儿子的鸣人在班上很受欢迎，只有小樱对他表现得冷淡，反倒让鸣人非常欣赏。但其实，事实是，小樱她是个颜粉！鸣人他再有后台，奈何长相不是小樱的菜啊！小樱觉得这事也挺尴尬外加阴差阳错的。所以一般情况，她都会装作不知道糊弄过去——毕竟是太子爷，不能拒绝的太过分伤害到他。她也不希望鸣人因为自己对他比较特殊，就产生什么她特殊的误解，她真的，只是个颜粉，唉。 话说明明井野也是个颜粉，却总问她有关佐井的情报，真是太可怜了，井野，不知道这个毒舌男相处起来有多讨厌。 ——为什么，老天就不能掉一个帅哥给我呢？我都不求他是木叶的，只要够帅，我就可以！ 就在这时候，他们路过的地上的小水潭之中，突然暴起两人朝他们攻击！ 佐井迅速揽住委托人老头子，一秒就窜出了好远。被丢下的鸣人跟小樱绿豆眼了一瞬，就赶紧想要狼狈的应付敌人，却见——！ 两个敌人中的一个额头中了手里剑，直接扑街，另一个则捂着头尖叫一声跪倒在地。 本来做出奇怪姿势，可能是想用分、身术之类的卡卡西，收起自己抬高的脚，尴尬擦掉自己嘴边已经提早咬开的血包中流出的血。 “啊……还真是，难得的巧遇。但是不要打扰我教育学生啊，鼬桑。” 卡卡西有些为难的转身冲身后不远处叹息道。 鸣人顿悟，然后指着卡卡西哇哇直叫：“卡卡西，你莫非是想趁机装死，坑我们上去打吗？太过分了，有你这样的老师吗！不负责任！” 小樱差点也愤怒的撸袖子了，可她顺着卡卡西老师看去的方向一看，她哇了一声，立即收敛姿态，做出扭扭捏捏的淑女样。 鸣人吓坏了：“小樱你怎么了，是吃错了，想拉肚子吗？” 小樱额头青筋：“闭嘴，鸣人，你看那边！” 鸣人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两名忍者。 身穿类似浪客一般行装的袍服，头上戴着雨笠，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个头较高的那个，所戴的雨笠之上竟然还悬着铃铛，但他们这等距离，竟然都没听到此人前来时的铃声。 鸣人终于知道小樱突然换了副模样的原因了。 那个矮个子的，貌似跟他们同龄的男孩子，看护额是一个年轻的川之国的雨忍，长的竟是惊为天人的帅气！这张脸，嗯，怎么，好像跟谁有点像，跟谁呢……啊！带土！这个两个人都跟带土大叔有点像，难道说—— “是川之国的宇智波！” 宇智波一族当初一分为二，大部分人都移居到火之国所附属的川之国，只有小部分人留在了木叶。 鸣人想起在火之国流行的那句话：打架的时候要小心，别看漂亮的宇智波。 此言一语双关，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很容易对人进行催眠跟幻术，所以与宇智波的忍者战斗之时，不能看他们的眼。 另一个意思，就是他们太漂亮了，不想走神就别看。 据说火之国大名的家忍泉奈就是个漂亮的宇智波，却也是舍弃了宇智波之姓氏的第一人。这样一个家忍，却硬是背靠大名这个后台，逼得留在火之国的宇智波远走他乡，可见其手段之厉害。 带土大叔就老吐槽泉奈，所以鸣人对泉奈跟宇智波一族有一部分人在川之国还是有点印象的。他也对两位忍者充满了好奇，看起来，他们认识卡卡西老师？ 小樱：“卡卡西老师，是您的熟人吗？快帮忙介绍下！” 鸣人：“小樱！” 卡卡西：“啊……现在的女孩子可真是……” 他已经落后时代了，唉。果然，他还是应该看看带土推荐的书，否则跟小朋友都不知道怎么沟通了。 第80章 被诅咒的四代 “现在才发现我们, 你退步了，卡卡西。” 低沉的嗓音传来，尽管大部分的脸都被斗笠跟衣物遮掩, 光这声音就容易增高人的好感度了。 卡卡西无奈：“都说了, 是为了锻炼我的部下啦, 鼬桑才是, 擅自插手别人的任务可不是好习惯。” 两人说话期间, 两名雨忍已经朝他们翩然走来。近距离一看, 果然是两位不同风格的帅哥。名为鼬的男子更为老成, 是成熟稳重型，而年纪小的那个更为英俊，是个小帅哥。 就连卡卡西都不免多看了一眼年纪小的那个：“这是你弟弟？长大了许多, 而且看起来跟泉奈大人好像。” 男孩忍不住辩解：“才不像！我明明跟哥哥更像！” 他的兄长沉下脸：“佐助，不得无礼。” 名为佐助的男孩立即低头：“对不起, 哥哥。” 鼬：“你应该跟谁道歉？” 佐助慢吞吞转过头，对卡卡西低下头：“对不起, 卡卡西前辈。” 卡卡西难得尴尬：“不用这么严厉，鼬，他还是小孩子。” 宇智波鼬冷漠道：“正因为是小孩子, 才要从小纠正，长大之后就难以改正了。礼不可废, 若他有一日在贵人面前也是如此失礼, 会丢宇智波一族的脸。” 旗木卡卡西知道宇智波鼬说的是谁，川之国名义是独立于火之国的一个小国, 但其实已经被宇智波一族控制, 目前宇智波一族有绝对话语权的不是现任的表面的族长, 而是宇智波鼬——这个恐怖的家伙年纪轻轻已经开了万花筒, 还将族内包括他父亲在内全部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而鼬背后的支持者，就是泉奈大人。也就是说，宇智波一族名义上游离，其实已经完全受火之国大名继国岩胜所掌控。 岩胜大人据说是一位厉害的剑士，但还是跟任何一个贵族一样，相当注重礼节跟阶级。看来宇智波鼬想将自己的弟弟培养成一个高位者，宇智波一族的高位者肯定要面见大名，那么鼬从小就严格指导自己弟弟的礼仪问题也完全可以理解。他不是单纯在培养一个忍者，而是在培养一个有贵族气质的继承者，这会让他弟弟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未来未必局限于此。 但是小孩子是不懂这些道理的，鸣人见嚣张的佐助被自己哥哥制住，还得向卡卡西道歉，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看他小樱，一副嚣张的样子，结果还不是怕他哥哥？” 佐助额头浮起青筋：“啊，总比遇到敌人没来得及反应，还得靠我们营救的胆小鬼强。” 鸣人怒：“你说谁？” 佐助：“谁对号入座就是谁！” 三两句，两个小朋友就吵起来了。让鸣人伤心的是，小樱竟然还帮对方不帮他！佐助，我记住你了，给我等着！ 佐井已经带着被他点了睡穴的委托人回来，身为暗部的他一看到两名他国忍者，当机立断弄昏委托人。反正他们的任务是安全送人到地方，中途是醒着还是睡着问题不大。 旗木卡卡西忍不住问：“你这次出来是带弟弟来历练，还是有任务？” 宇智波鼬道：“任务。” 卡卡西了然：“那就回头见吧，鼬，还有佐助君。” 鼬看向佐助，本来跟鸣人都快扭打起来的佐助连忙松开鸣人，快速回到兄长的身边，两人一起离开，佐助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鸣人一眼，鸣人回了一个鬼脸。 卡卡西失笑：“没想到你们倒是一见如故。” 鸣人吼：“谁跟他一见如故！装13的小P孩跟他的小老头哥哥!” 卡卡西忍不住一拳敲了鸣人的脑袋：“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宽松了。鼬桑说的没错，礼不可废，回去我就建议四代大人给你找一个专门的礼仪老师。” 鸣人立即懵了，变成绝望脸：“啊？不要啊！原谅我吧，卡卡西大人，我再也不敢了，卡卡西大人！” 小樱还迷醉的看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很快就会再见的吧，卡卡西老师？啊，早知道我离村前先剪个头！” 佐井：“再剪也只会露出你那宽额头，丑女。” 小樱：“你闭嘴！” 这对宇智波一族的兄弟虽然神秘兮兮，卡卡西却也没想着去探究，毕竟都是忍者，对方不可能透露自己任务的详情。而宇智波一族的关系跟大名极为亲近，等同另一个木叶分店，所以卡卡西也不觉得他们的任务会危及自己。 直到，他们继续护送任务对象往前走，遭遇了水之国雾隐村的叛忍，桃地再不斩。 啊，这个大骗子委托人。他就说四代为什么让他们这个有一个现任暗部跟一个上忍的队伍去做这个C级护送任务，肯定早就看出这不仅仅是个C级别任务了吧，太过分了，水门大人！再不斩可是雾隐村的忍刀七人众之一，这任务至少是A级了！ 卡卡西不得不提刀应战，虽然他不及他老爹的刀法精妙，却对忍术跟刀法的结合更为擅长，作战也更为灵活。 再不斩上来就开嘲讽：“啊哈，这难道不是木叶白牙之子，木叶的小狗使者吗？” 卡卡西木着脸：“至少要称我为犬影！告诉你，犬隐村的影就是我！看这招，土流壁！” 然后大家看到一个土墙——上面都是狗脑袋！ 鸣人、小樱跟佐井都变成了绿豆眼。 果、果然是犬（狗）影啊，卡卡西老师！这招被您特化的有滋有味啊！ “追牙之术！” 数条被通灵来的狗用土遁移动到再不斩身下，突然窜起用爪牙固定住再不斩！ 三位学生：“不、不愧是犬影，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愣着干嘛，保护委托人！” 三人：“哦？哦！” 佐井心道，卡卡西老师不愧是忍术天才，虽然背负自己父亲木叶白牙之名，不得不练习刀术，但其实更擅长的是忍术研究跟查克拉的变化。据说卡卡西老师至少能使用风、火、雷、土四种属性的查克拉，一般人查克拉属性混杂能使用的忍术的招式有限。但卡卡西老师不是如此，他能将不同种类的查克拉进行变化，就连宇智波一族之人都罕有能做到的。据说这跟他幼年参与三战重伤之时输了大量宇智波带土的血有关，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 正想着，他就看到卡卡西老师又使用了个水遁，内心惊骇。 竟然是五种性质都能使用？难怪传说之中被当专家聘请到火之国研究所的大蛇丸大人一直都想解刨卡卡西老师一次看，可惜卡卡西老师的身份特殊，大蛇丸大人只能望而兴叹的放弃了。 卡卡西跟再不斩酣战，最终以微厘之查险胜。主要卡卡西并不像再不斩那样放得开，他还得顾忌自己几个学生及委托人。幸好暗部出身的佐井行动利落，代替他守护委托人并联合鸣人跟小樱一起抵御再不斩对他们的偷袭，否则他的压力会更大。 再不斩还想挣扎，却突然看向他身后，之后站着晕过去——身上还狼狈的挂着卡卡西放出的几只狗。 卡卡西一回头，惊讶发现，竟然是宇智波鼬跟佐助！佐助的肩膀上还扛了一个昏迷的少年，看起来是个雾忍，可能是再不斩的同伴，佐助将少年放在地上，显然再不斩并非他们的目标。 “鼬，佐助？！” 宇智波鼬一个月读（写轮眼高等幻术）放下去，直接再不斩就躺了。没办法，拥有写轮眼这种血继还开了万花筒，就像带着作弊修改器，一般忍者跟鼬的程度差太远。 卡卡西松口气：“真是巧，又碰到你们，谢谢了。” 宇智波鼬冷声道：“不用谢，不是巧合，我的任务，就是你，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 几名学生：“——！！！” 鼬继续道：“那位大人让我评估你现在的战力，是否能独当一面。我的评价是……不合格。单体作战尚可，但你不是中忍而是带队上忍，你的属下过于弱小，会拖累你。我将奉岩胜大人之命，将你带回火之国都城。你就在那里跟你的父亲木叶白牙好好学习刀法，在合格之前，不得离城。” 鸣人忍不住比卡卡西先吼了：“什么？哪有这样！凭什么违背卡卡西老师的意志，我不准你带走我们的老师！” 宇智波鼬看向这个活力十足的小子：“就凭，这是现任火之国大名的命令。你们的意思，是想违抗命令？那样就将你们当做火之国的判罪者处理，当场处决。” ——咿！这么严重的吗！！！鸣人都有点傻眼了，他没想到他只是反驳了一句话，就能引发这么严重的结果！ 佐助忍不住轻声道：“哥哥，他们都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不清楚规矩。”言下之意是在为几人求情。 小樱之前已经吓得僵住了，听佐助开口，立即回过神，连忙接话道：“没错，我们都还是新手，这是第一次执行对敌任务，所以看起来很狼狈。请给我们时间！给我们三个月，一定不会再成为老师的拖累，请不要带走卡卡西老师！” 佐井也开口了：“抱歉，哪怕您有火之国国主的御令，也必须经由火影，再传达给我们，一个队伍不能出现数个领导，哪怕是您，也必须按章程办事，不能跨级执行，更何况您是雨忍，无权指挥我们木叶忍者。若您的御令为真，请您送到火影处批复，按章程办理。” 不知是否是几个孩子的表现让鼬稍感满意了，这个刚才还气势十足的男人竟然笑了。 “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很快就到中忍考试，如果你们都能升为中忍，我会考虑替你们向大名谏言。若有一个落选……抱歉，卡卡西，你得回到火之国都城。” 卡卡西知道这是鼬给的最大限度放水，连忙感激道：“谢谢你，鼬。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要挟我的学生们必须去考中忍，我只有在认定他们有这个资格跟决心去参加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参加中忍考试。” 鼬轻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固执的笨蛋，就带着佐助离开了。 佐助临走之前，还对鸣人说了句中忍考试见，鸣人回他到时候一定打倒你！ 反倒是佐井，变得相当严肃：“对不起，卡卡西老师，恐怕要见不到你了，临走前先把我的测评写了递交好吗？” 卡卡西变成死鱼眼：“这么早就放弃中忍考试好吗佐井？” 佐井认真回答：“不是放弃，而是……您难道没听说过四代火影的诅咒吗？在很多国家都很流行的说法。” 这回不光卡卡西，连小樱跟鸣人都变成豆子眼：“你在说什么啊，佐井？” 佐井恍然大悟：“啊，是我的问题，因为你们身在木叶，有情报封锁反而不知道。就是火影大人，波风水门，运气是全世界都公认的不好，也多亏了他的人缘才能撑着活到现在。他上战场的时候，正好赶上最艰难的敌人反扑之时，差点就带着他的学生——其中包括卡卡西老师，全灭在战场了。之后他做火影，又出现九尾被释放事件。对了，还有四代的几名学生中忍考试的时候——” 小樱跟鸣人：“卡卡西老师的中忍考试？” 佐井继续道：“对，是卡卡西老师的中忍考试，当时是在水之国举行的，本来前面还算顺利，跟他同队的带土却突然觉醒了写轮眼，结果造成了大灾难，差点变得难以收场，还是正巧遇到了纲手大人，用封穴手法封住查克拉才平息下来，就这也因暴走而将水之国的大片考场吞噬到写轮眼开辟的空间里，碾成碎渣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让木叶贴了好大一笔维修费，据说带土前辈的所有任务都会被抽取钱来还债，目前以他的任务量保守估计也得还个三十年。” 小樱跟鸣人吞咽了一下，听起来是好不走运。 佐井看向鸣人：“那么劳烦你告诉我，一场即将在四代火影所统治的木叶举行的中忍考试，参加者是四代的徒弟卡卡西老师带队，还有四代的儿子鸣人你作为参赛者，这样一场考试，不出事的几率是多少呢？” ……这，还真是被诅咒的中忍考试啊。 鸣人流下泪水，爸爸，你为什么要诅咒我的考试啊，你可真是我亲爹！ 水门：……并没有啊，儿子，真的没有！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_(:з)∠)_。 第81章 考前准备 之后的任务对第七班来说可谓食之无味, 弃之可惜，大家还是咬牙完成了。再不斩跟那个不知名雾忍被他们送到换钱所，想必水之国会好好招呼他们家的叛忍的。之后他们把委托人送到波之国, 又走访了一下派再不斩来暗杀委托人的当地商人卡多。 结果他们见到的, 是一个完全被写轮眼操纵废掉的卡多, 卡多的钱也都被卷走了, 鼬桑动作还真是快啊, 卡卡西内心感慨。 波之国这个样子放着不管会出问题, 卡卡西写了封信给四代火影, 想必四代会立即安排相关人士关注一下这里的，毕竟是其他国家，他们不能太越界, 只有波之国的自己人才能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这方面，卡卡西跟他老爹一样不太擅长, 交给四代跟火影的长老团三代火影他们应该就放心了。 之后几人火速赶回去，几名小朋友想的是赶紧提升能力, 好保住自己的老师不被坏蛋黄鼠狼抢走。而卡卡西想到更多，火之国大名突然有此行为，是不是大名准备有何动作？ 别怪他多想, 火之国现在暗中控制川之国，又跟风之国交好, 造成土之国压力很大, 土之国迅速跟水之国的雾忍结盟，为防止火之国一统天下。 但现在这个趋势, 恐怕没人能压得住这位拥有对忍者宝具缘一大人的大名了。现在忍界流行一个出名的笑话, 就是忍战打一回, 火之国大一圈。现在几个国家都不敢擅自开战, 就是觉得火之国给他们的压力太大，很可能随时吞并他们，所以他们不敢跟其他地方开战，也不敢独自对付火之国。 ——希望，这不是什么战争号角的预备。 卡卡西甚至觉得，自己的老爹，木叶白牙其实是大名扣下来，作为木叶方面绑在火之国车轮上的人质。 若是三代或其他人做火影，或许会不顾及老爹。但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很崇拜白牙，他是绝不可能不顾及木叶白牙的。 卡卡西苦笑，他真希望自己还像以前一样，是个以为大名是看重老爹刀法而扣下人的天真的孩子。 他甚至现在都不敢私自去见一面他的老爹，听鼬的意思，如果他去了，恐怕会被大名的人当场扣下。别人不说，若是缘一大人出手，就连他老爹不都成了笼中鸟，哪里都去不了？他竟是，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敢去见。 当然，等中忍考试应该能见到，希望到时候父子两人能好好交流一下。 岩胜大人，您到底是想做什么呢？现在好不容易迎来了和平，新生一代还未成长，我们，并不希望战争到来。 过分解读的卡卡西一直都忧心忡忡。他私下里找上四代火影，将自己的忧虑告知，反倒被对方劝慰了一番，让他放下心，兵来将挡，只要安心教学生准备后续的中忍考试就好。 送走忧虑的卡卡西，四代火影波风水门长叹口气，拉开门帘看向坐在里面的人。 “不是我说，那一位的行为实在太容易遭人误解，有关白牙的事你怎么看？” 正在偷吃茶点的奈良鹿久拍了一下自己早已昏昏欲睡的小儿子的脑袋，把鹿丸唤醒。奈良鹿丸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之后，昏昏欲睡的支起身子靠向沙发，安静的听着两位大人交谈。 他老爹奈良鹿久道：“我们的情报不完善，恢复情报体系花费了一些时间，再加上泉奈大人对火之国的情报封锁，我们能知道的也只是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 波风水门感慨：“上一次战争才停止没多久，如果可能，真不希望再开战。明明岩胜大名看起来也不像激进派，火之国却总被迫卷入战争之中。” 奈良鹿久叹息：“那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火之国现在的影响范围太大了。就好比九尾妖狐，严格来讲最初也是人类先招惹它的。它做错什么？它只是查克拉的结块，又不会真的吃人。是人类觉得它对自己是威胁，非要去封印它不是吗？同样道理，现在的火之国，已经不是自己想不想打的问题，如此巨大的威胁，给周边国家带来的压力太大，他们忍不了多久。” 波风水门严肃：“若真的开战，无论雷之国云忍、土之国岩忍还是水之国雾忍都很难缠，尤其云忍跟雾忍，他们所在的环境是我们木叶忍者不太习惯作战的环境。” 这就是波风水门所困扰的，若是能真的一统天下，让世界不再征战倒是也算值得付出牺牲。但事实并非如此，以他们木叶现在的力量，并无统一忍界的能力，哪怕真能统治也很快会分裂。那样一来，战争岂不是在白白燃烧忍者们的性命？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鹿久道：“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初代火影柱间大人，哪怕有能力统一当时的忍界，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将尾兽分给了几个国家吧。唯有互相抗衡的微妙平衡，才能让和平更持久。” 两人商讨之后，认定其他国家的忍者肯定会趁着中忍考试给木叶找茬，甚至策划给他们一个痛击。否则以火之国现在的势力范围，足以让他们坐立不安，生怕火之国会反过来吞并他们。哪怕火之国没有这个计划，别人可不信。明明能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他们会以己度人的这样想。 中忍考试的安全是最大一个问题，尤其是亲临此地的火之国大名的安全。想一想，现在火之国如此有争夺天下之势，就是因为这位国主足够强大。但再怎样强大的影级实力者，面对阴谋诡计，乃至以命换命的消耗战，依然可能被杀掉。上次战争之中的雷影就是这样死的。如何在中忍考试之中护卫火之国大名，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鹿久道：“现在的局势，哪怕大名让朔茂前辈离开，前辈也不可能离开。但这事又不好跟卡卡西说太深，造成他对大名产生奇怪的误解。” 提起这个水门就很无奈：“啊，大概是大名喜欢刀客剑士的传闻造成的。没办法，那是事实。而且大名本人也很容易招人误解，到现在都还是单身。” 鹿丸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大名若出事，整个火之国都会动荡。哪怕有那位大名的弟弟在，依然不算正统。” 鹿丸又要睡着了：“老爸，能不能放我回去，与其让我听这些 ，你们还不如让卡卡西老师听啊，我留在这里的意义何在？我只是个普通的下忍，无论学习成绩还是忍术都很平凡的啊！” 水门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跟你可真像。” 鹿久忍不住敲一下自己的儿子：“臭小子，别啰嗦，有你的任务。” 鹿丸打了半截的哈欠卡住，长大了嘴巴：“啊？” 等等，给我等等啊！我可是下忍，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那种，什么任务要交给他这样的小朋友，不觉得很过分，在压榨童工吗？ 水门道：“刚才你也听到了，鹿丸，其他国家一定会趁着中忍考试这个机会动手。目前最有可能成为目标的，除了岩胜大人之外，还有一个。” 鹿丸产生不好的预感，选他这个小孩子，难道水门大人说的是…… “就是我的儿子波风鸣人。跟其他国家利用尾兽的方式不同，我国是靠制服了九尾，让他成为我的通灵兽来使用。一来鸣人是我的儿子，本就容易受到攻击，二来……鸣人跟我一样能通灵九尾。除此之外，他跟九尾能通话。很可能跟九尾以前曾被封印在他母亲体内有关，作为血缘者，他与九尾产生了联系。” 鹿丸脸色发青：“喂喂喂，那样一来岂不是说，鸣人很可能随时通灵九尾？更甚至，他受伤的时候九尾也能有所感应？” 九尾袭击木叶的事，才刚过去十几年而已，很多人依然印象深刻。鹿丸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光听课本还有伊鲁卡老师的讲述，也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情景。虽说被及时制止，但还是让所有人心有余悸。若是鸣人遭到袭击，间接造成九尾失控，那才是出大事了！ 水门点头：“不错，你反应很快。这件事，目前也只有我妻子，你父亲还有你知道，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鸣人本人。我希望你能作为一个以防万一的保险。鸣人的性格我知道，很可能会不管不顾卷入危险，冲动会带来可怕的结果。可是如果直接告诉他，只会适得其反，他甚至会误认为能借用九尾的力量来度过困境，那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鹿丸想了下他自己所认识的鸣人，不得不承认知子莫若父，的确会变成那样的发展。 也就是说，在中忍考试期间盯紧鸣人，不能让他闯祸。 鹿丸反应过来：“等等啊，四代大人，您的意思，莫不是让我必须通过中忍考试？” 众所周知，鸣人所在的小队被宇智波鼬警告，若不能通过中忍考试，他们的老师就要被带走了。那么鸣人他们肯定会拼死去通过中忍考试。那么一向咸鱼，本来都不准备参加此次考试的鹿丸，若要就近观察鸣人，就必须陪考啊！ 太子爷考试，他不得不做保姆陪考！他怎么这么惨啊！ 四代火影揉了揉他的头发：“麻烦你了，鹿丸，尽力而为就好，哪怕通不过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替我看着他，不要让他闯祸。” 都说这份上了，鹿丸只能唉声叹气的答应。 “好麻烦啊，但是为了四代大人，只能咬牙上了……给我三份签名照，我就勉为其难试一试。事先声明，不保证成功。” 对不起，跟我同组的丁次跟井野，这回是我拖累你们必须陪跑了，大家就分一分签名照，同甘共苦一回吧。既然是偶像的要求，想必他们会很开心的答应。 第82章 何为愛 经过考核, 以及严肃的谈话，卡卡西终于确认自己的学生们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意愿参加中忍考试，而且他们的确有一战之力。 于是卡卡西给他们分别找了老师培训, 确定在中忍考试之前他们能最起码进入第一轮的应试。三个部下发展方向不同, 樱更擅长医疗忍术, 所以他请药师天善大人代为指导, 佐井则是以辅助为主的忍者, 他的忍术较为特别, 鲜少有同等类型。也只有擅长查克拉性质变化, 对多种忍术都有所涉及的卡卡西能指导得了，因而他亲自训练佐井。至于鸣人，他直接交给四代火影去处理,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老师是自来也大人，最近好像也回到了村子, 由水门大人亲自去拜托自来也大人，肯定能行。至于水门大人自己……卡卡西能理解, 父亲亲自来教，是不太可能教好自己的儿子的，就像他跟他的父亲, 越到后来，父亲亲自指导他的就越少了。亲子间建立师生教学关系, 总会拖累学习进度。哪怕你想着不要手下留情, 其实还是做不到。 期间带土还带着自己的几个学生来嘲弄了他一番，带土的那几个徒弟都是留在村中的宇智波, 战力自然非凡, 他们去年中忍考试就通过, 现在正执行更高层的任务。带土自从开了万花筒, 就一日千里，尤其他还获得了泉奈大人的关注，经常能从泉奈大人那边套来一些连宇智波本族人都没有的私料，时常跑来找他炫耀。 说实话，若不是那个口花花又轻浮的性格，说不定带土早追上野原琳了。卡卡西忍不住为自己的同伴操心，到底要多久，这小子才能心理上长大啊？ * 中忍考试仅在眼前，好多他国忍者已经陆续抵达木叶，在木叶安排的地方住下。就是那么巧，鸣人竟然遇到了之前见到过的宇智波佐助。 “哈！你怎么来了？难道也是来参加中忍考试？你哥呢，该不会他就是带队忍者？” 鸣人指着对方怪叫一声，随即担心的左顾右盼，生怕天降一个黄鼠狼将自己的老师夺走了。 佐助还没回话，在他身后走来一个青年，用手按住他的头。佐助赶紧端庄站好，礼不可失，礼不可失。 “原来佐助在木叶有认识的小朋友，难怪来的路上这么激动。你好，我是来参加中忍考试的雨忍的带队宇智波止水。除了佐助，还有两个小子跟他一起参加考试，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他们大概跑到哪里玩了。佐助，既然你也遇到朋友了，你们就去玩吧，别忘记九点前回旅馆，还有遇到危险放通灵兽。” 佐助：“明白了，止水哥……止水大人。” 宇智波止水点点头，还掏出钱塞给佐助，让佐助请鸣人吃东西，这才摆摆手离开。 鸣人羡慕的看着止水离去的背影：“那也是你哥哥？你哥哥可对你真好。我是独生子，也真想有个罩着我的哥哥。” 佐助心情很好：“是表哥，我的亲哥哥只有鼬哥。但他也对我跟鼬哥很好。听说他有一个弟弟当年留在了木叶，说什么也不肯跟他走，想必去看他弟弟了。” 鸣人挠挠头：“这样的吗，虽然我不懂为什么宇智波一定要离开木叶，但，反正离得也不太远，也可以随时来看看的吧？” 佐助想起自己的哥哥：“大概是双方都任务很忙。哪怕我跟哥哥都在川之国，我也经常见不到哥哥。”这次通过中忍考试之后，就能出更高级的任务了，到时候能跟哥哥在一起的时间会更久。 鸣人嘿嘿一笑：“看在止水哥的份上，走，我请你去吃拉面！” 佐助撇嘴：“别叫这么顺口，谁是你止水哥，那是我止水哥！” 鸣人故意大叫：“止水哥止水哥止水哥！叫还不让人叫啦？哈哈哈哈！” 佐助青筋：“你这家伙！” 鸣人：“快走，愣着干嘛，都说了请你吃拉面。” 佐助：“可是……”止水哥让他请客啊？ 鸣人：“这边还有很多小礼品跟甜点店，我们吃了拉面再去逛，你的钱留到后面买好吃的。对了，还有烤肉！” 佐助立即动摇了：“好吧，勉为其难……” 往前走的两人脚步微微一顿，不约而同看向另一方向。 那是很有风格的一行人，身上的衣着也好，脸上的油彩也好，昭示了他们是来自其他村的忍者。 抓住他们注意力的不是那个穿着类似猫耳朵头套，脸上画油彩还背着一大坨不明物品的那位少年；或者梳着朝天辫，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女士，而是其中领头的背着个大葫芦，头上刻着一个‘爱’字的红发少年。 鸣人哇哦了一声：“非主流吗？莫不是想在木叶趁机开个演唱会？” 佐助忍不住翻个白眼：“你瞎了？那个少年背着的是傀儡，他们应该是来自砂忍村参加中忍考试的吧。” 佐助看着的是猫耳彩妆大哥，而鸣人看着的却是头上刻字小弟，于是鸣人顺着看向对方背后的葫芦——那个葫芦就叫傀儡的吗？好奇怪的名字。 佐助并不知道他看走眼，带点炫耀式的科普了一下：“砂忍擅长使用傀儡操作来作战，这次能在中忍考试之中见到他们的傀儡操作手段是不错的机会。就连在砂忍之中，傀儡师都很少。优秀的傀儡师甚至能同时操作几具傀儡。我听说，之前三战就是由于砂忍叛忍赤砂之蝎，杀死了三代风影，将其做成人傀儡造成。后来他去袭击火之国大名岩胜大人，被当时留守火之国的缘一大人击杀。” 鸣人哇哦了一声，仔细看向红发少年，那个葫芦这么厉害的吗，到底要怎么用，拿起来一头砸别人脑袋的吗？到底有多硬？ “噗，鸣人，他说的是全身黑色紧身衣，脸色有油彩的那位，不是你所看的人。” 鹿丸懒洋洋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鸣人回头，正好看到鹿丸跟丁次还有井野。井野立即两眼变成桃心，迅速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山中井野，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的名字？” 早已习惯被搭讪的佐助微微点头：“宇智波佐助。你们两位是？” 鹿丸心想，还挺彬彬有礼，出乎意料啊：“我是奈良鹿丸，这位是秋道丁次。我们正准备一起去烤肉店，要一起来吗？我们老师请客，你们过去想必老师也不介意，顶多加个份子钱，那边是按照人头算的，烤肉还是大家一起吃好，人多热闹。” 佐助跟鸣人欣然答应，就是鸣人心中嘀咕了一下，他印象里鹿丸可是很懒也不喜欢搭理人的类型，今天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鹿丸竟然热情邀请自己，啊，是不是鹿丸终于发现自己如此英俊潇洒，是未来比父亲四代火影更光芒万丈的优质股？哈哈哈，既然看你这么有眼光，未来我做五代火影的时候，给你留个好工作好啦，哈哈哈哈！ 鹿丸忽悠走了鸣人他们之后，很隐蔽的扫了一眼那边的几名砂忍。 仿若感知到他的视线，那边红头发的小忍者瞥向他们的方向。 幸好鹿丸及时收回目光，没被对方发现。 扎辫子的女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哇啊，帅哥！可惜没搭上话。看护额，是雨忍——难道是川之国的宇智波？” 猫耳花脸的男孩忍不住叹息：“手鞠，看也没用，长得再帅也是个宇智波，不可能跟我们砂忍通婚的。” 他姐姐立即红着脸吼他：“没大没小的，叫我姐姐！瞎说什么呢你勘九郎！我就不能欣赏一下美男子吗？就跟你喜欢精致的傀儡一样，我就不能喜欢漂亮的宇智波的脸吗？” 勘九郎变成豆豆眼，傀儡能跟人一样吗？姐姐你那是花痴啊，花痴！ 走在最前面被葫芦的少年，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人，两人立即安静了。 ……啊，明明看起来他最小，这可真是，奇怪的场景。 少年道：“那个金发的，他身上有尾兽的气息。” 两人惊讶，手鞠立即反应过来：“难道是四代火影的儿子，波风鸣人？” 少年继续道：“他旁边的那个宇智波也不简单，查克拉要比一般的宇智波更浓厚。” 宇智波一族虽然会精妙忍术，还能用写轮眼复制，但查克拉的量局限住他们能发挥的极限，否则也不会让查克拉浓厚的千手一族称霸。对一个宇智波来说，如果拥有写轮眼，还开了眼，再辅以强大查克拉，未来成就达到影级都轻而易举。 少年：“宇智波一族为保证血脉内部通婚居多，手鞠你没必要跟他浪费时间。” 手鞠黑线：“怎么连我爱罗你也……都说了只是欣赏而已，欣赏！我没想要找男朋友！” 名为我爱罗的少年点头：“那就好。别忘记我们此次出行的主要目的。” 手鞠轻声道：“套取木叶将尾兽作为通灵兽的手段，利用在我们砂忍的一尾守鹤大人身上。封印之壶的时效快要到期，若不能成功将它转化为通灵兽，我爱罗你就会成为人柱力。” 我爱罗笑了：“不用这幅表情，手鞠。据说，我本该在刚出生时成为人柱力，是夜叉丸舅舅恳请岩胜大人出面说服了父亲，才换来我能像正常人一样成长到现在。我不恨父亲，作为风影他只是做了对村子最有利的选择。而且守鹤大人也很好，是它对我说……曾有人告诉它，‘愛’字，是心和受。当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它就会理解人类。” 所以，哪怕我没有见过我早已去世的母亲，也无从感受到身为风影的父亲给我的爱，我依然从自己的名字：我爱罗之中感到了爱。 心与受，我也不明其中含义，但我知道，这，或许说的就是忍者。能够让守鹤大人都牢记着的‘愛’字，是母亲赋予我的名字。我一定，被寄予了期望与爱。 第83章 观赛开场 ……争吵？ 兄长大人的声音。 兄长大人……在和……父亲？ 他感到了困惑。 他用自己那双能看透一切的双眼, 看向声音的方向—— 透过唇形来辨别语言，对他来说是最基本的，是一直不怎么离开自己阴暗的地下房间时, 不得不学会的自娱自乐的技能而已。 “为什么不行, 父亲大人！最低限度……最低限度, 请教导缘一基础的知识，他不该浑浑噩噩, 一无所知。或者让我现在的先生去教他，我可以先自学；他是我的弟弟, 不是物品！” 兄长大人……在为了我，跟父亲争吵？ 完全无法想象, 那是一向听从父亲，性情温和的兄长大人所言。毕竟, 兄长大人称呼父亲总是加敬语。 “啪！” 那个男人，竟然打了兄长大人！ “别说蠢话，你没有什么弟弟。看到他脸上的胎记了吗？前世造过杀孽, 被恶鬼所诅咒的不详之人才会有胎记留下, 那是诅咒留下来的痕迹！继国家无此不详之子, 我只有一个继承者, 那就是你, 继国岩胜！” ——我, 是被诅咒的？ 这样吗, 所以我才必须呆在这里, 为了保护大家不被诅咒, 原来是这样吗？ 那个男人负气转身走了, 而他的兄长大人, 正在安静的落泪。 也难怪, 兄长大人第一次顶撞那个男人，对兄长大人来说，那个男人跟母亲大人一样重要。 想去，安慰兄长大人。可是，我是诅咒啊，我的诅咒会伤害兄长大人吗？ “才没有那回事……才不是什么不详之人，他是……我的弟弟。” 在地下室黑暗之中，男孩本来污浊不清，看不出焦距的双眼，突然被点亮了！就像人偶被赋予了生命，那一切都索然无味的透明世界，被赋予了浓重又美丽的色彩。 ——我不是诅咒，是兄长大人的弟弟，兄长大人，需要着我啊！ 之后，他看到兄长大人喃喃自语： “若我能快些长大，成为家主就好了。” ……那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呢，兄长大人。 * 继国缘一睁开眼，恍惚一下分辨清之前那些只是短暂的梦境回忆。 啊，是因为兄长大人之前说想要送他去现代上学吗？ 缘一不由笑了，兄长大人有些时候固执的可爱。明明他早已…… 缘一突有所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随即微微一愣。之后他念头一动，本来突出刺眼的锋利爪指，随着他抬手缩回去，恢复了正常手掌的模样。 缘一直接连线系统工程师：“斯帕纳，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要一具跟兄长大人一样的正常的身体吗？” 斯帕纳忍不住吐槽：“给你的时候是一样，但现在都多久了啊！每次进入新副本都会刷新身体数据，可你在这个副本逗留的时间太长了，我就估摸着差不多到这个时候了。” “缘一大人，别忘记了您跟现实世界那些身体异变所形成的鬼不同，他们是由身体变异影响了灵魂，换个身体就能解决。而您可是灵魂直接产生变异，是连通灵王大人都忌惮，目前灵界里危险等级最高的灾厄——【恶灵神】。” “灵界之中大部分物质，包括您现在用的躯体也都是通灵王大人的术式所构成。而神级之间的术式会相互效果抵消，因此时间一长，躯壳还是会受到您的本质影响。您还是快点离开副本重刷新下身体。虽说在我来看，其实被您的兄长发现也无妨，他会理解您的。” “……你不懂。” 怎么可能让兄长大人知道。若是发现我的确就是诅咒之人，这一回恐怕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吧。 缘一感慨的想。 他大部分时候看起来比较憨憨，其实只要他想，也是个脑筋转得很快的小机灵鬼。他知道，若兄长大人发现他现在某种程度来说算灵界之中的鬼王，在灵界里通灵王之下万鬼之上；在副本内只要他想就连无惨都得在不同意义上给他跪，怕不是真要跟他断绝关系。唯有此事，万万不能穿帮。 但是让他此时离开副本，他也不太放心。这个副本的攻略玩家是他的兄长大人，也就是说他哪怕是作为队友，一旦离开副本再进来，有可能又是一个全新的副本。 “真没办法，看来只能继续使用拟态。幸好现在兄长大人的躯体不是鬼，对此没那么敏感。而且在非对战的状态下，兄长大人也不喜欢开通透视野。” 现在就连缘一都想早点结束这个副本。毕竟耗的越久，翻车的概率越高。但是俗话说的好，慢工出细活。从来都做一剑超人，以暴力手段砍翻形成灵顿点（副本）的执念主体，以物理超度手段解放被困在其中亡灵的继国缘一，隐约从兄长大人的攻略方式中品出了一些什么。这种感觉很难讲，但目前他准备顺着兄长大人的攻略方式走。 “缘一大人，请您准备更衣。” 两名侍女敲门之后，端着衣服走进来。 缘一眨眨眼：“还要换衣服吗？我这身是干净的。” 侍女道：“这是岩胜大人挑选的，还请您——” 侍女们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哑然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缘一大人，不愧是剑士，手速就是惊人！ 继国缘一美滋滋：“兄长大人为我挑选的吗？果然适合我啊！” 侍女们：…… 她们亲眼见证了一个美男子外表的双标狗，川剧变脸现场。 美归美，但您真的太狗了。 * 中忍考试开始了，前期的竞争就很激烈，各路忍者使出浑身解数通过考核，当然由于忍者基数太大，就不一一解说了。 重点在后面的表演赛。表演赛上会有各国大名，甚至还有很多村的影前来观看。五大国就有三位影到场，风影，水影跟主持这次考试的火影都会出席。 毕竟木叶这个地方主场还是火影，比赛当天，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入场就坐的时候，底下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充满尖叫和呐喊。就连不是木叶的忍者有的都忍不住加入了尖叫的团队——当然大部分是女忍。 没办法，谁让大部分的影年龄都大了，而火影波风水门不仅年轻长得又帅，哪怕知道他有妻子儿子，还是让这些女忍们不住尖叫要给他生小忍者。水门脑袋侧面滑下很大一滴肉眼清晰可见的汗珠，恐怕已经在考虑回去如何应对老婆的铁拳。 共同落座的风影显得就比较古板，虽然冷气十足，但是由于在火影旁边入座，竟显得并非难以靠近。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水门气场吧，在水门旁边的人总会不知不觉融入这个画风。道理也很简单，伸手不打笑脸人，毫无敌意的笑容很难让人树立起围墙。 相较之下，水影就显得过于稚嫩，哪怕实际年龄远非如此，他只是有一张娃娃脸而已，但气势上一下就弱了很多。他本应当是雾隐村预定的三尾人柱力，哪想到那些二缺居然在前线战斗的时候直接把三尾放出来，结果就是被人家捞走，送到川之国当吉祥物去了。 掉在了宇智波一族手里，肯定是捞不回来了。雾隐村气的牙痒痒，但谁让他们当初对木叶出手呢？这个结果一巴掌打醒了他们。尾兽不是他们自己夺得，而是当初的初代火影分给他们的，想要收回去再分给别人也是随时随刻的事，不是自己实力争来的东西保不住又能怪谁呢？ 水影亲临主要目的还是准备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搞个事，借机把九尾拐走。没错，明明没有封印尾兽，也不是人柱力的枸橘矢仓现在依然做水影，就是因为他其实对庞大的查克拉控制极强，毕竟他从小就是为这个目的被锻炼出来的。听说木叶竟然不是用人柱力这种方法束缚尾兽，水影蠢蠢欲动，没了三尾给我个九尾也可以啊。 水影是来搞事情的，风影是来吃拉面看儿子考中忍的吗？那肯定不是。他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进一步了解木叶是如何操纵九尾而不伤害人柱力。是的，风影其实是来看火影的儿子考试的，至于他自己的儿子，那是帮他一起来看火影的儿子考试的，让我爱罗尽量激发出火影的儿子的全部实力，让他们确认鸣人是否真的跟他爹一样能使用九尾的力量，又是怎样使用的。 火影就更惨了，他明明知道其他的几个影都是盯着他儿子，却不得不送自己的儿子上场来一波群星秀。当然这其中也有震慑的含义，让其他国家知道九尾依然在他们木叶的掌控之中。至于那些误以为他儿子鸣人会是弱点，咬住这个饵料的大鱼，他就不客气的准备收了全部烤掉了。 几位影心思各异，各怀鬼胎，表面却都谈笑风生，简直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浑身瑟瑟发抖。毕竟前不久这几位还打得死去活来，一转脸就和老朋友一样这么聊得来，谁都能看出有问题啊！ 紧接着大名们也入场了，前几位倒没什么，贵气十足的上位者大家虽然不容易见到，但也和招贴画小说电影以及想象之类的差不了多少。 直到火之国大名入场。 其实为了控制人数，火之国大名并没有带太多的随从，但那气势实在逼人，连其他的大名见了都不忍瑟缩，有的甚至不得不用扇子遮掩住自己的半张脸，以免露出怯懦退缩的神情。 ——只因那是气势上与视觉上双份的震撼！ 那竟是一对看似几乎完全一样，唯有脸上胎记位置不同的双生子！ 就连他们的服饰都全是武士袍，完全不是大名一般穿的那种贵重衣袍。走在首位的岩胜大人所穿武士袍上身为紫底黑纹，下裤为黑色，看起来气势十足，冷酷又贵不可言。而与他几乎并肩行走的双胞弟弟缘一大人，却是红衣金领，极为耀眼的亮色系。两人站在一起鲜明对比，明明是相同的脸却风格迥异，给人以强烈的心理冲击。 而跟随在这两位兄弟身后，一左一右的分别是黑发俊秀的泉奈，跟白发人见人知的木叶白牙。 这等视觉冲击，谁人能受得了！之前见了四代火影惊呼的众人，竟是屏息凝神，无一人敢作声，全场安静到恐怖的境地。 ……妈妈从不问我为什么跪着，因为妈妈在我旁边也跟我一起跪了。 这大概是在场民众的心理状态。 ——啊，完蛋了。 奈良鹿久伤脑筋的捂住脸。 不用看台上那几位影的表情，他也能想象到，所有对木叶有坏心眼儿的人的注意力，全都被这位大名给实名拉走了。 恐怕此时此刻有眼睛看到这场景的人都会想到了，只要这位大名不死，木叶就永远不会衰败，火之国迟早都要制霸天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啊，真是个性格糟糕的大人物。” 同样知道不少内情的奈良鹿丸忍不住吐槽出了声。 他的队友丁次忍不住问：“怎么了？薯片吃光了吗鹿丸？” 看到另外一位队友井野一脸花痴的在冲那边放桃心，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这里，鹿丸才小声的说道： “如此嚣张的登场方式，是在挑衅啊，这位大人。而且还毫不遮掩的带着自己的双生弟弟露面，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哪怕杀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他还有一个弟弟呢！穿着武士服还佩剑，意为邀战，有本事你们前来一试这样的意思。用丁次你能理解的话，就是火之国大名毫不犹豫冲其他国家大名跟影竖了个中指。” 丁次停顿一下，再次看向那边的目光有些恻然：“那还真的很糟糕啊。” 鹿丸心想，就是这样一来，大名等同代替了鸣人，把自己放在风尖浪头。这算是有意庇护吗？他的确是听说过，这位大人更习惯维护自己的部下与子民。毕竟是位曾经在忍者大战时，亲自出马去平息战乱的武将啊。 “啊，好麻烦啊。” 生长在火之国，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看来我和平悠闲的偷懒时光，可能要长翅膀飞走了。 预计到火之国不会停下扩张的步伐，梦想是平安摸鱼一直到老的奈良鹿丸不禁长叹。 …… ………… 继国岩胜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按照从前习惯为自己跟弟弟准备了着装，很自然的两人一起前来。他表情不愉，是因为他正在想—— ——缘一，你同手同脚了！怎么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给缘一分配的礼仪老师在干什么，扣工资！ 缘一正在走神：兄长大人终于肯带我一起玩了，我们要一起看比赛了好激动，这就是以前炭吉（好友）所说的家庭聚会吧？我是不是应该来之前买些小吃更好？ ……并不是缘一大人，你扭头看看你哥的表情，醒醒啊！ 第84章 好可怕一杀神 岩胜目前对中忍考试的对抗赛内容, 极为失望。 ……差太多了，跟泉奈和朔茂相比。他虽知道中忍与上忍乃至精英上忍有一定差距，却不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整整一海沟啊！完全, 从技术上来讲没有任何看头, 也亏缘一能双目无神的看到现在没有打哈欠。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 整体看下来第一轮比赛，已让他内心之中对各个国家忍者偏重的忍术与战斗方式有了更为全面的概念。 看缘一貌似看的比较认真, 岩胜感到郁闷，难道有什么缘一看得出我却没看出来的？ “缘一, 看到现在你觉得怎样，有比较在意的选手吗？” 他忍不住问道。 缘一思考一下：“要说的话, 果然是波风鸣人，每次获胜方式都比较独特。” 岩胜想起以鸣人放屁制胜了嗅觉很好的犬冢一族, 就不由满头黑线，缘一还是跟从前一样，明明自己就是个很强大的男人, 却玩心意外的重, 总将侧重点放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缘一反问：“兄长大人您呢, 有比较看中的忍者吗？” 岩胜感慨：“目前除了砂忍我爱罗, 跟雨忍宇智波佐助之外的战斗, 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忍者。” 正说着, 奈良鹿丸的战斗开始。奉陪小太子到现在, 其实他已经用不着竭尽全力去考试了, 但偶像的动力是巨大的, 不想让四代目觉得自己看错人, 他也只能设法混到中忍。因而对战手鞠的时候他全力以赴, 没有放水, 最终以他的足智多谋灵活应用他的影子控制术获得胜利。 岩胜不由赞叹：“这少年头脑很灵活，擅长脑力战，是领兵作战的将才。可惜自身武力不足，这点倒是可以通过配置强攻手类型的队友弥补。” 缘一：“……我也很擅长在战斗中动脑，兄长大人，只要给我机会我会证明。” 岩胜：“你不懂就给我闭嘴。” 你特么什么时候需要动脑，你一动手就是AOE还好意思说没给你机会？给你思考是把对手切成180片还是1800片的机会吗？对被你灭掉的那些可怜的鬼鬼们道歉啊混蛋！ 旗木朔茂听到后面已经变成了死鱼眼，这对兄弟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善交流，他白给缘一大人出了那么多主意了。 他只能咳嗽一声，将话题拉回来，避免缘一在自己兄长心目中的好感度跌出大气层。 “岩胜大人的判断没错，奈良鹿丸所表现出的策略及判断力，足以证明他达到了能独领一队进行作战的中忍水平，我想他很快会获得评委一致通过晋升。鸣人的话，的确每一场都赢得很意外，在我看来这样多的意外若全是巧合，那他定是一个强运到不可为敌之人。在战场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若他是因其他原因隐藏实力，就更为可怕，我希望能从后面的战斗了解更多这个孩子的能力。至于宇智波佐助，他是鼬的弟弟，由泉奈给出评估要比我更准确。” 泉奈很上道的接话：“目前战斗的敌人都没能让佐助展现出他的优势，但据我了解，鼬对这个弟弟非常看好，家族也以鼬的意见为主对他重点培养。佐助的天赋应该不错，唯一缺乏的是实战经验。他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跟分析能力，但因经验不足，精神方面的抗压能力恐怕不行，若败上个一场，就会对他后面的战斗有所影响。” 岩胜听了点点头，但其实他对佐助也好鸣人也好，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对他来说过于遥远，若没有精彩卓绝的忍术，对他来说便与其他NPC并无太大差异。反倒是我爱罗这孩子给他留下过一定印象，被自己的父亲当做工具又近乎放弃，给他一种很强的既视感，于是在当初夜叉丸恳请他的时候忍不住插手了。事实上，已经不是风之国大名的他无权干预砂忍的内部决定，罗砂能卖他一个面子已经实属罕见，说不定风影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酷无情，多少还是对自己孩子给予了些许希望。 人柱力，谁不希望自己能获得尾兽的查克拉变得强大呢？但，也不是谁都希望获得力量之后失去其他的重要之物，包括家人跟村人的信任与平等以待。我爱罗就是一个敏感又复杂的孩子，他渴望强大，却又不甘心被父亲操纵成为人柱力封印尾兽。这让曾经为了追求强大而舍弃人类之身的岩胜觉得，简直像充满了讽刺的他的对照。一方面他觉得我爱罗早晚会看清现实残酷而妥协，甚至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何没早点成为人柱力。可另一方面，他也不免期待一种其他的发展。 继国岩胜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看到什么，这让他不免关注我爱罗的动态。可他又不希望缘一注意到，从而察觉他矛盾的心理，发现他哪怕到了现在，都依然是未曾忘记恶鬼之心的那个黑死牟。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无论泉奈还是旗木朔茂都没有提到我爱罗，简直像洞察之后特意帮他规避过去。这让岩胜觉得既感动又羞耻。 很快，新的一轮战斗开始了，对战双方竟然是鸣人跟我爱罗。 让人失望的是，传闻中第二个能使用九尾作为通灵兽的鸣人，硬是扛着被我爱罗揍的脸肿，也没有将九尾通灵。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召唤九尾？” 我爱罗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确认九尾是不是真的能够被通灵，又是如何做到的。 哪想到鸣人冲他恶作剧的做了个鬼脸：“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怀好意！我已经偷听到啦！你们好多人都是打着九尾的主意，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九喇嘛是我的朋友，想要动他就先踏过我！” ……！ …………！！ 三代的烟斗都掉了，奈良鹿久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不愧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四代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干。 坐在另一边的奈良鹿丸，忍不住再次以手掩面。 ——就算心里知道，也没必要在这种全部开放的场合大声说出来吧，鸣人！毫无预兆将台下的秘密铲到台上这种行为，实在太叫人胃疼了！ 更让人无语凝噎的事发生了，我爱罗直接放倒了鸣人用沙子将他束缚住，然后踩在鸣人的肚子上，迈过去。 鸣人差点被踩吐了，毕竟那么大一葫芦，它里面可是装着沙子沉甸甸。 “我踏了，将九尾放出来。” 众：…… 这回轮到砂忍团体尴尬了。手鞠和勘九郎一副瞪大眼张大嘴的无语模样，显然我爱罗这从未有人了解的这一面，让他们目瞪口呆。带队的马基忍不住和鹿丸一样以手掩面。 ——不，我爱罗少爷，他的意思不是字面的那个意思！我爱罗少爷和其他人接触的太少，别说是和别人吵架斗嘴就连交流都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直接都笑到了椅子下面，对于自己儿子的遭遇，丝毫没有半点同情心，一看就是亲爹。而另一个亲爹风影同志脸孔抽搐了一下，似乎很艰难才板住。看来他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阅读理解的奇才。 之后两个奇葩一边打一边对话，再次证明了脑回路奇葩加个阅读理解奇葩，就算连中忍考试的对决都能打出喜剧效果。 最终结果是鸣人失败，可这家伙直到被揍昏过去，也没有通灵九尾。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根本通灵不出来九尾。可是我爱罗这个憨憨完全相信了鸣人随时能通灵九尾，就是为了保护九尾才撑到最后。内心之中对波风鸣人的好感度竟然加成了！他决定等中忍考试结束之后，私下找鸣人好好的了解一下，如何和尾兽相处。反正无论是通灵兽还是人柱力，他已经肯定会和一尾绑定。 这场获胜的是我爱罗，下一场自然是他与佐助的对战。中忍考试之中，实力最强两人的对决自然引人注目。有的庄家已经开始下注了。 继国岩胜对此次对决的兴趣不大。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之中，我爱罗被九尾逼到绝境的模样，内心失落至极。以我爱罗的现有战力，跟佐助前几场表现出的能力来评估，恐怕他在这场之中也看不到自己想看的情景了。 没办法，他曾见过砂忍巅峰初代沙影，对于宇智波的忍术，他更是熟悉。在对战中的两者都没有使用新颖的忍术，自然在他看来无趣之极。若不是因为作为国主的他离开太过失礼，他是无法忍受看着这样无趣又无聊对战到现在。 于是为了打发时间，岩胜索性开始查看菜单之中的任务栏，以及其他系统功能。 缘一立即注意到了兄长大人感到无聊。 ……果然兄长大人只会注意到强者。眼前对战的小朋友们，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引起兄长大人关注的程度。 缘一感到懊悔，早知如此，应该提升一下中忍考试的可观赏性。都是雨隐村不好，为什么要派个宇智波呢？就不能派长门之类的过来吗？还有砂隐村，既然都来参加了，不派个影级也太失礼了吧？最低限度，你把尾兽带出来也好啊！ 继国缘一的思绪飘扬，完全忽略了这仅仅是一个中忍考试，来参加考试的这人都是下忍。影级直接上来不就是在砸场吗？就算大家再怎么各怀鬼胎，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于是就在这两人双方打的差不多，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施展了大规模幻术！ 缘一眼睛一亮，忍不住脱口而出：“太好了！” 岩胜：“——？！” 缘一解释：“这个忍术我曾经见过，是大蛇丸老师开发出来的。大蛇丸老师一定是发现了兄长大人您无聊，增添了助兴节目。不愧是大蛇丸老师。” 其他人：……。 不，您的滤镜也过于厚了吧，缘一大人！如果真的是大蛇丸，那肯定不是什么助兴节目，他就是在搞事情啊！ “艺术，就是爆炸，哈哈哈哈哈哈！” 坐着泥塑大鸟从天空飞过，还甩下了无数可以炸裂的粘土的金发少年忍者，显然是个岩忍叛忍。幸好下面的忍者们及时行动，护住了比赛场地以及围观群众。 岩胜这回认出来了，那小孩是曾经的晓组织的成员。当初攻击这个组织，击败了一干叛忍带走长门之后，他没有注意这些叛忍的下落。反正有的活着有的死了，至于活着的那些有没有回到雨隐村，他也没有关注。 大蛇丸曾经也属于这个组织，他开发的幻术被这个组织中的谁学会，并非让人惊讶之事。哪怕大蛇丸本人加进去起哄也相当有可能，以他的性格，如果晓的叛忍来邀请他来木叶搞事情，作为曾经木叶叛忍的他肯定会高高兴兴的加入。这跟他在火之国帮岩胜搞研究并不冲突，对他来说，这种程度顶多是带邻居家的小孩到自己讨厌的那家人门口放个鞭炮而已。 弄清情况之后，继国岩胜还未准备做什么动作呢，他弟弟继国缘一就以惊人的气势站起身来。 “兄长大人，请您先稍等片刻，很快就处理好。” ——在燃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缘一的背后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简直要把周围人都烧着了！ 从未见过缘一这种状态的岩胜大名，忍不住吞咽一下。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恶鬼了，还是产生一种类似于恶鬼遇到鬼杀剑士的岌岌可危之感。 ……不愧是你，缘一，只要你想的话，就连气势都压我一头！ 而此时的继国缘一，发现赛场真的被人找茬骚扰之后，已经难以抑制心中熊熊烈火。 ——好不容易，兄长大人好不容易，跟我一起看一场比赛，这是多么难得啊！下次能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不容易兄长大人已经原谅我了，邀请我一起家庭聚会，你们，竟然，敢，打扰！！！ …… ………… 后面我觉得没有叙述的必要了，我只能说，啊，好惨，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参与的叛忍全部死的死伤的伤，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跟着一起搅和，想趁机去打自己师傅三代火影的大蛇丸，见事不妙，留了几个秽土重生做出来的人就想跑，结果被缘一堵了个正着。 大蛇丸以强大的求生欲，灵机一动，竟然说出自己是想让比赛更精彩一些，所以采用了秽土重生招出来最强者来给大家表演助兴这般理由，吓得他老师三代火影都惊成豆子眼了。 最可怕的是缘一他竟然信了，他完全相信了！而且还说这是个好主意，连连称赞大蛇丸头脑灵活聪明，不愧是他的老师。 大蛇丸：太好了，似乎这波我能苟过！ 由于比赛中间被打断，我爱罗和佐助之战被延后，他们两个得休息一下，重新以全胜状态比赛才算公平。在此期间，大蛇丸放了秽土重生出来的初代跟二代火影，给大家打了一场观赏赛。 结果当然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按着他弟弟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打的不亦乐乎。一看就是亲哥。 打完之后柱间还很高兴，表示弟弟啊，没办法，谁让你发明了秽土重生这个术呢？幸好把我们召唤来的人只是让我们打表演赛，而不是让我们做坏事，所以你就受着吧。 ——亲哥无疑了，而且初代原来是这样一个腹黑吗！ 大蛇丸蠢蠢欲动，他悄悄用术控制着柱间对缘一发起挑战，他想知道初代和继国缘一到底谁更厉害。 然后他就看到缘一，一剑将他的控制给斩断了，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之后又一剑，两个秽土重生出来的火影全部散掉了。 缘一很认真的对他说：“你这个术召唤出的人，比本体弱很多。躯体也建议加固一下，不然实用性也太差了，只能打个表演赛。” 大蛇丸：“呵，呵呵呵，缘一大人您说的十分正确。” ……看来这辈子我只能生是火之国的人，死是火之国的死人。叛逃是不可能再叛逃了，估计是逃不掉。 做完这些，缘一很高兴的回去找自己的兄长。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呢？” 缘一迷茫，我这么大一个哥哥怎么不见了？ 旗木朔茂很无奈的苦笑：“在你一招干掉两个火影之后，岩胜大人就回去了。” 缘一：……为什么，哥哥？！ 旗木朔茂能说什么呢？木叶白牙要如何告诉这个可怜的小朋友，你哥因为看你太过强大，实在气的不行，所以先走了。 你要说缘一做错了什么？他什么的也没做错，他只是太过强大了而已。 那岩胜大人又错了吗？别说继国岩胜，任何一个人有这样可怕的一位兄弟也受不了啊！那么强大的初代和二代火影秒杀，这完全不是人类是行走的Bug！没看全场都肃静了，就连风影跟水影这两个影级都在瑟瑟发抖吗？ “对了，我觉得需要提醒您一声。”旗木朔茂翻着死鱼眼说，“岩胜大人他……可能对那个叫我爱罗的小忍者很感兴趣，我听到他好像说……想看到他绝望什么的。我觉得您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 缘一：……兄长大人？！ 第85章 一只憨憨鸣翠柳 对岩胜大名的兴趣产生怀疑的不止旗木朔茂跟他弟弟缘一, 就连他的跟随者泉奈，都觉得，这好像有点糟糕。 他的确是说, 要支持大人的爱情, 无论对方是谁……但…… “有些遗憾, 没看到那个砂忍小鬼绝望的样子。” 岩胜大人临走前随口的感慨，他听得一清二楚！ 岩胜大人竟然是喜欢这种的吗？这么说来大人好像是没怎么跟木叶白牙有所发展, 反倒是缘一跟白牙走的更近些。原来我竟然弄错了，大人喜欢的是这一型的, 喜欢那种调调。没关系，我一定, 不计一切手段达成岩胜大人的愿（欲）望！ ……不，泉奈, 你没弄懂，冷静点！泉奈！！！ 可惜没人能劝阻得了自认为了解到岩胜大人喜好的泉奈了，他现在就去安排！ 而缘一这边, 则是…… 兄长大人为什么会如此, 难道, 是因为总遭遇悲惨之事, 心理产生了某种变化？不行, 兄长大人, 缘一不能让您变得如此绝望, 自暴自弃, 您应该永远如月一般高洁！ 于是为了阻止自己的兄长大人走上犯罪道路, 缘一迅速就去保护珍奇动物小熊猫。 其结果, 就是, 在我爱罗住处的门口, 两人意外遭遇。 泉奈看到缘一，感到一阵压抑的愤怒：“怎么又是你，你就一定要挡在阻碍那位大人幸福的道路上吗？今天，我一定要达成使命！” 缘一也冷下脸：“我就说，兄长大人才不会有如此堕落想法，一定是你这个毫无道德底线的忍者诱惑兄长大人，今天，我要矫正你这等不良的污染源！” 屋内，一无所知的我爱罗：……？外面两人，在干嘛，为何在我门口讨论？ 是的，他们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轰轰烈烈的打起来了，在门口打起来了！ 发现战斗双方各自为何人，木叶忍者哪里敢私自处理，马上快马加鞭通知三代火影，三代火影又脸色苍白的赶紧派人去通知大名。大名的人，当然是大名来处理，他们怎敢插手啊！ 等岩胜大名赶到的时候，缘一已经将泉奈揍了一顿了，甚至刀都没出鞘。大约他自己也知道，真砍死这个兄长大人的宠物，一定会招兄长大人讨厌，随着大蛇丸学习了一段时间各种事的缘一还是有了那么点长进。 搞清楚情况的继国岩胜，恨不得送这俩去轮回。 我只是随口说，就跟吐槽一样的随口说的啊！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砂忍的人都以看变态的目光在看我了啊啊啊！！ 已经被坑了太多次的继国岩胜知道，今天若不当面说清楚，又不知道是何等谣言送他上羞耻之巅。就是，不知道说实话跟被误会哪一个更羞耻就是。 “那个孩子……砂忍的我爱罗，他跟曾经的我很像。以凡人之身，意图做不凡之事。我选择了更轻松的做法，但事实证明……选择捷径，未必能得到更好的结果。看着他选择了更艰难的道路，我多半，是极度的嫉妒他的勇气，又对他持有期待。” 继国岩胜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看泉奈跟缘一，而是看向了我爱罗。年轻的忍者显得有些惊讶跟茫然，似乎不觉得自己有做出多么惊人之事，也不认为自己放弃了轻易得到力量，成为人柱力这个选项是何等让人惊讶震撼。 “看着这孩子，不免的生出——若是他遭遇更可怕的事，陷入更悲惨的境地，是否还会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想。但我，大约还是，在这孩子身上期待着什么。我这样说，你是否明白？” 我爱罗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名，他知道就是这个人，曾经说服了父亲，让他没有立即成为人柱力。 ——这个人，现在说，对这样的他赋予期望。 “我明白了，岩胜大人。我会竭尽全力，全力以赴。我无法肯定自己是否会符合您所想，但我一定，不会让您后悔曾经选择相信我。” 我爱罗以真诚的目光回视，对这个在他生命之中点亮第一缕希望的人说； “我，想成为风影。为此目的，为守护村子，以及我的家人，我无法肯定自己一定不会成为人柱力。但现在……先让我努力一下，尝试以凡人之力能走到多远。” 哪怕是不远处的木叶忍者，听到这样的话，都不禁对这孩子产生一种敬佩与怜爱之情。爱着自己村子，为此而努力的小忍者，在谁的眼里都是极为可爱的存在。更何况是本来算是持有恶意，却获得了这样答案的继国岩胜。他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已经有了未来风影风范的孩子，不禁笑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好了，我爱罗。” 我爱罗神情恍惚一下，随即点头：“是，岩胜大人！” 勘九郎：我爱罗啊！你醒醒，不要一脸仰慕，那是别国的大名啊！ 手鞠：好，帅，我可以安详去世了.jpg。 马基：……不敢禀告风影大人，他优秀的儿子被挖角了。 缘一跟泉奈：…… 他们，一方面觉得很愧疚，竟然误会了岩胜大人/兄长大人的真意，实在是，太肤浅了。另一方面又觉得，非常想提醒一句：那是别国的忍者啊岩胜大人/兄长大人！不要轻易信赖他！不要信！ ……没办法，这就是岩胜大人/兄长大人了，果然没有我守护可不行！ …… ………… 反省啊！你们！！！你们已经做过头了！！！ 总之，此时还算友好和平的平息下来，更甚至借由这个机会，我爱罗得以开诚布公请求大名帮忙搭线一下，他希望跟鸣人交流有关尾兽的事，得到了官方许可这孩子就开开心心去找鸣人，估计鸣人又能获得一个新的小伙伴了。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姗姗来迟，有可能他是早到了暗中查看情况，见事态平稳才出来。毕竟，一个搞不好会成为国与国之间的问题，而作为火影的他自然要维护火之国大名。可若是大名真有什么特殊兴趣那可糟糕了，除了丑闻问题之外，他自己内心的道义跟公理也过不去这条线。幸好弄清楚了，全部都是误会。不过也让他产生了警惕，看样子，岩胜大名本人其实还是靠谱的，奈何他的弟弟跟他手下的忍者，一个个都是狂热粉，若大名有什么偏激想法或出什么意外，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来。对于大名的事，他还是要更加小心谨慎对待。 ……这位大名，还在中忍考试上把自己立成了靶子。 啊，胃疼。 四代火影深刻感受到，火影这位置可真不是人干事，现在他懂为何三代总是备有那么多肠胃药了。 面对孩子刚才还面露笑容的岩胜，转头看向两个站在不远处，不敢抬头的憨憨时，额头上已经青筋在跳舞。 “你们两个，好好反省一下。在木叶期间，禁止，靠近我千米范围内。尤其是你，缘一，你不准用包括通透视野在内的任何手段盯梢或跟踪我，否则，不会再与你共同行动。” 缘一震惊：“兄长大人？” 岩胜毫不留情：“之前就奇怪，我身边发生的事你好像每一回都很快知道。你居然监视我？简直不可原谅，你的做法跟变态有何差异？看在以前没人教你常识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不准，再监视我，继国缘一！” 缘一心痛如绞，他连忙可怜兮兮的试图解释：“兄，兄长大人，不是的，其实我……” 岩胜没有给他留有余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人要有大人的样子。总是依赖于我成何体统！继国缘一，我哪怕死了，也是只遵从自己选择的独立的灵魂，我的任何一个选择，错误也罢，危险也罢，你可以提出建议，却不能替我来做决定。我不是……与你有着相同相貌的，人偶。” 这话深深刺痛了缘一。 缘一小的时候，就如同人偶一般，也被当做人偶一般被大人对待。唯有他的哥哥，将他当做人类。 这样的他，怎可能，怎忍心，像对待人偶一般对待自己的兄长大人呢？可岩胜的话又切实地砸醒了他，暗中监视，之后以自己的想象替兄长大人做决定，完全无视兄长大人个人意愿的行为，根本没有将对方当做对等之人来对待。他过于强烈的保护欲，已经太过界到引人反感，让他的兄长大人厌恶这般的程度。 “对不起，兄长大人，对不起，请不要……讨厌缘一。” 那对漂亮的眼，就这样直直睁着，泪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来，那是极为让人震撼，又极为美丽的场景。 就连岩胜本人都吓了一跳，看到周围所有人，包括木叶忍者跟砂忍，都一副‘啊，你竟然把那么大一男人给生生骂哭了’的表情，顿时红了脸。 “哭什么哭！多大的人了！再哭，就延长到一个月！” 这话果然有效，缘一硬是把泪憋回去了。 岩胜越看越糟心，那副被人欺负的委屈样子，好像反倒他不对似的。周围那些吃瓜群众都对缘一一脸同情，泉奈倒是非常嫌弃的表情，仿佛完全不能忍受缘一用一张与岩胜大人相同的脸哭。但，被嫌弃的也是他的脸好吗！双胞胎为什么长一样，真是太讨厌了！ 于是岩胜不再理会这两个笨蛋，自己先走了。 至于身后的鸡飞狗跳，管他的，那是木叶的事。就让他稍微从给他压力的笨蛋手中逃脱，稍许放松一阵好了。 第86章 与我相伴之月 继国缘一遭受了相当严重的心理打击。 兄长大人, 讨厌我了。 虽然以前他就明显的被自己的兄长大人嫌弃，但鉴于他的兄长大人一直都是一个嘴里那么说，实际行动还是很诚实的关心爱护他的好兄长, 缘一其实并没有被兄长大人厌恶的切实感。 哪怕之前发生的种种, 他也只是认为自己与兄长大人之间有一些误会，自己惹了兄长大人生气。在他看来, 获取原谅的过程或许艰难，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可能不被原谅。 并不是因为他天真，他只是看透了现实, 那就是他的兄长大人，绝对不可能抛下他。这或许从他那过于善良的兄长大人，发现他生活在黑暗之下开始，便已注定。他利用了兄长大人的善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犯大错，兄长大人总会原谅自己。 之后兄长大人变成了鬼所发生的种种，都是因为没有记忆的缘故，全都是无惨的错。兄长大人若是有记忆，当初断不会发展成如此。 现在他却被当头一棒打醒：兄长大人直接说了, 很讨厌他对自己过度关注的行为。 ……完全, 跟斯帕纳警告过的一样。 继国缘一深受打击。 主要是, 缘一他，实在是——从小就是这样做的啊！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兄长以来, 他就用通透视野一直关注兄长大人。后来兄长大人知道他的存在，对他那么好, 他自然就更加关注了。 ……是的, 继国岩胜目前还不知道, 自己弟弟的斯托克行为, 不是最近才有，而是打小起就这么干，只是做的很隐秘没让他发现！缘一甚至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因为除了他，其他人又没有通透视野，谁会对一个每天呆在原地不动如木偶般的孩子说，无死角监控盯梢他人是错误的呢？ 缘一甚至对他哥呼吸的深浅程度，每个动作的习惯以及心跳频率都了若指掌，要不然他怎么为哥哥量身定做出月之呼吸法呢？ 当然，后来认识了歌，以及鬼杀队的队员们，他才逐渐学习一些常识，开始懂得尊重他人隐私。 ……是的，他人。因为是他人所以要避讳，毕竟是外人。兄长大人不一样，兄长大人是我最亲密的血亲，是我的家人啊！ 继国缘一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太过强大又风光霁月，制造出一种如仙人一般高贵又无所不能的假象，长久以来，所有人，包括他哥，都没从他这太过正直的表象中察觉他明目张胆，甚至理所当然的监视狂行为。通透视野被他完全滥用到现代的窃听器监控摄像头都不好意思说自己24小时无缝监视最在行。 这样一个缘一，自然不觉得盯梢自己兄长大人的言行有什么不对。虽然这一次实际是旗木朔茂通风报信，但也阴差阳错戳到了点子上。以系统精灵之名随时偷窥兄长大人的缘一，被兄长大人责骂的双膝发软，一箭穿心。 ……兄长大人，讨厌缘一了。 兄长大人若是知道缘一其实一直都这么做的，肯定讨厌死缘一了。 ……不，不能让兄长大人知道。系统精灵的事也是，决不能穿帮！ 缘一还是有点自觉，此时自首定被打死，因此坚定了自己绝对不可穿帮之决心！为防止露馅，近期系统精灵壹号还是老实做系统精灵，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为妙。 除此之外，兄长大人的安全还要保证。 缘一觉得只能拜托旗木朔茂，时时刻刻跟着兄长大人。他可以给朔茂做个标记，一旦朔茂出现问题意味着兄长大人也出现问题。做系统精灵的，监控一个系统内人物太过简单了，甚至都不能叫监控。工程师浏览游戏后台代码叫监控吗？那叫查漏补缺！ 于是缘一找上朔茂，准备告诉朔茂一声，让他随时跟着兄长大人，注意兄长大人的安全问题，作为兄长大人的任务对象，朔茂在这方面有先天性优势。 结果缘一就遇到同样来找朔茂的泉奈，泉奈也跟他想一块去了，先一步找到朔茂做了同样的委托，甚至还用忍者的方法建立联系，以便遇到万一情况让朔茂及时通知自己。 旗木朔茂真的很无奈，他有一种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受。若不是他一开始逗缘一，缘一也不会当真去找我爱罗，也不会遇到泉奈大打出手，也不会被岩胜大人禁止靠近，最后转一圈还是他要出苦力，原因就是他自己，唉。 “我说你们，有些太过保护过度，岩胜大人本身就是很强大的剑士，一般的忍者甚至包括我在内，都无法与他正面应对。你们这样也难怪他会生气，看起来就像在质疑他的能力。” 泉奈忍不住道：“你不懂！岩胜大人他——” 缘一也同时说道：“兄长大人他——” 泉奈：“太过善良容易心软运气又不太好，总招惹一些疯狂之人，我实在不希望岩胜大人再遭遇苦难了。” 缘一：“如月光般高洁又美好，总有飞蛾不自量力想要靠近，我实在不希望兄长大人再被那些污秽之物困扰。” 旗木朔茂：…… 旗木朔茂：………… 这两人，有自觉，他们其实把他们自己也骂了吗？ 死鱼眼的木叶白牙只能答应，之后如逃走一般迅速离开这两个如飞蛾扑火还完全不肯醒悟的疯狂之人。啊，他有切实体会了，岩胜大名的确需要保护啊。追星族真的好可怕好疯狂好没有理智。 * 甩开所有人的继国岩胜，心情其实也算不上好。 ——难道被坑还有习惯这一说吗？真是够了啊！他只想好好的完成副本有什么错？果然当初变鬼就是最错误的一个选择吗？若是他开了斑纹之后就死掉，也没有被缘一坑这一说了。 想到自己的老师太宰治，岩胜心中隐痛。 不，他果然，还是想活着。变成鬼也好，出卖灵魂也好，他还是想活着，证明，那个人是错误的！只要活着，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哪怕是他如此狼狈不堪，凄惨到可悲的人生，也是他继国岩胜的人生。 岩胜甩开低落的心情，准备做点什么放松一下。仔细一想，却愕然发现，他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以来都在学习、工作、练剑，好像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来到了灵界，竟然还是如此。他……的一生，究竟算什么呢？ 【“兄长大人，教我吹笛子好吗？”】 ——就连他唯一的曾经的爱好，也因为会想起缘一，而让他反胃不已。话说，那个混蛋弟弟为什么要把笛子随身携带，连死的时候都带在身边啊！这样当然会成为他的心理阴影好吗！完全无法直视笛子了，看到就想到缘一就心疼加恶心。太难受了。 到了最后，继国岩胜发现，他竟然只剩下他的剑了。他低头看向剑，这柄五条悟用代价替他换来的咒具，竟是如此的贴合他的心意。 【“既然如此，就做一个将他人从绝望之中拯救出来的咒灵好了。”】 这是他听过的，最可爱的诅咒了。 “新月（咒具），来吧，让我们试试看能否达到更完美的境界。” ……或许达不到继国缘一的高度，但定是会成为最适合他的剑法。 继国岩胜的月之呼吸剑法杀伐极重。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时，他行武的狠戾全都不留余地的从他的呼吸法跟剑法之中暴露出来。这也是他憎恨缘一的另一个原因，仿佛自己最不堪残酷的一面被他的弟弟看的一清二楚。可惜无可否认，那就是最适合他，最符合当时他性格的剑法了。 如今他的心境上却又有了不同，同样一把剑，为了杀人跟为了救人而挥出，其中微妙的境界差异会立即体现出来。 跟干净简洁，又张扬华丽的缘一的剑法不同，继国岩胜的剑法非常优美。 那是一种，非常柔韧又锋利，危险却优雅的美丽。就像音乐，有轰鸣震撼的交响曲，自然也有悠扬婉转的小夜曲。他的剑如他的人，如舞的武，让人见了就难以移开视线。过去的冷傲锋芒，此时以转为更婉转悠长的技法，他将他的月之呼吸法，提升到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境界。 ‘……真美啊。’ 似乎，听得到谁的感慨。 是女子的声音。 岩胜收剑，微微皱眉，他用通透视野探查，并非发现附近有谁存在。这里只有他自己，跟…… 他抬头看向月亮，一如既往的柔和月光抚慰着他，拭去他的不安。 ……错觉？ “总不会是辉夜姬吧？” 岩胜自嘲的轻笑，他看向月亮，面色柔和。 “若你能喜欢，就太好了。在这漫长的岁月，只有你与我相伴，从未分离。以后也请多指教了，我的……月亮。” 并不怕陷入黑夜，成为见不到太阳的恶鬼。就是因他知道，夜晚会有月亮照亮他的道路。对黑暗中人来说，太阳太过刺眼，会将全身都焚烧殆尽。只有月亮接纳了他的全部，包括最黑暗难以启齿的一面。它才是他，从未背叛过的旅伴。 第87章 任务三完成 旗木朔茂见到了岩胜大名之后, 大概说明了下情况，表示自己这段时间要贴身保护大名安危，出乎意料的是大名并未反对, 哪怕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熊弟弟跟熊手下在作祟。 旗木朔茂松口气, 看来大名只是表面生气，其实并未狠下心。于是他忍不住规劝了一句。 “您也不要对他们太过严厉了, 毕竟，他们都还只是小孩子而已。” 在朔茂看来，缘一跟泉奈都过分的年轻, 尤其缘一的种种表现以及心理状态，都很像未成年似的，哪怕外观看起来是成年人。对于有一个青少年儿子的木叶白来来说，很自然将他们当做了晚辈，在他看来，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会犯错很正常，重点在于后期要指导教育好进行改善。他哪里知道，这两只憨憨的年龄完全不能用外表来推断，尤其继国缘一, 他只是在他哥面前自动减龄, 完全哥前哥后两个样。 若这是其他人的问题, 岩胜未必会回答。正因为旗木朔茂是任务对象，他的提问或许会关系任务通关, 继国岩胜才会认真以对。 而以岩胜的性格，哪怕是为了通关, 也绝不会对此问题说谎。 “……我, 并不是什么好人, 旗木朔茂。面对我的兄弟, 我憎恨他嫉妒他，光想象一下他的强大让我多么难以企及就恶心得想吐！我甚至难以容忍跟他呼吸同样的空气，这让我的肺部针扎一样疼痛！我之所以忍耐着，忍耐着让他接近，只因我除了他以外已经一无所有。哪怕不是他，是条冻僵的毒蛇，我恐怕也会强忍厌恶拿在手上。我不能容忍他更接近一些了，不能！我已经用我所能做的极限去应对，我已经做不到对他像照顾孩子一般温柔了。” 继国岩胜明白缘一缺少的是常识，如果他想，他也可以慢慢教导他的弟弟，正如自己以前所做一样。但是现在的他，光应对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神之子，已经用尽力气。他实在没有心思跟精力投入更多的耐心与爱了，因而只能通过厉声言辞，通过惩罚，通过寻找他人教导这些方式来引导他的弟弟。他不能容忍神之子有缺陷，总想让缘一变得更完美；可他那伤痕累累又充满嫉恨的心，又无法面对那光明磊落的崇拜着他的眼神，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让心脏流血的嘲讽。 听着这直白的刨白，朔茂发现他竟然不觉得讨厌，反倒觉得这个高高在上之人亲近了许多。大概，比起太过接近完美的继国缘一，这样充满杂念与人性弱点的岩胜大人更让人觉得亲近。 ……憎恨过，嫉妒过，埋怨过，无法做到又不得不做到，恨着却爱着，种种复杂心思，旗木朔茂也都亲自体验过。 被自己所救之人指责，他不曾埋怨过吗？无辜的儿子卡卡西被人迁怒冷暴力，他不曾生气憎恨吗？对着牺牲同伴性命来维持任务完成度的村子，他是爱着还是恨着？旗木朔茂一直觉得，还是他太过弱了，无论是作为忍者，还是作为一个父亲，他的身心都不够强大。现如今听到岩胜大名这样说，他内心的重负终于放了下来。 ……不是我做的不够，而是，人类，就是如此的矛盾。人性之中的弱点让人不够完美，却也让人类更可爱。 “辛苦你了。”他这样说，“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只是，偶尔稍微休息一下也无妨。不用绷得太紧，你已经，比你自己所想象的更加优秀。” 继国岩胜呆立着看向旗木朔茂，明明……明明是他并未放在心上，仅仅当做任务对象的存在而已，却轻易用话语触动了他的心。在他能够思考之前，泪水已经从眼角落下。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想听到的话。 并不是从这个人口中，而是从当初无视了他种种努力的他的父亲，从明明多少察觉到他的心却狠狠伤害了他的太宰老师口中听到。 那些他一直想要去证明自我的人，却都早已离去，只留他一个，徒劳的坚持着，明知，最希望获得证明之人已经不在了。 “他们都走了，都走了！我就算证实了自我，又有什么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我去轮回！或者干脆让我下地狱！为什么！这就是我的罪孽吗，这就是我的刑罚对吗？为什么……” 旗木朔茂微微一震，随即走过去，安慰式的搂住眼前之人，轻拍对方的后背，正如他以往安慰心情不好的卡卡西时一样。 他自己，也已泪流满面。 啊，原来如此，原来……那些违和感是这个原因啊！原来，我忘记的重要之事是……我此身已死！这里是灵魂的无尽牢狱！我，跟这个人一样……是罪孽深重之人，是经历无尽刑罚之人，是……已死的亡者。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啊！ “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他说着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言，安慰着跟自己一样绝望的灵魂，内心想着，自己落入地狱之中都不曾忘记的执念，他的儿子……卡卡西……啊……原来如此啊……是这个样子。 谢谢你，岩胜大人。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 “你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了吗？” 卡卡西看到自己的老爹就没好气，撇嘴埋怨道。 旗木朔茂走过去，将自己的儿子抱起。 卡卡西瞬即红了脸：“喂！干嘛呢！我都多大了，快放我下来臭老头！” “再……稍等一下。”朔茂说着，神情柔和下来，“在分别之前，还想，听你说更多……更多……有关你的事。” 卡卡西怔忪：“什么？” 朔茂终于将他放下来，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令卡卡西瑟缩，他不想听这个人继续说下去，但仿佛一早就知道他会是如此反应，他的父亲，那双过于宽大的手，将他按在原处，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我想，听你说更多你的事，卡卡西。不是这里，这个美妙又幸福的梦境所发生之事，而是真正发生在你身上的经历。” 卡卡西身形微震：“你在说什么啊，臭老爸！” 旗木朔茂轻笑：“你知道识破幻术的关键吗？是与现实的违和感。越是逼真的幻术越会利用你的记忆之中的情报，与你自身的愿望，将你包裹其中，让你以为自己所处就是真实了。但即便如此，也有难以掩饰的违和感——真实与愿望之中的违和感。” 这是一个过于真实的世界，也比幻术更难以识破，因一切都是切实由灵子所构成，某种意义来说是真实存在。只是构成它的，是某个人的思念为核心，调动灵魂之力构成的一个世界。 这本是旗木朔茂想象都难以企及的领域，他本不该发现，这并非现实。那些落入执念的灵魂，就是生活在如此真实的世界之中，才会难以摆脱，深陷其中其中不得超生。 “卡卡西，这或许是一个非常美好，最符合我们的希望的世界，却不是你我实际生存过的世界。就算再痛苦，再难以忍受……那里，才是我们的真实。” 卡卡西的脸庞流下泪水：“为什么，说这种话……为什么！那些……那些都只是可怕的噩梦，这里才是真实不是吗？” 旗木朔茂怜爱的用手擦去儿子的泪水：“对不起，卡卡西，没能陪伴你到最后。这样一个窝囊的父亲……才是真实的我。对不起。” 卡卡西：“我不是想听对不起！” 旗木朔茂：“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卡卡西再也无法忍耐，泪水崩决。他抱着自己的父亲放声大哭起来。他的父亲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到自己刚才也这样安慰过岩胜，旗木朔茂心中有些赧然。他竟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安慰，幸好在岩胜大人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了，不然以岩胜大人的性格肯定会羞愧迁怒。岩胜大人……应该是跟自己一样的亡灵，或者，应该说是冥府使者吧。 如此可怜又可爱之人，也如他一般成为了亡魂，死后依然在帮助他人，试图唤醒像他这样执迷不悟，困入自己世界之中的灵魂，真是个勇敢又伟大之人。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卡卡西问道。 旗木朔茂反问：“你呢，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卡卡西再度红了脸：“带土给我带来的书，《亲热暴力》，那是自来也老师出了《亲热天堂》系列很火爆的很久之后才出的新系列，还是四代大人的儿子帮忙完成的。根本不是这个时间点会出现的书。” 朔茂：…… ……算了，没有家长的单身男孩子看小H书也很正常。因为书而察觉违和感，卡卡西你到底是多喜欢自来也老师的书啊？ 卡卡西：“那时候我就有些察觉到，这个世界很容易受到意识的影响，我以为是幻术，但试图破解之后发现并未成功，于是便认为我多数做了预知梦，预知到有《亲热暴力》的出现。哪想到，哎。果然我并不是天赋异禀开启新技能树的龙傲天。” 朔茂：………… 卡卡西：“老爸你呢？你是怎么察觉到这里不是真实世界？” 旗木朔茂解释：“一开始没有察觉到，我没有自己死亡的记忆，跟这边世界的发展完全接得上。直到……保护岩胜大名的任务之中，我见到了宇智波鼬。” 卡卡西：“是吗，是因为他的年龄跟实际的年龄对不上吧？鼬跟我相差九岁，在我六岁之时他还是小蝌蚪啊。没办法，在我的年代他可是非常的出名，一提起宇智波一族的天才，自然而然就会想到他。” 在卡卡西印象之中强大如他父亲的木叶白牙，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宇智波之中的天才——他很自然就会联想到宇智波鼬。大约是这个缘故吧，这个世界出现了极为年幼的宇智波鼬。 ……其实，跟宇智波鼬一起出过暗部任务，被唤做队长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 旗木朔茂笑了：“哪怕抛开年龄不说，也有其他的地方与现实有差异。这件事，只有我知道，那就是宇智波富岳大人，并非所有人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他其实很喜欢小孩。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很小的时候在庆典上走丢，是富岳大人将你带回来的，你骑在他的脖子上，还嘴里叼了很多零食，零食渣滓还撒到人家的衣服上。富岳大人一脸严肃的责怪我没看好你，小心翼翼的将你交还给我，就像对待易碎品。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如果有孩子，一定会是个傻父亲。” 卡卡西有些不可置信：“那个富岳大人？” 朔茂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所以我知道，哪怕是我记错了鼬的年龄，他也不可能出现在那个任务里。若是明知火之国大名对木叶有敌意，我所知道的富岳大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自己的儿子去参加这个任务。” 成为灵魂之后，过去的记忆都不太清晰，变得过于遥远，因而也难以辨别此间与现实的差异。但是，总有一些事比其他事更印象深刻。让朔茂察觉其中差异的，其实是一名父亲对另一名父亲的了解，他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他所知道的宇智波富岳都会深爱着自己的儿子。 卡卡西有些无奈：“这样啊，看来这个世界受到了很大我主观意识的影响。我印象之中的宇智波鼬，是已经成年的S级别叛忍，而且跟他的父亲关系极为不好。” 卡卡西跟宇智波富岳并不熟，他对富岳的全部印象，是一个固执的宇智波族长。鼬无法说服自己的父亲不与木叶为敌，于是只能痛苦的手刃亲人。因为自己的徒弟是佐助，卡卡西天然性立场站在佐助一边，佐助所爱的哥哥为了木叶付出这么多，自然值得同情，那么逼迫他做出此等选择的他的父亲自然是偏激而冷酷的。 ……但那并不是事实，其实，宇智波富岳也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或许只是不善表达。卡卡西有些感慨的想。 朔茂继续道：“正是如此，若只有我，或只有你的意识能影响到这个世界，多半你我都不会察觉。正是我们对现实的认知差异，才会出现违和感。来，给我讲一讲现实之中发生的事吧。我离开之后，你过的怎样？” 卡卡西愣了愣，随即笑了：“还算不错，老爸。虽然经历很多讨厌的事，但是回想起来，还是高兴的事更多。” 卡卡西又跟自己的父亲聊了很久很久，有关父亲去世之后的事，自己的新朋友，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学生，都是些让人头疼的家伙，可与他们共同度过的日子，一起战斗到最后，他觉得一生并无懊悔。 讲到最后，口干舌燥了，他的父亲以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这就是最后了，回去吧，卡卡西。” “老爸？” “这……仅仅是我的预感。一个死灵的执念所产生的世界，其他的死灵难以干涉，要么选择困入其中，要么产生一个自己的世界。而你……能影响到我的妄念所构筑的世界，是因为你还活着。” 卡卡西不太相信：“不可能的吧，那样程度的重伤，又在这里度过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死透了不是吗？” 朔茂轻笑：“这就要问你的同伴了。看看你的手，卡卡西。” 卡卡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他的双手，不，不仅双手，连他的身体都在逐渐透明化。 卡卡西立即抬头伸手试图抓住自己的父亲，却像幽灵一样穿过父亲的手。 他的父亲站直身，以温和的目光目送他：“要来这里，还有些早，卡卡西。再多努力一下吧，偷懒也要适可而止。还有，别光看自来也大人的书，也努力一下给我找个可靠的儿媳妇。” 卡卡西的脸垮下来：“太强求了吧老爸……” 他的身形却已随着声音一起消失了。 不光卡卡西，整个世界都开始颜色变浅，逐渐变得半透明。 旗木朔茂仰头看向天空，看着那些纷纷飞空而去，曾被这个副本所束缚的灵魂们——那些跟他有着同类想法，想要获得宁静生活之人，也终于得到了解放；他自己的视野也逐渐模糊起来。 “尽管是很窝囊又糟糕，让人有些失望的人生收场方式，但，我的一生，倒也还不赖。” 或有怨恨，或有懊悔，或有不舍，但这些全部，都已释然。 现在，我可以说我的人生，还算不错。因为我最骄傲的儿子卡卡西是如此出色，让我可以自豪的说，我已经得到我人生最大的成就了——那就是我的儿子。 * 在旗木朔茂与他儿子交谈期间，其实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继国岩胜听到怀中咔啪一声，他伸手一摸，发现是御守。取出御守一看，御守中本来好像放了什么硬木一般的物品，隔着软布难以辨别材料。就在刚刚，那如薄板之物，从中间断裂了。 岩胜心中一紧，如此不祥之兆，是五条悟出了什么事？ 这不是一般的御守，是一名年幼咒术师加持之物。对于咒术黑死牟只是一知半解，但他也知道若是御守破裂，恐怕加持这御守的咒术师本身出了问题，因而咒力才无法持续。 “壹号，我要到五条悟所在的世界，立即！” 他的系统精灵迟钝的慢了半天才回复：“攻略进度已经快结束，现在离开……” 黑死牟打断：“那就放弃攻略。现在，立即！” 壹号：“不用放弃，你现在是组队模式，缘一留在这里即可。” 黑死牟：“就这么办，别再啰嗦了，你到底能不能行！” 壹号：“了解。这就进行转移，请注意由于并非攻略情况进入其他世界，会默认扣除休假时间。请务必多加小心。紧急时刻，您可以召唤您的队友……或……泉奈。” 转移中的黑死牟有一瞬反省，自己总爱停顿（省略号）的习惯是不是应该改一改，连系统精灵都被传染上了。毕竟是AI，跟谁学谁。 第88章 斩杀过去的神之子 为何落入鬼道之时, 会主动要求更换一个名字？ 大约是因为，知道那是‘堕落’为鬼。 作为继国家的长子，哪怕他有心迈向黑暗, 依然未曾忘记自己的职责——万不可让继国之名蒙羞, 哪怕这一姓氏后继无人。 因而，当他看到眼前情景之时, 是双倍的震惊与愤怒！ 他看到一名武士，侧身背对他而立，血迹从他手中之剑的尖端滴落, 滴答，滴答，敲打他的心脏。 年轻的咒术师紧闭双眼，仰面躺倒在血泊之中。 他所熟悉的白发，乃至颜色极浅的眉与睫，都沾染上了血迹。简直像一头品种珍贵的白化虎幼崽，本来高贵又美丽，却被偷猎者残忍杀害。 一股强烈的情绪席卷而来，甚至超越了常规的愤怒！与以往的憎恨跟杀意有所不同, 仿若宴席隔日醒酒之时, 脑中明明嗡嗡作响, 却奇异的，难以置信的, 头脑清醒得如被凉水冲击后脊。 继国岩胜异常冷静。他已看清，自己的敌人并非他人！那个矗立于不远处, 因听到动静而回转身形, 正是黑死牟！ ——何等恶秽之物, 竟敢冒充于我！竟敢以此等姿态, 站在这里！ 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眼前之物彻底拔除！ 他手持刀刃，对方如镜中倒影一般，以对称姿态做出相对称的起手式。 继国岩胜没有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个敌人。你会去思考自己的习惯跟剑法吗？那些对你来说如呼吸一般自然，根本不用思考。他知道眼前六眼怪物的所有弱点与用剑习惯，假如，那是在模仿他自己。 继国岩胜出剑了。 将自身剑法提升到新领域的继国岩胜，他的剑法自然如他一般强大又自我。他已经无需去考虑对方的剑招与各种变化，只因他有自信那无论是何种剑法，只要对手不是继国缘一，那么他就定然是不败的。 一剑下去——他的剑更快——对方招架的有些狼狈。从前的黑死牟——五条悟曾经认识的那个黑死牟，绝非继国岩胜的对手。行剑如行书，正如书法大家的字都在日益提升，每一笔字都超越从前的自己；现在的继国岩胜早已今非昔比。 差异过于巨大，他一击便瓦解了对方的防御。 那个与自己相似之人身形竟变化了！它褪去黑死牟的伪装，化作另一个外形相似的熟悉之人。 继国缘一。 那是继国岩胜记忆之中，曾与他交手，本该获胜却手下留情的那一个老年的继国缘一。 “兄长大人，对不起。” ——！！！ 这恶心的东西竟然完全再现了他记忆之中缘一的话！ 黑死牟再度毫不犹豫的出剑，这一次他用了月之呼吸之中伤害最大的招数，以确定一击必杀！ 那个‘缘一’也如记忆之中一般，挥出神之子才能挥出的一剑。 ——却被继国岩胜一剑连同剑身与人形一起斩成两半！ “别说笑了，若他是个能够停在原处，止步不前的男人，我也不会追逐的如此辛苦！” 继国岩胜早已超越了当初那个让他难以望其项背的神之子！ 不，不光此时，以前也是如此，他总能以极快的速度与惊人的天赋，超越自己设定的目标。但是这个该死的目标，总会以更惊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将他再度甩在背后！ 这才是最让他反胃，难以忍耐之事！仿佛在嘲弄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奔跑，对方悠闲漫步也可轻易超越！他难以容忍的不是继国缘一的天赋，而是，就连这个男人的努力，他都无法超越。仿佛现实在每时每刻不断的提醒他，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追赶上他的弟弟！ ——这，才是最让他难堪与痛苦的绝望之境。 继国岩胜砍掉了冒牌货的头。 他走过去，抓着头发捡起那颗头，翻转过来确认脸孔，的确是缘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怕知道是虚假之物，一种难以描述的解脱感，还是让他如释重负。 并不是自己不够强，不够努力。而是，缘一那个怪物成长的太快了！他能够击败曾经的缘一，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手中的头颅化为一个浑身漆黑，外形软体的怪异之物，很快如液体汽化一般融化消失掉。 岩胜微微一愣，随即收回剑，快步走向那名昏迷的咒术师，用通透视野查看他的伤势。 果不其然，伤口在心脏附近。不过并未伤及心脏，似乎在对方刺入的瞬间调整了方向，让剑锋险险的自心侧擦过。不仅如此，连其他要害部位的内脏也微妙的避过，只造成了最小程度脏器损害——难不成，这个受伤的位置，是这家伙在瞬即做出判断之后自己主动扑上去所造成的？ “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狂之人。” 话虽这么说，岩胜的声音却带上了些许笑意。他用拳头奋力敲打了一下对方的心脏，不管那是否会让伤口再度裂开。 “嘶——疼疼疼！！！大叔你要杀了我吗！！！” 岩胜冷哼一声：“就知道你在装死，小鬼。” 少年的五条悟眨眨眼：“心脏都停止啦，我用咒力维持血液流动，你怎么会察觉？” 岩胜难得解释：“我有通透视野，而且你的表情变化了，小鬼。除此之外……我曾经认识一个能控制自己心跳的人。” 是的，太宰治，就是一个连心跳都能控制的神奇的男人。说什么死的次数太多一不小心就学会了……他以为自己是忍者吗？ 五条悟撇下嘴：“啊，没办法，突然见到你的真面容实在有点震撼，从前我只能看到过你的鬼相。” 对于能看到咒力之人来说，世界完全是另一番姿态。有的人心中深藏怨愤，被怨愤所包裹，让咒术师难以看清对方的面容。咒灵也是如此，若是咒怨状态，咒灵也只会展露其狰狞姿态。相反的，若是怨恨减轻甚至超脱，被那可怕咒念所包裹的真正的人类的形体也能得以看清。 之前的五条悟，一直只能看到灵界使者的六眼恶鬼之姿；就连敌对咒灵所幻化的也是他记忆中黑死牟的模样。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拨云见雾，看清继国岩胜的真正容颜。 岩胜听懂了五条悟的话之后，难得无奈：“你小时候，就是看到那样一个怪物，还毫无防备的靠近？” 五条悟眨了眨明亮的双眼：“嗯，是呢，因为大叔很帅。” 岩胜：“……” 啊，要死了，这也太耀眼了。像自己这样的污浊之物，都要被晒化掉了。 五条悟艰难的坐起来，他的视线微妙的落在岩胜身周的什么上，又在对方察觉之前将焦距调整回来，伸展双臂很自然的要求抱抱。 岩胜无奈，小鬼就是小鬼，就算长大了不少，依然还是小孩心性。他走过去，将对方抱起来。 ——长高了。 以这个速度，未来身高说不定会超越自己。 五条悟搂住岩胜的脖子，露出得意笑容。 “还是上次的地方，大叔，送我过去就好。” 周围的世界在崩塌，这里是咒灵所构成的空间——生得领域，咒灵一死，咒力无以为续自然会塌陷。 继国岩胜忍不住问：“你们咒术师，都是如此年幼就从事危险工作？” 五条悟回答：“那倒不是，只是我太强了，大部分咒术师无法解决的咒灵，不知觉就推给了我。嘛~让他们欠人情也不错，反正早晚会要回来。再说，对我来说并不辛苦，因为我喜欢诅咒啦~” 两人正说着，就见崩塌的世界之外，展露出的真实世界之中，有个看起来很像混混的青年咒术师，面露惊色。 “五条？他是谁！” 五条悟很自然的无视了对方的追问：“这是咒术高专的咒术师夜蛾，想劝我去上学。谁要去那么麻烦的地方，明明有拒绝过，竟然追到了拔除诅咒的现场，真是阴魂不散。” 继国岩胜：“去上学。” 五条悟：“哎？” 继国岩胜：“你的年龄正是吸收知识的最佳时机，我说的知识，是指各个方面，包括战斗之外的。你应该去上学。” 五条悟扁扁嘴，没再申辩。倒是青年咒术师因这短短几句话，对眼前的陌生咒灵好感提升。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还是谢谢你救了他。五条悟，听到了吗？你得去上学，好好开拓你的视野接触更多同伴才行。” 五条悟嘟囔着眼睛疼不要再开拓了啦，倒也没再反驳对方的话。这名青年咒术师竟然带着能治疗的人，虽说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却是很罕见可以使用‘反转术式’之人。诅咒是伤人之术，反转，就如负负得正，是救人之术。这是相当罕有的人才，能将其网罗在手，可见这所谓的咒术高专还算影响力较广。 “啊，这个好有意思，要怎样做到？” 五条悟兴奋的追问那个小姑娘。 “就是啪的一下，就像砰，然后噼里啪啦，就是那样！” 完全，不明所以的解释。天才如五条悟也完全没听懂，一脸茫然的样子。 夜蛾大笑：“哈哈哈，谁都懂，反转术式也不会如此稀有。” 五条悟变作包子脸，有些小小的不开心。诅咒领域他可是天才呢，不该存在自己不懂的哦！ 难得看他孩子气的一面，就连岩胜都忍不住笑了。 “哎？笑了！大叔应该多笑，别不好意思——啊，又板起来脸了！啧啧，早知道不该提醒。” 岩胜打断：“那么将你交给他也没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五条悟一副可怜兮兮样：“不要啊，好寂寞，你看我想你想的都被咒灵趁虚而入了，再多陪我一会儿嘛！” “这么大的孩子了，别撒娇。” 夜蛾已经变成豆豆眼了，他印象之中的五条悟就是个爱装酷的小鬼，没想到也有这样更像小孩的一面啊。 “对了对了，难得见到，夜蛾会做咒骸哦？留下来看看他怎么做咒骸，也算学习咒术新知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会送你一个！” 夜蛾忍不住自己痒痒的拳头砸了一下五条的脑袋：“别擅自替我做决定！而且你要入学，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要对我用敬语！” 岩胜不赞同的看过去：“他是伤员。” 夜蛾内心咆哮：伤什么伤，早被反转术式治好了！但难得五条悟松口愿意去学校，他只能咳嗽一声掩盖过去，给五条留一个继续撒娇卖惨的借口。 结果那个臭小鬼，竟然冲他做鬼脸！人小鬼大！ 无奈之下，夜蛾在五条的要求之下简单讲述了下什么是咒骸。所谓的简单讲述就是—— “死神里面的那些灵体状态的死神，为了在人类世界活动穿的身体，类似那样的原理。” ——竟然看漫画的吗，这个看起来像混混的大哥！ “原来如此。” ——竟然懂了吗！现代的那个你也只是假装的好学生吧，岩胜大人！ “不过更类似电器，预设好特定的行为模式，注入咒力就会一直行动。”夜蛾解释，“也有意外因此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咒骸，嗯，那种就类似人工智能吧。” 岩胜心想，咒术开发好厉害，好先进的样子！ 这个设定，有点像砂忍的傀儡。 ……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咒术师跟忍者都是怎么回事，就不能用你们的学力好好搞科研发展经济的吗！ 第89章 弟弟们的修罗场 名为夜蛾的咒术师不仅很耐心的讲述了咒骸的大致原理, 还很快的随手制作了一个简易的Q版五条悟咒骸出来，被五条悟强行要走处理了一下，送给岩胜当挂件了。 岩胜：“……有御守。” 这东西太可爱了, 总觉的有失体统。 五条悟轻笑：“会再做一个御守给你，这个是赠品啦赠品, 多了解咒术不同用途没什么不好吧？” 夜蛾：“喂！别把我可爱的孩子说得这么轻贱！” 岩胜其实并不想要大叔做的可爱人偶，但为了研究咒力, 最终还是收下了。 至于这个咒骸的能力, 是类似电话机一样, 可以与五条悟远程通话。不过夜蛾也声明过了，咒骸的波长跟咒力范围有限, 如果咒力不足或相隔实在太远，也未必能接通。 五条悟很聪明：“不用做成对讲机模式, 做成短信或音频邮件那样就好嘛, 就算有时间间隔，可以滞后收到。” 夜蛾嘀咕了一句这个臭小子, 就很好心的帮忙又改进了一下。 ——是个好人呢，夜蛾老师。 岩胜将破损的御守拿出来还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一看便明白, 对方是通过这个知道自己受伤。 五条悟感慨：“看来我果然还是需要变得更强才行，现在的我，竟然连个御守都做得跟个诅咒之物似的。” 夜蛾道：“那是因为你的咒力太霸道了，既然是极为强大的咒力，自然带着很可怕的杀伤力，在攻击上你很有天赋, 而守护与治愈是恰恰相反之物, 对你来说自然困难。” 夜蛾心想着, 那个御守本该是守护对方的，却如诅咒一般将自己的咒力跟御守联系在一起，所以才会在自身受创的时候反馈过去。没有经过系统学习，单靠近乎自学家族术式就能做到此等程度，果然厉害，这小子。 五条悟道：“既然如此，那这御守就……” 岩胜眼巴巴看着他。 五条悟：“呃！” 良心在疼！身为大叔干嘛用这么可爱表情看我啊！我又不是变态！ “做给你这就做给你！真是的都说过我不擅长啦就别嫌弃！” 最终五条悟还是做了，基本用原有材料，就是换了下内部填充物，从断裂的一块木板换成另一块，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薄板，上面有五条悟刻的符咒图案。岩胜注意了一下，刻纹样的时候，悟的确有控制咒力输出，但正如夜蛾所说，悟的咒力过于霸道。其他咒术师用这样量的咒力可以做个充电型小电池出来，守护之力是靠蓄电来运作。可五条悟硬是将小电池给充的濒临爆掉，引.爆器还在他自己手上，他的咒力实在浓度过高，而制作材料又过于脆弱。 ……下次找找看其他的世界有没有能承载他咒力的媒介，说不定这小鬼比起御守，更适合做强力咒具。岩胜不由这样想。 拿到御守后，岩胜决定离开，继续呆下去，会被这小鬼的节奏带着走，太可怕了，完全不像他自己。 “说起来，大叔知道菅原道真吗？” 临行前，五条悟突然提起一个貌似毫不相关的话题。 “道真——学道之神？” 五条悟笑道：“是哦，更广为人知的是三大怨灵之一，据说是我先祖哦？道真君有着很强的咒力，死后成为了很强大的怨灵，为了超度平息他的怨念，不得不将他设立为神灵供奉，这才成为之后的学道之神。虽然不可能亲眼所见，但我想，道真君他，大约是很强，很强的恶鬼，强大到人类不得不信奉他以求保命。” 岩胜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五条悟道：“我不是在说你，大叔。嗯，也跟你有关吧，若能跟道真一样靠他人的信赖慢慢驱除怨念，也算不错的方法。我想提醒你的是……恶鬼与神灵，尤其在我们的国家，是极为相似的存在，区别仅仅在于是否有益人类。而且其中的有益处，也只是人类自己的看法，对他们来说，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在行动。” 很自然的，岩胜联想到了自己的兄弟继国缘一，缘一就是一个强大到被称作神灵之子也毫不逊色之人。仿佛上天的怜爱，全部给这独一人，让他轻易拥有岩胜所追求的一切。 五条悟的表情很严肃，甚至眼神有些危险：“你有想过恶鬼为何拥有人类的姿态吗，那是为了欺骗人类，将其吞噬。被当做神灵的存在也一样，其实对人类来说，是锋利又危险的双刃剑。不要轻易相信那过于美好的假象，那或许，是企图吞噬你的诱饵。” 岩胜忍不住道：“我也曾为恶鬼，而且现在……按照你的话算作咒灵。” 五条悟解释：“那样才更危险。恶鬼就是吞噬其他的灵魂才能维持自身存在，咒灵也一样，无论那是生者还是亡者，是人类的灵魂还是咒灵。神灵也好，诅咒也好，他们——会为了维持自身存在，吞噬其他的灵魂。就像我今日遇到的咒灵，就是化作我最信任的姿态企图欺骗我。大叔，你要更谨慎。” ——！！！ 这番话，仿佛直白的告诉他，五条悟在怀疑继国缘一！仿佛已经直接说出口，那如神灵一般无所不能的继国缘一，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所构成的假象，若轻易相信，就会被抓住吞噬，万劫不复！ 岩胜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弟弟到底在灵界，是怎样一个存在。但从未想着去确认，或许潜意识，他知道那又会是一个让自己再度崩溃的答案。 但逃避问题的结果，往往就是问题在最后又找上你。继国岩胜以他极为艰难的人生履历证实了一点，那就是，逃避，是永远无法躲到最后的，早晚躲不了。 “我明白了，我会去确认，谢谢你提醒。” 五条悟挠头：“啊，总觉得像是背后说人坏话。总之就像超度道真一样，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但也不能毫无准备，大叔你知道我的意思。” 岩胜点头：“明白。需要的时候，我会向你求助。” 五条惊讶的瞪大眼，眨了眨，随即展露一个极为开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情商极高的五条悟，很清楚以继国岩胜的性格，肯开口求助他人，那已是极为放宽自己的原则与骄傲。 ……就像接近警惕心很高的野猫，好不容易允许被允许靠近了，简直要泪流满面。离搓肉球，应该不远，加油，五条悟！ 目送岩胜离开之后，夜蛾一脸疲惫。怎么好像年幼的儿子送出差的家长啊，这么依依不舍，只是个咒灵，清醒点啊五条悟！ 而且，那咒灵很强。 “他很警惕，自始至终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 夜蛾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短胡子，忍不住感慨道。 “啊？那是我的要求，我不想让其他咒术师知道大叔的名字，太危险了不是吗？万一被哪个咒术师操纵，我会不小心把那个咒术师杀掉。” ——竟然是认真的，这小鬼！ 夜蛾忍不住吐槽：“喂，喂，冷静点小鬼，那可是咒灵，不要迷上啊！” 五条悟抬起双臂交叠，很随意置于脑后：“看来是这样吗？你这么说，就算是这样吧，总之我超喜欢他的，想邀请他成为搭档。可惜现在还不行，需要变得更强才行。大叔可是一个死脑筋的家伙，生者与死者之间的距离之类，他会纠结这种事。所以，不达到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那种超越生死的水准可不行呢。” 夜蛾忍不住又敲一下他的脑袋：“满口大话，现在，你连学生都不是，给我去办入学手续！” “好啦~别催嘛~” 五条悟说着，最后一眼看向岩胜消失的方向。 六眼的咒术师，他被人这样称呼。他所继承的咒术之一，就是极为稀少，看透所有方位的‘六眼’，再加上他作为咒术师那本身就能看得到咒灵的眼，可谓与通透视野不同形式的BUG。 在他看来，那已经不再被过于浓厚的自身执念所包裹，从鬼态转为人类形态的战国武士，被非常庞大的，白色的‘什么’紧紧攥住。 以那样可怕的方式，将这区区游荡人间的咒灵紧紧抓住。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被困在其中难以轮回。 对方是谁，五条悟心中有数。 被神所执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种嫉妒心很强的神。看起来很洁净，实质却更类似恶鬼，光是想再靠近一些，内心都会震颤不已。这大概就是那个吧，所谓不可直视神灵，是因它本就是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 “再多等一下吧，大叔。现在还不行，现在的我，还不行。” 得快点成长呢，不成为连神灵都畏惧之人可不行。 五条悟带着孩童一般的天真与狂妄这样想着。 “夜蛾，我要成对的能通话的咒骸，要Q版的大叔！快给我做！” “砰！” “都说了用敬语！” “……请做给我好吗，夜蛾大人。” “不是这种敬语！”他早晚要被这小鬼气死！ * 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缘一君，目前正陷入柠檬精状态。 啊，这个要稍微倒带一下，最初他是说，自己留在副本，那么副本就不会结束。当然那是说给他哥听的，只要泉奈留在副本里也算数，所以缘一自然以系统精灵这个马甲偷偷跟随他兄长大人的视角，来到现代。 结果，看到了什么冲击性画面！ 兄长大人，跟鬼姿态的兄长大人决斗！ 双倍的兄长大人！ 缘一当即就当机了！ 我相信，别说五条悟，就连缘一面对这个咒灵，恐怕都会露出破绽吧？这个利用别人记忆变做化身的咒术实在太过逆天，就连剑术技能都能复制！缘一视角来看，就是兄长大人跟兄长大人在华丽的秀剑技！ ——阿伟死了。真死了。 那是他当时的感想。 之后，更冲击的来了！那个咒灵竟然变成了他，然后，兄长大人把另一个他的脑袋砍掉，还拎着脑袋大笑！ ……不、不行了啊！ 缘一完全不行了，他进入追星族收到自己爱豆福利的狂热亢奋状态。 真是太帅了，兄长大人！不愧是兄长大人，连那个我都能毫不犹豫干掉，丝毫不被动摇！ ——实名羡慕那个咒灵！当年兄长大人就没有砍我，见我死了，连看都没看我，扭头就走了，伤心！我也想啊，我也想被这么砍！为什么兄长大人不曾将我的头这样抓在手里，嫉妒啊！！！ ……？？？？ 不，首先，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死后之事缘一！别说你兄长大人我都害怕了好吗！！！而且你这心态太奇怪了，太可怕了！我已经不是很多小问号了是很多感叹号！！！！ ……如果你这么想，没问题的，你其实真的是正常的，是这只憨憨弟弟被他兄长大人长期虐心虐的不正常了。他小时候就被放置弃养，因而对他来说，最残忍的恐怕不是仇视，而是漠视。当初记忆全无的黑死牟，完全不认识他，对他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眼前这一幕，仿佛重演当时两人敌对，却是完全不同的发展，继国缘一内心圆满了，他十分极为渴望拥有这样的经历，而非被当初那样冷视。 紧接着缘一就发现，有着六眼能力的咒术师五条悟以看脏东西的表情看过来。 ……明明是系统精灵远程监控的状态，却被六眼之名的咒术师一眼识破，继国缘一不免对五条悟产生戒备。 之后五条悟故意亲近他的兄长大人，缘一心中泣血，却不敢吭声，生怕被五条悟揭穿自己的真身。他，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兄长大人太帅了，啊，真的，好难以解释。 缘一强忍到兄长大人回到系统空间，等兄长大人一回去，他就赶紧以壹号的身份提醒兄长大人，不要跟五条悟太过接近。 “他是咒术师，有能力操控咒灵，过于相信他是极为危险之事。” 缘一的怀疑有理有据，从他的视角看到的五条悟，可不是继国岩胜看到的样子。 那是一个，非常危险又疯狂的咒术师。 缘一见过成年版本的五条悟，也许是大部分时候遮住眼睛的缘故，五条悟看起来并没有这样锋利又具有攻击性。 然而，就在刚刚，与他视线对上的五条悟，如钉子一般入木三分的强烈视线，让他升起危机感。 那是，在警告他。 ——明明是我的兄长大人，你这冒牌货！ 缘一将五条悟的警惕等级升至最高。 是的，在五条悟将他视作‘不明名状的危险之物’产生警戒之时，他也将五条悟当做‘不知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事的咒术师’如临大敌。 ……被两边分别警告过注意对方的继国岩胜，就，有些迷茫。 总觉得好有既视感啊，奇怪了。 算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都不是现在需要思考之事，他现在需要了解的是之前的任务有没有完成——完成了！ 岩胜松口气，一看积分，吓一跳，是远超上一个副本的积分数字。难怪花费这么长时间，原来积分也比较多的样子。他立即将之前欠缘一的积分，买了可以用来购买商城商品的代金券，直接交易了过去。 ……缘一没接收。 这家伙！ 岩胜额头浮起青筋，他转念一想，从商城里翻找，找到一柄价格昂贵，名为‘叶二’的笛子，用代金券买了笛子，再选择交易。 果然，这回缘一收了。 一如既往的愚蠢，这个因为太过有天分，导致个人兴趣完全歪掉的弟弟。明明那么有天分，却总爱思想上飘忽，不成大器！ 岩胜想，果然还是得送他去上学，连五条悟都去上学了。此事刻不容缓！ 第90章 双生兄弟 继国缘一万万没想到, 做鬼杀剑士这么多年，死了又做灵界使者这么久，被称作神灵之子也被称作恶鬼, 这样的他，还要面对如此这般考验。 ——他哥, 要送他去上学！ 最魔鬼的是，他哥还问他（系统精灵壹号）参考意见！ 不, 并不想去上学, 兄长大人, 我是成年人了。 但是能有机会跟兄长大人一起，啊, 哪怕是装作学生，好像也不错？ 但是去了学校又如何跟兄长大人独处呢？ 但是…… 太多的但是, 让继国缘一难以决定。 不过现在的缘一, 已经不是从前的缘一了，经历大蛇丸那件事, 他已经知道，有时候自己的思维有局限性, 必要的时候, 找代打也是可以的！ 有关现代之事，他能想到的人是—— “为什么来找我，不，并不想参与别人的家庭矛盾。” 在自己房间内，一抬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继国缘一，粉色头发少年当机立断想瞬移。 缘一果断拿出一大袋咖啡果冻：“拜托了。” 粉色头发的少年——超能力者齐木楠雄, 很诚实的接过果冻：“坐。” 对, 他就是这么诚实！ 他跟缘一算孽缘, 缘一之前进行某个任务的时候跟他有过交集。后来就很顺势的将他当工具人使用，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来找他。不，他其实每次都不想的，但这家伙每次都给太多了，为什么缘一会这么有钱，让自己每次都很难拒绝。 吃了两粒咖啡果冻解馋，剩下的小心存起来之后，齐木楠雄才正眼看待奉献了贡品的缘一。基本吃果冻期间，他已经用读心术搞清楚前因后果了。总之，就是傲娇哥哥跟憨憨弟弟，没头脑跟不高兴两个脑回路总对不上的兄弟间问题。 现在兄弟两人貌似都察觉到问题根本，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当然，这不是这次缘一找上门的原因，他是想求教一下，他不想跟兄长分开，可他兄长又想送他去上学该怎么办。 缘一的潜意识想法是对的，如果他去上学，学生基本都呆在学校里，没机会接触外面的人，继国岩胜也不可能自己去上学，多半会跟缘一分开。这对兄弟的问题本就是相处时间太短造成没有磨合好，如果再分开，估计又会问题加剧。 但是从继国岩胜的角度考虑，也能理解。两兄弟的问题之一，就是缘一太过没有常识，那些常识都需要通过跟其他人接触来学习，而说起学习，当然还是学校这种人际关系单纯的环境要更好。 ……真是难以解开的矛盾，说起来，这两兄弟的根本问题就是这个，从双方的角度来看都正确，却往往导致完全不同的选择，结果就是如平行线般不曾相交。 “其实，很简单，你下次找一个必须以学生身份进入的副本，跟你兄长组队刷副本就好。其他的嘛……我想想，进入的时间可以提前一点，不要选一开始就必须进行任务这样的设定，会让他的精力放在任务上。譬如，副本跟学生有关，但进去时间正好是开学前的假期，你就能跟你的兄长一起去个开学前旅行之类的，缓解一下紧绷的关系。” 齐木楠雄不愧是超能力者，脑力相当不一样，立即就想出来最佳的解决方法，顺便一提他一直都用的心电感应，说话什么的太麻烦，一般情况他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 缘一无比崇拜的看向齐木楠雄。不愧是齐木君，果然厉害！ * 俗话说的好，计划不如变化快，继国缘一都已经收买齐木楠雄，准备跟他兄长大人来一段快乐的学前旅行了，他那善变的兄长大人突然改了主意，决定休息个两天再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不知为何，五条悟受伤躺在地上，如死去一般的场景总是在他脑中徘徊。就好像，很久远以前，曾经见过类似的景象。 继国岩胜努力去回忆，发现自己只能回想到一个与五条悟类似年龄的孩子，有着黑色渐变浅蓝的中长发，躺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 那少年，躺着地上侧着脸，似乎在说什么。 是在，说什么呢？ 继国岩胜没有关于这孩子的记忆，考虑到黑死牟身为鬼之时也只会是人类的敌人，或许那孩子只是倒霉的遇到鬼被杀死的小孩罢了。但异样的既视感让他胸口沉闷，他竟无法去思考除这孩子之外的事。 ‘我必须弄清，他是谁。’ 继国岩胜这样想。 他需要再度回溯曾为黑死牟时候的过去，或许那都是些痛苦的，流淌罪恶的，让他难以承受的往事。但他不想逃避，他想知道，到底那孩子是谁，在那孩子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这大概就是人性，若他没有认识五条悟，没有跟这个小小咒术师建立如此之深的联系，也定然不会对有着类似经历的孩子产生同理心。正是因为逐渐获得感情，找回人类之心，他才想了解更多关于自己身为鬼之时的曾经。 于是岩胜给缘一发了讯息，告诉他自己暂时改变主意，决定先休息两天，之后又唤出泉奈。 泉奈对于岩胜大人继续回溯记忆表示担忧，毕竟上一次的结果并不美好。可惜继国岩胜坚持己见，他也只能按照主公的要求施展忍术。 很快他找到了，在黑死牟记忆里，有着奇特发色的男孩。 如诅咒一般，那是一对双生兄弟。 *大正年间* 一对双胞兄弟失去了父母，独自在山上砍柴为生。 有一天，他们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了……一个如同白桦树精怪一般的美丽女子，找上他们，说他们是鬼杀剑士的后裔。这世上有恶鬼这样吃人的生物，而他们有着卓越天赋，能对抗恶鬼。名为天音的女子希望他们能发挥天赋，成为剑士。 这对双胞胎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哥哥时透有一郎认为天音是想利用他们兄弟，坚决反对加入鬼杀队，而弟弟时透无一郎却想着，这样或许能帮助他人，发挥他们的天赋。 之后，突然有一日，恶鬼来袭。 “神佛啊……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从中作梗……我的弟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倒在血泊之中的长发男孩，明明早已奄奄一息，却依然保持着手臂向外伸展的姿态，似乎想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一动都不能动。 “无论是谁也好，无论是什么，请救救那孩子，我愿付出所有代价，请救救我的……弟弟……” 一双脚，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名武士。 男孩试图去看清武士的脸，可以他的角度，却再也难以扭转头颅。 ——如此，卑微！ 如此可怜！ 如此弱小的我自己！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可他现在除了愤怒与悲哀，什么都做不到。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能付出什么？”那个声音问，“在我看来，你的兄弟比你更有价值。他拥有天赋，而你却如此弱小。” 男孩咬紧牙，这，是事实啊！ 所以他才不想让弟弟去做什么鬼杀剑士！ 善良愿意帮助他人的弟弟，又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最终不是只会被利用，燃尽生命而死吗？他不要那样的结局，不想要看到那样的未来，所以阻碍弟弟加入鬼杀队！但，那都是他自私的想法，并非是……并非是想要弟弟在面对鬼时毫无还手之力，落得如此下场啊！ “一切……”男孩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吐出这样一个约定，“我将我全部的，全部的一切都给你……请……救……” 请救救，我的弟弟。 那个声音回答：“我……可以放过你的弟弟，作为交换……” 武士蹲下身，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将他提起。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看清了那武士的脸——那竟是有着六只眼睛，属于恶鬼的面容！ “就选你了。一个没有才能，愚蠢又无能为力的凡人。就对你稍许寄予些期待……毕竟，你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到，失血令他陷入了昏迷。 他想，自己或许做了糟糕的交易。若是自己的弟弟无一郎知道，他将自己的身躯交给恶鬼为食换取弟弟的性命，恐怕会非常难过，无比自责。 ……对不起，无一郎，我不知道那是鬼。但，就算那是鬼，若他能遵守承诺……其实……也不算太坏。 被恶鬼啃食的人，灵魂听说无法.轮回。那就选他就好。 那只恶鬼，跟袭击他们的恶鬼不同，是另一只……非常强大……又非常可怕……光听声音都颤抖不已，完全不同的，可怕的恶鬼。 幸好，无一郎没有遇到这只鬼。幸好是我先遇到了这只鬼。若吃掉我，那么他就不会再吃无一郎了，希望如此。 有着强烈恶鬼气息的武士，一把将昏迷的孩子夹在腰间胳膊下，再看了一眼门外那个与这孩子一模一样的双子。 明明是双子，却差差很远。门外的那个孩子，已经将一只鬼的头砸的稀烂，将鬼的身躯与四肢用数十个木桩钉在地上。 哪怕鬼杀队的剑士也不会如此残暴，论天分，明明，还是那个孩子更合适。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天才’两字，恶鬼剑士便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模糊既视感与厌恶。之前他甚至对那个有天分的小鬼生出杀意。 ……算了，约定便是约定。 “哥……哥哥……” 双胞胎之中的那一个，杀死恶鬼之后，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他费力的爬回屋中，试图寻找到自己的哥哥。 可那里，除了刺目的鲜血，什么都没有。 泪水不住从他眼中流淌。 ……被，吃掉了？被鬼吃掉了？为什么他会在哥哥受伤的时候失去意识？为什么他再度醒来时，只看到被他自己残杀的恶鬼？中间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他目睹哥哥被鬼吃掉，所以忘记了？为什么我会忘记？为什么我……忘记？忘记什么？我忘记了什么？我……我…… ……我一定要杀死恶鬼，杀死恶鬼，杀死恶鬼……不能忘记要杀死恶鬼……杀死恶鬼……我要杀死……杀死……杀死！！！ 第91章 被鬼选中之人 “真想不到你会为了救人类找到我, 黑死牟。用你的血将他变成鬼不是更方便吗？” 一个老人的声音这样说。 “他……太年幼。还要再养大一些才合适。” ……是那恶鬼武士！养大，他要把我养肥了再吃掉？ “——是要养肥了再吃吗？” 果然老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别废话，药老毒仙。将他治好。” 男孩用尽全力, 终于睁开了眼，虽然还是很困顿又再次合上了眼。 正在捣药的药老毒仙一看, 立即将男孩的嘴扒开，把一碗黑色如恐怖料理的东西一口气灌下去, 然后合上他的嘴。 “唔——咕嘟咕嘟咕嘟！！！” 男孩喝下去之后, 七窍冒烟, 满脸通红的痛苦晕过去。 药老毒仙装作很辛勤的样子擦把汗：“嗯，这样就吊住命了。接下来, 再要雷狐的尾巴毛跟长在灵山上的金针菇跟这湖底的长寿鱼以及龙龟鼻子上的灵芝就可以。” 黑死牟站起身：“……我很快回来。” 药老毒仙：“其他那些我这里都有，你只要去湖底找长寿鱼就可以。” 黑死牟顿了下脚步, 就未曾回头的出去了。 药老毒仙用烟杆磕了磕小孩的头：“好了, 不用装睡了，反正你现在也动不了。” 男孩睁开眼：“你……你们, 是什么东西？” 药老毒仙用烟斗打了下他的脑袋：“没有礼貌，我可是救了你的命。送你来的……是个有趣的家伙。” 男孩瞪大眼：“你说那恶鬼吗？他不是要吃了我吗？” 药老毒仙噗了一声, 然后哈哈大笑：“那他可是亏痛了, 你的伤势，在人类是无可能救活。他将你送到我这里，请我出手救你所付出的代价，足以购买许许多多你这样的人类了。” 男孩迷惑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药老毒仙不在意的回答：“谁知道，你不知道的话我更不知道。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直接问他, 他有点像犬夜叉, 就是那种嘴巴很讨厌行动很诚实……” 药老毒仙突然闭嘴了, 男孩若有所感，也连忙躺回去闭好眼。 果不其然，那恶鬼武士又回来了，这回提着一条极为巨大的怪鱼。他随手将鱼丢给药老毒仙，只见药老毒仙一口吞下去了。 黑死牟：“……？！” 黑死牟拔刀，药老毒仙连忙解释：“那是我的午餐，午餐啦，我都为了救这小子忙里忙外，没工夫给自己找吃的，不该你替我找吗？他已经治好了，就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能长好伤口。” 黑死牟这才收回刀，他看一眼小孩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 药老毒仙突然将头伸过去：“很在意吗？这孩子？他的血的味道跟你很近似，虽然你是鬼他是人，但相似的部分并未变化，他是你的后裔？变成鬼之前你也有妻儿？他让你想起你的家人？” 黑死牟看一眼药老毒仙——不能砍死，未来还有用得到的地方。于是他还是回答了这个有些过于隐私的问题。 “他是我人类时留下的后裔，仅此而已。我没有人类之时的大部分记忆。” 药老毒仙感慨：“变成鬼多数都会这样，只会记得印象最鲜明的执念的核心而已。那你有想过找回那些记忆吗？” 黑死牟冷漠的回答：“既然会忘记，那定非重要之事。我……还记得最重要之事，已经足够了。” 药老毒仙感慨了一句真是固执啊，就未在这个问题上多问，跟黑死牟交换了一开始约定好的物品，那是对妖怪来说很难弄到的珍重之物，但对于黑死牟这个战力强大的鬼来说，费些时间总能得到。 男孩一直在装死，他因过度震惊，还真有点晕眩之感。 ——祖先？这恶鬼竟然是他们兄弟的祖先？等一下，之前那个想骗他弟弟去当鬼杀剑士的女狐狸，的确说过他们的祖上有杀鬼的剑士。莫非就是……怎么会，杀鬼的剑士，自己变成了鬼？在杀鬼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感染上了鬼的血，之后又忘记了有关自己亲人的一切？ 男孩落入悲哀的想象，他想象这名武士所经历的悲惨遭遇，进而想象自己的弟弟如果真的成了鬼杀剑士之后，会经历的同等悲惨遭遇。 多么的，绝望啊！不停的斩杀恶鬼之人，其末路却是变成了鬼，忘记一切，再被其他的鬼杀剑士所斩杀。 唯有这个未来……这样绝望的未来……不希望，无一郎遭遇。 男孩在胡思乱想之中，很快又睡过去。 药老毒仙将男孩所需的药物打包好，交给黑死牟。 “一天三次哦，要按时给他喝下去，连续喝三天，再过个一周就能全长好。不懂怎么熬药雇个人类仆从来做。” 黑死牟默默收下，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药老毒仙撅起嘴：“谢谢呢？要尊敬我，对我说谢谢啊！” 黑死牟：“……谢谢。” 药老毒仙见他这么老实，又觉得有些无趣了：“你就是太过认真，才会执迷人间落得现在这个样子。算了算了，反正，总有不讨厌你这样性格的笨蛋会替你烦恼，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只是，偶尔也看看身后追逐你的人吧，不然他们也太辛苦了。” “并没有，那样的人。” 有一郎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山林之中的房屋之内。 当闻到一股药香味时，有一郎相当暴躁。 ——这个混蛋恶鬼，该不会真的抓了人类来给他熬药吧？ 他爬起来，蹬蹬蹬的朝药香传来的地方跑去。他得快将那个无辜的人放走，不能因为他——嗯——？！ 跑到厨房，看到炉灶前一脸严肃用小扇子扇火的恶鬼，一时间就连脾气暴躁的有一郎都失去了言语能力。 “你竟然懂得如何煎药？” 不是鬼的吗！鬼也会生病的吗？！ 扭过头看向他的恶鬼竟然显得有些呆萌，他的六只眼都水光朦胧了……当然了这么多烟，正常两只眼都会被熏到啊！为什么一个有六只眼的恶鬼要去看火熬药，傻得吗！ 有一郎忍不住跑过去，一把躲过小扇子，将对方挤开。 “到底会不会啊你是笨蛋吗？这是倒烟了，倒烟！你起开，我来！” 折腾一通疏通了烟道，让火烧正常了，有一郎一手拿着小扇子，一手拿着煎好的药壶，一时间有些茫然。 话说，为什么我这个病人要自己给自己煎药？ 不，虽说也不希望他找别的人类来煎药再把对方吃掉，可是让鬼煎药果然更奇怪了。 ……最后还是得我来自己煎吗！！！ 有一郎头上浮起青筋瞪向恶鬼，这都什么，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我之前……看别人熬过。” 有一郎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竟然是在回答之前他问的问题。 “你是老年痴呆吗！这反应也太慢了，还剑士呢！熬药不是看一次就能学会，你连生火都不会吧你这不需要做饭的恶鬼！啊啊啊！简直蠢透了，我都在干什么！对一个恶鬼吐槽这些有用吗？他能不能理解都是回事！” 有一郎暴躁的抓自己的头发，他真的，太倒霉了！ “当然能理解，你已与我……做过约定。” 有一郎黑线，就你这充满断句的说话方式，实在难以将你当做能正常沟通。 等等，之前，这只鬼跟药老毒仙沟通的时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到了他，就要么不回答，要么慢半拍？因为我是人类？ 有一郎看向六眼恶鬼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在呆萌，老实之上再加一个内向害羞，竟然毫无违和感？（其实不是，他只是试图树立威严。） ——不！给我等等啊！怎么回事！这些标签放在恶鬼上绝对哪里都不对！ 显然恶鬼剑士并不明白他的纠结，还以为对方终于被自己的气势给威慑到了。 “你的弟弟平安无事……去了鬼杀队。换你履行约定。” 有一郎：…… 有一郎：………… 有一郎是真的汗流浃背了。 ——我竟然把我辣么大一个弟弟都给忘了！啊啊啊！该死，都怪这个恶鬼太奇怪的错！ 有一郎也没顾上什么约定不约定，站起来就想走，被恶鬼给按住。 “我得亲眼看到我弟弟才作数！” 他吼完，看到被递过来的凉好的汤药，无言片刻。 之后他立即拿过来喝掉，然后蹬蹬就跑了。 ——为什么没有追来，那只鬼！这么放心他的吗？是笨蛋吗那只鬼！他就这么跑了怎么办？ 槽点太多，有一郎都无法解释自己纠结的心情。 很快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想多了，双脚一轻，他就被不知跟随他多远的武士直接拦腰抱起拎着跑，一阵晕眩之后，就来到一个荒郊野外的什么地方。 他看到了不远处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正跟其他的鬼杀剑士交谈着什么的样子。 此时恶鬼武士正站在树干之上，被恶鬼武士挎腰跟夹米桶一样夹在腰间，有一郎的倒是老实的垂着四肢没有动弹，他怕自己一动，让那边的人们听到动静。这个恶鬼武士绝非眼前几个看起来并不强的剑士跟自己的弟弟能对付得了，这点他还是心中有数。 他的弟弟似乎有些精神疲惫，但看不出悲痛或难过之类的感情，表情很放松。虽说看到弟弟无事他心中放心了，但看到弟弟如此悠闲却又让他额头浮起青筋。 “真的没事吗，无一郎？没有过去的记忆，真的不会妨碍生活吗？医生说是什么心因性失忆……是不是想办法找到导致失忆的原因更好？” 他的弟弟，无一郎淡漠的回答：“就算那样又不会找回记忆，只是徒增烦恼。反正也跟任何一个鬼杀队的成员一样，不外乎家人被鬼吃掉。没关系，我依然还记得要斩杀恶鬼，其他那些……既然忘记了，就随它去好了，我只要记住最重要的事就好。” 此时的无一郎跟剑士们，正从树下走过。 他们完全没察觉头顶就是他们的天敌。 如此之近的距离，被鬼抓着的男孩只要张嘴呼唤一声，他们都能听到。 然而……并没有。 前行之中的无一郎感到有什么飘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偏头一看，看到了一点水迹。于是他顿下脚步，回首看向背后那棵树。 银杏叶飘落，上面什么都没有。 ——是树叶之上的露水，随着风吹荡下来了吗？ 在离他们有段距离之处，恶鬼剑士放开手中之人，他知道，已经没有必要抓住这个小鬼了。 跪在地上的男孩正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任由自己的泪水如雨而落。 ……已经没有了，这个小鬼可以回去的地方。 虽是这样想，恶鬼剑士却并未催促，他抬头看向那边另一个小鬼脚步微顿之后，逐渐远去的身影。 看吧，双胞胎而已，只是长得相似，又不是真的灵魂相连。就连在如此近的距离，也无法将心声传递。 “混蛋！你也是，无一郎也是，都是混蛋！为什么要做鬼杀剑士！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必定会是如此悲惨的结局！” 男孩受到了伤害。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兄弟所遗忘这一事实。 更重要的是……兄弟不得不遗忘自己，才能摆脱痛苦这一事实。 他的弟弟，时透无一郎有关记忆的话语，居然如此可怕的与这只恶鬼剑士重合！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弟弟毫无希望的未来，他为此而痛苦不已。 与其这样，与其燃烧生命救助他人，最终连自己都变成了忘记一切的恶鬼，他宁可，宁可……！ 不，我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就此认命！无一郎只是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哪怕是自己所痛恨的道路，事已至此，绝不能就此认输！ 决不能让我的弟弟，沦落到变成恶鬼还无人可救这样的结局！ “你，是，想将我变成鬼吗？” 有一郎抬头问道，也许他试图让自己更有气势一些，可惜依然在不停滚落的泪水只令他看起来更为凄惨。 幸好，恶鬼剑士并未有任何表情变化，或许早在很久以前，恶鬼早已没有怜悯这等感情。 “你太弱。” 有一郎：青筋！！！ “言谈粗俗，毫无礼仪，脾气暴躁，按道理是我最不喜的那一类。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并不讨厌你。” 明明两兄弟之中的另一个更有天赋，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更为驽钝的这一个。 有一郎：“——在，在胡说什么你这只恶鬼！！！” 啊啊啊！！！就没有人教这个该死的恶鬼常识吗，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吗？讨厌啊，果然是恶鬼，太讨厌了！！！ 恶鬼低头看向满面通红的男孩，六眼迷茫。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第92章 与鬼同行之人 有一郎突然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恶, 啊啊啊！！！” 恶鬼：……？ 这个小孩，好奇怪。 有一郎突然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恶鬼：“用敬语。” 有一郎：“不要突然摆出长辈的口吻恶心死了！快说叫什么！” 恶鬼剑士：“……” 恶鬼剑士竟然转身就走了。 有一郎从地上爬起来, 狼狈的跟着对方：“快说叫什么，不然我就叫你喂了！喂——！！！” 在他以为听不到答案之时，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 “黑死牟。” 有一郎：既然是我的祖先，那就应该姓时透，也就是, 他应该叫时透黑死牟？好奇怪，他父母什么品位, 竟然比我父母还不会起名字！ 若真的是祖先, 难不成真的是长辈？那不用敬语的确是有点不合适。不，等等，我为什么要对鬼用敬语！但如果是祖先，的确应该用敬语。到底要不要用敬语？ 他吃人吗？我是备用粮吗？难道会先吃胳膊再吃腿最后吃头？不行，我得想办法锻炼腿力, 找合适的机会逃走！ 不行，如果我逃走, 他把无一郎抓来该怎么办？这么说我果然应该跟着他？ ……能弄死吗？好像很强, 弄不死的样子。 还是孩子的有一郎, 内心相当混乱的跟着对方回去了。 回去之后的有一郎：我为什么要跟他回去！中途逃走不就好了吗！ 男孩再度双手抱头！ 怎么回事, 我中邪了？！是鬼的能力, 一定是鬼的特殊能力, 六眼催眠之类的！鬼的能力, 太可怕了！！！ 黑死牟：…… 不是很懂这个人类。 * 时透有一郎，是一个被鬼带走的孩子。 但，又有些不一样。 继自己给自己熬药，自己给自己做饭之后，有一郎也顺便把住宅也收拾了，又毫不客气拿着鬼的银两为自己添了衣物跟生活用品。 完全，不知道这只鬼养一个人类的孩子是要干嘛，看着也不像要吃肉，按照药老毒仙的话，救他的钱都足够买很多他这样的小鬼了。 而且他也逐渐发现，这只鬼沉默，或断断续续说话的时候，其实是试图在树立威严。 为什么觉得这样会树立起威严啊！这只鬼！ 不，等等，说来一开始他的确很怕这只鬼。 有一郎很聪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鬼其实存在某种相当可怕，如同天敌一般的气势。就好比被蛇盯住的青蛙动不了，其实普通人类，面对鬼的可怕杀气是会被恐惧压倒，无法思考的。他最初重伤之时见到这只鬼的时候，也曾因对方的气息战栗不已。 但自从被药老毒仙治好……啊……！ 有一郎看向自己碗里的药，是这个吗？用奇奇怪怪的东西做的药汤，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他的体质？ 有一郎想起来，自己的力气似乎是比以前变大许多。这样说来，也听过这样的传说，被妖怪山姥带走的养大的孩子，会变得力大无穷。可能是一个道理，药老毒仙做的药，将人类的身体做了一些改变，这样才保住了他的命。 下次有机会见到，问问那个妖怪好了。有一郎这样想着，将药喝下去。 将碗洗完放好，他才大踏步的去找那只正在练剑的鬼。 在这里，就又要吐槽一下了，明明在深山老林里，这房屋却连着一个室内道场。这只鬼白天的时候就是在道场内练剑，而晚上又在外面练剑，从早到晚就跟个永动机一样除了练剑就是练剑。话说他都不吃东西的吗？鬼不是吃人的吗？ 不，也从未听说鬼跟妖怪关系良好，这家伙，其实是个妖怪的吗？ “药全都喝完了，差不多了，快告诉我你打着什么主意，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有一郎毫不客气的闯入道场，内心黑暗的想若现在有什么办法在道场顶上打个洞，是不是就能恶鬼退杀了啊？ 好像也不太可能，这家伙似乎很机敏，无论听觉还是嗅觉都很敏锐，几乎很难瞒着他做什么事。 这样想着的有一郎，抬眼就看到正在光膀子练剑的黑死牟。 肌肉，很结实。 跟他之前见过的另一只鬼——那种莫名其妙膨胀起来看起来相当壮硕的肌肉不同，是更紧密，有韧性的类型。 很多人误以为，强大就是很多肌肉，但其实上肌肉的数量增多只会增加摩擦力，让速度减慢。习武者注重的往往是拉伸力与韧性，与增加力量的那类肌肉族群不同种类的曲肌类肌肉。外行人虽不明其中道理，还是能一目了然看出这是一具真正用战斗所淬炼的肉身，不是那种华而不实之物。 落脚也很沉稳，就像扎实的山扎根在地上，有一郎有些心跳剧烈，他推测这只恶鬼曾经是人类的时候恐怕也非常强大，是一位让他人望而兴叹的剑士。 有一郎的视线从上身，看到脚，又落到脚旁边的衣服上。 他皱起眉，随即想到了什么，额头浮起青筋：“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每天都丢一套衣服吧！” 正在练剑的黑死牟动作定住，陷入可疑沉默。 有一郎：“我就知道！没有仆从，你自己又是个武士大爷，每天练剑却衣着整洁，你根本就偷懒没有洗衣服，而是丢了穿新的？你怎么这么浪费！烧钱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老百姓一顿饭多少钱，你那一套衣服多少钱？没要求你穿打补丁的，最起码，不要给我日抛啊！太过分了你！！！” 黑死牟，继续沉默。 他没有看男孩，又开始继续挥剑。 有一郎强忍愤怒：“那些你换掉的衣服呢，你放哪里了？” 黑死牟：“……烧了。” 青筋！青筋青筋！！！ 有一郎崩溃的按住自己的头，他脑袋旁的青筋都要气炸了！ ——这个鬼，为什么，总能这么让他崩溃啊啊啊！！！ 有一郎：“不许烧！以后放在固定的地点，我来洗！！！可恶，该死的武士大少爷完全不懂珍惜他人的劳动成果！” 黑死牟：“嗯。” 有一郎：“差点被你带歪了，快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黑死牟走到旁边放武器的地方，拿了一柄木刀。 那并非普通的木刀，是配合孩童的身材所准备的武具。但也并非纯正木质，内芯应该是金属，使得整体的重量如同真正的刀具。 他将到丢给有一郎，有一郎单手接住——哪怕是被妖仙人改造过的身体，也觉得这刀有些分量。 挺有趣的，刀的长度虽然是按照孩童比例来，重量却是按照正常刀具来设计。 至于为什么会使用木质而不用真剑——一来是重量的问题，二来，初次用剑的人很容易将武器脱手，若是真剑容易割伤。因此娴熟的武馆都会先让练剑者习惯之后再换成真剑。 有一郎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这木剑上竟然连毛刺都没有，不会划伤使用者的手，绝非粗糙之物。单从这件小小的武具之上，也能察觉准备之人的用心。 “这剑是从哪里买的？” 有一郎想，莫非附近真的有剑道武馆之类？ 黑死牟：“我做的。” 有一郎：……？ 有一郎：……？？？ 你莫不是变鬼之前不是个剑士，而是个木工？这也做的太精细了吧！ 有一郎不可遏制的浮现六只眼的恶鬼在认真做木剑，做好还打磨一下的画面，莫名觉得……竟然非常合乎他一直以来对这鬼的印象？简直就跟煎药的时候那种呆萌感异曲同工！ 不，等等，别被骗了啊有一郎，这是鬼，这是只吃人的恶鬼！ 很快有一郎不用难为他自己了，黑死牟直接抄刀把他直接掀翻了——刀甚至都没出鞘。 黑死牟沉默片刻，自己也换了一把木剑。 “再来。” 之后又被掀翻。 “再来。” 再被掀翻。 “……” 连续被掀翻。 有一郎：“——你这家伙，有完没完！” 我还没站稳呢！ 黑死牟低头看向他，虽然从那六只眼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有一郎还是莫名的感到了对方的失望之情。 再度青筋！这个鬼，真特么讨厌！ 有一郎爬起来：“我只是个砍柴的，从没练过剑！就算评价，也该让我学了基础再说！” 黑死牟似乎同意了他的说法：“每日，马步蹲，挥剑练习。一个月之后还是如此，便换你弟弟来。” 有一郎怒：“你竟然用我弟弟威胁我，你这混蛋！” 黑死牟：“我是鬼。” 有一郎：“啊啊啊！该死的恶鬼！” 他抄着木剑砍过去。 对方还想故技重施，却被他灵活一个俯身躲过了！他立即转身准备一个刺击，却被对方转身一抽，整个剑都飞出去，虎口震得生疼。 ……这个畜生！力气也太大了！ 有一郎的脸抽成一团，那性格糟糕的怪物剑士，却笑了。 “那就期待一下好了，一个月后。” 有一郎愤怒的用拳头锤了下地，一个月后一定要你好看，砍下你这恶鬼的头！ 不，等一下。 “你等等。” 有一郎爬起来，对正准备离开，背对他的剑士说。 黑死牟：“……？” 有一郎：“拿上你的衣服，给我过来！我教你怎么洗！我只给你洗外衣，别想我给你洗兜裆布啊啊啊！！！” ……是的，这个时代女人的内裤没有普及，但男人，尤其武士的兜裆布还是蛮普及的。大约练武也有步伐太大会不会扯到蛋之类的顾虑吧。 黑死牟：“……。” 黑死牟扭头走了。 有一郎：“有种别走，难道你真准备不穿！” 对方没理他。 有一郎愤恨，那你就光着吧，混蛋！ 黑死牟：…… 黑死牟走回房间，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其实，会洗，就是鬼的力气太大，一洗就会碎掉啊。雇佣人类又容易发生香奈惠那时候的事，被鬼同事当点心吃了。但这些情况他难以跟小孩子解释。 我，没有不穿。我只是全部次抛而已。 怎么听也很奇怪。 ……羞耻啊，这果然，都是童磨的错！下次再削他一顿！ 教主大人：“阿嚏！啊，不知道哪位好朋友想我了呢~？对了对了，不知道小香香的本子画好没有，隔天去找她好啦~” 嗯，他可是冒着被黑死牟大人砍死，被无惨大人发现送去飞升的危险做了酱紫酱紫的事，才能现在愉快追本子，他真是，好艰辛的说~ 玛丽苏.教主大人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第93章 最后的巫女 一个月之后, 有一郎总算没可怜到站都没站稳，虽然依然是剑被击飞，惨败到惨不忍睹。 但这似乎已经达到了黑死牟的标准, 他接着开始教有一郎剑术。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呆在大宅之内，但偶尔黑死牟也会带着他离开, 混入人类之中，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样子，虽说结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黑死牟似乎能拟态成人类，但他一次都没见过，黑死牟的解释是, 恶鬼就要有恶鬼的样子，他无需变成人来欺骗人类获取食物。 这点有一郎同意, 他从未见过黑死牟吃人, 偶尔他看到黑死牟会拿着一袋鲜红的液体吸取，就像在吃吸吸乐，明明很恐怖却又有一种奇怪的萌感，让有一郎又是纠结不已，只能大声讽刺对方是大号的蚊子。 一直持续到有一次, 黑死牟很着急的想要离开，犹豫一下之后, 终究带着他一起走了。 他们落脚之处, 离一座城池不远。 当听说那城池的名字, 一直以来困惑有一郎的问题, 终于迎刃而解。 继国城——他的家乡, 他们的父母祖先所居住之地。 只要是来自这座城的子民, 都听过这样的故事, 如同睡前童话一样幼稚又可笑。 ……若被妖魔鬼怪，乃至恶人所追逐，回去吧，回到我们的家乡，那座鲜花缭绕的城池。 在那里——我们曾经的城主，化作了鬼将，依然守护着我们。 那是，我们的守护神。 黑死牟很强。 有一郎对此虽有亲身体验，却也仅仅是在对练之时，面对手持木刀的黑死牟，他毫无应对之力。 直到现在，直至此刻，他才明白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只鬼的时候，为何内心从未浮现起反抗的念头。 ——恐怖。 那样的可怕杀伤力，已经超出妖鬼的范围。在他们前进方向之处，所有位于城池附近的妖物，全被一扫而空，如海啸掠过，毫无侥幸残存的可能！ ……原来，我竟是与这样一个怪物一起生活？ 时透有一郎对于自己的鲁莽后怕起来。 他一直以为，黑死牟对他的‘有所期待’，是真的有所期待。现在看来，那并非自己所以为的意思。多半就像人类养猫猫狗狗，会对叼回木棍的狗摸摸脑袋夸奖个一两句，其实并未真的认为它能做到什么，毕竟，只是条狗。 亲眼目睹月之呼吸的大范围攻击之后，有一郎难以想象人类之中有谁能做到，或与之对抗。 人类，再厉害，也仅仅是人类。而这鬼……早已超过其他的鬼太远太远，完全出乎正常合理的想象范围之外。 那些让常人惧怕毫无应对之力的妖怪，在鬼将面前如纸糊的一样，轻轻一扫便飞灰湮灭。那前行的恶鬼剑士，甚至未曾将它们当做对手，就像对于飞绕的蚊虫轻轻挥手驱赶。 ……但是，数量也是在太多了。 有一郎察觉到了异常，哪怕他不了解当地情况，也知道如此大量妖怪肆虐之处，不可能有这样多的人类聚集定居。这里一定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时间分神，光追上快速前行的恶鬼剑士，已让他费劲精力。哪怕他无需应对那些根本无可能靠近他，早在接近他之前就被歼灭的妖怪，这般速度也已让他费尽了全力。 黑死牟教了他很简单的呼吸法，只是基础之中的基础，呼吸法.常中而已。有一郎的掌握速度已经很快了，快到让其他的鬼杀队员知道恐怕会痛哭流涕，渴望重新投胎一次。可惜哪怕如此，还是远远不够，就这，有一郎觉得还是黑死牟为了让他跟上放慢了脚步。 他们很快进入了城池，有一郎跟随黑死牟来到了一座神社，黑死牟直接穿过神社的鸟居，如入无人之境。见他的行动太过娴熟，如进入自家的后花园，有一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既然整座城都相信鬼将的传说，那此地的神社自然也是供奉鬼将的。 食人鬼被人类当做神灵供奉，简直讽刺至极。 有一郎本以为自己会内心翻涌愤怒，可实际上，他竟非常自然的接受这一事实。 大约跟着恶鬼在一起，所遇非常之事太多，就连他都有点习以为常。 他比黑死牟慢了一些才来到位于神社之中的主屋正厅。 他看到那只傲慢无比，总喜欢把礼仪什么挂在嘴边的恶鬼，正半跪在地上。 有个神官也一样跪坐在地，正流泪不止。 在他们面前的是……躺在地板之上，胸口被大片的鲜红所渲染，唇角也有血珠滑落，极为年轻的，幼小的女巫。 “对不起……我没能守住……我们的城……” 鬼将握住女孩的手，这只手，竟是如此的小，比他所以为的更小。 ——所以从一开始就说了，不要让孩子来做这样的事！ “别说了，梦子！”神官哽咽道，“都是我，如果早点注意到妖怪的目的是身为结界核心的你，不会让你沦落至此！” “黑死牟大人……”巫女说，“请您……吃了我。” ——！！！ “数百年都遵守约定，辛苦您了。现在……我说……可以了……让我……成为您的力量……” 神官：“梦子！” “已经……可以了……吃掉我……我是……‘稀血’……” 已经可以了。 您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明知我是对鬼来说，一滴血肉便可抵百人的稀血，却从未提起。 我为了维护守城结界，必须保持灵力，从未将我的任何东西，哪怕一滴血献给您。 明知道……对鬼来说，不食人血肉，会逐渐衰弱。单单是人血，根本无法维持您这样强如鬼神之力的庞大消耗。 可我还是，为了我的职责，为了这座城，为了我自己……利用了您的温柔。 到此为止就好，看守您的巫女，到我这一代就好。我已经知道……您已经无需……束缚……到最后……我想……为自己……请让我与您一起…… “在说什么混账话！” 时透有一郎忍不住怒吼，哪怕对方是可怜的，将死的幼小女孩，他还是难以遏制自己的怒火。 “你们这些人，将这家伙一直以来的努力当做什么？不要随随便便的用这种理由将他变回食人鬼！那样一来的话，他跟其他的恶鬼又有何差别！别把你们的理想强加在他身上，他只是区区的恶鬼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吼了一些什么，又为什么一边吼，一边哭。明明他，明明他从跟无一郎分开那一天起，就决定不再轻易落泪！ 小小的巫女，合上双眼。 ……啊， ……是这样啊。 ……原来是我……再度的任性了啊。 ……对不起，谁让我，是个小孩子呢。 我啊，其实……只是想……想…… 她最终，是笑着的，就像每一次陷入梦境之时一样。 她是梦巫女，梦境是她的能力，在梦中，她无所不在，她只是回到了她的世界。 “她死了。” 黑死牟说，从他平缓的声音，与他毫不动容的外表，完全无从看出他的任何动摇。你会觉得，原来如此，这就是恶鬼了，哪怕看起来再相似，也早已失去了人心。 一种郁闷与愤恨堵在有一郎心间，他难以抒发心中愤慨，只能紧握双拳到双臂颤抖。 黑死牟站起身，抬起手，一柄新的长刀，从他手中生长出来！ 有一郎：——！！ 那是什么，果然，是怪物！ 恶鬼竟然用自己的血肉，制成了一把刀！ 那是一柄看起来就无比狰狞，血肉搏动凝固其上，甚至还有看似眼珠之物附着的诅咒之物。黑死牟握住刀柄，面不改色将刀刃直接刺入巫女的心脏之中！ 神官大怒：“你在做什么！” 只见巫女的血沿着刀蜿蜒而上，覆盖整个的刀身。神奇的是，整把刀就像被清水洗沥一般，褪去压抑又狰狞的外观，化作一柄散发柔和灵力，洁净又华美的长刀。 黑死牟拔起刀，将它丢给神官，神官狼狈接住，却依旧被锋利的刀锋划伤了手。神奇的是，被划破的伤口迅速的愈合，连血都未曾流下。 “去找一个叫杉仙翁的妖木，用它的树枝做刀鞘。”黑死牟说，“用它来建立新的结界。以后，这里无需巫女做人柱。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回来。你们自由了，这是属于你们的城池。人类的城池……由人类自己来守护。” 说罢，他便走了。 抱着刀的黑耀神官，直到有一郎跟着跑出去才反应过来，恍惚一下连忙追出去，可外面，已经什么都没有。 他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原来那一位与这座城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的脆弱。原来……他只是为了约定，为了一代代守护这座城的巫女才留在这里。从来都不是那位需要这座城，而是这座城依赖着他，束缚了他。 这座城，失去了它的守护神。 * 一直沉默跟在其后的有一郎，突然开口了。 “喂，你这家伙，如果想吃的话，就喝我的血吧。只要不吃人，这种程度应该可以接受。” 黑死牟好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之前发生的一切未曾让他动摇。或许这就是恶鬼吧，有一郎这样想。他都已经不奢望这家伙不杀人。只要不吃人就好，他这样想。 “为什么。” 黑死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孩子。 “为什么……人类，不可以。人也会……吃其他生物。为什么……你跟戈薇……不想让我吃人？” 戈薇？没听过的名字。但这不妨碍有一郎理解他的问题。 “因为你曾经是人类吧？哪怕现在是恶鬼，从前应该是人类。” 有一郎相当肯定的回答，毕竟鬼数量这样少，也看起来不像是有自己社会体系的样子。那恶鬼又怎来的一些人类的习惯？鬼曾经是人，他一早就猜到了。 “人死了，的确尸体被谁吃掉都无所谓。想象一下如果是饥荒，我说不定为了活下去也会吃人。我可不像我的弟弟那样善良，我就是那种为了自己跟亲人活下去，不择手段的类型。” 有一郎直白的自黑道，其实他分明不是那样的人，可他依然以最坏的程度衡量了下自己的道德标准。 若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十人，百人，无数的不认识的人死在眼前，他都不会眨眼。他就是这样冷血的混蛋，跟他温柔的弟弟一点都不一样。 可是……哪怕是这样的他，也知道，有的界限不可踏过。 “但是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恶鬼，若吃了人，就彻底舍弃掉曾经做人类时的过去，舍弃了人心。不想让你吃人，是因为想要让你依然保持人心。哪怕你是只恶鬼，还是希望你能保留人心，这样的想法很愚蠢是不是？” 黑死牟没说话，只是走过来，突然伸手，放在他的头上。 有一郎一阵窒息，他还以为脑袋要被鬼拔掉了呢！这是在干嘛？ 直至那只鬼移开手，转身继续向前走，他都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你这家伙！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若有一天，你连人心都舍弃了，那就由我来砍下你的头好了！’ 有一郎内心与自己做下约定。 他不会说出口，他不像那个年幼又天真的巫女，会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恶鬼。 这是，我与我自己的约定。 第94章 上弦之叁拜访 有一郎学会了呼吸法, 但他舍弃木刀之后，用的不是剑，而是双斧。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他深知这个道理。与他那有着天分的弟弟不同，大约也跟他的性格有关，有一郎并不太擅长灵活的招式与技巧。在攻击技巧简单, 招式变化不足的情况下，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力量大，如此一来双斧就是很好的选择。 是不是很容易让人想象到传说中被山姥养大的金太郎呢？金太郎的武器似乎也是斧子。大约对于这样力量充足却技巧不足的人来说，这就是最适合他们的武器。 对此黑死牟没有说什么。他只教授了呼吸法给有一郎，似乎看上去并不在意他具体用的是什么武器。 ……只是看上去而已。 在很久以后, 有一郎知道黑死牟将一个鬼杀队的剑士转为鬼，尤其那个剑士的年龄看若与他相仿之后, 令他极其的愤怒。 ——你他妈想要个练剑的, 一开始就不要选老子啊，混蛋！ 现在的有一郎还没这样的苦恼，他正鼓足了劲儿将呼吸法运用在他的战斗中。他的双斧练的很好，一般层级的鬼见到他基本一斧了事，能将对手沿着中间, 从头到尾对半劈开。在对练中，他也成功地砍断了黑死牟的木剑。 ……他都用斧头了, 这家伙还用木剑, 简直是太瞧不起人了！ 在一个不一般的情况下, 他偶然有机会跟上弦交手。来者是找黑死牟的, 据说是个武痴, 偶尔在找不到对手, 极其无聊的情况下, 会跟自己的同僚过两招。 那只鬼也是个怪物，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黑死牟给人类带来的是一种阴森十分有魄力的威胁与压迫感，独自一人也如千军万马，他抽刀之时，你不认为有谁能在他面前矗立，无论那是生命还是非生命体。 而这个叫猗窝座的则不太一样，他汹涌澎湃的战意集中在他本身，当他站在那里时，你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忽略他的威胁与攻击性。就连行走都感觉像带着一种风啸，恐怕他挥拳之时无人能苟延残喘。 ……有一郎的直觉不算有错。黑死牟有丰富的一对多经验，所谓的多不是指十几二十人，而是千军万马，这是成为城主的他领军作战所积累之气势。相比较下，猗窝座的强大是个体的强大。虽然也并非不可以一敌百，但近战单体他更为擅长。 这只本意是来找人切磋的鬼，一见到有一郎就见猎心喜，以前他似乎没有对战过用双斧的，因此感到稀罕。可惜哪怕他让手，还是把有一郎打的够呛。有一郎他力气再大也是人类，与鬼有着先天性差异，不提恢复力，最大问题就是体力的持续性。这在力量系特攻手来说，也是极为需要重视的一个问题。有一郎比一般人类强很多，但耐力上依然不是鬼的对手。 猗窝座倒是打的很满足，虽然很快对手被打趴在地，他依然看到了一个未来的强大对手的诞生。 “还不错，这小子！差不多可以将他变成鬼了吧？以他现在的程度变成鬼，至少能是个下弦。” 这在猗窝座来看已经相当有发展了，只要再多吃些人继续磨练，就能变成上弦。 黑死牟拒绝：“还不到时候，他的身体还太过年幼，未达到最巅峰时刻。至少要等他的呼吸法练到极致，开了斑纹之后再做考虑。” 猗窝座惊讶：“难道你是准备让他直接挑战上弦之位？我还以为你只是准备让他做十二鬼月的后补。” 黑死牟微微动了下唇，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有一郎愤怒的想吼，可惜声音最终还是提高不了多少，大声点都牵扯着身体疼。 “别自说自话，你们这些垃圾。我才不会成为恶鬼！” 猗窝座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是想说假如成为鬼就当场切腹吗？你以为你自己是鬼杀队的成员？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黑死牟大人捡回来的小玩意儿。黑死牟大人，这小子挺逗，我觉得还不错。” 在猗窝座看来，这只是可爱的小鬼不甘心的任性。若真的憎恨鬼，不想成为鬼，那就不可能呆在黑死牟的身边，更别提学习呼吸法。在他看来，这也是一个追求强大的小鬼，只是目前因为打输了，所以不甘心，还想着以人类之身战胜鬼这样的可笑想法。明明在上弦之一身边的他，应该比谁都更清楚鬼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猗窝座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走了，在他看来这小孩儿还没有跟他对等交流的资格，只能算黑死牟大人的附属品。据说黑死牟大人喜欢与强大的剑士对决，大概是这个原因吧，才收留了这个小鬼，哪想到这小鬼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去。将来若是哪天黑死牟大人觉得腻歪了，他也可以考虑接手。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猗窝座认为这个小孩未来应该会成为一个上弦。最近听说因为某件事，童磨那个狗东西将黑死牟大人给得罪狠了，目前除了上弦会议之外，都不敢往这边凑。考虑到上六兄妹原本就是童磨所招募，更偏向于上贰；那么黑死牟为了针对童磨，想要招募一个自己人进上弦也是能够理解之事。 ——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也许也有其他的原因，上弦之一从来都寡言少语，难以推测他的真心。很多上弦，甚至包括他自己其实都对这位上一是有一点畏惧的，譬如他来请求切磋，也全看对方心情，若被拒绝就会干脆的退下。也只有童磨那个大大咧咧的蠢货，敢于得罪这位。 举个例子，如果是其他的上弦干掉了同事，那无惨大人肯定是要降罪的，甚至怀疑对方的居心。但若换了这位上弦之一，你死了估计就白死了，无惨大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甚至会赞同表示早就该把这无用的废物裁员。 上弦之一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他的杀伤力，更在于无惨大人对他的信任。也就是说，等同握有十二鬼月的第二生杀权。据说十二鬼月最开始就是无惨大人和这位所设立的……两位与其说是上下级关系，其实更近乎于合作者，不过是为了让无惨大人方便把握十二鬼月，才表现得如上下级一般恪守礼仪规矩。 对于武艺之外的事，猗窝座并不想深究。他只要知道，哪些鬼是能得罪的，哪些鬼是不能得罪的就好。就是因为他足够聪明，换位战败给了童磨之后，也并没有被踢出十二个鬼月。能干又不多事儿的属下谁都喜欢，鬼王不会轻易把他换掉。 等自己的鬼同事走了，黑死牟才走到有一郎的面前。 “你……不要……挑衅上弦。你的兄弟，在鬼杀队之中。” 有一郎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对方所表达的意思。他跟无一郎可是双胞胎，如果那个上弦鬼对他太过感兴趣，结果那家伙又不小心碰到了无一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这句提醒听起来太像威胁了，简直好像在说不要越矩，否则你的兄弟会被收拾一样。为什么这混蛋能把好好一句提醒，说的完全就跟威胁一样！真亏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点满了阅读理解满级，否则鬼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提醒啊！嫌东嫌西的，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啊！！！” 这么吼完，有一郎又觉得自己蠢极了。 多么愚蠢的话，那个时候……他快死了啊！选择他的最大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他当时快死了。 区区恶鬼就给我坚持到底的作恶啊！为什么要去救人！！！该死的该死的该死！！！ “是你说，全部都交给我，为了你的兄弟。我想知道无能的凡人，能为了自己的兄弟，做到什么程度。” 电光火石，有一郎想到了：“你也有兄弟？还是人类的时候？” 黑死牟平淡的回答：“似乎是这样。” 有一郎：“似乎？” 黑死牟：“我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但据说，我们是双胞胎。他似乎是一个非常强大，连那位大人都畏惧的剑士，可惜身为人类，逃不过衰老死亡。我对他唯一的记忆，就是他哭着对我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兄弟。” 有一郎震撼，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是什么好。 黑死牟看向他：“有一个兄弟，是怎样的感觉？什么都跟你一样，却比你有天分，有这样一个弟弟，是怎样的感觉？” 有一郎回答：“很……担心。他太过优秀，又太过善良，就像全力奔跑的傻小子，我总担心他奔跑的太快，将自己的命葬送掉。其他人走错路，只要回头走几步就能回来；跑的太快的人，想找回来要比其他人更不容易。” 黑死牟沉默了一下，又道：“你是个很好的兄长。而我，大约并不是。” 有一郎问：“为何这样说？” 黑死牟：“你珍惜你的弟弟，只要他是人类，你就不会想要变成鬼。我的兄弟使用日轮刀，他是鬼杀队的剑士，而我，自己选择成为了鬼。” 这一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一郎反驳：“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不是都不记得了吗？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变成鬼？不在意自己人类时的兄弟，又为什么想知道兄弟间的感情是什么样？” ……在意？ 黑死牟回想起自己腰间日轮刀的主人，他的确对那名剑士临死之前落泪的场景，印象深刻。 不，那又如何呢，只是一个已死之人。 “你所说，均是无可改变之事。无论是否在意，他已身死。无论有何缘故，我此身为鬼。既已选择自己的道路，便会一直走下去。” 黑死牟讨厌半途而废，对他来说，既然已经是鬼，那就是说明自己的选择就是如此，他绝不会后悔，哪怕那在他人看来是错误的选择。既已选择，便要走到最后。 有一郎费力的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啐了一口牙血，又抬手用胳膊抹了一把。 “你是蠢货吗？是错误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也只会一错到底！偶尔也稍微放慢下脚步，考虑下自己是不是走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难道你迷路在森林，不停下脚看方向，而是一口气走到沼泽里吗？” 黑死牟皱眉，露出相当困惑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跟有一郎说的是两回事。 却见有一郎突然抱头大声嚷嚷：“啊啊啊！！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跟一个鬼说这些！为什么我一个砍柴的要去开导一个鬼！” 发泄完之后，有一郎怒气冲冲指着黑死牟：“反正总有一天我会砍掉你的头，你等着！！！” 黑死牟：…… 第95章 穿越？！ ……差不多又到这样的时候了。 上弦之一黑死牟, 是个与其他鬼相比较，异常接近人类的鬼。他人类时的朋友并未放弃他，之后又被人类所供奉, 有着属于自己的城池跟巫女，人类与他更类似一种共生关系。 但，最多到此为止。他是恶鬼, 从本质来说，他已经是非人之物。其实对于吃人这件事，他并无道德或其他原因的抵触情绪，之所以没那么做……只是因戈薇最初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虽说对此并无实感，但看着这样的戈薇, 他也难得会生出：‘原来我做人之时的人生，并非全部都是如垃圾一般, 无需在意尽可舍弃啊’, 这样的想法。 他是个守信之人，哪怕变成了鬼，依然遵守自己立下的约定。没有吃人，一部分是因佛珠束缚，更多是因为尊重自己唯一人类朋友的想法, 不想打破与她的约定。 大约就是因为这样，总会让与他接触的人类, 偶尔会产生错觉, 一时忘记恶鬼的本性。 没有道德感, 因而不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是错误, 黑死牟并不觉得恶鬼吃人有何不对, 他自己不吃, 却对这样做的同类并无反感。这种人与鬼感官上的差异, 很快会让接触他的人类感到不适，退缩，最终察觉两者本质的区别。 黑死牟之前没有教过其他的人类剑术，但他与人类的剑士频繁接触对决，也有一些，没有立即死于他的剑下，不知觉间成为切磋剑技的对手。这样的以刀剑交往，应称作生死之交吧，竟能在短暂时间建立很深刻的牵绊。很多时候，这样的生死之交之中，也有人会误以为跟黑死牟成为了朋友，擅自去接近恶鬼的领域。 ……结果，往往是令人遗憾的。 若不对恶鬼感兴趣，就此保持这样的距离，才是聪明的做法。 越是深入，越会发现恶鬼非人本质，最终只能演变成不得不以生死之战来终结这样的结局。 而除了剑……黑死牟也不会保留他们其他的物品。他觉得，若是自己拿走其他的什么，简直就像将坚持人类信念到最后的剑士强行带入到鬼道，侮辱了对方以性命相交的决心。 ‘差不多又到这样的时候了’，就是黑死牟对此的预感，被他捡回来的孩子不知觉间竟对他的厌恶之感在减少，这让恶鬼产生不太喜欢的预感。 ——但，还不能将有一郎变成鬼。 有一郎实在太年轻了，人到十六岁身体各项器官才成长完全，到十八才算饱满全盛之资，二十肌肉最为紧密结实，二十二之后身体才逐渐有器官走下坡，二十四算是能维持的最久的全盛之期，到了二十五，哪怕不开斑纹，身体也在走下坡路。 被恶鬼带走的孩子，当年只有十一岁。与恶鬼一起生活了短短的两年而已，以剑士来说，这修行时间也太过短暂，以普通人的身体成长来说，也离全盛之时相差甚远。 黑死牟其实不喜欢小孩子。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偶尔，也会浮现那样的幻象。自己在前面走着，后面紧追他脚步的小孩，叫着‘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追赶着，最终摔在泥泞之中痛哭流涕。而继续前行的自己，别说回头了，连脚步都未曾停顿。 黑死牟猜测，自己依然是人类之时，恐怕也是一个极为冷酷之人，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类会有什么名为牵绊之物，因而巫女戈薇自始至终都不肯舍弃自己的执着，才让身为恶鬼的他都被打动。 但，也就这样的一个特殊的例外，戈薇跟犬夜叉这对夫妻，与他保持了很好的相处距离。大约是这对夫妇与很多妖怪交往的原因，很善于把握与异类之间的距离感。而其他的大部分人类最大的缺点，就是妄图过于接近恶鬼，这是极为危险之事。再看似有人类的外形，恶鬼始终是恶鬼。 黑死牟此时已经生出……自己吃掉有一郎的臆想。最后的巫女死去了，佛珠的限制也等同没有，他已经是一个毫无限制的恶鬼。失去了供奉自身的巫女，长期被压抑的被束缚的鬼的本性又在蠢蠢欲动。尽管长期以来的习惯，让黑死牟暂时压抑自己的欲念，但他并无自信自己真能有自制力。毕竟是生物，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之下，又没有大量的血再供他取用，恢复为贪婪人肉的恶鬼只是时间问题。 黑死牟选择离开有一郎一段时间。 其原因，并非他发了善心，对这小鬼产生什么感情。而且他单纯的认为这个年龄的小鬼，无论是变作鬼，还是作为食粮，都太过年幼而已。无论决定怎样处置，都要等有一郎更长大一些。 是的，处置。 这个小鬼，严格来说，从他不使用剑开始，对黑死牟已毫无用处。他想传承的月之呼吸法，除了呼吸方法之外，也含括剑技在内。他渴望看到月之呼吸法的突破，也是为了提高自身剑技，也就是说，若对方不使用剑，对他来说就等同毫无用处。 然而不知何故，他还是留下了有一郎，一直耗到了现在，最终是他不得不与其保持距离之时。 黑死牟想，这是他的问题，因一时的好奇心而选择了双胞胎之中不太出色的一个。若选择另一个，说不定一切都解决了。不过没关系，鬼的优势就是拥有漫长生命，这一个不行，总能找到下一个，为了完善他的剑法，达到新的境界，他不介意燃烧更多剑士的生命。 黑死牟不再经常回有一郎所住的那间房子，一开始是一两个月，后来就干脆不再回去了。有一次偶然回去，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这并不让他意外。若不趁机逃走，才是真的脑筋不好使。但他也不着急，反正那对双胞胎的弟弟还在鬼杀队之中，就像明亮的捕蛾灯，只要他需要之时随时能抓到有一郎。 对于他放跑那孩子的事，反倒是猗窝座比他更加的耿耿于怀。不过最终他的解释说服了上弦叁，太过年轻这个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譬如下弦之中有一个叫累的孩子，作为鬼来说能力很强，却成天抓鬼抓人玩什么过家家，不务正业到极点。若不是因是个孩子，智商被固定在那样的程度，又怎会如此呢？他们十二鬼月是无惨大人为了寻找行走于阳光之下方法而制造，不是为了放养他们让他们自娱自乐。 “所以说，选十二鬼月的预备役，就不能找太小的孩子，再有天分也要等待啊。”猗窝座有些感慨，“我下次找成年的好敌手加入好了，这样一来也不用每次去找新的对手。” 黑死牟忍了忍，还是没有提醒猗窝座，若真加入无惨大人是不会允许他天天打同僚的。算了，做鬼还是应该有点梦想才好。 前脚还这样想，后脚猗窝座就放飞自我了。 某一天，肩膀上扛着一个重伤昏迷的人类的猗窝座来找他，见到他后很激动的说： “黑死牟大人！这个人是我选中的好对手！” 黑死牟：“……！！！” 日轮刀！这莫不是一个鬼杀剑士！ 猗窝座是去出任务？无惨大人为何没有叫上自己？ 他倒是不奇怪猗窝座想把人变鬼，毕竟之前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惨大人才将那些无用的下弦大裁员，战力需要得到补充毋庸置疑。只是……刻意绕开自己展开某个任务，对深得无惨信任的黑死牟来说还是第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疑问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回了猗窝座身上。只见猗窝座把剑士面朝下很顺手的放在地上，看着血迹深入榻榻米，黑死牟觉得腰间的刀有点蠢蠢欲动。 猗窝座：“黑死牟大人，我记得，您有能治疗人类的方法。这家伙快死了，可以请您把他治好吗？算我欠您一次，无论怎样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黑死牟：“你把他，变成鬼。” 想什么呢你，跟无惨大人申请一下，批准之后就把他变鬼啊！ 猗窝座侧开头，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嗯，可是，他说如果变鬼就晒太阳自杀。于是我想着治好他之后再尽力说服一下。” 黑死牟：“……。” 醒醒啊猗窝座，那是鬼杀队的剑士，你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干嘛一副高中生谈恋爱跟家长交代想获得认可一般的嘴脸！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之后，猗窝座就很可怜的，很可怜的眼巴巴瞅着黑死牟。 猗窝座以往在黑死牟面前，不是尽量保持爽朗其实在内心颤抖，就是实质在颤抖。这样类似期待一般的表情，到底是跟谁学的……该死的。 黑死牟：“就此一次，下不为例。将他治好之后，给你一月之期，切不可给那位大人制造麻烦。” 最后一句的意思，就是如果到时候还是不成，那就要么强行把剑士变成鬼，要么就吃了他，不可留下后患。 猗窝座很开心：“谢谢您，黑死牟大人！” 他仿佛已经肯定自己可以说服这名剑士了。 黑死牟对此不抱希望。他为什么不找成年剑士传授技艺，而是选择小孩子，一方面是因为小孩子学习起来更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孩子的三观容易被影响跟重新塑造。若是成年人，早已有自己的道德规范跟想法，很难改变。尤其鬼杀剑士，大多数选择杀鬼，就是与鬼存在深仇大恨，多数是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加入仇人之中。 而猗窝座会强迫别的剑士变成鬼吗？ 可能连猗窝座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无法做到。 黑死牟知道。他是最初的十二鬼月，他知道其他的十二鬼月是如何成为了鬼。他没有做人类时的记忆，做鬼之后的记忆却异常清晰。他还记得，猗窝座尚且为人的时候……是不肯成为鬼的。就如同，有某种预感，那个人类武者希望保有什么不想丢失之物，抗拒成为鬼，却被无惨大人强行赐予了血，成为了鬼之后又忘记了人类时之事，成为了一个追求与强者对决的忠诚下属。 所以，唯有‘强迫他人成为鬼’，与‘吃女人’这两件事，猗窝座其实，完全无法做到。 他自己不知道原因。 黑死牟知道，却从未提醒过。 因而，正如现在这样，被猗窝座拜托之时，哪怕他觉得并无可能，也并未拒绝。 是出自怜悯，还是想要看到什么呢？黑死牟不知道。 他接下了猗窝座的请求，暂且收留了这个重伤的人类剑士。 反正，最终还是一样被吃掉。 他这样想。 黑死牟第一次打量了一下被丢在地上的人类剑士，抬手将对方的脑袋翻转过来，发现…… 猫头鹰？！ 好像，一只猫头鹰！ 他似乎见过这张脸。对了，是战国时代的炎柱？完全就是这张脸，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正版的穿越？ 作为一个只有记忆穿越的盗版穿越者，黑死牟对眼前面熟的猫头鹰剑士产生深深的困惑。 第96章 同人本的魅力 黑死牟同意救治受伤的猫头鹰剑士。作为交换, 黑死牟从猗窝座这里得到了一部分有关猗窝座任务的信息。 ……无惨大人在派所有的鬼追杀一个戴着花札耳饰的年轻男孩，猗窝座跟童磨就是因这个任务而出动，虽未能成功完成任务, 在童磨掩护下猗窝座还是很顺利偷渡走了自己看中的好敌手。 黑死牟：……？？？ 为什么，他从未听过，花札耳饰，年轻男孩, 这些关键字从未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无惨大人也没交代他去寻找。 不正常。 黑死牟怀疑, 童磨知道些什么。就是有种预感, 这种奇妙的预感让他有些不安。 猗窝座显然并不清楚情况，他甚至都不知道黑死牟对于此任务毫无了解, 因而才一点都没多想的说漏了嘴。 也幸亏无惨大人并非时刻监控他们, 否则估计猗窝座会被立即惩罚, 进而察觉到这任务竟然是瞒着黑死牟大人发布的。 ……在十二鬼月成立的历史之中, 此事前所未有。 黑死牟知道并非深究此事的时候, 他先将濒死的剑士带去给药老毒仙治疗。 “不要浪费材料, 他只要活着即可。” 黑死牟难说为什么自己要多这样一句嘴，好像在强调这名剑士跟有一郎并不一样。 药老毒仙没多问直接把胸口有着一个破洞的剑士丢在一个盛满药液的瓮里, 还贴心的盖上了盖子, 就像在做某种泡酒之物。然后才看向他, 扬起胡子笑得有些奇怪。 “那小鬼，来我这里找过你。” 黑死牟没有问‘那是谁’这样愚蠢的问题，药老毒仙所说的小鬼当然只有一个。 “真傻不是吗，就算找到你, 也只会被变作鬼或被吃掉。猜猜看要多久, 他才能发现你已经把他彻底抛下了？” 寒冷的杀意令药老毒仙闭嘴, 哪怕是妖怪被日轮刀切了也会很难痊愈。这个药老毒仙很有把握黑死牟不会杀死自己，哪怕单凭他也认识犬夜叉跟戈薇这一项，就足以让他保命；但被敲打一番受些皮肉之苦什么的，他也不太愿意。 “他还太小。”黑死牟冷声道，“等他再长大一些，若拒绝变成鬼，我会将他吃掉。” 药老毒仙看了看黑死牟胸口的佛珠，利落的伸出手：“既然你要吃人这东西就不要了吧干脆给我——疼！！你这家伙！！！” 还未触及到佛珠，他的手就被切断了。药老毒仙不甘心的捡起自己的手，抹了点药擦了擦又接上。 ‘真是不干脆，就跟那个口是心非的犬夜叉一样。桔梗跟她的转世戈薇还真是罪恶的巫女，总有男人会为她们魂断肠牵。’药老毒仙这样想。 “那小鬼想要个趁手兵器，你又不在，我就把他推荐给刀刀斋了。他是曾打造过天生牙跟铁碎牙两把名刀的妖怪刀匠，若是得他赏识，就算制造出能杀死鬼的神兵利器也并非幻想。” 黑死牟想起犬夜叉的铁碎牙，的确是很强大的兵器。由于戈薇的原因，他并未跟犬夜叉以刀对战过，而且犬夜叉毫无技巧，单凭妖气与蛮力使用刀的方式也为他所不喜，在他看来犬夜叉毕竟是个半妖，刀只能算犬妖牙齿的替代品而已，与犬夜叉打架更像跟一只犬妖的利齿对抗，毫无技巧可言，输赢皆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妖怪刀匠，肯定要比鬼杀队那群仅靠原材料加成的普通人类刀匠更善于打造兵器。哪怕天分一样，光妖怪的年龄跟经验积累就可轻松超越人类，更别提妖怪自有他们特殊的伎俩。 黑死牟也想过要不要再定做一把刀，他过去作为鬼杀剑士时的日轮刀不知丢到了哪里，而从‘弟弟’那里得来的日轮刀，似乎属性原因对他而言并不太顺手。以自己的肉身成刀虽更可靠，却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他曾想过要不要让除妖师帮自己做一把兵器，后来又因种种原因跟顾虑作罢。 “或许，我也需要一把新刀。” 正在喝茶的药老毒仙喷了：“噗！还是不要，我让那个小鬼去，是因为他看起来是个可爱的人类。像你这样毫不可爱，跟杀生丸一个类型的过去，估计会被拒绝，然后上演大逃杀，然后我也被刀刀斋抱怨，啊，不要啊，请千万不要这样做。” 黑死牟沉默了一下，也没说自己怎样想，就跟药老毒仙商定治疗剑士的费用等，了解药老毒仙的要求之后，黑死牟就准备转告给猗窝座让他去准备——谁要救人让谁准备，公平的很。 接着药老毒仙问了一个很灵性的问题。 “他的眼睛怎办？你要给他换个眼睛吗？” 剑士的一只左眼受创，一般人能保住命都谢天谢地，也只有能让死人肉白骨的药老毒仙，会提这么有灵性的问题了。 “就这样，你仅需救活他即可。” 黑死牟保持着身为上弦之一的清醒头脑，若剑士拒绝成为鬼，将其恢复为全盛状态是多么自找没趣的精神！若成为了鬼，眼睛也自然而然可治愈。现在他所需，仅仅是让这名剑士活着。 药老毒仙啧啧两声，低声念叨了句果然差别待遇，就忙碌他的去了。 黑死牟没有走远，他耐心等待剑士被医治好。成年的鬼杀剑士相当有威慑力，他必须确保猗窝座的猎物没有逃脱的机会，或伤害到药老毒仙。对大部分人类来说，非我族类必有异，他们才不会区分吃人跟不吃人的妖怪，在人类看来光是妖怪就必须得死了。 药老毒仙也充分利用这点，指挥黑死牟帮他找了很多平日里自己不容易拿到的材料，有一个强大打手贴心保镖的日子有多舒服你反正是想不到。 “突然很理解鬼王了，这样的打手我也想要，哪怕女装骗……” “你，说什么？” “咳咳，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黑死牟所不知道的时候，童磨的那番脑洞说辞，可是被那些顺风耳妖怪都听到还互相传播了一番，目前也只有他本人不知道此谣言的传播力度。若是知道，估计散播者上弦贰早就彻底升天，换个新人来了。 没办法，妖怪们其实也挺八卦的，漫长生命之中总要给自己找些乐趣，而你也知道一向传播的经久不息的都是那些跌宕起伏结局是BE的悲剧系列，上一个让妖怪们津津乐道的就是桔梗跟犬夜叉的相爱相杀的凄美爱情故事。之后那个为了哥哥狂杀各种非人类嫂子，其中包括女体奈落的故事也特别让妖怪们品得津津有味，哪怕不知德国存在他们也发觉骨科文学的美好之处。如今，哦呵！骨科竟然又出续集！还是鬼王老大女装骗婚系列，简直让妖怪们追剧追的欲罢不能啊~ ……是的，这就是药老毒仙特别喜欢帮黑死牟的另一个原因，近距离围观多种其他人不知道的更多八卦，此乃他妖生乐趣。他现在已经偷偷吃上黑时CP了，他期待这个新的猫头鹰剑士能给他带来更多新的精神粮食。 并不知道自己被妖怪当戏围观了的黑死牟，还以为自己跟药老毒仙是友好合作关系。 幸好他不知道，否则何等羞耻。 * 猫头鹰剑士——我们应该叫他炼狱杏寿郎，此时他正陷入困惑之中。 是的，他昏迷了，但是被丢到药缸里那么一淹就醒来了。神奇的是，在这怪味的药液之中，他竟然能呼吸。 除此之外，他也能听到外面的话，可惜身体无法动弹也难以出去。 吃瓜是人类本质，哪怕是作为鬼杀队之柱的炼狱杏寿郎，在动不了只能被动旁听的情况下，也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很理解鬼王了，这样的打手我也想要，哪怕女装骗……】 啊！ 听到这句，炼狱杏寿郎对上号了。 这个设定，他熟悉啊！ 之前蝴蝶香奈惠曾被鬼抓走之后逃回来，所提供的情报之中就有这个，继国城的鬼将竟然是上弦之一，是被无惨骗去变成鬼，完全没有过去记忆，忠诚服从鬼王。 鬼杀队的众人一开始听到这个情报，被雷的不行，鬼王？他，女装？还骗婚？还被追杀？ 怎么听着不像什么正经情报，反倒像是艳.情小说的脑补情节啊！ 于是主公大人很故作镇定的表示自己回去查查家中留下的历史资料，查完之后，一向面沉如水的主公大人也不镇定了。 竟然，是真的。 那俩，传说之中的兄弟，真的存在，还是鬼杀队的柱！ 日柱缘一跟月柱岩胜，非常强大的两个兄弟，其他鬼杀队的柱都难以企及的强大，呼吸法就是他们这边传出来的样子，是最初始的呼吸法源头。 而且，鬼杀队这边，竟然有更完全的补充版资料！譬如，日柱缘一大人真的有杀嫂谣言这等历史，譬如他哥为了保住他不惜辞退城主之位，在不会呼吸法的情况下只身加入鬼杀队，还被当时会呼吸法的其他柱围殴了，于是愤怒的弟弟就把那些柱都打趴下。 又譬如，变成了鬼的继国岩胜与无惨完全消失了踪迹，缘一根本找不到，偶然有其他的柱被找到，这俩竟然是扮作夫妻在行走！这等消息传回去，自然让缘一更加愤怒，可他拼命寻找，就是找不到！简直就是跑得快来抓鬼游戏。 鬼杀队众：…… 从主公大人，到各位柱，都快被这么惊人的瓜噎住了。 我们曾经以为，无惨女装骗婚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极限了，连续剧都是这么演的，一定真实不是这样，这是演绎。 万万没想到！真实更离谱！除去骗婚梗，竟然还有兄弟骨科吗！缘一大人就算您是初始的日之呼吸法，发明了呼吸法的人，我们还是要说：杀嫂子实在太特么的离谱了！你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兄弟关系！再脑洞一点，岩胜大人变鬼是不是除了身体还有别的原因在里面？这样砍CP的弟弟实在带来压力太大了，换我，我是不想要！ 之后美丽巫女不忍鬼将堕落，一代代供奉着他以求他不再吃人。结果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是没吃香奈惠。 ……月柱，岩胜大人，到底，是怎样一位大美人！目前已经出现多少个可能性CP了，为何他如此的百搭！为什么！！！ 面对主公大人，大家不敢交流。但私底下，几位柱简直都要憋坏了，交流之后他们得到共识，月柱大人还是人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我们就叫他月姬好了。他的弟弟对他有非分之想，将他的情缘全部斩断，于是月姬加入鬼杀队，练习呼吸法想奋起，可惜还是被他的那个痴汉弟弟步步紧逼。于是他在无惨的欺骗之下，变成了鬼，跟无惨一起私奔了。 ……妈呀，有理有据到所有细节都能合上。 对此，见过月姬本人的香奈惠表示：“真的是个大美人。我见过他拟态的样子，估计就是他人类时候的模样。变成鬼，也很惊艳，可想而知人类时候应该就是那么美。” 其他柱表示，画出来看看！我们要知道上弦一他长什么样，绝不是好奇月姬公主到底有多美！ 香奈惠：“我不是已经把鬼的样子画给你们看了吗？包括上弦一跟上弦贰的？” 众柱表示，我们不要鬼的样子，我们要看月姬是人类的时候长什么样！（好好看看上一行你们说什么来着！） 香奈惠深吸口气：“我明白了。” 于是，香奈惠画了，她觉得，光画一张，好像体现不出来当时给她的那种反差与震撼。于是她将当时她跟黑死牟的一切互动全都画成短小的故事。区区几页，已经将鬼将形态跟人类形态的对比了然纸上。 众柱：……！！！！ 音柱宇髄天元很严肃的问：“这本可以给我吗？” 恋柱甘露寺蜜璃：“我……我也想要一本。” 蝴蝶忍立即开启姐姐经纪人模式：“还有多少人想要？预定的多找人印刷可以更便宜。” 第97章 对猫头鹰弹琴 炼狱杏寿郎其实他没想买的。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为凑数加印, 被好友宇髄强行塞了一本。他就无聊的时候，当做背景资料情报参考翻了两页。 结果一打开就合不上，最终一口气全看完了, 那本《鬼将之城》。 炼狱杏寿郎看完之后热泪盈眶。 好看！ 真的好看！ 这本情报册里面记载的内容超级精彩！守护城池的鬼将，还有忘记过去却遵守约定不吃人的鬼，明明是鬼依然坚守约定什么的，真的超级戳他！ 左肩膀的天使说：这应该是真的香奈惠说是按照她经历画的, 真的有不吃人还守护他人的鬼, 右肩膀的恶魔说：别信怎么可能有不吃人的鬼的, 香奈惠一定是被骗了。 是的, 杏寿郎的矛盾在于，看了这个小册子, 他对鬼认定绝对是敌人的概念有所软化, 这点他不能忍受, 他不想让自己的刀变的犹豫。 ……之后, 当香奈惠出第二本资料册子的时候, 杏寿郎的钱包蠢蠢欲动了, 完全没用好朋友动员，他就主动买了。买的时候最初鼓动他买的音柱宇髄, 这次还用很奇怪很奇怪的表情看他, 好像天上掉下陨石砸在鬼杀队房顶一样。 看完第二本《兄与弟》, 杏寿郎对鬼王无惨的愤怒都简直都要炸裂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无惨！！！人家好好的兄弟情，哪怕有点误会将来也能解除的，你为什么要插手！！！竟然还骗婚，啊啊啊！！日柱大人太可怜了！月姬（？！）大人实在太可怜了！！！气, 真气啊！！！！ 什么？兄弟之间的相处距离是不是有点问题？日柱大人是不是对月柱大人太过亲近？没有吧, 正常兄弟关系近不是很平常？人家只是关系更好而已。我弟弟就是超级可爱我都想天天带在身边, 就是杀鬼太危险了我才让他留家里。如果我有一个月柱这样又酷又强的兄长，天天想一起组队杀鬼不是很正常？ 所以，日柱大人跟月柱大人都是无辜的，有错都是无惨的错！ 与第一本相反，第二本反倒坚定了他杀鬼的决心。 ……如果出下一本，我还要不要买？ 内心如此纠结的杏寿郎，还是很诚实的把钱预留出来。就跟每一个漫展前说好了不买本子却很诚实攒着小钱钱的读者一样，内心想着，我不花，就先存着，到了跟前万一我又想买了呢？ 后来，他不用再纠结，香奈惠失踪了，不是被鬼吃掉就是被鬼掳走，总之不会是好事。这让杏寿郎再次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不会存在不吃人的鬼。 哪想到，接下来鬼杀队里又出现一个带着变成鬼的妹妹，四处走动求医的鬼杀队员灶门炭治郎，他亲眼确认了，炭治郎的妹妹祢豆子哪怕面对稀血都会忍着不吃，的确存在不吃人的鬼。 杏寿郎不知道别的柱怎么想，但他当时就想到了月姬大人。 变成鬼都不吃人，月姬大人原本应该是很温柔的人类，就跟祢豆子一样。 之后在他跟炭治郎等人遭遇鬼的袭击，他为守护大家苦战上弦，最终在他拒绝变鬼之后被强行带走。 万万没想到，上弦叁竟然是带他来见月姬大人的吗！ 杏寿郎有些紧张，一下子从二次元上升到三次元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首先，被上弦抓住，我会变得怎样？我会被强行变成鬼吗？ 杏寿郎有些提心吊胆，因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并非那种‘被选中之人’，若是有人能变鬼保持理智，身为普通人努力成为柱的他，变鬼只会—— ——等等！！！ 他鼓膜不是当初第一次猎鬼时，为对付一个音攻的鬼，自行震破了吗？为什么隔着罐子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一直属于半聋状态，因而平日说话声很大的杏寿郎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能透过手听到自己的血液跟心跳。 ……？？？ 为什么，治好了？ 我不会，已经被变成鬼了！！！不、不会吧！！！ 但是我不想吃人，难道，是月姬大人把我变成的鬼？所以我不用吃人？ 杏寿郎捂住自己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觉得，并不是不可以，是月姬大人的话？ 不！！！变成鬼要果断自杀才对！为什么出现刚才那种想法，如此OOC的我果然已经变鬼了吗？！ 炼狱杏寿郎，鬼杀队之中的大哥一般的人物，各种思考回路都是直线条的他，今次第一次动用了一下自己的大脑千思百转了一回。 我肯定是变成了鬼了。与上弦叁之战中受伤的左眼没有恢复是月姬大人的要求，可以理解，从鬼的角度是不希望我恢复全部战力的。 嗯，等一下，我能保持清醒意识又不希望吃人，那我就可以继续杀鬼的，可以跟主公大人通报一下。是因为我是被月姬大人转化的吗，原来月姬大人不吃人，被他转化的鬼也不吃人吗？ 不过身为鬼却为鬼杀队行动，多半会给月姬大人带来麻烦，说不定会被无惨追责，那样可不太好。那我果然—— 作为男人应该负起责任来！月姬大人，既然成为不吃人的鬼，就由我来干掉束缚你欺骗你的无惨，将你解放好了！ …… ………… 醒醒啊大哥！不要把同好们传阅同人小册子里的脑洞完全当真啊啊啊！！！ 炼狱大哥：精神了，我要开始加油！将月姬大人从欺骗他的无惨手中解救，干掉无惨，实现日柱大人长久以来的悲愿！月姬大人的幸福由我来守护！ ——完全，当真了！而且还把同事们的脑洞，完全代入进来，当做事实全盘接受毫无疑惑！ 所以这都是音柱宇髄天元的错！让大哥买小册子的时候先说明一下那是什么啊！你们是当同人本在看，他却是当情报册在看！你们是在讨论脑洞跟二次创作，他完全当做全部是真实情报了啊啊啊啊！！！ 于是，一件黑死牟万万想不到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他把治疗好的猫头鹰剑士带回去，让猗窝座来送医药费领人，结果醒来之后的大号猫头鹰看到他之后，很严肃的郑重跪坐好。 黑死牟：……？ 剑士用力握拳砸一下自己的胸口，一脸爽朗大声道：“感谢您救了我，月姬大人，虽然我并不想变成鬼……但是既已至此，我会负起责任！” 黑死牟：……？？？ 负什么责，月姬是谁？！ “什么？！” 站在门前，来送药老毒仙提出的交换资源的猗窝座，一副震惊之态，手中的那些妖怪鳞爪什么的掉落一地。 他倒退几步，不可置信看向猫头鹰剑士，又看向黑死牟，然后用胳膊挡住脸泪奔而去。 “明明是我先！！！！” 黑死牟：……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首先，最让他无力吐槽的一点就是…… “你根本没变鬼。” 杏寿郎：“什么！！！” ——为什么你本人如此震惊！你自己是不是鬼你不知道吗？这个剑士脑子真的没问题？ 杏寿郎思考半秒——我没变鬼！但是我已经说了要负责！话已出口就不能再改，反正变不变鬼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必须对我刚才说出的我要负责的话负责，所以我还是要负责。 “请放心，我还是会对您负责！” 黑死牟：…… 黑死牟：………… 不必多言，抽刀来战！ 黑死牟将猫头鹰剑士拖到屋外狠狠打了一顿。还得留手不能打太重，否则白治了。 干完架，黑死牟将自己被刀锋割破的上衣脱下，意味深长看向杏寿郎——看好了，我是男的，男的！前面是平的！ 杏寿郎：“请、请穿件衣服，这样容易感冒，嗯，就先穿我的羽织吧！” 猫头鹰剑士很利落将自己羽织给对方披上去。 黑死牟：——？？？ 还能不能好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剑士精神不正常吗？ 黑死牟感到晕眩，上一个让他有类似情绪的是那个完全不能理解的童磨。难道童磨是一种病毒，可以鬼传人？ 黑死牟极为愤怒，只要一想到童磨，他就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恨。他再次发动攻击，将那剑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在地，不管剑士爬起来多少次，都让他再度趴回地上。到最后那可怜的剑士竟是跪在地上，怎得也爬不起来。 他将那羽织扔回剑士的身上，用近乎奚落的刻薄口味说： “你还活着，是因猗窝座的恳请。除了战斗什么都不在意的他，付出诸多代价，不顾颜面的恳求我救你。这不代表我能够容忍你的无礼。” 炼狱杏寿郎愣了愣，想到那只执意要与自己交战，希望拉自己入伙的鬼，实在感到相当的困惑。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的执着呢？哪怕单讲武艺，他也并非柱里最强的。 “为什么他想让我成为鬼？” 而且既然这样想，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把自己变成鬼？残酷的敌人，真的会尊重他自己的想法吗？现在救了自己，对那只鬼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怎知道，你应该去问他。” 黑死牟冷漠的回答道。 尽管实际上，他其实知道。 那大约跟猗窝座的过去无关，跟猗窝座是不是鬼无关，跟眼前之人是不是鬼杀剑士也毫无关系，只是一个武者对另一个武者的欣赏。战斗技法与武艺，本身也体现着这个人的性格与气质。以拳相交之后，猗窝座了解了这名战士，欣赏这个人，希望与这个人成为能长久以拳相交的朋友。 多么天真又愚蠢的想法。但是面对着连重要之物都因过于痛苦，在变化做鬼后而忘却，一无所有的猗窝座的恳请，黑死牟还是接受了。 他无意对鬼杀剑士多做解释。若成为敌人，再多解释也是白费口舌；若成为同类，时间一到自会知道。 黑死牟主动转移了话题：“你的炎之呼吸是日之呼吸的变种，其中删截掉很多部分，大约是为了能够让人体能够承受。我曾与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战斗过，你的能力不及他万分之一。” 炼狱一听，爽朗的笑道：“啊，我的确是个没有天分的普通人，一开始父亲大人不愿意我加入鬼杀队，就是因为这个。但我觉得尽我所能的努力也不错。” 黑死牟：“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之前随便捡的小孩都比你做的好，他才是普通人。而你，最多就是个笨蛋。” 笨蛋两字简直变成了实体，狠狠砸到炼狱的头上。 黑死牟：“明明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却驽钝的不懂灵活应用。你脑子很笨，不适合那些花哨的招式，将自己的技法更精简一些，将最擅长的几招练到极致即可。不适合你的招数，哪怕会用也毫无意义，倒不如索性舍弃。” 炼狱惊讶的微张口，脑中一想，发现对方竟然一针见血说的全中。炎之呼吸的所有招数，他虽是娴熟，抬手即可使用，但也有顺手不顺手之说。他本想反驳，如果这样做的话，炎之呼吸的传承，岂不变得不完全？可转念一想，炎之呼吸不是就从日之呼吸来的，是日之呼吸简化过的版本。这说明重点并非招式完整与否，而是是否适合自己——适用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炼狱杏寿郎此时终于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郑重其事的向对方鞠了躬。 “非常感谢您的指教！” 一如既往的声音超大，哪怕他的鼓膜好了，长久养成的习惯也难以改正。 黑死牟收刀回到屋内，找了些药丢给这名剑士，让他自己去涂。 接下来怎么办？猗窝座那家伙什么时候来取自己的东西？看看他刚才表现的那副样子，如果自己真的越过猗窝座直接把这个剑士变成鬼，上弦叁还不定闹成什么样。 但也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回去，只能先把剑士留下。结果到头来，为什么还是他在养！ 黑死牟此时生出一种高中生的儿子不好好学习，从外面捡回来宠物之后就不管了，还得大人照料这样的即视感。 ……不，我才不要这么不像话的不孝子! “如果猗窝座不来领你，就把你吃掉。” “哎？” “为什么要脸红！”这个剑士是怎么回事？ 炼狱：“之前听说，您是不吃人的。” 黑死牟：“之前没有，不代表未来不会。” 炼狱：“我明白了！我会努力争取逃走，不让您勉强自己做这样的事！” 上弦一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 是我做鬼太久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了吗？为什么明明在说正常的话，却感觉鸡同鸭讲？ 第98章 阶段性羞耻 第二天猗窝座回来之后, 被黑死牟直接打了一顿。 为自己的宠物负责，是理所当然之事，对吧。 然而炼狱杏寿郎拒绝跟猗窝座走, 或者被猗窝座变成鬼。他非常理所当然的抬头挺胸，大声说道： “恕我拒绝，不可能变鬼，你死心吧！” 猗窝座：——！！打击！！！ 这还没完！这家伙竟然继续说—— “哪怕被吃, 也不会考虑月姬大人之外的选项！我们已经说好了！” 猗窝座：……！！！ 猗窝座委屈：“黑死牟大人太狡猾了！！！” 黑死牟：…… 黑死牟：………… 还是, 都宰了吧。 “别胡说八道。”上弦一阴冷的说道, “首先, 我的名字是黑死牟。下次再叫错，就把你的头骨削下来做蘸碟。” 杏寿郎：“好的, 黑死牟大人！我是炼狱杏寿郎！” 黑死牟：有一种很讨厌的既视感, 似曾相识的我行我素！ 杏寿郎：“对了, 月……黑死牟大人, 您应该见过香奈惠, 请问您是否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她与我们失去联系已经有段时间了。” 黑死牟想起当初与他正式拜别的女子, 又想起童磨充满恶意，似是想看他失态一般的微笑。 “是我。” 他说, 视线却看向窗外。 静谧无风, 门外的树如凝固一般。 “是我杀死了她。” 猗窝座心有所悟, 他想起之前黑死牟跟童磨之间的冲突，知道上弦之一现在心情并不好，于是连忙说一声他先带走杏寿郎去打架，算他欠黑死牟一个人情, 于是直接卷了杏寿郎就跑。 ……只要跑得快, 黑死牟大人就来不及迁怒！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啊！你等等, 我还没问清楚——” 猗窝座一边扛着杏寿郎狂奔，一边回答：“别问了，不是黑死牟大人，是童磨那家伙干的好事。黑死牟大人似乎很在意那个人类，童磨那家伙，故意把她找出来吃掉了。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但很可能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反正黑死牟大人最终没有追究。” 杏寿郎：——！！！ 杏寿郎张大嘴巴，被惊吓到了。 这是什么惊天巨瓜！我们鬼杀队，致力于安利我们月姬大人的本子大手，原来，自己跟月姬，不对，鬼将有一腿的吗？这简直是藏叶于林，太过明显的好感派发让人反而忽略了，其实她本人才是正主！ “太过分了！无——” 杏寿郎一句话让猗窝座差点绊倒，猗窝座赶紧把他放下来还捂住他的嘴。 “别叫那位大人的名字，会立即引起警惕，那我就没时间跟你切磋了。来吧，杏寿郎，先让我看看只剩下一只手的你，还能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弱到不需要被我放在眼里了。” 杏寿郎踢了一脚，猗窝座立即躲闪开，还回手丢了一把剑给他。 杏寿郎：“为什么不是日轮刀！” 猗窝座黑线：“竟然还要日轮刀，想的太美了吧你！快，来吧，还是你没日轮刀就什么都做不了？” 杏寿郎摆出架势：“啊，我只是想，趁机把你杀掉而已。没关系，只要毁掉头部的话，应该都一样。就让你好好看看，我这段时间的修行！” 猗窝座：“修行？你等等，难道黑死牟大人跟你……？” 杏寿郎直接冲上来：“不等！” 猗窝座：“太过分了，黑死牟大人又偷跑，明明，是我先，全都是我先！” 杏寿郎：“别咬了舌头啊，笨蛋！” 双方打的正淋漓尽致，突然，天降一物将他们分开。 手持双斧的少年，拔起地上的斧子，凶神恶煞的抬头瞪向猗窝座。 “可算找到你们了，躲得可真好，丑八怪！” 猗窝座怒：“你说谁，臭小子！” 少年单手持一斧指向他：“你最好乖乖给我带路，带我去见那个胆小鬼！” 猗窝座冷笑：“哈，你在说谁啊，不愿意变鬼于是逃走的不是你吗？啊，对啦，你还不知道吧，黑死牟大人，最近找到了一个更适合成为鬼的年轻小子，像你这样的弱者，已经没用了。” 杏寿郎：“小心，霞柱！” 他将有一郎认成了无一郎，一个疾步过去挡住猗窝座挥向有一郎的拳头。 时透有一郎，已经出离愤怒了。 “是吗，就让你自己亲身来体会一下，谁才是无用之人！” * 上弦之一黑死牟被鬼舞辻无惨召唤，已身处由鸣女的无限城所连接的空间，觐见他的上司。 与以往不同，这次觐见他并未遵守礼仪的对上级先致敬，他只是静默的看着眼前的无惨大人，等待着，解释。 眼前穿着华美和服，如贵女一般，完全看不出原本姿态的无惨状态却不好，她抱着自己的肩膀颤抖不已，仿佛遇到了极为可怕之事。 哪怕再铁石心肠之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会对她心生怜惜，进而忘记她的本质是多么可怕之物。 可惜黑死牟却不为所动，他们已经相处太久，太过了解彼此。在他眼里无论是女人也好，男人也好，无惨只是无惨。 “那家伙，那家伙竟然还有传人！日之呼吸法的剑士，竟然还有传人！为什么你当初没有赶尽杀绝，黑死牟！” 恐惧至极的鬼王，近乎歇斯底里的指责着，自己极为狼狈又软弱的一面如今已在同谋面前暴露无遗。 黑死牟冷静的看着她，终于开口。 “你欺骗了我。” 无惨：“……！”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以为我自己，也与其他的鬼一样，是您的下属。其实并非如此，无惨大人。” “黑死牟！” “但这对我并无差异，无论是同盟也好，共犯也好，从我接受鬼之血的一刻起，我已选择相信于你，将我的性命交付于你。” 这样说的黑死牟，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他的同谋。 “可你……为何要欺瞒于我？日之呼吸的剑士，是我的兄弟，就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无惨低吼：“我没有欺骗你！是你，自己没有去查，也没有问，是你自己不在意！是你——为了超越你的兄弟选择变成了鬼，事到如今却反悔了吗？” ……果然如此。 听到无惨亲口确认，黑死牟心中产生如释重负之感。 知道变成鬼是自己的选择，并未产生任何误解，他如释重负。这才是他唯一在意的地方。他不能容忍自己被欺骗，信任被辜负。若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战胜自己的弟弟选择变成鬼，那无惨并未欺骗于他，正如无惨所说，是他自己没有去追究。 “抱歉，无惨大人。我不该怀疑您，请您恕罪。” 无惨的颤抖停止了，听到黑死牟这么说，反倒恼羞成怒：“你这蠢货，怎可以怀疑我！唯有你，唯有你不能怀疑我！是我们共同商讨，设立了十二鬼月；是你在缘一跟我之间选择了我！唯有你理解我对永生的追求，唯有你不可以离开我，背叛我，唯有你！” 迟钝的黑死牟恍惚一下，才明白无惨的指责从何而来。原来，无惨大人是怕我想起有关兄弟的事，反悔了，离开他吗？ 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患得患失，任谁都不敢去信任，总认为自己会被随时抛弃。这恐怕是无惨身为人类时留下的后遗症，曾经在生死之中徘徊，多次被亲族放弃了，却不甘心就此死去之人，这就是鬼舞辻无惨。 ——他不信任任何人，因为他曾被所有人抛弃。 黑死牟谅解了自己同谋的软弱，正如无惨所说，这世上唯有他们，理解他们彼此。 渴望活下去，哪怕是如野狗一般匍匐在泥泞之中求生，他们，只是渴望活下去。 “我……不会离开。” 简单一句话，抚慰了鬼王的不安。 是，是啊，不会离开的，黑死牟怎么可能离开他，黑死牟，是他唯一的理解者，唯有黑死牟知道他对生的渴望有多么的强烈。他们追求的永生就在不远之处，怎会因这点坎坷轻易止步？ 无惨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刚才的失态掩盖过去，他随即想起让他如此恐惧之人——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年轻剑士。 “黑死牟，日之呼吸的传人依然在此世间！击败他，将他带来见我！” 无论是杀了他也好，将他变作鬼也好，只要那个传承者消失，不再成为他的心头大患！实现我的愿望，驱赶我的恐惧，你能做到吧？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做那样。 “……好。” * 继国岩胜果断的掐断了回忆。 ——羞耻啊啊啊啊！！！！ 作为鬼的我，你到底在搞什么！那绝对不是跟鬼王相处的正确距离！ 那两只鬼，太过背德，羞耻到让他呕吐！ 恭喜继国岩胜，喜增两个除了缘一之外让他反胃的对象，那就是做鬼时候的自己跟无惨。 不行了，心理承受不了，实在无法看后续发展了。不管那对时透兄弟是死是活，猫头鹰剑士是不是穿越的，没什么比自己前老大女装骗感情，曾经的自己还吃那套更雷的事了。简直就跟他那无所不能的弟弟崇拜自己一样将他雷得透心凉。 继国岩胜捂住嘴，压抑住自己反胃的冲动。 “泉奈。” “在，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你看到的那些，全部忘掉。” “噗，是。” 偷笑了吧这混小子！越来越放肆，还能不能好了！ 第99章 预知到世界毁灭 一名高中生超能力者, 齐木楠雄——鉴于他目前的性别是她，我们叫她齐木楠子好了, 齐木楠子正陷入烦恼。 ……事情要从数天前说起。 齐木楠雄对来骚扰自己的小妖精之一，继国缘一提出建议，以便让缘一跟他的兄长能增进关系。这本来，是极为简单一件事而已。 然而给出建议之后，缘一离开之后当天晚上，齐木楠雄却做了预知梦——预知梦里，世界莫名其妙的毁灭了。而且这个毁灭世界的大BOSS…… “这个只会让兄长大人受到伤害的世界, 没有存在必要。” ——不要因为这种理由随随便便干掉世界啊你这该死的小妖精！ 齐木楠雄醒来之后回溯几次时间，发现哪怕他不给出建议，差别也仅仅在，毁灭一个世界跟毁灭多个世界上。 ——这种差别还不如没有！话说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毁灭多个世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比我还BUG的吗！ 这样不行。 于是齐木楠雄利用能力几经推导之后得出结论, 问题出在继国缘一身上。如果放着不管，缘一跟他兄长继国岩胜之间的误会加深, 然后会因此发生各种路线的BE，一旦进入BE路线，缘一就会黑化毁灭世界。 主要原因是继国缘一目前进化成了能掌握世界本质这种感觉的BUG系生物，他不仅能将灵界解析至最基础的灵子, 还能把实体世界也解析到此等程度。所以对缘一来说, 重构世界也成了很简单的事。 这才是通灵王一直警惕继国缘一, 将他困在灵界的真正原因。只要缘一的关注点在他兄长身上, 就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但反过来也成为了双刃剑，只要他的兄长大人出了严重问题, 那无论灵界还是现实世界都会被缘一哔——啊简直不可描述, 太可怕了, 请不要这样对待世界，世界真的不是你可以随便重建改写想怎么涂改就怎么涂改一时心情不爽就全部卸载的RPG游戏好吗？ 其实齐木楠雄本人，完全没有吐槽缘一的立场，他也是一个有时候会利用超能力重建世界线的超能力者。但他很喜欢现在自己生活的世界，所以阻止继国缘一暴走，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于是齐木楠雄用空间跳跃往回拨转时间，到了缘一刚刚请求他出主意的时候——为了避免出现两个自己，他就性转成了女的，齐木楠子。 之后在这个时间的男版自己出主意了之后，楠子立即用心电感应给缘一送去‘如果光靠自己一定会搞砸。不如让齐木君跟我一起行动帮忙到底’这样的念头给继国缘一，然后又给男版自己齐木楠雄心电感应让他知道前因后果。 于是缘一果然提出了想让齐木楠雄跟自己一起去，这时候齐木楠子出现，自称是男版自己分出来的分.身，同意跟缘一共同行动去副本。 有点绕是不是？但为了世界，不得不如此。 当然击败缘一或消除他记忆或用任何超能力方式简单的解决问题，这样的可能性都尝试过并失败了，否则楠子怎么会不惜性转来帮忙解决这对兄弟之间的问题。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卷入麻烦啊！ 并不知情的缘一非常感动：“谢谢你，齐木君，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等回来我会送你豪华VIP咖啡果冻布丁兑换券。” 齐木楠雄&楠子：“请放心交给我们。” 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喜欢抱金大腿，抱金大腿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于是齐木楠子顺利加入缘一的队伍，继国缘一随便让系统工程师鼓捣了一下就让她有了能在灵界活动的账号，再说一次，有金大腿的美好你真的想不到。 他们在现代副本之内，与继国岩胜本人碰了面。 在这个副本之内泉奈是老鹰形态，貌似是岩胜选的，能读心的楠子很快知道了真相是泉奈不小心嘲笑了自己老大的黑历史，惨遭封印人形的形态。 ……自尊心相当的高，这位兄长大人。 齐木楠子初次见面，就已经有点预感到这两兄弟的矛盾重点所在。 她用超能力，目测了一下兄弟双方对于对方的好感度。 ——！！！ 看到缘一头顶的数字，齐木楠子那用来遮挡石化能力的眼镜差点碎掉！六亿以上？这该不会是被缘一本人的能力干扰坏掉了吧！他父母那么相爱每天黏糊糊的，彼此间的好感度才三万八多一点啊！ 不，可能是真的，毕竟这个未知生命体可是为了他兄长大人会去毁灭世界，这样一想也很合理。 ——合理个鬼！为什么对你哥这么高好感度！清醒点，那是你哥，你哥！！！ 齐木楠子也难得产生了不适感，这让他想起自己那位无论被他怎么打击，都表现很抖M的他的兄长齐木空助。难得，他对继国岩胜产生了同情心，他太了解明明只是兄弟对方的好感度却过高的那种恶心感。 结果楠子看向继国岩胜——头上的好感度提示：三万一。 ……你们兄弟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了！这个好感度就比他父母之间的低一点！再强调一次，他父母是恩爱过头的笨蛋父母，就连吵架也是因为对方太可爱这种亮瞎眼的狗粮派发者！为什么，这么高的好感度，两人的关系却不好？ 齐木楠子想，干脆简单点，解决这对兄弟之间的误解。于是她让兄弟双方看到对方的好感度，并解释了下这是他们对彼此的好感度。反正在副本里不说是超能力，就说是游戏道具也能解释通。 结果继国岩胜看到缘一好感度，了解那个数字是什么的一瞬，他对缘一的好感度直接跌成负数破表。 楠子：……为什么？ 然后岩胜就脱离组队模式，直接脱离游戏走了。 楠子：…… 在缘一爆发之前，齐木楠子连忙时间回溯，避免了世界毁灭。 当然，后来她也试过，互相连通心电感应，互相看到内心世界，互相……总之各种模式都尝试了，其结果往往都一样，继国岩胜这个男人仿佛是渣制作设定的只能单一选项的女主角，任何不对的选择都会导致兄弟决裂BE路线确定。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心理这么纤细敏感！公主大人吗你是！ 齐木楠子不敢再轻举妄动，决定弄清楚这对兄弟的矛盾点再行动。 ——目前，又回到自我介绍界面了。 当继国岩胜听说了楠子是缘一的朋友，立即陷入思维暴走模式。 ‘缘一竟然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不愧是缘一的女朋友，虽然长得不如缘一但是看起来是很聪明的类型可能跟缘一正好互补，就是她是人类的话没问题吗缘一可是灵界使者，不过如果是那个缘一说不定能克服这个问题因为他是继国缘一。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孩子跟谁姓？婚礼是不是应该在人界跟灵界举办两次？糟糕，我都没考虑缘一在灵界有没有房产这个问题，两边的世界都必须有一套才方便生活，毕竟现代社会小孩读书涉及在哪里上学的问题，有房子在学校附近可以——’ ……给我等等啊这位兄长大人！不要妄想暴走的没边没影！连孩子都脑补出来了！还有你为什么对弟虚拟的孩子上学的事这么执着，是怕未来又出来一个缘二吗？ 齐木楠子不得不解释：“我们只是普通队友关系，之前一起打过副本。这次学前旅行缘一想去外国，考虑到我会外语所以带上我当翻译。” 岩胜：“灵界系统不能翻译？” 齐木楠子正色：“你觉得你出门在外用电子词典跟手机搜索出的翻译靠谱吗？” 这说服了岩胜，的确，有的时候直译是会产生很多笑话的，这样一想找个懂外语的翻译是很必要。 岩胜不由信服称赞：“谢谢你，有你帮助想必旅途会很顺利。” 缘一连忙道：“兄长大人，其实我——”也会很多国语言的！ 楠子心电感应：若不想你兄长生气就给我闭嘴。 岩胜：“你？” 缘一：“——我觉得您说的很对。谢谢你，楠子。” 楠子：“不用谢。” 你的确该感谢我，避免了又一次世界危机。 既然是队友，岩胜也郑重介绍了一下泉奈（老鹰），表示虽然泉奈是宠物模式，但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将，也能变成人形。 泉奈（老鹰）：‘岩胜大人真是太好了太善良了，哪怕生气了还是很认真的将我介绍给新队友，不过岩胜大人也太过放心这个新队友，说不定是不怀好意的拜金女之类，我要小心观察，万一这个女人因为想泡缘一而敌视岩胜大人背地做什么不好的事可怎么办，我要守护岩胜大人不被伤害。缘一什么的最好能跟这个女人一起相亲相爱最后私奔走的远一点，凑成一对狗情侣就好了，请别来妨碍岩胜大人的幸福，谢谢。’ 楠子：你也是个不得了的脑洞王者，这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吗？ 岩胜：“话说回来，因为考虑会在外国行动才换上的西装，缘一，你为什么又没系领带！” 之前不是才刚帮他打过领带的吗！怎么回事，弄丢了？ 缘一：“兄长大人请放心，领带我有保存好。” 兄长大人为我系的领带，我当然要真空封装，这是自笛子之后好不容易收到的来自兄长大人的礼物！ 岩胜：“算了，随便你了。” 是我不好，想着系领带更规范一些，但神之子哪需要任何束缚，我太多事了。 楠子：你们这对兄弟，是怎么回事？！！！ 还没开始旅途，齐木楠子已经产生了N倍的疲惫。很明显，她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第100章 麦克风的力量 刚刚开始旅途, 齐木楠子就感受到这对兄弟的思维逻辑有多么的让人一言难尽。 譬如，几人在咖啡厅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缘一提出的旅行的地点竟然是大沙漠。 ……为了和好所以一起旅行不应该选好吃好玩物产丰富的地方吗？选择沙漠这么艰苦卓绝的地方不会增大矛盾的吗！ 齐木楠子读了一下心，发现这两个小妖精简直让她无语凝噎了。 继国缘一想的是：兄长大人之前的副本就很喜欢砂隐村，想必接近砂隐村的环境更容易让兄长大人放松。沙漠之旅就是在跟砂隐村一样的沙漠里，兄长大人一定喜欢这个行程！ 但是，继国岩胜想的是：啊，沙漠，最讨厌在太阳下行走, 哪怕已经不再是鬼这个习惯也难以改变。太阳太过耀眼，而且炙热的日光会让我感到幻痛，哪怕它实际无法伤害我。缘一这个太阳之子，自然无法理解我这样可悲怪物的感受。 等一等，难道他是故意让我的身体接受太阳的拷问, 让我清楚意识到我是个罪人，用这种形式赎罪吗？不愧是你, 继国缘一，准确抓住我的痛点。既然你希望用这种方式赎罪，我只能领受。 楠子：…… 楠子：………… ——不，为什么你会这样理解你弟弟的选择！他是认为你喜欢沙漠才选的沙漠！ 楠子：“我觉得沙漠旅行不太好, 太热了, 紫外线也对皮肤不好, 我是女孩子请多照顾我, 谢谢。” 继国缘一：“啊，这样吗。”真娇气啊, 竟然拒绝选择兄长大人喜欢的沙漠。但也没办法, 哪怕是齐木君的分.身, 楠子也是女孩子。 继国岩胜：“好。再看看别处。”真娇气，竟然拒绝缘一的提议。但是女孩子的话比较娇气也没办法。 ——别在这种时候心意相通，早干什么的你们！！！ 没办法，为了拯救世界，这个娇气的锅齐木楠子只能背了。接下来几个选择都因同类原因被SKIP掉，总之无论缘一提什么，岩胜总会往负面的方向去想，因为在继国岩胜的概念里自己就是罪人，弟弟类似监工，完全没有他弟弟是为了他才跟来，为了讨好他才希望能一起旅行这样的想法。 但是，根本无法解释这个情况，因为一旦说明缘一对他好感度很高，继国岩胜反倒会对缘一降低好感度然后脱离队伍，简直就是死循环。 齐木楠子，现在产生了在打渣游戏卡BUG的熟悉的痛感。 是的，齐木君因为是个超能力者，还能随时读心，因而玩游戏的话如果选择知名作品就会被剧透一脸，游戏完全失去了娱乐性。结果就是他只能选择没人玩的渣作烂作，而这类作品基本都是BUG连连看，动不动就卡，让人攻略起来愤怒异常。 现在的情形就跟这个有点像，不过，齐木楠子已经被渣作游戏锻炼出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错，只是这种设定矛盾，让人难以轻易攻略的剧情BUG而已，他可以！反正继续顺下去，总有跳过这个BUG的方法，他坚信！ 最终楠子用心电感应让缘一闭嘴，她自己开口建议去企鹅岛，这也是因她用心电感应了解到其实岩胜身心疲惫，想要到更优雅安静一些的环境放松身心。而岩胜以前喜欢在森林或无人之处练剑，想必很喜欢自然环境优美的地方。他的宠物泉奈是老鹰，自然他也很喜欢动物。因而有着丰富植被，傍晚时刻（避免了日照时间行动）还能看到企鹅归巢登岛的地方，应该符合他的口味。 对此，继国岩胜表示—— “好吧，我觉得可以。” ‘……喜欢企鹅吗，果然是女生。看来此行我就是陪绑的电灯泡，算了，缘一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子，做兄长的我就多担待一些，做一回他们约会的借口好了。’ 楠子：——都说了没有在交往！ 而缘一已经在散发迷之气息：‘兄长大人，难道说……其实喜欢楠子？为什么楠子提出的建议就可以，我提的就不可以！兄长大人，这个楠子是假的，是齐木楠雄的分.身！对她投入感情是没有用的！如果兄长大人真的那么喜欢楠子……我只能去找齐木楠雄的本体，让他变性成女生成全兄长大人了，反正齐木楠雄以前也说过，他在妈妈肚子里时候就不断变化，出生的一瞬其实是女性，后来变成了男性，算流动性别。’ 楠子：——你更过分了啊！凭什么要逼着我接受长期变性！还有完全不考虑我的个人意识的吗！这个缘一越来越过分了！ 楠子：“郑重声明一下，我对男人没兴趣，一起旅行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多想，我跟你们中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能的。” …… ………… 继国岩胜：现在的女孩子这么高冷自恋的吗？她长的也就一般吧，根本都不算漂亮，竟然如此出口狂言，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必须喜欢她一样。这女孩，太傲慢了。 楠子：——你这个对自己双胞弟弟好感度有三万多却一脸嫌弃的人，竟然好意思说别人高冷自恋加傲慢！ 继国缘一：没想到齐木楠雄的分.身这么高冷自恋的吗？兄长大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兄长大人明明适合更完美更高尚如同我母亲大人那般的女人，不是真善美的结合怎么好意思去泡兄长大人！ 楠子：——不是你先脑洞的吗，你这恋母又恋兄的怪物男！太可恶了！要不是打得过打不过都会世界毁灭，我一定揍他！ 是的，齐木楠子越跟这对兄弟相处，压力就越大，就连那个同样喜欢脑洞的泉奈老鹰跟他们一对比，都算正常的了。 大家都知道，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反应在睡眠上，譬如有的人压力大了睡觉会说梦话，有的人压力大了睡觉会打鼾，诸如此类。 压力很大的齐木楠子跟这对双胞兄弟还有一只老鹰同行，在前往企鹅岛的途中过夜，到了晚上—— 她，漏超能力了。 没错，漏超能力！ 这是超能力者才会有的烦恼，太过疲劳或者精神压力等等，导致超能力失控的现象。 齐木楠雄的漏超能力一般都是爆炸，瞬间移动等等，还算比较常见（？！）的那类超能力。而楠子，可能因为性别不同的缘故，她漏的超能力，非同凡响，非常罕见！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的齐木楠子，睡前从这个世界的网络上随机看了一部最新更新的番剧X眠麦克风的缘故，她看名字，以为这个番剧是让人听了想睡觉的歌曲，没想到是一个设定很超前的搞笑类音乐番。其中最超重量级的一个设定，就是普通武器被取缔了，人类只能用麦克风来对战，麦克风的原理是能将声音转化为催眠波，令对手陷入负面状态。也就说这个世界观下所有的战斗，都是对唱、对RAP这种说唱形式。而且说实话唱的都不错，RAP也很带感，临睡前楠子还是追番追得挺开心。 她睡着之后，就漏超能力了。 是的，我想你已经有预感了，这个超能力是…… 继国缘一：“早上好，兄长大人，您这是要去——” 继国岩胜一脸肃穆的从腰间抽出麦克风：“是的，我要去晨练。一起来吗，缘一？” 缘一：“……？” 缘一：“……！！” 缘一：“好的，兄长大人，我这就来！” 楠子：…… 楠子：………… 话说，缘一你果然没有被我的超能力影响，为什么这么自然的接受了现状！你兄长大人腰间的大刀变成了麦克风就不神奇吗？你兄长大人早上去练歌就不惊悚吗？不要一脸开心的加入！ 楠子其实想回转时间的，但是缘一，仿佛他才是超能力者能读心似的，突然扭头看向她，双眼黝黑黝黑的有点可怕。 楠子：……再等等好了。 之后的发展，是继国岩胜走到门外，找到一个空旷没人的地方，严肃扭头看向缘一。 “缘一，来吧。” 继国缘一怔忪一下，终于明白——这是让他亮麦克风！可他没有麦克风啊！他求救的看向楠子，楠子立即将他的腰间大刀也变成一个麦克风。 接下来，更震撼的事出现了！继国岩胜，他拿出麦克风，举起来——麦克风它竟然变身了！是的，变身了！变成细长杆子如仙女魔棒一样的长杆麦克风！同时岩胜的背后展开了两个新月形状——红色跟黄色各一个的立体音响喇叭！异色！成对！超级酷耀！ 楠子：——！ 哪怕是她自己的超能力，她也震撼了，这麦克风太酷了吧！跟美少女战士或魔法少女的变身棒一样神奇！ 之后，继国岩胜他唱了，真的唱了！ 是战国时代很流行的那种传统歌，而且居然唱的相当不错！ 继国缘一，果断的从异空间还是哪里，掏出一台相当专业级别的摄像机，双手交给楠子。 “拜托了，请务必录好！” 楠子：……。 你觉得，录下你哥的黑历史，你们真的还能和好了吗？ 缘一丝毫没有动摇，他坚定的拿出一叠咖啡布丁的兑换券，甩在楠子的怀中。 ‘大蛇丸老师说，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拿出对方想要的东西甩在对方脸上。我觉得还是手里吧，现在齐木现在是女性，伤到脸可不好。’ 楠子：“请务必交给我，你去吧，跟你哥对唱开心。” ……至于事后会不会被你哥打死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楠子本以为，对唱完了之后，她就可以扭转时间一切归零了。 然而，哪想到继国缘一沉迷这个美好的卡拉OK背景不可自拔，原因很简单，他，唱歌不如他哥唱的好，在‘决斗’之中压缘一了一头让继国岩胜心情大好，而缘一因为兄长大人心情好了自然也心情大好。 ……这个世界太棒了，请继续！ 齐木楠子想拒绝的，这样太儿戏了，但是看到缘一塞入她手中的甜品店年卡，她发出服从内心的吞咽声。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但，他给的真的太多了。 第101章 语音通话 企鹅岛挺好玩, 居住在这里的是一种体型较小的耐热的企鹅。晚上一群企鹅归巢的样子非常壮观。它们一般是十几只成一支队伍，先派遣一只企鹅顺着海浪来到岸边附近探查情况, 探查之后回去报告其他企鹅，到底是选择登陆还是切换路线。 哨兵企鹅回去之后，不多久，坐在观看台上的人就能远远看到一队又一队的企鹅从两边上岸，队列整齐，场面壮观。 是的，它们当然不会选择从人类围观的看台上岸。都看见人类了为什么要过来, 哨兵企鹅又不瞎。 但你也能有机会近距离看到这些企鹅，毕竟它们的巢穴就在岸上，人类所走的木板下的草从里。你会看到大量的企鹅迅速钻入其中，很快与等待它们回家的亲人们汇合。 ——注意一点，禁止拍照。企鹅上岸时间是夜晚, 闪光灯对它们的眼睛有害，会让它们弱视, 这在海中将是致命的。 继国岩胜，果然很喜欢企鹅。应该说他本就喜欢可爱的东西，只是他过于矜持自制，平常你看不出他其实非常喜欢这类软软又活力十足的小动物。 ‘真可爱。’他严肃的, 表情完全没有动摇的想, ‘但为了让人类观察开了很多夜灯, 这其实对它们很不利, 它们的眼睛更适应自然光。果然，这个岛其实不该对人类开放的吧？但是, 也会有类似我这种, 看了它们会觉得喜欢进而产生保护它们念头的人, 所以还是应该开放？禁止拍照并未有力做到，应该设立惩罚措施，还有人类的看台有望远镜就足够，不该设立的太过靠近……’ 齐木楠子：只是来玩的啊这位家主大人，不要上升到如此环保意识强烈的阶层好吗？ 继国缘一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很Q的小动物朝自己聚集，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从以前他就很吸引动物，就像人形诱饵器。如此和谐一幕，让人想到人与自然的继国缘一，内心想的却是—— ‘超可爱的吧，我现在，身边这么多可爱的企鹅，一定衬托着我也超级可爱对不对兄长大人？啊，在看了，兄长大人在看我了！果然还是我更可爱！’ 其实继国岩胜想的却是：‘连动物都更喜欢缘一吗？不愧是神之子。’ 齐木楠子：……你们兄弟，难道就不能好好看企鹅！ 泉奈（老鹰）：太黑，看不见。困…… 是的，老鹰它，实在不是夜行性的，这点微弱的光它根本看不清。而且它还很想睡。 齐木楠子：那就快睡！为什么要违抗你的生理特征！你是只老鹰！！！ 这还不算，这对双胞胎颜值太高，对人类的吸引力甚至超过缘一对动物的吸引力，很快就围了一群老外请求一起拍照甚至要留电话号码，只能齐木楠子上了。 岩胜：“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齐木小姐的英语的确很厉害。”我高中英文早还给老师了。 缘一：“是啊，兄长大人说的太对了。”楠子，请拒绝掉他们，全部，兄长大人怎么可以跟他们一起拍照，兄长大人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楠子：…… 楠子小姐只能用流利的英语一一拒绝，并且内心告诉自己，没办法，忍了这个狗基友吧，谁让这小妖精给的实在太多了。 * 回到旅馆之后，安置好早已打盹的泉奈（老鹰）之后，岩胜才发现自己放在旅馆里的小小五条悟人偶，眼睛红光闪烁。 平常它的眼睛跟五条悟一样，是天蓝色的，红光恐怕是激活了通讯功能，是五条悟发讯息来了。 说起来……银白色的头发跟蓝色的眼睛，五条悟的祖上有外国人吗？岩胜才发现，自己从前并未主动追问过五条悟的任何事，所有的情报都是那个孩子主动告诉他的。 这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但本来他们就是只见过两次而已。可五条悟却给了他咒具，跟更多的体贴与帮助。一直以来，竟是让一个只有自己年龄零头的孩子在关心自己，想到这点就让岩胜有些赧然。 岩胜抬手用手指轻点人偶的头部，按照自己记忆之中五条所教的方法输入咒力。果然，人偶突然开口，传出了熟悉的声音来。 “喂喂喂，大叔，听到了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到消息啊，就当做写信一样多说一些也可以吧？” “我已经入学了，被骗了啊！夜蛾那家伙，从未说现在一年级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另一个人，还是个臭男生！硝子小姐好像要晚一些才入学——啊硝子就是会反转术式的那个女孩。我想最起码等她入学，从她那里学会反转术式再走。还见到了其他讨厌的老头，啰啰嗦嗦一身老人臭，早晚干掉他啊。其他还算好，这学校还是有不少有趣的东西，晚上我决定去夜探一下禁术区域。”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上次见面太紧张，都没想起来调整一下大叔手中的咒具新月。咒具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养护，这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大叔下次来的时候过来找我，我带你去养护，对待刀可要像对待情人一样细心，不然会要命哦？” “大叔你那边怎样呢？也说说你的事，光我说啦。那边是什么季节？这里是春天哦，樱花也全都开了。虽然很漂亮，但全都是粉色跟白色，有些头晕目眩。我啊，更喜欢热情似火的颜色，等那样的花盛开的季节，一起来看吧？” …… ………… ——这小子！ 继国岩胜浮起笑容，随即察觉自己的表情变化，不禁有些面部发烫。 啊，为什么会脸红，只是个小孩，说这些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没想，肯定！倒是这小子，现在就能将朋友间的语音信息发的跟撩妹一样，将来肯定是个不得了的花花公子。 岩胜仿佛已经看到五条悟被一帮女子追杀这样的未来，在这点上，倒是非常有太宰老师的既视感。 不过五条跟太宰不同，是个善良的孩子，定不会像太宰老师惹那么多女孩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想起太宰老师的事，岩胜心中并未觉得悲痛与沉重，倒是想起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往事。譬如太宰老师被几个前女友追得无路可逃，躲在教室放杂物的橱柜里，结果把自己锁在里面出不去，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还有开玩笑说要跟女孩子去殉情，对方当了真，拿着绳索跟刀追着他一路，最终躲到警察局里；还有明明是拉着他去打击黑帮，却泡到黑帮情妇，轻而易举拿到了所有情报还获得美女送吻，简直比007还不可思议…… 并不都是，难过的事，也有珍贵又怀念之事。只是他忘记了，不想去回想，怕被悲痛与懊悔所压垮。但事实上，与太宰治在一起的日子，也有一些值得回忆的故事。 岩胜输入咒力，开始回复五条悟的讯息。 “——对同级生要礼貌，尤其只有一人，他必然是你长久的搭档。你们的性命要交付彼此，开心点吧，面对咒灵之时，你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不要随便去危险的地方，一定想去，就做好万全准备。希望下一次收到的消息，不是你入学第一天就被开除。真同情你的老师，有你这样的学生，想必他是既骄傲又头疼吧。多多珍惜现在愿意对你啰嗦的人，他们比其他人更珍重你。” “新月很好用，我经常使用它，目前听来音色不错，需要调试的时候再说。不多说了，我要去练歌了，最近还算有进展，终于让我的弟弟缘一能对我刮目相看。你也要加油。” 是的，我们的继国岩胜大人，是时刻都要精进的！只是一次唱歌赢了继国缘一，那只是偶然！是神之子承让！他记得自己的实力明明远远不及缘一的，是天堑一般！对方可是称霸全球的歌皇级别，能轻易一曲干翻名叫千手柱间的男人！缘一歌声威力之强大，就连忍者世界都无敌手！ 而他，继国岩胜，只是一个被柱间击败过的男人，四舍五入他其实不如继国缘一。没办法，缘一就是因为自己是他兄长，老让着自己。这太让人羞耻了，他一定要不断精进，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强者，用他的新月麦克风，将缘一彻底击败！ ——继国缘一，我一定会真正的超越你！ 继国岩胜，拿起AIR麦克风——是的，AIR麦克风！如果拿真麦克风那么吵，岂不是吵到邻居休息？就跟AIR吉他一样，空手握空气麦克风才是夜晚练歌的正确姿势！然后他张开嘴——没错，是只动嘴，不能放声唱，不然岂不是干扰他人休息？先从姿势口型跟POSE做起！白天等到凌晨的时候去海边对大海练发音才是正确操作！晚上，先对镜纠正姿势！ …… ………… 另一个世界，收到讯息的五条悟，一开始还开心的傻笑，最后一段听完，有些茫然的挠头。 “练歌？原来，大叔竟然——迷上了卡拉OK吗！这不行，我也得练起来，万一大叔下次来了，带我去KTV我竟然只会唱卡通插曲可就太丢人了。好吧，明天叫硝子跟夏油去KTV！” 五条悟当即开始从网上搜索歌单，决定明天KTV力斩群雄！ 第102章 坚持这个设定 齐木楠子对于缘一过于保护他哥的行为, 私下也提醒过。但是缘一坚决表示，你不懂，兄长大人太过美好, 以至于那些丑恶的东西总会恬不知耻靠过来, 请务必不要让那些东西接近兄长大人。 齐木楠子：对昨天问你哥号码的那些外国美女们道歉啊你这憨憨！ 不过很快她就切身的了解到, 继国缘一不是开玩笑，他哥真的很祸水。 继国岩胜一大早去海边练发音的时候, 竟然偶遇另一个练发音的金发大波美女, 对方还正好会多国语言, 于是两人就搭上线了。对于如何唱歌唱的好，如何姿势更优美, 这位女士给出相当专业的意见，深得继国岩胜欢心。 于是他竟然跟缘一还有楠子打了声招呼, 就应邀准备跟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女士一起行动了！这也太好拐了吧！ 而且, 这女人，她其实…… 【楠子读心模式】 女人：发现了个不错的好苗子，他的能力, 配上组织开发的特级麦克风, 说不定能超越琴酒, 我要想把他挖角到我们组织里来。 楠子：…… 齐木楠子：……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漏超能力的范围竟然这么广, 涉及到整个副本！我还以为只有继国岩胜一个中招, 没想到，其实是只有继国缘一他一个没有中招的吗！ 继国缘一不淡定了, 他警惕的看一眼主动倒贴他哥的女人, 几乎瞬即, 就做出了判断。 ‘她的细胞层面很奇怪跟鬼物特别接近, 从骨骼来判断年龄根本不是表面这个样子, 难道是某种鬼物伪装的吗？竟然盯上兄长大人，不行，我要——’ 继国缘一从系统空间取出刀——你的刀不是置换成麦克风了吗？你竟然还有备用的！——之后就一脸严肃要抽刀的样子！ 幸好似有预感的继国岩胜手疾眼快按住缘一正试图抽刀出鞘的手！ “兄长大人，这女人来路不明，可能是鬼物的变种，需要驱——！” “快住手！！！” 在一个全世界都用麦克风对唱来决斗的世界观里，用刀是极为可怕又严重违规的事，就好像在取缔枪.支的大陆使用它的话果断会被周围人当做危险分子！那个女人见情况不妙就迅速逃走了！ “缘一，你在做什么，想要我们被抓起来吗！” 继国岩胜严厉的斥责了缘一不讲规矩的行为，继国缘一老老实实听完训话，才将刀又收回系统空间里。 缘一开始对他兄长大人担忧：“楠子，这个世界观虽然很不错，但遇到了歹徒兄长大人只想着用麦克风也不行。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齐木楠子死鱼眼：“死心吧，如果让你兄长大人想起来还能用剑，他第一个砍的肯定是你的狗头。” 缘一纠结再三之后，还是不忍心舍弃每天能跟兄长大人一起对歌这样美好的友爱生活。 “好吧，只能我紧跟兄长大人，不让兄长大人遭遇任何危险。” 齐木楠子继续死鱼眼，这就是你兄长讨厌你的原因！ 但哪怕缘一做出如此决定，他跟兄长大人美好的愉快生活也很快结束了。 因为，继国缘一，真的，音乐这个技能点没加满。这个东西，真的很靠天赋。通透视野在如何唱歌好上，半点加成都没有。 连续几次对唱输了他的兄长大人之后，继国岩胜他，再次出离愤怒了！ “缘一，你是在羞辱我吗？让我一次就算了，你竟然连续的——你根本没把我当做你的对手，你根本都没认真！难道你认为这样就算同情我，可怜我了吗？你的虚伪，简直让我想吐！！！” 岩胜愤怒是当然的，因为他记得缘一比他强那么那么多，一个天一个地，缘一怎么可能连续输给自己，可见一定是缘一故意让他！在缘一的眼里，自己连让他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吗？亏他还想着自己只有这一个弟弟了，说什么都要好好教导他，结果，竟然被缘一鄙视了！太恶心了！不能忍了，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能跟缘一同在一个世界！就此别过，再见！ “楠子！” 缘一手疾眼快，以野比康夫呼唤机器猫的速度迅速求助外援！ 齐木楠子连忙冻结时间一个反转回去，再一次回到岩胜脱队之前的状态。这回，在继国岩胜怀疑之前，齐木楠子率先以棒读口吻，用心灵感应说话了！ “啊，缘一，你也该归还我麦克风了。别人的麦克风用着也不顺手吧，一般不是自己的麦克风，哪怕唱了也未必有催眠的效果。” 岩胜：“缘一，你的麦克风呢？” 缘一：“……嗯，我，麦克风，没，没有。” 岩胜不解：“怎么会，哪怕丢了麦克风，作为灵界使者难道灵界没有配备给你新的吗？” 缘一：“麦克风，大概，觉得，我不需要，所以，没有给我。” 岩胜接受了这个解释，不愧是缘一就是不一样，完全不用麦克风已经吊打他人轻松完成任务，灵界才觉得不需要。果然，他就说，缘一的攻击力怎么下降了这么多，原来是因为没有顺手的麦克风！借用别人的麦克风还能跟自己抗衡，不愧是神之子！想必他使用自己的麦克风，一定就能回到巅峰！ 岩胜明白了：“好的，你等一下，缘一，我从商城给你兑换一个。” 缘一：“兄长大人，等一下……” 岩胜：“这个怎样？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你。” 缘一看着金光闪烁，24K纯金麦克风，最终还是接下来了。 兄长大人送他礼物了！还是如此贵重的礼物！兄长大人，果然还是重视我的！ 岩胜觉得这个金色的麦克风特别适合神之子：“好好用，磨合好新麦克风，我们再来对唱。” 缘一感动的简直热泪盈眶：“好的，兄长大人！” 齐木楠子：……你就等将来被你哥活活打死吧你。 * 再次出乎齐木楠子的预料，这对兄弟，竟然能毫无违和感的继续延续这个设定，顺利完成了这趟旅行！ 惊悚了！原来把武器变成了麦克风，真的能让世界和平吗？齐木楠子开始认真考虑，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要不要参考一下，用超能力也把世界背景的武器置换成麦克风。除了囧了一点之外，对大家的身心健康真的很有好处。 旅行完，也该开始考虑任务的问题。其实到这里，什么系统任务已经跟楠子没关系，按道理她已经可以全身而退，反正已经赚了跟多咖啡布丁，没算白来一趟。然而有关世界毁灭的预知并未消失，没办法，她只能继续跟随这对兄弟打副本。 齐木楠子不是第一次跟缘一合作打副本，因此对于副本攻略方面的压力不算很大。反正基本任何副本在缘一面前都是简单模式。让她担忧的，果然还是继国岩胜与缘一之间的问题。若放着不管，缘一绝对会果断精准踩雷之后连环翻船，最终导致岩胜跟他断绝关系，世界就这样毫无尊严的被毁灭……太过分了，这个男人，别因为被兄长嫌弃就迁怒无辜的世界啊！简直跟齐木空助一个德行！ 没办法，基本她周围的那群小妖精都是给自己添麻烦的料，她已经习惯收拾烂摊子。这次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这次的任务是保护一所学校的高中生的安全，因此缘一潜入其中做学生，的确是个好选择。问题就是继国岩胜。让继国岩胜再去读一次高中，岩胜是拒绝的。他是送弟弟来学常识，不是送自己来重温校园生活。 “反正是双胞胎，斑纹与胎记用化妆粉底或系统道具就能遮掩，你们可以试着扮演同一个角色，只要不同时出现就不会被怀疑，而且一个人在学校另一人也方便行动。” 不愧是智商也相当高的超能力者，齐木楠子立即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对于这个提议，兄弟二人思考了一下就都同意了。 缘一：跟兄长大人扮演同一个角色，就是说无论是吃是住都全部在一起的意思吗！楠子，干得漂亮！给你涨布丁！ 楠子：非常感谢，金主大人！ 岩胜：跟缘一扮演同一个角色，就是能监视缘一是如何变得这样强大，倒是不错的方法。楠子，做的不错，我同意你们了，未来你们的孩子起名也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做决定，就连让缘一入赘不姓继国都可以。 楠子：还真是谢谢你了啊，但，完全不用！都说过我们不是情侣，请放过这个梗！ 泉奈：“等一下，那我怎么办？” 众人看向泉奈。 啊，学校，好像是不允许带宠物的。 泉奈：“岩胜大人，请让我切回人类模式，拜托了！我不会再犯了！” 岩胜：“你可以送信跟看家。” 泉奈：“岩胜大人！！！” 不再理会卖惨的泉奈，岩胜打开任务栏，再次确认了一下任务内容。 ……看起来只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毕竟高中生能遇到什么程度的危险？ 就是这名高中生的名字挺特别，他叫——灵幻新隆。 第103章 偶然相遇 计划不如变化快, 本想陪绑到底的齐木楠子必须回去一趟，因为她的世界毁灭闹钟响了。 ……对的，世界毁灭闹钟。因为齐木君所在的世界, 到了一个时间就会因火山喷发毁灭, 齐木君要尝试用超能力制止火山喷发。这是一个巧劲, 太大的力气跟太小的力气都不会成功，必须刚刚好把岩浆顶回去, 挥发掉余热还不挤爆了地球才行。齐木君已经因多次失败的尝试而回溯时间了, 每次回溯之后齐木君会用自己的超能力在脑海内设定一个生物闹钟, 在火山喷发前提醒。 现在，又到了常规去应对火山喷发的时间, 她必须回去一趟，于是她去跟缘一说明情况, 暂时脱离副本。 ……说实话, 留他们两兄弟在这里超级不放心，说不定这俩小妖精又会折腾出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齐木楠子留了一个自己的分.身——齐木喵。是的, 虽然是猫的形态, 却能用自己五分之一左右的超能力。五分之一不是指数量而是能力范围。譬如齐木君自己的读心术范围极为广, 齐木喵的读心术范围只是在它自己附近, 诸如此类的区别。 楠子：“我先走了, 请盯好这对兄弟，尤其缘一, 跟紧了他。” 否则这个笨蛋不知道会做什么离谱的事最终把世界给毁了。 齐木喵：‘放心, 哪怕我是猫也比他的EQ高, 这点我心里有数。’ 连猫都这么吐槽你, 你还有救吗继国缘一！虽然那也是我的分.身！ 齐木楠子将齐木喵交给缘一之后就瞬移走了, 瞬移回去自己世界之后，楠子变回齐木楠雄，同时陷入沉思。 刚才瞬移的时候坐标定位的感觉——这次的副本竟然不是灵界系统构成，而是真实世界！整个副本太容易被超能力影响，令他还以为是灵界工程师搭建的副本。若是真实世界的话，莫非是一个本身就有超能力者设定，容易受到超能力影响的世界？ 齐木君想了一下，觉得也没差，反正无论是不是真实世界，继国缘一这个男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终结者。齐木喵，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请守护世界，拜托了！ 此时的齐木喵：“我会紧跟着你的。” 缘一：“可是，今天我要去学校，兄长大人说学校不让带宠物。” 齐木喵：“我能透明化，没关系。只不过我透明化之后你可能看不到我。” 缘一：“不会，我有通透视野。” 齐木喵：……果然如本体所说，这个男人就是BUG中的BUG。 缘一：“兄长大人说今天他要去探查这个世界的基础情报，不能送我去上学，太遗憾了。” 齐木喵：“不，跟那没关系，如果他送你去上学，你俩扮演一个人的意义何在？” 缘一肉眼可见的明显的震惊了！等、等等，这难道是说，我，不能跟兄长大人一起逛街一起游玩一起吃饭吗？ 齐木喵：“我认为就是没有扮演一个人这种设定，你的兄长也不会愿意跟你做这些。他只是你的兄长，又不是你这大龄儿童的父母，他没必要天天跟你黏在一起。” 继国缘一，实名震惊！ ——为什么！兄长大人？！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齐木喵：他喵的这不是常识吗！为什么一副刚刚听说的模样！难怪他哥要送他去学校，这个人对于人际关系距离掌握，相当有问题！继国缘一这个小妖精，绝对是本体认识的小妖精们之中最麻烦的一个，没有之一！ 吐槽归吐槽，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缘一沮丧的带着齐木喵去了学校。报道之后，他就立即开始寻找任务目标，结果，得知他们的目标灵幻新隆竟然不在学校。 缘一：“那我……” 齐木喵：“你呆着，没有第一天报道就翘课的道理。用队伍频道联系你哥，这就是你们两人分头行动的好处。” 缘一他，一脸失落。结果他只能通过壹号的系统精灵面板查看兄长大人的情况了吗？真是，当初没有争取宠物栏，简直是他人生最大的失误。 齐木喵：“不，你的人生从最初监视你亲哥哥开始就已经极度失误了，请别继续朝犯罪的大道夺命狂奔好吗！” 为什么他周围的这些有兄弟姐妹的人，就没一个正常人！ 照桥兄妹——照桥兄是个幻想跟他妹妹结婚的蠢蛋。 齐木兄弟——齐木兄是个天天找茬弟弟求虐的抖M。 继国兄弟——缘一弟是个无死角盯梢他哥的跟踪狂。 ……简直，绝了。 * 灵幻新隆穿着一身便装，从便利店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刚买的报纸。他拿起一支短铅笔，扫了两眼报纸，勾了几个内容，就将它折好随手揣在衣兜内。 ……无聊啊。 他心中这样想。 年轻男孩的一张脸上，淡漠的浮起成年人才有的沧桑与疲倦。 这个世间的大部分事，对他来说都很无聊。 他比一般人更才思敏捷，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上手很快，很容易抓到重点跟诀窍，因而达成目标对他来说太过简单。比如学校，他已经在高一的时候就将高中三年的课程全部搞定，第二年的时候又将人际关系处理的非常完善，到了现在，明年就要高三了，按道理是考生最紧张的时候，他却已经对学习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但也不能就这样离校，灵幻新隆很清楚，这样过于扎眼的行为只会让自己在校内的人际关系艰难，因而他不会做如此愚蠢的选择。根据他所掌握的资料，刚入社会的人，很大程度需要依赖学校期间的人际，以及校内的舆论跟老师的评价会很大程度影响到第一份工作。于是他想到的平衡方法，就是在学校取得优异成绩，之后以实习之名早日找到工作，先一步迈入社会。 看吧，就像现在这样，其他人上学的时间他也能自由活动，就是因为自己成绩优异之故。老师甚至不会去多加考虑他早上是真的去认识人的公司实习，还是在自由活动。不过他也不算骗人，他的确在找实习工作，而且他已经找到了诀窍，只是在决定具体去哪家投简历面试而已。 ……希望在公司里实习，能让他的稍微提起一些兴趣。 啊。是的，这是个坏习惯，太过容易产生倦怠，没有真正感兴趣的事物。 ……你说，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这样杂乱想着的高中生，以一副无趣的面孔撇头看向身侧的街道。 “呜呜呜，妈妈，妈妈！” 有个大约才三岁左右的小姑娘站在马路旁边嚎啕大哭，其他人只是匆匆走过，就像没有看到她。 灵幻新隆犹豫了。 如果他现在上前，将女孩送到警察局，结果留下什么记录不小心被校方知道他没有在实习可就糟透了。这个社会很注重评价，留下说谎的记录，将来做什么都会相当不便利，做了好事反而会成为坏事。总有，总有别人去管的吧？ 他有些怔忪的这样想，却已经停下来脚步看向那个女孩。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穿着西装，长发系在脑后的英俊男子走向女孩，低头对她说了几句，就伸手牵起女孩子的手。 灵幻新隆赶紧大步走过去，拦住那两人。 “啊，抱歉，这是我妹妹，我们走丢了。劳烦请您将她还给我好吗？” 他露出羞赧的样子赔笑道，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可惜，极为不给面子的是，在他身侧走过来两个中学生，其中翘着几根头发的男孩一边吃雪糕，一边打岔道； “是说谎的吧，你刚才在那边看了半天才走过来，是在担心这个女孩子，但又怕给自己添麻烦。结果看到这个人领走小孩，担心她才跑过来谎称是她哥哥。” 说完，男孩又看向那长发像是社会人的男人。 “担心的原因，是在一般正常的公司里不会接受男性留长发，又不是艺术家或者搞音乐影视娱乐的。所以你担心这个人是坏人，是黑帮之类，毕竟他给人的感觉就很有压迫感。” 长发男子也有些惊讶的看向说话的初中生，显然也开始对他的话感兴趣了。连本来哭泣的小女孩都停下来，好奇的看向他。 被万众瞩目的初中生得意的挺起胸继续分析道：“不过你的判断错误，这个人其实是刚刚从国外回来，身上穿西装也是因这个原因，在国外西装就像我们的便服一样随处可见，并不奇怪。而且他有杀伐之气，只是因为他是练剑之人。哪怕世界取缔了其他武器，仅仅准许使用麦克风，在奥运竞赛跟其他运动项目上，剑术跟剑击都是允许的。” 灵幻新隆惊讶：“你是什么人？” 初中生得意的用拇指指向自己：“我是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新一！别对前辈没礼貌！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是毛利兰，他是工藤新一，正巧看到这个小妹妹需要帮助，就过来了。” 跟初中生一起的女孩子朝两位道歉之后，走过去安慰小女孩。果然女性天然就有好感度优势，女孩子很快放松下来，跟毛利兰聊起来。果然她是跟家人走散，只要将她送到警局就好。 被戳穿自己在说谎的灵幻新隆就很尴尬了，他挠挠头，最终不好意思道：“啊，就像他说的那样，其实我是担心那孩子的安全。有很多拐卖儿童的，如果不上来说是亲属，对方会强调自己才是亲属之后将人强行带走。抱歉，我误会你了。” 男子沉默片刻，轻声道：“没关系，你没有错。我……的确不算什么好人。” 自称毛利兰的小姑娘笑了：“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而且，是哥哥你第一个朝步美伸出手，谢谢你！来，步美，对大哥哥说谢谢！” 步美点头：“谢谢大哥哥！” 灵幻新隆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们这里各个年龄层都有的一群人在马路旁边干嘛呢，快走吧！她的父母一定很着急。” 大家也跟着笑了，警察局并不远，最终由毛利兰跟自称侦探的新一将孩子送去警局。 灵幻新隆心中感慨，真是机灵的小鬼，恐怕是看穿他不想去警局的犹豫，还有照顾这位身份存疑的西装大哥吧。话说，这位仁兄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不要问，别深究，一面之缘而已。 灵幻新隆抬手：“那我走了，再见了，这位大哥。” 之后…… 灵幻新隆第二天在学校看到了一张脸熟的面孔。 灵幻：“……？！” 不对，这人明显是成年人，只是脸长得嫩，老师跟同学们为什么能无差别接受他是高中生这样离谱的设定！而且他为什会在这里，跟踪狂吗，这个人！ ——可怕！ 齐木喵：……虽然是（跟踪狂），但不是（跟踪你的跟踪狂）。 第104章 世界观重塑 灵幻新隆想离这位叫继国缘一的新同学远点, 可惜对方不准备放过他，直接走上前来。 “昨天的事，非常感谢, 我是继国缘一。” “灵幻新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道谢。昨天的人, 不是你对吗？” 灵幻新隆只是一开始因为同样的相貌吓了一跳，现在就近一看, 再听缘一说话, 立即认出了这是两个人。 看到缘一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他指了指缘一领口的部分。 “你不习惯系领口，是因为有束缚感, 你的性格里有不喜欢被束缚的部分。哪怕穿着西装也不喜欢戴领带吧，或者系领带依然这个扣子会解开。” 灵幻新隆一针见血道。 “昨天的那位大哥别说是领带了, 就连袖口的扣子都整齐的系好, 他的性格相当认真，甚至有点强迫症。而且你们两个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他们是双胞胎吧？灵幻新隆这样想。其中一个在上学, 另一个却已经工作了吗？眼前的这位同学大概是弟弟吧, 相较昨天那位大哥看起来更纯真一些, 那位大哥给人更多社会人的那种沧桑感。 而且…… 灵幻新隆回想起那位寡言的大哥, 曾自称自己不是好人的事。会说那种话的, 多半是曾发生过某些事件导致有人受到了伤害，于是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或者曾经做过一些自己后悔不已的事, 因此才有如此强烈的罪恶感。 这是眼前的这位新同学所没有的情感, 继国缘一或许看起来有些茫然, 也许也曾经历过某种伤痛, 但并没有那样强烈的罪恶感。 齐木喵：——很厉害啊, 这个人竟然仅靠推理和观察，就能得知这些情报，简直要以为他是读心能力者了！ 继国缘一本来就不太习惯说谎，应该说他的人生之中从未有过要说谎的必要。在被揭穿之后，他也很干脆的承认了，反正在他看来，两人扮演同一身份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欺瞒别人，而是为了完成任务方便。 “你昨日所见，是我的兄长大人继国岩胜。兄长大人他非常善良，哪怕做好事也不居功，不愧是兄长大人。” 灵幻心中想着，喂喂喂，那哪里是不居功，分明是不善表达吧？这个做弟弟的对自己的哥哥滤镜也太重了吧？而且谁家的兄弟这个年代还用兄长大人这种称呼啊？ ——不，别深究，这对兄弟看起来就很危险，还是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为最佳，否则果断会被卷入到麻烦里 。 齐木喵不由心中赞叹，这个人真是才思敏捷，所作判断完全正确！若不是他是任务目标，齐木喵都想拿他做普通人之中小机灵鬼的范例了。 缘一却认为对方的沉默就是赞同了，内心对这位小朋友加了好感度。于是他又不带重样的吹了半天他的兄长大人，直到上课铃响，才让灵幻新隆得以喘息。 灵幻深吸口气又呼出，拿出手绢擦擦汗。 沉重，太沉重了，这个叫继国缘一的。他也算见过一些兄控妹控跟追星族了，而是第一次见这种类型的。如果这个人平常就是这样沉重的话，非常理解那位大哥为什么不想来学校。 有种说法是人类的心都像刺猬，所以人与人的接触与感情是有一定程度的保留距离的，太过远会觉得寒冷，太过近会觉得刺痛，所以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才是人际交往的要素。 然而，眼前这位仁兄似乎不太擅长把握距离啊！就不说他的哥哥，就像灵幻本人跟他也是今天上学才刚认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卖他兄长大人的安利，对于本来陌生的同学来说，实在有些过头，令他超尴尬。 区区几句话，外加一个短暂的见面，灵幻新隆已经将缘一这个人物的性格设定完全搞清楚了。他觉得自己被一个麻烦的家伙缠住了，想着明天一定要找到实习的工作。呆在学校里，天天面对这样的人也太过煎熬了。 处于隐身状态，如今充当了吐槽役跟旁白的齐木喵心想，这个灵幻实在是机敏过头了！而且听他这么一想，感觉更加同情继国岩胜了有没有？你仅仅是一天都有点受不了了，那个人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想想就充满同情。 ‘不过当时见到的那个初中生，所说的麦克风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现代初中生流行玩的东西吗？算了，反正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 灵幻新隆，偶然飘过的最后一句心声，把齐木喵震惊的眼睛都瞪大，毛都立起来了！ 齐木喵赶紧用自己的超能力感知了一下，发现大事不妙，本体留下的那个超能力失效了！ 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一般并没有时效性这一说，但这里其实并不是齐木楠雄自己的世界，而是其他的世界。因而当齐木楠雄离开这个世界后，他所遗留下的超能力，就有实效性的问题了。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身体自带芳香，他一直呆在一间屋子里，那自然这个屋子就一直都是香气，但如果他离开了这间屋子，香气会随着时间渐渐的削弱，最终消失。 这里就是类似这种现象了，留下来的并不是齐木楠雄的本体，齐木喵并没有和他等同强大的力量，就算使用超能力范围也比较小。 齐木喵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灵幻新隆这个普通人都感受到了微妙的违和，更别提作为任务攻略者的继国岩胜。如果不赶紧做处理，让岩胜意识到了之前发生过多少囧囧有神的事儿，那世界又要完蛋了。 于是齐木喵当机立断，丢下缘一跟灵幻直接瞬移到了岩胜那里。果不其然，继国岩胜已经开始怀疑了，他迷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麦克风，心想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有这玩意儿？他的咒具新月哪去了？ 其实他手中的这个就是宝刀新月，当时由于发动能力的齐木楠雄与她住的很近，因而能力范围覆盖到了他，连他手中的武器也都变成了麦克风，而且还让他的记忆之中自己的武器就是麦克风合理化。 现在超能力效果在逐渐退散，武器是麦克风并没有一下子完全恢复，人对于武器的认知却恢复正常了，时间落差造成的结果就是让人看着自己手中的麦克风更加迷惑。 齐木喵果断的拿出香蕉轻敲了岩胜的头——是的，这也是他的超能力，可以将一些记忆抹除，再把人的记忆置换成自我接洽的合理记忆。然后齐木喵火速将麦克风恢复成刀的形状，重新塞到继国岩胜的手里。 接下来只要等时间一到，本体残留的超能力效果就全部退却。哪怕再有什么违和感，人类的大脑总会说服自己，认为是巧合的，如果真闹出什么乱子，自己再用香蕉去处理那些人的记忆好了。 ……如此一来，应该没问题了吧？最多有一点时差而已，应该不受影响吧？齐木喵想。 * 与此同一时间，某时某地的某处。 一个神秘的组织，黑衣组织之中有着来自正义一方的卧底，如今，一名卧底暴露了。 “苏格兰，等一下！不要冲动，我其实是FBI，我们会有办法的！” FBI在黑衣组织的卧底赤井秀一，代号黑麦威士忌，正试图阻止另一名被组织发现的卧底，来自公安的诸伏景光，代号苏格兰。苏格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因此想要自杀掩盖情报。 ……不行的，自己还是必须去死，不然的话，不光自己，就连放过他的黑麦威士忌也会暴露。 苏格兰这样想着拿出武器。 “——！！！” 两人皆是一愣。 ……为什么是麦克风？ 赤井秀一反应迅速，立即将苏格兰敲昏。 “苏格兰？黑麦？” 刚刚如旋风般冲进来的金发黑皮小子，震惊的看到这一幕，有些困惑的看着昏倒的苏格兰，以及滚落在地的麦克风。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很走运，保住了他一命，我们赶紧行动吧，我想，你应该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吗，波本？” 波本一愣，随即瞪了对方一眼。听他的说法，眼前这个人肯定也是来自黑衣组织的敌对势力，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于是波本连忙道： “琴酒那边就要过来了！” 赤井秀一胸有成竹：“我会让我们的人伪装成他引开琴酒，而且我想今天的琴酒，说不定没有心思应战。” 哪怕不记得自己受到超能力影响的事，赤井秀一已经敏感地感觉到了有关麦克风相关的违和感。他随手摸到自己怀中的麦克风，轻笑一声，不知道是谁将他们的武器全换成了麦克风？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如同传说中那位怪盗的恶作剧一般。 ……与此同时的琴酒，掏出怀中的麦克风，脸色一黑，将它扔到地上踩了一脚。 伏特加：“大哥？” 琴酒：“你的枪呢？” 伏特加：“在这里——唉，怎么变成了麦克风？” 琴酒：“哼，不知道是谁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若是找到他的话……” 琴酒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传说中的怪盗基德。也只有他能神不知鬼不觉，为了毫无理由的原因做这种恶作剧。很可能只是无意中发现了他们携带枪支就随手换掉——完全像基德会做的事。 这该死的小偷，是不是偷偷跟踪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组织的秘密？定要把他找出来，杀掉他！ 此时的怪盗基德——黑羽快斗的父亲，正在表演魔术中，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啊，是不是快斗在家寂寞想爸爸了？真是~公演结束我就快点回家吧！” 傻爸爸乐呵呵的笑两声，开始考虑给儿子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第105章 温柔的任务人 “兄长大人, 我们一起来练习唱歌吧！” 一回到家，继国缘一拿出自己的黄金麦克风，双眼闪烁星光, 望向他的兄长大人。 继国岩胜板起脸：“你是在嘲弄我吗, 缘一！反正以你的天分不用练习，也能超过凡人。我不一样, 我就是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凡人，如果不天天练习，跟你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然后他的兄长大人就不再理他，去练剑去了。 缘一可怜巴巴的看向齐木喵。 齐木喵汗颜：“抱歉, 忘记跟你说了，本体的超能力已经解除了, 因此这个世界不再是麦克风作为武器的世界了。” 缘一不满：“可是兄长大人完全不记得之前跟我练过歌，甚至连送给我麦克风的事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为什么要这样？最起码要让兄长大人记得这件事啊！” 齐木喵死鱼眼：“你是嫌你自己死的不够彻底吗？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发展, 如果你兄长知道你之前竟然趁着他被超能力影响的时候, 非但没有提醒他, 还拉着他一起嗨，那样你才真的是要被绝交！” 尽管缘一一再辩解, 他兄长大人才不会这样，齐木喵决定不理他，这个心里对自己的定位一点都不清楚的笨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理所当然的, 继国缘一的快乐日子结束了，他和他的兄长大人又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缘一很难过, 以前兄长大人最起码还会邀请他一起练剑, 现在索性都不跟他练剑了, 因为岩胜认为缘一太过强大，跟自己练习时只会打击自己，而且还老打假赛，所以他完全失去跟缘一对练的兴趣。 ……是的，这当然也是超能力的副作用，就是因为之前缘一唱歌不如岩胜，在超能力的影响消除之后被记忆调换，转变成了缘一打假赛故意让岩胜。这样继国岩胜当然会不高兴。不过用其他人麦克风不顺手这个解释也被调换成用的刀是备用的不顺手，因而岩胜勉强算还没有跟他翻脸。 齐木喵心中不由感慨，实在太难了，让这两兄弟好好相处。继国岩胜本就是一个追求剑法极致的人，而缘一又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剑术天才。两人若对战，赢了输了都会戳到岩胜的自尊心。从这个角度，他拒绝跟弟弟对练也是正确的。 但从缘一的角度，唯一的跟兄长大人的互动都没有了，他简直都要难过死了。这个憨憨不仅自身散发低气压，还时不时用危险眼神打量齐木喵。 齐木喵：本体，你快回来！ * 灵幻新隆倒是身边安静了几天，看到继国缘一每天上课神游天外的样子，他难得有点好奇这个弟弟君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强烈的求生欲将自己的好奇心按下去。不对不对，这对兄弟可相当危险，无论哪个都不是善茬，自己可千万别想不开去招惹。 再一次提醒自己的灵幻新隆，很快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这天白天他又以实习之名在看报纸，找工作，结果途经一家本来白天不开的酒吧，意外发现了熟人。 那位‘兄长大人’，正在酒吧内与一名外国女子交谈，酒吧的窗户敞亮，显然他们并非做什么见不得光之事。可两人的距离，对于本国人来看实在太近了。或许外国人就是这样？ 灵幻看的不真切，那位‘兄长大人’很随意的拿出一支烟夹在手指间，送在唇前咬住烟蒂；而外国女人很娴熟的凑过去，用自己的烟头将它点燃。那样的距离，大约能尝到彼此的烟蒂。 仅仅是借个火罢了。但烟雾缭绕之下，成年男女之间的距离，却让人遐想连篇。 成年人就是厉害啊，年龄与经验带来的魅力加成，让他们看起来像处于另一世界，只是如此简单的举手投足都显得浸透成熟的魅力，色气十足。 那位大哥，就是那种看起来一板一眼的人，没想到意外的是个跟烟很适合的男人。大约那眉宇间过于深沉之物，能被香烟稀释少许。他是一个——让你明知道香烟对身体有毒，却看着他能稍许轻松，忍不住会宽容的觉得也许偶尔吸一吸也不错，会让你产生这样想法的人。 那女子侧过头继续说了几句话，这个角度让灵幻新隆看清了女人的脸。 啊，他见过这个人。 晚上，去便利店的时候，看到这个女人跟另外一个银发的男子接吻。 外国人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知道事不关己，灵幻新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都怪继国缘一，讲了太多的‘兄长大人’的事，以至于难以当做陌生人视而不见。 “啊，这不是缘一吗？大清早来酒吧可不好，你也在见习吗？酒吧的见习不太容易获批吧，可真有你的。” 灵幻很自然的走进去，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打招呼。 那位‘兄长大人’微微挑眉，低头对那外国美女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就走向灵幻，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出酒吧。 灵幻松口气，这个反应，应该是认为自己一名‘学生’不该出现在酒吧。很好，这事解决了。 “抱歉，我又多事了，那是你认识的人吧。” 现在想想，跟外国女人有一腿的银发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看起来就是把可疑穿在身上的男人。说不定是黑帮，那可能他是打扰到他们黑帮内部的接头之类的，自己太不要命了，现在想来，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他们又不熟，只见过……这算第二面。 “没有。其实我也是第二次见到她而已。” 灵幻惊奇，他以为这位大哥不是习惯于做解释的人：“那你为什么会……啊，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泡妞的话无论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只要能泡到，当天开房的都有，这就是现代男女了。 “不。只不过第一次见面时很聊得来，没想到缘一……我的弟弟反应非常激烈，于是我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份，所以想多了解一下。” 灵幻新隆有些羞赧：“啊，你看出来我认出你不是缘一了？” 大哥点头：“缘一的确人缘还不错，但多数是看着他无害靠近他，或者发现他强大利用他之人，没可能像你这样，仅认识一日就非常热情到能推心置腹似的样子。于是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装作跟那女孩很熟悉，想要帮助她。” 灵幻长叹：“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又多事了。我之前看到过那个女人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于是忍不住就多嘴了。抱歉，搅合了你的计划。” “不会。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有谁，想主动帮助我，这样的感觉很新奇。” 继国岩胜作为继国家长子的时候，他是未来的家主，他必须强大，支持整个家族。 之后他去了鬼杀队，尽管他并不如缘一强大，他依然是缘一的哥哥，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弟弟，不让弟弟被那些贪婪如吸血虫一般的弱者攀附利用。 到了后来成为了鬼，他也是上弦之一，最强大的上弦，无惨大人的矛与盾，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考虑上弦之中的鬼的数量跟强度的平衡等等，算一个组织的幕后运营者。 已经有太久，太久的时间，都是别人在依靠他，需要他；就连身为神之子无所不能的继国缘一，都会说‘您不问问我吗’这样的话，渴望从他这里汲取亲情与依靠。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去帮助别人，救助别人，支持别人。 反倒是来到这些副本之后，认识了有意思的人，出现了想要帮助他的人，现在，眼前的这个，就是一个试图帮助他的陌生人。 是啊，明明是陌生人，是他的任务对象，是他本该去帮助的人，现在却试图想要帮助他。 “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谢谢你。” 灵幻新隆嘀咕了一句太狡猾了啊，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耳朵有些泛红。 岩胜与灵幻交换姓名之后，就将灵幻送去他的目的地，一家公司的面试地点。由于开场进入副本的时间太早，目前还难以界定到底是什么时候灵幻会出现危险，所以他只能尽量的接近灵幻，以方便保护灵幻。 岩胜并不讨厌灵幻新隆，这是一个跟五条悟很类似，情商极高的少年。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想必进入职场之后也会如鱼得水。只不过……那有些倦怠，如同随时都会闭上眼不想再睁开似的表情，又有点像太宰老师。也许过于聪明的人都是这样？太容易对世事失去兴趣。 但是又跟太宰老师不同，灵幻新隆很容易给人好感，因为他懂得体谅他人。正如一路上，灵幻都从未再主动提缘一的事，仿佛已经知晓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不便于跟外人多谈。他很容易让人一见如故，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与他相处交谈是很轻松舒适的事。 这是个温柔的人。 岩胜心想。 也是啊，灵界的任务，那些需要救助的对象，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仿佛他们若真的死掉，世界会承受难以磨灭的损失似的。 这必定是一个……未来，能够动摇世界之人。 第106章 卧底培训基地破产 在岩胜跟灵幻接触的这段时间, 继国缘一在干什么呢？ 他的内心已经在燃烧黑色的火焰了。 当然，不是因为灵幻新隆，那是任务对象, 兄长大人对任务对象一向温和, 反正结束任务之后就跟他们没关系了。他的不满源于那个女子——竟然又出现在兄长大人面前！ 别忘记，继国缘一是有系统精灵权限的, 他很快查到这个女人的背景资料。 姓名：莎朗·温亚德 身份：黑衣组织重要成员 代号：贝尔摩德 …… ………… 缘一仔细查看，发现跟他所想不同，这只是区区一个普通人。尽管她不会衰老，但多数是药物之类的作用, 跟鬼物并无关系。 ……原来是我误会了？ 但是等缘一看完黑衣组织的情报之后，他果断认为自己隔绝这女人接近兄长大人是正确的。 这女的, 是想利用兄长大人吗？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继国缘一真的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个坏人总喜欢用美人计来诱惑兄长大人——明明有那么多其他的办法, 为什么就咬死了要用美人计！果然还是因为兄长大人太过高贵美好, 才让这些恶徒飞蛾扑火？ ——也不照照镜子, 看看你们的脸！你们有我兄长大人美吗？若让你们成功，吃亏的不里里外外都是兄长大人吗！ 继国缘一义愤填膺, 他面无表情的拎刀起身出门。 齐木喵：……？！ 齐木喵也赶紧跟上，让缘一他一个人行动，果断是要出人命的节奏！超能力者齐木楠雄是最讨厌打打杀杀，他所在的世界都没有打打杀杀的存在, 这也是强大如齐木楠雄的超能力者才能做到之事。作为分.身的齐木喵自然也是如此，哪怕是副本, 也不要出现血腥场面好吗？有本体在的世界就果断是G分类的历史决不能被这个小妖精打破！ 是的, 之后继国缘一跟齐木喵的黑衣组织冒险, 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超能力者跟铁血剑士大战有钱财团跟疯狂科学家什么的，完全不属于本篇范畴，说实话完全，也没有G分类到哪里去就是。 ……黑衣组织，被物理性摧毁。 是的，物理性。 别问，问就是继国缘一太过无敌。 也幸亏齐木喵跟去了，天知道这个黑衣组织为什么这么多卧底，随便一刀去砍那些高层就差点砍死FBI，CIA跟公安卧底什么的，简直让人无FU*K可说，你们组织是各国情报部的岗前培训基地吗？真正干实事的坏人少到连齐木喵都同情了，卧底比率这么高还能干到现在，剩下的这些真正的坏人的确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啊！感觉杀掉都可惜的那种！完全是需要珍惜的宝藏人才！ 总之，在齐木喵的帮助下这个组织垮台，能塞官方正义机构的就都塞进去了，继国缘一也没有将此副本升级到R级，可喜可贺。 干完一票大事，正好岩胜回家，迎面就看到他弟弟一副神清气爽，好像刚刚出去跑步挥发青春的模样。 “兄长大人，您回来了！” 岩胜：“你这是，参加社团活动去了？”田径部之类的？ 缘一清爽的拿起毛巾擦把汗：“嗯，很好的课余活动。” 岩胜欣慰，他的弟弟终于正常了点，看来送他来现代副本上学是个正确的选择。 “喜欢就继续，课余活动也是学习的一环。” “嗯，好的，兄长大人！” 齐木喵：…… 齐木喵：……还要，他喵的继续？！ 对不起，包括黑衣组织在内的此间的所有邪恶势力，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你们，节哀顺变吧！ * 继国岩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去曾经偶遇贝尔摩德的酒吧，发现那酒吧不知道为何被取缔，上面贴着封条。 继国岩胜：……？ 他给贝尔摩德留给他的号码拨打了个电话，结果是空号。 继国岩胜：……。 真是奇怪，他的女人缘似乎一向不太好的样子，做人的时候如此，找个老婆也是千辛万苦相亲才找到，没做几年夫妻她就香消玉殒了。之后做鬼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成了灵界使者，似乎也没摆脱这个诅咒。算了，反正他也是因为缘一莫名其妙对她的敌意很强，觉得好奇才想探究一下。 岩胜去找灵幻新隆，果然灵幻还在那家便利店，似乎这是他的固定路线——若没有去学校，定在此处看报纸找工作。 岩胜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灵幻笑了笑，随手将报纸折好放在口袋里。 岩胜问：“上次的面试怎样？” 灵幻叹口气：“还行，但我对他们公司不太满意，似乎是表面不错，其实有在克扣工资还录用童工的黑心企业，我已经暗地举报他们了。” 岩胜看了看灵幻，颇为无语。 灵幻一愣，随即轻笑：“哈哈哈，没错，我就是童工。不是的，不是那个意思啦。还没毕业的学生去实习很正常，当做岗前培训就好，实习一般都是短期的，而且会在学生毕业后长期录用。这跟为了节省开支，故意长期使用童工，在对方成年能获得全额工资之前立即辞退再找新童工的性质可不一样。” 岩胜微微一愣，感慨道：“你的独立生活能力很强，观察也很仔细。” 灵幻微笑：“嗯，一个人自己出来生活习惯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跳过这一话题，为什么灵幻会一个人出来生活而不是跟家人一起住。 灵幻又道：“其实，我有个学姐在博物馆做夜间守卫，她遇到了麻烦，希望我帮忙。我今晚会过去，你可以……在晚上十点左右，给我去个电话吗？若我一个小时内没有回电，可以请你通知警察吗？” 岩胜皱眉：“什么样的麻烦，如此危险。” 灵幻道：“啊。她说是什么诅咒跟幽灵，当然，这世上是没有那些的，但就怕有别的。她一个女孩子，而我又是个小孩，若遇到强盗小偷怕是不好全身而退。当然，也可能是她心理作用。” ……槽点太多，为什么学姐会求助一个学弟，为什么一个女人跟小孩冒这样的风险不想着求助工作地方的大人，都是些不合理之事。但继国岩胜随即想到，有时候，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不合理。 在古代呆了太久，他都有些忘记现代社会人的各种行事艰难之处了。 “我随你一起。” 灵幻有些惊讶：“哎？这样不好吧？” 岩胜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灵幻高兴的答应下来，与他交换了联络方式。等两人分开，岩胜才意识到，这小鬼可能是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让他自己提出要去。 但是，感觉不到恶意，似乎只是这小鬼想要利用自己这个‘社会人’罢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若真的在夜巡时候遇到了坏人，显然一个成年男子要比一个女子或小孩更有威慑力。 很滑头的做法，但考虑到他的年龄，倒不会觉得厌恶，反倒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生活环境，让一个孩子变得如此圆滑世故？自己在他这个年龄在做什么？多数也是什么都没多想的持续练剑而已。 岩胜想了想，觉得帮小孩抓小偷这种小事无需告诉缘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结果一回去，缘一就两眼亮晶晶：“兄长大人，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岩胜：“……？” 奇怪，他怎么好像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灵幻，两人有那般对话似的。 缘一眨眨眼：“兄长大人，最近只自己练剑，不带我一起玩，也不跟我一起唱歌，缘一好寂寞。” 岩胜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要是个妹妹，这样撒娇是很可爱，这偏偏是个弟弟，还是跟他长一样的脸，果断让人心理不适，毛骨悚然！ “你都这么大的人，还总缠着我一起玩成何体统。如果你想散心……等何时去游乐园看看好了，现在，你老老实实给我上学。” 本想斥责缘一，可岩胜转念一想，缘一的心理状态堪忧，也需要好好调整一下，不能对缘一太过严厉。也许就是连续的执行任务，才导致缘一心理状态恶化，适当休息也有好处。他想了想能让大人也愉快玩耍却不显得突兀的地方，自然就是游乐园。 听到可以跟兄长大人一起去游乐园，缘一非常高兴，于是很开心的飘走了。 齐木喵：…… 到底要不要提醒这对兄弟，他们对彼此有相当惊人的误解？ 不，提醒估计会更加恶化！现在这种程度的误会，反倒还算一个不错的缓冲。 齐木喵倒是对缘一太过依赖哥哥这件事很淡定，估计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想起自己本体所在世界的那对兄妹——照桥信（六神通）跟照桥心美，照桥兄的痴汉程度比起缘一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只能说，世界这么大，总有一款BT能让你觉得，啊，这么牛掰的吗？比起来，眼前的这个也不过如此。 ……并不想要这种奇葩的经验积累！本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第107章 极度接近 灵幻新隆, 第一次接触灵能力者这个概念，就是他的学姐黑岭梦。 黑岭梦是一个黑色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很传统的普通女生, 比灵幻新隆大个几岁, 是个大学生。说是学姐，其实并未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只是住的比较近的邻居。两人都是如此年轻就独自出来住，因此对于彼此都有较深的印象，偶尔也会装作姐弟来解决类似家长会或领取福利之类，需要家庭才能完成的事项。这就是人常说的远亲不如近邻, 实际上两人对于对方了解的并不深刻，却也算一个接近的熟人。 黑岭梦就是一个非常灵异的人, 她是让灵幻新隆开始相信，这世上说不定有‘什么’存在的奇异女子。最为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赶公车的时候, 黑岭姐突然拉住自己, 面色惨白的说什么臭死了, 不让他上公车。 ……后来那公车还没开多远，就被公车前面开的一辆卡车上掉下来的钢管戳破玻璃, 直接从前窗玻璃插进去，事故现场非常凄惨，拥挤的公车之中很多人都重伤。 因为这个，灵幻新隆还特意查了很多资料, 最终内心推断，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灵感很强’的人。因而他对这位奇特的学姐有很大的好感, 一方面是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另一方面是好奇这种神奇的灵能力, 他想着黑岭姐所看到的世界是不是跟自己完全不同？ 黑岭姐很缺钱，总是接一些奇奇怪怪的打工，多数都是内容奇特的工作，工期一般时间短暂，薪水却相当的高，也就是所谓的灰色兼职。这让灵幻很担心，怕她不小心被无良中介卖去当奴隶或者器官被挖走，每天工作之后必须给他打电话通报平安，也是因担心她才强行要求的。 “若是可能的话，最好下次找人结伴来做这类工作。” 灵幻也这样建议过，黑岭姐却摇头回答：“没有信得过的人。” 这是事实。做灰色兼职的多数是为钱可以出卖一切的狂徒居多，这样的人遇到危险比起提醒他人，更容易把别人推出去做替身。而真正值得信得过的人，又有几个会去冒险做这样的灰色兼职呢？ 最起码灵幻不会，哪怕他再担心黑岭姐，也不会去做这种危险的职业。灵幻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总能清楚的分辨哪些事自己可以尽力而为，哪些事自己无能为力。 但，这样的灵幻，看着这几天黑岭姐的眼圈越来越黑，仿佛几日没睡觉的样子，也不免担心的主动问了下情况。 “我现在的兼职是博物馆的夜间看守。晚上的时候……有奇怪的声音，很可怕。但馆主说不要管他就好，我闻到了臭味……” 灵幻知道，黑岭姐一旦闻到臭味，就意味着危险已经在接近。 “快点辞掉这种可疑的工作！” 黑岭梦的脸垮下来：“这次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 ，不是通过中介，所以没有仔细看。现在才知道，工资是周结，也就是不做完一周就全部白搭了。” 在知道奇怪的声音很有规律性，都基本是九点左右出现，十点左右停止之后，灵幻决定跟着去看一下情况。一方面是担心黑岭姐，另一方面也是出自强烈的好奇心。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也担心万一是人为造成，跑到博物馆的小偷说不定会很难对付，有时活人的恶意要比亡灵更可怕。能让黑岭姐觉得有臭味，一般意味着危险，可这危险到底是玄学还是人为造成就很难说了。 现在有了继国岩胜支援，灵幻新隆有了些底气。虽说有些失礼，总觉得继国岩胜是个相当危险的大人，在这种时候这种危险反倒给了人安全感。 “白色的味道。” 初次见到继国岩胜，黑岭梦这样说道。 灵幻没有详细问，但他想既然是白色，估计是跟‘臭味’相反，代表安全的意思吧？他越发觉得黑岭姐的能力与其说是灵能力，不如说是类似动物的第六感或者某种特异功能。 还不到九点，几人先整体查看了一遍博物馆。已经闭馆所以并无他人，博物馆内也没发现类似暗门或密道之类的地方，按道理不该有外人进入。以防万一他们还又查看了一下监控录像，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到了九点钟，果然，出现了声音！ “感应到有咒力~可爱的五条悟通知您附近有咒力~有咒力~~” 岩胜：“啊，抱歉。” 他拿出怀中揣着的小五条人偶，果然这东西在发出奇怪的动静，眼睛也变成了红色。岩胜就按照收到讯息时的习惯对它输入咒力，果然它眼睛变回蓝色安静下来。 灵幻汗颜：“这是什么东西，闹钟？做的真精致。” ……喂喂喂，没想到随便抓一个人来救场，竟然就是行内人！灵魂的世界果然存在吗！ 黑岭：“来了！” 大家都听到了，有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然后又有类似什么在地面爬行碰到东西似的声音。 岩胜判断了下声音的方向，几步朝那边走去。灵幻毫不犹豫的跟上，黑岭不敢一个人于是也跟上去。 位置是——博物馆地下室的某个房间。 灵幻低声问：“这里面放了什么？” 黑岭冷汗淋漓：“前不久从埃及运来的展品，据说只展出一个月就会运到别处，里面又很多首饰，还有一块很大的黏土板。” 黑岭梦回忆，那块黏土板似乎记载着某位古埃及的神，外表很像鳄鱼的样子，因为看起来很不像好东西，所以她也没仔细看。 走到门口的时候，连灵幻都冷汗淋漓。 啊，就连我这种毫无感觉的普通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是气氛使然？不，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不能靠近，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等等，或许我们不管它就好，正如馆长说的那样，不管他就没问题不是吗？” 灵幻有些退缩了，对他来说里面的东西是未知之物，他们能对付吗？认为大家一起就能处理，是不是太过傲慢？对于不知道的东西应该心存敬畏不是吗？明知有危险还要前进，不是作死的行为吗？ “臭味……好臭好臭好臭好臭好臭！” 黑岭梦就像中邪一样不停重复一句话，之后，她就保持站立的姿势睁着眼昏过去了。 “黑岭姐！！！糟了，她僵住了！” 继国岩胜皱眉，这般距离，他也能感到咒力。里面的，很显然是一种释放咒力之物——咒灵或者咒具。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危险的存在。岩胜放出老鹰状态的泉奈，让泉奈与灵幻他们一起行动。 “你带着她离开，我来处理。” “可是……” “立即。” 灵幻咬牙，依然听从了岩胜的要求，他艰难将黑岭姐背起来离开那扇门，朝较远的方向走去。 电梯……不，不行，很多恐怖片都是卡在电梯里上不去下来不来。 楼梯……也不行太狭窄，除了上下之外没有其他方向逃走。 灵幻最终选择了靠楼梯最近的一个位置放下了黑岭梦。如此一来，真有危险也能及时从楼梯逃走。跟继国岩胜勉强算同处于一个空间，若有危险呼救——无论是他们这边遇到危险还是岩胜那边遇到危险，都来得及补救。泉奈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舒展翅膀飞到一处便于监视的较高位置。 灵幻新隆站在原地守着黑岭梦，眼睛却没从那间可疑的放置石板的房间门那边移开。 继国岩胜推门而入，果不其然，房间之内已经形成小的‘生得领域’，这是咒灵才会形成的一种特殊空间，一个咒力形成的小世界，在其中任何咒力系攻击都是必中效果。 他记得五条说过，对付生得领域的方法是—— 展开比敌人更高层次，精密度更高的生得领域来覆盖； 或者，直接杀死展开生得领域的核心术士。 五条悟曾说过，继国岩胜，其本质为咒灵。哪怕他现在怨恨已有所瓦解，在五条悟眼中已不是怪物而是人形，依然没有改变他的本质就是咒灵。也就是说……理论上，他也可以展开生得领域。 继国岩胜曾经尝试过，发现很难操作。生得领域非常考验对咒术的考验，对自我的认知，还有强大的想象力。 ……是的，想象力，这正是从前的继国岩胜所缺少之物。一直以来总是按照他人的愿望来行动的他，缺少自身的渴望。 但是，经历过上一个副本之后，他对自身，对世界，又有了新的理解。 由灵魂形成的小世界，那些副本……那些灵顿点，其本质，难道不是灵魂所展开的‘生得领域’吗？ 继国岩胜一脚踏入房间之中，刹那间，他感到如置身沙漠之中，混淆沙尘的热风吹在脸上，不远处却散发着湿气——沙漠之中的沼泽，多么奇妙的情景啊！趴在那泥沙深处的巨大怪物露出了散发橙光的双眼。 ——是鳄鱼！ 鳄鱼的眼睛似乎就有此特性，若周围有光反倒看不清，若在黑暗之中却会发亮。那一对对的橙色光芒，就像夜晚的招魂灯。 数量太多，难以判断哪个是本体。若用群攻技能，又不知道是否能对它们实际造成打击伤害，显然它们能在这生得领域的泥沼之中自由的游动，泥沼又天然成为阻碍攻击的屏障。 ……想象力啊。 此时继国岩胜，想起的是什么呢？ 是跟他一起在风沙之中奋斗的砂忍吗？ 还是他大半生都生活在其中，如迷宫一般的无限城？ 还是…… 【请让我……成为你的力量……】 他双手握剑，闭上双眼。 浮现在眼前的，竟是他本以为早该忘记的小小的巫女。 “啊，如你所愿。” 生得领域——【御梦之境】。 沙漠与泥沼，转化为柔软的各色的花，快速盛开又凋谢散落，就像快速融化的雪片回归尘土。 他一剑挥出，将那被人类当做神灵的咒灵之物斩杀！ 是你，让一座恶鬼所统治的城，开满鲜花。 不会忘记你，我的巫女，你已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忘记，镇守过那座城的你们。 * “啊……” 透过壹号面板，看到一切发展的继国缘一忍不住感叹，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那根本无法触及，远在遥远之处的咒力形成的花瓣。 好美啊，不愧是兄长大人，真是壮丽又华美的生得领域。 “不愧是兄长大人，我就知道，是您的话一定能做到。” ——告诉他吧！ 心中产生这样的冲动，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兄长大人，祈求对方的原谅。 是我，是为了困住我，才令您在这灵界苦苦挣扎。是因我成了极为可怕，连世间之神都不能容忍的恶灵，才让您不得不回忆那些痛苦之事，无法忘记这些投入轮回。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那只伸出的手——被浓烈的咒力所覆盖，如同被热炎包裹的手，他不禁神色惨淡，收回手又将拳攥起，强行压抑住自己翻滚的力量。 不行。不是时候。会被厌弃，会再次被丢下，不行的……若再被丢下，这一次，一定会…… 不行的，还不行。 他将自己翻滚的心绪平息下来。 不能让兄长大人，离我而去。 第108章 任务四完成 出乎继国岩胜预料, 在解决完博物馆的事之后，任务状态竟然是‘已完成’！ 怎会如此，难道对灵幻新隆来说, 最大的威胁就是那只咒灵？ 对于手下败将，继国岩胜难以评估强度, 更何况他对于咒灵的强度并不太敏感。他在咒术上的比较对象是五条悟, 正如他在剑术上的比较对象是继国缘一, 这两人极高的天分总会让人模糊力量强度的界限。在岩胜心中，那种类似鳄鱼一样的咒灵绝非五条悟的对手, 刚刚懂得如何使用领域的自己就能将其击败，可见这种咒灵并不算强大。 ……完了？这就完了？没有更厉害的终关BOSS，或者可怕的敌对势力之类？ 继国岩胜还想着, 哪怕敌人不是咒灵，是什么黑帮或人体器官贩卖组织，甚至邪.教之类也并不奇怪, 他都做好以一敌百的心理准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出通关路线。 当然, 继国岩胜不可能知道，自己这么快通关的原因之一, 是他动作极快的弟弟已经将周围所有算得上危险的势力全部给清扫过，实在是附近没有其他恶势力了。 岩胜忍不住叫出壹号, 又让系统精灵查了一下, 确认的的确确灵幻新隆不再有性命之危。 “怎会如此, 这个副本相较之前的, 也太过简单了。” 继国岩胜产生了怀疑。 壹号解释：“那是因为灵幻新隆遇到了您, 他改变了, 他的未来自然也跟着改变。” 人与人的相遇会改变一个人, 遇到兄长大人，在他来说是一生最为幸运之事。 继国岩胜回想起来当初跟灵幻与黑岭分别时的情景，灵幻新隆的神情的确有些微妙，有些像恐惧，又有些像兴奋，就像第一次接触到宇宙广阔，刚刚知道地球之外存在其他星系的小孩子。 继国岩胜又回想起他初次遇到的灵幻——曾经的那种过于圆滑所带来的紧绷与疲惫感不见了。的确，灵幻的眼神已经与从前不太一样，似乎又燃起了对生活的兴趣与希望。 “啊。” 岩胜轻叹，他想起来了，这孩子某些方面很像太宰老师。过于聪慧，导致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这孩子最需要被拯救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自身性命，而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渴望。 继国岩胜说不上自己此时的感觉，若说这样能弥补当初未能救太宰老师的遗憾，显得过于轻视与廉价；但若说他对此无任何触动，又绝对是谎言。 来到这个副本，遇到灵幻，能有机会‘改变’灵幻的未来，是多少幸运与奇迹才叠合成这样的巧合？就像是在说，他的过去，哪怕是有关太宰治的，令他痛苦的部分，也并非毫无意义。 “呵，这还真要多谢缘一。” 继国岩胜忍不住感慨，若不是为了缘一，他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副本来攻略。在帮助他人的时候，以某种形式反馈帮助了自己，如同因果循环。 “不用谢。” 岩胜：“……？” 壹号：“——！”糟糕！ 岩胜：“……。” 壹号：“……！！！”不，等等，兄长大人，请听我解释！ 岩胜木着脸，关闭系统界面。 壹号：——不，兄长大人！！！ 缘一内心强烈的呼唤着能让时间倒带的楠雄A梦！ 然而楠雄A梦不在服务区，他呼叫不到；他立即想起齐木喵，奈何齐木喵表示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继国岩胜现在完全不在他能力范围内了。 是的，岩胜他离开了副本！任务完成之后玩家离开副本很正常，在壹号反应过来之前，岩胜他已经果断进入其他副本了，齐木喵单凭它本喵可不能从一个副本穿越到另外一个副本，他的本体是队友所以能做到，可它这只喵却不是。理所当然的，喵的能力也无法作用到处于另一个副本的继国岩胜身上。 惨遭翻车的继国缘一，连忙想用壹号权限查看自己的兄长大人进入哪个副本，可惜，失败了！ 他接到系统工程师的通讯：“抱歉，缘一大人，貌似事情暴露了，你哥把你举报了，要求换系统精灵。您也因为被举报所以封号，不能再使用系统精灵面板功能。抱歉了，我们只能按照流程办事。” 缘一紧张：“兄长大人，现在的系统精灵是谁？” 斯帕纳回答：“现在岩胜大人的系统精灵栏属于冻结状态，他说暂时不想用系统精灵这个功能，会给他心理阴影。” 缘.心理阴影.一：“……” 缘一直接退出游戏，他不是回到系统界面，他是直接回到灵界。 斯帕纳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缘一差点没摔地上，一紧张把自己含在嘴里的棒棒糖都咬碎了。 “噗！咳咳咳，缘一大人，您怎么突然出来了？嗯？还带了只猫？这是您宠物吗？” 缘一面无表情：“兄长大人在哪里？” 斯帕纳：“等一下，缘一大人，您这样做只会引起反效果的吧……” 缘一：“兄长大人在哪里？” 斯帕纳：“喂，我说……” 缘一：“我的，兄长，在，哪里？” 斯帕纳：“好吧好吧我明白了，送你过去！真是，我都提醒过你了！” 齐木喵：“辛苦了。” 斯帕纳：“啊，原来你也是……终于有人明白了我的辛苦！” 齐木喵跟斯帕纳交换了个战友一般的眼神。 为了守护世界，我们真的付出太多。 * 继国岩胜他现在怎样？ 他气的浑身发抖，若不是打不过，他都想把缘一给一刀砍了！ 若不是打不过！！！ 啊，竟然一直都扮作系统精灵欺骗他？竟敢，欺骗他，那个缘一？欺骗他？！ 继国岩胜怒火中烧，他不能容忍缘一做出这样的行为。重点在于，缘一，骗了人，骗的还是他，这完全就踩到他的雷点。难怪啊，他就说通透视野只是能看穿世界又不能看穿人心，缘一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原来如此！自己，竟然被这么拙劣的演技骗到，这么久都没发现真相，简直是奇耻大辱！ 岩胜气的头都嗡嗡作响，他都要晕厥了！曾听说过气极之人会脑供血不足，他还内心嘲笑那是年老体弱之人才有的情况，现在，他深刻感受到自己真的老了，已经年老体弱到能被亲弟弟的神操作给活活气死的程度了。 ……我做错了什么，要被缘一如此捉弄？因为我成为了鬼，曾经为虎作伥，所以现在就这样的惩罚我吗？阎王倒是很深知人心，这简直比任何一种其他惩罚都更让他恼火！ 愤怒的继国岩胜立即选择了一个新副本进入，并火速投诉了他的系统精灵将其封号，之后又将通讯录里的弟弟再度拉黑。 不，并不想要这样的弟弟，这才不是他弟，神之子不会骗人，更不会如此捉弄他看他的笑话！这全都是阎王给他惩罚，副本内的幻觉！行了，我知道了，我已经受了惩罚了，现在我好好做任务总行了吧，请不要，再让，那东西，用缘一的外表跟面孔来折磨我了。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困之囚徒——吾为操纵此锁链之主人！出来吧，狂战士！” ——！！！ 继国岩胜出现在这个副本的初始状态，是被紫色冷焰所包裹，身穿战时武士铠甲之姿态！ 哪怕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已经很多年，很久没有穿过铠甲。那是在很早以前，他依然是继国城主，对战外敌的时候曾经穿过。铠甲本身的意义比起防护自身，更多是调动士气，身穿此铠之时，是他领军战于沙场之时。早已不是继国城主的他，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也曾有这样一身铠甲。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继国岩胜煞气十足，让人忍不住双膝颤抖想要当场下跪。 与此同时，岩胜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些情报。原来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存在魔法跟魔术，魔法是奇迹之事，魔术是人类能利用自身之力达到类同魔法效果的界限。而追求神秘侧的初始根源，能使用魔术的乃至魔法的那些异类，就叫魔术师。 为了追求根源，魔术师里的一些人设置了一个类似游戏的小型召唤阵，召唤英灵，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亡者来成为自己的式神，不，这里好像是叫从者。一般会有复数的魔术师被选中成为从者的主人，他们召唤出从者来互相进行战斗，最终能获得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这就是圣杯战。 目前，他就是被眼前之人召唤出来的从者，目的是为了参加圣杯战——设定貌似是这样。 岩胜一气之下随手选择了一个副本，根本没看任务内容跟故事背景。 很显然，目前也不是他查看的时候。而且他已经不信任这个灵界系统了，说不定他打开系统面板时间太长，又会被那个虚假的系统精灵找上门。 于是他看向自己眼前之人——那是一个，不用通透视野都能看出已经千疮百孔，浑身被虫筑巢塞满，就连活着呼吸都是奇迹的男子。看到他显露身形，带着三分茫然与七分欣喜若狂剧烈的咳嗽起来。 非常显而易见的一个弱者，无论是肉身，还是心灵上。 “这东西就是我的御主？你，是在羞辱我吗！” “噗哈哈哈哈！真是狼狈，我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大事，这就是你召唤出的狂战士吗，间桐雁夜，废物果然还是废物，就连召唤出的英灵都嫌弃你，简直是魔术师的耻辱。” 一个老人走出来，先是嘲讽了那浑身不停掉落着虫子，连表达愤怒都很艰难的魔术师一番，之后打量一下这名真名未辨的英灵。 “若您看这废物不顺眼，可以考虑换一个新的御主——这个孩子，她也有令咒。” 老人从身后拽出一个眼神麻木的幼小女童，牵起她的手，出示她手上的令咒。 继国岩胜看向那令咒。 那是，用其他的某种方法合成的伪作，竟然胆敢欺骗于他！ 刹那间，他已切换到通透视野，先是确认了令咒并非正统，之后，他看到了—— ——！！！ 在那一瞬间，他被更强烈的愤怒之情吞噬！ 没想到，原来他那让人恼火的弟弟，竟然还没有达到令他愤怒的极限！ “你们可真是，令人作呕！” 副本？任务？ 那些，都已是无关紧要之事！ 这肮脏的空气，已让他难以呼吸！让空气清新起来好了，让空气流动起来……让污秽，随着流动的空气，吹散在尘世间。 第109章 十项全能的御主 魔术师的家族——御三家, 为追求根源而设置了圣杯系统，其运转方式，就是召唤历史之中的英灵以实体化再现, 之后互相争斗，如蛊毒一般自相残杀, 最终让他们回归于魔力, 盈满那圣杯, 到时候，圣杯便成为了万能的许愿机。 ——初始设置, 就是这样的魔法术式。 此次的圣杯战，为控制影响规模，召唤仪式及战斗范围设置成了仅在冬木市, 利用冬木市本身地质之中的灵脉进行了圣杯仪式。 在此次圣杯战之中，有一个魔术师之中的邪道——魔术师杀手，魔术使卫宫切嗣, 他参加了本次的圣杯战。 他参战的原因等等由于跟我们关系不大，也不会多加累述, 总之他拿到了用来召唤英灵的媒介——圣遗物。 有了圣遗物就可以指定性召唤英灵，若没有, 那圣杯会自动匹配一个与你适应性最佳的英灵。 显然自动匹配的自由度太大，大部分人是没有自信自己一定能单抽出SSR, 卫宫切嗣也是如此, 为确保胜利他利用圣剑Excalibur的剑鞘来进行召唤。 按道理, 他召唤出的应该是亚瑟王。 ……按道理。 卫宫切嗣看到在召唤的过程之中, 闪烁白色耀眼光芒之处, 突然被黑暗笼罩, 之后又变成红色之后, 就产生不详预感，他立即拿出自己的枪——这是专门对付魔术师的武器，一种魔术礼装——准备对应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故。 果不其然，出现在虚无之处的并非他所定向召唤的亚瑟王，而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长发亚洲人。 ……谁？！ 哪怕魔术杀手，此时内心也是懵圈的，为什么定向召唤会歪卡池？这不合逻辑！ “你是，剑阶吗？我是召唤出你的主人，你的真名是什么？” 卫宫切嗣谨慎的询问道，难道剑鞘其实并不是属于亚瑟王，而是属于这个英灵的？那么这英灵到底是何等程度，是否能派的上用场？ 可惜的是，这名英灵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视线都未曾在他身上停留。他抬头看向空中的某一方向，表情有些怅然若失。 “兄长大人，不在这里，是副本的开局落脚点不同？” 卫宫切嗣：“你——” 他其实并不想浪费令咒，毕竟与其他从者对战，保留越多的令咒，等同保留更多的底牌。而且令咒能绝对控制英灵行动这一项，在最终获得圣杯之后有决定性的用途。 但是这个英灵的出现方式过于诡异，而且看起来对自己的主人也毫无敬意，若是对方突然出手，万不得已之时他只能用令咒来束缚对方。 他这一细微的心理变化，跟略将持有令咒的手向后缩的微小动作，竟立即被对方所察觉。 那不知名的英灵，终于抬眼看向他——确切的说，他的手背方向。 “是用它来建立起连接？原来如此，这叫圣杯战。我现在是英灵……这样，不好。我不想与兄长大人为敌，你的权限……借来一用。” 英灵伸手突然捉住卫宫切嗣的手臂！速度太快，他根本未来及反应就被抓住了手腕，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就好像胳膊上所有的血与肉被活生生剥离一般，这样的感觉！ 那，是真的。 只不过剥离的不是他的血肉，而是他手中的令咒。 完全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就能强行夺走令咒！这英灵——不，这到底是不是英灵，这是何等怪物！ 令咒如同活着的生物，顺着卫宫切嗣的手流动到了英灵的手背上，最终停留在他手背上，如同它本就该在这里。 英灵松开手，卫宫切嗣浑身无力倒在地上，他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似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切嗣！” 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跑过来查看自己丈夫的情况，随即警惕看向陌生的英灵。这个英灵，到底是什么人？ 但很快，她跟她的丈夫一样昏迷过去，维持着抱着自己丈夫的姿势。 浮在空中的齐木喵收回自己的软爪子：“你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吗？请稍微为给你扫尾的猫考虑一下！” 缘一道：“他是御主，定会控制我的行为，我不想被控制，那会影响到我寻找兄长大人。” 齐木喵：“没办法，那么我先把他们两个石化再藏到安全的地方，等你找到你哥之后我再恢复他们。”当然最后再处理一下记忆什么的，香蕉替换，值得拥有。 继国缘一点头：“等找到兄长大人之后，会将这个还给他。” 现在缘一已经夺得了令咒，也就是圣杯战的参加御主权限。理所当然，他也有御主的资格——召唤英灵。于是他抬手拿起本来用作召唤的圣遗物，直接进行了英灵召唤。 齐木喵瞪着猫眼看着这一幕。无论是强行转移令咒，还是召唤英灵，继国缘一其实都没有使用咒文或魔法之类的，他的操作方法更像是系统工程师从后台直接改了权限跟代码，这类的感觉。 ——恐怖！这已经完全不算超能力了，超级恐怖啊这家伙！本体，你何时才准备回来？我觉得这个家伙若是发飙，我一只喵可搞不定！ 白光散发，魔法阵之中一个穿着战裙的美丽金发女子，手持长剑出现。 “Servant Saber遵从召唤降临于此。请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继国缘一开口：“现在，是我。” 女子：“……？” 继国缘一：“我现在需要御主这一身份，停留于此世，寻找我的兄长大人。在此期间，我会是你的御主，等我找到兄长大人之后，会将你归还给令咒真正的主人，就是他。” 女子顺着缘一的指示望去，看到一对倒在地上的石像夫妇，而一只猫正如同人一样两脚站立，用双爪将他们很轻松的抬起来搬走。 女子：“……” 我这是被召唤到了非现实世界了？魔术师什么时候魔幻到比我那个时代还不可思议？猫，在抬石头，石头，是我本来的御主，猫把他抬走了？！这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难道，那猫，是精灵？” 齐木喵回答：“不，我只是普通的猫。” ……放下你手中的石像人好好重复一下这句话啊你！当我不知道普通猫什么样吗？从一开始，猫能回答就有问题了好吗！ 女人颇为无语的看向自己目前的御主：“御主您的目的，不是得到圣杯，而是寻找您的兄长，是这样的意思吗？” 继国缘一点头：“兄长大人在生我的气，我得赶紧找到兄长大人道歉，我不希望兄长大人因为误解离开我。” 正在收石像的齐木喵：“首先，跟踪狂监视狂这样的行为根本就不算误解，放在哪里都要被讨厌。其次，那是你兄长不是你儿子，他想跟你分开行动很正常。是你保护过度，行为太偏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咎由自取。” 迷之寂静。 就连持剑的女人，都微妙的朝远离自己御主的方向退开一步。 继国缘一：“你不懂。兄长大人他很容易招惹奇奇怪怪的家伙。” 于是缘一给齐木喵跟自己的从者大致讲述了一下，他兄长诡异的桃花运。什么，相亲能连续遇到妖怪跟恶鬼，什么救人救到疯狂的迷弟咒术师，什么收的继子是个偏激狂忍者，就连偶遇搭讪的女人都是来自犯罪集团黑衣组织——总之，不是他保护过度，而是他的兄长大人就是这么的危险！ “就连小的时候都是如此。跟他关系好的侍女想一直让他陪着自己，于是给他的饭里下毒；还有教他剑术那个老师过于迷恋兄长大人，竟然私下豢养着跟兄长大人声音相似的娈童……当然那些脏东西我都有在被兄长大人注意到之前迅速处理掉，但是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这么做，是因为真的有必要这样做。” 再度，迷之寂静。 齐木喵开口：“我想说，比起他诡异的运气，更可怕的是你的行动力。该不会就是因为你每次都动手太快，所以他才没能及时从中学习到如何辨别并远离那些危险分子？” 缘一：“……不是兄长大人的错，兄长大人只是太善良了。” 齐木喵：“我没说是他的错，我说是你的错。” 缘一：“总之不是兄长大人的错。” 齐木喵：“装作没听懂吗。” 持剑的女人的气息缓和下来，不若之前那般锋芒毕露：“明白了，请让我来协助您，我的御主。只要现在您手持令咒，就是我现在的主人。不过我想问一下，那些石像……” 齐木喵：“抱歉，为了怕他们碍事我收起来了，等找到缘一的兄长再恢复他们。” 女人点头：“那就好。那么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御主？” 缘一点头：“现在，我们先……” 先……？ 缘一看向这个房间内的电子设备：“先跟切嗣先生一样，继续利用这里的网络，监视其他的御主。我一会儿编一套面部识别程序，能加快搜索跟查找的速度。” ——你不觉得，你好像点错了技能点吗！ 齐木喵：“你还懂编程？” 继国缘一：“嗯。当初摆脱灵界系统的控制之后，想要了解通灵王是怎么架设的系统。在一个朋友的建议之下学习了一些，正好灵界也有图书馆。其实挺简单的，相关的书籍看一遍就都会了。后来不是又到学校读书了吗，我觉得课程很简单，所以又让老师帮我专门补习了一下这方面。老师人很好，还说希望我毕业去他开的系统安全公司工作。” 齐木喵：“……” 继国缘一：“这方面的知识挺有用的，尤其在灵界架设的副本之内。” 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世界特别的危！本体，你何时才回来！！！ 第110章 恶灵的本质 其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 继国缘一，对他的兄长继国岩胜过于执着。 但他身周之人，哪怕注意到了, 也觉得这并无大碍。 齐木楠雄觉得无妨，是因为他自己的哥哥齐木空助的弟控程度甚至还更过火。人品都是对比出来的, 因此齐木楠雄最多内心吐吐槽, 也许是潜意识已经被他那位比缘一更跟踪狂, 比缘一更抖M，比缘一还纠缠不休的亲哥操磨惯了。 斯帕纳是好心提醒了, 而且还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但鉴于他没有兄弟姐妹，在缘一看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斯帕纳是有在说，缘一每次都觉得‘你又没有哥哥你根本不懂’因而完全没在听。 而通灵王麻仓好，他同样有着双胞兄弟, 甚至是真正灵魂分裂出来的半身。这样的他，自然认为缘一的所作所为相当正常。你恐怕不知道, 无所不在的通灵王也是这样随时注视着自己的弟弟麻仓叶，甚至无聊的时候还在唯有通灵王存在的GS空间制造一个年轻的麻仓叶跟自己对话, 自娱自乐得很。什么？跟踪狂？监视？没听说过这种词，我们这是兄弟间的互相友爱了解, 我是通灵王我说的话就是世间常理, 没有双胞胎兄弟的你们懂什么, 给我闭麦。 事实上, 麻仓好的想法, 一部分是正确的。没有同卵兄弟的人, 很难理解这种远比他人, 远比普通兄弟姐妹，甚至比父母更为亲密的，基因完全相同的兄弟之间的情感联系。 这正如，他人不了解继国缘一的执着，是因为他们不是继国缘一。 缘一的世界，是从黑暗不见光的房间开始。 他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偶来送饭的侍女，与只有身体较好时才来探望他一两次的母亲大人。 侍女对他好吗？侍女对他很好，非常同情他，因而将他的遭遇转告给了继国岩胜，这才有之后的兄弟相遇。缘一是感激这位侍女的，但，仅此而已。 侍女对缘一的照顾与同情，高高在上。 ‘可怜的人啊，竟有这般可怜的孩子，因天生胎记，便被家主遗弃，甚至不让他出现在人前。与这孩子相比，就连侍从们都显得优越起来，最起码他们能有自己的人生，行走于阳光之下。’ 当然，这般想法并非是有意的，只是无意识，下意识的一种优越感与同情心，仅此而已。其证明是，侍女也仅仅是将缘一的存在告诉了他的哥哥而已，她陪伴缘一玩耍过吗？并没有。或者给缘一带来一片树叶，一本书也好。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同情心的极限，就是冒险将缘一的存在告诉了继国岩胜，如此而已。 而母亲大人，对缘一来说唯一关心他的母亲大人，也因体弱而无法长久陪伴他。母亲大人是爱他的，但这份爱，理所当然的放在继国家主之后。母亲大人会对缘一说话，会给缘一做可爱的花札耳饰，会对缘一说，别恨你的父亲，他也是不得不如此——母亲大人尝试过竭尽全力去改变缘一的处境吗？ 她尝试过，但她无能为力。作为一个依附着继国家的女人，作为一个生命一步步走向死亡边界之人，她实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跟精力，去顾忌太多缘一的事。能在缘一出生的时候全力护住他，没让她的丈夫杀死这个孩子，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更甚至，她因生下了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在丈夫面前还有些抬不起头来，更无立场去反抗。 他人，是无法想象缘一的世界。 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黑暗的房间，无人与他说话，懵懂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若是正常人长时间呆在这样的环境下——是的，别说是孩童，哪怕是成年人，在此等环境下也会扭曲疯狂。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天生拥有通透视野，于是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封闭在这小小的空间之中。他能看到外面的太阳，花草，日月，还有人，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血管，骨骼，骨髓，大脑，各种各样的内在与外在。他能看到，另一个小小的他手持木棍，朝着空气挥舞，明明肉身达到极限还是一下又一下，如此逼迫着自己做着让身体疲惫之事。他开始好奇，另一个小小的他，为何能如此坚持这样枯燥的游戏，明明看上去一点都不有趣。 “那个人，是谁？” 有一天，他终于问了。 “有个跟我一样的人，他，是谁？” 侍女回答了他：“他是你的兄长大人。” 于是缘一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母亲大人跟父亲，他也有别的家人。 他渴望见到他，他渴望了解他，是他……流露出那样的渴望，才令侍女主动将他的存在告知了兄长大人。 之后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在缘一与岩胜相识相认之后，他才算真正的拥有了所谓的‘童年时光’。在此之前，他只是，静静坐着，观察着周围一切的安静的人偶。没有想法，也没有渴望，只是静静看着而已。世间一切本在他眼中一律平等，毫无意义。 事实上，岩胜远比他自己所认为的更照顾这个弟弟。 并非出自同情，是血脉将他们相连，双胞胎之间本就有比一般兄弟更为深刻的某种联系，有时候不用语言交流，他们也会不约而同在相同的时刻想到对方，他们喜欢同样的颜色——如太阳一般的红色，而不是世俗眼中看来更高贵的紫色。他们还喜欢音乐，是的，哪怕继国岩胜之后深恶痛绝的厌弃自己曾经如此玩物丧志的行为，但孩童时的他们两个，其实都很喜欢音乐。很多时候，缘一不用说话也不用做出表情，兄长大人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这种奇妙又独特的双胞胎之间的联系，他人难以理解也无从想象。 那时候的缘一误以为，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就像太阳升起之时花会开放，就像他能看到世间一切万物的本质，他与兄长大人之间本该就是如此紧密相连，因为他们是兄弟。 直到，兄长大人在他第一次击败了那名剑术老师，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剑术老师辞职 之后，兄长大人不再直视自己，见到他往往会微微皱眉，之后偏过头去。 继国缘一第一次感到，他无法了解兄长大人的心思。 他也第一次感到了难过是怎样的情绪。 是的，之前自己的一切遭遇，在缘一看来都平常无奇，他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难过。 但是兄长大人不该如此，兄长大人本该与他如此亲密，兄长大人……为什么，不再对缘一笑了呢？ 再之后，又发生很多事，缘一离开了家——那个时候，若他的兄长没有去寻找他，让缘一就此习惯独立生活，说不定会是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更好的结局。 本以为兄长大人会立即找到自己，却一再没有等待到想见之人的孩子，慢慢长大，终于懂得了并不是兄弟间就该如此互相依赖，人与人的关系跟缘分，也能很轻易的断掉。他终于明白，兄长大人或许不会再来找自己。 在他本来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之时，却偶然间发现了，原来兄长大人早已找到了自己，而且暗中关照着自己，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兄长大人所做的一切，其实并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会这么做，只是因为那是他温柔的兄长大人。 那时候，继国缘一就知道了，兄长大人不会抛下自己；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跟兄长大人之间比一般兄弟，比一般的双胞胎，更难以割舍，联系紧密。哪怕时间与空间将他们分离，他们依然是兄弟。 直到鬼舞辻无惨摧毁了这一切。 你可以想象，对自己兄长有着强烈仰慕之心的继国缘一，被无惨夺走了他的兄弟之时，是多么的震怒！他的愤怒与憎恨之情是如此强烈，后来简直成为了无惨的噩梦，闻之色变。 他并不是真正的神之子。 他是人类。 他当然会憎恨，憎恨无惨，憎恨鬼，憎恨他自己，憎恨这不讲道理的世界。 他内心深处也知道，若没有无惨，他的哥哥会死！ 若不是无惨将他的哥哥变成鬼，他的哥哥会死。 若他杀死了鬼王无惨，他的哥哥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兄长大人？他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明明我给他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明明不要我就好了，却依然没有放弃我，一直在帮助我……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他比任何人都努力，跟毫无追求的我不一样，他明明才是付出更多，值得一个美好未来之人啊！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兄长大人，让善良的兄长大人去死？为什么他们不去死，那些丑恶又可憎的恶人不去死，却要救助他人的兄长大人去死！为什么要让兄长大人变成鬼，让他临死还要遇到这般遭遇！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神之子离开了鬼杀队。 很多人认为他是替自己的兄长谢罪，还有人认为他是不忍对上变成了鬼的兄长才逃离战场。 事实上，那是神之子留给他人的最后的温柔了。 他已经，难以遏制自己的悲伤与憎恨。 他将悲伤留给了自己，将憎恨留给了鬼——为了这样做，他才离开了鬼杀队。 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极为深邃的地方清楚的明白，若继续留在那里，他会憎恨曾经的战友，憎恨温柔的主公，迁怒于那些毫无过错之人。 他其实，是憎恨的。 甚至憎恨到他自己都害怕自己，不想误伤到他人才不得不逃离周围之人。 到了最后，他憎恨到筋疲力尽，连继续憎恨的力气都耗尽，只剩下悲哀残留的时候，与他的友人炭吉再会，从朋友一家的安慰与支持之中再度获得活下去的力量。 这才是年迈之时找到兄长大人的继国缘一，没有杀死黑死牟的真正原因。 他其实，心灵上，已经真的殚精竭力，已经痛苦得没有办法去做他本该做到的事。 他死亡之时的容颜——那看似解脱的神情，是因临行之前最终见到了他的兄长，还是因最终觉悟了他果然无法杀死兄长大人，又或者，仅仅是为自己可以逃避这般痛苦的抉择而松口气？ 从始至终，他都自认为自己仅仅是个懦弱又无能之人。 想做的事一件都没做好，想守护之人未能守护。哪怕产生了憎恨之情，却连报复对方都未能做到；最终依旧没有将可怜的兄长大人从那恶鬼的掌握之中解救出来。 这，就是继国缘一，一个看似强大，却最终一无所有的男人的一生了。 直到他来到灵界，直到他从灵顿点之中突破觉醒了自我，直到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之时——才知道，原来那时的憎恨，依然还在。 或者说，正因为这份憎恨，他才维系着自身的存在。 强烈的憎恨着鬼，憎恨着无惨，憎恨夺走了他善良兄长的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以此为核心而存在了下去，那本是，恶灵才有的存在方式。 令人吃惊的是他并未像其他恶灵一样失去自我，依然维持‘继国缘一’这如圣人一般的姿态与人性，不同寻常到了令通灵王都刮目相看；更别提他在灵界疯狂通关副本，吸收灵子提纯之后不断晋级，简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是的，到了这里你恐怕终于明白，这件事的本质。 不是继国缘一太过执着于他的兄长，而是现在的这个‘恶灵神’的本质就是人类时的继国缘一失去兄长的执念与憎恶所形成。 他根本就不是缘一，他就是个执着的可怕怪物。 又或者，他根本不是怪物，他就是继国缘一吞噬了怪物所形成的不可名状之物。 你要如何让一个恶灵舍弃掉他形成的核心，你是发了疯才会想劝说一个吞噬了怪物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去放弃他的执念！就连大阴阳师麻仓叶王都不会想去做这种毫无意义之事。 是的，你现在应该明白了通灵王当初所述之意——这对兄弟，其实从一开始，就毫无选择。 若不能解救彼此，那便只能在彼此的执念之中坠入地狱的更深层，正如，那地下渴望获得解脱的千百万幽魂一样。 第111章 道歉大作战 齐木喵看着想来偷石像, 被自己不小心也石化的女人，沉默。 根据刚才从她这里读取的记忆，这个女人竟然是卫宫切嗣的情妇。 哦, 这个男人好垃圾，自己有老婆女儿，还在外面搞了个情人, 打圣杯战是全家——真正意义的全家啊，老婆跟情妇一起上的嘛！ 齐木喵现在对于被石化的圣杯战的御主, 失去最后一丁点同情心，将这只石像也塞过去, 一边放老婆, 一边放情妇，中间放切嗣, 用一块丝绵被将他们三个从头到脚全都盖在一起。 “找到兄长大人了！唔？！！” 察觉到继国缘一难得失态，齐木喵好奇的走过去，看向电脑所显示的监控录像REPLAY。剑兵Saber也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挺正常的画面，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在童装店买衣服。 继国缘一眼神凌厉的瞪向——那个小女孩。 “等一下，冷静点，缘一, 他只是在陪小孩子买东西不是吗, 那可能是你兄长的御主的家人，或本身就是你兄长的御主。” 齐木喵及时开口制止缘一的妄想暴走。 缘一很认真的解释：“那个女孩，跟兄长大人很亲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齐木喵死鱼眼, 已经失去劝说的力气。 剑兵Saber不能读心, 因而她忍不住重复了一下：“意味着什么？” 缘一：“意味着, 她恐怕对兄长不怀好意。” 齐木喵：…… 剑兵：…… 冷静点！那是个小孩而已！ 缘一很认真：“不是我自夸, 会对兄长大人感兴趣的, 一般不是极为危险的存在，就是对兄长大人不怀好意的害虫！必须要趁早清除！” 齐木喵忍不住浮起来给了他一爪子：“你完全没有在冷静！” 缘一直接飞墙另一边去了。 齐木喵：啧，忘记控制力道。 剑兵：——！！！ 齐木喵：“缘一，听我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永远是完美的。哪怕是不完美的身份与结识方式，也可能会成为一段不错的缘分。就像我本体身边那些添麻烦的小妖精们，本体每天说嫌弃，但其实还是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你也一样，你不能替你的兄长去判断哪些人是否应该成为他的朋友，你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协助他，仅此而已。那是他的人生，他所选择的友人，只有他自己有权利做决定。” 缘一沉默了，他想起来兄长大人似乎也用类似的话说过同类道理。啊，是了，是有关是否能取走轮回眼的时候，兄长大人说，唯有长门自己有资格做选择。 “我明白了，谢谢你。” 齐木喵心想，看来只要是他兄长说的话，他还是会听。这就是整件事最让人头疼的地方，由于是关于他兄长本人的事，不可能让他兄长本人过来教导缘一；可是除了他兄长之外的人的话，缘一又未必会听。不过齐木喵现在抓住诀窍了，只要用缘一的逻辑来说服他就行。 “这个女孩子也是，在她有实质的恶意行动之前，你不可以针对她。如果你实在担心，我们可以近距离去确认一下。” 跟本体不同，齐木喵得靠近到一定范围内才能读取心声。 缘一露出怯懦的神色：“兄长大人，好像很生气，我现在去了，兄长大人万一看到我更生气了怎么办？” 剑兵忍不住给出建议：“那就直率道歉，一直躲着只会加深误会。有时候，你觉得彼此冷静一下会更好，其实反倒错过了最佳的和好时机。” 说这话的时候她神色有些惆怅，大概是想起来自己的友人。 齐木喵同意：“正是如此，准备一些你哥哥喜欢的道歉礼品，让对方感受到你的诚意。” ……礼品？ 缘一立即想到麦克风！ 齐木喵：“这个不行。”万一让岩胜想起前因后果，岂不是要把他气炸！ 缘一又想到了他的笛子叶二，要不然给兄长吹首曲子？ 齐木喵：“比刚才的好点，但PASS。你不要只考虑自己的喜好，你要想想你兄长他喜欢什么，而不是你自己喜欢什么。” 缘一想，兄长大人喜欢什么呢？兄长大人，喜欢练剑，那我，难道，要去跟兄长大人打一场？ 齐木喵：“……你还是住脑，让我来想。” 齐木喵仔细一想，发现，还真不好送礼物。继国岩胜是一个很难讨好的男人，他的爱好其实很优雅，但身为武士追求成为强者的岩胜，又不能接受自己沉浸于‘玩物丧志’，所以送给他真正符合他喜好的东西，多半岩胜会认为你在嘲讽他而不会接受。至于跟剑术有关之物——由缘一来送，就更为加重这般讽刺的意味。 想想看这个人还有什么爱好？好像也没有吧，除了养小孩之外……嗯……嗯？ 齐木喵想起以前本体读心得到的情报，岩胜做人做鬼的时候似乎都经常养小孩？想想看，跟缘一极为相像的五条悟能获得好感度，最大原因除了五条悟的情商之外，难道不是因为五条悟未成年吗？ ……其实这个继国岩胜，从心理学上来说，可能更习惯他人依赖自己。当自己的弟弟缘一比自己强大，不再依赖自己反而成为竞争对手时，强大的心理逆差让他难以接受，才会有之后的种种。 就像五条悟，虽然强大，但其实身体跟心智更接近正常的孩童，因而继国岩胜才能顺其自然的接受。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你的劣势就是自己不是个小孩。” 齐木喵鬼使神差的想出来一个石破天惊的主意。 缘一愣住：“小孩？” 齐木喵点头：“你没发现吗，你的兄长大人其实对小孩很友善。很有可能是他内心深处对于未曾亲自养育自己的儿子而感到遗憾，直到现在他也是对小孩比较友好。” 缘一很心动：“说不定可行，兄长大人在小时候一直对我很好。那么，我来试试看。” 说完，他的外形竟然改变了！逐渐缩小，变成孩童时缘一的形态。 齐木喵：“你连外观都能自己变化？” 这不是跟本体差不多了吗，这家伙竟然不是超能力者，这不科学！ 缘一：“英灵形成的原理我已经看清楚了，调整年龄很简单，变化外貌之类的就比较麻烦，有一个类似灵魂容态匹配固定的嵌套指令在初始召唤的魔法阵里，去掉那个进行改写还需要一些特定材料。” 齐木喵：“不，并不想听你解释的这么清楚。” 缘一：“接下来准备赔罪的礼物，兄长大人喜欢的东西——嗯？” 缘一盯着召唤出亚瑟王的圣遗物，圣剑的剑鞘，伸手将它抓在手里。 “我记得，兄长大人喜欢收集与剑相关之物。” 剑兵有些懵：“等一下，这是圣遗物！” 齐木喵：“的确，这个他肯定会感兴趣，哪怕是不同体系的剑。但是缘一，这是别人的东西，你抢了人令咒还要抢人的圣遗物，你兄长大人肯定不愿接受你以不当途径得来之物。” 于是，缘一的双眼漂移向剑兵……的腰间。 剑兵果断捂住自己的剑！ “不，请恕我拒绝！绝对不行！” 缘一有些失望，可怜兮兮的看向剑兵。 剑兵扭开脸：“抱歉，御主，圣杯战之中我不能没有武器，而且我是英灵，这是我带来的武器，等圣杯战结束也会随着我消失，送人会消失的东西实在不太礼貌。” 这个说辞说服了继国缘一，他只能长叹一声，打开系统商城，又关上。 不行，系统商城兄长大人也有，从这里买的东西送个兄长大人，兄长大人甚至能看到是多少积分买的，太尴尬了，一点都不特殊，看不出他的诚意。 就在这时候，卫宫切嗣之前设置好的监视摄像之中的一个，显现出了一个金光闪烁头发竖直的男人的身影，跟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体操选手对战，金光闪烁如同穿着黄金圣衣似的男人，抬手召唤N多宝具击穿了对手！ 继国缘一直勾勾的看着那些刺穿在地的宝具。 没有，消失！ 没有立即消失哦！ 缘一立即回放，又仔细分析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被召唤的宝具是真实存在的，是利用空间通道之类的被送出来，打击敌人之后，又被空间通道收回去。 这个人，这个英灵的能力，才是最能讨兄长大人欢心的！而且这个英灵的攻击力看起来也不错，兄长大人喜欢跟高手过招，还有这个英灵的身材，也是兄长大人喜欢的有大块肌肉的类型！ 齐木喵：“你冷静。” 缘一：“我很冷静。” 作为伴手礼真的很完美，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万一他看上兄长大人了呢？毕竟我兄长大人那么完美，被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烦恼，兄长大人就是太优秀了，真是没办法。 齐木喵：“不要再打陌生英灵的主意，缘一。让你以小孩的形态去道歉是为了让你装可怜，带着如此大的伴手礼你要如何装可怜！柠檬口味的饮料或糖果，听我的，送这个没错。” 缘一：“柠檬，口味？” 齐木喵：“对，你哥喜欢柠檬口味的，快去买。” 柠檬精都喜欢同类相残，相信我。 第112章 送礼物 继国缘一发挥出他监控他哥这么多年来的专业素养, 很快就找到他的兄长大人直接奔过去了。 兄长大人跟名为间桐樱的小姑娘正在甜品店吃甜品。 他身旁的齐木喵立即百分百注意力都集中在咖啡果冻上。但，一只猫，肯定不会被允许进入店内, 它只能选择隐身或者在店外等待咖啡果冻外送服务。 齐木喵看向一见到哥哥，就完全失去判断能力的同伴，当机立断自己用手机打电话点单叫了个外卖, 让Saber帮忙付钱接受。 Saber：“我没有这个世界的钱……嗯？” 结果她就收到来自猫的打赏。 ……说实话，她越来越怀疑这是一只猫精灵。 此时的继国缘一, 先隔着玻璃橱窗，用那对黝黑看不出深浅的眸子瞅向里面的兄长大人。 果然, 兄长大人的确对小孩子很好。 继国缘一终于想起, 兄长大人的确还有一个孩子，只是当年为了他离开了自己的家, 将自己的孩子送他人养了。 是的，当然是为了他。当年驽钝的继国缘一并不明白，他以为兄长大人只是为了变强，兄长大人对剑术的执着他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若只是为了练剑，习得月之呼吸法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没必要连城主的身份, 乃至自己的亲子舍弃。这难道，不是因为心思缜密的兄长大人已经知道了，若加入鬼杀队与鬼为仇, 定会遭到报复, 为了保护自己的城跟孩子不受牵连才这样做？ 哪怕是为了练剑, 也没必要加入鬼杀队, 从没有习得呼吸法就必须去杀鬼这一说, 呼吸法是继国缘一所创立，他说能教给谁自然可以教给谁，更别提自己的兄长大人。 继国岩胜加入鬼杀队的唯一原因，当然是为了能就近帮助自己的弟弟。 正如当年在缘一杀死人见城的公主之后，哪怕并不确定对方的确是妖怪，继国岩胜也毫不犹豫的选择包庇自己的弟弟一般；在并不清楚无惨真面目，甚至当时的谣言令鬼杀队之中都有人怀疑之时，他的兄长毫不犹豫相信了他，选择站到他这一边。甚至为了他的弟弟，抛弃了唯一的血亲。 ……愚笨如继国缘一，却在当时没有领悟到，仅仅是开心兄长大人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样善良，为了斩杀恶鬼加入鬼杀队，不愧是兄长大人。 只要一想到，兄长大人对其他的小孩子好，是因为不得不跟自己的亲子分离，而归根结底，是因为兄长大人当初为了他加入鬼杀队所造成，缘一就心口闷痛。 他这么幽幽隔着玻璃直视里面，里面的人当然注意到了。 哪怕是狂阶易怒的继国岩胜，猛地看到一个幼弟隔着玻璃窗子，面无表情盯着他跟小樱，也被吓了一跳。 ——！！！ “缘一？！” 明明全都是缘一不对，明明是缘一让他怒火中烧，但是此情此景不知为何让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心虚之感。 见兄长大人发现了他，继国缘一默默绕到门走进去，他一边走，还一边紧盯那边——反正他有通透视野，障碍物对他来说不存在。 拿到咖啡果冻跟Saber分享的齐木喵，不小心瞅到就又忍不住死鱼眼了。它一个心电感应过去，提醒缘一别这样给他兄长大人施加心理压力。 ‘我没有。’ 缘一不耐烦的想。 齐木喵：‘你有。’ 跟一只猛兽一般紧盯猎物不放还缓步靠近，这不叫施加压力什么叫！ 当然，缘一对自己的行为其实挺恐怖是心中没数的，他盯着兄长大人是怕兄长大人生气走人，那他得知道兄长大人往哪个方向走不是吗？ 齐木喵：‘最低限度，表情柔和点！’ 缘一采纳了这条建议，当他走到他兄长大人跟前之时，已经切换成很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走过去，拽住岩胜的西装衣角，怯生生的仰起头。 “兄长大人，不要生气了好吗？都是缘一不好，缘一不会再这么做了。” 多么可爱又可怜啊！ 然而齐木喵绝望的抬起猫爪捂住自己的脸。 ……过头了啊！ 从旁人视角，就是本来面无表情的小孩，突然一副很可怜的样子，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的一键换装！更恐怖了有没有！仿佛就连表情什么的都是某种伪装一样，超级吓人！ 其实，这不能怪缘一。 因为表情……这东西，对缘一来说是后天学会的。 大部分的孩童，在婴儿时期学会了哭，它们知道饿了哭，会有食物，因此婴儿第一个学会的是哭泣。 之后的各种表情也一样，不会说话的儿童用激烈的行为、声音跟表情，来表达它们的想法。 再大一点的孩子学会的更多，他们会知道什么是喜什么是哀，并配合不同情况展露自己的表情。 然而这些，对于几乎被半弃养状态的继国缘一来说，都没有。他小时候甚至没有哭闹——类似一种生存的最直接本能，这婴儿感知到了危及生命的危险。自己必须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这判断，是正确的。 其来源，可能是源自他的父亲看到他身上胎记，认为他是罪孽想掐死他，却被阻止的时候。 人们常以为婴儿没有记忆，但其实是有的，它们在母胎之中就有了记忆，只是记录记忆的部位不是大脑而是海马体。之后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使用大脑，他们儿时的记忆似乎被忘却了——其实只是无法提取而已，这些记忆依然永久性的留在他们的海马体之中。 从生物学角度，这是极为聪明的人类的进化方式之一。通过这种方式，刚出生的幼体记录下来他们所在环境的各种危险，在成长途中一直利用这宝贵的‘潜意识’来确保自己的生存几率。是的，哪怕婴儿不懂如何思考，却已经懂得如何适应环境。 继国缘一这种本能，可能比常人更强烈，在他的潜意识判断自己所处为危险环境之后，他当然不会弄出太大的声响跟动作，让自己陷入危险，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呆滞如人偶的原因。 之后又没人管他，哪怕是真正正常的小孩子，被如此对待也会渐渐发觉哭闹并无用途，进而失去感情；更别提是本来就没有表现出激烈感情的继国缘一。 当然，如果你知道其中缘由，就会发现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他的表情过度不自然，仅仅是因为他不经常表达自我的缘故。 也幸而，他的兄长大人的反应，并非齐木喵所想的一样。一般人应该早就觉得太过古怪，甚至害怕，进而怀疑那些表情是虚假的，是某种伪装。但继国岩胜不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过了解他的弟弟。而且他见过童磨那个真正没有感情的残忍怪物，对比起来就连缘一的表情都变得自然可爱了。 齐木喵偷偷查看了下岩胜的好感度，发现还比从前的三万一上升了许多，变成了三万三。 ……或许对岩胜来说，哪怕令他生气，令他尴尬，好歹也是他的弟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对了，岩胜一直认为是自己单方面追逐缘一那过于强大的身影，而缘一多数时候在无视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卑微与弱小。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对于缘一冒充系统精灵事件，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缘一在嘲弄自己，而完全没察觉到还很认真应对壹号的自己看起来就很蠢。 齐木喵决定，先歇歇自己脑子品尝下咖啡布丁——嗯？它布丁呢！ Saber：“这个真的挺好吃，猫妖精。” 齐木喵忍不住一爪糊上去：“谁准你把我那份都吃掉！” 然后，Saber飞到墙的另一侧了。 齐木喵：“——！” 糟糕！ 它连忙在引起骚动之前隐身了，隐身之后还是愤愤不平瞪着Saber，还它布丁！ Saber也很聪明，在引发骚动前也跟着英灵化隐身了，在他人看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咚的一声然后墙上出现一个坑。 而此时另一侧，继国岩胜，刚对幼年的弟弟升起的一点内疚之情，也在旁人包括店员的指指点点之中消磨殆尽。 “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子，真过分。” “是对年龄差距很大的兄弟，貌似二胎啊！估计家长带不动让他带他自己的弟弟，做错事有必要惩罚这么严重吗，看小孩都快哭了。” “二胎就会这样，尤其年龄差距很大，凭什么家里资源要分小的，大的那个独惯了吧。能带妹妹出来吃就不能带弟弟，还不是因为继承权之类的。” “不是妹妹，刚才点单的时候我听到女孩子叫他叔叔。” “……” “…………” 众人复杂的目光看向继国岩胜，意味深长。 ——不是，不是啊啊啊！！！ 挫败。 是的，让继国岩胜从狂怒之中恢复冷静的，竟然是对缘一的挫败感。 反正无论他做什么，走到哪里，注定被这个弟弟坑！ “缘一，你……到底想怎样！” 岩胜抬手按住头，他都觉得头在嗡嗡作疼。都学会变成小孩利用舆论来攻击他了，真是长进了，缘一！ 只见缘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支——棒棒糖！ 是的，是棒棒糖！挺大的，棒棒糖上面的形状还是一个巨大的黄色扁片柠檬！ “兄、兄长大人，送给你。” ——！ 会心一击！ 哪怕那棒棒糖的形状有多嘲讽，看着可怜兮兮的小朋友将糖送给你，那画面真的可爱到让人受不了！ 是的，我想你们都知道，黑死牟也好岩胜也好，是对自己非常严格的硬汉，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可爱的东西！哪怕知道这是个假象，里面的内核是他那糟心的弟弟，他还是忍不住接过来。 然后，刷的一声，棒棒糖下端那个支撑糖的棒子里，一下出现一根很长很粗的钢针。 岩胜：“……？？？” 缘一羞赧：“我知道兄长大人喜欢武器，但是齐木君建议我送糖，我想了想，改造成可以当武器的糖，兄长大人你喜欢吗？” 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 我可不可以倒带重选？ 第113章 无需知晓的事 让齐木喵觉得离谱的是, 继国岩胜恼羞成怒的点和一般人还不太一样。 岩胜恼火的不是柠檬形状的棒棒糖是不是在讽刺他——是的，这明显讽刺意味的东西他反而视而不见——或者糖里藏钢针这么离谱的事——是的，明明这才是最值得吐槽的地方！继国岩胜此时想的是—— ‘不愧是缘一, 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就连忍者也想不出这样的手段！而且他还自己给做出来了，这玩意看起来很适合暗杀！哪怕是幼体状态的缘一, 用这个也能干掉一两个英灵的样子，不愧是神之子, 不可小窥！’ 弟弟为什么是幼体他没有深入思考，估计认为是副本设定缘一被英灵召唤出来就是儿童形态。 齐木喵：…… 齐木喵：………… 你们随便吧！ 此时冒充背景的间桐樱突然抬头看向岩胜：“Berserker叔叔, 他是谁？” 岩胜本想说, 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却被缘一极为期待等着他介绍的表情击垮。 不得不说, 齐木君不愧是齐神，齐木喵给出的建议太它喵直戳重点，年幼的弟弟曾占据继国岩胜大半个人生回忆，维护他已是一种习惯，面对熟悉又怀念的面孔，继国岩胜真的难以苛责。 “他是我的弟弟。你可以叫他哥哥。” 小樱看向明显比自己还矮的‘哥哥’, 用她木然毫无表情的脸看向缘一, 然后很微妙的靠近岩胜，用双手抱住岩胜的胳膊，之后, 又意味深长的看向缘一。 岩胜却没有察觉小樱对缘一的微妙表情, 他用手摸了摸小樱的头：“不用害怕, 御主, 我会保护你。” 缘一：……。 缘一难以说清自己心中的微妙之感, 他敏锐察觉，这女孩，竟在挑衅自己？一边挑衅自己，一边做出让兄长大人以为她在害怕的姿态？ 缘一用通透视野查看了下小樱，之后双眼微眯，抬手从系统空间之中抽出一把正好适合孩童大小的短剑，抄起剑就准备戳！ 岩胜：“——你在干什么！” 幸好岩胜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制止了幼弟给他来个突然一击。 “兄长大人，这孩子心脏上有虫子，貌似是使魔之类，在她体内控制她。” 岩胜肃然，他转头看向小樱，也打开通透视野。 其实他之前也用通透视野看过，知道小樱的身体千疮百孔，已经成为虫巢，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暴怒，开局就平A了间桐家，带走间桐樱的原因。但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些虫子是否还有个体差异，仔细一看，心脏上那一只虫子果然更丑陋，而且还一副惊慌的样子，竟是真的有神智！ “放心好了，兄长大人，我会小心行动，不伤到她的心脏。” 缘一非常正经的告诉他的兄长大人，自己真的会下手很轻，不让她真的死掉。当然疼是没办法了，总比被虫子控制好。 齐木喵实在忍不住了，一个隔空换物将Saber的一只靴子跟缘一手中的刀置换——旁人都要报警了好吗！之后用心电感应告诉他们，自己可以试着把虫子转移出来，但自己绝不会去处理虫子，绝不！忍着浑身炸起来的毛帮他们把虫子瞬移出来已经是极限！ 缘一举起Saber的靴子：“好，你来吧。” 转移出来，然后我来打死它！ 齐木喵发动能力——将小樱体内的虫子转移出来！ “啊！！！！” 甜品店的人惊叫！怎么突然下了虫子雨？！ 岩胜立即使出月之呼吸，阴冷的咒力将虫子吞噬；缘一找到最大最奇怪的那只，直接用日之呼吸，一靴子拍上去。 靴子跟虫一起如同被燃烧一般消失掉。 ——我的靴子！ 英灵化的Saber内心在泣血。 ‘回头给你买双新的，我们的金主，你的御主他很有钱。’ 齐木喵心电感应安慰她。 这等骚动，自然引来圣杯战的参战者的视线。 此时有一名黑衣老者走向这边：“你们诸位，请不要在外侧之人眼前做如此张扬之事，这样的做法影响规则。” 岩胜皱眉：“你是什么人？” 老者道：“我是圣杯战的监督者言峰璃正，而且那个小孩的身体也承受不了突然的变化，来教会吧，我来帮她治疗。” 岩胜一看，小樱果然已经摇摇欲坠。 齐木喵：‘抱歉，忘记了。我来将她身体状态恢复一下。’ 透明化的齐木喵见虫子没了才过来，碰了下小樱，小樱的身体立即恢复到了最早没有被虫子啃食的健康状态了。 岩胜见小樱情况好转，二话不说抱起樱直接闪人消失。 开玩笑，圣杯战的所有相关者都有可能是敌人，他才不会将御主交给任何势力。任务是什么，缘一想干什么，谁管他们！他想要守护间桐樱平安度过此次圣杯战，如果真能得到圣杯——那也是用来实现樱的愿望。 继国岩胜很大程度，将自己当年无法拯救自己巫女的遗憾，寄托在了间桐樱身上。此时的他，仅为了这女孩而行动，其他人，包括他那坑爹的弟弟全都靠边站！ 缘一：…… 继国缘一不满的看向这位自称是教会来的监督，本来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为什么，要突然出现，让兄长大人跑掉了！他们还没说完话！ 然而，这一眼可好，让他看到这位言峰璃正身上，竟然有好多的权限！ “你，” 缘一走过去，站在言峰璃正的面前。 “在盗取其他人的权限？” 言峰璃正没听懂：“权限？” 缘一冷然道：“这才是最大的作弊行为，你随时可以将权限移交给你看重的御主，背后掌控圣杯战的力量分布，控制他们之中谁人取得优势。你们，只是把它当做权柄来使用，该不会，根本不知道这个的实质是什么？” 说着，继国缘一伸出手，抓住言峰璃正的手腕。 “唔……啊！啊啊啊！！！” 言峰璃正浑身剧痛，紧接着，他感到自己身上宽大神官服之下隐藏的令咒——那些从历届圣杯战的御主身上得来所保管的令咒，正在消失！ “怎么……怎么会……啊啊啊啊啊！！！” 最终他汗水淋漓的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继国缘一冷然看着浮在手中的红黑色魔力流动成的球状物，那是令咒更为原始的形态。 “滥用圣杯战之中的权限，甚至只是将它们当做纯粹的力量来使用，粗暴的将它们浪费掉。你们大概没考虑过，这些权限其实是由那些御主的魂魄所凝结，他们生命的证明。很遗憾，在兄长大人参加的圣杯战之中，不需要你们这些躲藏在阴暗之处的魑魅魍魉。” 他一攥拳，令咒所形成的球啪的一声消失了，就像气球被吹爆一样，瞬即就毫无痕迹。 齐木喵跟Saber一起显现身形，齐木喵一读心，惊讶发现缘一竟然说的一点没错，这个教会的神父竟然背地跟御三家之中的一家远坂家勾结，根本不是公正的审判者。而那些令咒，说是保管，其实也被教会私自用掉不少。正如缘一所说，他们轻视了圣杯战之中的御主留下令咒的决心，将它们当做一种魔力储备跟资源交换私自使用，当成了教会的东西。 ……中饱私囊的评委员，无论在哪个领域都令人厌恶。 “我来吧，缘一，你不赶紧去追你哥哥，又要错过和好的时机。Saber也会跟着你，如有万一情况遇到其他御主也能分出人手交战。” 缘一点头，跟Saber一起离开。齐木喵叹口气，拿出一根香蕉，在言峰璃正的头上敲了一下。 “虽然救了你一命，但也请你不要再插手圣杯战了，这一次圣杯战……若是随意插手，谁也救不了你们。我可不是本体，能力有限。光是抑制那家伙暴走起来毁灭世界，已经竭尽全力了。” 啊，圣杯战，你们还有心思圣杯战，世界就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了你们却一无所知。不是你们所以为的那么简单的概念上的毁灭世界啊，那是彻底的，好几个世界，从概念上的维度塌陷，对你们来说想象一下都难以做到。 ……本体，你到底在干什么，区区火山喷发回溯一下不就好了，快回来！ 本体，你该不是，把我忘记了吧！ 齐木喵深刻的怀疑本体到底走丢到哪里了。 * 岩胜带小樱回到了间桐家。 继国岩胜不是没想过带小樱去别的地方，他有之前完成灵界系统任务时获得的游戏币，那些游戏币是能兑换成副本的货币来使用，无论是租房还是旅馆其实都可以操作。但他没有，因为他并没有对付其他魔术师乃至英灵的防御手段。间桐家的住宅却有这类的防御被刻印布置在整个间桐宅之中。岩胜并不熟悉魔法，不敢贸然离开这个对小小魔术师来说是安全区的地方。正如忍者世界有着千奇百怪，你想都想象不到的忍术；咒术世界也有各种难以想象的咒术，天知道魔法世界又有怎样的手段，可以伤人千里之外。 ……值得讽刺，他们最终的落脚之处还是这个给予小樱最多痛苦的地方。 小樱是被远坂时臣过继给间桐家的孩子，远坂时臣是个魔术师，以魔术师的观念来说，除了选定的继承者之外的孩子，如果资质平庸还好，越是资质优秀，越容易被当做魔术材料。这就是为了追求根源无所不用其极的魔术师的理念。他们甚至要求被牺牲者觉得骄傲，为追求根源做出贡献是一种荣耀。 远坂时臣是一个不太合格的魔术师，从心态来说，他还不够‘魔术师’。他不忍心将剩下的小女儿当魔术材料，因而当另一个魔术家族间桐家表示自己家族之内的人不够优秀，想要一个魔力优秀的孩子来继承自己家族的魔术时，他毫不犹豫的将小樱过继了过去。 是的，从外人的角度难以想象，但他真的，是从一个父亲的，人性化的角度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对魔术师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哪怕他装作不知道小樱优秀，作为他远坂时臣的女儿，总有人会注意到小樱对魔力的适应性极好，那么被其他魔术师抓走炼化成魔法材料也再正常不过。只有强大如远坂家的家族，譬如间桐家才能庇护小樱，而他，为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远坂凛能成为最出色的魔术师，将所有的资源都给她，就不得不忍痛让出小樱。 远坂时臣并不知道间桐家的魔术手段与改造手法堪称残忍，正如任何一个魔术世家一样，间桐家对外依然是神秘的，强大的，深不可测的。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事实上大多数的魔术其实都很残忍，越是强大的魔术越是如此。若你这样就觉得残酷，只能恨自己出生自魔术师家族还拥有优秀资质，这就是你的命运。像远坂家这一类用宝石来施行魔术的优雅世家只能算少数，大部分的魔术师都是为了追求根源无所不用其极的狂徒，所行手段大多极为疯狂，人体改造只算其中最微小的一项。 远坂时臣的选择对他来说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选择，间桐家很强大，是跟远坂家不相上下的魔术世家，作为未来的家主被培养小樱能获得同等，说不定比她姐姐更好的魔术资源，会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术师家族的继承者，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未来？这是远坂时臣的想法。 可是对小樱来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了。没人问过她的想法，问她是否想为了成为优秀魔术师而跟家人分离，没人问她是否想因此被人体改造。她被扔在虫窟之中，被活生生啃食成为了虫子的巢穴。 继国岩胜其实见过其他这样的类似术士，在忍者的世界，油女一族就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的查克拉来饲养操纵虫子，同样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虫巢。但，那并非强制。油女一族从小跟虫子亲密接触，那些虫子不会伤害他们，他们是一种共生关系，油女一族对虫子有着疯狂的喜爱，虫子是他们的朋友跟家人。 相比较之下，发生在小樱身上的一切就太过残忍了。 她并不想被虫子当巢穴，却要被可怕的虫子改造身体，随时处于痛苦的状态。 在遇到缘一之前，继国岩胜还想着，若实在不行，他想从商城兑换出油女一族的秘术，再召唤出泉奈商讨看看，能否帮助这个小姑娘。 是的，到现在他都还没召唤出泉奈，岩胜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而且他还处于被动狂化状态，他不希望把泉奈也牵连进自己的家事里，因而一直没召唤泉奈。 与缘一的偶遇，解决了他一直担心的大问题，哪怕他还是对缘一非常生气，现在也因这个心情宽松了稍许。 间桐樱睁开眼，她没有流泪，太长时间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早让她的泪水流干了。哪怕知道自己终于从长久的噩梦里摆脱，她也没有太切实的感觉。 但是，当她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之时，泪水却安静的落下来。 明明，是毫无温度，冰冷的手；却让她的心获得长久以来的首次安宁。 “他，叫什么名字？” 间桐樱扭头，看向岩胜。 “为了我，经常跟爷爷吵架，在那一天……我们离开的那天，笑着死去的那个叔叔，他叫什么名字？” 岩胜想起来，那时候杀死间桐脏砚——或者说，间桐脏砚用魔术伪装出的躯壳之时，那个如释重负般死去的男子。 那时候，他们之中的谁都没察觉，间桐脏砚的本体之虫潜伏在小樱的心脏上。 啊，结果又是这样，只有神之子才能做到拯救。 岩胜握紧小樱的手：“他叫间桐雁夜。” “Berserker呢？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其实，并非重要之事，告诉她也无妨。但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五条悟的一再叮嘱。 ‘——哪怕对方知道你的名字，也不能亲口承认，咒术领域有太多人有奇奇怪怪的能力，听到了吗大叔！’ 这里虽非咒术世界，却也异曲同工，魔术的领域也是神秘侧的世界，无人知道其能达到的界限。 “叫我Berserker就可以。你无需知道我的名字。” 最终，他无视了少女眼中的失落。 总会有能真正陪伴她到最后之人，而他，只能在这个圣杯战守护她，这只是场一期一会。 第114章 兄弟谈心 继国缘一的心情很差。 他去见兄长大人的路上, 竟然被不识趣的人阻拦。 ——枪兵Lancer跟他的御主，根据骚动注意到Saber是英灵，因而前来挑衅。毕竟人类可不会突然消失。 “御主, 我来阻止他，您先走。” Saber举起宝剑，准备正面应对此次战斗。 Lancer道：“抱歉, 恐怕不能让你们如愿。不会让你跟你的御主有机会逃走，Saber, 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吧！” 缘一：…… 继国缘一面无表情。跟他以往什么都没在想一般的空洞不同，他的眼底燃烧着莫名之火, 那是——曾经让鬼舞辻无惨做噩梦的表情。 缘一取出刀：“反正, 你只是英灵，摧毁掉也不算杀死你。” 他一剑挥出！手持长.枪的Lancer震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枪, 连带他自己被一击斩为两半！ “不……可能……你是……什么……” 他的话语跟他一起变成金色细沙一般的灵子，消散在空气中。 继国缘一收起剑，冷然转移视线，看向不远处Lancer御主躲藏的方向。 “我对圣杯战没兴趣，也讨厌被打扰。请不要在我眼前出现第二次，我不确定每次我都会有现在这样的耐心。” 没有赶尽杀绝的唯一原因, 是他想更快去见自己的兄长大人。魔术师, 其实他在别的副本也曾见到过，在这个系列的小世界之中魔术师只能说是近似于毫无人性的存在，从心灵上来看跟鬼也并无差异, 都是为了自己渴望之物可以随意消费他人的性命。现在要去见兄长大人, 缘一不想在自己身上弄上这般肮脏之物的血。 警告完, 继国缘一便走了。Saber吞咽一下, 随即也快步跟上。 她产生一种奇妙的预感, 这一次的圣杯战，说不定会如儿戏一般很快结束。 格调差太多。 继国缘一这一存在，跟其他的魔术师或英灵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一击能击溃Lancer，这是何等可怕的战力！而且那并非是使用宝具，而是使用武器直接产生的效果，单纯凭借他的剑击溃Lancer的宝具，完全不合理！ 不，从一开始，缘一能轻易夺取他人的令咒，甚至将教会保管的令咒恢复成最原始姿态来看，他的能力很高程度是‘权责’方面，能从最基础的灵子层面改变魔术效果，等同于，他对这个圣杯战之中的所有英灵都有克制效果！只要是英灵，就能被他轻易恢复为灵子，毕竟英灵的构成本质跟令咒并无不同，都是灵力实体化的一种！ 怎，怎么可能。那样不是完全打破了圣杯战的平衡，连RULER都会出现吗？目前没有出现RULER阶层，可见一切还是正常的圣杯战，果然是她想多了。 Saber这样自我安慰的想。 对Lancer的御主还有此等耐心，在之后遭遇到能有丝分裂源源不断的暗杀者时缘一耐心全失，准备直接对暗杀者的御主出手，反正不管有多少个暗杀者，作为魔力供应的御主失去令咒想必就会老实了。 暗杀者的御主言峰绮礼现身，亲自解释了下他出现是因看到缘一跟间桐樱有接触，而那女孩是他恩师的女儿。看到经过的恩师似乎非常不安，因而作为体贴的徒弟他想为师傅排忧解难，主动前来接触缘一了解情况。 言峰绮礼道：“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见到间桐樱，跟她谈一谈，若能让她跟恩师见一面就好了。哪怕她现在已经过继给间桐家，依然跟恩师血脉相连。” 血脉相连这说法，很大程度讨好了缘一，尽管此人很可疑，但缘一判断让他见间桐樱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此人的战力连泉奈都远远不及，对付起来只能用秒来计算，大概。 ……要让他判断用几秒捏死一只蚂蚁，实在太难为他了。总之只是尘埃一般的存在，不会被兄长大人看在眼里。 于是缘一带着Saber跟在他眼中‘弱小可怜’的言峰绮礼，来到了间桐家。 很礼貌的按了门铃，在礼仪上缘一还是无可挑剔，这要由衷感谢大蛇丸，还有他那被兄长大人塞过来的礼仪老师。 半天，门都没开。 缘一：“兄长大人，我看到你在家中，难道是您不舒服难受了吗？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没关系，别着急，不用开门了，我这就直接进去好带着您去医院！” 门，打开了。 继国岩胜无能狂怒：“你是故意的吗！我们是英灵看什么医生！” 缘一不解：“但是，明明是英灵，您却很胃疼的样子，刚才一直在捂着胃部。您的胃部在抽搐，果然是吃坏了东西？” 继国岩胜深吸口气：“你，闭嘴，进来！” 缘一展露笑容：“好的，兄长大人。” 果然兄长大人收到礼物之后，接受了我道歉决定跟我和好了。兄长大人真好，我就知道兄长大人不会气我太久的。 岩胜瞪向言峰绮礼：“这人是谁？” 言峰绮礼赶紧自我介绍一番，从表面来看，作为远坂时臣的徒弟，想来查看一下师傅的亲女儿的状况，情理上完全说得过去。 岩胜却从他的名字想到了之前出现过的人：“言峰璃正跟你什么关系？” 言峰绮礼回答：“他是我的父亲。” 这回连缘一都微微挑眉，他对言峰璃正的印象极为糟糕，这个人之前可没说那是他父亲。 ……不，穿的同一个系列的衣服，姓氏都一样，一般人都会怀疑！ 言峰绮礼很义正言辞的解释：“父亲是父亲，我是我。自我成为御主，能召唤暗杀者起，父亲考虑到立场问题就没有跟我再多做交流沟通了。我也离开了教会，拜远坂时臣为师。事实上，我也懂一些医疗方面的魔术，请让我查看一下间桐樱的状况。” 女孩的亲生父亲派人来查看女孩的身体状况，任谁也难以拒绝这样的请求。 岩胜最终还是放他们进来，带言峰绮礼去见间桐樱。 言峰绮礼要求各位在他检查小樱身体的时候在外等候，于是，Saber因为是女性得以准许，以防万一守在里面监视言峰绮礼。 等在外面的缘一有些困惑：“其实这样做的意义不大，兄长大人，我们都有通透视野。” 驱虫的时候都已经看过多少遍了，有必要掩耳盗铃站在外面吗？ 岩胜烦躁的解释：“总要考虑世俗眼光，没必要暴露你我的通透视野给陌生人。” “我们，”缘一认真的纠正，“这里可以用我们，兄长大人。” 岩胜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缘一？” 那口吻，竟有些类似家中主人对客人下逐客令。 缘一被兄长的语气伤害到了。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与兄长大人在一起吗？本来不是好好的，两人一起组队打副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兄长大人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兄长大人，您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游乐园。您忘记了吗？” 缘一换了一个话题，大蛇丸老师教过他，当气氛不对，说下去会谈崩的时候，果断换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话题。 果不其然，这话让岩胜犹疑了片刻，似乎想起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只是敷衍，但缘一显然还认真的记得。再看这样幼体化的弟弟，岩胜难得踌躇。 说不定，是英灵召唤的关系，这样幼体形态的缘一，也许心灵也跟着变得幼稚了。小孩子想去游乐园很正常。 只不过缘一也太执着了，这都是上一个副本时的事情了。而且这个笨蛋难道选择性遗忘了他还在生气？ 岩胜忍不住质问：“你这家伙，难道就不懂什么叫放弃？我都已经这么生气，还不赶紧滚远点，非要追过来上赶着挨骂？” 缘一回答：“对不起，兄长大人，都是我的错，请别再生气了。在您原谅我之前，缘一是不会放弃的。我知道……其实有很多人都喜欢您。但他们喜欢您，是因为您对他们好。我跟他们不一样，无论您对我好还是不好，缘一都最喜欢兄长大人。” …… ………… 继国岩胜感到绝望。这，都跟谁学的！大蛇丸，一定是大蛇丸！果然当初不该让大蛇丸教缘一！ “不准再通过灵界系统监视我！” “嗯。” “还有撒谎也绝对禁止！” “嗯。”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继国缘一，以孩童的姿态，可怜兮兮抬头看向他的兄长大人，甚至还有点泪眼汪汪？ 用这招啊！别以为每次装可怜都会有用！ 继国岩胜继续板着脸：“为什么冒充系统精灵！” 缘一乖巧回答：“想跟兄长大人一起行动，但是兄长大人不理我，我就托人弄到一个系统精灵的权限。我发的讯息，兄长大人总不回。兄长大人甚至都不愿意见我。可是我想见兄长大人，想跟您说话。” ——大蛇丸也把他教的太好了吧！他弟弟，竟然学会了卖惨？ 继国岩胜内心震撼，对火影世界大蛇丸产生发自内心的敬畏，能把继国缘一教到这样的程度，那是什么人，那简直是神！ 第115章 RULER降临 齐神的一部分, 齐木喵，在世界毁灭前及时给予缘一脑电波支援。 否则以继国缘一他自身的语言能力，直接上来就‘因为我怕兄长大人遇到危险，为了及时把那些虫子碾死我才成为系统精灵’绝对会戳岩胜的雷点, 还是齐木喵利用他从本体得来的记忆作为避雷经验, 提示缘一让他回答说想跟兄长大人一起行动就好。 卖萌嫌疑部分的确是缘一自行发挥, 大蛇丸也许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老师。 继国岩胜继续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要一直装其他人！” 缘一可怜兮兮：“兄长大人在生缘一的气，缘一好几次都想说的，结果……兄长大人把缘一拉进去黑名单，缘一就不敢了。” 继国岩胜感到焦躁, 合着都是他的错了？没有给缘一解释的机会？ ——不, 怎么想都是冒充系统精灵诓骗他的人不对！ 缘一：“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我只是, 只是不想让哥哥讨厌我。” 岩胜：…… 岩胜的胃部又在翻滚了。啊，明明是英灵，为何还是会受生理影响？他想狠狠骂缘一一顿, 可看着年幼版本的弟弟，他又骂不出口。 他回想起幼年时自己最初发现缘一，缘一就是这样的年龄，看似人偶一般坐在原地, 一动不动。 哪怕他说一些话, 缘一最初也是没有多大反应的，仿佛他在自言自语。 直到他教缘一叫自己哥哥的时候，仿佛没有生命一般的孩童, 才用那双黝黑的眼看向他, 焦距第一次集中在他的身上。 “哥……哥。” 唯有那一次, 叫了他哥哥。之后，不知是不是侍女特意订正过缘一，再次见面之后就叫他兄长大人了。 岩胜咬了咬牙，好吧好吧，全是自己造的孽。当初不要管就好了，管了之后又中途放手，让他的弟弟跟无根之草一般漂泊，除了家人，又有谁会教他世间常识与人情道理？缘一的家人，除了自己却也再没有别人。 也许你会说，你只是他兄弟，又不是他父母，他都是大人了，你没必要管他那么多，成年人就该自己承担一切。 但，你没有一个跟你长得如此相像，如同镜中倒影的双生兄弟。 曾经舍弃了一切，成为恶鬼的岩胜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竟只剩下这样一个兄弟。 “缘一，我很生气是因为你欺瞒我，唯有欺骗，让我难以容忍。我不要求你事事坦诚，但有关我的事，请你不要欺瞒于我。我们是兄弟，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那我这世间还能相信谁？” 缘一难过极了：“兄长大人，对不起！” 岩胜叹口气：“或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也并未对你完全坦诚，却要求你对我坦诚，这样并不公平。缘一，最低限度，不要再做这种如同恶作剧一般捉弄我的行为，这让我很难过。” 齐木喵津津有味围观岩胜训诫自己弟弟的场景，内心感慨，不愧是以前当过城主的人，很擅长训诫他人。现在他弟弟已经被他说的难过极了，比直接责骂有效的多。更甚至，缘一差一点就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告诉岩胜，可惜最终还是犹豫了。 继国缘一现在也难以说清，他现在到底是恶灵，还是真正的继国缘一。若是因为暴露这点被他哥抛弃，他是万万受不了。假如岩胜再度转身离去，就像当年完全不记得缘一时一样，那缘一不确定以他自己现在的状态会不会暴走。为避免兄长大人受到伤害，他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齐木喵：这小妖精还非常的有自知之明！都不知道让人该怎么说了。 缘一：“兄长大人，对不起，有些事的确没有告诉你。但是，我不是有意要欺瞒，请……请再等等，等我整理好心情，我会告诉兄长大人，这样可以吗？” 听缘一都这样说了，继国岩胜能说什么？自己的弟弟已经很努力在尝试敞开心扉，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再说，也是他这个哥哥不够强大可靠，才会让缘一顾虑重重。 岩胜回答：“我明白了，我会等你整理好心情。但是，类似假扮系统精灵欺骗我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缘一点头：“好的兄长大人！下次我会直接说，争取您的许可！” 等您升级之后，加了宠物栏，我就可以请兄长大人加我做宠物了！ 齐木喵：“噗——！！！” 岩胜跟缘一疑惑的回头，这时候才看到齐木喵从隐身状态出现。 齐木喵怜悯的看一眼两兄弟：“没事，你们继续。” 死心吧，你弟弟是正常不了了。 死心吧，你哥哥不可能加你的。 对这对兄弟来说，有的事真的还是晚点知道比较好。 岩胜叹口气：“明天如果天气好，樱的身体也没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去游乐园。” 缘一：“兄长大人很在意那个女孩？” 岩胜道：“她是我的御主，仅此而已。” 缘一追问：“兄长大人想要获得圣杯战的胜利吗？” 岩胜回答：“我对那个没兴趣。我……是个固执己见，只相信自己的人，不相信会有什么万能的许愿机跟美好的奇迹。但，如果小樱希望得到圣杯，我也会努力尝试一下。反正是以英灵形态作战，在这个副本也无需顾忌什么，也请你拿出全力，缘一。” 缘一缓慢的点了下头：“我明白了，兄长大人。” 我定会拿出全力，让兄长大人获得胜利！ 齐木喵：不，他的意思绝非你理解的那样。 啊，你们，随便吧。反正扫尾的都是我。 * 空无一人之处黑暗的小巷子里，从那毫无光亮之处的地面之上，有‘什么’逐渐的站立起身形。 一个年轻男子的轮廓，正做出类似伸懒腰似的姿势。 他的轮廓逐渐从漆黑不见底，变得能分辨出形状，最终清晰起来。 “啊，这可真是~为何死了还要工作啊。死了就该好好的让人获得安宁嘛，真是太过分了。” 男人抬手摆弄一下自己柔软带自然卷的褐色短发，之后略一侧头，微微眯起赤褐色的眼瞳看向这个世界。 “嘛，没办法，毕竟有着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世界。有着成为文学家的太宰治，成为国文老师的太宰治，成为黑手党的太宰治，成为侦探的太宰治，自然也有——成为英灵的太宰治嘛。” 黑暗之中现身的男人——太宰治低头轻笑着说道。 “我是不是也该编一个比较酷耀的登场台词，就像‘RULER，裁决者在此登场！’或者，‘今晚的月色真美丽啊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殉情？’让我好好想想，果然还是学历代RULER一样随便玩玩然后吹个黑哨好了。话说这个圣杯系统一点都不严谨，让RULER来做裁决跟监视者，那谁来监控RULER？给一介英灵太大的权限——如果英灵御主所持令咒是三级权限，RULER就是二级权限了，比御主的等级还高——这不完全是在鼓励搞事情吗？” 刚刚降临于世，这个RULER阶层的英灵已经在大脑高速运转，快速分析所处身周的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是要搞事情。违反常规的圣杯战意味着危险，圣杯本身决定快点清除这个危险，以确保自己能顺利降临而非被卷入其中暴走。这并非事先预设好的机制，而是圣杯本身的防御系统，类似身体的免疫力，快速排除掉异物的方法。对于RULER是裁决者的理解也是来自人类与英灵本身，并非圣杯让RULER再现于世的真正意义——RULER，名词后加ER来指代这样做的人，RULE则是……原来如此，是规则，规范，强制命令，制定法则。不是裁决的人，而是，统御之人。” ——这本就是，一个用来铲除其他从者跟御主，清空棋盘的角色，却被扭曲的曲解为调停者。 真是调停者，为什么会选择极为偏激人格的伪圣人们来降临呢？分明就是，想看到更精彩的剧目嘛。 太宰治有些无趣了，他现在已经了解了自己降临于此的原因，以及圣杯战的原理跟因由，对这次的降临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别开玩笑 ，我可不是清洁工。” 太宰治的表情轻蔑又可怖，如他所说正确，这大概是某个世界‘黑手党’的太宰治冷漠残酷的一面。 不过他很快切换了心情，抬起双手背过后脑，抬头看向这个繁荣的都市。 “嘛，不过难得出来，就让我看一场好戏好啦。若是让我开心，或许会如你所愿哦，我亲爱的圣杯。” 能召唤出他这样的从者作为RULER，呵呵，呵呵呵呵，这次的圣杯多半已经被污染了吧？没差了，反正不被污染的圣杯，也不是什么神圣之物。这只是游戏啦，游戏。 太宰治走出小巷，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周围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第116章 抖S确定 每个认识太宰治的人, 总觉得太宰治他太过轻浮。 很轻易的就能说出甜言蜜语，也经常将喜欢挂在口中，就连寻死都频繁到充满了恶作剧的意味，实在让人很难对他升起同情心。 直到太宰治真的离开之后, 岩胜回想起来, 才能肯定的确信, 其实每一次, 太宰老师想要寻求解脱时都很认真。 放在现代应该很快会发现，那其实是相当严重的抑郁症。是否患上抑郁症，与饮食、日照、心理等等都有关系，并不是, 看上去开朗乐观的人就不会得抑郁症。这是一种生物的病理现象, 就连动物都会患上抑郁症，更何况心思细腻复杂的人类。 继国岩胜也是在太宰老师离开之后, 才开始了解这方面的讯息。越是了解，越会发现其实很多症状他都知道，却没有多加思考其中的原由——太宰的性格太恶劣, 又想捉弄自己——总是因类似的想法，没有去再深入思考跟了解。 一个古怪的人，做的任何事都是因为他是古怪的人，这正如盲从的大众的普遍想法, 让他错失能做出挽回的时机。 事实上, 现在回想起来，以太宰老师的性格，哪怕真是如此, 哪怕你当面揭穿, 也会笑嘻嘻的掩饰过去。 他没能做到, 其实，追究根源，仅仅是因为…… 继国岩胜，本就不是一个能拯救他人的人。 他有着太多关于自己的烦恼，他甚至比一般人都更心思狭窄，他连自己身边之事都无法解决，又如何有心情与能力帮助他人？ 正是觉悟到这点，才让他更为痛苦。 直到……到失去太宰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那些烦恼，那些他无法解决的困扰，那些让他心灵疲惫忙碌的理由，比起他的老师，根本不重要。 他为了不重要的东西疲惫忙碌，没能挽留自己虚妄人生之中唯一的真实。他的一生，到底算什么呢？ 若再深入思考一些，就更为悲哀。就连这份真实，也只是他的臆想。与太宰治相识的继国岩胜，根本不是他，他所获得只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而已。 可是对于继国岩胜来说……对于黑死牟来说，这记忆，竟是他们人生之中最有分量的真实。若没有这份痛苦作为核心，黑死牟恐怕早已如任何一个恶鬼一样，忘却人心之后空虚的消失。正因为拥有失去过的痛苦，恶鬼铭记着人类之心。 过去的黑死牟，现在的继国岩胜，是失去过太宰治的继国岩胜，是被那份记忆所救赎而找回了人心的曾经的恶鬼。唯有这样的继国岩胜，才是最为真实的他自己。 * 间桐樱睁开眼，她的枕头早被泪水打湿。 “麻醉的时间比我想的更久，做噩梦了吗？” 言峰绮礼——这个初次见面，自称是他生父徒弟的男人这样问道，神情之中却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种类似喜悦的感情。 是的，这男人本来一副呆然的样子，仿佛活动的机器人，并没有任何渴望，如同行走的死灰。但现在不知为何，他对樱极为温柔。 “我……”小樱沙哑的开口，“大约是，梦到了，Berserker叔叔的事。” 言峰绮礼了然：“你跟你的从者相性不错，这是很常见的同调现象。你在梦中哭了……他有一个连他人看来都极为痛苦的过去？” 间桐樱无法回答。 痛苦，是什么？ 在她不再为自己落泪的时候，她觉得，她了解了痛苦。 在她早已干涸的泪水为了他人而流淌之后，她又觉得，她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词汇。 Berserker是一个看起来物质满足，实力也很强大，却背负极大的精神痛苦之人。这让间桐樱觉得亲切，你是无法相信那些没有遭遇过黑暗与痛苦的人，他们的阳光开朗，都是因为他们一无所知。言峰绮礼说的没错，她跟她的从者相性意外的好。 言峰绮礼转换了话题，他执起小樱的手：“你的令咒是伪物，却意外起到了真正令咒的效果。想必那从者本来并非你的从者，是你从其他御主那里抢来的？” 小樱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言峰绮礼捏住手腕。太过庞大的武者的手，仅仅用一根拇指跟手掌就能阻止她的逃脱。 “你是怎样做到，夺走他人的从者，用你这伪物？”言峰绮礼问道，声音有些暗藏激昂，“原先的御主呢？被你们杀死了？只要从者有单体行动力，在杀死御主之后立即契约就可以是不是？” 言峰绮礼有些兴奋。 只要想一想，这样的小女孩，为了生存下去杀死了原本的御主，抢走了对方的从者，他就莫名的亢奋。 可惜他自己并未注意自己的失态，他的行为显然引起了Saber的警觉。Saber一步前来，用剑抵住言峰绮礼的项颈。 “松手。”Saber杀气凌冽的命令，“或者我把它剁下来。” 言峰绮礼不可能跟英灵硬抗，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让出一个安全距离。 “抱歉，我只是太好奇了，毕竟，能用并非真正令咒的仿造品来指使英灵，这在以往的圣杯战从未有过。” 于是言峰绮礼话题一转，又对小樱解释了一遍自己为何而来。他表示查看过小樱的身体之后，确认小樱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完全看不出以前受过伤害的样子，治疗她的人简直就像使用了时间魔法，如果能见到这位治疗者就好了。 除此之外，他的师傅远坂时臣目前还有些困惑，并不清楚小樱到底是什么情况，间桐家又发生了什么，所以希望能见一见小樱，了解其中的详细情况。而且远坂师一定也很思念女儿，他觉得让师傅亲眼确认女儿的情况更好一些。 间桐樱不为所动。 恐怕这个男人不知道，间桐樱早已对自己的父亲远坂时臣失去期待。 间桐脏砚，所谓的‘爷爷’其实已经心理极度的扭曲。他看不惯远坂时臣的女儿哪怕落入虫巢充满恐惧，却依然怀着一线希望，想要回到姐姐远坂凛身边的模样。那副‘无论如何只要忍耐到最后，我最终能回去’的模样，让他忿忿不平。他无法容忍这般绝望之下还未被摧毁，抱着一线希望挣扎的灵魂。 所以他不断的用各种方式，言语，行为来折磨着小樱。 就像是……看啊，那个间桐家的废物（间桐雁夜）跑去找你的父亲，请求他带你回去，你知道远坂时臣怎么说？他说，不，我们家没有第二个孩子，我的女儿只有远坂凛。你没有家可以回去！你的父亲已经不再是你的父亲，他不需要你！你的姐姐只是个小孩，很快就会忘掉你！你以为除了这里，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并非诓骗，也不是狂言。 事实上只要远坂时臣来看望小樱哪怕一次，就会发现她的处境。远坂时臣这个不够像魔术师的男人，其实并不像间桐脏砚所说的那般冷血。他一直以为小樱为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继承人而在努力，如果总让小樱认为自己有能回去的地方，她又怎可能认同间桐家，成为优秀的家主？他告诉自己，要像将孩子推入悬崖的雄鹰一样，若不狠心让幼鹰独立，又怎能学会飞翔？他并不知道，那下面并没有幼鹰可以翱翔的空间，反而是啃食寄生年幼生命的深不见底的虫窟。 但在间桐樱来看，她的父亲一次都没有来看他，那定是如间桐脏砚所说，彻底的抛弃了她。除了间桐家，她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事到如今才对她说，父亲想见她，在担心她，又让她如何相信？在她看来这只是如同间桐雁夜一般，又一个可怜她之人所说出的谎言。哪怕是真的，恐怕也是误以为她是间桐家的现任家主以及狂战士的御主，想利用她罢了。 但是，小樱想见自己的姐姐。她无可救药的想念自己的姐姐，能让她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坚持到现在，就是她相信活着，总会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姐姐远坂凛。 尽管远坂的家主，她的亲生父亲选择了姐姐，舍弃了她，她的姐姐却没有舍弃她，她无可救药的坚信着这一点。 “我其实并不想见远坂家的家主，作为间桐家的家主，我们是竞争对手。” 间桐樱冷漠的说，很难想象这是之前那个毫无思考能力一般的小孩子。 “我……想见我的姐姐。你能帮我安排吗？” 这一回言峰绮礼展露一个相当明显的笑容：“当然可以，间桐家的家主大人。还有什么愿望，也可以一起说出来，我啊，不知道为何，很想满足你的所有渴望，大约我们的相性也不错吧？” 间桐樱没有回答，但是言峰绮礼却感知到了她的答案，收敛笑容。 “明白了，的确时机不太好。但我随时等候你来找我，我在教会等你，间桐樱。” 他们并不知道，门外其实…… “兄长大人，那个男人不怀好意，我现在就把他——” “你给我住手！他只是个传讯的，哪怕他别有意图，在确认之前不要随便动手！” 继国岩胜操碎了心，为什么，到了这里他还是要如此艰辛？缘一以前不是这样，明明不是这样轻视人命，以前缘一砍的不是妖怪就是鬼，何时如此轻易说出要砍人的话！果然，都是灵界的错，太多副本让缘一模糊了人类生命的分量，他果然还是不能放养这个弟弟，再生气也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了，继续放养下去会长得更歪！ “你若不听话，不带你去游乐园。” 一听这话，缘一果然乖巧的不再试图拔剑了。 继国岩胜一阵胃疼，明明是弟弟，怎么生出养了个儿子的尴尬之感。算了，算他欠缘一的，谁让当年他养了一半就弃养了，孩子长歪真的不能怪别人，全都是自己的锅。 安抚住他弟，继国岩胜才敲门进入，跟言峰绮礼聊了两句。言峰绮礼表示小樱想见自己的家人，自己会安排，到时候在教会见好了。小樱的身体目前开来并无大碍，但如果有其他问题还是十分欢迎来找他。 这个男人走了之后，继国岩胜叮嘱小樱小心言峰绮礼，这个男人似乎…… 继国岩胜很严肃：“他似乎，就是那个吧，人们常说的抖S，而且是隐性的。这种人相当麻烦，是虐待狂，会对盯上的目标施加虐待，将对方调.教成符合自己心意的受虐狂。所以小樱以后离他远点。” 间桐樱默默看着岩胜。 Saber也默默看向岩胜。 继国缘一看向自己的兄长大人，然后发出灵魂质问：“兄长大人，是从何知道这些事？” 继国岩胜陷入沉默，之后果断的英灵化，隐身匿了。 缘一：“兄长大人，英灵化是没用的，我能看到。” “你给我闭嘴！” 缘一：“……。” 兄长大人这是害羞了吗？Berserker形态的兄长大人要比平常更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个副本，好像也不太坏。 就是，觉得兄长大人恼羞成怒也挺不错的我自己，是不是也有点，那个，叫什么，抖S？ 缘一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深邃问题。 第117章 魍魉魑魅 齐木喵遇到大危机！ 他在外面晃悠的时候被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当野猫抓住, 之后被小丫头抱着四处跑。 其实，它是想走的。但是一读心，发现这个叫远坂凛的小姑娘无意中偷听到父母的电话，得知自己的妹妹——被送到魔术师间桐家族的小樱似乎出了什么事, 于是她瞒着家人一个人跑出来找妹妹。 齐木喵肯定不能放她一个人乱跑了, 于是喵用心电感应插入她的想法, 让她以为自己知道间桐家的路, 于是带着齐木喵一起往间桐家走。 都快到间桐家的时候，他们竟然遭遇了金发男子——Archer！ “哼，时臣那家伙，竟然让我当保姆, 可不会轻饶他。” 嘴里这么说, Archer直接抓着远坂凛消失了。 没错，Archer的敏捷度还是很高的。 问题是, 远坂凛还抱着齐木喵。齐木喵此时当然不能消失，只能跟着一起被Archer带回到远坂家。 远坂时臣见到女儿，先是很卑微的感谢了英雄王Archer, 之后严厉责怪女儿不懂事。远坂凛不甘心，一个劲追问父亲有关小樱的情况，就在远坂时臣感到难办的时候，幸好他的徒弟言峰绮礼回来了, 先是告知他自己已经见过了间桐樱, 并表示‘小樱在间桐家过的不错，而且身体也健康无恙’。不过，机缘巧合下间桐雁夜亡故, 间桐樱成为了圣杯战的御主, 目前她表示希望以间桐家主的身份跟时臣师见面。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之前遭遇过什么, 将情报换算成自己理解之中想象的远坂时臣感到欣慰。 “间桐家看来出了某种意外，没想到小樱会成为御主，如今还要以家主身份跟我对话——真是让人欣慰，小凛，你看看你妹妹已经先你一步成为合格的家主了，你更应该好好努力。” 远坂时臣想着这下间桐家也成为自己的天然同盟，看来上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让自己赢得圣杯战，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此次圣杯战定会胜利，顿时心情大好。 他的女儿远坂凛非常机灵，比起过度乐观的父亲，她想到了一点：成为御主，那岂不是小樱现在情况很危险吗？她的父亲成为御主之后，怕她跟母亲受伤而将她们赶出了冬木市。她父亲还是一个成年的强大魔术师，可见情况有多凶险。小樱现在是御主，意味着她也处于同等的危险之中！ “我想见小樱！” 凛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也许她什么都做不到，但能见到妹妹，亲眼确认她平安，对她来说才最重要。 言峰绮礼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劝说自己的老师同意远坂凛，他的理由是据他观察，间桐樱很在意自己的姐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这张感情牌？间桐樱已经是间桐家的家主，未必会完全站在远坂家主这一边，但加上她最喜欢的姐姐做砝码就不一样了。 远坂时臣觉得弟子的说法太过功利，训斥了言峰绮礼几句，不过他也觉得正好机会难得，让两个女儿见面也可以，于是他同意了这个安排。 等到远坂父女离开，一直安静观察，其实是在英灵化隐身的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显露身形。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绮礼？你的表情，看起来可比从前有趣生动多了。你已经找到了吗，自己所渴求之物？” 言峰绮礼回答：“我本来以为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能解答我的疑惑，但最近他消失不见，不知道藏匿到哪里去。不过，也许是天意，我见到了相当接近神的存在。” 这话引起吉尔伽美神的兴趣，一生都与神抗争的英雄王不禁眯起眼：“神明吗？” 言峰绮礼继续道：“是啊，只不过，跟我一直以来所想圣洁姿态完全不同。那是，更真实，也更为让人畏惧的存在。我得到了启示，现在需要做一些准备，确认我的想法。” 吉尔又转换回之前轻浮愉快的表情：“那我就先期待一下，愚者的表演。” 言峰绮礼突然转过头，以那双毫无神采，如同失焦般的双眼看向吉尔。 “在此之前，伟大的英雄王啊，你是否知道，我的老师尽量想保留令咒的真正原因？” 言峰绮礼告诉了英雄王一个事实，就是到最后阶段他的老师准备用令咒控制英灵自裁，好让英灵的魔力能进入大圣杯，好利用大圣杯来达到魔术师们所追求的根源。 吉尔伽美什听完之后，竟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远坂时臣这个男人，到最后，终于稍微让我觉得有点意思了。伤脑筋，如此不敬的行为，被惩罚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言峰绮礼道：“我偶然听说，间桐樱其实并不是狂战士的御主，我试着探问过，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回答——但多数不会出乎这种可能性，狂战士，是在失去御主之后又跟间桐家进行的契约。毕竟英灵的单体行动高的话，就算御主死掉，也不会立即消失。” 吉尔伽美什又是一阵大笑，看向言峰绮礼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你还真是，越来越展露出更多自身灵魂的色彩了，绮礼。” 言峰绮礼笑了：“您能这么认为，是我的荣幸。” 吉尔：“就是不知道，已经拥有一个英灵的御主，是否有能力同时供奉另一个更高格调的英灵呢？” 言峰绮礼真诚的回答：“老师经常称赞我，很有天赋。” 吉尔的表情变得有些狂野与残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全部听到也全部看到甚至还能读心的齐木喵，长叹口气。 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做一只猫？ 能拯救他人的无所不能的神是我的本体，不是我，我真的能力有限。 齐木喵先用香蕉清除远坂凛跟远坂时臣关于猫的记忆，然后一个瞬移回到了继国缘一那边，跟缘一讲述了下之前自己的见闻。 “这个副本的确很麻烦，如果不采取行动，你的兄长大人恐怕要真的成为现实的狂战士了。” 没想到那个徒弟竟然跟远坂时臣的英灵勾结起来准备背刺，那个徒弟更绝色，还不光想背刺，还准备安排一个，姐妹俩见到父亲的尸体，搞成姐姐误会是妹妹杀死父亲这样的场景设定。 有毛病啊，这个人！正常人都不会想设计这样戏码，对他有什么好处？似乎没有！他就是喜欢看这种悲剧戏码才这样做！这一点上岩胜的判断竟然极为精准，这就是个抖S! 如果小樱不幸，痛苦，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得知真相的继国岩胜暴怒，被影响固定在狂战士这一状态，之后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反正世界又在毁灭的边缘跳踢踏舞就是。 一听涉及到他的兄长，继国缘一瞬间翻脸。 “果然。兄长大人，之前就说，让我拿出全部实力。是这个意思吗，兄长大人已经看穿这些恶徒的阴谋。” 齐木喵：“不，他只是想在跟你打架的时候你不要放水。” 缘一：“我会全力以赴，认真对待这个副本的所有敌人。我这就将他们这些英灵、御主，所有圣杯战的参与者全部处理掉。” 齐木喵：“你没有听我说话吗？你哥绝不是这个意思！” 缘一：“兄长大人太冲动了，当初一生气都没有看副本的等级就直接进来，这本就是个团战副本。虽然我能单刷就是。” 齐木喵：“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挨打都是因为你多说那么句话！” 缘一：“放心，我懂你的意思，我会给兄长大人留下一个心性高洁的对手，其他魍魉魑魅，就让他们回归到黑暗的最深处。” 齐木喵：“随便你了。但是，你确定要现在这么做吗，缘一，你兄长大人可是答应了明日带你去游乐园。” 缘一：“——！你说的对，什么事都要放在私下里处理，不能影响兄长大人带我去游乐园的好心情。” 他会做好万全的安排跟准备的，任何，妨碍他跟兄长大人友好家庭聚会的东西，都不该存在于世！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讨论如何处理其他英灵的时候，有其他英灵已经在蠢蠢欲动。 被通缉的连环杀人犯——雨生龙之介，此时正大笑又大哭着将自己的皮从里到外翻出来，流着鲜血说原来如此，原来老师说的是真的，我自己才是最美的艺术啊！他一边这样哭嚎大笑，一边这样癫狂的自残着。 离他不远处，坐在被雨生龙之介用人骨拼凑成的歪歪扭扭的凳子之上，翘着二郎腿的鸢色卷发与眼瞳的男人轻哼着奇怪的曲调，就像在用雨生龙之介的笑声与哭声编写一首间奏曲。 “果然，您说的是正确的！贞德，她就在这里，她也被英灵召唤到了这世间！” 手握水晶球的Caster满脸痴狂的看着水晶球之中倒影的Saber的身影，欣喜的热泪盈眶。 男子轻笑：“呵~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觉得那是贞德。但其实不是，她只是——贞德的崇拜者，一个冒牌货嘛~气质与脸再相似，也只是冒牌货。你能容忍这样的羞辱吗，这样的伪造品以贞德的样子在世间行动？” Caster吉尔·德·雷，也是你所熟知的童话故事里蓝胡子的原型，一名曾经与贞德共同奋战，深爱着她的法国元帅不可置信的重复：“冒牌货？” 他再次看向水晶球，不太肯定：“不，这就是贞德。不，等等，她好像，的确跟贞德哪里不一样。到底是不是贞德……我要……去亲眼确认。” 男子大笑：“去吧去吧，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人之常情。要我帮你吗，Caster？我去拖住另外几个碍事的人，让你能跟她独处。” Caster无比感激：“真是太感谢您了，老师。” 男子笑道：“老师说不上，你就叫我名字好了，叫我~我想想，就叫我，大庭叶藏好了。” 就用，那个做为作家世界的我，所写小说之中的男主人公的名字好啦。毕竟我们都是人间失格嘛~ 第118章 绿茶端上 继国岩胜想跟缘一去游乐园吗？ 当然不想。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对此类游乐设施并无兴趣。再加上他的弟弟现在是幼体状态，带着现在的缘一去游乐园，简直跟父亲带儿子没两样，这才是最让他感到尴尬之处。 不过……他也想象了一下, 如果是自己跟五条悟, 或者泉奈去游乐园, 对方是小孩子的样子, 他会这样排斥吗？ 不会，多半他甚至还会有些期待。 这样一想，他对缘一真的非常不公平。其根本，还是因为他跟缘一太过熟悉, 而看着幼年时候的缘一, 他就不禁会回忆起他们过去的种种，各种难受的情绪让他胃部抽搐, 产生一种生理性的排斥。 那当然，不可能是缘一的过错。全部，都是这个自私又心胸狭窄的兄长, 自身的精神太过弱小之过。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曾经堕落为鬼之事，就更加难以面对缘一。 道理其实他都懂，但人的感情不是能靠道理能控制。狂战士的状态效果，似乎让他比平时更容易感情用事。继国岩胜已经尽力在克制, 但还是难以避免受其影响。 明明约定好了时间, 继国岩胜却内心希望天气不好，那样就能顺延到其他的日子。能逃避一天算一天，能晚一些就更晚些, 就是这样的鸵鸟心态。 可惜的是, 仿佛连老天都站在缘一这一边, 当天响晴薄日，岩胜不得不按照约定带上缘一，跟类似挡箭牌的间桐樱一起来到游乐园。 游乐园里的大部分设施都是可以成人跟孩子一起玩，从前根本没来过游乐园的间桐樱的双眼都亮了好几个色号，这种情况下岩胜根本不可能拒绝小樱的要求。 他们一起坐了云霄飞车。 缘一：“兄长大人，这个不如龙飞得快。” 岩胜：不，我并不想知道你在何等副本如何遇到了龙还骑过龙！ 他们又一起去了鬼屋。 缘一：“兄长大人，这里的工作人员真热情，还穿着厚重的公仔装给我们跳舞。” 岩胜：来鬼屋开什么通透视野！你就不能关上它吗！ 缘一：“兄长大人，这个——” 远程监视的齐木喵终于看不下去，送了个心电感应让缘一闭嘴。 不懂说话就别说，你大蛇丸老师没教过你吗？ 缘一老老实实闭嘴了，让岩胜的胃部压力得到稍许缓解。 又玩了几个项目之后，连岩胜也终于放松下来。不得不说，光看缘一这个样子跟小樱一起玩各种项目，还是挺赏心悦目，仿佛带着真正的弟弟妹妹来玩一样——继国岩胜不由这样欣慰的想。 齐木喵：所以缘一已经不算你真正的弟弟了吗？ 齐木喵为缘一同情了半秒钟，因为，多数都是缘一自作自受，同情他太浪费感情。 “大家！糖果乐园开放了！果冻饼干巧克力等着大家去享用哦？” 穿着唐老鸭公仔装的工作人员用用喇叭告诉小朋友们。 ……嗯？ 齐木喵的注意力立即被糖果乐园所吸引。当然，齐木喵还是有点担心缘一这边，但仔细一想，连本体都不担心，到了现在都没回来！身为一个分.身他操心这么久，放松一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有的，什么口味都有，水果口味奶油香草还有咖啡都有哦~” 齐木喵果断决定去休息一下，到糖果乐园逛一圈。当然，自己是会远程监控以防万一的，只要他想得起来，一定会看一眼。咖啡果冻，我来了！ * 岩胜看出小樱有些累了，让缘一跟小樱在长椅那边等，他去买冰激凌跟饮料。 他并未担心两人的安全问题，那可是继国缘一，若真有想对小樱出手的人只能算他们倒霉。 等候买冰激凌的队伍很长，快到他的时候，他都有些走神了。他知道小樱喜欢香草或豆沙口味，不喜欢吃橘子口味。他却想不起自己的亲弟弟继国缘一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 作为一个兄长，他真的很失职。他真正的关心过缘一自己的想法吗？或许小时候对缘一的照顾与保护，也是为了满足自己作为兄长的私欲，并非是真正关心缘一。 “哎呀呀，是不知道挑哪个了吗？” 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一只如音乐家一般，纤长又白如玉的手指向一个方向。 “那自然选北海道风情，新口味，谁都没吃过，就没有什么挑剔的理由了，也不会暴露出你其实并不懂对方的喜好。” 岩胜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扭过头，顺着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 年轻的男子在太阳光下，显得很青春快乐，完全没有半点阴郁似的。他那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褐色发红，甚至被渡上一层淡金色似的。 继国岩胜神色莫名，他张开嘴，似是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停住了。 “抱歉抱歉，我是不是太多事了？”男人眨了眨眼，理所应当的说道，“但是你耽误了太久，后面的人都等不及了。顺便再叫一个甜酒口味的算指导费，你瞧我帮了你大忙不是吗？其实我更想要蟹肉或清洁剂口味，可惜这里都没有。” ……不，冰激凌绝不会有蟹肉跟清洁剂口味。 岩胜转回头，轻车熟路的点了一支香草口味跟两支北海道风情。之后，将一支北海道风情递给自己身边的男子。 男子略惊讶，还是接了过来。 “哎呀呀，为什么是这个呢？我要甜酒，甜酒啦！” 岩胜并未察觉，自己半垂下的眼睑下，那双本来疲惫又压抑的眼瞳，已经柔和下来。 “这种用来添加味道的冰激凌不会用真正的甜酒，多半会用香精跟酒精勾兑，非自然酿造的酒精对身体不好。” 至于为什么选北海道……他知道，这个人总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不管那是否合乎自己的口味，只要是新鲜的事物，总爱去挑战尝试一下，想了解是不是跟自己想象之中的一样。 年轻男人叹口气：“啊，真不想被男人照顾，若是美女就算了，男人这么体贴，感觉有些恶心。算了，反正是白给的。” 说着让人生气的话，年轻男子拿起冰激凌咬了一小口，品了品味道，发现自己还能接受，就很开心的继续吃了。 岩胜松口气，如果不爱吃，他还来得及点其他口味。这回他终于离开了点单的位置，让后面等了很久的人终于可以点单了。当然，看在他跟旁边的男子都长得比较帅的面子上，后面的人也没有责怪他们磨磨蹭蹭。脸长得好，在这时候真的很管用。无论男女，看到漂亮的人，再大的火气也会消减一半，心里想为美人服务也是他们的荣幸。 “你自己怎么没有买？你这两支，都是给别人买的吧？” 年轻男子一边吃白来的冰激凌，一边好奇的眨眼看着他。 “甜味，我喜欢，淡一些的。” 并不是讨厌甜味，只是，太甜，会给人一种放松的，幸福的错觉。他不喜欢这种假象。 “没必要吧，偶尔放松一下也无妨，不必活得像个苦行僧。” 不知为何，年轻男子竟然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很顺其自然的接话道。 岩胜微微一顿，随即浮起一个很轻微的笑容。 “嗯。也许，你说的对。” 那么，明知道……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太宰老师，明知道在这个副本的世界，不可能见到他所知道的那一个太宰治，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顺其自然的交谈，也是可以放纵之事吧。 “你……” 年轻男子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兄长大人，离开他！” 也许是等了太久，继国缘一带着间桐樱赶到了！缘一看到此人，立即从系统空间抽出他的刀！ “他是英灵！” 说着缘一就一刀劈过去！ 岩胜的动作很快，也拿出自己的刀及时挡住缘一的攻击！ 是的，他竟然挡住了缘一的攻击！那曾经对他来说快到难以想象的剑，此时竟被他挡住了！就连岩胜都难以描述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是缘一变成幼体之后变弱了，还是他精神极度集中，就跟那些‘火灾现场爆发力’一般突破了自我？总之他挡下了这次攻击。 “兄长大人？” 不愧是兄长大人，竟然接住了他这一击！但是缘一不解，为什么兄长大人要包庇对方，这是圣杯战，只要是英灵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更何况这个英灵不是别人，正是最麻烦的敌人——太宰治！太宰属于擅长布局类的脑力应用者，缘一跟系统精灵太宰还算比较熟，因而比其他人更清楚太宰的危险程度。 “放下刀，我不准你拿刀指向他。” 缘一震惊，他此时才终于想起来——对了，兄长大人，似乎，跟太宰治有某种渊源，后来事情太多他都忘记了这件事。 缘一看向被兄长大人护在身后的英灵太宰，发现对方并不吃惊兄长大人的反应，甚至很刻意的朝他扬起一个得意笑容。当然，这表情，在兄长大人注意到之前就切换成了个故作惊讶与装可怜。 继国缘一：…… 如果继国缘一积累更多的现代小说知识，就该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 第119章 茶味儿四溅 继国缘一没有跟兄长大人的妻子, 他的嫂子相处过的经历。 岩胜结婚之时，他在鬼杀队猎鬼，之后菱子夫人又很早去世，缘一竟是连见面都未曾来得及。 后来成为灵界使者之后, 他也跟齐木君感慨过, 自己的兄长大人当初肯定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单身, 之后也是为了他加入的鬼杀队，若不是顾虑他, 早都该有一位称心如意的夫人来关照兄长大人的起居生活, 那样说不定能更早注意到斑纹对身体的影响, 兄长大人, 本就是个很习惯照顾他人, 却总忘记关照自身之人。 ……齐木君对此的反应，是面无表情的多吃了一份咖啡果冻。 就，很离谱。你兄长大人为什么在你在的时候没娶老婆, 趁着你不在赶紧娶妻生子, 之后你回来又没有续弦的原因是什么, 你这个有砍嫂狂魔头衔的家伙心中就没点B数？！ 回归正题，继国缘一虽说自身没有娶妻, 但他有一个叫炭吉的好友。炭吉夫妇对他都很好, 他想象之中，如果他的嫂子没有那么早过世, 与兄长大人一直在一起应该就是这般感觉。 事实上他自己，本该也有这样的缘分的。他跟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歌又教了他许许多多的世事常识, 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朋友, 如同姐妹又如同伴侣, 是极为亲密的关系。甚至歌也曾想过与他结婚，跟他相处的时候完全是小女朋友似的距离，已经是一副交往的姿态。 ……然而，缘一他，完全不开窍。 追根究底就是他的家人完全对他弃养，他基本就是他的哥哥养大。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能教另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什么呢？他的兄长大人继国岩胜没有教过他怎样跟女孩子相处，他完全一窍不通。 从歌的角度也很尴尬，别的东西她能教，难道她还能教缘一怎么追自己吗？她不是现代的那种极为开放的女孩子，歌就是很普通的一个战国时代的民间丫头，主动亲近缘一真的是她所能做的极限了，都倒贴到这程度了，还让她怎么做？ 就在这时候，他们搬离了原先的地方，去了继国城。此时的歌才注意到，原来比起日日与她相处，亲密无间的继国缘一，她更思念时常来帮忙的邻居铁匠大哥。可能是她跟缘一太过亲密无间，导致她跟他人更容易产生男女之情。不肯这样与她分离的铁匠大哥也很干脆的一起搬过来了，他们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于是开始交往。 若说歌结婚的时候，缘一没有怅然若失，那一定是谎言。否则他怎会没有回来参加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婚礼？杀鬼之事再繁重忙碌，也没有抽不出时间在婚礼前后来看一眼，打声招呼的道理。只能说世事造化，他们终究有缘无分。 男女之事，也是缘一加入鬼杀队之后才有更全面的了解。一帮单身狗纯度级高的大老爷们在一起能聊的话题除了鬼就是女人，直至那时候缘一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然而憨直的神之子那时候依然觉得脸上有胎记的自己是缺陷品，再加上现在杀鬼被无数的鬼仇视，说不定没有后裔才是好事。对那时候的他来说，爱情，真的是很奢侈的事，连想象一下都不太能描绘出其中形状。 他也只能，从自己的友人炭吉夫妇的相处之中，妄想自己跟兄嫂相处时候的模样。 是的，在缘一妄想之中，他兄长大人的嫂子，最起码，也该是炭吉老婆那种全心全意深爱丈夫，辅佐照顾好丈夫的类型。温柔善良还体贴不是最基础的吗？哪怕不如兄长大人那么喜欢缘一，最低限度也不该讨厌缘一，更别提破坏缘一跟兄长大人之间的关系。善嫉还挑衅兄弟关系的坏女人，一点都不贤惠仁德，配不上高贵又善良的兄长大人。 在这里很客观的说一句，炭吉的夫人，真的是很温柔善良的好女人了。缘一所选的这个标准，真的其实已经比较高了，但他心中没数，缘一的母亲本就是温柔之人，炭吉的夫人甚至比他母亲还温柔，结果就是在缘一心中这标准竟成了最低标准。兄长大人的夫人只可能比这更好，绝对如此。 ……就是因此，继国缘一完全不能忍，品性明显不好又别有用心的危险分子欺骗兄长大人的感情。 “啊，好可怕，这是要干什么？我只是蹭了一支冰激凌，不至于吧？” 危险分子很无辜的，以超级可爱的角度微微扬头，如同撒娇一般的诉说。 继国缘一手中的刀蠢蠢欲动，太，宰，治！你竟然如此的不要脸！ 万没想到他的兄长大人，一脸不赞同的看向他。 “缘一，你在干什么，快收起来。就算对方是英灵，也不会在游乐场这么多普通人的地方开战，你这样失态成何体统。” 缘一震惊：“兄长大人？” 怎、怎么不会啊！阴险狡诈的太宰治他就是会啊！ 岩胜：“缘一！” 缘一委屈，但他还是按照兄长大人所说的先把剑收好。 太宰治又面冲他露出那种类似得意的神色，最可憎的是，这个角度，兄长大人根本看不到！ 继国缘一面无表情散发低气压。 没事，你行，你就继续嘚瑟，兄长大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我回头就把你打到后悔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太宰心情很好的大笑了好一阵，都笑出了眼泪。 “啊，抱歉抱歉，你家小朋友挺有意思的，不小心逗了他一下。” ——小朋友！ 缘一被打击到。 而且还以这般轻浮的口吻主动承认了，这样一来不就显得他是小孩子气似的无理取闹？ 缘一的目光都呆滞了。 他知道太宰治手段不一般，当年的系统精灵太宰治，只是虚拟太宰人格的系统精灵罢了，也就是灵界的人工智能AI性质。可系统宰不仅自己消极怠工，还搞了一次大事，撺掇一帮系统精灵大罢工，闹得灵界不亦乐乎。最后还是小阎王求他出面协调，许了系统精灵好多的好处才平息这件事。 但是，当时他只是调停者的角色，跟精灵太宰治不算对立关系，更甚至交谈过后，太宰对他还挺感兴趣，曾因一些事请他去帮忙，一来二去两人关系还不算坏。 完全没想到，太宰作为一个敌对角色，竟是这样的棘手！太宰定是察觉到兄长大人对他的重要性，特意从兄长大人这里下手，挑拨离间！真是可恶又奸诈，不愧是太宰治！ 缘一忍住了，他暗中发讯息，呼叫他自己认识的精灵宰。 ——不就是太宰治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太宰治！兄长大人，我不会让你被这个英灵太宰治所欺骗，您等着，哪怕我对付不了他，也能找到最懂他的人帮我对付他！ “对了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鸢色头发的男子冲他们点点头，“我的名字是大庭叶藏，很高兴认识你们。” 面对两个明知他是太宰治的男人，这个英灵太宰治煞有介事的用假名自我介绍道。 岩胜浮起很轻微的笑容：“我是岩胜，这是我的弟弟缘一。” 没被介绍的间桐樱，可怜兮兮站在缘一的另一侧。 缘一好歹还被介绍了，她，完全就是空气人，唉。 其实岩胜也没办法，他再怎么心大，也不会对一名英灵曝光自己的御主，但他也不想对太宰说谎，哪怕不是他所认识的太宰。 “嗯嗯嗯，既然都是圣杯战的参加者，我就开诚布公一点说啦~” 太宰治吃掉最后一口冰激凌，嘴角挂着奶油，煞有介事的点头。继国岩胜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他，他也很随意的接过来，抓着岩胜的袖子擦了擦嘴。 然后，岩胜就很习以为常似的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袖子。 缘一：…… 缘一面无表情，大概在计算把人间渣滓切块多少块才划算。 “我的职阶是RULER，为了平衡此次圣杯战而降临于世。我想，光这一句话你们就应该懂了。” 缘一莫名其妙，懂，懂什么？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哥！ 继国岩胜却全懂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长叹口气。 “我明白了。” 还有什么比继国缘一参战更不平衡的事？没有。 RULER很满意：“所以，能不能快让这小子退战？最好滚到地球的另一侧，谁都看不到才眼不见心不烦。你啊，就没有一点眼头见识吗？圣杯战不欢迎你，你的兄长大人也不欢迎你，到底是为什么站在这里，让人惹眼看着心烦啊，小萝卜头。” 缘一：…… 就在他思考，如何诉诸于武力还不惹兄长大人生气的万全之策时，他的外援，到了！精灵宰刚一来就遇到这样的高能现场，前后一推断就了解了前因后果，顿时在系统空间都笑翻了。不过他再没良心，也是曾欠下缘一不少人情，而且作为系统精灵他还要长久在灵界这个职场工作，是不会把灵界第一危险分子得罪狠了。他用系统内线跟缘一嘀嘀咕咕了一阵，缘一心中古怪，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话转述了。 继国缘一：“说起来你为何在这里，这种话随时可以跟我们说不是吗？特意选择游乐场——总不会是跟其他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却偶然见我们，想把我们赶走你好继续约会？” …… ………… 好家伙，一句话，就让继国岩胜的表情从温和变得凶险起来。 是的，他知道这不是他认识的太宰，但他的表情，依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危险气息，他默默转过头看向太宰治，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RULER太宰内心吞咽一下，想着那不是个憨憨吗？怎么能电光火石间想到这样的应对方法？是个对手！ 太宰治，这一存在，就英灵座上来说也极为特殊。 过于聪明，以至于轻易看透人心与可能性的未来，导致对人生失去了趣味——这是，人们所认识的概念之中的太宰治。 英灵座最为特殊的一点，就是其中的英灵未必完全反应真实，好比如果很多人认为这个人是这个样子，英灵也会受概念的影响而改变其性格与记忆，哪怕那与原本他的过去其实并不相符。 真实的太宰治说不定是更平凡，更胆小，更敏感的一个人。可惜，当他成为英灵之后，那些更接近人性方面的性格弱点被无限的淡化，反倒是一些其他在他本人来看并无关紧要的特性被特化。 ——好比，‘全能’这一概念，被赋予在达芬奇身上，那么哪怕真正的达芬奇没那么全能，英灵的达芬奇也能做到；而‘洞悉’这一概念被赋予在福尔摩斯身上，哪怕福尔摩斯此人在现实中甚至不曾存在，英灵的福尔摩斯不仅存在，还能洞悉一切隐秘。 与此相似，太宰治被赋予的是‘知’这一部分，虽未到‘全知’这一程度，但也极为接近此概念了。 他，几乎知道所有英灵的过去，包括他自己的。 他甚至知道所有自己的过去与未来，无论是多少个不同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之中完全不一样的太宰治，他全都知道。 对人性与由此延展开的过去与未来的全知，如同看了整个人生的剧本的导演一般，这就是太宰治。 自己的人生尽是无趣之事，哪怕死后还要为了无聊的事重回世间。谁啊，究竟是谁啊，搞魔术跟圣杯这样没事干的把戏，让他这样的死者都不能安宁？我可不记得有同意成为英灵啊。 哪怕内心如此抱怨，太宰治依然作为英灵而存在，其原因，跟福尔摩斯很相近。 实在是他作为一个文学家的侧面，太过出名。无论是本人的历史，还是小说之中的大庭叶藏，又或者由动漫之类衍生出来的故事，都令他的名字哪怕在他过世很多年后都广为人知，就此成为了英灵。 这样的太宰，作为英灵降临于世，其实是不情愿的。 第120章 黑泥四溅 连死都死不了的人间再现还有什么乐趣啊？那不只有无尽的痛苦了吗？事实上自己这一英灵, 对于真实的太宰治来说都是一种讽刺了。什么‘看透了人生所以觉得人生无趣’，不要把一个得了抑郁症没有撑住加上无比贫穷所以负债累累的可怜虫求死的心情说的这么高大上啊！简直了，人们为什么会美化逝者？这样一来英灵的他岂不成了真实的他的黑历史？羞耻啊~ 我这一生，就连死了成了英灵, 都尽是羞耻之事。 ……这就是对自己的一切全知之人的最真实的想法。 可这样的他, 依然选择了了以RULER的身份降临圣杯战。 其原因, 自然是源自他对一个跟‘太宰治’有关系的英灵参战，所引发的好奇心。 那本不是这个世界的英灵, 更像是来自世界外侧的英灵, 某个世界的太宰治的关系者, 偶发成为了此次圣杯战之中的英灵, 这才是引发太宰亲自前来此次圣杯战的真正原因。 之前说了, 只要是英灵的过往经历，他就全部知道。没人知道其中原理，大约是成为英灵之后的宝具之类有关, 只要继国岩胜跟继国缘一是以英灵身份在这世间活动, 他就知道他们的过去, 从而知道他们的性格，更进一步以这些为蓝本来推断未来可能发生之事。 当然, 这个了解也是有局限性的。就譬如, 在见到继国岩胜之前的太宰治，只能从他手中宝具——一本黑色封皮, 可以自由改变封面，内容是小说的‘书’中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特定英灵之事。 文字，的确很有表现力, 让读者充满想象力。但也有其缺点, 譬如, 从继国岩胜的视角，以及从太宰治本人的视角之中的文字描述，其实并不客观完全反应真实，而是充满他们各自的主观意念。 就好比，当英灵太宰治第一次见到继国岩胜的时候，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是——糟了。 从那感伤的文字之中，他只读出，一个少年因年轻时候的人生导师在他面前离开，导致很严重的心理创伤，由这种创伤甚至引发一种类似斯德哥尔摩似的伤痛依赖情绪。这全部，其实都只是心理创伤所致，换个其他人也会如此。 更甚至，太宰治读懂了其中另一个自己为何会选择在那时候离开。那恐怕，是对人间唯一认真看着自己的人准备转身离去，离开他生活的绝望。 最有趣的是，现在以英灵降临的继国岩胜，其实并不是真正认识太宰的那个继国岩胜。他仅仅为了一段并非自己的记忆，对太宰治寄予强烈的感情，因太宰治的死受到伤害。 英灵太宰治想到某个世界的另一个太宰治，似乎也做过类似的事。通过自己的异能力了解到，自己会在某个世界跟织田作之助成为朋友，而织田作之助是唯一了解他的人，却死于非命。为了拯救自己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哪怕自己世界的织田作根本不认识他——做了许多事，却被织田作误解，当织田作用枪指着他的时刻，他觉得，自己可以差不多到此为止。于是他的人生就真的到此为止。 ——很像啊。 英灵太宰治感慨。 不得不承认，这个继国岩胜，的确是太宰治的徒弟。哪怕传授的方式并非面对面，却通过一段记忆影响了他的一生。就跟现代的那个，叫什么，远程教育的感觉很像吧？ 英灵太宰治将这段经过在自己心中美化了下，四舍五入，继国岩胜其实是他太宰治素未谋面，通过远程教育所教出来的学生。学生参加圣杯战，做老师的去兜一圈看看也不算错。 他抱着这样的心态，去见现在以狂战士阶级降临的继国岩胜。 他甚至抱着，自己可能会被迁怒，被狂战士当沙袋吊打的心情，决定试着作一下死。 完全，没想到，完全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当他见到继国岩胜递过来的冰激凌的时候，他就知道，糟糕了。 他轻信了自己的能力，他将那书中的文字，当成全部的真实来认知。他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那是一张，极为温柔的脸。 在看到他，看清他，发现他是太宰治的时候，这张脸，这双眼，非常自然的柔软了下来。 ——太糟糕了啊，我自己！！！ 太宰治是个泡妞高手，光跟他殉情过的女子都数量惊人，他一眼就看出，那可不是什么学生见到已故恩师，或者他所误以为的斯德哥尔摩式的情感依托。 那一瞬间，他几乎都想落泪了。他多么想狼狈的承认自己做错了事，因为严重的误解，轻飘飘的想象，什么都没思考就出现在这个人的眼前。 这是一个，一直思念着太宰治的人。 思念着一个看不见的幻影，一个逝去的记忆，一个……甚至都不曾跟他存在于同一个世界，连悼都做不到的亡者，这份思念，可悲又无人知晓。 真实认识太宰治的那个现代的继国岩胜，恐怕并没有到那样的程度，太宰治如此判断。否则哪怕再痛苦，也不会想要舍弃那段记忆。这就是人性的可悲之处，痛苦到想忘却，跟痛苦到不想忘却，哪种更痛苦，似乎怎样也说得通。但从英灵太宰的角度来看，只要选择了忘却，就能有新的开始。对现代的继国岩胜来说，曾经让自己痛苦的恩师也只是一段遗忘掉，不会影响他未来人生的过去，仅此而已。 就是因此，就是误以为了解现代的岩胜，是了解继国岩胜此人本质的基础，英灵太宰治忽略了他们哪怕是同一人，也是不同的人。 直到他见到了眼前这个继国岩胜，才终于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惨了啊。 英灵宰知道，自己恐怕玩脱了。 “被男人照顾有些恶心。” 他脱口这么说了，但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对他的态度有种莫名的熟稔。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其实英灵宰已经有点退缩了，然而，继国缘一的各种表现很大程度娱乐了他。于是他又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开始以戳缘一炸毛为目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虎尾巴旁边跳踢踏舞。 显然，他踩到老虎尾巴了。 面对缘一质问他来游乐场的原因，英灵宰极为心虚。 他要怎么说？他就是想见继国岩胜，看看自己网课学生是什么样，才调查对方的行踪，来到了游乐园？但如果他这么说，对方误会了怎么办？他真的，以为那仅仅是个有缘的徒弟而已，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这么人才连男人的感情都欺骗！ 那么说自己一个人来游乐园玩？太宰治自己都不会信，以他的性格，没有女孩子请客怎么可能自己破费！没错，他就是这么渣，自己不可能花自己的钱来游乐园玩！ 若是其他人，他能解释两句混过去，但这个继国岩胜，已经太了解太宰治的本质。就算以‘不同世界的差异’这种理由糊弄也是有极限的，太宰治就是这么自信，不可能有不渣的他自己，所以任何一个太宰治都不可能自己花钱来游乐园玩。 ……别在这种事上自信！太糟糕了吧你！ “是的是的，我本来跟美女有约可惜被放了鸽子，于是隐身逃票进来的哦？我相信以我的脸，钓一个美人蹭吃蹭喝很简单，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没错。” ——竟然直接这么承认了，这个人！ 岩胜竟然理解的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竟然默认这是常规模式？！ 继国缘一静默片刻，又突然开口了：“你跟其他的御主联手，现在的目的是拖住我们？对方的目标是Saber？” 岩胜皱眉，仔细一看，果然Saber不在，可见缘一说对了！于是他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果然，到底这是一个副本，现在正在进行的可是圣杯战。自己因对方是太宰治不由自主就放松了警惕，实在太过愚蠢。还亏他之前还叮嘱过五条悟下次遭遇能变身的咒灵不要大意，他自己，见到跟太宰一样的英灵还不是立即降智，毫无防备心。 “缘一，现在Saber在何处，你可否用令咒将她唤回？” 缘一立即道：“似乎在跟陌生英灵——大约是 Caster对战。对方的进攻范围很大，Saber试图将他引到海上。兄长大人，我认为应该过去帮忙压制 Caster，否则无辜之人会受到牵连。” 这答案对继国岩胜来说是满分答卷，善良的神之子当然会选择救助无辜之人。他点点头，将小樱从地上抱起来，告知小樱他们要去协助Saber。临走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英灵太宰治，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跟缘一带着樱走了。 英灵宰：…… 英灵宰捂着胸口，自己刚才差点被那仿佛千言万语的一眼给活活电死！ ——啊！不要弯，我自己，虽然我的性向是万花筒，但这种替身梗实在太虐了，坚决不能此时此刻弯！不行！ 而且，那个继国缘一非常不对头！根本不符合他从侧面了解的情报之中对此人的认知。 莫非…… “有谁在给他支招？”英灵宰眯起眼，“真讨厌，到底是谁拆我台，太讨厌了！” 先给他记下了，这事不算完，继国缘一背后之人！ ……等他先试一下坐云霄飞车不系安全带，去去就回！ 第121章 三王之约 系统精灵太宰治, 毕竟不仅仅是个太宰治，他还是系统精灵，能从更高的维度来观测各个小世界跟副本。像英灵宰这一程度的自己，在精灵宰来看只是小儿科。 ……稍微有点能力, 成为了英灵拥有了宝具, 就开始利用自己的智慧跟所知来玩弄他人, 再恶劣不过的一个英灵。 当然这里说的好对付，只是相对于精灵宰而言, 对别人恐怕是令人头疼的心头大患。哪怕是精灵宰, 弄清前因后果, 发现让缘一苦手的对象是英灵太宰治之后, 他也准备了数个对策, 也做好对策落空之后的反应措施。 万没想到，比他所想的更简单。 主要原因还是英灵宰本身有所动摇，而且缘一的兄长继国岩胜, 比他所以为的更冷静。 了解情况之后, 果断放弃与英灵宰纠缠, 立即动身与缘一共同前往支援Saber——这个男人，远比看上去的更为冷酷。 这, 才是最残酷的地方。 索性是个冷酷之人, 别人也不会对他寄予太多的希望；偏偏平日看来是个重感情的男人，才会让人生出不切实际的期待。完全能想象, 那么做的人被他以理智拒绝之时，天崩地裂般的绝望。 仅一个照面，系统精灵太宰治已抓住继国岩胜的本质, 他对继国缘一, 乃至另一个世界的某个自己产生了微妙的同情。若想让这个固执的男人打破自己的原则并不容易, 让他放弃原则约等于让他放弃他自己。哪怕他自己会因此而痛苦，还是会固执的遵从他自己的原则。 可这样的一个男人，因为一段记忆，被某个世界的某项因素所改变——若不是那个因素叫‘太宰治’，精灵宰都要拍手称快了，这简直是真情打动人心的教科书式感人教材！ 继国岩胜，是一个跟缘一不同意义上的危险之人。尤其对他而言，最是凶险。 精灵宰做出了判断，他决不能让缘一泄露出他的存在。 身为英灵的太宰治，其存在本身是合理的，是太宰治此人概念化的存在，是根据这个小世界本身存在的圣杯系统所形成的英灵。继国岩胜能自然的应对英灵化的太宰治，是因为他知道这虽然不是他的太宰老师，却依然是一个‘合理’存在的太宰治。 系统精灵就不一样了，系统精灵是人工AI的一种，通灵王用某种法术制造出的批量型式神，被灌注了一些初始人格之后来行动。也就是说，等同于利用原型再设计出的人工智能。 继国岩胜，能忍受自己的老师，被人如此儿戏的当做性格模板，做出一个‘仿作’吗？ 精灵宰觉得，他要被岩胜察觉了他的存在，会立即被干掉。 若是其他人想干掉精灵宰，那他恐怕会笑呵呵给对方一个教训，但继国岩胜有一个强到不科学的弟弟继国缘一。 那么试问一下，整个副本——在此小世界之内，最有可能揭穿精灵宰真面目的是谁？ 没错，就是英灵太宰治。 有些糊涂的辩证关系是不是？精灵宰察觉自己身处‘危险’，要消除这个危险就要消除掉英灵宰与继国岩胜接近的可能性，这才是精灵宰不遗余力帮助继国缘一抗击另一个绿茶的自己的真正原因。 当然，继国缘一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看结果：兄长大人离开那个绿茶跟自己走了。不愧是精灵宰，能对付太宰治的果然还是太宰治。缘一对精灵宰的表现比较满意，他开始考虑让精灵宰全副本协助自己，避免绿茶反扑。 这些事，继国岩胜当然不知道，他目前的注意力放在跟Saber交战的Caster身上。魔法师职阶竟然能召唤出巨大号章鱼？那是章鱼吧？不过如果将那个当做‘鬼’，也并非不可对付。万法相通，只要找到怪物的核心并将其击溃，自然能击杀。 缘一跟岩胜两个通透视野，再加上Saber这一剑兵阶级的强大英灵，若还干不翻一个行外人所召唤出的 Caster，那才真的是根本不有趣的冷笑话了。只不过这次现场并非只有他们，竟然还有突然冒出来的Rider——上来就自报姓名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召唤出Caster的御主龙之介之前拐骗杀害很多儿童，引起世间警察的警戒。在察觉对方使用的貌似是魔术手段之后，Rider的御主韦伯.维尔维特忍不住展开了调查，进而发现了Caster的魔术工房，在那里发现半死不活自残状态的龙之介，立即报了警。之后又沿着Caster的魔力痕迹调查寻找到了这里，正巧遇到Caster与Saber之间的战斗。 按道理他们应该围观的，但看到Caster召唤出海怪之后，征服王就心痒难耐，完全不管三顾四的蹦出去，先自报名号之后就加入战斗。继国兄弟赶到之时，正是两名从者对抗Caster的召唤物的情景。 岩胜看到其他的从者，立即谨慎后撤，回到他的御主间桐樱身边。 Rider在这里，证明有陌生御主就在附近。再考虑之前作为RULER阶层的太宰治是Caster的同伙，他必须全力保护小樱的安全，击杀敌人并非他的首要任务。 ‘兄长大人？’ 缘一察觉他的兄长大人退出战场，先是有些失落，很快他发现岩胜是为了保护间桐樱，心中又产生‘果然如此’的感动之情！我的兄长大人无论在哪里都先想着保护弱者，不愧是兄长大人！ ……不，他只是很狡猾的围观你们战斗，坐视你们削弱自身的力量。 作为第三者旁观的精灵宰忍不住感慨，继国岩胜不愧是某个世界的太宰治远程教出的弟子，这作风，就非常的太宰治了。 Rider跟Saber再加一个缘一，很快就把Caster干掉，Caster绝望的喊着‘贞德，贞德’然后化作了金色的灰尘消失掉了。 Rider感慨了一句：“他似乎很想见贞德啊。可惜他却连自己重要的人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吧？” 不然怎么会认错Saber成贞德呢？哪怕真的长相一样，也不该认错的，如果是如此重要之人。 Saber收回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Rider低下头，好奇的问：“你怎么只穿一只靴子？” Saber涨红了脸：“缘一大人！” 缘一立即从系统空间掏出一双靴子，递给Saber。 Rider那张红毛大汉连，立即变得意味深长：“哦~原来是这样啊~” Saber尖叫：“不是！绝不可能！别乱想！” “啊啊啊！Rider你这家伙完全不管我自己冲出去！我万一被别的英灵跟御主暗杀了怎么办！稍微顾虑一下我啊！” Rider的御主韦伯小朋友冲过来，忍不住朝Rider抱怨道。 Rider道：“哈哈哈，没关系，我看了下周围没有什么坏人。” 缘一忍不住提醒：“那可不一定，圣杯战的参加者可不一定都是光明正大之徒。就像Caster的御主，还有，Ruler……” Rider跟韦伯惊讶：“Ruler？” 缘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们之前遭遇到Ruler，而且Ruler貌似跟Caster联合。考虑到Caster的御主跟Caster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uler恐怕也一样。 后台的精灵宰简直都震惊了！这些，完全不是他提示，是缘一自行行动！也就是缘一无师自通了利用舆论抨击绿茶技能！惊了，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Rider话题一转：“那么远远观战，不肯参与进来的那位御主跟从者，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吧？” 间桐樱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跟狂战士身上，于是她开口了：“我是间桐家的现任家主间桐樱，这是我的从者狂战士。抱歉，他本来想参战，但考虑到我们刚遭遇过其他的英灵，为保护我才没有参战。是作为魔术师的我还不够合格，拖累了我的从者。” 这说法，哪怕Rider都对她心生怜惜。这么小的孩子，何谈合格不合格，被选为御主已是大不幸。 “并没有那回事，小樱。”岩胜温和解释道，“是我不够强大，无法在对战同时兼顾保护你，而且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获胜，所以才没有参战。” 其实岩胜的意思是有神之子参战，不可能会失败。但在所有其他参战者听来，这话很像肯定他们的能力，大家顿时对这个没有参战的狂战士好感度飙升。 韦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的职阶是狂战士？我还以为，狂战士都会失去理智，你倒是看起来很冷静。” 岩胜道：“的确职阶对我的情绪产生了影响，我比以往更容易情绪波动，但仅此而已，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韦伯恍然：“要么是你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理智，理智到可怕的人，所以狂化对你的影响有限。要么就是，你本身处于几近疯狂的狂化状态，又以狂阶降临，负负得正，所以现在的你看上去反倒冷静。挺有趣，真希望了解更多，你到底是——” Rider一巴掌拍韦伯的后背，差点把少年拍吐血。 “啊哈哈哈，这些事没什么好想的吧？我说难得见面，还共同抗击了个麻烦的恶人，我们要不要一起来个酒会碰一下？难得我们能在现代相聚，相遇即是缘分。你们几个都挺适合做我属下的，我想借着一起开怀畅饮的时候全力说服你们一下。” Saber：“请恕我拒绝，我不会成为你的部下。” Rider大笑：“那就光喝酒好了，哈哈哈，我们下次战场相遇的时刻，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更甚至多少年以后也未必有机会。难道不想来一次王对王的碰面吗？还有那边一直隐身看戏的那位，不一起来吗？” 在离他们不远之处的栏杆之上，站立其上的Archer显露身形。 “哼，是因为刚才Saber御主的那一击发现了我的存在吗？值得夸奖。” 之前缘一击退Caster时候的剑风扫过之处，横扫广阔海面跟海魔的躯体，连远处岸边的路灯都被斩断，原本站在路灯上眺望的路灯王（不是）英雄王吉尔不得不转换落脚点，可能因为这个被Rider察觉了他的位置。他也是因Caster跟Saber动作太大，赶过来看戏的，没想到反被Rider邀请去喝酒。 Archer很干脆的答应，甚至表示地点酒水他都能提供，你们来娱乐本王就好。见此情况Saber有些犹豫，她的确对其他的王者为何参加圣杯战比较感兴趣。于是她请示似的看向缘一，缘一冲她点头，之后缘一又跃跃欲试的看向他兄长大人。 继国岩胜本想冷漠拒绝，却被小樱揪了下衣角。这时候他才惊觉，Archer的御主是远坂时臣，也就是说，去参加的话有机会见到小樱的生父乃至她思念的姐姐远坂凛。 “我并非王者，没有资格与诸王共席。但是我的御主希望能见到她的家人，我会带她拜访远坂家。” Rider大笑：“哈哈哈，太见外了。近距离瞻仰王的风采，也是给未来部下的优惠放送！况且，我对你们感兴趣，想了解一个人，喝酒是最快的方法。” 就连继国岩胜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征服王有着相当强烈的个性与个人魅力，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直白的邀请。 于是他回答：“很抱歉，我不会成为您的部下。但是，请允许我近距离瞻仰王者威严，感谢您的宽容。” * 放下用双手搭出望远镜形状的Ruler——太宰治，有些忧伤的叹口气。 “负心汉，都是些负心汉！没有受到国王邀请的仙女可是会诅咒你们的~” 在他身侧的言峰绮礼接语道：“你可不是什么仙女，太宰先生。” 太宰很随意的朝他摆摆手：“啊，比喻啦比喻，没听过那个童话吗？纺锤公主的故事，国王邀请很多仙女祝福自己的女儿，没被邀请的仙女生气的诅咒了她，让她被纺锤刺中会昏迷。” 言峰绮礼轻笑：“哼，您很有自知之明，坏仙女大人。” 太宰也笑了：“没错没错，我这也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怎么样，我的建议要不要考虑一下？” 言峰绮礼用他空洞如毫无灵魂一般的双眼朝那边看去，刚准准备回答，继国缘一若有所觉，突然转头！ 而言峰绮礼，已经及时用暗杀者将他快速带离。 “哎？怎么可以丢下我自己跑路，过分。算了算了，一个两个都这样。反正啊~” 英灵太宰治露出一个很接近挑衅的笑颜，才英灵化消失不见。 ——从初次见面起已是敌人了不是吗，继国缘一。 第122章 来自恶者的邀请 缘一见岩胜带着小樱离开, 他很自觉的带着Saber跟着兄长大人去了间桐家。 对于缘一之前在他评价言峰绮礼时嘲笑（？）自己的事，岩胜其实觉得应该冷他弟一段时间，但现在身处圣杯战, 实在不是做这事的时候, 万一他跟缘一冷战的时候, RULER出现对小樱不利呢？ 岩胜内心难以割舍对太宰治的思念，甚至对跟太宰治极为相似之人也有好感, 哪怕知道那不是他的太宰老师，还是难以克制的放水严重。 同样的，他也比其他人更清楚, 太宰治一旦作为敌人尤其是行事为恶之事, 那可是一般的人都挡不住。那个人做好人的原因不是法律束缚，而仅仅是因为做个好人更有挑战性。对太宰来说身处黑暗行动, 是再自然不过，如鱼得水一般轻而易举之事。反倒是站在阳光下, 做些好事对他来说是需要学习的新奇玩意儿。这样的太宰, 一旦成为敌人，将是最棘手, 最残酷的对手。 此等情形, 若他再跟缘一闹矛盾，等同暴露自己的弱点，那么太宰就会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咬上来。 他自己并无所谓, 他也相信缘一强大到无懈可击。可间桐樱是无辜的, 这小小的女孩，就像当年的小巫女一样, 被他人妄自赋予太多她不可承受之物。决不能让这女孩因圣杯战丢掉性命。为了守护小樱, 他不能暴露出自己的任何弱点。 “Rider邀请诸王的酒宴, 说不定到时会有变故。” 若是他所熟悉的太宰老师，定会趁此机会动手。那个人，就是会说‘不是我动的手，是他们非要露出破绽勾引我，我是无辜的，我中了他们的陷阱，我的手有自己的思想它自己忍不住就动了~’这样话的男人。 “要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缘一。” 继国缘一点头，他本想问太宰的事，最终话题一转问了另一件事：“兄长大人似乎对Rider印象不错？” 岩胜惊讶，没想到缘一连这都发现了，看来缘一的确成长不少，最起码已经开始学习察言观色。 “是的，他的性格爽朗大气，举手投足都充满王者风范。而且他肉身——应该是再现他生前的巅峰时刻，那是真正千锤百炼，在战斗之中所锻炼出的肌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般完美的肉身了。” 缘一：“明白了。” 兄长大人，您竟然馋他身子！若比肌肉，我的肌肉也很千锤百炼啊兄长大人！对了，我现在是灵界使者，躯体是灵界提供的。那就……下次我换个肌肉多的躯体？ 齐木喵（心电感应）：快闭麦吧你个熊弟弟，真想被你哥活活打死了吗？你哥那是喜欢强者，不是喜欢肌肉！ 缘一：哦。那可以了。 反正我最强，四舍五入兄长大人最喜欢的还是我。 …… ………… 齐木喵好绝望，本体，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精灵宰都在系统空间里憋笑成狗了，真的要憋死了，但他不能笑出声！在他发现齐木喵能读心之后，就很谨慎的不发出任何思维波动。但，真的太好笑了！啊！要死了要死了！ 齐木喵的确发现了精灵宰，不过在确认那只是缘一的系统精灵之后，他就没再注意。大约灵界就是给灵界使者都配备了系统精灵，之前缘一只是没怎么用，不代表没有系统精灵。 后续正如继国岩胜所预料，三王聚会之中，暗杀者英灵出现，被Rider征服王开宝具搞定。 对征服王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捍卫王之威严的行为。他提出的三王之宴，有人捣乱是不给他面子，那无论如果他都该出手，哪怕此次使出宝具之后，与其他英灵对战会显得力不从心也一样。这是征服王的弱点，也是他的人格魅力。哪怕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是口头上赞赏了两句，表示会将RIDER留在最后享用，给他点时间回蓝，RIDER却毫不畏惧的表示要战则战，他绝不逃避. 或许征服王已经知道，召唤自己出来的年轻魔术师韦伯的界限以达，无论他与哪个英灵作战，结局都是不得不因魔力不足而退场。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逃避的？他要做的就是给年轻的魔术师展现何为王之威严。 缘一想的却是，Rider跟Archer两相对战，自己再也不用选择困难了，留下的那个自然是最强大的，兄长大人一定喜欢这样的对手！ 继国岩胜主要目的是送自己的御主小樱见她的姐姐远坂凛。因而三王之宴他只在一开头露了个脸，就先送小樱去见远坂家的家主了。 齐木喵想起之前自己无意中撞到的一幕，连忙隐身跟上岩胜这边。 在发现言峰绮礼想搞死远坂时臣的时候，齐木喵就把远坂时臣石化之后藏起来了——对，跟之前的卫宫一大家子放在一起，被单还有点小盖不住，于是把他堆卫宫一大家的石像上面又用毛巾盖住脸。 因而，言峰绮礼这边，就是发现自己的老师突然不见了，而且联系不上。他只能当做，老师在圣杯战之中不知被哪一方的势力搞挂掉。Archer的魔力供给被切断，Archer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不得不选择跟言峰绮礼合作。 对此发展，言峰绮礼最为怀疑的人是继国缘一。 这也是排除法。Rider以及其御主的性格都极为天真，不像是会背后搞事的人。间桐樱想见自己的姐姐跟父亲，肯定也不会在约定的见面日前搞这种事。那么就只剩下Saber跟继国缘一。虽然看似主仆两人都很正直，但，最初被选为御主的可是卫宫切嗣，切嗣没有露面，却是缘一指挥Saber在行动。可见这个缘一恐怕是一张与表面看起来不同，非常危险的鬼牌。说起来太宰老师也提醒过，正面冲突几乎所有的英灵都不是缘一的对手。 哪怕心中有此猜测，言峰绮礼也在三王之宴时没有提及此事，表面带岩胜跟小樱去见远坂凛，私下又派暗杀者去搞事情，成功用暗杀者的性命抵消掉Rider一次使用宝具的机会。这样一来Rider征服王等同已经是必败之局面，胜者会在剩下的几个御主之间落定。 言峰绮礼不觉得自己的手段卑鄙，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不怎么熟悉的陌生魔术师韦伯相当温柔了，让年轻的魔术师早早退出混战，等同是救他一命。接下来的厮杀只会更加残酷。 啊……你会想说，间桐樱跟Saber的御主缘一之间不该有厮杀？ 那你实在太天真了。 在第一次见到间桐樱的时候，言峰绮礼已经心中有了猜测，现在再次见面，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并非想象。 间桐樱，这个年幼的少女，她……真正的目的，他已经知道了。 言峰绮礼内心涌起期待一般的欣喜，让小樱与她的姐姐碰面。虽然少了她们父亲的死做调味料，但也无妨，已经不用他做什么，她们自身，已经做出了选择。 间桐樱见到远坂凛，看到姐姐高兴的扑过来，冲她嘘寒问暖，内心冰冷空洞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她先是请求言峰绮礼跟岩胜离开一下，让她跟姐姐能独处，岩胜按照她的要求撤开，却依然用通透视野监视周围动向。 言峰绮礼很愉快的遵从了这个请求。看到岩胜如此紧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岩胜：“……？” 绮礼：“没什么，只是觉得，您似乎不明白小樱为什么要跟她的姐姐见面。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岩胜：“什么意思？” 绮礼：“你不明白吗，只要圣杯战继续下去，小樱身为御主就会跟自己的父亲正面冲突。她已经做好了弑亲，或者被父亲所杀的觉悟，为此才想跟自己的姐姐道别。时臣师，失踪的还真是时候。说不定已经隐藏在哪里，进行下一步的布局。” 岩胜皱眉：“他们是父女，到圣杯战的最后阶段，商讨之后抉择一个胜利者就足够，无需非到你死我活这一步。小樱她……哪怕恨她的父亲，也肯定不希望他死去。” 言峰绮礼双手背在后面，如同从事他老本行——以神父的身份对告解者进行劝解与安慰一般，看向眼前的狂战士。 “父母一定爱子女，子女一定不会真正的恨父母——这只是世人自我安慰的谎言。我们都期望有那样幸福的伊甸园，所谓期待——是指，对现在并未达成之事的希望。也有父母，不在意子女的生死。也有子女对那样的父母深怀恨意。” 言峰绮礼抬手，用一根食指置于唇前，做出一个静音的手势，制止岩胜可能出口的反驳。 “不要急着反驳，你应该……比间桐樱更明白这个道理。的确有那样的父母不是吗？如此一来，为何不能有那样的子女？” 继国岩胜说不出话。 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缘一，想起自己生父对缘一的厌恶，想起缘一变得优异之后自己被轻易抛弃的事实，他实在无法否认言峰绮礼的话。 言峰绮礼继续说道：“在你看来还是小孩，但在我看来，间桐樱已经是合格的魔术师跟间桐家的家主。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为了获得自己想要之物，无论如何都要取得圣杯战的胜利，哪怕对手是自己的父亲也在所不惜。” 岩胜沉默，他想起小樱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那样的小樱，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获得之物吗？ 言峰绮礼继续用有强烈煽动性的话语说道：“作为她英灵的你，不该竭尽全力实现御主的渴望吗？你的御主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你也该早日下定决心。三王之宴……哼，在座的所有英灵跟御主，都是你的敌人啊！不过比起其他人，你有先天性获胜的条件，那就是Saber的御主信任你。他很强，利用他能轻易扫清其他的英灵，之后，只要从他那里获得胜利，你就能获胜了。而那不是，除了你之外的其他英灵无法做到之事吗？圣杯战的胜利本该属于你，属于你的御主间桐樱！” 实在太过有说服力，连岩胜也无法推拒这般诱惑的想象。 会有英灵是缘一的对手吗？ 没有。很遗憾，他们跟缘一根本不在一个层面。若全部都是活人的情况下，也许胜负难料；以英灵降临于世，本身就已限制了他们的力量，绝不是进行副本任务的灵界使者继国缘一的对手。 言峰绮礼也没说错，若正面敌对，他并非缘一的对手。但若只是让Saber退场，获得圣杯战的胜利——是的，圣杯战的获胜条件，是英灵而不是御主，所以只要他避开缘一干掉 Saber也能获得胜利，甚至不需要直接跟缘一正面冲突。 岩胜差一点就被说服了，就差一点。 然而，不知怎的他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齐木喵：再不插手世界又要毁灭了！），这一切，都是言峰绮礼的阴谋。这个男人似乎有着其他打算。 在认知到这是阴谋的瞬间，继国岩胜就醒悟了这番针对自己的说辞，恐怕是…… “是Ruler吗，他让你这样跟我说。” 岩胜打开通透视野，最终在不远处——教会圣坛用来祈祷的台子之上，看到了隐身状态的英灵。 见自己的踪迹已被察觉，英灵太宰治很自然的显露身形，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圣坛之上，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品尝着陈设在旁边的水果，颇有一种讽刺意味。 “没有哦，我可没让他这么说，他是无师自通的恶徒呢。作为没被邀请的坏仙女，我可还没来得及对谁下诅咒，我是无辜的呢~” 继国岩胜知道，那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罢了。 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看向那身影，将他的双眼，他的神思，他全部的全部，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太宰治对他的反应先是惊讶，随即流露柔和近乎怜悯似的表情。 可怜的人啊，多么可怜的人啊，哪怕知道是假的，哪怕知道不是你所思念之人，还是将自己的弱点完全暴露了出来呢~ 太宰治朝他，伸出手：“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 Ruler，被污染的圣杯所召唤出的充满恶意的从者，我会给你们的圣杯战带来的只有鲜血与憎恶，这样的我——并不在意谁能获胜，只会期待更多的残杀与恶意而已。要一起来吗，岩胜君？” ——到地狱来吧~你知道，‘我’，在等你啊！ 第123章 自己何苦为难自己？ 身为英灵的太宰治对这名狂战士英灵, 志在必得。 他知道，对方难以拒绝自己。 想想看吧，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会对太宰治这样的人投入感情, 本身已证明他容易被危险与罪恶所吸引。并非是成为谁的替身, 而是,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品味。他过于洁癖与追求完美，导致会相当容易被恶意所吸引。 人的情绪与钟摆相似, 总会自我调节，难过的时候就想看有意思的事，开心的时候又希望被痛苦所安慰。过于善良的人性, 本就会下意识寻求自己所缺失的私心与恶意。继国岩胜本就是个对自身过于严苛, 以至于很容易被偏执的恶意所吸引之人，更别提对他提出这邀请之人是太宰治。 你若问英灵太宰治这么做的目的, 恐怕他真的没什么目的，如同任何一个‘天真的犯罪者’, 他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可以这么做。并不是他自身对岩胜有什么兴趣, 或者想要报复缘一之类的，仅仅是因为, 看起来这个英灵很容易被自己所动摇, 他就试着动摇一下，仅此而已。 ‘啊，不怪我, 都是他引诱我的, 做出那副‘带我走吧’的表情，忍不住就想带他一起去殉情不是吗？看在他如此可怜的份上, 我都不计较不是可爱的女孩子了。不是我的错哦, 是他, 想跟我走。’ 英灵太宰治理所当然的这样想。 既然，难得遇到了这样一个如此思念太宰治，希望跟太宰治一起走的人，那么带他一起走，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嘛？ “别说那样不负责任的话，” 却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如蜜一般甜腻的声音这样道。 英灵宰愕然，他与继国岩胜，以及安静围观中的言峰绮礼一起看向那一声源处。 轻盈的脚步，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如同猫儿轻巧的从地面跃过。 那惊人相似，如镜中倒影一般的存在，穿着杏色的风衣，已走到他们的面前。 与身着黑色便装的英灵太宰不同，这一个太宰治看起来眉眼更为柔和老成，哪怕是同样的脸，依然能判断出这个太宰要更年长一些。 “明明只喜欢女孩子也只想跟美女殉情，你这样，叫做欺诈哦？” 这一个太宰微笑着对英灵宰说道，期间，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继国岩胜。但他的语言，他的风度，他的气质已经完全压倒性击败了另一个自己。 英灵宰有些错愕，随即对另一个自己产生敌意：“啊，这是哪个英灵的能力吗，还是我这么倒霉会在一个有太宰治的世界降临？别一副成年人劝说小孩般的嘴脸啊，你明明也是我，也是一个太宰治！” 穿着风衣的太宰轻笑：“不是劝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英灵召唤的原理——将定式思维实体化，对于其他英灵来说，会以最为强盛之时降临于世。而你，身为英灵的太宰治，概念性的宝具应该是‘人间失格’，那么被召唤出的就是最为极恶，堕落到最低点‘人间失格’的太宰治。这样年轻又绝望的你，又怎能承担起他人的期待？绝望的话，自己去死好了。无声无息，在毫无人知道的地方，化作腐朽的淤泥还能滋润一下土壤。啊，可怜如你，已是英灵的你，连这点益处都做不到不是吗？” “你！”英灵宰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注意到继国缘一在往这边来，于是他果断决定先匿了，“哼，这不算完，我们还会再见，另一个我。” 继国岩胜动了动手指，他试图去握自己的剑柄，却发现自己除了动一下手指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你……”他看向这一个太宰治，“不是英灵的话，又是谁？” 通透视野告诉他，这个太宰治有实体，那么，真的是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太宰治吗？ 然而这个太宰却没回答他，而是直接的走掉了。 在那身影几乎看不见之时，他才听到远处传来的话语。 “别期待获得他人的拯救，或许有些人会幸运的获救，但那绝非你我。要记得，在这人间，无人能救你。” 岩胜猛然惊醒：“太宰老师！” 他追出去，却什么都没找到。 “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追上来了，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岩胜的身躯晃了一下，几乎没站稳。 最终他还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泪水滚落。 继国岩胜，也曾幻想过。 幻想过如果他能救太宰治，如果他能阻止太宰治，如果……如果能再见一面太宰治，如果是灵界使者的太宰治，见到他，又会说什么？面对这个不是自己学生的学生，沉迷于一段记忆难以走出的笨蛋，如果是太宰老师，又会怎么说？ 会说，与我一起走？ 可他不是继国岩胜，不是那个太宰治，伸手邀请的继国岩胜。 ……果然，还是会，对他像对任何一个陌生人一般的冷酷吧。 ‘无人能救你，记住，无人能救你。’ ……却同样的，有着其他人难以理解的温柔。 那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所以你唯有自救。不要依赖他人，你必须去救你自己。 那正是，他所知道的太宰治。 温柔的，脆弱的，恶意的，又是善良的。舍弃了他，最终难以忍心带走他的学生，却又残酷的留下生命的印记烙印在对方的灵魂上。 那才是继国岩胜所思念的，影响了他一生的老师。 并不是少年的轻浮的爱恋，那是，更为深刻的心意相通。太宰治的思想，太宰治的一部分，一直与他在一起。 …… ………… “你对他做了残忍的事。” 瞬移走了太宰治的齐木喵，对身边的这个太宰感慨道。 “他会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依然活着的太宰治，想到有一个世界能有一个依然活着，如他所思念之人一样的老师而感到高兴。” 穿着风衣的太宰治——系统精灵太宰治偏头轻笑：“也没有说谎，或许的确有那样的世界不是吗？” 齐木喵：“其实就算告诉他真相也无妨，我想他并不会因为你是系统精灵而责怪你。” 精灵宰道：“或许吧，但那是与我无关之事。我插手此事，仅仅因为这个副本还有一个太宰治，算我还继国缘一的人情，如此而已。等离开这个副本之后，他们变得如何与我毫不相关，我可不想扯上麻烦。” 齐木喵：“……我想说，不愧是继国岩胜的老师。”嘴硬心软这点，完全一样。 “过早亮出底牌并非我本意，”精灵宰道，“但岩胜那边暂且没问题了。接下来的缘一都能处理，唯一麻烦的是——” 齐木喵接话：“被污染的圣杯是吗？” “如字面上的意思，圣杯被恶意污染了，系统内的全部英灵都有很高概率被污染。圣杯对英灵拥有最高干涉权限之时就是胜利者决出之时。” 齐木喵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缘一若被感染就麻烦了。不能让他用圣杯许愿。” 可怕的是，这个圣杯战之中竟无人是缘一的对手。在继国岩胜被煽动出了对圣杯的渴望之后，继国缘一必定会全力参与到圣杯战之中。 齐木喵脑中迅速过了一下现在残留在战场上的各方英灵跟御主，的确如之前的英灵太宰治所说，唯一有可能获胜的只有继国岩胜，这是缘一唯一不愿与之为敌，甚至会主动将胜利让出的对手。 如果继国岩胜取得胜利会发生什么？他会让自己的御主间桐樱许愿。间桐樱的愿望又是什么？ 齐木喵终于找到了隐藏的线索。 “间桐樱的愿望……是让狂战士复活，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给自己生命带来唯一奇迹的英灵能重返人间。但圣杯已被污染，继国岩胜本身又正好是灵界使者，若是这一愿望得以实现，恐怕会‘复活’的是以鬼之身再现人间的黑死牟。” 这是，继国缘一绝对不能容忍之事。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兄长大人从恶鬼之途挽回，逐渐找回了人心，若岩胜再次变回恶鬼，缘一肯定会心理失衡，恶灵化更为严重。 那么，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是什么？ 让其他的英灵获得胜利，取得圣杯。或者提早清除这个可疑的被污染的圣杯。 “提前清除恐怕不可能达成，”精灵宰推断，“圣杯系统已经运行并召唤了英灵，在结束这次圣杯战之前恐怕无法重置。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让某位英灵获胜之后，令圣杯战尽早结束。另一个方案就是——尽快完成副本任务，让那对兄弟在圣杯降临之前离开副本。” 齐木喵茅塞顿开，他都忘记还有副本任务这回事。精灵宰不愧是太宰治，智慧的极致并非夸张之词，此人的确当之无愧。 齐木喵立即道：“那么就立即完成系统任务。” 精灵宰微笑：“我已经从缘一那边的面板看过系统任务了，内容是——保护一个叫士郎的少年不受到圣杯战的波及，平安生存。” 齐木喵：…… 这不是先有鸡跟先有蛋的问题吗！若要确保任务完成，就要等到圣杯战出问题波及到普通人这个时间点，在此时间点救下士郎。但真的到那一时间点，恐怕圣杯已经降临于世，那缘一跟岩胜那边已经出事了，完成任务还有何意义！ 精灵宰继续道：“我能想到的是，如果从少年士郎这边入手，可以提早将他训练成面对何种危机都能生存下来的超级少年，那么哪怕不到截止的时间点，任务也能提前完成。” 齐木喵十分赞同，于是他瞬移去找少年士郎去了。 精灵宰轻笑：“呵呵呵~差不多摸到诀窍了，齐木君的分.身读心术也只能读到表层思维。啊，我可没欺骗他，是他没有听完我说话嘛~就算任务完成，继国兄弟也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脱离，也就是说，完成任务他们也可能会继续圣杯战。最佳的方案，果然是那个啊~那个~” “真是的，我不想的，我不想这么麻烦的，是他们非要逼我如此啊~若说适合操作的英灵，不是只有那一个吗？” 太宰治伸展双臂，陶醉似的对天空诉说道。 “真的全部都是，情非得已，顺其自然的结果啊，我自己。” 这都是为了还你的人情呢，继国缘一，我的真心英雄，灵界所戒备恐惧的‘恶灵神’，这全是——作为你让我获得自由的回礼。 第124章 御主的愿望 兄长大人！ 面对继国岩胜的情绪宣泄, 继国缘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一般懂事的，不, 稍微有眼头见识的也该避开这个场面, 让对方能独自冷静一下。但继国缘一觉得如果是自己在哭, 一定希望兄长大人陪在身边，以己度人了一下, 他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站在一旁陪伴自己的兄长大人。 等岩胜冷静下来，发现还有那么大一个弟弟一直站在一旁瞅着自己, 脸一下子又红了。 为什么, 总上赶着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让他觉得更羞耻啊, 缘一！ 到现在，岩胜甚至没有生气的力气了。 缘一这么久以来的再接再厉并非没有效果, 他兄长现在羞耻着羞耻着, 羞耻的下限不断被他刷新，现在这种程度的羞耻已经不能让岩胜觉得怎样了。 继国岩胜只是感到挫败。 上辈子他果然造了很重的孽, 才会认识太宰治又认识继国缘一的吧？他是不是跟孙悟空一起打过天帝, 才受这样的特别招待？ 缘一见他不再哭了，连忙道：“兄长大人，请洗洗脸跟眼睛, 不然会疼。” 岩胜：“……你闭嘴。” 缘一, 委屈。 岩胜长叹一口气，想起太宰治又神色复杂。他本不想与缘一提起太宰的事, 但一想到之前他还要求缘一对自己坦诚, 自己却隐瞒, 总觉不妥。尤其事关圣杯战，有时候微厘的差距就会决定胜负，那败因，决不可因他一时私心隐瞒所致。 “我刚才见到了太宰老师。他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很难一言两语解释清楚，未来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总之……他是影响我人生的很重要的人。只是他年轻的时候就已去世，留给我的也只有记忆而已，我除了对他的记忆什么都没有。” 岩胜想起那两个相似又有些差别的太宰治，内心忍不住幻想若是他的老师还活着，见这场景会怎么说？是不开心的找茬跺脚，还是开心拉另外两个自己一起去浪？总觉得，说不定会微妙的讨厌另一世界的自己啊，如果是那个人。太宰老师总是，太过的悲观，只能看到自身的缺点，将那些优点当做理所当然之事轻巧带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帮助了许多人。那个未来世界的继国岩胜，没有太宰治是无法独自从对缘一的心理压力中挺过去。而他自己……不也因此靠着一段记忆，不再空虚冷漠。 “Ruler应该就是太宰老师的英灵形态，他之前对我们所说的是假名，抱歉，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还见到了……另一个太宰治，大约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一时间有些混乱才失态了。” 岩胜并未在关键的部分多做解释，提起太宰老师的死，他总是难过，最终还是未能对缘一说出口，很模糊的含混过去。 缘一察觉到了，却并未多问。 他也并未告诉兄长大人全部事，譬如他为了对付英灵太宰治，而叫来了系统精灵太宰治，兄长大人之前所见的可能是从灵界兑换了身体的系统精灵。这是精灵宰的要求，最初答应在此副本帮助缘一时与他的约定。 是的，系统精灵是需要靠积分兑换身体的，一般只能依靠他们所依附工作的主人好心帮忙兑换。多数的系统精灵局限于此，只能在系统空间活动。 太宰治则不一样，他的第一任主人，被他很轻易的洗脑成他的狂热信徒，为他兑换了身体不说，还给了他很高的权限。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太宰治有能力搞什么系统精灵大罢工，他有很多类似信徒——包括小世界的NPC跟灵界使者们，以及其他的系统精灵。 精灵太宰治是缘一所见过，最奇妙的，仅靠一张嘴便可让灵界如临大敌的存在。缘一知道，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聪明人’。继国缘一跟精灵太宰治的关系还算不错，正是因为如此，缘一比其他人更近距离观察过太宰治，深知成为他的敌人跟成为他的朋友同等危险。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大概，智慧也是一种伤人利器，太过聪慧的人总是太过的锋利，不小心就会割伤他人跟自己。 继国缘一并不希望自己的兄长大人与精灵太宰接触。如今他已经有点后悔，为了对付英灵宰把精灵宰给招过来，没想到兄长大人立即就将注意力放在精灵宰身上了。可能是兄长大人，误认为精灵宰是活着的人，认为活着的人比英灵跟优先；又或者，是隐约察觉出同样手握‘智慧’这样利器，哪一个太宰治更危险锋利。 果然，只有强者才能让兄长大人看入眼。 继国缘一再一次内心感慨，提醒自己一定要日日精进，保持最强，否则会被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抢走兄长大人的关注度。 “没关系，兄长大人，您只要不难过了就好。如果您想见太宰治，我们可以去找他。” 岩胜犹豫了下，最终摇头：“光是要对付Ruler已经很伤脑筋，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与他为敌。然而圣杯出了问题，Ruler似乎也被严重的影响。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帮助他。” 也许，应该找那个叫韦伯的魔术师谈谈，看魔术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岩胜内心这样想。 缘一想，也就是说比起夺得圣杯，兄长大人更希望帮助Ruler？看来仅仅是太宰治这一名字，已经足够让兄长大人动摇。 “兄长大人，英灵并非是本人，而是一种类似概念的存在。请不要按照您所认识的那位太宰来推断对方为好。在圣杯战之中的英灵都是您的敌人，若您一定想跟他交谈……也请赢得圣杯战的胜利之后。现在，他对您所说的话可能没有一句真话，都是为了某种目的所说的谎。抱歉，兄长大人一定比我更清楚这些，我只是担心兄长大人，忍不住多言了。” 岩胜感到惊讶，缘一的表达能力真的非常突飞猛进，让他忍不住感慨果然他的弟弟还是能变得更好，缘一的学习能力本来就很强，只是之前没人教。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也是我的敌人吧，缘一。” 缘一连忙道：“我来这个副本是为了见兄长大人，若兄长大人需要圣杯，我会全力帮助您——” 岩胜果断打断：“大可不必。除非是涉及到小樱的性命，其他的事无需你帮忙。缘一，我不喜欢你干涉我的事，这让我很不舒服，请你不要再这样做。” 缘一：“……！” 缘一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惜他的兄长大人这回扭过头，铁了心不再理会他。 缘一叹口气：“我明白了，我不会妨碍兄长大人，也请兄长大人多小心，别轻易对太宰治放松警惕。” 说罢缘一就很干脆的离开，他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兄长大人厌烦，倒不如先退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反正他有通透视野能看到，嗯。 “不准用通透视野盯梢我，缘一。” 缘一本来利落离开的步伐顿了一下，之后有些飘忽的飘走了。 继国岩胜无奈的用手揉揉额头，为何缘一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小时候明明不是……嗯……嗯？！ 岩胜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好像很多次，他正想起来缘一，没等找人，缘一就突然出现了。他那时候还以为是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因为他自己有时候也不用缘一开口，就能猜到缘一的想法。现在想来，好像，莫非……？？？ 还未来得及深入思考，小樱就跟她的姐姐远坂凛一起出现了，她跟姐姐告别之后，朝岩胜伸出手。 继国岩胜这才发现言峰绮礼不知道何时离开了，他牵起小樱的手，低头询问。 “小樱，不想跟你的姐姐一起生活吗？听说远坂时臣现在下落不明。” 间桐樱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不。等圣杯战结束，现在不行，会给姐姐带来危险。” 岩胜将小樱抱起，带她回到间桐宅，到了门口才将她放下。 “那么，你是想活着度过这次圣杯战，还是希望夺取胜利，我的御主？” 间桐樱坚定的回答：“我想要尽我所能的尝试一下，你可以帮助我吗？” 岩胜回答：“帮助你，就是我本该做的事。” 是他选择了她，不是任务，而是她，间桐樱。 哪怕面对绝望也活了下来，坚韧如野草一般的孩子，让他难以放任不管。 那么在这副本之内——在这圣杯战之中，他定要保护这孩子，让她实现她的愿望。 * 此时，齐木喵则在培训士郎们。 没错，士郎，们。 叫士郎的太多了，不知道姓氏真的不好找哪个才是任务对象，于是他便找出冬木市所有名字叫士郎的小孩，多达十几个。先用抽奖中了儿童夏令营的名头将家长哄骗，再把这群小孩集中起来军训，以求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小孩培训到能面对危机自救的程度。 当然，以猫身教小孩，实在是不能实现的挑战，不会有小孩听猫的，所以齐木喵控制了一个人偶，扮作大人的样子培训他们。 看着一帮被他军事化集训，正在做攀岩训练的小孩们，齐木喵有些欣慰，不过又有些微妙。 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是什么呢？ 嗯，想不起来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总之先让小鬼们能获得求生能力，完成任务，让那俩兄弟离开副本，Perfect！哼，看来没有你我也能做得很好，本体。有本事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第125章 不是诗人不做梦 继国缘一头脑冷静。 兄长大人不希望我干涉他, 也不希望我盯着他看。 那我只能—— ——把可能威胁到兄长大人的对手全部干掉。 是的，缘一时时刻刻盯着兄长大人，其根本, 还是担心他哥遇到危险或者被莫名其妙的家伙欺骗。想想当年, 他就一眼没看, 因为斑纹的事情不得不去寻找解决方法——无惨那厮就把兄长大人骗走了！ 缘一知道，他的兄长, 是一位极为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人，哪怕是再坏的恶人，兄长大人也总能看到他们的优点，导致这些虫子就如跗骨之蛆, 扒着兄长大人不放。他的担心真的不是没有道理，历史给了他血的教训，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兄长大人才行。 现在被禁止盯梢, 他理所当然想到的就是清空棋盘这一简单做法。反正只是一个小副本，在他眼中这个副本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兄长大人重要。 目前圣杯战的战局是—— Lancer枪兵被缘一击败退场。 Caster魔术师之前化身为海魔攻击Saber，被Rider跟Saber还有缘一联手击败。 Rider在三王之宴杀死了暗杀者。 Rider应邀与Archer一战，从Rider干掉暗杀者浪费了一次宝具来看, 此战注定是 Archer获胜。 那么考虑到所剩下的从者其实并不多，Archer接下来要攻击的对手，自然不是狂战士就是Saber了。 本来, 按照缘一原先的预想, 认为兄长大人跟Archer或Rider之中的任何一战都并无大碍。那两个英灵显然都不是兄长大人的对手, 并不会威胁到兄长大人。 但现在不同了，注定胜利的Archer跟言峰绮礼勾结想搞事情, 齐木喵将Archer的御主远坂时臣藏了起来, 这两个恶徒果然立即勾结在了一起。接着言峰绮礼竟然还跟 Ruler有关联的样子……Archer跟言峰绮礼, 必须立即从圣杯战之中退场，缘一不希望他们再出现于兄长大人的眼前。 缘一问Saber：“以Archer为对手，你胜率为多少？” Saber道：“御主，我认为我可以与之一战。” 缘一心道，与之一战……就是说Saber其实并没有十足把握战胜Archer。 这大约是职阶克制。并非圣杯系统界定，而是宝具跟攻击方式就注定擅长远程的Archer，对上近战优越的剑兵，在远距离狙击的情况下有着绝对优势。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偏偏又是掌握着几乎人间所有宝具，有着无限道具的活体BUG，他有得是远程载具，或速度型宝具，与Saber拉开距离打的话会相当有优势。 缘一抬手，一个金色的能量形成的球体从他手中飘起，落在Saber胸口，融入到她躯体之内。 Saber：“这是——唔！！啊啊啊啊！！！！” 强大的魔力充斥 Saber，她感到自己充满力量，仿佛全身燃烧了起来！现在的她，甚至能立即使用宝具进行连击！ 缘一面无表情的解释：“这是我从言峰璃正那里回收的权限直接转化成的能量，我给了你能承受范围的最大程度能量，以这样的姿态，你可以战胜Archer吗，Saber？” Saber——亚瑟王，这一回扬起一个充满自信，志在必得的笑容：“定为您夺取胜利，我尊贵的御主。” 缘一满意了，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那么，在Saber对付Archer，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免被其所吸引之时—— 继国缘一抬手按上剑柄，将自己的剑握于手中。 ——由他，去将魍魉斩除！ Ruler的目的是兄长大人，决不允许，这样一个充满威胁的太宰治接近兄长大人！ 反正只是英灵，死了也能再度重置召唤。那么哪怕杀了他，兄长大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不过兄长大人如此在意太宰治，那么最好还是避开兄长大人为妙，兄长大人让他离开的正是时候。就让Saber来进行吸引人眼球的一场大战，趁此机会，他来拔除危险的种子。 只要除掉了Ruler跟 Archer，那么剩下的Saber与兄长大人一战，想必兄长大人也会满意Saber这样高洁又心性纯真的对手。 在齐木喵跟系统精灵太宰治都不知道跑哪里去的现在，缘一按照自己的感官进行最简单的安排与判断。他甚至还很狡猾的想到用Saber做挡箭牌来遮掩自己的行动，不得不说在灵界做灵界使者这些年，他也成长了许多。很多手段他并非不懂，只是不喜欢用。一旦触及到他的兄长大人，他是什么方法都能用出来了。 他很快找到了 Ruler，但，出乎意料的是，Ruler并非一个人。 与Ruler在一起的，竟然是系统精灵太宰治。 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身为英灵的 Ruler跪在地上，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一副难以置信又震惊无比的表情，而看起来比他略微年长，穿着浅色风衣的系统精灵太宰治，正双手揣兜背对着他，在感到缘一来到之后，微微偏头露出一个营业性的笑容。 “啊，真是巧合呢，缘一大人。你是来处理这一个‘我’的吗？建议还是不要这么做，若被您的兄长大人知道，恐怕真的不会原谅您。他就是那种，口口声声说着我不会再管，实际还是无法放手的那类呢，您不是比其他人更懂得吗，缘一大人？” 缘一罕有的皱眉：“你准备做什么，太宰治。” 太宰的表情柔和下来：“别紧张，我可是想要还您的人情，而且机会合适的话让您欠我一个人情也不错。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你的兄长大人，可并不是王者。他不会期待你为他献上胜利。无论身处何方，他都是一名武将，比起相信他人，更相信自己手中之剑。若不是自己亲手夺得的胜利，在他来说便没有真实感。” 太宰治总是正确的。 缘一回想了一下，发现正是如此。哪怕是在火影世界作为大名之时，继国岩胜也更倾向亲身奔赴战场，而非坐在大后方指挥。与擅长跟不擅长并无关系，只是性格如此，事实上，继国岩胜恐怕是喜欢战斗这件事。哪怕最初是为了赢得父亲的认可而练剑，到了现在，战斗已经是他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缘一握剑的手终于松弛了下来。 “是这样吗，是我……搞错了。” 对兄长大人来说，能带来喜悦的并非胜利，而是能够与敌人一战。兄长大人喜欢的也不是强者本身，而是期待与强者一战。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其实，兄长大人，一直以来，所期待的，其实是与我一战？ 哪怕变成了鬼，或许说，正因为变成了鬼，才能毫无顾忌的与他的弟弟继国缘一生死一战。 可惜的是，没有人猜到他的真心，他自己又失去人类时候的记忆，令缘一跟他的最后会面变得不伦不类。 缘一想起那时候的兄长大人，想起与兄长大人的最后一面，不禁泪水落下。 原来，那时候，兄长大人其实是抱着被他杀死的决心变成鬼。 兄长大人其实期待他的弟弟，能作为鬼杀剑士毫无保留跟他一战，可以不去顾忌所谓的兄弟之情，真正的进行生死一战。 可他……软弱如他，却未能参透其中真意，更甚至，无法与兄长大人动手。将抱着必死心情来换得与他一战机会的兄长大人抛在了原地。 对不起，兄长大人，对不起，我是如此的愚蠢，竟然让您……让您等了那么久，不得不以恶鬼之身徘徊，都是，全部都是我之过。 见他全都明白了，精灵太宰治的神情，变得真正自然起来。 “现在发现也不晚，缘一大人，就让你的兄长大人拿出全力去战斗吧。从感情上，你的兄长是无法战胜Ruler，而你又无法战胜你的兄长。如果你现在杀死Ruler，再面对你的兄长认输，他的确能轻易获得圣杯。但，这真的是他所要的吗？比起结果，他想要的是过程，他渴望与强者一战，是因他渴望自身成为强者。若你现在还没有勇气与你的兄长对战，那便交给我吧，让我，以Ruler御主的身份，与他对战。” 缘一震惊：“你，跟Ruler？” 精灵太宰治看一眼刚刚缓过神冷静下来的Ruler，轻笑点头。 “是的，他现在是我的从者。我才刚刚告诉他关于他自己的事，乃至这个世界之外更广阔的世界。他只是，对自身的存在有些动摇，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真是可靠呢。” 缘一对此表示怀疑，但他并未追问，这是太宰治跟太宰治之间的事，他唯一要确定的地方只有一个。 “兄长大人，真的不会有问题？” 系统精灵太宰治回答：“别忘记这是圣杯战，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只是英灵。哪怕失败，也只是回归灵子，只是一个副本任务而已，并不会伤害到你们自身。至于系统任务，齐木君已经去进行了，会确保无论圣杯战的胜负为何，系统任务都能成功完成，也不用担心你的兄长会任务失败。不过我想他在选择间桐樱的时候，已经决定不去管任务，只为这个女孩而战。” 缘一点头：“兄长大人一向对小孩子很好。” “并不仅仅是如此，他大概，是想对谁弥补什么。被他当做替身的人，也太可怜了。”太宰治感慨，“会被他的温柔所迷惑，会被他深情所感动，可惜那些，全部都不是给自己的，而是为了其他什么人所付出的思念。真是一个多情又残忍的男人呢。多么的，残酷啊。” 就像那月啊，就像那月，多么柔和又美丽的月光，似乎只抚慰照耀着你一个。然而实际上，月亮只是那样的存在着，连你是谁都未曾知晓。误认为那月亮与你同行，只是一场，‘月色好美啊’的妄想吧。 就像我，是系统精灵呢，不是诗人，自然也不会做梦。 第126章 可爱又可怜的怪物 系统精灵是何等存在, 说他们是人工AI，只是为了方便理解，算对也不对。 严格来说, 他们算是‘人工精灵’。 人们常说的式神, 其实是一种很笼统的称呼, 对行内人——真正的阴阳师来说，唯有‘神’, 接受阴阳师的驱使，成为了‘式’（使徒），方可被成为式神。 而所谓的‘神’的概念非常广而轮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 其追根究底，是‘本身便已存在’，被人所知广为流传的对象。譬如, 最为出名的役小角的式神是前鬼跟后鬼，哪怕他们是‘鬼’，一旦被小角所役使也会被称作式神。 与这个概念相对应的就是‘式鬼’的存在，其中‘鬼’这一概念并非传统意义的鬼, 而是指‘由强烈意念所形成的精魂’之意。并非‘本身就客观存在’，而是人类的术士通过某种手段所制造出的人工精灵，驱使这种人工精灵的术则是式鬼术。 举个例子, 安培晴明以蝴蝶为式神, 它在被做成式神之前就是蝴蝶, 是真实的存在，并非安培晴明制造出来的。而类似‘诅咒’‘怪谈’这类, 用强大的精神铸造出的有自我意识的个体, 是无形的能量所凝结成的‘凭空创造之物’, 就是所谓的‘鬼’。 灵界系统之内的系统精灵，就是用这种式鬼术所制造出，通灵王的‘式鬼’。设定了一个人格作为模型，将灵力灌输进去，形成按照规定模式行动的人工精灵，它们，就是那样的存在。 对通灵王来说，人工精灵只是为了运行这个系统而存在的齿轮，人格模型也是为了方便他们活动，为这个灵界的‘游戏’增添更多的趣味性。整个灵界系统，也只是当年的大阴阳师麻仓叶王与安培晴明一时兴起，认为亡者世界太无聊而架设的大型‘游戏’，这些系统精灵，从这个侧面来说，真的非常类似游戏的引导NPC跟人工AI。 这样的系统精灵，哪怕其中有一些觉醒了自我，通灵王也并未太过在意。 对麻仓好来说，所有的这些都太过渺小。人类尚且微不足道，更何况这用他的灵力所制造出，随时他都能抽回灵力让其回归虚无的存在，更是连尘埃都算不上。并不是他特意不给系统精灵人权，而是他索性连灵界所有魂魄的人权都没给过，对此作为直属下级的小阎王表示真的就是这样，有这种简直是从奴隶社会来的上司他好难。 系统精灵太宰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诞生，并成功为自己乃至他的同类争取了人权。 最明显的待遇提升就是有关系统精灵的工作分配，从前他们类似于灵界使者的工具，被强制分配给灵界使者，负责对灵界使者的向导跟指引协助工作。不存在什么解绑，就好像你玩游戏的时候，给你解说游戏章程，随时给你提示的系统NPC没有下班这一说。 精灵太宰治搞了一件大事，就是他说服了很多觉醒自我的系统精灵，乃至没有觉醒自我而盲目按照人格模式行动，依然按照‘逻辑’听从了他的系统精灵们来了一场大罢工。这样一闹，灵界很多地方差点停摆。小阎王不得不请求缘一出动帮忙，缘一去了，正巧遇到通灵王的死忠粉暗杀太宰治，于是很自然的将对方摆平，获得了太宰的初步信任。 缘一很轻易的被太宰治说服，认同了人工精灵的罢工。其中逻辑也挺简单——在继国缘一眼里自己重视之人之外的人类或亡灵乃至灵界使者甚至通灵王，全都跟花鸟鱼虫没两样，他的的确确内心认为他们是平等的。 ……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他跟通灵王是一丘之貉。通灵王是：在座各位都是如此渺小的渣滓要什么人权？继国缘一是：你们全部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有差别待遇？于是缘一反倒替精灵宰向灵界传话，最终跟小阎王沟通协商之后，灵界不得不退让一步，达成对方部分要求以求将这事揭过。通灵王本人也觉得并无所谓，求情的是缘一因而没有追究。否则只要通灵王一个意念，本就是类似他‘式鬼’存在的精灵们随时都可被重置甚至消除。 当然缘一对于他自己在此事之中的重大作用并无自觉，他认为小阎王就是请求自己去做个‘中间人’来让双方沟通，在他的概念里，那件事中他只是个局外人，只是传了个话罢了。他并不知道，整个灵界，除了他，并没有其他的谁有资格让通灵王听一耳到底说了什么话。就像小阎王，通灵王才不管他说什么，反正我要这么做，你给我按照我的命令来干。我是通灵王，我的话就是唯一的真理跟法则。 继国缘一并没有他被特殊看待的自觉，在他眼里，麻仓好从未将他当回事，开口闭口就是恶灵恶灵的，相当厌烦他。他的这种‘无自觉’被太宰治巧妙的利用，最终改变了系统精灵的待遇，可以说精灵太宰治是个非常敏锐又可怕的式鬼了，很明显他已经完全摆脱了‘造物主’的控制，成了他自己的主人，甚至还可以利用言语跟思想来操纵他人。 改革后的系统精灵，类似员工的工作制度，对灵界使者的指引并非永久绑定，而是提出申请之后考察原因就可以中途更换，也不是无偿工作了，能获得系统积分（也就是灵子）可以用来补充自己的灵力，以及从系统商城购买部分物品的权限；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太宰治搞这次大事的原因—— ——他们能选择‘休眠待机’的权利。 系统精灵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他们是通灵王的式鬼，只要灵界系统尚在运作，他们就会一直运行下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休息这一说，休息，本就仅适用于拥有躯体的存在用休眠法来恢复硬件的各项数值，有着充沛灵力的精灵其实不需要休息。 ——对喜欢偷懒开天窗又向往永恒休息的太宰治来说，简直是地狱啊地狱，他不可能不造反。哪怕冒着被人格重置的风险——是的，对他来说能被通灵王真的搞死也算是他追求的幸福了，他最怕的是重置，反复无知觉的重复这一工作地狱。 在太宰治干了这一票之后，灵界的系统工程师们终于想起来设定一个人格模型的筛选了，不能随便选人格模型来做系统精灵，经历太宰这一出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个最初就该想到的事。 这样的一个太宰治，这样一个曾经跟灵界叫板还没被通灵王收拾掉的人工精灵，他欠继国缘一的可是个大人情。有什么东西的分量等同于他自身的自由呢？ ——那当然，是对继国缘一这一存在来说，关系生死乃至存在意义的，极为珍重之物。 * 躺在床上的间桐樱睁开眼，扭头看向床铺正对面，在那本该空无一人之处，有个影子很自然的靠在柜子上，随意的吃着零食，发出咔嚓咔嚓的噪音。 “啊，抱歉，抱歉，因为太好吃啦，不小心就开动了。本想买来哄骗小孩的，但见了你，就知道根本不是小孩不是吗？那副可爱又可怜的躯壳里装着的，不是与我并无差别的腐朽的淤泥吗？” 说着伤人的话语的太宰治看起来才是最为自然的太宰治，真是极端的讽刺。 “想要对圣杯许下那般愿望，根本不是源于什么感恩心理，否则多少都会问一句的吧，对方所求为何物。甚至都不是出自自欺欺人的自我满足，而是你这自私怪物的妄想啊！” 男人以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伤人的话。 “渴望爱又渴望被爱，是谁的好，无论是谁都可以，只是对你一时好心伸出手就被纠缠上的人，实在太可怜了，你这小怪物。” “闭嘴！”间桐樱的声音从低到高，“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我为什么要懂？我又不是你，一无所有只能靠着空虚的爱来支持的小怪物。”太宰治继续嘲笑着，“你就不能用你那还拿得出手的楚楚可怜，去找一个能轻易被你哄骗欺瞒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吗？为何要对英灵出手啊，你这愚蠢的怪物，被他人玩弄了人生的你，终究想起玩弄英灵来证实自己了？” “闭嘴，Ruler！” 间桐樱抬手，黑色的物质从她身下的影子延伸出来，直接袭击对方！ 虚数空间！ 间桐樱，本就是有着很高魔术资质，跟罕见虚数属性的天生的魔术师！间桐脏砚会对她进行人体改造，就是因这虚数属性与间桐家的魔术并不相容。在身体被齐木时间逆转为被改造之前的情况，她仅凭自身的意志就能扭曲现实世界，这就是虚数属性的可怕之处——交融了空间与虚无之存在，如病毒一般可渗透时空的魔术属性，现代魔术师的愚蠢学习能力根本无法触及更无法想象，只能最简单利用表层能力因而将其视为无用——其实是有着毁灭性可怕力量的与空间分割能力，交杂最原始自然之理，与‘再生’相对应的‘虚无’之法。 难以想象不是吗？但这正是现实了。 魔术师们追求根源的捷径其实就在他们身边，可他们却把它当做无用之物，轻易舍弃。 若利用的好，更深入研究，这是与继国缘一的本质极为相近，可以轻易改写现实与让真实化为虚无的根源魔法。 间桐樱并未达到如此程度，她对虚数魔术的掌握全凭本能，她只是拉开一个能通往虚数世界的拉链，试图将太宰治放逐进去。 一旦太宰治真的被虚数空间吞没，那恐怕是，连以概念性存在的英灵也难以返回之处。 创世之后被遗弃的母胎提亚马特被流放之地，就是内侧世界并无生命的虚数空间之中。就连创世之母都无法轻易返回之地，就是如此遥远又绝望的世界的另一侧。 太宰治闭上眼张开双手，露出欣喜又陶醉的表情。 “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果然真的存在，并没有骗我啊！无需思考的永恒的休息就在这里，像我这样，无止尽复活连死亡权利都没有的英灵，真的能获得这样美妙的归所啊！” 可惜，拥抱死亡也只是他一时的妄想而已。 他被带离了原先站立之处。 让他极度失望，又如他所料一般，救了他的人正是狂战士。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为何陷身于如此无望又早已完结的爱恋呢？ 太宰治想起，他当时所见的……让他心知‘糟了’，在游乐场之时看向他的那对眼—— 那是一双，坠入爱河的少年的眼。 单纯无伪，犹如少年一般的思慕，完全无从掩盖的流露了出来，让看着的人都觉得可爱又可怜。 继国岩胜无法看着太宰治去死。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就知晓之事。 第127章 意料外的发展 在遥远的未来, 间桐樱将会有一位与她心意相通的学长——而那学长，因是优秀又温柔的人，同样有很多的人喜欢。 间桐樱能击败所有竞争对手, 成功拿下学长, 将一个多情男绑在自己的船上下不去, 很大程度就是因她有着其他竞争对手所没有的优秀技能！ 是的，未来的某一天, 某一时刻，终于取得幸福的她，不得不感谢自己曾经的经历——正是他，太宰治, 很好的教给了她面对竞争对手如何抓牢对方的心！这让她不得不感慨，任何经历都是有其必要性，过去的失败会成为未来成功的优秀养料。 ……现在的她, 并不知道这点就是。 现在的间桐樱，小小年纪就亲身面对了，绿茶界的TOP ONE亲身表演，怎样能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进而让对方站在自己这一边。 太宰治，性别男，身为RULER阶层的英灵, 已经将绿茶手段玩弄的炉火纯青！明明是他先出言挑衅, 小樱才忍不住动手, 此时场面却微妙的好似小樱袭击了他一般。 “可怕，可怕~”他如赞叹般感慨, “差一点就实现我的愿望死掉了。为什么要救我呢, 狂战士, 她不是你的御主吗？” 相当明显又心机的挑拨离间，年轻的间桐樱果然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英灵。 “Berserker，为什么？” 继国岩胜说不出话来，怎样回答似乎都不对，在他选择救太宰治这一刻，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御主。 “就连你都——连你都要抛弃我，连你都要离开我——Berserker！” 间桐樱感到绝望，她又一次被信任的人放弃了！为什么，总是她总是她总是她！她就这样的肮脏不堪，连唯一选择了她，拯救了她的Berserker都要离开她？不要……不要放弃我，不要！！！ 小樱的心念震动之际，她的虚数魔术也开始跟着主动攻击对面的英灵。岩胜不得不带着太宰治再度躲开又一次的攻击，他看着间桐樱，心存不忍。 若想阻止她，必将伤害她。此时此刻，他不忍再伤害这个孩子。 但是他在那一瞬间，已经在太宰治与间桐樱之间做出了选择。 他最终无法看着太宰去死。 哪怕Ruler不是他所认识的太宰治，依然是某个世界的，某个太宰治。 “失礼了，领域展开——御梦之境！” 严格来说，这项领域展开其实并非是攻击性的能力，而更类似辅助手法，用魔术的视角来说就是阵地战的一种。在领域之中，领域的主人占有攻防的优势，便于展开自己的‘能力’。 若展开领域再迅速将其收回，哪怕是仅有2秒的领域展开，能力的效果依然会残留与目标身上！ “小樱！愣着干嘛，快走啊！” 小樱恍惚一下，发现她置身于蓝天白云之下，穿着连衣裙，背着小书包，在离她不远处的她的姐姐远坂凛正冲她笑着招手，让她快过去。 ……啊。 啊啊啊！ “快走啦，要迟到了。今天有转学生，说不定是大帅哥，去晚了可就亏了，快走快走~” 她的姐姐快步跑过来，牵着她的手拉她往前走。 她最终选择顺从了姐姐。 原来如此，原来之前全部，都是噩梦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樱？” “最喜欢……姐姐。” 远坂凛笑着用力点头：“嗯，我也最喜欢小樱！” …… ………… 看着垂下泪眼，身体软倒的间桐樱，岩胜松开太宰治连忙过去接住他的御主。 太宰治眨眨眼：“催眠吗？还真是大惊喜。这样一来，” 太宰的表情，突然变得恶意起来，在他身周魔力涌动，他的头发与肩上的衣服也随着上涌的魔力飘荡。 “你要如何在保护你御主的同时，与我对战，Berserker？” 继国岩胜扬起手：“泉奈！” 他终于召唤了自己的忠诚仆人，泉奈先是以老鹰的形态出现，落地之时以变化为人形。不等他的主人多交代，他已明了现状，迅速捞起间桐樱，几个闪身远离战场。 太宰治微笑，他伸展手臂，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出现在他手掌之中。 “你应知道，我的能力是无效化。一切特殊效果——无论是魔法，宝具，还是其他什么会让牛顿棺材板压不住的东西，都会消失殆尽。除此之外，英灵化的我还有……这本书。让我看看，唷，是宇智波泉奈啊，舍弃了姓氏，跟随你的‘宠物’吗？真是恶趣味，选择一个忍者作为宠物，你啊，到底有多么的傲慢，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抽出刀：“你是英灵，就算我在此杀死你，你也只是回归圣杯而已。” 太宰治双手合上书，冷笑道：“若你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才不要被臭男人杀死，要死也要跟漂亮小姐姐，毫无痛苦的殉情。别把不切实际的妄想寄托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所认识的太宰治。你是否真的明白，无效化这个能力，对英灵来说意味着什么？” 岩胜微微一愣，警觉自己的魔力供给回路竟然不是联系着间桐樱了！是在刚才，他救太宰治的那一刻，他的手碰触到了太宰治，太宰治对他使用了无效化——他与樱之间的魔力回路被切断了！尤其间桐樱的令咒本就是伪作，魔力供给的切断更为容易！ 让泉奈带走小樱，竟然是对他最大的不利，让他没有办法立即重新建立起魔力回路！现在只要召唤回泉奈——不行，小樱会被太宰杀死！为了保护樱，他就不能召唤泉奈！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闪现，继国岩胜遭到了攻击，他立即用剑挡住攻击撤开一段距离。攻击他的竟然是手握黑键为武器的言峰绮礼！ 太宰治轻松的说：“抱歉抱歉，我可不擅长近战，稍微找了个外援。当然以你的能力杀了他也很轻松，只是——在英灵状态下，你的呼吸法，也是以技能的形式存在，使用它就会耗费魔力，让你更快的脱离圣杯战。单凭剑术，在你消失之前拖延你一阵也够了吧？瞧瞧，我可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千锤百炼的肉身，将他当做礼物收下好啦~” 言峰绮礼的确很难缠，在岩胜漫长岁月之中所应战之人里，也算体术相当厉害的高手了。上一个让他有这样感觉的，还是鬼杀队时的岩柱。千手柱间不算数，那男人靠的是木遁忍术这一优势。 岩胜察觉太宰治说的没错，若他不使用呼吸法，那么言峰绮礼的确可以凭借近身格斗拖延他一段时间。可时间是他最消耗不起的，他必须尽快回复跟小樱的魔力连接。 若使出全力，杀死眼前的言峰绮礼，他便能脱身。 但他不能这么做。言峰绮礼是远坂时臣的弟子，间桐樱又是远坂时臣的女儿，他不能替自己的御主，做出如此重大相关亲友生命的决定。 那么他能攻击的‘弱点’似乎只有一个了。 岩胜一边应战言峰绮礼，一边看向太宰治。 ——只有，太宰治。 只是英灵啊，只是英灵，击败他并不算杀了他，只是，一个英灵，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太宰老师！ 岩胜咬紧牙，最终垂下眼。 ……对不起，樱，他做不到。 在觉悟，自己根本没办法像自己所想一样，按照理性来行动杀死太宰治之时，继国岩胜觉悟到了自己的败北。 他无法战胜Ruler，这次的圣杯战，他无法为自己的御主夺取胜利。 他停下了反击，任由言峰绮礼的黑键插入他的胸口。 ……不能取胜，继续停留于此并无意义。 岩胜迅速用给自己的弟弟缘一发了一条系统讯息，让他在自己离开之后帮忙保护小樱的性命安全，之后，他无视自己逐渐涣散成金色粒子的躯体，抬头看向身为英灵的太宰治。 “你在生气啊。”岩胜轻叹，“对不起，我并未将你……当做他的替身。我只是，无法放着太宰治不管。尽管……你不是我的老师，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说罢，他的身形已消散在空气之中。 Ruler愣了愣，最终苦笑：“……果然是个笨蛋吗。” 不要在退战的时候对敌人告白啊，笨蛋，我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子？ 简直蠢到家了。 * “啊，笨蛋。” 幽幽走进来的系统精灵太宰治，无奈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都知道是不同的人了，也知道英灵不会真正死亡，索性杀死他不就好了？这样重感情的性格可不像我会选择的徒弟。” “兄长大人？太宰治！！！” 刚刚赶到却未来得及阻止的继国缘一，愤怒的瞪视疑似罪魁祸首的系统精灵太宰治。 “别激动，这是最好的选择，还是你想让你的兄长大人真的赢得胜利，之后被间桐樱许愿，被圣杯困在这个世界？那女孩会许什么样的愿望，想象一下都该知道吧？” 缘一果然动摇了：“哪怕是这样，你也不能，伤害我兄长大人！” 精灵宰有些无奈：“抱歉抱歉，是我想当然了。我还以为啊，以他的性格最终会选择杀死Ruler。如此一来，他的下一个对手是Saber才对。而且超越了过去的他，必将变得更为强大。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选择。你的兄长大人，有着相当明显的弱点。” 缘一沉默。 “你要更有自觉，继国缘一。你有很多的敌人，他们之所以没有站在你面前，仅仅是因你足够强大。可如今你的弱点又是如此明显，就是你的兄长。而他——” 太宰治叹口气。 “——他的弱点也是如此明显。别做暴露弱点给他人之事啊，你若不在，灵界的势力平衡会被打破，我为系统精灵争取来的一切也会付诸东流，我会相当困扰。” 缘一回答：“有弱点，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知道兄长大人最重视的人不是他，多少有些觉得寂寞。但是兄长大人也有这样重视之人——比起从前刚到灵界之时，仿若一无所有一般的兄长大人，他更喜欢现在的兄长大人。 “只要我足够强大，那么一切都没问题不是吗？” 让那些阴影之中的虫子，单是想象一下与继国缘一为敌，都会惧怕的发抖。只要做到这种程度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精灵宰抱住自己的胳膊：“啊，可怕可怕，到底放出来了何等的怪物？” 缘一伸出一只手按住其中一只离自己最近的太宰的肩膀，另一手拔出剑：“但这跟，你们砍我兄长大人是两回事，太宰治。你，不，是你们，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精灵宰：——咿！！！ 英灵宰：——咿！！！ 言峰绮礼：……愉悦！ ……？？？ 不，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你还是纯洁一无所知的可爱小朋友！有些事，不知道为好！ 看着抄着黑键上来，被随手一击K.O.再起不能的言峰绮礼，跟来不及逃走被按住肩膀之后反复殴打还原再殴打还原的英灵太宰治，精灵太宰治吞咽一下，果断准备溜了。 就听啪啦一声，瞬间，英灵太宰治直接回归灵子，系统精灵太宰治白了脸。 “啊，那个，缘一君，请听我解释——” “放心，就跟刚才那个太宰一样，不会彻底让你们神魂俱灭的。毕竟……那样会惹兄长大人讨厌。” 没人知道精灵宰看到了什么，啊，只能说，有的表情不适合公布于众，真的不太合适啊，继国缘一。请让这成为对你兄长的永远的秘密好了，务必。 …… ………… 果然，兄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不太擅长应对美人计。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兄长大人是如此善良又如月光般皎洁啊！有弱点的兄长大人其实也很可爱。 继国缘一边面带虚渺如梦般的微笑，一边维持手腕向下用刀刺刺刺的动作，在惨叫背景之中满脸鲜血四溅的想着。 恶灵化，说不定更严重了啊缘一君，请谨慎！ 第128章 告别少年的思慕 继国岩胜回到系统空间之后, 赶紧查看自己的任务状态，果然并未失败。 只要泉奈依然在副本活动，他就不算任务失败。反过来说只要任务显示还是进行状态, 那么证明泉奈在副本内还在活动, 等同于间桐樱也平安无事。 岩胜松口气，若他能早点放下自己那微薄到可怜的面子，将小樱委托给缘一，如今也不会因被Ruler算计退战令小樱陷入危险之中。 对于间桐樱隐瞒了自身虚数魔术之事，岩胜并未多想。小樱的天赋很好, 很可能她只是凭着本能跟想象力做到了，她自己未必知道自己实际做了什么——就如咒灵一般, 有谁教那些天然形成的咒灵生得领域吗？并没有，那是它们的天赋及生存本能，蜘蛛并不需要谁教就会结网。 唯独是……有关太宰治…… 继国岩胜有些混乱。 若缘一守护间桐樱，是否已经跟英灵太宰治对上？是不是已经杀了Ruler？英灵并没有实体, 受创也只是灵子构成的躯体消散而已，这样想来哪怕缘一杀死他, 太宰治依然有可能被另一次圣杯战所召唤。对渴望死亡的那人来说，是活地狱也不一定，这样的太宰治想要破坏圣杯战是理所当然之事。 岩胜想起英灵太宰治主动坠入虚数空间之时，那时候，是不是他不要阻止才比较好？ 无人, 知道太宰治的痛苦。 就连继国岩胜，也仅能靠想象，来描绘其中形状。 替太宰做出决定, 让他继续在圣杯战之中如亡灵一般徘徊, 是否太过残忍？活着, 未来总能遇到新的邂逅跟幸福之事，这也是乐观之人的妄想罢了。继国岩胜以他那漫长的恶鬼的生涯体会到这一点，对很多人——很多的人类，乃至恶鬼来说，并没有这样的幸运。 认为自己是世间主角，总有美好之事在未来降临，只是自己给自己苟延残喘的一个借口。事实上就是有，那样浑浊又最终一无所有的未来。乃至继国岩胜他自己，都难以说清现在他以灵界使者继续下去的状态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 ……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看着太宰老师死去，他不甘心！对于无能为力的自己不甘心！对于再也无法挽回的过去不甘心！对于……如此轻易的逃避了一切烦恼的太宰，不甘心！ “对不起，Ruler，哪怕你不是老师，我也无法看着你去死。若要因此憎恨，便来恨我好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自私的凡人而已。” 至于，除了Ruler之外的另一个太宰治，继国岩胜不敢多想，他觉得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似幻，没有真实感。或许，那样的一个心理成熟的太宰治，也只是他心中的幻想罢了。谁让他所知道的太宰治，在他心中永远是少年心性的模样。 那或许是圣杯战世界里的一个太宰治。 又或许，是他溢出的咒力所制造的无端的妄想。 继国岩胜关注着任务进度条，突然，发现，任务完成度变成了404！ ……404？这是什么？ 继国岩胜连忙联系系统工程师，被告知程序出了点错误正在修复，很快进度条恢复，任务装备变成了百分之百。 继国岩胜有些紧张，任务完成了？对了，据说齐木去处理任务——也就是说缘一跟泉奈可以脱离副本了！ 他给泉奈的任务是保护间桐樱，哪怕任务完成，只要间桐樱有危险，泉奈就不会提前脱离。 继国岩胜觉得可能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泉奈才能离开副本，缘一也是同理可证。那么，想从他们两个口中获知圣杯战最后的情况，还需要再等一等。期间他忍不住反复想起有关太宰治的事，越想越觉得另一个太宰治有可能不是他的幻觉，圣杯战的世界的的确确有两个太宰治。 ……不行，这样的自己可不行。灵界有很多的副本，许许多多的小世界，难道每次遇到太宰治他都如此失态，又如何完成系统任务？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份工作，而是在为自己的罪孽赎罪，若是一再失败，他的罪孽要何时才能偿清？ 在他胡思乱想期间，泉奈终于回来了。岩胜连忙问他情况怎样？泉奈将经过大致的告知他。 岩胜一退战，继国缘一就把Ruler干掉，之后出现了一个圣杯，然后继国缘一直接要破坏圣杯，试图制止他的Saber被他用权限返还成灵子。 然后圣杯就被干掉了。 ……是的，你没听错，圣杯被干掉了。 圣杯翻了，溢出来好多黑泥。 缘一恢复了原本的身姿，挥剑把黑泥全都分解了。 具体是什么原理泉奈不知道，他只能断言那不是忍术，天知道是魔法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黑泥都变成了灰灰。如此震撼又可怕的情景，说是神迹也不为过了。 之后对泉奈来说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继国缘一调头开始追泉奈和小樱。 是的，这其实是继国岩胜的问题，他是分别告诉泉奈和缘一保护小樱。两人并不知道对方接受了同样的要求，从泉奈的角度来看，就是那么可怕，貌似因为兄长回归灵子而失控的一个继国缘一，突然朝他小樱靠近！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就跑了。 他这么一跑，缘一当然理所当然的就去追。 而失去系统精灵权限的缘一，又不可能给泉奈发短信，毕竟泉奈并不是灵界使者是岩胜的宠物，其他以玩家身份行动的灵界使者，没有办法直接给他发短信。 于是两人在沟通不良的情况下，带着小樱跑了冬木市的大半场。直到协助名叫士郎的小朋友成功避难，完成任务的齐木喵出现，才制止了这场愚蠢的追逐。 之后他们也没有立即退出这个副本，而是协助齐木喵用香蕉把所有参赛者的记忆置换，又给小樱和士郎找到了合适的安置和收养人家，又把差点被忘得一干二净，被石化的那些人恢复，才离开这个副本。 ……顺便一提小樱跟士郎经历这些之后，形成奇妙的革命友谊，看样子会成为好朋友。 全部听完，岩胜觉得泉奈做得已经非常完美。他先是夸奖了一番，之后又状似无意的问泉奈，是否见到除了英灵之外的另一个太宰治。泉奈表示有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入Ruler的男人被缘一刺得鲜血四溅然后凭空消失，估计用什么手段逃掉了。 刺这个词就很灵性了，岩胜理所当然将此处的刺理解为剑术中的刺击，也就是说缘一察觉太宰是Ruler的御主直接重创对方。太阳之子挑战任何人肯定都是正面决斗，正大光明。就连叙述此事的泉奈脸色发青，也被他理解为见识到缘一超乎常规之剑术而震撼，并未多想。 岩胜甚至还挺感慨，竟然能从暴怒的缘一手中逃掉，不愧是太宰老师。 到这里，岩胜已经想通了，另一个太宰多半是御主，突然消失多半是魔术或某种异能。在场的唯一可能被太宰所持有的英灵自然就是Ruler。 这样想来那场性质极为恶劣，逼他对Ruler动手的战局，其中有多少是Ruler的手段，又有多少可能是另一个太宰老师插手？只要想象一下，有两个太宰老师出现在战场，岩胜就感到头大。看来自己战败退局也是必然之事。他果然还差得很远呢。 弄清这些之后，他的心情轻松下来。 他曾经也想象过很多的可能性。早在他知道灵界系统的副本之中有太宰治的时候，他就曾做过此等想象。遇到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同却极为相似的太宰治时，他会怎样呢？岩胜曾以为自己会变得相当苛刻，对那个毫不相干的太宰治恼羞成怒之类的。他讨厌他人将他与缘一比较，自然也不能容忍自己将其他人当做太宰老师的替身。 他也想过会不会自己内心这样强调，实际见了当事人，却又做出失礼的行为。面对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调与同样的性格，自己真的能毫不动摇吗？ 他本以为无论是怎样的见面，都只会让他更加伤心难过。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这点，逃避去有太宰治存在的世界。 万没想到，事实却不是这样。 到了最后留给自己的也只有类似缘一带给他的挫败感，以及各种人间迷惑。之后错愕的发现，正是如此了，这正是他所知道的太宰治。 “总是这样，真让人没办法。” ——仿佛在说，无论怎样我都会开开心心的死去活来，岩胜你就是喜欢想太多啦！纠结来纠结去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愉快的享受奔赴死亡之前的狂欢嘛！ “真是让人……没办法的家伙。” 到了此时此刻，继国岩胜终于原谅了未能拯救太宰治的自己。让他觉得充满讽刺的是，一心想要改变过去拯救太宰的自己，结果不仅是什么都没做到，反倒被太宰老师所拯救。 这场漫长又无人所知的思恋，终于在此时能画上一个句号。并非是忘记了或放弃了，仅仅是终于的觉悟了，承认了，接受了。 ——那是已经逝去的，完成了的，少年的思慕。 他曾经如此的仰慕着一个人，就是他的老师。 在那遥远的过去，离他而去，永远停留在他的记忆之中。 第129章 贴心管家 之后岩胜本想与缘一联络, 结果拉开了一通讯列表一看，发现系统工程是很贴心的将曾经的黑名单功能改了个名字：冷却期。 很显然这是见他一会儿把他弟弟拉到黑名单，一会儿又拉出去, 反复几次之后有点看不过去, 用这种方法在吐槽吧。 岩胜：…… 羞耻啊！家丑不仅外扬了，而且有可能整个灵界都知道了吗？ 继国岩胜感到了一阵挫败。反正只要是跟缘一有关的事，他就会名誉受损。现在想想以缘一的能力，在灵界恐怕也非常有名，连带着他这个哥哥被万众瞩目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被这么一羞耻, 岩胜很顺手的将不久之前为了发系统消息才放出列表的弟弟又拉回了冷却期里。虽然有种很强烈的用完就丢的嫌疑，但考虑到自己的弟弟让他这么丢脸, 再让缘一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 ——反正，都带他去过游乐园了，还想怎样！ 倒是非常感谢齐木，他根本没有顾这个副本的任务, 全都是齐木喵独立完成的。岩胜给齐木的账号发了个系统消息，并未收到回复, 于是想着下次见到齐木喵，得好好感谢他一下。 “谢谢你，泉奈，替我守护小樱到最后。” 泉奈笑了：“这是理所当然之事，若我是英灵, 您就是我的御主，能完成您布置的任务是我的荣幸。” “别这样说，并没有什么理所当然。你能全力帮助我, 我真的很高兴。我一直以来并非将你当做我的部下, 而是将你当做我的继子。现在虽然是让你以我的宠物形式来行动, 但未来我希望你能够为自己而行动。” “我询问过系统工程师，有足够的积分就能兑换一具更契合你的躯体。到时候无论你是想去某个世界生活，还是像我一样成为灵界使者，都可以由你自己来选择。” 岩胜并没有询问泉奈要不要选转世投胎。泉奈的灵魂被他兄长斑的执念困在灵界。在斑的执念消除成佛之后，依然留在灵界的泉奈，大约是有着自己的执念吧。 于是他忍不住直接问了。 “泉奈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助我，我从未问过你想要什么。” 泉奈看向岩胜，自己的主人太过温柔，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弱点。在自己的哥哥斑已经解除执念的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当然就是眼前之人。这段时间泉奈已经完全搞清了灵界系统的运作方式，也知道岩胜大人跟他的斑哥一样被某种执念困在此处。他的愿望，当然是帮助他可怜又可爱的主公大人从这无尽轮回中解脱。当然这个不能说，不然主公大人又要自责了。 “我有点想看看，斑哥所守护的忍者世界未来的样子。”泉奈说，“比起我们上次所进行任务的时代，更往后的未来。我想知道斑哥的选择是对的吗？舍弃了与斑哥友谊的柱间，牺牲朋友也要守护的木叶，继承这样思想的忍村的未来又是什么模样？我想看一看千手一族跟宇智波一族燃烧性命所守护的那个真实的未来。” 继国岩胜有些触动。 触动了他心的，是泉奈的勇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师承太宰治的缘故，岩胜本人是一个趋近悲观较多的人。就连他自己的那段过去，他并未想起的回忆，他都未敢探索到最深层之处。他总觉得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自己曾身为恶鬼，现在又身在灵界，已经预示了那段过去的结局就是这样了。他也从未想过，没有自己的那个世界的未来又是什么样。 黑死牟自身除了剑术并无其他追求。战胜猎鬼者，战胜太阳，那些都是无惨的梦想。所以他也并未对他身死之后的未来产生过什么兴趣。恶鬼们都与无惨相连，黑死牟深信只要无惨不死，他自己也不可能战败。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继国缘一。 岩胜对那段过去最终的结局，所产生的想象就是黑死牟未能守护无惨到最后，最终无惨大人被猎鬼人所杀，黑死牟自然也会死亡。在此期间多半是黑死牟残杀猎鬼人这样的剧情。这种发展无论是从人还是从鬼的角度来看，都充满了悲剧的意味。 这样的继国岩胜，实在没有勇气与力气再去回顾过去的最终之战。反正左右不外乎身为恶鬼，作恶多端，哪怕是作为恶鬼都未能做到守护鬼王。最终也肯定是一无是处又一无所有，狼狈又凄惨的死去。 但是泉奈跟他不一样，哪怕有着糟糕的过去，哪怕他所重视的兄长最终被人背叛，充满遗憾，泉奈从未放弃过希望。就像现在，没有了宇智波斑，泉奈实际上依然是那个宇智波泉奈。他在心中想象并描述了未来的样子，渴望看到希望能够达成，和平能够实现。 岩胜觉得在这样的泉奈面前，自己这个所谓的主人显得心理阴暗狭小，又相当的惭愧。他从未担心过那些他做黑死牟时所认识的人与鬼，就像他的巫女死后，他再也没有想过回去看看那座她用生命所守护的开满鲜花的城。 他是一个自私又狭隘的人，心中没有多大的空间，他所想所看所行也不外乎他的老师太宰治，跟他的弟弟继国缘一。就连泉奈，他这个继子，很多时候他都会不小心忘记，唯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想起唤出他。这样的自己又怎可能去担心他人，想象他人的未来？ “明白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千手一族跟宇智波一族所守护的那个忍者世界的未来。” 说是这么说，要从庞大的系统清单之中找到特定副本，人工查找相当困难。作为一个挑剔副本的攻略者，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系统精灵。 虽说上一个系统精灵给了他严重的心理阴影，但被他警告过之后，想必缘一是不敢再这样做了，除非想跟他绝交。 于是岩胜联系系统工程师，表示自己现在想要一个新的系统精灵。 斯帕纳收到这条消息有些为难。 “啊，这个嘛，你稍等一下，我看看。” 不妙啊，不妙。看看缘一君在列表的位置，又被他哥放置play了，若是知道他哥找了别的系统精灵，天知道那个无辜的系统精灵会遭遇什么！要知道上一个害他哥在副本内被黑键戳的精灵太宰还在逃亡，连系统精灵之中的王者都这样了，其他的系统精灵怎可能撑得住？ 对通灵王和小阎王来说，系统精灵只是工具或者是干活的员工，但在系统工程师斯帕纳来看，这些全都是他的心血，都是他设置的人格模型，一步步看他们智能化成长起来，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哪怕有个别像太宰治这样长歪了，大部分的孩子还都是好孩子的，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冒险？ 不行，他得找一个安全点的，不会被无辜误杀的，应变能力强点的孩子。 除此之外，岩胜他自己也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主。这个男人没有自觉，他对他自己乃至他身边之人都要求很高，极为苛刻。尤其在性格方面，岩胜的好胜心很强，又极为习惯用自己的缺点跟别人的优点去对比。若是一个同样性格比较强盛的，肯定会跟他起冲突。 “哎呀哎呀，那不就只有他了吗？最近才新制作出的那个孩子。就系统精灵来说太过单纯不够成熟，无法面对性格比较复杂的对象，但这点对于岩胜来说是恰恰刚好，单纯之人对这男的有特攻效果。” 斯帕纳将这个系统精灵叫出来，跟他大致讲了一下前因后果后，对方欣然接受了。 于是继国岩胜迎来了他新一任系统精灵。 “很高兴认识您，我的主人，我是您的系统精灵花满楼，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岩胜错愕:“你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外国人？” 花满楼用他那温润无比，如沐春风的声音回答：“是的，我是中国人。” 岩胜觉得新奇，想不到系统精灵还会设定国别。不过细想一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系统精灵，实际上对系统精灵的运作原理，以及他们会不会有国别姓名之类，全都一无所知。 花满楼仿佛察觉他的疑惑，细心的为他做出解释。 “在最早之前，灵界系统使用的都是应答模式的简单系统精灵，后来发现灵界使者任务失败率极高，有的甚至会跟任务世界一起神魂俱灭。于是为了提高应变能力，便提高系统精灵的智能。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高智能化的系统精灵中有一些觉醒了自我。” 岩胜听了颇为感兴趣，于是追问：“之后呢？” “后来发现这种有人格的系统精灵工作效率极高，也让灵界使者的成功率提高。灵界便长期采用注入人格模型来制造系统精灵的模式。不过系统精灵的待遇远远不如灵界使者，曾经发生过一次系统精灵大罢工，灵界做了很大让步，现在系统精灵也能决定跟选择自己的搭档了。” 岩胜想着，真是了不起啊，这样看来系统精灵根本不是缘一扮演的那种懵懵懂懂的AI，而是灵界使者的搭档，有点像黑白无常组合的那种感觉。 “我是继国岩胜，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第一次跟真正的系统精灵共事，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也请你及时指正，谢谢。” 花满楼体贴地并未在第一次与系统精灵共事这种说法上做过多询问，直接切入正题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岩胜将自己想要查找副本特征告诉花满楼，没过三秒钟就得到了几个筛选项。甚至就每一个副本的风险程度以及任务难易度都体贴的给出了标注。 ——效率极高，没有废话，而且又很好交流！天啊，这哪里是系统精灵，这简直就是贴身管家！他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一想到若不是缘一捣乱，他本该有如此体贴懂事又能干的系统精灵，岩胜就想揍他弟。 若不是，他实在打不过！他一定会揍！ 继国岩胜酸酸的想。 第130章 副本序章 进入副本之前, 岩胜先将任务模式改成了单人模式。 岩胜察觉了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跟他弟组队做任务，根本就不是他在做任务, 感觉相当不顺畅。 正如很早以前斯帕纳曾经提醒过缘一的一样，同样是玩游戏, 有的人就喜欢初始设置满级，或者大神带着刷装备刷经验，刷到近乎满级，在游戏世界畅玩。可有的人就喜欢自己慢慢来, 认为这样才更有游戏体验。虽然灵界的副本并非完全的游戏, 但道理是一样的, 继国岩胜不喜欢他人为自己做太多, 他更喜欢自己亲自去做那些他本该做的事。 如果他是那种坐享其成的性格, 当初也不会跟缘一决裂，直接利用这个能打又不够机灵的憨弟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上阵去打，还非要自己学习呼吸法刻苦练剑？ 继国岩胜其实有着强烈的欲望，他追求着强大与完美, 这都是他人无法替他完成之事。 同样道理, 对于灵界的副本，继国岩胜的理解是这不仅是对他的惩罚，更是一种磨砺。若不是自己亲自去完成, 便失去了其中的意义。就跟练剑一样是他人无法替代之事。 这不代表他现在想跟缘一分开, 根据上一个副本，他已经体会到了，自己的弟弟还是需要有长辈在身边指导。但是他不想让缘一参与他的任务, 这跟那是两回事。于是他询问系统精灵, 可有办法在保持组队的情况下单人完成任务。 很快系统精灵花满楼给了他答案, 只要打开单人模式就可以。这样一来组队并没有解散，两人仍然是队友，但是在副本任务不会关联。 如果用游戏的角度来考虑，就是相当于在城中的非游戏任务区域，你可以跟其他的玩家会合，这不影响你离开其他的玩家，在任务区域单独打副本。别的玩家就算想插手，也只会在进入副本之后重新开一个独立副本，并不会与之前进入过副本的玩家会合。除非是副本内玩家开启组队模式再邀请他人加入副本，否则是不会在同一副本内组队。 也就是说继国岩胜随时可以跟继国缘一联系，无论是在副本内还是在系统空间之中。甚至在与任务内容无关的安全区域都能遇到缘一。但是当副本剧情发生，任务开始时，缘一无法介入岩胜的任务。强行的介入只会重新开一个缘一为玩家的副本任务出来，跟岩胜为玩家的副本任务并不干涉。 岩胜感慨万分，如果缘一还是自己的系统精灵，是绝不可能告诉他这个功能的，他再次感谢花满楼之后就打开了这个功能。 之后他将冷却期的缘一从列表拖出来发了个信息，先是感谢他在上一个副本照顾了小樱，之后又说明自己想暂时独自一人打副本升级。等打完这个副本之后再跟缘一碰面，一来他想跟新的系统精灵磨合一下，二来他选择这个副本也和泉奈有关，事关泉奈的私事，他不太希望外人介入。而且有关缘一杀了英灵太宰治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心情，给他一个副本的时间稍微调整一下，再见缘一比较好。到时候他会告诉缘一，自己跟太宰治的过去。 最后一条，岩胜是思考再三才加上去的。他其实并不太想让自己的弟弟知道自己曾有如此脆弱又狼狈的一面。但他之前要求过缘一坦诚，那么他自己也必须坦诚。而且说不定未来又在哪个副本遇到某个太宰治，让缘一知道前因后果可能更好一些，省得再发生类似上一个副本一样，自己被太宰坑，结果弟弟暴怒把太宰打死这样的事。虽说英灵并不会真正死亡，但是岩胜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英灵宰和被刺伤的另一个太宰。 果然这说法很有效的安抚了他弟弟，缘一回复表示知道了，还叮嘱如果兄长大人遇到问题随时可以联系自己再立即切换成组队模式，他就能进入副本，随时帮助兄长大人。 ……这个自我定位怎么看着像召唤兽？还有，他怎么知道现在是单人模式？该不会还是用某种途径监控着他的系统面板？还是尝试进入同一副本失败所以知道了？ 岩胜觉得自己弟弟的心态还是有点问题，好多事细思恐极。 “看来缘一的生活还是太单调了，缺乏正常交友关系才太过依赖我。以前在鬼杀队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上次让他上学，还是没交到什么朋友。虽然齐木楠子也不错，但远距离恋爱果然还是有些辛苦。” 听他这么说，他的系统精灵花满楼笑了。 “朋友不是刻意去结交，勉强自己去配合的人。而是经历一些事，遇到了与自己想法相同的人，自然而然成了朋友。”花满楼这样说，“偶尔也可以去尝试任务之外，没有目的地的游历，如此一来便能有机会认识更多不同的人。我想或许你们兄弟可以尝试一下仅仅为了放松而进行的旅行，哪怕没有交到新朋友，也能见识更多不同的事，会让心情好转。” 岩胜想起了之前那个校园副本时，他跟缘一还有楠子一起去看企鹅。虽说有一部分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但大体应该还是一次不错的旅行。换个角度来看，那次旅行过后，楠子在他心中也不仅仅只是弟弟认识的人，勉强也算他的熟人了。 “你说的没错，等结束这个副本之后试试看吧。” 与其说花满楼是一个合格的系统精灵，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很善良又贴心的伙伴。岩胜觉得人的一生世事难料，在他生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反倒是在灵界结下这样的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难料’。 进入副本之后，岩胜惊讶的发现与他所想的不一样。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未来的忍者世界，更像是比他之前所在副本更为古老的时代。 他让花满楼查了一下状况，花满楼表示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前置剧情，就是有点像序章一样的剧情点里。一般这种前置剧情里都会隐藏一些重要信息，对完成后续的任务有着重要作用。所以建议不要跳过，主动参与比较好。 岩胜想那样，就先不要放泉奈出来了。泉奈想看的是未来的忍者世界，又不是早已知晓历史的过去，等他完成了序章进入正常的时间点之后，再让泉奈出来看这个全新的忍者世界好了。 之后他相当好奇地探索了一下这个世界，发现这是很接近神话时代的远古，武士这种职业都还没出现。目前这个世界所流行的剑还是非常古老简单的那种刀剑，而不是后续改良，更适合在山地战斗的武士用刀。 就连发型也跟他所熟知的时代大有不同。不说古代，就算在他的时代，连发绳的颜色都是有所讲究的。譬如武士一般用红色的发绳，在他成为家主乃至城主之后，身为官僚，就用紫色的发绳。 继国岩胜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发型与着装的规定，只能找到一个人员聚集之处，用游戏币转换成的当地货币换了一套普通人的衣服。之后又将自己一直系好的发辫松散开来，这样避免了发型问题。从他的观察来看，放发在这个时代也是比较常见的。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侧目偷看他的人更多了。 然后有人出现，前来纠缠。 岩胜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好像听不大懂。 时代实在差的太远，口音又很浓重的样子，对于一个主修并非是古文的战国时代人来说，让他弄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实在太勉强了。 岩胜询问了一下花满楼，花满楼极为耐心的回答：“对不起，我是中国人。虽然我会很多国家的语言，但都是我自学的。这个时代的你们国家的语言我没学过。” 岩胜：“……” 说实话，实在应该跟系统工程师说说语言包这个东西，还是很有存在的必要。连系统精灵都要自学，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岩胜听不懂，他只能沉默的看着对方。 沉默，就是昨夜的康桥。 这时候有一个长发及腰的大美女走过来，叽里咕噜对找茬的人说了一大串儿，然后对方似乎很尴尬的退下了。 ……被美人英雄救美了。岩胜有些无奈的想。 继国岩胜这个男人的眼光很高，谁让他自己就是个美人，他的弟弟又跟他是双胞胎，自然而然的拔高了他的眼光。 就好比他的老师太宰治，你换个相貌的普通的试试，你看看岩胜是否还会像对现在的太宰治一样念念不忘。或者他曾经的老板无惨，你换个丑逼上，你看看到底能不能成功挖角他做上弦一。 也许你会觉得这很肤浅，但这就和奶油蛋糕一个道理。看起来漂亮，但实际不好吃的蛋糕只是金玉在外，没吃过的人或许会买，但吃了以后没人再去买第二次。看起来丑陋又贼好吃的蛋糕，虽然会有人吃，但也未必会多受欢迎。毕竟谁都喜欢买一个漂漂亮亮的蛋糕，而非那一块像是被砸了一拳的翔一样的蛋糕塞到嘴里。也许你的本质是个好吃的蛋糕，但不把自己装点的漂亮点，又怎会给别人了解你的机会？ 所以不要嘲笑那些向脸看齐的人。脸是展现自我给他人的一个窗口，一张白白净净又端正的脸，哪怕不漂亮也会让人心生喜欢，知道这是一个对待自己认真的人。若对自己都不认真，又怎可能对他人付出真心？ 继国岩胜看到的，是一个不仅白净整洁，还非常的漂亮，哪怕是他，若与之擦肩而过，也不免会回首的美丽又高贵的女子。 “抱歉，我是外地来的，听不懂你们的话。” 岩胜有些无奈的开口解释，他知道多数对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这样多少也会让她明白了并不是自己想惹事，而是双方有交流上的障碍。 意想不到的是，女子竟然看着他笑了。 “没关系。”她说，“我能听懂。你，可以与我说话。” 第131章 我与你的一千零一夜 男人与女人的美, 本是一个时代概念，一个相貌的平均值，因而每个时代对于美人的认知都各有千秋, 各自不同。 但不知为何，这个女子——自称辉夜的女人, 她的美超越了时代。 从其他的古人对她的表现来看，她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依然很美。 就好比，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时代的人，看着海都会心情澎湃, 看到优雅飞过的海燕会心生喜悦, 抬头望向那轮明月, 无论是新月还是满月都让人感到神秘, 心生向往——那是一种超越生命与物种的美, 无人会用狭隘的美去衡量她，当你看到她时，即刻知道这就是美好之物，无需对此质疑。 当然, 继国岩胜他本人, 其实也是这样的美人。曾有人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就是这个意思了，他自己并未自觉, 但以严格的教育培养出来的继国家的家主, 曾经的城主大人，无论气质还是举手投足，瞬即就将其他凡人甩开好几条街, 更别提他那连斑纹都难以掩盖的颜值, 哪怕他穿着与平民无异, 依然如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不，别说区区的斑纹，当初哪怕他身为黑死牟，有着可怖又异常的六眼之时，依然看得出他是一位美人，曾让其他恶鬼乃至人类都趋之若鹜。 而且，很玄妙的，辉夜的气质跟岩胜很接近，都是那种无形显露出高贵，有着上位者气势，不怒而威的类型。但意外的是辉夜在岩胜面前并没有显得特别尖锐或攻击性，反倒是原本强硬的气息柔和了许多，这大约就是美人的优势吧！辉夜姬也是个普通的女人，见到好看的男人也会心情变好，相对平常更容易接近。 岩胜自称来自很远之处的外地人，文化跟生活习惯与此处之人差别较大，又语言不通，正烦恼该如何才好，能遇到与他交流的人很是庆幸。 辉夜感到奇怪：“既然连语言都不通，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岩胜直接借用了之前花满楼的说法：“我跟我的弟弟是双胞胎，我们一直呆在同样的地方，看着同样的风景，让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最好能出来走一走，无论是我还是他也好，若能见识更多的人与事，一定能有所改变。就像这水，若不流动起来，里面的生命终将死去。我想要……流动起来。” 辉夜抬头看向天空：“旅行……吗。我也曾做过很远的旅行，去过很多的地方，最终来到了这里。” 岩胜见她抬头看向天空的样子，不由感慨：“辉夜……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辉夜姬的故事。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否有这样的故事，来自月亮的公主。” 辉夜低下头，转而看向他：“月亮？” 岩胜道：“嗯，月亮，就是……晚上会出现的，优美而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黑暗的夜晚的光源。” 岩胜以为辉夜是不懂月亮这个词汇，于是又深入形容解释了一下。 辉夜却想着，听着形容，应该是某种夜晚的星星独特的名字吧，最亮的星星——是指启明星吗？于是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岩胜大致讲述了下辉夜姬的故事，一对夫妇在竹林之中的空芯竹里捡到的女婴，长大后成为美女，被各国王子求婚。并不想嫁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就要求了各种无可能得到之物，当这些王子献上伪作之后，轻易拆穿了他们，让他们羞愧离去。于是她能继续安心跟养父母一起生活，直到一天，月亮上的家人派人来接她，她离开了养父母回到自己的家中。 辉夜听了轻笑起来：“这样的故事想表达什么呢？来自月亮的公主回到了月亮，只给人们留下美好的想象？还有那些王子，若讨厌他们直接说就好，为何要提出难以实现的礼物，让他们白费力气？” 岩胜解释：“这就是这个故事聪慧之处，从这个故事里能看出现实的影子。辉夜姬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如果自己直接拒绝王子们，或答应其中一个王子，恐怕会惹怒其他的王子，之后让自己乃至她的养父母遭遇不幸。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 辉夜不知为何，表情有些怅然：“是啊，她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想保护家人，又没有别的方法。” 岩胜道：“所以她提出的无礼要求，其实是委婉的拒绝。在听到要求之后，若是明智之人，就该明白对方也给了自己面子。毕竟‘我不喜欢你’跟‘我提了很过分的要求你无法达到’是两个概念，后者更容易博得他人同情，前者却会让他人质疑被拒绝者的人品相貌是不是极差才会被拒绝。这在女性，其实是非常优雅又体贴对方的拒绝方法了。” 辉夜已经明白：“原来如此，但那些王子非但没有察觉，还变本加厉的造假，这才让公主不得不当面拆穿，让他们狼狈离开，这样一来他们也无法闹事。若是闹事原因是无法得到女子喜爱，可能他人非但不同情女子，反而隐约会赞同王子，认为王子是如此喜欢她才会不甘心，甚至之后反倒会苛责公主为何不能接受这样强烈的爱意。” 岩胜点头：“正是如此，但造假被揭穿就是另一个方面——信誉的问题了，对于会欺骗他人，信誉不足之人，被质疑他是否为真心也是理所当然，这样一来他们完全没有颜面继续留下。” 说到这里，岩胜话锋一转。 “不过我觉得最后的‘回到月亮里’，可能并不是真的她来自月亮，回到月亮，而是与真正相爱的人在一起，之后用这种说法来打消后顾之忧。这样一来，就可以保护她所有的所爱之人。她是不是月亮来的公主我不清楚，但她的确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女孩。” 辉夜笑了：“啊，这样说那些曾经追求她的王子，只能死心了。而且比起自己喜欢的公主讨厌自己而选择他人，显然回到月亮的说法让他们的自尊心更容易被满足。没办法，她不选我是因为她是来自月亮的公主，总有一天回到月亮去，并不是不爱我。” 辉夜顿了顿，看向岩胜：“我喜欢这个故事。如果……只是如果，在更早以前，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能听到这样的故事就好了。” 岩胜没有回应，他猜想，眼前的这位辉夜，可能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辉夜问：“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一阵吗？你不会这个国家的语言，我可以教你，也可以提供你在这里停留时的生活物资跟住处。作为交换，我想听你讲更多故事。就像你刚才讲的那样，来自遥远的某个地方，没人听过的故事。” 岩胜想，原来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这样的套路吗？系统工程师看来是没什么梗了，随随便便将童话什么的融合在副本里。不过，也没差，他也并不讨厌眼前的这位辉夜姬，于是欣然答应。 岩胜其实知道很多故事，那些都是……小时候教缘一读书与认字时一本书一本书照着念下来的故事。父亲为他找的老师也好，父亲本人也好，都不会给他这种玩物丧志的书。全都是他拜托母亲，让侍女从其他地方买来的。 ……哪怕是那样的过去，哪怕是那样的回忆，哪怕是当时看来玩物丧志的知识，到今天却意外的用到。真的如老师所说，并没有‘无用的知识’，只有不会用的人。 于是岩胜住在了辉夜所安排的住处，他隐约察觉，辉夜似乎是这里相当有权威的人，可能是类似地方领导之类的。古代本就是母系与父系氏族交杂的社会，这里的领导人是女性也并不奇怪。如此一来，他之前所讲的辉夜姬的故事，其实多少有些不妥。那样的故事背景其实是在父系氏族之中，在辉夜看来或许是有些奇怪的故事也不一定。 继国岩胜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小时候读过的那些书，大多都是类似如此的桥段，毕竟战国时代也是父系为主。 最好是女性为主的故事，女性……为主的…… 他不禁想起来传说中为了守护四魂之玉而死的桔梗，实现桔梗的悲愿最终拯救了犬夜叉的戈薇，还有那为了守护那座城牺牲的小巫女。 她们都是战士，可也都是牺牲者。桔梗选择了四魂之玉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戈薇选择了犬夜叉牺牲了与自己家人在一起的机会，他的巫女……他的巫女，牺牲了那本该有着更多美好事物填充的未来，守护那座城的城民直到最后。 他又想起自己身边的其他的女子——他的妻子菱子为了支持他，勉强去做城主夫人的工作，牺牲了自己的健康，早早的过世。香奈惠为了战胜恶鬼贯彻自己的精神，离开他的保护回到鬼杀队，也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为何，传说之中的妖魔精魅多为女子？难道不是，她们多数是如此的勇敢又脆弱，明明弱小却又充满勇气的燃烧自己，所以才早早的香消玉殒吗？ 太宰老师总说，他无法拒绝女子邀请自己去死，因为她们是如此的‘可爱又可怜’，而这般一无是处，存在着也跟不存在一样如渣滓的自己，若能给她们一些安慰，那么人生也不算毫无价值了。 岩胜想，他现在才隐约明白了老师的话。 想要帮助她们，并不是因为她们是弱者，恰恰相反，她们的内心其实异常坚韧，想要为她们做些什么——是理所当然之事。 第132章 喜当爹？ 最终, 继国岩胜给辉夜讲的第二个故事是——小红帽。 是的，就是小红帽。说到女性主角，最后反将对手插出去的故事, 国外的童话更多一些。话说能想起这个故事，还是多亏了他那杂学无比的老师太宰治。太宰某天很无聊的时候跟他聊起童话, 表示原版的童话其实被改掉很多，无论在哪个国家，似乎都是童话可以保留血腥，却不能有太多情.色部分。 譬如小红帽, 原版的小红帽其实是有着强烈的暗示意味, 而且结局是邪恶的狼哄骗小女孩上床之后‘吃掉’小红帽。这个童话本质的意思, 是讽刺法国荒淫的贵族, 同时给人以警示作用, 让‘脸蛋跟身材可爱的小姑娘不要轻易相信他人’。这也是为什么欧洲流行的一种‘失贞’说法是‘她遇到了野狼’。 ……太糟糕了，被太宰老师讲解过之后，完全无法直视小红帽的故事了。 当然岩胜讲的版本是小红帽跟父亲一起把狼干掉了，但他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不同版本的小红帽, 总觉得哪里都很奇怪, 最终红了脸。 ……不，不是，他没多想！他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其他的女性主角干掉反派的故事而已！并不是, 并不是指——啊啊啊！都是太宰老师的错！！！ 讲完这个故事的继国岩胜, 很尴尬的移开双眼，感觉房间很热。 ……为什么他要到辉夜的房间给她讲故事！该死的！一开始就该拒绝这个要求！ 辉夜忍不住问：“你是在害怕我吗？为什么不与我直视？” 岩胜涨红了脸，咬咬牙, 反正, 是副本, 仅仅是副本！副本剧情人物问的话他只能回！ “其实，我是想起老师给我讲过的小红帽故事的另一个意思。” 然后岩胜很尴尬的解释了一下，这其实是暗示漂亮的女孩子不要太信任男人的甜言蜜语，将对方邀请回家，否则可能会让自己受到伤害，这样的意思。 辉夜：…… 辉夜也红了脸。 岩胜手足无措：“不，我只是忽然想到，并不是说你让我来有什么问题，不是，也不是没有问题，总之，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选这个故事！” “噗……哈哈，哈哈哈哈！” 辉夜笑出了眼泪。 “你还真是，噗……太诚实了。” 岩胜恼羞成怒的站起身：“我回去休息了。” 可恶，都是太宰老师的错！ “我其实，并非人类。” 辉夜突如其来的话，让岩胜脚步顿住。 他惊讶于辉夜会对刚见面的自己坦诚，但一想到这只是副本的序章，说不定是设定好的进程，他就没有再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回过身，走回原来的位置，又坐下。 “你不奇怪，我明明从未见过你所在的国家来的人，却能说你的语言吗？这只是我跟人类最微小的一个不同之处，语言——我们其实是用更简便的讯息方式来交流。你感到我与你说话，只是你这样觉得，其实是我在直接与你的脑沟通。” 岩胜点头：“可以理解，我也认识其他能做到这种事的人。” 辉夜有些惊讶，随即道：“我刚出生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样。在人类而言很难想象，为何没有父亲就会凭空出来孩子。但其实在我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只要能源充足，无论那是来自信仰还是其他方式，就能获取能量孕育新的生命。” 岩胜想了想：“就跟……吸取土地养分的植物结果一样？” 辉夜的表情罕有的柔和：“正是如此，你的理解能力很强。” 岩胜想，这大约是单性繁殖的一个种族，所以她对月亮来的公主的故事很感兴趣，她本是来自某个‘月亮’的辉夜姬。 辉夜继续道：“我的孩子们……他们本该有其他用途。可是当初感受到他们在我体内的成长与心跳时，我很开心，我开始期待见到他们，已经没办法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我变成了普通的愚蠢女人，我已经，没有办法将他们只当做工具。我生下了他们，背叛了曾经的同伴，放弃了自己的职责，这样的我终将遭到报复。但唯有这两个孩子……唯有他们，我想保护他们。” 岩胜道：“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极为正常，任何生物都会有的本能。” 太宰老师就是个非常依恋母亲的人。 他所写的文章，曾有一篇用很长的篇幅来描写主人公的母亲，任谁都能看出里面畸形的眷恋。那主人公的原型，认识太宰的人都认为多数就是他自己。 但是太宰老师也曾感慨说，母性是一种兽性，维护自己后代——自己的‘种’的本能。那些能轻易抛弃子女，伤害虐待冷视杀死他们的人，真是可怕，人类真是可怕，连本能都抛弃了。 “有这样的本能很好，若连生物的本能都舍弃了，不觉得有些悲哀吗？” 辉夜姬看看自己的双手：“生物……吗。” 岩胜单刀直入：“突然告诉我此等隐秘，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辉夜抬头看向他：“我总觉得你是与其他人不同，能理解我的人。果然正如我所想，你并不害怕我，还很快理解了我的话，你比这里大多数人类有着更渊博的知识跟沉稳的心性。” 提起这个，岩胜变得有些无奈：“想让我感到害怕惊讶，恐怕你还需再努力一些。我的弟弟要比这更可怕，更不可思议，更难以理解。” 辉夜瞪大眼：“弟弟？” 岩胜：“他强得就是个怪物！可恶，为什么我要跟怪物做兄弟！要是我有他的天赋，我肯定——！！！抱歉，我……失态了。” 辉夜轻笑：“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岩胜反驳：“不，一点都不好。不过……我会尽力。” 辉夜再度轻笑，随即看向岩胜：“我想请你帮个忙。” 岩胜点头：“请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辉夜：“是个有些为难人的请求。正如之前所说，孩子们其实没有父亲，但人类未必能理解，多数还是会自行做多余的猜测。我本来觉得没必要管人类的想法，只要是我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从。但是，听了辉夜姬的故事，我想到……说不定我的孩子们会因此遭到猜忌，面临更大的麻烦。我从不小看人类，曾经因为小看人类让我差点失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岩胜皱眉：“你是想……” 辉夜直白道：“是的，我想为我的孩子们找一个父亲。只要名义上，让人类认为这两个孩子如同正常人一样有父亲就足够了。您游历到这里总会离开，等您离开之后就完全不受任何的影响。若担心对您的名誉有损失，可以换一个名字，用假名对大家宣布是孩子的父亲，只要您陪我多走动几个场合，之后您随时可以离开。我会给您丰富的报酬，足以覆盖您的名誉损失。” 辉夜的想法很粗暴，却很容易成功。没有人可能监视她的一言一行，那么她曾经有一个情人或丈夫，只是没人知道，这样的假设很容易说服他人。尤其现在又有一个活生生的英俊男子出现，哪怕不说，大家也会脑补孩子的父亲是谁。 岩胜一愣，随即想到了：“你让我讲故事只是借口，你只是想造成既定事实，让别人看到我晚上出入你的房间。” 辉夜狡猾的眨眨眼，看着竟然还有些可爱。 岩胜叹口气：“不是哪个男人都愿意喜当爹，真是的，你就没想过我会拒绝吗？” 辉夜微笑：“没关系啊，只要你消失不就结了？反正大家已经看到过了。” ……连杀人灭口都说的这么轻巧，不愧是女王！ 岩胜颇为无奈，但他却不讨厌辉夜的做法。归根结底，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女子，一位母亲，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手段。 “我并不想苛责你，但我认为你并不需要隐瞒。相信的人说什么都会相信，不信的人说什么都会不信，就告诉其他人这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若你希望孩子能有来自男性长辈的教导……我也可以做他们的师父。他们既然是你的孩子，就该接受事实。你不是人类，他们也不是人类，这没什么好需要遮掩，生为你的儿子是值得他们骄傲之事。若你害怕他们受到伤害……也可等他们长大之后再告诉他们。若他们害怕，他们就不配做你的孩子，我若做他们的老师，定不会将你的孩子们教成如此窝囊的家伙。” 辉夜的眼泪沉默的流淌下来。 岩胜本想拿出绢帕，突然想到那擦过英灵宰的口水，只得无奈的将自己的外褂脱下，披在辉夜的头上，遮住她落泪的脸。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就连流下的泪水都很清澈，就像自己的一部分化作了水，他想。面对各方压力，还要养育孩子，她一定很辛苦的独自忍到现在。 “知道吗，猎人是宁可靠近落单的熊，也不敢接近带崽的黄鼠狼。带着孩子的野兽很可怕，很可怕很可怕～” 太宰老师曾这样讲。 却没告诉过他，可怕归可怕，却也同样美丽得惊心动魄。 第133章 母亲的爱 辉夜对他的态度明显转变, 不再强求他每天讲故事了，只是偶尔闲暇下来的时候会凑过来，听他讲述一些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 当然岩胜对这个时代的周边一无所知。他只能讲述自己曾经见闻的事，一概笼统的称他的老家怎样怎样, 他曾见过某个地方怎样怎样。 他惊讶地发现, 关于火影世界, 原来他印象最深的还是砂隐村。明明他在火之国待的时间要更为漫长, 可风之国的一切却远比那更记忆深刻。大约他跟风之国的相性更好，单纯又顽强求生的砂忍们, 在不知觉间已成为他的同伴。 除此之外，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千手柱间这个男人了。 那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 若单论战斗的杀伤力，这个男人绝不是他所见过最强的战士。但却是至今为止，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名战士。千手柱间的强大之处, 并不在于他自己的力量或者忍术, 哪怕是木遁属性, 对他来说也仅仅是锦上添花。千手柱间的强大，在于了解自己的力量, 并能将其灵活应用。柱间对自身力量的掌握程度之深，是他人难以想象的，他将忍术与体术的搭配绝妙无比, 那些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操纵起来就像挥舞手臂。这与剑士试图将剑当做自己的一部分来灵活应用, 异曲同工。 当初大蛇丸试图做木遁研究的时候, 岩胜并未制止。他知道哪怕大蛇丸作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千手柱间来, 也绝对没有原版这般强大。忍者崇尚血缘, 因此总将血缘与忍术当做强大的标准。他们并未察觉, 千手柱间之所以强大，并不是因为木遁，哪怕没有木遁，单靠千手柱间的家族忍术，这个男人也能够搭配体术与忍术创造出新的道路。 可以说在强大的真正定义上，柱间给了继国岩胜很强烈的冲击。他感到与自己的弟弟缘一不同，出生便是凡人之身的自己，有可能达成突破的道路就是这一条。 若想剑心合一，别无他法，只有勤加练习。就像书法大家必须熟悉自己的毛笔，而让自己手熟的唯一途径唯有勤练一般，剑士若要与剑融为一体，唯有苦练，没有其他捷径。 岩胜想起自己因这样那样的事耽误了太久，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练剑，于是又恢复了自己日夜练剑的习惯。 过了几日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的夜晚竟然没有月亮。询问他人之后，确定晚上真的是没有月亮。但他记得以前在火影世界的时候，夜晚是有月亮的。 ……所以自己到底跑到了多么远古的时代？月亮这颗卫星其实是后来的吗？譬如路过地球的一颗长轨道卫星被地球的引力控制之后成为了地球的卫星这样？ 对于历史跟星象并不怎么了解的，岩胜感到人间迷茫，不过他很快想到这是灵界的副本，为了设定剧情恐怕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就不再纠结了。 多少还是有些寂寞，毕竟他使用的是月之呼吸，名字来源就是月亮。对他来说，在成为鬼的漫长黑夜之中，常伴他的月亮是唯一值得信赖的旅伴。 知道岩胜在思念家乡的月亮后，辉夜表示虽然不知道月亮具体是哪颗星星，但如果岩胜希望的话，她也可以打一颗星星到天空做卫星。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 不愧是外星人，提起人造卫星这事也相当的随意。看来科技文化应该甩了地球好几条街吧。 岩胜与辉夜的关系亲密，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完全不用刻意去做舆论的引导，人们已经隐隐认为孩子的父亲就是眼前这个帅哥了。哪怕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单看他是如此的俊美跟强大，大家已经心中拜服，开始传言女神的对象是男神，男神肯定也是神，将来出生的孩子就是天生的神。 当然第一次见到岩胜来到这个国家的人，知道他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人。现在他是女神的男朋友，那肯定不是来自外国的普通旅行者了，一定是落难的王公贵族，或者国家灭亡的王子之类的。我女神的男朋友怎么能是普通人呢？我女神的对象肯定是王子！你看那一位气质，你相信那是普通人吗？ 于是第二派流言的说法，就是岩胜是来自其他国家的落难王子，跟我女神情投意合，千里迢迢就是来认儿子的。孩子是人类和神的混血，再怎么说也该是个半神或者仙人。 继国岩胜本人是失去了辩解的力气。都说好了，他只是当孩子的师父，现在却被动的喜当爹了。他现在甚至都没见过辉夜的孩子呢！哪怕是澄清，别人也不相信。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沾染上奇怪的流言？ 岩胜终于开始自醒，自己身陷绯闻流言恐怕跟自己那个坑哥的弟弟没什么关系，就是他本人的缘故。 对此辉夜喜闻乐见，她一开始要的就是这效果。所以别人问起来她也从不否认，导致不管岩胜本人认不认，所有人都认定辉夜的孩子就是他的。 哪怕知道辉夜是外星人，孩子其实是无性繁殖，继国岩胜还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被绿之感，还是全国人民强行给他扣的绿帽。 无奈之下，岩胜只能将此归结为剧情强制性。这大约是系统工程师的设定，让一个男人喜当爹实在是太恶趣味了。但是这段时间逐渐学会这个时代的语言，接触这个时代的人之后，他深刻的感觉到辉夜的顾虑是正确的。 周边的大部分部族，依然是父系氏族社会。目前他所知道的唯一的母系氏族社会，只有辉夜所统治的地区。更甚至这些被辉夜所统治的人告诉他，在辉夜女神降临之前，这里的统治者是一位王子，也就是说本身这里也是父系氏族的部落，被辉夜占领了而已。 作为唯一的一个母系氏族领导，辉夜面对的是来自其他部族的巨大压力。她很少与其他部族会谈，过分的美貌以及身为女子这点，很容易被其他部族瞧不起甚至用来做攻击的借口。大部分的男人见过辉夜之后都会产生，如果我娶了她，既扩张了领土又拥有了美人这般妄想。父系部落的领导者是不会将女人当作对等的存在。 所以辉夜一般都是直接武力碾压，来犯者通通打回去，敌人全部扣做俘虏。如果你们那些男性的族长自称是神的孩子，那我就是女神，你们都是我儿子，听我的。 这样性格的辉夜，为了孩子决定找个男人来喜当爹，说实话也真的是相当屈辱，相当于抹销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但同样也证明她其实并不在意权利，她在意的仅仅是自己的孩子，争取权利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仅凭这一点，岩胜就觉得牺牲自己的名誉不算什么了。 当然，岩胜其实也不是出于同情心才默许。他不是那种心胸宽广到无论是谁抱个大肚子倒贴，他都能喜当爹的人。他对辉夜宽容，是因为辉夜真的是一个身心都很强大的女子。除此之外，正如辉夜的子民不是因她的美貌或武力才留在这片土地，她还有着相当强大的人格魅力。 再说了，喜当爹的不是他继国岩胜，是黑死牟。反正辉夜说了可以用假名。 一有什么坏事就扔到黑死牟头上的岩胜本人，玩这手已经相当娴熟。就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微妙之感，不过目前他并没想通到底是微妙在哪里。 之后，听闻辉夜女神有了老公孩子，认定她终于有弱点出现的部族前来挑战，分明想借此机会占据土地资源，甚至吞并辉夜的部族。岩胜听说之后，跟辉夜打了个招呼就得到了领兵权，直接带人A过去。 打这些如同垃圾一般弱小的古代人，他直接开AOE都可以。但曾当过城主也当过大名的岩胜非常清楚，他不能这样做。若靠他一个人独赢，胜者不会珍惜劳动成果，败者也误以为只要他消失，这个地域还是随时都可侵略。只有自己努力获得的胜利果实才会珍惜，只有败给同样的人类手上敌人才会尊敬这个部族，他的作用是让这些战士学会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而非取代辉夜成为新的守护神。 ……当然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敌方都只是普通的人类，甚至连忍术都不会。曾经单挑千手柱间的继国岩胜，实在没有意思来进行毫无意义的武力碾压。 这个时代基本没有什么战略概念，利用手上的士兵赢得这些古代人，简直轻而易举。击败敌人之后，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也变得敬畏起来。于是他又被传颂为什么军神在世。 不，他只是一个普通上阵打仗过的城主，会的军略布局也不多。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人打仗太简单，稍微来点策略就有能干翻。岩胜终于确认了古人的大脑发育不如未来人，简单来说就是不够聪明。这也许就是辉夜想留下他的另一个原因吧，与智商差太多的人，真的不太好沟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沟通的，自然不希望他这么早离开。 等他领兵回去之后，辉夜似乎终于完全的信任他了，抱出两个婴儿给他看。得知这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后岩胜心情复杂。 两个孩子长得不太像，小小的脑袋一个粗旷扁圆一个秀气椭长，眼睛也仅有年纪小的那个是和妈妈一样的白眼，年纪大的一个从查克拉流向来看很类似宇智波一族的眼瞳，只是还未开眼。唯一相似之处就是他们额头上都长着两只刚露一点尖的小小的角，以及两人都有很庞大的查克拉。跟辉夜自身那种平静如水的查克拉不同，这两个孩子的查克拉相当旺盛。 “虽说他们看着与我有些不一样，但他们的查克拉（生命力）都来源于我，我将来自神……来自我的查克拉分给了他们。” ……！！！ 查克拉竟然是从母体分割出来的一部分？这说法简直就像查克拉的总量有限，或者它自身就是独立的生命体一般！忍者的查克拉，到底是什么东西？ 辉夜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温情的像春日的垂柳，掠过湖面的枝条是那样轻那样柔和，连看着的人都情不自禁跟随着放慢呼吸。 “他们本该是我的延续，本来……应该是这样设定的，可我希望他们做他们自己。除了希望之外，我也无法给他们别的什么。我果然是个笨拙的母亲对吗？” 岩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缘一，最终用干涩的声音回答：“不会。这是很美好的祝福。” 他的母亲，是不是也是这样想？从未希望过他成为继国缘一，哪怕缘一是如此的优秀。母亲生下他们，只希望他们拥有自己的人生。 第134章 近朱者赤 继国岩胜有着相当丰富的知识跟开阔的思维, 毕竟他师承太宰治。 根据他所搜集的情报，再加上让系统精灵花满楼给予的一些背景资料整体推断分析，他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查克拉，是一种‘活得’生命体, 有没有智慧不好说, 但它的的确确有着生物特性, 而且是寄生型的生物。 岩胜敏感的察觉到这点, 是因为鬼的特性与这相当类似。鬼也是靠无惨这一主体分散开来，难以叙说是个体还是群体生命的奇妙生物。而无惨赐予鬼的力量, 其本质其实是病毒造成的人体变异，甚至可以说力量就是病毒的一部分。查克拉有很强的寄生性, 却只能寄生在辉夜的躯体，辉夜的两个儿子同样能成为寄宿体，普通人类却不可以。如果跟鬼类似的话……岩胜推测, 查克拉很可能会根据体质不同产生不同的变化, 譬如令没有适应性的普通人死亡。 如此来看, 后来时代的忍者，其实都是混有了外星人血脉的人类, 若没有这个血脉就没有查克拉，会出现完全无法使用查克拉的忍者，其实是基因上返祖到了纯人类基因所造成。后续战火纷飞, 反倒是拥有查克拉的忍者存活率更高，导致忍者数量增加。 再往深考虑, 正如鬼族, 很难说清到底是人类借由名为鬼的‘病毒’存活下来变成了新的物种, 还是人类的尸体被‘病毒’寄生控制一样。很有可能辉夜跟她的两个孩子, 本质就不是人类, 肉身也只是一个表象而已，他们可能本就是‘活动的查克拉结块’，身躯只是他们的寄宿的躯壳罢了。 ——能量型生命体，如果是外星人，也并不奇怪。 不过据他观察辉夜吃的是人类的食物，也没见辉夜吃别的东西。难不成查克拉仅仅寄宿在肉身上，吸取肉身的生命能量？ 岩胜觉得自己的脑洞越开越大，还是就此打住比较好。无论怎样看，辉夜都仅仅是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罢了，或许跟地球人相比有很多异常之处，譬如查克拉，但是那并不影响母亲对孩子的爱。 当然他也没有直接去询问辉夜，这属于对方的种族隐私，想必哪一个种族都不愿意让其他生物太过了解自己的生态结构，保护自我是物种的天性。 两个孩子名为‘大筒木羽衣’跟‘大筒木羽村’，直至此时岩胜才知道辉夜的全名是大筒木辉夜。跟随母亲的姓氏是母系氏族的特征，同样也说明这两个孩子无论是不是真的无性繁殖，都仅仅是‘母亲的儿子’，跟父亲没有半点关系。 ——唯一要吐槽的一点是那些仆从佣人还有士兵们，开始叫他大筒木黑死牟。 啊，倒是挺押韵。 是的，他们觉得既然我女神的儿子是姓大筒木，可见我女神的男人也姓大筒木！以入赘来看这逻辑果断没错！ 继国岩胜：喜当爹后我还得被迫改姓？投诉，现在我就投诉！这个系统工程师他不干人事！ 于是岩胜实在受不了，请辉夜去澄清了一下。哪想到，澄清之后所有人又是以怜悯的目光看向他。 ——追了这么久我女神，都有孩子了，我女神竟然只是当他小白脸，连姓氏都没给？可怜，真是太可怜了，这位……男妃。 岩胜：“你们都给我住脑！根本不是那样！！！” 为什么，明明没有继国缘一，为什么自己还是会被坑啊啊啊！！！ 跟他一起打仗的某位将军一脸激情：“不要紧，黑死牟大人，我们都会支持你！只有您有资格当女神大人的王夫！我们会帮您向女神大人证明这一点，一定争取获得女神大人的赐姓！” 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抽刀，将这位相当崇拜自己跟辉夜女神的将军打了一顿。 果然，母系社会对男性实在不友好！孩子也出生了，名誉也败坏了，那他是不是能赶紧走了？这个地方不能留！ 可惜游戏进度跟女神本人是不准备让他走的，辉夜又摆出一开始跟他谈好的条件是让他当两个孩子的师父，不管外界传言怎样，两个徒弟你总该认。 “你这个时候走，他们就成了被父亲抛弃的孩子，我们之前所有的安排就全都浪费了。” 一位有着成熟女人味的美人，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美，比你所见过最美之人还要美的女子，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你，我想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 岩胜一想，还真可能变成这种发展，说不定还会传言称‘黑死牟没有获得大筒木的姓氏，不被女神当正宫，心怀不满愤然离去’这样的流言。 ……这个坑太深了，大筒木辉夜，这个女人深不可测，是跟他弟缘一同款的坑神！ 现在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船下不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顶着。反正都是剧情！是走流程！前面两个火影副本不都是这样吗？打完了之后再进新副本就又重置了，除非是连续任务。目前他所在的是序章而已，仅仅是个序章，类似资料片的背景介绍，只能忍了。 他忍了，这帮人类又不安生了。竟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跑来刺杀他，理所当然被他砍了脑袋再挂起来。 别怪他残忍，战国武将就是这习惯，而且古代人真的很愚笨，言语说不通，只有最简单野蛮的手段才能威慑他们。你多能打多厉害，在他们来看只是传言而已，都是虚假的，只有看到血淋淋的脑袋和没有头的身躯挂在树上，他们才能了解对手的凶残可怕，记住哪些人不能惹。 其实继国岩胜也有一点放飞自我。如果他弟弟在，顾虑到品性高洁的神之子，他断不会暴露自己手段狠辣的一面。他才不是缘一所以为的良善之辈，当初在战国时代做家主的时候，他也没少用类似手段。群狼环绕之下，你若不拿出点凶残手段震慑四方，只会被当软弱的羔羊撕碎。 这一手戳到了辉夜，她对岩胜的好感度再度上升，觉得他就是跟那些虚伪的人类不一样。到后来岩胜在领地的待遇直线提升到基本就跟辉夜本人一样，支持岩胜的那帮原始人都异常激动，觉得我们的黑死牟大人终于可以上位做王夫啦～！ 岩胜：…… 就非常的离谱！并不想要你们的这种支持，谢谢！ 岩胜想着干脆把这些剧情全都skip掉算了，还是花满楼提醒他，如果这样做的话，以现在的发展，很可能剧情就会默认他不仅是孩子的爹，还可能成为女王的王夫。哪怕他不介意多个剧情老婆乃至喜当爹，也会介意自己头上绿不绿。辉夜是母系氏族的女王，也就是说，开个逆后宫，来个三妻四妾也是完全有可能。 只娶过一个老婆，老婆死了到现在都没养什么小情人，就连对相亲结婚对象都带点精神洁癖的继国岩胜对此完全不能忍。 你要问太宰治不也有很多女朋友吗？岩胜肯定会回答你，那是太宰老师，优秀如太宰老师，当然很多人喜欢，能跟这一样吗？ ……所以无论男人女人，其实都是双标狗。 也幸好岩胜没有跳剧情，还真有不长眼的趁着辉夜外出之时对孩子出手。他们似乎认为孩子是辉夜的弱点，只要夺得了孩子，就能轻松获得胜利。为了争夺土地资源以及漂亮的辉夜女神，这帮人类记吃不记打，毫无敬畏之心。 有岩胜在他们不可能得手。虽然敌人没成功，却依然让人后怕不已。脆弱的婴儿并没有自保能力，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因此夭折。岩胜是真的很火大了，当即把人砍成渣。辉夜更火大，作为一个母亲来说，这完全戳到了她的雷点。她没有让岩胜随行，自己独自去把搞事情的那个部族踹翻，里面的人全当奴隶拖了回来，做神树的祭品。 岩胜没有亲眼见过神树。辉夜曾对他说，这是有关她跟孩子们性命之物，所以不希望他知道太多。岩胜对此表示理解，因此也没有深究过。如今他见如此多的奴隶被带到山的那端，心中还是有所犹疑。需要活人来祭祀的神树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那些人是被杀死之后作为树的养料吗？该不会只是看起来像棵树，其实是被辉夜从外星带来的某种外星生物？ 虽说感到困惑，他却也并没有去深究这件事。就这个时代背景来说，辉夜所做的并没有错。如果辉夜输了，那么这个地区的人类也会变成其他人的奴隶，她自己甚至要比奴隶更惨，毕竟她是唯一的一个母系社会的领导者，一定会被以儆效尤残忍杀害，或者沦为生产工具。 那些能轻松说出穿越古代来开始封建社会，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的人，都没有亲自在这样原始社会生活过，了解生产力低下与社会环境的艰苦，还有人类平均智商不达标种种困难。社会形态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存留下来的社会形态，自然是最适合当时生产力的社会形态。 在这个还是原始部落过渡期的时代，人的思想过于单纯简单，生产力也是最基础的人力。控制自然资源与掠夺人口就是他们最基础的生活方式，这个是难以转变的。说的难听点儿，未开化的人类似于动物，只是智商高一点的野兽而已。 尤其辉夜完全不是人类而是外星生物。从她的角度来看整件事，就好比落入荒原中，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被狼群包围。你的孩子差点被狼所伤，你想的是什么？肯定是要把这窝狼全部宰掉，让他们没有报复的余力。能够做到区分这一族群的狼，并不是伤害自己孩子那一族群的狼，仅仅把那一族群的狼铲除，真的已经是相当包容，仁至义尽了。至于被宰掉的那些狼被扒了皮熬成汤，难道不是战胜者应得的权利吗？ “但是从人类的角度太过残忍了，这位女王这样做很容易失去人心。” 花满楼做出了更为人性化的评价。值得讽刺的是，身为系统精灵的花满楼更清楚人类的感受，反倒是岩胜，心理上已经站在了辉夜一边。 “你希望我去为那些人求情？” 岩胜知道花满楼从不主动搭话，既然开口这样说，定是心存不忍。 “是您在攻略副本，我不应该插嘴。” 话是这样说，但花满楼并未否认。 “在我来看，无论我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但你既然希望如此，我可以尝试一下。”岩胜这样回答，“你有某种想法的时候可以随时开口，我们可以商量是否去做，无需对我顾忌太多，你可是我的搭档。” 花满楼：“谢谢。能成为你的系统精灵，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岩胜回答：“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真的，花满楼，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发自内心这样觉得。一定，务必，请一直做我系统精灵，千万别换人！ 第135章 叔叔超可怕！ 岩胜去找辉夜, 希望她能放过那些被抓的儿童。 他并没有太宰老师那么聪明，也没有太宰老师那样的巧舌如簧。他没有自信说服辉夜去放掉全部的奴隶，也不可能这么做，就像当年他当家主俘虏了敌方的人, 也绝对不可能放虎归山, 给对方以报复自己的底蕴。 但孩童是无知的, 纯洁的, 容易被改变的。他记得太宰老师曾说过，印第安人就是靠残杀其他部落掠夺儿童作为生产力, 以此来壮大自己。原因就是孩童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在一个环境之下生长成熟之后, 自然就融入了周身的环境。 而且辉夜作为一个母亲，自身有着幼子，更容易说服她放过孩童。 果然辉夜还是被他说动了, 最终决定将那些幼童当做自己部族的生产力来养育。末了她还感慨说, 你对小孩太过温柔了。 岩胜心知如果不是花满楼的要求, 他也不会去求情。当年哪怕对他自己的亲生骨肉，他都相当残忍的为了剑术抛弃掉了。可现在他与一个温柔的系统精灵成为了搭档, 自然而然顾虑对方的想法。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约就是指如此了。 因为这件事，部族的人们又产生了其他的误解。他们误以为辉夜女神因为这位黑死牟大人变得温柔了。而黑死牟大人之所以不想杀死小孩, 恐怕也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们，才对孩子心存怜悯。 ——果然那俩孩子就是黑死牟大人的, 实锤了！ 岩胜：并不想要这种实锤！ 之后那俩孩子就跟韭菜一样刷拉一下长大了, 完全就不是普通人类的生长速度。而这帮土著竟然非常自然的接受了！他们认为孩子是女神跟人类的混血, 既然是半神, 那就当然不一样了。 ……所以让他喜当爹的意义何在？直接来个女神自体繁殖不就好了吗！既然你们已经认定是女神！ 当俩孩子一口气窜到当年他初见缘一时那么大, 怯生生地叫他爹，眼巴巴看着他的时候——继国岩胜，两眼无神，失去了梦想。 所以这个爹是无论如何逃不过了是吧？被迫当爹这个梗，根本不会放过他了是吧？就算纠正说是我是你们的师父，也会被当做是被爹抛弃了，是吧？就算纠正自己只是个干爹，也会被当做辉夜女神后宫的一员了是吧？ 继国岩胜最终失去了逃出喜当爹命运的幻想。 算吧，反正只是个副本而已。不就是喜当爹吗，比起他那个坑人的弟弟根本不算什么！受不了的时候，只要想想缘一，就会觉得这些他都能行，完全还能忍得了。 不过他尽可能还是用儿童能理解的话语，给两个孩子解释了一下。 “女人只有跟男人在一起才能生孩子，这是当地人类的生态。人类面对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总会将其归纳为自己可以解释的已知事物之内。” “他们并不能了解你们的母亲，正如我也不完全了解你们的母亲。我能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母亲确实的爱着你们，为了能让你们正常的生活，一直在尝试融入当地的文化。但你们要知道，她其实并不属于这里，她的生活方式与生存形式，与人类并不一样。” 较大的那个儿子羽衣忍不住问：“既然不一样，为什么母亲要我们与人类生活在一起？” 岩胜回答：“我没有问过，但我想她应该是喜欢人类。虽然也曾憎恨，也曾厌恶，但最终生活在了人类之中不曾离去，肯定还是喜欢的。” 较小的儿子羽村问：“那您真的不是我们的父亲吗？” 岩胜伸出双手，分别搭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 “这要看你对父亲这个词的定义了。若说是生物学上的父亲，很抱歉，我不是。你们的母亲并非普通人类，作为她孩子的你们也并非普通人，而我只是个凡人。” “但是我答应过她做你们的师父，在需要的时候于外人面前为你们遮挡风雨，做你们名义上的父亲。当你们强大到不需任何人庇护，也不在意普通凡人世俗看法的时候，可以挺起胸膛告诉他们，你们就是辉夜的孩子，是她自己的孩子，这并非可怕异常之事，而是值得骄傲，身为她孩子的证据。” “所以我们两个跟其他人不同，头上有角吗……” 大筒木羽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跟弟弟头上的角，他早就注意到，只有他们跟母亲有角，其他的人类头上并没有角。 岩胜想着，很多古代传说，都将有角的人类当做鬼怪来描述。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说不定两个孩子会以为母亲和自己都是怪物，于是他进一步解释。 “其实这个不应该由我来对你们说，但你们的母亲过于深爱你们，恐怕也不会告诉你们。我现在说的话，请当做你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要透露出去。也不要让你们的母亲知道是我说的。” 两个小孩对视一下，很快点头同意。 “我想你们的母亲是从外星来的，这个星球之外的某个星球来的生物。” “外星？！” 哪怕是两个韭菜一般速成的小孩儿，生来智商惊人，也从没自任何途径听说过这个单词。 “是的，晚上天空中有很多星星是吧？”岩胜抬头看向现在还晴朗的天空，“那些星星跟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一样，都是一颗颗星球。其中也有生物生活的地方，也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外星生命。你们的母亲应该就是来自某一颗星星上，就跟月亮里来的辉夜姬一样。” “她的生态，她的来历，她的一切的一切，都跟这颗星球上的生命大有不同。这里生活的人们是无法理解的，他们甚至不能理解自己生活的土地，实际是土形成的圆球。更别提星星上有生命这样的说法。光是学会当地的文化，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已经是非常伟大的事了。你们的母亲强大在她的智慧与坚韧上。” “你们要理解你们的母亲，辉夜的性格过于要强，连我这样的成年人她都试图保护，不希望让我卷入其中，更何况你们两个小孩。” 羽衣明白了他所表达的意思。 “所以说母亲大人是不会告诉我们真相，哪怕我们直接去问，她会觉得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才是好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两个还未成年，不够强大。” 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岩胜忍不住笑了。 “正是这样，请快点长大吧，别光长个子，学习更多的事，积累更多的知识对于你们来说更为重要。首先成为一个值得信赖跟依靠的人，试着让你们的母亲信任你们，从这最基础的做起。” 两个小孩的点点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相当可爱。 不过羽村还是忍不住问了：“什么叫做月亮里来的辉夜姬？” 于是岩胜就像给当年的大筒木辉夜讲故事一样，给两个小孩科普了一下辉夜姬的故事。两个小孩听得津津有味，哪怕没见过什么月亮，也强行当做是星星的一种理解了。 羽衣展开名侦探模式：“原来如此，难怪您这么快接受母亲大人是从外星来的，原来在您的老家就有外星来的人，而且还成为了故事，大家都知道。” 羽村接着开始设定补足：“但是故事里的月亮，我们没有见过，您的老家是能见到月亮的地方……难道您跟母亲大人一样是从外星来的？您的老家有像母亲大人跟我们一样长角的人吗？” 继国岩胜有点汗颜，还真不能小看这两个孩子。 “说不上是外星，只能说是很远的地方，以现在的你们不能理解，等你们长大点再说吧。我的老家……不仅有长角的，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若说最大的怪物果然还是我弟弟吧，无论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都会被他一刀斩首。” 听到这里两个孩子有些兴奋：“这么强的吗？跟母亲比起来谁更强？” 岩胜露出悲哀的表情：“很抱歉，但我估计是我弟弟更强，对非人类来说，他简直是克星。他已经不是用怪物的概念能够解释了，他是神之子，强大到令人绝望。” 然后继国岩胜又讲述了很多缘一杀鬼杀怪物，杀英灵等等的故事，听得两个小孩抱起来瑟瑟发抖。非人类专杀，让刚刚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的他俩特别没有安全感。尤其……怎么听起来被杀的都是跟干爹有关系的人（？！），是他们的错觉吗？ “放心，只要你们不作恶，他是不会动手的。大概……吧。” 两个互相抱住的小孩吞咽一下，汗水淋漓。听起来真的好可怕！ “那您的弟弟，现在人在哪里呢？” “我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走了，但还是有点担心，说不定他会跟过来。他有通透视野，比能看透一切的白眼等级更高，他能看穿事物的本质。很遗憾的是至今我还未曾见过比他还强大的存在。哪怕是你们的母亲，也绝非他的对手。” ……可怕！ 两个孩子感同身受的沉浸恐惧之中，不行，我们要赶紧强大起来，守护我们母亲大人的生命安全！干爹的弟弟他实在太可怕了！不能让妈妈被砍死啊啊啊啊啊！ 第136章 彻夜长谈 说是两个孩子的老师, 实际继国岩胜并没有教他们太多与呼吸法相关的东西。 他通过通透视野跟实战确认过，这两个孩子从外表跟内脏看来与普通人无异，却可灵活使用他们体内的查克拉。跟后世那些需要努力学习方可掌握查克拉的驽钝忍者不同，他们仿佛天生知道如何调动取用他们的力量, 就跟幼鹰哪怕不会飞翔也懂得如何扇动翅膀一般。 对忍者来说, 剑术其实相当的鸡肋, 善用剑术的都是体术较高的忍者, 而且仅仅作为忍术的辅助而已。哪怕是当年最善用刀的木叶白牙都是如此，更别提其他的忍者。而且忍者似乎与呼吸法的适应性不佳，这点在岩胜教泉奈呼吸法的时候已经发现。忍者们可以学会刀法，却难以配合呼吸法来使用，越是拥有强大查克拉的忍者越是如此。 主要原因还是从细胞层面来说，忍者跟普通人类其实是两种生物。呼吸法的本质是通过控制呼吸来压榨细胞, 将人类的生命力提取到极限程度。在忍者来说，其实查克拉的提取与应用，就等同提取他们生命力。呼吸法等同让他们主动进入查克拉倾囊而出的失控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们连自控都难，更别提搭配剑技。忍者所拥有的查克拉, 反倒成为使用呼吸法的障碍。 泉奈当初学呼吸法就很艰难，之后还是变成用忍术来配合剑术这样的搭配模式。宇智波一族的查克拉量远比千手一族的少，而这两个孩子的查克拉量远超当初的千手柱间, 就像行走的查克拉怪物。显然他们无法掌握呼吸法，哪怕真学会也远不如使用查克拉战斗更有杀伤力。 有之前教导泉奈的经验，岩胜一开始就将剑术练习定位在普通的剑法上。两个孩子之中大筒木羽村更擅长体术, 也的确对岩胜的剑法感兴趣, 因而他仅仅将剑法教给了大筒木羽村。 相对于羽村, 羽衣更适合使用查克拉战斗。辉夜亲自教导两个儿子大筒木一族利用查克拉能使出的法术, 因而在战斗方面岩胜也教不了羽衣太多，他也只能教羽衣一些对战技巧，以及一些军略知识。 不过比起这些，羽衣似乎更喜欢听故事，这点跟他的母亲倒是很像。羽衣对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还有自己没见过的形形色色之物感兴趣。哪怕是自己完全没见过的‘黑死牟的家乡’的故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插嘴问话。 “真有趣，我啊，长大以后一定要亲眼去见识这些，还有结交很多朋友。” 大筒木羽衣忍不住感慨道。 大筒木羽村相对自己活力十足的兄长，显得更腼腆一些：“兄长大人四处云游的话，我就留下来帮助母亲大人好了。总有人攻打我们，母亲大人不得不疲于应战。若我能像黑死牟大人一样领军作战，帮助母亲大人就好了。” 羽衣撇嘴：“真是妈妈的好宝贝儿。” 羽村无奈：“兄长大人。” 岩胜听出羽衣的未尽之意：“羽衣，你不喜欢你的母亲征战？” 羽衣双手背在脑后，很随意道：“应该说我不喜欢战争吧，总觉得打来打去没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打仗？而且哪怕没有人来犯的时候，母亲大人也会主动攻击其他部落，这样不是没完没了吗？我不喜欢……无所谓的战争。我是说，如果打赢了能和平也倒罢了，但事实上还是要继续打打打。” 岩胜想，如果是太宰老师在这里，恐怕能给出更好更合理的解释，让羽衣心服口服吧？他内心叹息一声，向他的搭档花满楼吐槽。最近他已经很习惯跟这位性格温和的系统精灵交流，每次花满楼都会给他全新的想法，交流之后总会让人心情舒畅。 花满楼回答：“其实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无需去模仿他人。您只要把自己对于这件事的想法告诉他们即可，然后提醒孩子们，这只是你的想法，仅作为参考，他们会不断继续学习，摸索出自己的道路。” 岩胜心中赞同：“不愧是你，谢谢。” 花满楼：“很多时候你其实知道答案，仅仅是需要理清思路，我并未多做什么，只是与你交谈罢了。” 岩胜笑了笑，并未与过度谦虚的花满楼在这问题上继续讨论。他们内心对话的间隔，在两个孩子看来他并未说话，再不开口就要引起他们的疑惑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在未来，你们可以去慢慢寻找属于你们的答案。在我看来，战争是客观存在之物，无论你们的母亲是否参与其中，它都会客观的存在。对一样事物，总有人喜欢，也总有人讨厌。知道自己的喜好并表达出来并非坏事。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认为这是你们母亲的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保护你们为初衷。” 两个孩子都有些迷茫：“为了……我们？” 岩胜点头：“这世界，对女子其实极为苛刻。你们两人都是男子，又生活在一个由你们母亲所统治的部族，因而没有太过深刻的感受。如果你们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了解一下那里的女人是怎样生活，就明白你们母亲的苦衷。单单是她身为女人，作为领导者这一件事，已足够让其他人毫无理由的攻击她。哪怕不是女子，只要处于这个位置之上，若不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就会立即被围绕的群狼吞没。” 说罢，岩胜又看向两个孩子——他们头上的角。 “你们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你们的母亲也一样。这样的你们，不可能不被其他的人类所排斥。与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不如自己掌握，我想这就是你们的母亲最初为什么成为领导者的原因。” 两个孩子面露感动，为了他们征战……他们从未这样想过，母亲也从未这样说过。 “她已经尽她的努力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她并不是真的无所不能的神，而是活生生的人，她也有其力所不及之事。等你们长大，处在她的位置，也许能理解她的做法。现在你们能做的就是多学习，多观察，还有体谅你们的母亲。很多话她并未对你们说，但她用实际行动一直在维护你们，试图保护你们，让你们健康成长。唯有她对你们的爱，无需怀疑。” 两个孩子很感动，学习劲头很足，小孩果然都很单纯。 傍晚的时候辉夜来找他，见到他先是一笑。 “对他们两个你倒是挺能说。面对我的时候，却从没这样直白的夸过我。” 岩胜有些尴尬：“你躲在哪里听到的，我竟然没发现你？” 辉夜轻笑：“是羽村告诉我的，他总喜欢将每天发生的事告诉我。” 岩胜了然：“他是想你夸奖他有认真学习，希望你更了解他。” 辉夜收敛笑容，有些忧愁：“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我们一族……一般出生后不久，就有成熟的思想，基本就是成人。这样思想驽钝，如原生物种一般笨笨的小动物，我……实在没办法耐心跟他们讲话。” 这点岩胜倒是理解，小孩子就像十万个为什么，第一次带小孩，哪怕人类的母亲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更何况毫无跟小孩相处经验的辉夜。 岩胜想了想，直接借用了花满楼的话：“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面对孩子的时候，只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再告诉他们这些都只是参考，未来他们会获得属于自己的答案。” 辉夜有些惊讶：“这……可以吗？” 岩胜点头：“当然可以。你不说话，他们也不知道你的想法，自己乱猜只会凭添烦恼。就告诉他们你觉得他们太笨了，所以不想跟他们说话，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噗！呵呵呵！” 辉夜掩嘴笑个不停，让不远处的侍从都吓了一跳，疑惑的朝这边看来。 “羽村说想要未来领军作战，支持帮助你；羽衣说他不喜欢战争，因为总是打来打去，永无安宁之日。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担心你。” 辉夜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担心我吗？” 岩胜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很寡言之人。在重要的人面前，最该说出口的时候没有说出本该说的话，结果永远的失去了他。之后，跟我的弟弟也是，因为沟通不良产生种种的问题与误解。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对别人的事反而能冷静看待，轮到自己，却深陷其中难以看清。辉夜，多与你的孩子们接触，每日与他们说一会儿话就好。” 辉夜看着他，最终缓慢的点点头。 “那么，你也与我……多说一会儿话好吗？” 现在天色已晚，两人独自留在房间实属不妥。两个孩子也成长的差不多，完全不需要再做什么相处亲密的假象。但是岩胜微愣，最终点头。 这终究是难以拒绝的邀请。 第137章 敌者来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夜晚聊天！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随便说了说话，辉夜就很疲惫的睡着了，想必一直以来精神紧绷，很少有能让她放松的场合和机会。 岩胜比她更精神紧绷。一方面他看出辉夜睡得很死, 担心有敌人趁机袭击, 不得不严加防守。另一方面, 他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总觉得熊弟弟会忽然从哪里蹦出来来一句，兄长大人这个女人是XXXX然后把人砍了。 ……简直，已经成为他的心理阴影！ 莫非等到他真的再次遇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先得在弟弟面前过个明路不成？为什么他身为兄长要交往的对象，必须让自己的弟弟认可？反了吧！真是目无尊长，不成体统！ 继国岩胜果断将这归结为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所以才会让这个熊弟弟如此嚣张，竟然还敢反过来管自己。不行，下次一定要好好说说缘一, 不能让他再这样做。 他看向辉夜，沉沉睡去的女子看来。跟任何一个普通女子一样, 完全想象不到她有多么的干练与强大。 若说他对辉夜没有好感，那定是假话。在这个女子身上，非同一般的母性深深打动了他。在此之前, 他总是以为母亲是慈爱的，是柔和的，是包容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母亲, 强大到连他都充满敬佩。 继国岩胜本人跟自己的母亲关系并不算太过亲密。他与自己母亲最多的交流都是关于缘一, 甚至可以说缘一是连接两人关系的纽带。岩胜本人所受的是战国时期相当传统的教育, 在那样的教育下与母亲过多接触会被认为是软弱不成大气。还有, 母亲本就更喜欢缘一。你不得不承认，人的心总会更亲近自己喜欢之人，缘一本就比岩胜更体贴，更早注意到母亲的病痛，及时的关照帮助她。 母亲爱着缘一，父亲选择了他，但缘一又太过优秀，父亲转而选择了缘一。一般的孩子恐怕早被憎恨与忌妒所吞噬，有谁能如此理智，像个圣人一般接受自己的一切都被弟弟夺走，连父母的爱都所剩无几呢？现代的那个继国岩胜，多半也是如此吧。 但岩胜本人却不是这样。原因并不是他有多么心胸广大，恰恰相反，过去的那个他的心很窄小，只能放得下他的老师太宰治。那个时候的他，若是太宰真就在他身边，只要老师的一句话，他随时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父母还是缘一或者继国家。他甚至能极为冷酷的背叛所有人，成为那些曾经亲朋好友的敌人。 该怎么说呢，继国岩胜并非个例。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在哪个世界的太宰的学生多数都是这种路数。一个个的过激宰厨们简直就像是没有理智的狂信徒，为了得到老师的一句夸奖连神都能屠。 但是后来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继国岩胜的世界变得比从前更为广大了，他认识了更多的人，心灵也在不断的成长，如今也终于从太宰老师那里毕业。 话说远了，回归原题，岩胜对于母亲的认知，多数来自于他自己的母亲，以及曾经从老师那里听来的各种描述。他从没见过像辉夜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母亲。如此无私的爱深深的打动了他。想要帮助她，跟什么副本序章或者任务没有关系，仅仅因为她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孩子不断抗争的辉夜姬。 喜爱这种感情，很容易从人的表情，眼神，举手投足，各种细节上流露。辉夜多数察觉了他的感情变化，才会最终放下戒备，全心全意的信赖于他。他自然也不会背叛这样的信任。 辉夜醒来之时，发现他守了一夜，既觉得感动，又稍微有那么点失望。 一个大美女就睡在这里，没有引得男子半点心绪动摇，是个女人都会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但显然他也并非对她完全无意，辉夜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定没有资格让这个男人守夜。 ……对此无惨子要是在的话一定有话要讲。 而太宰治根本不用讲话，事实自会证明一切。 “师父，我发现了新的术法用法，您能跟我实战对练一下吗？” 听到门外敲门声和羽衣的呼唤，岩胜连忙想去开门，却已来不及。 辉夜打开门，对自己的儿子说：“术法相关的练习来找我，我可以教你更多。” 羽衣：……？！ 辉夜的长子大筒木羽衣迟疑地后退一步，打量一下门框，又看一下房间的位置，确认自己没走错。他再次看向自己母亲的目光就充满震惊与人间迷茫了。 岩胜：——不，不是，并不是啊！！！ 但是此时他不能出去，出去就更解释不清了。 辉夜又跟儿子说了两句话，很自然的走出门之后，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反正大儿子没有白眼，看不到里面。 ……更奇怪了好吗？莫名有一种偷情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岩胜内心有些抓狂，但为防止事态演化的更加复杂，他只能迅速从窗户出去，以便造成之前屋内只有辉夜一个人的假象。 “师父大人？” 正巧路过窗边的大筒木羽村，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师父。为什么要从房间翻窗出来不走门呢？ 羽村立即用白眼透视了一下，发现母亲大人跟自己的兄长刚从门的方向离开。 羽村：“……” 岩胜：“不，等一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羽村很郑重其事的点头：“没关系，我都明白了，不会告诉兄长您和母亲大人睡一起，请您放心。” 完全不能放心了有没有！！！ “不，我们没有——！” “啪！” 不远处的侍女手里的水盆翻掉了。 ……继国岩胜感到了绝望。 羽村皱起眉，很小大人的走过去告诉侍女：“你听到的话不能外传，知道了吗？” 什么叫不能外传？是根本没有啊！ 然而看着侍女两眼亮晶晶的拼命点头，他就知道一切全完了。他本来还保有一线底线的名誉，已经完全完蛋了。 结果就是两人共处一夜的流言，想压都压不住。更甚至女王大人对此还挺放任，与岩胜在一起行动的时间更多了，甚至表情都比从前变得丰富。 大筒木羽衣发现，母亲大人似乎与他们的师父关系突飞猛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师父终于要变成他们真正的父亲了吗？ 大筒木羽村两眼深沉的想，其实师父大人已经是我们的父亲了。 岩胜：…… 于是王夫即将上位的传闻再次蒸蒸日上，没有人怀疑岩胜会不会拒绝。想想看有哪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付出到这种程度，无论是抵御外敌，还是照顾她的孩子，那肯定是喜欢她啊？两情相悦了，为什么不赶紧在一起？快去结婚！ 岩胜本人很郁闷。好好一个副本，怎么打出了奇怪的游戏路线？ …… ………… 他双手交叠，表情严肃，前思后想，最终做出了决定。 事到如今，只有逃走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当年四处逃窜躲避女人的太宰老师的心情。 原来太宰老师曾经说过的，只是跟可爱的女孩子聊了聊天，对方就抱着沉重的感情砸过来，令他不得不狼狈的落荒而逃……这些不是什么借口，而是真的会发生！ 岩胜不认为自己哪里有做错，或者给对方以错误暗示。他询问了花满楼，花满楼也觉得他之前的做法没什么问题，换做自己肯定也是一样。甚至花满楼还安慰岩胜，有可能这就是剧情设定，绝对不是岩胜的问题。优秀又体贴的人大家喜欢，能是这个人的问题吗？只能说这个人就是太过优秀了。 岩胜想了想决定还是遵从老师曾经的做法，为避免事态恶化，先躲一躲风头比较好。 哪想到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有人直接找上门。 那是一个有着白眼的男子。他皮肤苍白，发色带些浅蓝，扎着高马尾。看着像头上戴着护额一样，其实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其实是从两侧包裹着他额头的角。 岩胜一眼判断出，这应该是辉夜的同族，毕竟……在没有忍者的时代，普通人类不可能漂浮在空中。 “没想到啊没想到，辉夜还挺能干的，竟敢背叛自己的上位者。” 他根本就没看岩胜，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羽衣跟羽村两个孩子身上。他瞬间出现在孩子们跟前，就跟瞬间移动似的。男人笑眯眯的打量着两个孩子，之后点点头。 “倒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这不是将神树果实的查克拉悉心保存，还留下了很棒的‘容器’吗？” 岩胜皱眉，他看出这个对手的棘手之处。战斗力姑且不论，这个人貌似有特殊能力。他毫不留情朝对方挥剑，那男人却如杂耍人似的翻了个身躲过，又浮到空中去。 “羽衣，带着你弟弟离开，去找你们的母亲。” 羽衣连忙道：“可是师父——！” “快去。” 羽衣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若自己选择留下，他的弟弟羽村也定会选择留下，作为长子他必须要保护弟弟的安全，眼前的袭击者显然对他们不怀好意。 男人大笑：“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能逃走吧？真是——咦？” 【领域展开——御梦之境！】 咒灵的领域，是歪曲现实的存在，是命运，是诅咒，能抵抗领域的只有领域。 哪怕有着特殊能力的男子，陷入领域之后也手足无措。 他的特殊能力之一是能时间回溯，这在他应付任何一种敌人的时候都无往不利。 但很可惜，领域除外。哪怕他时间回溯，只要他进入了领域，也只是在尝试回溯领域内的时间——由于他的能力不是领域，自然也无效。领域之内，展开领域者对此空间有绝对的支配权，除非对方的领域在精密度上高于自己，否则是难以覆盖，基本上不懂领域的人跌入了领域就已是败北。突破领域的绝对的力量——那需毁天灭地的级别，甚至哪怕是那样接近神的级别都可能会被领域困住。咒，本就是按照某种规则秩序存在的客观规律，只要你的咒力更强，编织的咒术更细密，所形成的领域效果自会更强。 “糟糕啊，没想到竟然有能克制我的特殊能力，你的能力是空间系？让那两个孩子逃走，其实是为了施展你的能力？” 有着时间系能力的男子面带神经质的笑容，其实额角已在渗汗。 继国岩胜手握刀柄，将咒具新月于自己眼前竖立，他以阴沉的脸色散发着可怖的气息，仿若他才是反派。 “我曾见过各种各样的异常能力。像你这样自以为掌握了一点特殊能力，就沾沾自喜的蠢货也不算少数。你认为，像这样程度的愚昧之徒，最终抵达的终点是哪里？” 男子的眼从白眼切换成写轮眼：“喂，不要嚣张啊，你这家伙——为、为什么！为什么写轮眼也会无效！” 继国岩胜朝他挥剑！ 愚蠢。特殊能力等同血鬼术，终究只是外力，可以成为助力却无法作为武者的立命之本。哪怕可以偶然以巧破力，终究奇不能胜正。想击败我——唯有强者！肉身与心灵，将自身技能磨炼到极限的强者！尔等宵小之徒，终究只能回到阴影之中去！ 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法，按道理，他也不该知道带有咒力的月之呼吸法对他——对使用查克拉来战斗的非人类族群，有着克制效果。但是长年累月使用时间系能力，让他生出类似直觉一般的心电感应。 ——危险！ 这招非常危险，若被砍到他必死无疑！ 可怕，为何他觉得自己无从躲闪？ 男子的直觉也是正确的，由咒具新月所砍出的一剑并非单纯的呼吸法，而是带有咒力，在领域之内，咒力攻击绝对必中。哪怕他能使用时间系技能，也无法在领域内躲过这一击。 男人在那个瞬间，感觉到自己会被彻底摧毁的危机感，他脑中电光火石之间想到唯一的应对方法。慌乱之中，他随手将一个乌龟丢过去。 岩胜：“……？” 很快光芒大盛，将岩胜跟男子一起吞噬在强光之内。 继国岩胜直觉认定乌龟有问题，于是及时侧过刀锋用刀面拍向乌龟壳，将乌龟勾入自己的手中伸手抓住。此时光芒散去，他再寻找那个男子，竟发现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而且他现在目前所站立之处，明显也并不是原先的地方。 “这是……” 他抬头看向奇奇怪怪的高耸建筑，与看似现代化，却与他曾见过的现代化世界有很多不同的街道与人群。 那只古怪的乌龟身体闪了几下亮光，突然开口说话。 “时空跳跃完成，坐标XXXX，能源耗尽，请尽快充能，能……尽……” 接着它说出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语言之后，缩回到壳子里一动不动。 “……？？” 岩胜隐约抓到一些灵感，这可能是类似英灵的宝具一样的东西，其作用就是时空跳跃。那个敌人，在察觉自己无法击败岩胜之后，竟然做出强制时空转移的骚操作。 能在领域之中产生作用，也就是说这个乌龟所制造的时空移动效果，其实跟领域的原理很类似，等同于领域。时空移动的领域肯定要比御梦之境的领域等级更高，自然会破坏御梦之境的领域。 岩胜收好乌龟，想着若五条悟在或许能知道更多情况。不过目前，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他选择的是未来副本，开局却在古代，原来是这玩意儿搞的鬼。虽说他还是有点担心辉夜跟两个孩子，但随即又一想敌人其实并不算多厉害，就是这个时空转移的技能比较棘手，目前乌龟被他抓着，估计对方也没办法再做转移。 对他来说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暂时不用担心被王夫了，真是可喜可贺。 有两名穿着很现代化，头戴着让他眼熟的护额的忍者小跑过来。 “这一位，请问您是用什么方法进入城内？我们没有你的档案记录。我们是木叶的警备队，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做入城登记。” 岩胜感到有些新奇，在曾经——无论是开局在风之国还是火之国，突然出现在忍村的人都会被当做敌人来对待，可这两名警卫的说法，却像是先默认来者并非敌人而进行通告。 ……是个，意外和平的时代。他想。 这大约，就是泉奈所期望的未来。 第138章 黑历史又增加了 岩胜并未被木叶警卫队所警戒的原因其实极为简单。 他腰间佩剑, 气质也是充满古风的武士气质，身穿与这个时代之人格格不入的古风服装，一看就知道是从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地方远道而来。忍者往往警惕的对象是忍者，而非这些连查克拉都没有的观光客。 说不好听话, 忍者其实多数都很自傲, 他们口口声声保护普通人, 实际上完全没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完全不依靠查克拉的忍者几乎不存在, 哪怕是纯粹靠自身体术出道的忍者洛克李，也绝非没有查克拉，仅仅是查克拉量太小而且不善控制罢了，否则他又怎能开得了‘四门’让自己的体术达到极致？ 没有查克拉等同没有太大威胁，几乎是忍者内心之中的思维定式。这两位警卫人员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名疑似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男子并无查克拉, 哪怕他看起来满是武人之风，也并未引起他们太大的警惕。 岩胜却误解了，认为他们的表现是因为这的的确确是非常和平, 都不需要警惕外来者的时代，顿时心生感慨, 想着这里就是泉奈期待见到的世界。 “我本来不在这里，有个可疑的男子袭击了我，用奇怪的法术将我变到这里。” 岩胜解释了一下大致情况, 却没说自己来自古代。目前他还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不便暴露太多信息。再说，他也没有说假话。 一听这情况有些古怪, 两名警卫对视一下, 再看向岩胜的目光认真起来。 “能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将详细情况告知我们吗？” 岩胜点头之后问：“我可以让我的继子出来吗？他也是忍者, 对忍者的情况更清楚，有他在我比较安心。” 两名警卫商量一下后点头同意，岩胜召唤出泉奈，警卫们吓一跳，很快他们发现泉奈其实是通灵兽变化成了人形，之前提高的警戒心又放下来。 说是继子，其实只是通灵兽啊！不过倒也不少见，很多人都抱着自己的通灵兽叫搭档，伙伴，儿子什么的。估计这位大老爷就是叫自己的通灵兽继子，而且能变人的通灵兽算高级通灵兽，看起来这么像人，理所当然会投入感情。 还是那句话，哪怕是通灵兽，那也不是忍者，因而警卫并未多警惕。比起岩胜本人，他们对岩胜口中将他转移过来的神秘人更感兴趣，说不定那是一个有某种阴谋秘密活动的忍者，果然那个人才需要警戒。 岩胜跟警卫去了警卫处，将详细情况描述了一番，他告诉对方，自己是一名武士，突然遭遇到这个奇怪的人，这个人竟然能浮在空中，还用奇怪的方法将自己‘变’到这里。之后他详细描述了下自己对手的模样，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搜集情报。 泉奈也认真听完，之后对岩胜遇到强敌没有召唤他有些不满。 “您毕竟不是忍者，对忍者的手段了解不多，有时候最弱的忍者也能用出人意料的忍术反戈一击，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请立即召唤我。” 两名警卫听了也不由点头：“是啊，这位兄台您也太大胆了，不是忍者就直接跟忍者硬碰硬，这次没事只能说走运。我们会对您汇报的情报进行调查，在您停留木叶期间我们会就此事与您再行联系。” 两名警卫很热心，还帮他安排了吃住一条龙服务，在他们看来被突然转移过来的大老爷——应该是位有身份的大老爷吧，肯定对木叶不熟，遭遇这种无妄之灾他们自会照顾。就是来自哪里岩胜没说清楚，他们也能理解，可能是为了保密自己的身份，怕遇到麻烦之类，有钱有身份的人多数都是如此。 被热情招待，还住进相当不错宾馆——大约还是岩胜的气质一看就是上位者——继国岩胜忍不住感慨，未来的忍者世界的确要和平富饶的多。泉奈倒是有些忧虑，替这个时代的忍者们。 “我们一路过来见到的忍者查克拉量都很低，若在我们的时代，这样的忍者都只是前线的炮灰。和平带来了好处，也带来坏处，这里的人恐怕无法抗击强悍的外敌。” 这就是个辩证关系了，天天打打杀杀伤亡惨重，谁都受不了。但和平下来了，没有残酷的外界压力，战士们也跟着安逸起来——更甚至，连战斗的必要都没有之后，这样完全安逸下来的族群面对突如其来的强敌只有灭亡一个结局吧！ “这是未来之人的事，他们总有他们的解决方法。至于查克拉……衰退，大约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继国岩胜想起之前袭击者透露出的只言片语，还有他自身对查克拉的怀疑，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那大约，并不是人体本身会产生之物，也不是大筒木一族天生的特性。大筒木一族只是类似寄宿体，适合盛放查克拉的容器，查克拉本身是由神树而来，大筒木一族只是将查克拉利用起来，让查克拉寄宿在自己身上——等同于人柱力。而查克拉本身有着可以分割的性质，这造成，查克拉会跟着大筒木一族的血脉被分割，分散开来，那就是现今利用查克拉战斗的忍者了。 若是被分割的非常弱小的查克拉，在过去的宿主死后，又没有找到新的宿主呢？ 大约，会被散播在空气、土地与水流之中，回归这个世界的本源。这就是为何偶尔出现带有查克拉的野兽，之后被驯化成为了忍兽。 大筒木一族的‘神树’，可能是汲取土地生命力，收集散布开的查克拉的装置。 将收集来的查克拉植入体内，变成自己的力量，就是大筒木一族所做的事。 忍者的出现是偶然，查克拉随着大筒木一族的血脉扩散到大地上，回归了这片土地。对日益查克积累量减少的忍者来说是坏事，但对这片土地来说，说不定是好事。 只不过，继国岩胜想不出大筒木一族这样做的目的。搜集查克拉，是为了变强，那他们是否有某种天敌存在，为了保存自己的种族必须依靠这种方法维持自己一直变强？ 又或者，只是大筒木一族这样以为而已，他们其实只是受神树所驱使，传播种子的愚蠢的鸟。 之前跟弟弟缘一去企鹅岛的时候，他也看过附近岛屿的旅游简介。其中说到珊瑚礁岛上生长的一种特别的树，就是靠‘捕获’鸟类来生长繁衍。 由珊瑚堆砌成的小岛上没有泥土。这种树，为了获得营养进化出的生存方法，就是树汁之中充满胶性，当鸟类被红红的果子所吸引吃掉它之后，就会发现结满小果子的树枝极为容易折断，并且一折断就黏在羽翼之上。再也无法飞翔的鸟摔落在地上，很快就死去了。它们的腐尸成为黑色的土壤，将珊瑚礁真正的变成适合植物生长的‘岛’。这种树，用当地话翻译过来的名字是‘食鸟树’。 有趣的是，也有没有死掉，最终学会在地上觅食，逐渐进化成用两只脚走路的鸟，这是唯有珊瑚岛与食鸟树所在地才有的特别进化出的品种。 在继国岩胜看来，大筒木一族就是被神树果实之中查克拉的香味所诱惑的鸟，心甘情愿被寄生，将神树之种散播到更广的地域去。而忍者，就是适应了与神树共生，没有被杀死反而活了下来的陆行鸟。 ——当然，这全部都是想象，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岩胜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去神树亲眼看一看，或许能得到更多的讯息。啊，如果是太宰老师，肯定不会犯下后知后觉这样的错误，恐怕在那个世界的第一天已经弄清楚这里的奥妙。 岩胜不得不承认，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并未多用心。他一心想要到更遥远的未来，让泉奈亲眼看看是否未来的忍者世界获得和平。那时候，他没想过，自己会跟辉夜以及她的两个孩子扯上关系。 “岩胜大人？” 泉奈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 岩胜回想起袭击者自己的敌人，略一皱眉：“来了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这是你们忍者用自己的生命与多少代的努力换来的和平。但也要小心，袭击我的敌人也有可能跟我一起来到这个时代，若发现他，不要恋战，先将我逆通灵过去。” 泉奈点头表示知道，又做了一番安排之后，才离开岩胜独自行动。以泉奈的习惯，想必是去搜集情报去了。 岩胜想起缘一，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本想问一句看，又担心如果问了，缘一误以为出什么事跑过来就很麻烦了，于是有点踌躇不决。 就在这时候，他的迷你五条悟通讯器传来新的讯息。 【大叔——！本来想要第一次跟你搭档的啊结果学校强制给我安排了搭档，讨厌啦第一次没有留下来哭唧唧~搭档是个跟我性格相反的死板的家伙，长得没我帅，哼。还有还有，我学会了好多歌！下次大叔过来一起去卡拉OK跟MTV来几场！大叔你现在歌练的怎么样？录一段给我听可以吗？好期待哦！】 继国岩胜：……？？？ 这都什么鬼？！！ “我不知道你在……等一等。” 岩胜刚想反问五条悟，突然想起这些讯息都是通过五条人偶传递出去的，也就是说，这人偶其实有类似录音的功能。于是他注入咒力查看，发现果然能翻找到之前收到跟发出的讯息，只能保存几条，但也足够了。 全部听完之后，继国岩胜陷入沉思。 ——继国缘一，齐木楠子，看来等这个副本过后，我得找你们两个好好的聊一聊。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才让我做出奇奇怪怪失了智的发言？齐木……对了，他能使用奇怪的能力，该不会…… “花满楼，可以调出以前的任务记录吗？上一个副本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花满楼查看了下：“可以，灵界为了培训目的，在任务人员行动期间都有做记录，当然有保护隐私权，并未记录洗漱更衣等私人活动。” 继国岩胜将上个副本的记录全部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面无表情的陷入沉思。 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把他弟放黑名单的事了。现在的问题是—— ——这么个熊弟弟，到底还要不要？ 趁此机会干脆一点丢掉，岂不是一劳永逸？ 心烦意乱之下，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此时已入夜，抬头就可看到窗外天空中高挂着的明月。 月光挥洒在他身上，抚慰他烦躁心绪。在熟悉的夜景之中，就连浮躁的心情也变得宁静起来。 “没有你，果然还是会觉得寂寞，我不变的旅伴。”他看着月亮，不自觉的微笑，“看着你，总觉得那些烦恼都渺小又不值一提。” 我果然，还是离不开夜晚中的月亮。他想。能来到这个时代也算不错。明天在附近逛一逛看好了，看一看这个泉奈所希望的世界。 第139章 自责与责任 两个孩子将辉夜带到了他们之前与岩胜分开之处, 当然那里除了残垣断壁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 看着一片狼藉的战斗现场，辉夜用双手按住自己的头侧，泪水静静流落。 ——太傲慢了！误以为自己吃掉了查克拉果实, 得到了神树的力量, 就能保护自己的重要之人, 从未想过……从未想过有可能对方的目标不是她！她不该, 将他卷进来！ “母亲大人！”长子羽衣质问，“那个男人是谁？他说的‘容器’是什么意思，师父是被他抓走了吗，母亲大人！” 辉夜没有回答羽衣，而是转而询问：“敌人长得什么样？” 羽村仔细的描述了一下敌人的相貌穿着，大筒木辉夜立即确认了来者正是大筒木浦式。这样就对应上了, 她每天都用白眼监测天象，若是有追兵前来她会立即察觉，可直到最近为止都并未有外星来的同族。大筒木浦式的能力极为特殊, 是时间系的能力，很可能在降临地球之后没有找到她, 因而进行一次时间跳跃，来到了这个时间点，因而她才没有察觉对方的到来。 辉夜用白眼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查克拉流向之后, 心中既是欣喜，又感一阵刺痛。 欣喜的是，这里果然有时空转移的痕迹, 这说明浦式再次使用空间转移离开了, 岩胜一个人类, 竟然凭着一己之力逼得大筒木一族的战士不得不用这种方式逃离战场。心痛的是, 她知道面对那样的强敌，恐怕他已是凶多吉少。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想，或许，他还活着，只是被浦式的法术卷入被带到别的时间去了。但是，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答案，每个大筒木一族的人能力都不同，她做不到像浦式一样进行时空跳跃，这意味着……对她来说，最后那次见面，竟然是永别。 “母亲大人！” 羽衣见她走神，忍不住又呼唤了她一声。 “兄长，您的眼——！” 已止住泪水的辉夜，这才看向自己的儿子们。羽衣的双眼充满愤怒与疑惑，他如此急迫，是想弄清自己的师父被带到哪里，他那对眼中浮现了特殊的图案——知晓其中含义的辉夜心中更为疼痛。而羽村则心有不忍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跟兄长，有些弄不清情况，显得有些慌措。 “你们如今这样狼狈，只能怪你们太弱了。” “什——？！” 羽衣听了都快气疯了，他弟弟立即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制止他跟母亲争吵起来。与性格直来直去的羽衣不同，羽村此时明白母亲的心情，她不希望告诉他们更多，让他们身处危险。她恐怕都无法对他们说出口师父去了哪里。他们应该体谅母亲的心情，等……等母亲平息下来再问就好。 辉夜不再看两个孩子，她再次用白眼看向天空，确认的确没有同族在这个星球降落，浦式那个混蛋是一个人来的，也确实离开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够强。 力量，她需要更多的力量！之前所吞下的查克拉果实之中，大部分的查克拉她都分给了两个孩子，为了让他们能活下去。她需要更多的查克拉，需要更强的力量！ 神树需要更多生命做祭品。 这是她来到这个星球的最初的任务，也是她一早就该认真去做的事。 哪怕背叛了同伴，她也需要逃生的力量，因而她也在认真的栽培神树，但是…… ……在那个人眼中，来自月亮的公主，是如此的聪慧又温柔。 唯有那个人，不希望在他眼中的自己像是一个怪物。 是她的错，为了维护这虚伪的假象，沉迷于那温柔之中，如果她早些用尽全力去搜集祭品，如果早些培育出另一颗查克拉果实，那么…… 辉夜低头看向两个儿子，用双手抚过两个儿子的脸庞。 “我……只剩下你们了，唯有你们……” 会被杀死，若被她的同族看到了这两个孩子，一定会被杀死！他们有着神树的查克拉，那正是族人一直以来所渴求的力量与生命之源！背叛了族人，背叛了职责，甚至还牺牲了唯一理解自己的人，全都是为了他们，唯有他们——定要死守到最后！ “母亲大人？” 羽衣跟羽村迷惑不解，甚至还有些畏惧，他们不清楚为何自己的母亲突然露出恐怖的表情，还散发出如此可怖又汹涌的查克拉。 辉夜收敛情绪，她告诉两个孩子，她会让人全境搜索敌人，至于他们的师父…… “他只是，回到他来的地方去了。” 来自遥远之处的异乡人，总说我是来自月亮的辉夜姬，结果却是他自己，回到了月亮去。月亮……我也想去，你所在的那个月亮啊！若是能放下一切，我什么都不需要，若我只是孤身一人，我一定……做随你而去的那个辉夜姬。 * 两个孩子飞快的长大，很快已经像个成人了。 但他们的母亲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有关敌人，有关神树，有关他们的师父到底去了哪里，好像他们永远都是母亲眼中未长大的孩子。 羽衣看起来比从前老成，没那么冲动，他没有再去追问过，但他的心思也变得深沉起来。弟弟羽村既同情母亲，又担心哥哥，最终他还是选择多陪伴兄长。在他眼中的母亲永远那么坚强自立，自从那天之后再也没见到她哭过，现在更需要他的是他心情不定，很有可能冲动行事的兄长。 终于有一天，羽衣看向漫长送往神树方向的人，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我已经搞不清楚母亲在想什么，她不再与我们说话，总是看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现在四方全都畏惧我们的部族不来挑战，母亲却一再征战残杀那些本不是我们敌人的部族，将他们的人俘虏之后送去神树。有的时候人不够，甚至将那些原本是我们部族的人送去。” 羽村为自己的母亲辩解了一句：“也许他们只是去侍奉神树，这是母亲的信仰，我们要尊重。而且那些被送去的人，本来就是敌对部族的后代。” 羽衣恼火：“他们的父母是他们的父母，跟他们毫无关系！他们跟我们一起长大，生活在同一个部族，却仅仅因为他们的血统将他们当奴隶，无视他们的个人意识，你认为这是正确的？” 羽村无法回答，内心深处，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但是，他同样又为自己的兄长如此仁爱而深深感动。他自己是一个很容易被说服，性情有些容易动摇的人，正因如此，如此坚定有自己想法的兄长在他看来无比耀眼。 “那就按照兄长您的意思吧，您是想……去神树？” 羽衣看向神树的方向：“我想，找到答案。如果母亲不告诉我们，我们就自己寻找。实际上，我觉得说不定师父并没有死。” 那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母亲什么都不说？母亲一直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敌人，神树……到底，什么是真相，怎样才能守护他的家人与部族？ 羽村回答：“那就一起去吧，兄长。无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您。” 羽衣点头，看向神树的方向，他眼中的图案——正是后世极为稀少，写轮眼进化到最终级别的标志：轮回眼！ 事实上，他并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直爽。 大筒木羽衣也有着狡猾的一面，很多疑惑，他都藏在心底，很多猜测，早让他心中冰冷。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只因他内心知道自己并不如他的母亲那般强大。在确认争取到弟弟支持之前，他依然谨慎的没有吐露自己的真正怀疑与目的。 羽村太温柔了，也太善良了，弟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母亲，正如师父曾经告诉他们的一样，羽村从未怀疑过母亲对他们的爱。 但羽衣知道，同样是爱也多种多样。有温柔的慈爱，也有更锋利，更伤人的爱。 去过神树的人，从没有人回来。 事实上羽衣对神树的真面目，已经有了稍许猜测。 他不明白母亲这样做的原因，但他有一些推测，或许那的确出自爱，母亲试图保护他们，然而——这残忍的爱建立在不断的牺牲跟啃食他人的自尊自由甚至性命的基础之上。 错的就是错的，不该用一些理由合理化之后，就当做正确的事去做。 师父竭尽一切所守护的性命，他绝不想轻易丢掉，他会竭尽全力跟弟弟一起活下去。但，这不是挑起战争，不断制造杀戮，用鲜血喂养神树的理由。 大筒木羽衣此时已经对未来会发生之事有了某种预感，但他还想最后一次，与弟弟一起，尝试去理解，尝试与母亲沟通。 他知道或许这不是母亲的错。但作为她的孩子，作为那个人的弟子，他必须负起责任在不得不出手的时候，阻止母亲陷入疯狂。 “对不起，母亲。其实我……也希望能回到从前。” 记得有一天，您心情很好，与我跟弟弟聊了很多很多。 什么时候开始，您的双眼只看着天空，不再看我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母亲，我还是希望您能跟我们多说说话。 第140章 令人迷惑的影 火影办公室一直都很忙碌, 今天也是如此。 名为漩涡鸣人的九尾人柱力，经过种种考验，现在已经是火影了。 以前的事就不一一累述，反正他当上火影的过程也是千辛万苦, 因为种种阴差阳错, 最终他还是没通过中忍考试。是的, 他是目前唯一没有通过中忍考试的火影,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小学学历的村长，真是惭愧。 不过这并未影响他成为一个好的火影。实话实说，鸣人的脑瓜并不聪明，却硬是被成堆的文件磨炼出那么一些处理政务的能力，所以说人都是逼出来的，把你逼到跟前你不会也得会。 但是, 人跟人真的不能比。他真的就没点亮这方面的技能，处理文书总让他头疼不已，偏偏他又是极为负责的人, 导致加班也成为寻常事。哪怕他将鹿丸抓来帮手，很多东西还是需要身为火影的他亲自处理。 “啊, 要是佐助当火影肯定不会这么烦恼。” 鸣人第一千零一次这样想，但他也知道，佐助因早年的经历, 性格上有偏激的一面，跟他很多政见存在严重矛盾。佐助估计是很早就察觉这一点，才选择做一个游历在村外的忍者, 他将火影大的布局把握放心交给了鸣人, 自己则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和平。 军队不会有两个首领, 一个村子不能存在两个首脑, 宇智波佐助很敏锐察觉这一点，从最一开始就坚定的拒绝了鸣人的请求，远离了木叶的权力核心，仅用力量来守护木叶。 鸣人一面感慨，一面打开拉面——好吧这么多年他也没戒掉拉面——不得不叹息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太好使，又过了这么久才明白为什么佐助这样选择。 ……果然，还是希望佐助回来帮忙，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沉浸在文书地狱！佐助，好兄弟不该一起分享吗？快来捞我！ 鸣人在火影办公桌前一边吃拉面，一边心中垂泪。但他知道，还不行，除了政见之外，还有另一个佐助不得不离开村子去调查的事……那关系到整个忍者世界。 “火影大人，这是警卫队送来的情报，请您过目！” 一个忍者拿着一个平板跑过来——平板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电器，不，科学忍具。鸣人扫一眼电子板上的内容，当他看清上面的人像照片之后，噗——的一下，拉面从嘴跟鼻子里喷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火影大人？！” 来送讯息的忍者目瞪口呆，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火影大人惊成这样。 鸣人抬手擦把拉面，又拿出纸巾迅速收拾了一下脸上跟身上的狼藉，然后盯着自己的文件大吼：“啊啊啊！我刚批好的文件！” 刚好走进来的奈良鹿丸见此场景，非常无奈的抬手挥了挥。 “你去找文秘过来，把这里的文件按照时间跟重要级别归类，高机密的留下不要动。还有桌上找人擦一擦。” 送情报的忍者连忙点头称是，小跑出去。 鹿丸走过去，很自然的接过鸣人手中的电子板：“到底是什么，把你——唔。” 鹿丸停住，额角渗出冷汗。 鸣人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怎么办，世界要毁灭了，鹿丸，我们移民到别的地方去吧！” 鹿丸用电子板拍一下自己上级的头：“别开玩笑了，这么大的村子又不会长腿，想走就能走。再说这不是好事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鸣人一愣，抬起头，随即扬起如阳光一般灿烂挥洒的笑容：“啊，说的没错，还是鹿丸你聪明。只要把它变成好事就好了嘛！啊，要不要告诉佐——” “火影大人！”刚走不久的那位传讯忍者小跑回来，一脸惊慌，“大小姐袭击门卫后跑出木叶了！” 鸣人蹭的一下直接从窗子窜出去！鹿丸跟传讯的忍者吩咐两句之后，也迅速跟上去。 * 这个村子里有形形色色的忍者，很多忍者家族岩胜依然能叫得上名字。 因而他看到长着白眼的日向一族的女孩子跑跑跳跳，也并未觉得奇怪。其实他第一次见辉夜的时候就怀疑过，她是不是忍者之中持有能透视的‘白眼’的日向一族的祖先。经历古代的旅途再回到现代，看着十来岁就四处跑跑跳跳的女孩子，岩胜越看越觉得这女孩有辉夜的直系血统，她与辉夜有些像。 ——不是指外貌，而是指白眼之中的查克拉运转方式。 单看相貌是不像辉夜，却意外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她那双眼，使用白眼时的表情，真的很像……唔，使用白眼？ 岩胜注意到女孩竟然跟看门的木叶忍者的人打起来，之后一招柔拳将对手放趴下，从正门跑了。 岩胜：…… 他怜悯的看了一眼守门，越过他跟上去。 情形有些奇怪，哪怕是和平时代，村中的居民也应该知道不经登记直接跑出去会出问题。那女孩是怎么回事？岩胜隐藏气息，悄悄跟上去。 “我来啦！这个是你要的我最心爱的东西，能把哥哥还给我吗？” 小女孩双手举着一个土做的盘子，盘子早被摔成两半，被很可爱的OK绷贴着裂缝的边缘。 一个人影出现在空中，那正是，之前曾与岩胜激战过的大筒木浦式！唯一的不同就是，比起上次见面之时他多了如鱼竿一样的道具。 浦式噗的一声笑出声：“哈，哈哈哈！那是什么，你最心爱的东西不是你的爸爸吗？那个破玩意儿算什么？” 他抬手一挥手上的鱼竿朝女孩抽去，岩胜立即现身朝对方的方向冲去，一剑斩断那特殊材料制成的鱼竿形状的刃具！ 是的，那鱼竿才是浦式战斗的主要武具，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他在用它抽去搜集查克拉，可惜与岩胜对战的时候他察觉岩胜并没有查克拉，便没用这个道具。来到全是忍者的世界，他才开始四处采集查克拉。 “小葵！快走！” 岩胜这才注意到浦式不是一个人，他的胳膊下竟然还夹着一个被捆得很结实的金发蓝眼的小孩子。 岩胜此时有些微妙。 ——想起来了，是波风水门！四代火影！他的后代跟他太像了，那个波风鸣人也是这样！眼前的小鬼也没太大变化，甚至更像水门！续炎柱一族之后，波风一族也继承了有丝分裂的蘑菇血统吗？真是有够神奇！ 等一下，白眼的女孩叫他哥哥，也就是说波风水门的后代最后跟辉夜的后代血统融合？ 继国岩胜晃神之际，敌人已经发动攻击了。 ……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 甚至不是个武者，只是个术士！ 这让他想起锲而不舍找他茬的童磨，心情直接DOWN到谷底。 “看来，我似乎让你产生，我很好说话的误解。” 岩胜面无表情看着空中的对手，可怕阴冷的阴属性咒力蔓延开来。 浦式强自让自己笑了下：“哈，这里可没有辉夜做你的支援，哪怕你能让我的术无效又能如何？你甚至连查克拉都没有。” 岩胜冷声道：“恰恰相反。正因为她不在，我也无需顾忌。像你这样的非人之物，我曾斩杀多少……早已不去细数。” ……什么？ 浦式的能力可以回溯时间，上一次因岩胜展开领域，他无法使用能力。这次有人质，他料想就算岩胜使用能力，他也能有个保险。万没想到——他被从腰间到肩膀，斜着一剑自下而上，一刀两断！夹着小男孩的那只胳膊随男孩一起掉落在地。而将他斩杀的男人，仅用单手握剑，何其惊人的臂力！ 回溯—— 岩胜又一挥刃，仿佛只是甩掉剑上的血一般，风刃扬起，仿佛什么无形之物被击碎。 为何不起作用！为什么，为什么！！！ “我已经看过一次你使用这个术，若还找不到你的法术运转时的能量节点再将其立即击破，那也太无能了。” 剑士走过去一脚踩住他的脖子，将刀刃立起，刀剑指向他的额头。 这里有角——用坚硬之物保护的，自然是最脆弱之处。 “我在通透视野上不如缘一。若是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该找到你的弱点，将你一击毙命。我在第二次战斗才找到，果然，我还是——” 剑士残忍的粉碎了敌人的头颅，作为战胜者身染鲜血，却一脸落寞。 “——还是，太弱了。” 滚落在断臂旁，被自己哭唧唧的妹妹抱住的男孩，一脸懵圈。 ——太弱了？三两下把那么强的敌人给干翻然后自称太弱了？这男的是哪里来的疯子！ “博人！你是……鸣人的女儿向日葵？”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快步跃来，赶紧查看了两个孩子的情况，见他们没事才松口气。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子，正准备道谢，却不知为何愣住了。 月下浑身染血的剑士，抬手拿出丝帕，小心擦去剑上的血液跟油脂。从前都不会在剑上留下血，大约需要打磨刀锋了，剑士这样想。 “非常感谢您的救助，我是……宇智波佐助。”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信与含糊，博人迷惑的侧头看向自己的老师，这不是老师的风格，为什么要对初次见面的人自我介绍？ 岩胜终于看向他，竟然是个宇智波？啊，仔细看，跟泉奈不是很像吗？ 于是岩胜立即使用通灵术，将泉奈召唤出来。 “泉奈，这是你的族人。” 泉奈看到跟自己如此之像的男孩也微愣了一下，随即他注意到地上的尸体。 “岩胜大人，都跟您说过再遇到他立即召唤我！” 岩胜撇开头：“这不是召唤了吗。” “岩胜大人！” 此时博人已经被解开绳索，从地上爬起来，抱好自己的妹妹，小声凑近一点问： “大叔，原来你们一族其实不是人而是通灵兽？” 佐助果断给了博人一拳。 对这小子果然不能好，否则他会蹬鼻子上脸。 “小葵！佐助！博人！” 火影大人此时已经冲了过来，正如任何警匪片一样，警察总是姗姗来迟的桥段。 佐助：“鸣人，他们没事。” ……鸣人？ 继国岩胜看向气喘吁吁赶来的青年。 的确，是金发碧眼，但是这相貌，完全看不出他印象之中波风鸣人的小可爱样，跟波风水门的相貌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这谁，整容冒充的吗？为什么会长残！成长不是说把脸拉长就叫长，你的五官为何没有跟着比例一起长！一张长椭脸配上跟小时候无差别的那双眼不觉相对太小了点吗！ “波风鸣人？” 岩胜不确定的问。 鸣人挠挠后脑勺：“哈，我叫漩涡鸣人。” 岩胜松口气，很好，认错人了。 第141章 友人的馈赠 微风袭来, 挂在长屋的屋檐之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在长廊之下半靠墙而坐的男子正在品酒，那是一张，看似少年一般年轻又极为温柔的脸孔。只是，他额角位置由伤疤蔓延开的斑纹, 渲染出几分与温柔并不相称的妖异。 另一名黑发男子跪坐在不远处, 正小心为他斟酒。此人穿着剑士服饰, 羽织是非常有特色有着不同花样的双色羽织, 看起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男人，动作有些僵硬与拘谨，对于自己所侍奉之人似乎很是敬畏。 品酒的男子听到声音，看向来客方向，一对血红的眼瞳似能看透人心一般，任谁见了都会心悸恐惧, 进而臣服跪拜。 可惜，并不包括来人。 “真是稀客，缘一先生。”男子轻笑, 朝他举杯，“来的正好, 刚从鬼灯那里要来的阎王珍藏的酒，味道还不错。” 继国缘一走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他身旁, 也随手拿了杯酒品了一口，的确不错。 “看来你在这个世界过的还挺不错，炭治郎。” 炭治郎叹口气：“只是看起来不错, 基本是被困在这个世界。我也想像你一样四处走动, 但我欠了鬼灯的人情, 而且我的族人都在这边, 也只能待着不动了，再说了，每次出去都要兴师动众打一堆报告。” 缘一冷漠：“在我面前说谎没有用，炭治郎。你，又精神入侵其他世界了吧，斯帕纳有找我哭诉。” 炭治郎温柔的笑容凝固，随即转为一个极为诡异的，极为可怕的笑容。 “发现啦，真是的，我已经很小心了。没办法，实在是太无聊了，缘一先生，没有了战斗也不用跟人类敌对的世界，虽然是我希望的世界，但是，真的很无聊很无聊。总要让我找点新的乐趣不是吗？那个控制狂通灵王将我们控制在他的监视之下，就连这点自娱自乐的权利都不给我的话，也未免太残忍了。这次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明明讨厌我，却不能杀掉我的您，想向我寻求什么样的帮助呢？” 缘一看向炭治郎，不知该做何解释。 事实上他没有那么讨厌炭治郎，恰恰相反，炭治郎跟他的祖先炭吉很像，他不可能会去讨厌这张脸的主人。但是炭治郎——又的的确确挺让人头疼，曾经给他增添许许多多的麻烦，算是类似损友的存在。 “实际上，是只有你能帮我的事，鬼王炭治郎。” 说着，缘一抬起手，除去了伪装，让那只已经如恶鬼一般的手臂显露出来。 “最近变得难以控制，你当初吞掉无惨之后也是如此吗？” 炭治郎感兴趣的双手捧起他的手臂，仔细端详，用通透视野查看之后心中明了。 “你跟我的情况不太一样，你这是……灵魂层面的变异引起的肉身变异。也就是说，肉身是正常的，是因您的灵魂太过强大自然而然的改造了肉身。您的恶灵化加重了，缘一先生。” 缘一皱眉：“我最近没怎么杀人。” 炭治郎放下他的手臂，轻笑一声。 “非人类呢？杀了吧，哪怕没有真正彻底的杀死，也难以遏制你的杀意，残忍的虐杀过了吗？” 缘一看着杯中的酒，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炭治郎的话撕破他自己内心自我安慰的最后伪装。 是啊，难道对方没有死，是能复活的英灵，是没有实体的系统精灵，他所做的行为就不叫虐杀？但是，他当时实在愤怒难耐，甚至还欣喜于对方不会轻易死去，这种想法其实已经跟恶鬼无异。 看到缘一的表情，炭治郎反倒显得更轻松了，这证明眼前这位‘前辈’尚且还存留着人心。 “虽说我的鬼王化是因无惨造成的，但是我自己真正变成鬼之时……是看着一个女孩被强盗残忍虐待，一息尚存，如若求救一般看着我的时候。” 鬼王炭治郎说着放下酒盏，看向院子之中的青草与花叶，每次看着这些美丽的事物，他的心情都能稍许平静。所以他喜欢坐在院中，看着这些自然馈赠的美丽生命。 “这只是我的推测，无惨体内的血引起的只是让肉身更容易变异这样的效果。而肉身的变异，其实也是跟灵魂层面相结合，因此剧烈的精神波动会影响到身体的变异。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鬼的血鬼术都与他们的渴望有关，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灵魂影响了肉身。” 说着，炭治郎看向缘一：“在那个时候……憎恨抓住了我，我知道不可以，但我难以自制。我吃了强盗，却一点都不觉得懊悔跟罪恶，反倒觉得快意。我那时对着死去的少女发誓，决不能让我的同族，跟我一样不得不堕入鬼道的同类被人类如此残害。” 缘一接过他的话：“现在你实现了愿望，这是一个鬼可以惩罚罪人的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之后你们不用再矛盾于人鬼冲突。” 炭治郎道：“也许是吧，这里也许就是我们鬼族的理想乡。可惜你与我不同，缘一先生。你若失去理智，恐怕整个灵界都会被卷入其中。” 缘一本想反驳说他不会，可他想起自己的兄长，想起上一个世界的种种，终究没有底气说出口。 炭治郎：“对付鬼化，我的经验就是——不要试图压抑，让它在自己的控制进行。” 缘一惊讶：“在控制下进行？” 炭治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压抑没有作用，就跟人渴了想喝水，困了想伸懒腰一样，是无法抑制的本能。已经身为恶鬼的我们，要比寻常人更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压抑它只是将它藏起来，最终只会失控。倒不如有意识的将它控制在可以调节的范围内。” 说着，他看向缘一，说不上是友好还是恶意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 “去憎恨，去愤怒，若有渴望至极的欲望那就去满足它，要点是别太心急，放慢速度，降低程度，一点一点控制你的情绪流动，这样才能让它变得可控。” 缘一沉默着，仿佛在思考，也不清楚他是否完全听懂了。 鬼王炭治郎突然道：“说起来，之前不是说终于找到了您的兄长，跟他一起在做任务？下次带他来与我见见吧？很想见一见缘一先生一直夸口称赞的兄长。” 提起这个，继国缘一就来精神了：“兄长大人很厉害，已经攻略好几个高难副本了！就是他总是为我考虑太多，怕耽误我的时间，总想独自攻略副本。而且兄长大人似乎很担心我没有朋友，下次将兄长大人介绍给你，你……嗯，最好不要说，你跟无惨的关系。” 鬼王炭治郎：“咦？难道，您的兄长，在他生前的时候也是上弦一？” 缘一那只鬼化的手背上青筋浮现：“啊，没错。都是因为无惨！他竟然欺骗兄长大人！他女装去跟兄长大人相亲，欺骗了兄长大人的感情！全部，都是那个渣滓的错！” 鬼王炭治郎变成了豆子眼：“哦？哦，这、这样的吗！” 竟然跟无惨相亲还可能看对眼了？我的天，不愧是缘一先生的兄长，这么厉害的吗！当年我都不知道上弦一跟无惨还有这么一出！ 这样看来，被无惨选做继承者，结果反而吞并了无惨意志的鬼王炭治郎，究竟会不会被当做敌人还真说不准。 缘一：“真是太可憎了，无惨，我一会儿再去一个副本杀一下无惨。” 炭治郎：“等一下，缘一先生，该不会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么做，才鬼化严重的吧！” 缘一：“难道无惨不该杀？” 炭治郎：“重要的是您的心态，心态！您这样只是单纯的泄愤，只会更加恶化！” 缘一：“要不是无惨，兄长大人也不会——” 炭治郎：“您这样，您的兄长大人恐怕会讨厌。” 缘一：“——！！！” 这话真是一句毙命！缘一，不出声了，如同中了石化魔法。 炭治郎：“真是，一遇到您的兄长有关的事，您就理智全失，当初全方位压制我的那个成熟的缘一先生到底去哪里了。没办法，如果您失控，恐怕也会影响到其他的世界，好不容易我才为鬼族找到这样的理想乡。” 炭治郎用拇指尖锐的指甲划破食指，暗红发黑的血滴垂落到地面，迅速被土壤吸收。那暗褐色，接近黑色的沃土耸立，汇聚成一个赤.裸的人形。人形成体之后，双手扶地极为礼数周全的跪下。 缘一：“……‘活人偶’？” 鬼王炭治郎的血鬼术之一，就是利用血与土制造活人偶。活人偶基本是凭空制造的躯体又设定了能力、记忆跟人格，非常类似于通灵王制造系统精灵的人工式鬼。但是如果掺入了墓土跟尸骨，活人偶的精度能提高更多，甚至能拥有生前记忆束缚死灵，如同死者复活，效果类似大蛇丸的秽土重生。 “拿去用好了，缘一先生，一定有能用到的地方。你去协助缘一先生，不要给我丢脸。” 那人形维持匍匐在地的卑微姿态：“谨遵您的命令，我尊贵的主人。” 炭治郎突然想到什么，回身走到院子角落，拿起一个花盆走过来。 “对了，还有这个，我觉得您的兄长大人一定会喜欢。” 缘一看着花盆之中长出一根长茎，上面开的不是花，而是一只眼珠滴溜溜乱转的金鱼时，愣了愣。 “噜噜噜噜~~~” 金鱼发出奇奇怪怪的叫声，是的，听起来好奇怪，但是又有点微妙的带感？ “会唱歌？你说的没错，兄长大人一定会喜欢。” 缘一火速接过来这份珍贵的礼物，觉得炭治郎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第142章 物是人非 自称漩涡鸣人的男子竟然是火影, 而且他告诉岩胜他的老爸就是姓波风，他跟母亲的姓。 继国岩胜想起自己曾见过的三代火影，忍不住稍许流露出怜悯之情。看来火影是一个耗费精力的职业，日夜操磨颜值下降可能都是小事, 最可怕的是头发都稀疏下来。 是的, 他又问几句之后确认这就是波风鸣人,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线的鸣人父母早亡, 给他登记的木叶忍者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用了母姓。是为了保护他，还是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父辈的荣耀，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自然，这些并非岩胜关心之事，他在意的是这些忍者态度很奇怪，但若追问, 漩涡鸣人又傻笑两下，岔开话题。 “我希望了解之前袭击我儿子跟女儿的家伙的情况，可以吗？” 无论从火影还是家长的角度, 鸣人提的要求不算过分。 于是岩胜告诉他自己所知的情况，鸣人听后表情更古怪了。 “那个, 岩胜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您……有没有听说过黑死牟这个名字？” 岩胜：“怎么了？” 有种不祥预感, 该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被谁给坑了？ 漩涡鸣人义正言辞：“不，没事，什么都没有。” 岩胜：“……？” 宇智波佐助看不下去了：“我就直说吧, 我们知道你来自很久以前的时代, 你是怎么过来的, 是否考虑要回去？” 岩胜没想到连这他们都知道, 于是将自己来时的遭遇告知，把那只乌龟也拿出来给他们看。鸣人表示这需要他们木叶的研发部门研究一下。 已经搜集了一些情报的泉奈表示，这就不用了，他会去找这个时代的大蛇丸。是的，他已经知道这个时代的大蛇丸依然活得很荡漾，比起他们完全不认识的木叶研发部的人，自然是走在科学最前沿的大佬更可靠。 而且对岩胜来说回到古代时代并非必要，他进入这个副本就不是冲着任务来的，而是为了满足泉奈想看看未来忍者世界的愿望。若是顺便会考虑一下任务，慢慢走剧情也没什么不好。 倒是漩涡鸣人，简直超出他所想的热情，主动带他参观木叶，还热情介绍木叶各种新设施，以及各种利用查克拉跟电力驱动的交通工具等等。 鸣人走到哪里，他的儿子博人跟到哪里，一路上还在后面很不开心的哼来哼去。 博人当然不爽，他老爸天天加班，无论是家长会运动会还是他生日，大部分时间都缺席，对家庭极为不负责。他的老爸总觉得村子没他不行，作为火影要负起责任，可博人觉得正相反，世界没了你地球又不会不转，工作这东西肯定永远都做不完，明明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老爸这样太傻了。 这样的老爸，竟然专门来做这个剑士的向导——好吧虽然的确是他救命恩人，但这跟那是两码事。这个剑士比火影工作更重要，那我跟小葵还有妈妈算什么啊臭老爸！ 泉奈则在询问佐助村子里的情况，佐助似乎也很拘谨，大部分问题有问必答的样子，但提到他宇智波一族就嘴巴闭紧什么都不说，令泉奈陷入沉思。 “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便可。” 岩胜也觉得这个火影貌似不太对劲，于是便直接询问道。 鸣人不太好意思，哈哈哈的抬手挠后脑勺：“没，不是，我只是想，如果你能喜欢这里就好啦。你看，没有了战争，大家都过得很好，这样的时代，希望您能喜欢……黑死牟大人。” 继国岩胜心中一沉。 为何会知道这个名字！还能跟他对上号！到底——又是怎样的流言，成为黑历史在广为流传！ 不，他完全不想知道！ 见岩胜板起脸，鸣人又不敢多说了，连忙继续介绍村子。 岩胜完全失去了浏览的兴趣，他找上这个时代的大蛇丸。一见面，他内心震撼！ 这个时代的大蛇丸竟然比从前更年轻！而且一副母爱爆棚的样子！为什么，难道这个副本的最大特征是母爱吗？完全无法跟他所认识的大蛇丸匹配上，无论是性格还是人设！OOC，太过OOC，系统工程师你怎么能忘记你自己最初的人设，角色崩了有没有！ 泉奈也表情复杂：“大概是因为他在这个时代有儿子，不管那是个怎么来的孩子，有了儿子就不自觉变成这样。” 继国岩胜眼神死，不，拒绝大蛇丸版本的男爸爸！对于认识大蛇丸的人来说，接受这样的大蛇丸实在有点困难！ 泉奈：“虽然这是一个很和平的世界，也是斑哥所渴望的世界，但我觉得，岩胜大人，是不是强行让世界和平，系统工程师把所有人物的性格都崩掉了？” 岩胜：“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两人沉默。 这种感觉好难受，好比他们见到的完全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些人，也不是他们所了解的忍者世界，纯粹是跑到了一个人物外形设定相似的平行空间。 他们现在的感觉，就好比，那个什么，你看过鬼妈妈这个恐怖童话吗？小孩子的爸爸妈妈很严厉，希望能有一个天天陪伴自己，对自己特别好的爸爸妈妈。结果她来到一个童话一般的世界，爸爸妈妈都对她特别好，唯一的问题是——爸爸跟妈妈的眼睛都是扣子做的。事实上爸爸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妈妈，全部都是虚假的，是女巫为了抓住她灵魂的陷阱。 ——看起来再美好和平，也不是他们所熟悉的世界与人，全部都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去问问大蛇丸，如何将那个时空移动宝具充能，之后我们顺着时间线往前走走看吧。” 岩胜道，他知道若就这样离开，并不会解开泉奈的心结，他们得弄清这个世界线与他们曾经的世界线的差异。既然这里的人鬼鬼祟祟，似乎隐瞒什么的样子，那就亲自去确认好了。 “岩胜大人，您不用为了我——” 岩胜看向泉奈：“不，是你不用为了我，一直将自己的执念揣在心里。我没有脆弱到必须依赖你，泉奈。虽然有你陪伴，我很高兴，旅途也不再寂寞。但是我希望你能更自私一点，我的执念是唯有我自己能解决的我的问题，我的赎罪是唯有我亲自去做才有意义。泉奈，别多想其他的，去解决你的执念，这也是我的希望。” 泉奈心中抽疼，岩胜大人，最终还是发现了吗？他其实……现在的执念之一，就是岩胜大人。他希望能帮上这个人，他不想让这个人被一直困在无尽轮回之中。可是，有着这样想法的他，却让岩胜大人担心了。这样下去会变成他也成为困住岩胜大人的执念之一，唯有这件事绝不可以。 “我明白了，岩胜大人，就让我们……往前回溯，看一看是怎样的过去形成了这样的未来，眼前安逸又难以想象的和平，是否是我与斑哥真正所追求的未来吧！” * 继国缘一进入副本之中。 按道理木叶应该是安全区，在未进入剧情之前，他应该能见到兄长大人才对。 然而他用通透视野看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兄长大人。 “兄长大人？” 缘一试图用系统短信来联系兄长大人，却发现，啊，恭喜，他又被拉入黑名单。 为什么，兄长大人，为什么又不理我了？ 该不会，兄长大人是骗我的，兄长大人又准备抛下缘一？ 难道是发现了？发现我其实是…… “斯帕纳，最近兄长大人那边发生了什么？” 系统工程师斯帕纳身心疲惫：“缘一大人，您能不能去匹配一个系统精灵，我真不是您的随身助理我也很多事的——啊，糟糕了，缘一大人。我这里显示，您的兄长有之前调用查看上个副本的记录。您是不是，上个副本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缘一：“……。” 啊。 缘一现在无比怀念楠雄A梦，如果万能的齐木楠雄在，他也不用如此苦恼那件事穿帮之后惹兄长大人生气了。而且，说到底明明就是齐木君漏超能力造成的，不是他的错，他只是跟兄长大人一起唱歌而已他做错了什么，兄长大人，真的不是我，是齐木干的！ “伤脑筋，我得快点去找兄长大人，解释清楚误会。”缘一捧着怀中的金鱼草，心想就用这个做赔罪礼物好了，“可是兄长大人在哪里呢？斯帕纳？斯帕纳？” 系统工程师没有回答，不知道是忙别的去了还是在装死。 缘一有些失望，此时已有刚刚赶到现场的忍者将他与他身后跟随之人层层围住。他偏过头，以随口问路一般的神情问那些忍者：“你们，可知道我的兄长大人在哪里？” 这情景太过诡异，面对明显充满敌意的忍者，他的自然表情与现场形势格格不入，反倒让那些忍者毛骨悚然，仿佛看到难以理解的事物。 跟随在缘一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随行者突然开口。 “请交给我好了，缘一大人，我尊贵的主人的命令是让我协助您。我呢，还算比较擅长问话。” 缘一微笑：“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 第143章 这弟弟不能要了 这一次时空降落点依然是木叶村附近, 岩胜已经发现这款宝具改变的可能只是时间而非地点。也就是说它只是一个时间移动宝具，基本不怎么改变空间坐标。 当然，也未必落点那么精准，毕竟地球是会自转的, 它瞄准的是做移动之前的位置再经校准现在时间点的位置, 在那附近最安全的落脚之处。 确认这里是木叶村附近之后, 泉奈查看了一下木叶的情况, 确认入城的警卫不是宇智波一族，而且要远比未来的戒备森严，他心中不知是该难过还是松口气。 看样子，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是宇智波已经脱离了木叶核心的位置，泉奈记得在岩胜大人做火之国大名的世界里，宇智波一族还是木叶的警备队。警备队是一个容易跟居民发生冲突, 招人嫌的位置，但若是能融入的好，也会成为木叶赖以生存的依靠。将木叶的安全防御交给他们, 无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已经算是木叶的火影对宇智波付出的最大诚意。 宇智波一族在这个时间点不是警卫队, 昭示着宇智波一族的情况并不好。 泉奈舍弃了宇智波的姓氏，但不免依然挂心族人。一方面，他担心像宇智波鼬一样的孩子的未来；一方面, 若说他对于背弃了斑哥的族人毫无怨愤也绝无可能。 或许……他想看到并非是和平的未来，而是‘牺牲了斑哥’‘背叛了斑哥’的那些宇智波，是否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未来。而斑哥, 牺牲了对千手一族的仇恨, 却被友人背叛, 付出如此之大代价所换得的未来, 是否值得如此。 他，大约还是不甘心。 ——我其实并不希望您有那般伟大的宏远与理想，比起宇智波，比起忍者世界的和平，我更希望您能获得安宁与幸福。 泉奈很快告诉自己，斑哥的灵魂已经安宁了，这是某一个副本世界而已。 凭泉奈的能力很快弄到了路引，就是拿路引回来的时候，看到三两个年轻人围着岩胜大人，拿到什么东西之后很开心的走了。 见他们不是忍者，泉奈也并未警戒。他走过去询问情况，岩胜也一脸莫名。 “他们……说要我签名，好像是一部电影里的角色跟我很像，他们以为我是那个角色的演员。” 说完这个，两人沉默了。 不，会，吧！ 说到跟岩胜大人很像的，不就只有一个吗？ 不，等一下，这是忍者世界，改变容貌的忍术也很多，说不定只是巧合？等等，巧合为什么要变成岩胜大人的容貌？ 两人顿时觉得得这个电影演员可能有问题，于是泉奈帮岩胜做了简单的易容之后，两人进入木叶，直奔电影院先去了。 ——先得弄清这个电影是怎么回事！ 别说，这个叫做《月下美人》的电影还挺火，前面几场都是满场，幸好这个时代依然有黄牛这种经久不息的票贩子存在，才让他们不用等太久便可入场。 他们入场前，看到前一场出来激烈讨论的观众，大部分女生都哭哭啼啼，偶尔个别的男生也一副忍泪不止的样子，让两人好奇心更强了。 究竟，是什么电影？爱情片？那多数跟缘一没关系吧？缘一跟爱情片完全难以匹配，想象不能。 电影开场，泉奈还很细心的买了观影小吃跟饮料，两人严阵以待等着开片。 泉奈扫一眼周围，注意到，好像来看电影的都是情侣？果然这是爱情片？那么多数跟缘一大人没关系吧？ 电影开始了，前半部分一直都是只有动作跟背景音乐，没有声音。不过从动作你能猜测出剧情，故事是这样的，一个超级大美女从森林里走出来，来历不明，但是她太美了，于是被带去见部族的族长，等同于那个时代的王子。 王子一见钟情，但美女拒绝了王子的求爱。王子坚信滴水能石穿，于是收留美女好好供着。 哦，好传统的套路。 看到王子就是个普通的帅哥，两人均是松一口气。岩胜想，既然不是男女主角，估计那个跟自己相貌相似的角色演了配角，再往下看看后面应该会出来。 在那之后，美女怀孕了。 岩胜：“……？” 侍女们都以为是王子的孩子，但王子脸色阴沉。 岩胜：“——！” 我以为王子是男主，结果上来就被送了一顶绿帽？ 这还没完，有另一个部族的族长，早就看上了美女，于是去挑拨离间，王子立即信了，于是派人去追杀美女。美女捂着肚子跑，身边的侍女都被射了个一箭穿心，画面极为凄惨。 ——王子竟然是反派！完全没想到！ 这下连岩胜都开始感兴趣后面的剧情了。 美女捂着肚子跑啊跑，跌到在地，艰难向前爬，看着好可怜，让人心都碎了，有的泪腺脆弱点的小女生已经哭起来。 泉奈拿起一条红薯干塞在嘴里，心想这段效果处理倒是不错，但正常弱女子，这么折腾早该早产了，导演这段拍的好夸张。 美女爬到一颗树前，艰难扶着树干站起来，树上结着一颗金光闪闪，任何人看了都觉得跟24K金一样的果子，美女立即把它摘下来吃了。 岩胜：……这段处理太戏剧化了，这么明显有问题的果子，别人为什么一直都不吃就等她来摘？好吧忽略这点，单看她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吃下去也很奇怪。 紧接着，美女身上闪烁金光，爆SEED了！她LEVEL UP，直接变身——是的，变身！她脑袋上长出来角，然浮在空中，手一挥，敌人全灭！ 在观众的惊叹之中，继国岩胜，表情凝固。 “辉夜大人，辉夜大人？” 随着侍女的声音，躺在床上的美女睁开眼，原来，前面那些都是她的回忆跟梦境。 继国岩胜冷汗，这个女演员长得跟辉夜差远了，所以哪怕是白发白眼，他也完全没看出那是辉夜！等等，这个演的竟然是辉夜！难道、难道说——！！！ 是的，就是那个难道！电影后面的剧情就是辉夜去看两个孩子练习武术，之后又出门，偶然遇到了名为黑死牟的剑士。 当看到名为黑死牟的剑士，在大荧幕面无表情的登场时，岩胜手里的饮料外壳直接被他捏扁，泉奈吓了一跳，赶紧找丝帕为他擦手。 剧情继续，原来这位武士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面无表情。但是从辉夜各种反应来看，暗示这应该就是孩子的爸爸，因为什么原因跟辉夜分开了，完全不记得爱人，所以才没有回来找辉夜。 好不容易找回爱人的辉夜，各种约约约，试图让爱人想起她，可惜他完全不记得辉夜，辉夜难过的晚上偷偷垂泪。 于是辉夜请剑士做孩子们的师父，剑士见到了两个孩子，表情柔和了很多，可能父子之间的感应吧，他对两个孩子很耐心，到后来完全从师父变得更像是父亲的角色。 于是辉夜有一天夜里去剑士房间，把真相都告诉他，说到最后都哭了，剑士最终长叹口气——镜头转到第二日。 是的，这个镜头跳转就很灵性了，大家自动脑补不可说情节。 岩胜：“……” 辉夜跟剑士相处的时间更多了，后续完全言情小说发展，就是剑士一直面瘫，大概是没有关于辉夜的记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后如同任何一个言情小说的套路，坏人出现！原来辉夜是来自月亮的公主，月亮上的国家也在打仗，辉夜就是逃出来的其中一方的公主。另一方的坏人打赢了，于是来找公主，发现公主竟然有儿子，这可不行，是敌国公主的血脉，必须干掉才能维护他们的统治，于是来杀两个孩子。 这时候，剑士勇敢的挡在两个孩子面前，与坏人打打打，最终同归于尽。两个孩子逃走后找来母亲，却依然来晚了。 于是过于痛苦的辉夜女王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她总怕月亮里的坏人再来杀她两个孩子，于是把任何接近两个孩子的人都当做敌人，还信奉邪.教，用人命献祭，想保佑孩子平安。 但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完蛋。于是两个儿子商量了一下，终于在一天发动政变，把神经病了的母亲给关起来。 “母亲，别哭了，我们会请最好的医生来治疗您的。” 小儿子羽村难过的隔着铁窗劝说自己的母亲好好治病。 然而第二天他来看母亲，却发现铁窗里空无一物。 大儿子羽衣叹口气，看向天空：“母亲一定是回到月亮去了。” 月亮里的公主回到了月亮上去。 正如小时候听到的童话故事一样。 最后镜头切换，就是辉夜跟武士的背影，消失在圆月中的画面。 “呜呜呜呜！” “太可怜了，辉夜姬！” “这两个儿子真不孝！生他们还不如生叉烧！” “但是他们也没办法，难道让她继续杀人？” “呜呜呜我明明早听过辉夜姬跟黑死牟的传说了，没想到实际看完电影还是哭成狗！”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幸福，导演，二次创作一下让他们幸福啊，为什么连电影都不能让他们HE，太惨了，实在太惨了！” 在此等背景声音之中，继国岩胜面无表情，双手紧握扶手，甚至有点头晕。 结果，这还不算完！片尾的时候演黑死牟的那个武士，手中抱着一盆奇怪的不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的东西站在荧屏中央——那是金鱼？是金鱼吗？为什么是长在根茎上？ “兄长大人，您能看到这个电影的话，请打开通讯频道，兄长大人，这个是给您的谢罪礼物，请不要讨厌我，之前的那件事是误会，都是齐木造成的。兄长大人请快跟我联系！” 岩胜：“……” 把他从通讯录里删除吧。 第144章 选择与动摇 岩胜气的七窍生烟, 差点就发断绝关系的信息再删掉联络，还是花满楼把他劝住了。 花满楼劝说他，缘一应该是真不知道之前岩胜的经历，才参加了这个电影演出, 情节扭曲这么严重一看就是后人根据历史谣传改编的。缘一完全不知道这个剧本不符合实际才参演的, 这不说明缘一没像从前一样盯梢他吗？缘一按照他说的做了, 他却发火, 会让缘一更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大约从缘一看来，如果这个剧本是真的，兄长曾经跟一位美女阴差阳错的错过，那么自己出演一部纪念性的电影安慰兄长，还能跟兄长留个讯息说不定能联络上。也就是他为了能留言给你，勉强去做自己不擅长的演戏, 这就好像庆祝生日结果做出难吃生日蛋糕的小孩，本意不坏。 岩胜：“那就还是拉黑名单。” 花满楼：“……您要是一直把他拉黑，让他联系不上, 他会做出比这更夸张的事也不一定。” ——扎心了，老铁！完全有可能！ 【不要来找我！让我独自完成这个副本, 不是之前跟你说好了吗？你的事等副本结束再跟你算账！】 发出这条讯息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才看到回复。 【知道了, 对不起，兄长大人。】 岩胜看着这条消息，不禁皱眉。 这么干脆利落的老实听话, 完全不像缘一的风格。按理讲他应该松口气才对。为何反倒有更强烈的不好预感？ “哼, 反正只是嘴里答应, 实际上还是从不悔改。这样下去我身为兄长的尊严被他践踏的一干二净——可恶, 为何他这样的强大！” 追根究底，还是他不够强，才被这家伙蹬鼻子上脸！否则按道理兄长被弟弟如此戏弄，按住打一顿就解决了！可恶啊，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太弱，打不过缘一所致！一定要趁这段时间提升自己的能力，就算最终赢不了也得多少讨回一点面子才行！ 继国岩胜下定决心要提高自己的武力值！ 泉奈：……到底该不该提醒大人，他完全把来这个时代的目的，还有副本任务抛在脑后了。每次遇到有关缘一大人的问题，岩胜大人就会失去理智。啊，作为一个体贴的下属，他还是不要打扰岩胜大人，暗自将该做的事情完成比较好。 而另一边，回复了兄长大人的缘一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条回复，神情落寞。 “我又惹兄长大人生气了。不过，你的方法真的很有用，兄长大人还是跟我联系了，香奈惠。” 戴着蝴蝶发饰的女子扬起过分温柔，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异样与恐怖的笑容。 “是吧，无论是出于哪种情绪，面对那样形式的留言无论如何都少都会给些反馈，目前来看还算是好的一方面呢，缘一大人。若是讨厌您，是根本不会给您留言，而是会索性连您的通讯方式都删除掉。” 缘一的眉头舒展：“是这样吗？也是，兄长大人在生气，证明还是有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兄长大人有在意我。” 香奈惠维持着笑容：“正是如此，不过，看样子您也快到极限了。” 缘一：“你在说什么？” 香奈惠笑眯眯看着眼前名为继国缘一，曾让他尊贵的主人应付起来都吃力的存在。 “也对呢，自己又看不到自己，缘一大人。” 她走过去，用丝帕擦拭一下眼前之人唇角，缘一慌乱抬手捂住嘴，震惊之下他的呼吸完全乱掉。 “您也坚持不住多久，这应该是心理的渴求反应在肉身。我对恶灵没有深入研究过，但想必跟鬼也相差无比——想要吃掉重要之人，几乎是每个鬼都经历过的冲动。鬼没有繁殖的必要，取而代之的就是食欲旺盛。看您现在的样子，我想恶灵恐怕也是如此，越是付出强烈感情的对象越能引发食欲。” 缘一咬牙：“我……没有……” 香奈惠用双手按住他的脸，轻声劝说：“没关系，不用担心，缘一大人。我尊贵的主人派我来是为了帮助您。我们先离开这个副本，刷新一下您的身体数据，之后再回来争取您兄长大人的谅解。” 缘一被说服了：“兄长大人还会原谅我吗？” 香奈惠回答：“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帮助您，不会让他……逃掉。” * 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陪伴在鬼王炭治郎身边，穿着双色羽织踌躇万分的男人开口。 “真的没问题吗，炭治郎大人，您所制造的‘活人偶’之中，唯有香奈惠因年代久远，所以墓土与骨能提取到的情报都少得可怜，再加上您没亲自见过她，因而跟原型的性格相差甚远。我记得之前与鬼杀队交战的时候……她手段相当残酷，还差点把她的继子亲手杀死，是完全感受不到人性的失败之作。” 之前说过，鬼王的活人偶有类似大蛇丸秽土重生，驱使亡魂来行动的‘死者复活’型，也有类似灵界人工精灵，凭空制造形成自我的‘式鬼型’。香奈惠就是看起来像是前者，其实更趋向于后者的活人偶。用这样的活人偶来攻击鬼杀队，比起武力打击更多是精神方面的攻击，当年鬼王与鬼杀队的一战其中惨烈，单凭这几句话便可以想象。 鬼王炭治郎轻笑：“不，不，不，师兄，那可是杰作。将爱恋与思念完全剔除之后，剩下的强烈的那部分还能运作，不证明她就是最纯粹的‘活人偶’吗？她是驱鬼术极致化的结晶，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类似通灵王所制造的那些‘人工AI’呢。只不过构成她的核心执念比较疯狂，所以看起来更接近恶鬼。” 炭治郎的师兄——水柱义勇，现在虽此身为鬼，却更偏向人心的义勇，依然对香奈惠的情况感到担忧。 “不用担心，师兄，她的执念其实也挺单纯的，就是‘恶鬼与人共存的世界’。到现在我们已经能与人共处，想必她的理想就成了‘人与非人共存’。对现在的缘一先生，一定是一剂良药。” 就是她的‘共存’，跟从人类角度时的理解恐怕不大一样。毕竟，在恶鬼来说，将人吃掉维持微妙的生态平衡也是共存的一种。 “虽说‘治疗’的方式恐怕会有些粗鲁，接下来就看您会怎样做了，缘一先生。” 恶灵的形成必有其核心，满足其核心的渴望，其结果不外乎要么是恶灵得到超度解脱，要么是恶灵固定了形态，形成为难以轻易拔除的存在。 天地之间无限趋近于神灵的大恶灵，最终会选择怎样做呢？ 炭治郎抬手折下一段紫藤花的枝叶，任由它对自己的手掌烧灼与腐蚀。 ——差不多该察觉了吧，缘一先生。我已经将能引发剧烈反应的酵母丢到这微妙的平衡里，你并没有，通灵王所说的五百年时间来做决定。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刻，已经近在咫尺了呢。 “我本身不想这么早与你告别，缘一先生。但是人心与选择，就是因难以揣摩才有趣。” 第145章 本子大手的练成 “阿嚏！” 总感觉有小妖精在我没看着的地方搞事情啊。 齐木楠雄揉了揉鼻子, 超能力者如他是不可能感冒的，所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话说这段时间他也很忙碌，一如既往的陷入灾难之中。是的, 他已经把他所在世界的时间回转, 所以火山不会喷发了，但是——时间回转的对象是无法控制的！意味着，他自己也没办法进入被缘一邀请去打灵界副本的时间线！ 真是个复杂的驳论不是吗？按道理超能力是无所不能, 但超能力又遵照了某些秩序来进行, 只要存在秩序就存在这样的问题。 至于时间跳跃……还是更小心微为妙。他以前曾经时间跳跃过，结果跑到不同时间线的世界，花了千百次刷线才终于回到自己的时间线。又连续好几天担心自己回去的不是自己的时间线，而是跟那有些类似的不同的时间线，简直了，如同噩梦。所以一般情况，他会避免采用时间跳跃, 太容易跳到其他世界线。 因而, 其结果就是齐木楠雄的本体要再等一年零十一个月才能到那个缘一邀请他的时间点, 才能进入灵界副本。 ……到时候花都要谢了，世界也早没了吧。 齐木楠雄只能采取极端措施，幸好他留了个小号在那个世界，齐木喵跟本体之间还是存在看不见的联系，所以齐木楠子用全力巩固那个齐木喵的小号，还将更多的超能力注入过去，这样齐木喵拥有这些力量，总能扛过危机。 齐木喵, 你先顶着, 等过了一年零十一个月, 我再反复尝试时空跳跃，终有一天能找到你们的！ ……是个漫长的计划呢，拯救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齐神，加油！ * 齐木喵虽然获得了力量，但他没有获得告知，毕竟这个距离对心电感应来说也有点遥远。就好比你能感觉到太阳的热量，但你喊一声太阳肯定听不见，太远了。 齐木喵现在没有跟着缘一，也没有跟着岩胜，他也陷入了困扰。 是的，因为他是分.身不是本体，就意味着他没有玩家账号，无法按照正常渠道登入副本。但是他是谁，他是齐木喵，他是可以时空移动的！ ……啊，到这里，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齐木喵，现在正处于一个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副本还是真实世界的时空之中。 然后他被一个大美女给当猫抓住，抱在怀中拼命撸，它就没办法做时空转移了。 本来他还想甩开美女，然后赶紧空间移动一下，结果——嗯？它看到了什么？这个美女，竟然是漫画家？而且这个漫画内容……竟然是缘岩CP本！ ——！！！ 齐木喵两眼转圈，无比震惊！ 为什么，那么让人无语凝噎，胃疼无比，难以沟通的兄弟，会作为CP的漫画素材？简直不可理喻，他们都能成CP自己根本用不着这么辛苦的好吗！ 齐木喵一时好奇，便使用了读心术——它读取了这个女人的记忆！哦哦哦！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是读取记忆的分割线—— “香奈惠，催稿的来了。” 身为医生珠世女士，轻扣屋门之后提醒屋内之人。 屋中的少女嘴角抽搐，保持手中悬笔的姿势回话：“让他滚。” 珠世无奈：“他已经进来了。” 香奈惠冷静回复：“告诉他如果不在三分钟内滚出这里，他这周别想看到任何东西。” 珠世又道：“我提醒过他，可他坚持要见你，说是有新素材到手。” 香奈惠听了这话，没办法再说拒绝。所谓的新素材，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于是她站起身，走到屋门前拉开了门。 珠世提醒：“切不可一时冲动，虽然就连我也想把他的脑子劈开算了，但他实在很强大，只要能让他按照你的想法行动，他也成为助力。” 香奈惠叹口气：“我明白，麻烦您了，珠世。” 珠世：“没关系，请记着，我是站在您这边，跟您有着同一目的的伙伴。” ……伙伴，吗。 香奈惠看着眼前的女医生，露出温柔的笑容。 身为鬼的珠世愿意帮助自己，是为了击败无惨，以及，为了让珠世所转化成的鬼愈史郎不被鬼杀队追杀，安全的活下去。这才是珠世帮助香奈惠的原因。 若说起来香奈惠为何在这里，也是一件龌龊的糟心事。 鬼杀队的花柱，蝴蝶香奈惠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上弦之贰童磨伏击了。 这并不让香奈惠意外，毕竟上弦贰想干掉她不是一两日的事，她就是很遗憾，有很多事还未来得及完成，很多话还未来得及告诉自己的妹妹小忍，被上弦击杀也算每个鬼杀队的柱未来不可避免的命运，毕竟上弦与柱之间的实力差距过于巨大，亲自与上弦接触过的香奈惠比其他人更了解这一点。 她想，这就是当初黑死牟不希望自己离开继国城的原因，在城内她还能得黑死牟的庇护，上贰不敢对她动手。一旦离开继国城，她就只是单纯的鬼杀剑士，被上贰盯上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万万没想到，上弦之贰把她抓走之后没有杀死她，而是将他送到了一名叫珠世的女鬼这里。 “啊~真是的，找一个不被那位看到的地方好难的说，我这，全都是为了你哦小香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听到上弦贰这么说的时候，香奈惠还紧张了半天，想着莫非上贰是想拷问她有关主公大人的情报？ 万没想到，极乐教的教主大人一脸温柔的将两个本本甩在她面前。 “《鬼将之城》就不说了，内容还算还原，这本《兄与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惨大人的戏份这么少！竟然只在相亲的镜头出现过一次背影，之后就都是什么传闻之类的，完全没有正面出现过！” 花柱.香奈惠：…… 为什么你会有我画的本子，还是两本！ “你先说，你手中的本子从何而来！你对我们的鬼杀队员做了什么！” 童磨耐心解释：“你送到书商那里加印，书商有留样书，那个书商的妻子是极乐教的教徒。” 香奈惠：……！ 太过无孔不入到可怕，极乐教的教徒！ 还有把这玩意儿献给你们教主是怎么回事，你们极乐教到底在搞什么？ 童磨：“我觉得后面的剧情不够还原，根据我所知道的，那位大人跟黑死牟大人一起躲避日呼剑士的时候，不仅同住一间房，黑死牟大人还为那位大人端了洗澡用的热水！” 香奈惠震惊：“什么？这怎么可能！” 童磨意味深长：“怎么不可能，若不是以夫妻身份行走，单身男女共同住旅馆，肯定要引人注目，很快会被鬼杀队知道。夫妻的话，同吃同住一起洗不是很正常？” 香奈惠：“无惨有怕日呼剑士到这样的程度？” 童磨：“就是有啊~” ……你刚才好轻易的泄露了你老板的弱点了吧磨磨头！ 香奈惠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改这本的内容。一来故事已经很完整了，二来，我根本不知道鬼王长什么样，更无从想象他女装。” 童磨兴奋：“我可以画给你，女装的样子！是华丽的和服，特别艳丽！” ……你好像也把你老板的相貌随随便便的透露了吧磨磨头！ 香奈惠顿悟，她敏锐的发现了这只磨磨头好像很好套情报，只要顺着他的路数来。于是她果断跟教主大人敞开心扉探讨了一下有关百搭的月呼，也就是现在的上弦一黑死牟的各种CP问题。结果发现童磨这里真的有特别全面深入的猛料可挖！ 于是香奈惠除了知道无惨特别害怕日呼，无惨女装的样子，还知道了无惨跟上弦一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香奈惠心中蠢蠢欲动。啊，真是，虽然她不吃黑惨CP，但是，童磨给的猛料实在让人脑洞连连！无惨你是怎么回事，无惨你有那么多劝服手段为什么要去女装骗婚，无惨你为什么跟黑死牟单独行动就一定会女装，真的只是为了躲避日呼大人吗？无惨你的吃穿用度都是黑死牟给的，你就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童磨：“你不觉得，应该出个续集？我可以给你更多的素材，小香香，出本新的吧，这回要多一些那位大人！” 香奈惠露出温柔的笑容：“啊，素材啊，我的确想要。但是，我不吃黑惨。惨黑更别提。没办法，对无惨我生理性厌恶，厌恶的对象是无法画好CP本的，就算逼着画，也只会更糟糕。如果非要我画，那就是无惨做尽恶事，最后被甩被遗弃很凄惨死掉的本子，这样你也要看吗？” 童磨：…… 教主大人吞咽一下，用扇子掩住半边脸，很小心的小声问：“有H吗” 香奈惠：…… 是的，读者们都是诚实的，哪怕自己喜欢的 CP被虐被拆，但如果有H性质就不一样了！有H的本子怎么能不收！哪怕CP没组成，只要有H我都可以！ 香奈惠：“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是清水派作者，不会画H本的！” 童磨试图挽回：“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哪怕没有动作戏，也可以卖肉卖腐不是吗？剩下的我可以脑补！只要你能出本，稍微来点，嗯，秀色可餐的镜头，或者那个那个的暗示，我都可以！” 香奈惠死鱼眼：“太下流了，我才不会那么做。” 童磨叹口气，拿出几个本子，塞给香奈惠。 香奈惠：“……？” 童磨：“这是我让我教徒画的，他们的画工虽然不错，也有血有肉，就是，剧情完全比不上你画的。你可以先看看参考一下。对了，想要什么素材都可以跟我说，我去帮你找。就是不要离开珠世这里，那位大人还有黑死牟大人可是以为我把你吃掉了，若发现你还活着，我可就惨了呢~” 香奈惠是真的震惊了！这个鬼！竟然为了吃CP看本子，把她绑架还做出她被杀假象的吗？这也太秀了！别说无惨了，我们鬼杀队的人听了也绝对想捶死你啊！ 香奈惠思考了一下，觉得情况对自己还是非常有利，她决定暗中跟主公大人还有自己的妹妹联系一下，报个平安，然后告诉他们保守秘密，自己在这里卧底获得更多鬼的情报比较合适。而且她也不觉得上弦贰会轻易把她放跑，倒不如顺其自然留下了获得更多资讯。 香奈惠抱着探查情报的心态，谨慎的翻开了所谓‘有血有肉’的本子。 …… ………… 真是，字面上的，有血，有肉啊！ 本子里的剧情超级激烈！这本的设定是黑死牟被巫女束缚所以不吃人，但是经常啃无惨解馋。这回恰巧无惨中了人类的媚药，这东西对无惨是没用的所以他没当回事。然而他没想到吃了他血肉的黑死牟却中招了。主剧情的正菜就是黑死牟一边啃食无惨，一边不可言说的肉肉肉，一边肉还一边用敬称，什么无惨大人属下失礼了，无惨大人属下要XXX了，简直让人血气翻腾，鼻血涌流啊！ 另一本内容也是同类精彩，主演还是黑死牟跟无惨，这一次更绝，设定是日呼已经追查到附近，为了瞒过鬼杀队的眼睛防止他们给日呼通风报信，两人在被鬼杀队闯进门时当机立断现场来了一发，背对鬼杀队来了个超级香艳的姿势，鬼杀队的人被吓到以为真的搞错连忙出去。之后当然停不下来了，黑死牟以鬼杀队没走远为由继续搞无惨，搞得无惨胡话连连，而一无所知的日呼跟他们激烈Play的房间擦肩而过。 香奈惠按住鼻子，瞬间做出了判断。 ……射射我谢了。 第146章 可怕的进化 不, 不对！她的意思是，让教徒画出这东西的上弦贰，那是必须背叛无惨了。 这本东西在手, 给无惨看见, 上贰是彻彻底底死定了。 明知如此还弄出如此实质性的证据，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上贰童磨, 他就是, 如此不要命的在追CP本！ 这可能有点让人难以想象，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既然你追这个CP，你一定喜欢CP里的人，你自然不希望惹CP里的人不开心。但其实不是这样，就好比很多CP其实当事人是不认可的，但吃CP的人照吃不误。他们喜欢的是追CP, 而不是追当事人。 换算到这里, 就是, 童磨可以为了追黑惨CP，冒着被他老板发现扒皮的生命危险去追！这是怎样一种CP粉精神！ 香奈惠顿悟，她发现了切入点。 从一开始见到童磨的时候她就发现，童磨的笑容跟表情都很假。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种感情缺失的人，也许是先天性的，变成鬼了也没见治好。 但是，显然在追CP的时候，童磨相当真情实感。 大约这就是童磨难以放手的原因, 对于一个感情缺失症患者来说,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玩意儿, 那一定是要一追到底。 “好，你给我无惨的画像，我可以在下一个本子里画一些无惨。但是仅此而已，别妄想他能成为主CP，哪怕是这样也可以吗？” 教主大人诚实的发出吞咽声：“我可以！” 香奈惠道：“若我说，想看我画的东西，你期间决不能杀害人类吃人类，这也可以？” 教主大人有些动摇：“唔……不吃饭……没关系，你才能活几十年，几十年不吃饭我应该可以。就是，如果鬼杀队砍我，我会正当防卫的~若是他们太弱不小心死掉，真的不是我的问题。” 香奈惠：“你希望我真情实感的画出好的作品吧，作者的作品很受心情影响，如果你杀了我的同伴，我心情不好，怎么可能画得出好作品？哪怕你瞒着我，总有一日我知道，那恐怕后面再也画不出好作品。你考虑清楚，童磨。” 教主大人咬咬牙，答应了：“嗯，好吧，那小香香一定要画出好作品~” 充当背景的珠世难得插话：“为防止无惨发现，我会给你配置抑制食欲的药剂，我想无惨也不会随时观察看你吃没吃人，毕竟你这么讨厌。” 教主大人：“哎？才没有吧，那位大人很喜欢人家的。” 珠世：“不过我很奇怪，你既然这么中意这位女士，还为了瞒过无惨，找到可以隔绝无惨视线的我这里来，为什么没想过把她变成鬼？” 童磨思维缜密：“那可不行，那样她就受那位大人控制，画不出那位大人的本子了。” 珠世：…… 香奈惠：…… 简直无Fu*K可说！本子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原来多一门手艺真的可以在关键时候救命的吗？ 于是香奈惠就一面跟搜集鬼的情报，一面画本子，同时还让珠世跟自己那更擅长毒物的小妹蝴蝶忍勾搭上，让两位医毒小姐组成了研究毒死无惨课题小组。 俗话说的好，一入腐门深如海，从此节操是路人。本来只是打擦边球YY一下的香奈惠，自从被童磨那几本超级有血有肉的本子荼毒过之后，看自己从前的清水作品总觉得缺点什么。 是的，看过H本跟没看过H本，那是完全不同的思想升华。香奈惠非常蠢蠢欲动，但她的良知提醒她——不行，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画的，她不是上弦贰那个狗东西，她是有良知有节操的作者，她怎么能对曾经帮过自己的黑死牟下手，画他跟别人有血有肉的本子？我要稳住我清水派作家的画风，我不能被动摇！ 香奈惠之前的本子其实就比较含蓄，你说它是CP本吧，猛一看还是很兄弟情而且还比较写实。可戴着有色眼镜的人来看，这就是缘X岩X无惨的三角关系本。 本子的表现力跟张力，是跟文字完全不同的！磨磨头他就是吃了这个安利，在他看来那本无惨大人是副CP。 香奈惠决定就按照这个风格往下画清水本稳住上弦贰。但是童磨这个狗东西，怎么能放她一直清水下去？他很狡猾的又塞给香奈惠好多有血有肉的本子。 期间还有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就是，一直只是围观的珠世小姐她入坑了！ 这个很正常，两人住一起，多多少少还是会不小心会看到，看着看着本来没兴趣的珠世小姐也开始点评起来，毕竟那段历史她自己亲身经历过，能提供更多无惨有关的资料。于是香奈惠又出了个完整版本的无惨骗婚遭日呼毒打的考古本。 之后，跟珠世一起研究毒药的蝴蝶忍也跟着入坑。没办法，听说珠世在看的是姐姐画的新本子，蝴蝶忍怎么可能忍住不去看！看了她果然也加入真香行列。不过跟其他追CP（童磨）考古流（珠世）的不同，她粉的是作者——不愧是我姐姐，画什么都香！这个线条，这个比例，这个轻柔淡雅的感觉，我姐姐就是被杀鬼耽误的未来的艺术家！我要赶紧研制出毒药把鬼全干掉，让我姐姐回归正常生活，去冲击一下最佳艺术奖！ 蝴蝶忍抱着这个本子，实在太想让更多人看到。但是不行，如果被别人看到，会被发现姐姐现在的情况。她只能拿去跟主公夫妇来讨论一下，只有主公夫妇知道姐姐其实还活着。 蝴蝶香奈惠，还不知道自己的本子读者不知觉间已经又范围很广了，她还以为就是童磨跟珠世她身边的小圈子在看。 众所周知，遵照原著写剧情，多少还是有点平淡，虽然图画要比文字更动人，但都知道剧情了，就没了那个激荡感，缺少引人入胜的氛围。而且每个同人作者都是有一颗原创心，光遵照原著他们也很无聊。 香奈惠把历史情节画的差不多，感觉有点山穷水尽。她必须开始原创，而且换个角度想一想，这是洗脑上弦贰的好机会，她必须把握机会。 她已经发现了，通过上弦贰给她的本子的品味可以看出，上弦贰本身没什么感情的缘故，就喜欢看特别刺激特别激烈，近乎猎奇的本子，只有这样很强烈的感情刺激才能打动他。 结果就是，香奈惠几经思想挣扎，还是下手画了个情感冲突激烈的本。 当然，她依然不会画激烈香艳的画面，总觉得那样良心过不去。另外有一点要注意，她还没结婚，理论知识跟实践都严重不足。 这里就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很多阅历不深，误以为画H就能提高销量的画手，并不知道他们在毫无经验积累也没有实践的基础上，画的东西会OOC严重，甚至暴露出他们是处的铁一般的现实，遭到老司机们的无情嘲弄跟怜悯，作品则会成为一生的黑历史！ 很显然，童磨就是个老司机。不管他是亲身实践还是阅片广泛，反正他看H本的经验肯定要远远大于香奈惠。如果香奈惠随意尝试画自己并不擅长的H本，更有可能暴露自己是男朋友都没有谈过的魔法少女身份。 所以香奈惠采用了各种切画面，跳跃时间空间，或意境暗示等手法，在剧情上故意留白，这样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就看你怎么脑补。 骨科文学的特征就是不管剧情刺激不刺激，背德心理还是挺刺激的，虽说香奈惠画的是暗恋模式，没挑明，但情感激烈之处还是从画面跟剧情表现出来。 于是香奈惠手下诞生了第一本缘岩本，主剧情是日呼暗恋哥哥月呼，却因为剑术高强反被哥哥忌惮，每天与兄长的杀鬼生活痛且快乐。当然，这本里无惨一如既往做路人反派，就是个破坏他人感情的恶毒男人。他点破日呼的心思，月呼难以接受，觉得是因弟弟没有其他亲人才会产生妄念，于是头也不回跟无惨走了。 然后日呼找到无惨跟黑死牟，无惨这个渣渣让下属挡枪自己跑了。日呼把变成鬼的兄长关起来，还想找药方把兄长变回人，不肯死心放弃。但很快就被鬼杀队怀疑了，如果被发现他私下暗藏着鬼一定会被逼切腹。可日呼就是执迷不悟，看透一切的黑死牟拟态成自己原先月呼的模样，对弟弟温声而语，让日呼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从前，最终答应兄长的要求两人月下共饮。黑死牟骗得日呼信任醉酒之后离开（此间有微妙剧情留白），再也没出现在日呼面前。 ……内容虐的简直一批，却完美戳中磨磨头的点。 童磨他超爱吃骨科，他以前转化的一对上弦兄妹，就是因兄妹之间感情真挚的爱打动了他，他内心默认他们是骨科的——虽然其实不是，但不妨碍他脑补。自然，这也是因为童磨在人类之时也是独生子，更没有跟同龄小孩相处的经历，对于亲情啦，友情啦，爱情啦，其实区分不太清，他就全都归纳为爱。既然都是爱为什么不能有H？我觉得可以有。 缘岩新本比较戳他的，就是虐的一批的部分，香奈惠没猜错他就是喜欢感情激烈的剧情。更何况，一对双胞胎在一起，对黑厨来说是简直是双倍的快乐！童磨不认识缘一，但不妨碍把这当水仙本来看，反正无论是骨科还是水仙，这个味道都好棒棒！不愧是香奈惠太太！ 按捺不住的童磨，又把最近搜集来的情报给香奈惠，力求她获得更多脑洞画出更多的本子！ ——是的，从另一角度，这不是就是在泄露情报吗磨磨头！你为了本子什么都不管了吗！！！ 读取完全部记忆，了解前因后果的齐木喵，变成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原来这对继国兄弟，从最早的时候开始，周围就没个正常人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妖精一般都跟小妖精扎堆？ 齐木喵感到了十二万分疲惫。 这里似乎是跟继国岩胜过去有关的世界，留下来知道更多他的情报，应该有利于解决世界毁灭的危机。 但是，它已经预感到，自己又要被小妖精们折腾得疲于奔命。 我只是一只猫为什么如此喵生艰难，本体，你还记得我吗，救救猫啊！ 第147章 她的决定 实话实说, 一旦入了这个不可言说大门，很多事情，在圈内人眼里跟圈外人眼里, 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点都不夸张！ 童磨根据自己得来的最新情报，又在嗑嗑嗑，他自己一个人嗑觉得不过瘾, 当然要赶紧安利给香奈惠。安利成功, 他就有新本看了！为了本子都能背叛老板的上弦贰就是这么单纯不做作跟外面那些没理想没追求的鬼不一样！ 于是到香奈惠这里的消息就是——什么？上弦一收留了个小狼狗Cherry Boy？不不不，我不信，黑死牟还是看起来很有节操，怎么会——长这个样子？这不是我们鬼杀队的霞柱！！！天，黑死牟，竟然跟霞柱？！ 不得不承认相爱相杀梗太香了，香奈惠太太因为日黑骨科现在觉得相爱相杀梗特别带感, 一不小心就被磨磨头安利到最新消息里的黑死牟X霞柱这个新CP, 至于谁前谁后这个问题两人还做了一番争执, 最终决定在本子里不透露CP前后问题，看读者个人脑补。 哦呵，这还不够精彩，香奈惠才刚刚构思好新CP本子剧情，磨磨头又带来最新的情报——什么？上弦一把人放了？就这么放走了？ 香奈惠果断把获得的情报通知主公，之后调整了下故事结构就出了黑X霞本了。设定就是很常见的替身梗，霞柱拥有惊人剑术天分，于是黑死牟觉得很像缘一, 就找上霞柱。两人激战之后, 霞柱没死, 却暂时失去记忆（反正霞柱的确也老失忆）。于是黑死牟用心教霞柱剑技，他对其他鬼的说法是自己准备培养一个内应，但其实他只是从中看到了弟弟的影子。然而霞柱本性的善良，刺痛了黑死牟，他最终还是放走了霞柱。 ——没想到，在她构思好新本，都画了一半的情况下，主公大人给她回复，告诉她原来那个被黑死牟收留又被放走的不是霞柱，是霞柱的双胞胎兄弟！ 双胞胎！ 香奈惠震惊，笔尖都在颤抖。 ……这也太虐了吧！我还以为我画的本子已经很OOC，没想到现实能比我的创作更虐？黑死牟看到一对双胞胎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救下其中的一个，最终又放走了他又是什么心情！ 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心肝肺都在颤，怎么这么虐！虐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下得去笔！ 是的，本子太太都这样，如果看到特别虐的原作总想要在同人里来个HE，太虐了太太也受不了。于是她画风一转，把本子剧情改成了双胞胎之中的一个被带走，之后黑死牟养小孩养出感情，考虑到另一个双胞胎在鬼杀队，不想让他未来落入两难局面就离开了。于是孩子不停的寻找，不停的杀鬼，最终找到了黑死牟。 故事就断在这里，找到之后会怎样就看读者各自的脑补。 画到这里，香奈惠也没心情了。作为鬼杀队员，哪怕同情恶鬼，也要赶尽杀绝是每个队员都必须坚守的职责，哪怕是柱也不例外。香奈惠一直希望能有不用互相残杀的未来，毕竟鬼之中的很多其实本来是人类，甚至很多人跟珠世一样并不是自己想成为恶鬼，而是被无惨欺骗利用，之后想反悔也无可挽回。 普遍认为，一旦吃了人，鬼化就已经定型，再也无法转化回人类了。 但珠世就是吃过人之后，用医药的方法让自己脱离无惨的控制，而且也控制了食欲。现在甚至在上弦贰身上偷偷实验，目前的效果不算太乐观——上贰吃的人太多，他根本已经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恶鬼，最多只能控制他的食欲而已，不可能像珠世或珠世所转化的愈史郎一样完全戒断对人肉的依赖。 上贰尚且如此，更何况最早成为鬼的上弦一。 已经身为恶鬼，制造杀孽的上弦一，哪怕拥有人性，也依然是鬼。 正如她笔下的故事一样，若继续画下去，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恶鬼与人类的冲突难以调和，物种天性难以更改。哪怕再见到黑死牟，那孩子也只会杀死他，或被他杀，唯有这样的结果。可悲的是，这样的结果竟然对那只鬼已经算作是救赎了。 教主大人不知道香奈惠的纠结，他看到又出新本，津津有味的看完发现，哎，这个本子没无惨大人啊，失望。不过好像也还可以，不算难看。就是结尾断的地方太难受，他实在忍不住，让教众又补了个结局。教众按照他的要求补好结局，童磨看完很满足，于是又拿去给香奈惠看，他想，这就叫反哺吧！ 我想，任何一个太太都对他人未经自己允许，就狗尾续貂来二次展开非常敏感。更何况，童磨让教众补的这个结局，超级狗！完全是恶鬼版本的HE，在人类看来根本就是BE！ 是的，他结局让两人对战，当然黑死牟胜出，最终黑死牟选择吃掉这个孩子，这样他们就‘融为一体’了，能‘永远在一起’，跟童磨版本的送教徒脱离苦海去‘极乐净土’相当异曲同工。 香奈惠气的浑身发抖，她罢工了！ 教主大人完全不懂她为何生气，搞不清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童磨被珠世提醒，后知后觉，自己不该不经允许就擅自狗尾续貂。他自然不觉得自己很喜欢的这个结尾有什么问题，明明就是HE嘛！但艺术家，你懂，就是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作品，这次是他不对。 童磨想要补救，就在这时候，嘿，瞧瞧他发现了什么？ “小香香，小香香，别生气啦，告诉你个有趣的事~”童磨一对七彩的眼瞳亮晶晶，“里面我觉得充满黑X惨元素！非常回味无穷！” 香奈惠还在生气，但她也在听，这可是搜集重要情报，她告诉自己，绝不是因为听到黑X惨就产生强烈吃瓜冲动！ 童磨就把最近一次抓捕有花札耳饰少年的任务，无惨大人唯独没有派给黑死牟，又过了一段时间，连猗窝座都任务失败，前脚抓了个鬼杀队的柱俘虏，后脚就被小狼狗打上门把人给放跑了。现在，无惨大人又专门派给黑死牟‘抓花札耳饰’少年这个任务——是不是让人感觉非常意犹未尽？要素多到不行，太太你快产粮吧！ ——！！ 粮什么粮！我们鬼杀队的柱被抓走了？幸好后来跑掉，但以这个发展，很快就会跟黑死牟对上！ 香奈惠惊慌，黑死牟有多强大她能不知道吗？现任鬼杀队的柱，也就岩柱有可能跟其有一拼，其他人上去都是个死！更别提那个‘花札耳饰少年’，怕是要死的很彻底！ 但是她还是强自镇定，试图从童磨这里挖出更多情报。 “你说的花札耳饰少年……他长什么样，你可知道为何无惨要抓他？” 磨磨头很天真的模样用扇子轻轻抵在自己的唇上：“啊，长得也普普通通吧，不过他那耳饰，跟无惨大人记忆之中的缘一的耳饰一样。不外乎就是继国缘一的后人，或者继承了日之呼吸法的后继者？” 香奈惠：“——！！！” 很自然就把绝对是超级机密的情报泄露出来，这个鬼！ 磨磨头顿悟：“原来如此，小香你是这个意思吗！那位大人其实是怕黑死牟大人被这个缘一的后继者迷住，所以先下手为强！现在被黑死牟大人发现，索性自暴自弃，要黑死牟大人亲自抓他，以此来断绝后患！竟然是日X黑X惨！啧啧啧，男人的嫉妒还真是可怕~” 香奈惠黑线：“不要什么都想到CP上去，如果是那种原因，无惨让你们杀死他就好，没必要非要把他抓回去。需要活捉的原因，你知道吗？” 磨磨头展开扇面，优雅的扇了扇：“啊，不太清楚。但以那一位大人的性格，抓活得，不外乎是想亲眼确认对方死透了，或者干脆将其转化为鬼。黑死牟大人，不就是这样成为上弦一的嘛~将威胁变成支持自己的力量，也是一种不错的应敌方式。” 香奈惠听着心中又是一痛。是的，这不就是无惨最初对黑死牟所做的？他无法战胜缘一，所以将缘一的哥哥转化为鬼，类似人质一样的要挟，让日呼无法对鬼王轻易出手。 那么多年，日呼没有找到无惨跟黑死牟，是真的找不到，还是他不想找到？ 若找到，杀死鬼王，意味着自己的亲人也要跟着一起死去。他真的能够做到？ 香奈惠以己度人，觉得如果是她自己，想必做不到。若黑死牟是一个残酷的恶鬼，也许自己能狠下心手刃恶鬼，最后再自尽相陪黄泉路上。但事实不是这样，她所认识的黑死牟没有失去人心。或许看起来冷漠，可他对人类，对身边之人不经意流露着温柔。 香奈惠甚至可以想象，当找到了自己兄长之后，想要杀死对方却难以下手的继国缘一，看着这样的兄长会有多么的痛入骨髓，会想起，那本就是个如此温柔之人，却遭遇这等下场，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最初没有在可以做到的时候杀死鬼王。 香奈惠握紧手中的笔，最终又松开手。 她侧脸看向放在桌案边，已经数日没有碰过的日轮刀。 黑死牟太过强大，若是他为了达成鬼王的目的而攻击鬼杀队，鬼杀队必将伤亡惨重。 但，如果换做她去…… ……抱歉了，主公大人，小忍。我想赌一把。 第148章 陷阱与伪装 很多人误以为剑士、武人不善思考。 那是极为偏颇的想法。万理相通, 唯有才思敏锐，积累足够知识与经验的武者，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黑死牟人类之时不仅是名剑士, 更是一城之主, 领军作战不在少数，对战略方面的研究更是他人远远不及。只不过，身为上弦一的身份让他没有必要, 也无需多做思考, 便可轻易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敌人。 对这次无惨派给自己的任务，他很重视。一方面是无惨很重视这件事，为安抚不安又多疑的上司，他得将事情完美办好不可留疏漏；另一方面，从实际反馈来看，已经有多名鬼折在对方手上——其中甚至包括前上弦陆的堕姬与妓夫太郎。 大约是第一次折损上弦，让无惨愤怒的同时感到恐慌, 才最终愿意将这个捕获‘花札耳饰剑士’的任务交给自己。日之呼吸法传人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那少年的确将成为鬼王的心头大患。 的确,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小心思跟手段都只是徒增笑柄；但这不代表拥有绝对的武力就会仅用武力来压制对方，只有猛兽才仅靠蛮力，人优越于猛兽之处在于智慧。黑死牟可不想让自己沦为猛兽之流，此次行动他必然会极为谨慎，确保万无一失完成。 黑死牟于附近的小镇之中的客栈留下讯息之后，在竹林耐心等待。很快，那名最近才被自己转化为鬼的前鬼杀剑士, 已经来到他面前, 小心翼翼的半跪下。 “黑死牟大人。” 那是一名尚未成人的少年, 哪怕已身为恶鬼，面对曾经以压倒性力量威慑自己，并给予自己鬼血的上弦一依然心存敬畏，连呼吸都微微作颤。 ——恐惧。 极为绝对的恐惧，一直抓着他，无论是人还是鬼之时，他都被眼前这位强大到恐怖的剑士所震慑，在这一位面前，他所求之物也不过卑微活着。幸而，他的剑技与能力还算拿得出手，有幸得这位大人的垂青，给予他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而跟他一起的那些愚蠢的家伙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狯岳，有着花札耳饰的少年……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被叫到名字，令狯岳心脏紧缩，他立即将自己所知情报全数告知。 此人名为炭治郎，是一名鬼杀剑士，前不久参与过几次杀鬼行动，很走运屡次逃生，结果得到了几位柱的看重得以在他们手下学习提高。 狯岳甚至知道炭治郎所用的呼吸法与众不同，他自称为‘火之神乐’，因不清楚来源他一直在四处打探，之前还打探到炎柱那边，正巧赶上无限列车事件下弦一魇梦的袭击，结果虽然杀死敌人，却令炎柱被俘。不过听说之后炎柱又被霞柱救了出来，就是不清楚炎柱的情况是否能再度上战场。 ——被那个猫头鹰逃掉了吗，猗窝座？没有干净收尾，不是上弦叁的一贯作风，恐怕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在里面。黑死牟这样猜测。 但现在不是跟猗窝座确认的时机，而且上叁还是挺要强好面子，黑死牟直接去问，恐怕未必能得到答案。 “你……虽然离开鬼杀队，却对这些非常清楚。” 狯岳连忙道：“目前没有人知道我变成了鬼，没找到尸骨的鬼杀队员一般都会被当做被鬼吞噬殉职。与我同门的那个废……叫善逸的一直都以平常信件方式汇报日常给我跟师……桑岛慈悟郎。善逸跟炭治郎关系很好，一般他会跟炭治郎，以及另一个名叫嘴平伊之助的剑士三人组队一起行动。” “……做得很好。你要继续利用这条情报线。” 黑死牟想，这样一来目前能用到狯岳的地方非常有限，若是被鬼杀队察觉此人成为了鬼，也难以获得更多的情报。唯有等接近决战之时动用这名隐线更合适，现在还尚未到时机。 “需要我做什么吗，黑死牟大人？” 狯岳跃跃欲试，变成鬼之后他还未曾尝试自己获得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若有大型的行动，他希望参与其中，证实自己所获得的力量。其实如果黑死牟不来找他，他也会忍不住去联系鬼王。不过面对黑死牟，他总是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处。在狯岳内心深处，上弦一对他而言都是绝对优先级。大约对每个员工来说，比起山高水远的CEO，还是面试招聘自己进来的部门经理对自己更有威慑力。 “将他们……引到特定之处，你可有办法做到，在不暴露自己的基础上。” 狯岳一想立即明白这位的意思，顿时心存感激。明明可以让他暴露自己来完成任务，却选择让他继续隐藏，这显然是对自己的偏爱。狯岳手中的情报，包括鬼杀队的一些布局乃至刀剑村位置等，都是准备交给无惨换取功绩的重要情报，若暴露了他已经成为鬼，这些情报会立即刷新，失去价值。黑死牟显然考虑到了这些，并未将他当做弃卒来使用。 “我可以办到！如果以我老师的名义传讯告诉他，自己现在重病，而且想起一些跟‘火之神乐’有关的线索，想必那三人定会前来。” 这事狯岳完全不用出面，一封信的事。伪造笔记这种事他以前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相当娴熟，尤其教他写字的他的老师的笔记，默写都没问题。 到时候不管黑死牟大人把这帮人蒸了煮了，都跟他没关系，哪怕有谁真能逃出生天，也扯不到他身上，只会怀疑是哪个鬼用的特殊血鬼术模仿了笔迹骗他们前去。 黑死牟点头，同意了他的计划，不过心中已将此人标为不可信任。 ——连自己的老师都可背叛之人，又有什么不可背叛？ 作为一个背叛了世界都是师控的终极宰厨，黑死牟感觉自己跟此人道不同，不相谋。 当然这点狯岳丝毫没察觉，还认为他帮上了大佬的忙，内心沾沾自喜，觉得大佬对自己相当信任赏识。 黑死牟在狯岳的指引下很快找到雷之呼吸培育师桑岛慈悟郎的住处。 狯岳有些隐隐的激动：“要杀了那老头吗，黑死牟大人？” 这是正确判断。如果接到信件之后的善逸在跑回来之前先去信询问，让正版桑岛接到了信件，一切都穿帮了，也难以谈什么陷阱。 “不可。若他留有什么紧急联络手段，会打草惊蛇。” 狯岳犹疑：“但也不能拦截餸鸦，鬼杀队会清点餸鸦数量，容易被他们察觉。” 黑死牟思考片刻：“你在信中说……希望让自己的徒弟安心练习，不用回来，他会将火之神乐的事趁着清醒之时书写送出。写好信你就立即离开。” 狯岳点头，心想不愧是上弦一，对人心把握相当到位。的确，这样写那笨蛋恐怕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会带着朋友回来，还不敢回信让老师知道。黑死牟大人让自己走，是想趁着自己还没被怀疑的时候，立即将能用到的情报送去给无惨大人有效利用，顺便避免他被发现吧！ 于是写好信，狯岳便离开了。黑死牟耐心在不远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上门。 却不想，是桑岛慈悟郎先找上了他。 身材矮小，拄着拐，右脚为义肢的老人站在他所藏身的树林之前，抬手用拐指了指前方。 “阁下，不知你是何人，连续几日停留在此，可以劳烦你出来吗？”老人道，“你的隐藏的确很厉害，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但你所停留之处，原本盘踞在那里的猛兽不得不去其他的地方抢夺地盘，令这片林子里的秩序都混乱起来。” ——这样啊。 黑死牟想过是否要斩杀老者，不过想到连猛兽迁徙都会被发现端倪，若真斩杀老者，就会的的确确的打草惊蛇。 不行，这次任务，他要完美的完成，不可留下任何缺憾。 黑死牟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将他那极为狰狞的鬼相隐藏起来。 掩盖气息上，所有鬼都没有办法达到他的程度，毕竟‘不吃人’的鬼，目前只有他一个。 明明，在巫女死后他有很多机会继续吃人，却总会想起药毒老仙当时想要拿走佛珠护符时所说的话。 ‘既然你要吃人，这个就不需要了吧？’ ……不，他需要。 吃不吃人对他来说并无所谓，但这个，是他身为恶鬼唯一所拥有之物，他不想舍弃。 那是他的巫女，世世代代为了一座鬼城奉献出一生的巫女们的寄托，最后一任巫女已经死了，唯有这个，绝不想被任何人夺走。 他为鬼王而战，是人类的敌人，不吃人，并非怜悯敌人，仅仅是因为不想那绵长如细水的一代代巫女的人生白白的浪费。未能吃掉最后一位巫女的他，终究也不能再吃掉他人。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等待片刻之后，老人见到一名高大剑士从林间走出来。 “我……在这里等待日之呼吸的传人。”他说，“他应该即将来到此处，你所做，仅需安静等待。” 到时候，以人类的方式送你们一程，也算自己能给出的最佳凭吊。 第149章 危急时刻 炭治郎、嘴平伊之助跟我妻善逸一行人很快就要到雷之呼吸培育者桑岛慈悟郎的家。 善逸总觉得心理过意不去, 让伤还未完全好的朋友随自己一起回去。但炭治郎想找的线索自己师傅知道，既然如此，自己想回去炭治郎自然会一起, 伊之助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行动了。 “看到那边的小屋了吗？就是那里。” 站在山头的善逸指向山下的位置, 几人看去，发现那边除了一颗极高的树之外，还有湖泊, 顿时心生好奇。 炭治郎忍不住感慨：“还真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善逸叹口气：“住在这里你就不觉得了, 穷乡僻壤什么都没有，全都要靠自己动手。你明白我在鬼杀队吃到白米饭的时候都想垂泪的感觉吗？要知道在这边我想吃白米就要自己辛苦种植收割还要捉虫。这里被大山阻断，的确是修行的好地方，却不是生活的好地方，除了偶尔来这里的脚行商人，其他都要靠我跟师兄翻山越岭去进货，真亏老师他能住得下去。” 炭治郎惊讶：“师兄？之前没怎么听你提起过。” 善逸表情苦涩：“啊, 说到这个又是一件难解的事。” 雷之呼吸共有六型, 其中作为师兄的狯岳学会五型, 而我妻善逸仅学会了第一型，最终师傅决定让他们两个共同继承雷之呼吸。 这点非常让他师兄火大，简直难以忍受，费力苦学了五型的自己，跟天天哭叫逃避不好好训练的黄毛小子一个水平，简直是侮辱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于是狯岳便离开这里之后，多年都未曾回来。 知道自己师兄在鬼杀队之后, 善逸为了获得认可, 努力加入鬼杀队, 还锲而不舍的写信给师兄，希望能打动师兄，让他认可自己。 善逸叹口气：“其实我也跟老师说过，我这样的半吊子做继承人不妥当，应该让师兄做继承人。但是老师说什么都不肯，他说我能练好一之型到极致，不是任何人能做到的事，唯有我跟师兄一起才算他完整的传承下来雷之呼吸。” 炭治郎想了想，有些理解了：“我想我明白老先生的意思，善逸平常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当你集中精力时的专注度非常惊人，没有学会其他的五型，只是那五型不适合你。这是很正常的事，否则也不会有呼吸法不同的分别了，善逸只要做好自己能做的就可以了。” 善逸感动：“炭治郎——！那就把祢豆子嫁给……” 炭治郎很顺手怼开他凑过来的那张满是泪水的脸：“这跟那是两回事。” 戴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突然抬头，貌似被森林里的神奇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啊，我一会儿过去，权八郎你们先去，我很快会来找你们。” 齐木喵：……明明隐身了！我只是看看，不参与，不能改变历史。 炭治郎无奈：“是炭治郎，有情况联系我们，可以放鬼杀队的联络烟火，伊之助记得拿好。” 伊之助无所谓的将烟火揣腰间，然后转头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善逸也习惯了伊之助这种作风：“他还真喜欢山，该不会这回又带山猪来找我们吧？” 炭治郎轻笑：“啊，在他来说山林更让他安心。我们先走吧善逸！” 两人很快下山，来到培育师所住的小屋。 “老师！！！” 善逸看到自己的老师躺在被褥之中，闭着眼似乎神志不清，吓了一跳。炭治郎连忙过来查看了下情况，发现只是睡着之后松口气。 “没关系，看起来只是睡过去了，可能腰部有点扭到所以行动不便，没有其他大碍。” 说完这句，炭治郎心中咯噔一下。 腰部扭到行动不便，那老人又是如何回到屋中，再盖下被子熟睡？ 他看一眼善逸慌忙找草药，急的团团转的模样，不忍让他更加惶恐。于是自己暗自手放在刀柄上，戒备四周。果然，仔细闻来，一股很轻微的……桔梗草的味道。 桔梗对农家来说是一味很有用处的草药，自己不用也可以拿去换钱，因而炭治郎对这味道不算陌生。 他忍不住顺着这气味走出去，最终离开了小屋来到不远处的林间。 炭治郎想，莫不是路过的人将老人安置好，见他们来了便离开？那样他应该追上去道谢才是。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犯下可怕的错误。 他看到了一只鬼。 察觉是鬼，还是因对方阴冷的气息与汹涌而来的杀气。 炭治郎的嗅觉敏锐，有时候甚至能通过味道来判断人的情绪。他靠着这敏锐的嗅觉，曾经多次抓到恶鬼的端倪。只要是吃过人的恶鬼，身上总有难掩腐臭的气味，若是近期吃的人越多，这种腥味越浓重。 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距离如此之近，他都没有闻到那种常规所见的恶鬼的味道。 ……是鬼？为什么会闻不出？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没时间感到困惑，那外形如寻常剑士一般的恶鬼，转身面对他。 “那位大人想要见你，日之呼吸传承者。” 炭治郎：“……日之呼吸，您知道火之神乐？” ……为什么要用敬语！ 这种奇葩的反应，连黑死牟都一时难以接话。 察觉自己的反应奇怪，炭治郎红了脸：“对、对不起，因为一直以来都没人知道，而且您……有些像我昏迷的时候，梦中与我祖先交谈的剑士。” “原来如此，你放下戒备……是因为……这张脸？” 黑死牟解除自己的拟态，那本是防止培养师老人在被自己击昏之前拼命送信，减轻对方戒心的拟态而已。对他来说，反倒是杀死人更简单，控制鬼的力道在不让对方逃走的前提下弄昏，也花费了他一些时间。 亲眼看到对方的的确确露出鬼像，炭治郎连忙抽出剑摆出防御姿态。 鬼……果然是鬼……为什么会闻不出……为什么……尽是……桔梗的味道？ 他也发现了，那香味并非药香或花香，而是……类似某种守护一般，萦绕其中，让他完全闻不到鬼的气息。对以嗅觉来判断恶鬼的炭治郎来说，这味道完全封杀掉他最敏锐的感知器官。 在他思考清之前，恶鬼剑士已出招。 一击便迎头而来，雷霆之势难以抵挡，更别说有机会躲闪了——炭治郎根本没反应过来！ 一道黄色的身影将他带离，只见他原先站立之中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壕沟。若是没来及闪开，他恐怕早上下身分离，身首异处！ “咿！！炭治郎你这笨蛋，为什么要招惹这么可怕的家伙！一看就能看出他比我们强多了吧，逃呀！” 善逸揽着炭治郎夺命狂奔，他可是开着雷之呼吸的速度才险险躲过那一击，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雷之呼吸又不是能长时运作的呼吸法。 但显然开着敏捷的善逸带着一个人是逃不出对方追杀，又是一击下去，炭治郎果断判断出善逸带着自己会被击中，立即挣脱了他的手还将他推开原来的位置，令善逸一个踉跄，头发远远被剑风挂到一点便告别脑袋了，吓得黄毛小子口吐白沫腿软坐地上了。 “你的目标是我，没必要牵扯他人！” 炭治郎翻身起来，他已确认自己并非此鬼对手，若是继续顽抗只会招致牺牲。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再看到像炼狱大哥那样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自己的事了！ 对方沉默的看着他。 炭治郎醒悟，啊，原来这只鬼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没有伤害爷爷，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只有我！ “明白了，只要你不伤害其他人……” 炭治郎正准备朝对方走去，却被一个野猪头撞飞到树上。 “啊啊啊！说什么泄气话炭八郎！没到最后别轻易放弃！” “是啊，没到最后，为何要轻易放弃呢？”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穿着彩色羽织，如蝴蝶一般翩然而至的女子，带着笑容这样说道。隐身中的齐木喵擦把汗，幸好把人引回来了，没因为它造成少个人改变历史。 “抱歉了，黑死牟大人，又见面了。” 黑死牟看到她，沉下脸：“愚蠢。只是一时兴起留你一命，你却如此狂妄，胆敢立于我面前？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打起来了！ 炭治郎知道此时的自己只是累赘，他连忙跑过去背起善逸想要逃走，却完全没来得及。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只是转瞬之间，两者相差太大，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蝴蝶香奈惠身负重伤匍匐在地上，隐忍疼痛想再次站起来，却非常吃力根本难以行动。 ……抱歉了，小忍，姐姐要违背承诺，无法回去了。 她绝望的想。 但即便此时此刻，要被对方杀死之时，她都没有感到悔恨。 真是奇异的感觉啊，真是奇妙的感觉，我，竟然不恨现在要杀死我的敌人。哪怕他是恶鬼，与我立场敌对，我依然……并不讨厌。 黑死牟举起刀，他依然面无表情，如同他即将所做只是踩死一只路边扇动羽翼难以飞起的蝴蝶一般。 致命的一击却被挡住，一手揽着花柱白发男子面露佛祖般的笑颜。而他的另一只手臂——手持金属扇意似是意图抵挡，却被切开大半，只有一点血肉相连。 “可怕可怕，还真是狠心呐，黑死牟大人。”男人笑道，“其实人家不想打扰你的兴致，但唯有这个人不可以呢~这是我太太，不转让。” 众：“……？！！”太太？鬼还能跟鬼杀队员结婚的吗！！！ 此时善逸如果醒着一定很多话想讲。 第150章 超越鬼之界 狼狈不堪的主角三人团实名震惊！ ——惊！前来营救鬼杀队之人竟然是个鬼, 还是她老公！原来我们鬼杀队有这么震惊四野的夫妻吗？为什么我们之前不知道！ 炭治郎心酸，当初鬼杀队还那么严厉的审讯我跟我妹，嫌弃我妹是个鬼。结果你们玩的更溜的吗？嗯, 等等, 我妹呢？ 炭治郎来回摸自己后背的箱子——不是箱子是善逸！那我箱子呢？啊！对了，好像进门拜访的时候顺手把箱子放在屋里。 ……这大概就是常见的傻爸爸带崽突然找不到的既视感。 童磨想过很多种自己的登场方式。 譬如，将香香抓住, 捂住她的嘴, 让她眼看着眼前的残杀。 又或者帅气英雄救美姿态，摇着扇子说真拿你没办法，优雅挡下上弦一的攻击。 绝不包含这一种啊，现在的发展是怎么回事，超出自己想象啦～胳膊断掉有点疼，竟然用日轮刀，太狠了吧, 真淘气~~ 童磨有些难过的用扇锋将自己被斩断的手臂削去断面, 按上去再接住重生。 与此同时, 香奈惠真实吐血中：“童磨……你闭嘴！” 别对圈外人瞎说什么太太，太太的！别人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准备在当事人面前揭露自己在追对方的真人CP，而她是CP的画手吗？那样她才是真死——社会死啊！ 但是童磨会老实听话？当然不会，他放了几个冰术的同时与黑死牟拉开距离。作为一个法系他很清楚要跟剑士号近战纯粹是自杀行为，撤远了才好跑路。 伊之助一时间有些混乱，两个鬼打起来了，这算什么？到底帮谁？ 炭治郎更混乱，来救他们的那个鬼完全不是好东西, 一股腥臭味道不知道吃过多少人！但竟然是鬼杀队员的丈夫？不, 有可能是这个鬼有蛇精病, 将鬼杀队员当做了自己的老婆，不管怎样目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样子。反倒是袭击他们的鬼没怎么吃人，什么跟什么，到底什么情况？我鼻子欺骗了我？ 之后更让他们混乱的事发生了。 “啪。” 一册小本子掉落在地上。 嗯，这本来没什么出奇的，但掉落者就是那个刚把自己胳膊按回去就继续放风筝的法系鬼，就很神奇了。 再仔细一看本子的封面——众人没来得及看清，就见黑死牟走过来，将它捡起。 香奈惠震惊抬头看向童磨，刚才那个角度，她看清了，封面竟然是——极乐教版本的黑X惨高H本！ 磨磨头知道自己完犊子了，他肯定挺不过这关了。偏偏是这本，是他太过喜欢随身携带重温的这本被看到，光有黑死牟还好，里面还有无惨大人——怎么看他都得凉透。 “香奈惠，其实我一直想感谢你，”他觉得自己临死前必须要说，“是你为我打开新世界大门，我本来只吃那位大人的，是你，让我知道原来黑ALL原来也很好吃！我能获得人类的感情，全都因为你~我现在唯一的遗憾是让教徒正在画的黑X香本还没看到。” ——我服了这个蛇精病！！！ “顺便一提一想到你我都没机会看到了我就忍不住想告诉你，剧情是被鬼城选作祭品的姑娘都被拿去用了又吃有效利用，身为鬼杀队的小香香被发现身份于是当做祭品被献上，之后被按着哔～三天三夜高H本，当然不可能有马赛克绝对原汁原味。一想到留有没看过这本书成画册的遗憾而死，我真的好不甘心！” 香奈惠果断：“……请务必杀了他！” 不远处几个忘记逃跑的未成年全部变成了豆子眼，貌似，好像，在讨论什么大人的问题呢。 黑死牟看一眼手中的本子封面，又看一眼滔滔不绝的童磨——完全是以看垃圾的目光。 ……这个变态玩意儿的恶心程度竟然又升级了！ 他手中的绘图本被阴冷的火焰吞没，很快变成灰烬。 磨磨头：“咿！又精进了吗，您的月之呼吸法？” 黑死牟看向对面的目光已经是在看死人。 香奈惠含羞欲死：“不、不是啊！请听我解释，我跟这个变态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是他，都是他擅自用您出本！我从不画H的！” 炭治郎依然是豆子眼，不知为何有一种不打自招的既视感？ 黑死牟不说话，他直接抬手就又要砍——这回看起来不像会手下留情，估计会人鬼一起砍！ 被磨磨头抓着的香奈惠眼神死，不要啊，就算死也不要死在这个原因上，被高H本凑CP的正主找上门当黑历史解决，不要这样被砍死，未来的名誉都要一文不值了，这是什么魔鬼发展！ 如果世上真有什么神，佛，恶魔，QB之类她都原意去当魔法少女，只求死的别这么魔鬼，请务必不要啊！ “……？” “…………？！” 黑死牟的动作停下来，一只手依旧握剑，另一只手则抬手捂住头部。 窝在树上隐身化的齐木喵，用猫爪拍向自己的脸。 啊，都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插手，否则历史会改变，结果还是没忍住。 实在是太过超乎想象的发展，给齐木喵那种极为熟悉的小妖精搞事感，导致它不小心就出手了。 它不是物理性出手，而是直接干涉了对方的精神。 齐木喵在初见黑死牟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跟继国岩胜最大的差别——记忆。 人类的记忆是塑造人格的根本，同样一件事，会因记忆的残缺不清给出完全不同的解释。身为鬼的黑死牟并没有做为人类时的完整记忆，导致他跟人类的继国岩胜有着显著不同。 那些记忆，并非消失不见，而是埋藏在脑的最深层。大约是这些人类时的记忆对于‘长生’的食人鬼来说是一种妨碍，因而被有意无意的模糊掉。反倒完全不受感情影响的童磨那样的鬼，记忆完整且从未消退。由此来看，记忆的消失也有感情因素在里面。 齐木喵将那些黑死牟已经忘却的记忆翻找出来又重新灌输给他，选择这样做的原因，是一来那些记忆里有与蝴蝶香奈惠相关的部分，想必可以影响黑死牟现在的决定，二来么…… ……有那么一个如同剧毒之物的男人，对这个人的一生影响深重。 现在，他好似只记得那些片段相处，与离别时的悲哀之事。有时候完整的全部记忆，与零碎记忆可谓是完全不同的东西。看到拼图的一部分便去猜测整体的图案，是人类大脑的填补习惯。 有时候，事实并非想象的那样。 * 黑死牟的集中力很快从任务，敌人，该死的童磨身上，放在自己突然想起的记忆之上。 他以为，他记得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事，但其实并不是。原来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细节，那么多的事，都被他忘记了。 他也想起来，原来在现世的时候他见过蝴蝶香奈惠，甚至还与她交往过。曾经参加郊游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岩胜跟她一起背着低年级的学生去求救，他们几次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是靠互相说话，互相支持，才最终来到山下。那时候生死一线，获救之后情不自禁落泪。这就是为什么哪怕他们未能成为伴侣，分手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关注着对方，为对方的情况担心。 他想起更多太宰带他夜游的经历。其中的种种光怪陆离，又肆无忌惮。大多数竟都是救助他人。 太宰是个比看起来更温柔的人，这在认识他的人来说或许难以相信。他曾带岩胜去解救被拐卖的儿童，去破坏人体试验的研究所，去搅乱毒枭的计划……种种的种种，每一样，都最终拯救了什么人。 太宰从未讲过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但岩胜知道，那恐怕正如他所写的文字那样，是某个对太宰很重要的人告诉他，既然站在哪里都一样，就去帮助他人的一边去。 ……这在太宰治死后，让继国岩胜尤为难以忍受。 老师曾救过那么多人，可在最后，无人救他。就连他的死，也很快被时间抹除掉痕迹。 太宰的葬礼时来参加的人少得可怜。那些曾被太宰救助过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更没有人知道他何时永久的沉眠。 继国岩胜难以忍受这样的事实。 说不上原因，他就是愤怒，悲凉，又难以忍受。所以在最终察觉自己接近死亡，还是无法忘记自己老师之时，他决定舍弃死亡，舍弃太宰治曾教导过他的一切，那言传身受的‘爱’与‘帮助’并没能帮助他的老师，那么对他而言也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假的。 他知道那是假的。 全部都只是……自己这个到最后都无法反驳，也无法解脱的愚蠢学生的挣扎与呢喃。 人类的爱与帮助，反倒成为了鬼之后才体会，简直如世界对他的恶意嘲讽。到了最后的最后，却又印证了那个男人永远都是对的，他的固执与叛逆，只是自欺欺人。 身为恶鬼的黑死牟流淌下泪水。 他愧对于老师的教诲。 太宰从未言明过希望他做个好人。但是太宰一直以来带他所做的事，与他所说的话，写下的每一个文字，明明一早就在诉说—— ‘到帮助他人的那边去。’ 那话，并不是单纯的束缚。 说那话的人，恐怕想着，自己要死了，无法再继续陪伴太宰治，最起码，让他能站在阳光之下，能通过帮助他人来学会爱护与珍惜，能让更多人发现他的优点成为他的朋友，陪伴他，让他不再孤独。 ——那是祝福。 可当初读那文字的自己，却丝毫不曾明白。 正如他，背叛了老师的祝福。 …… ………… 童磨笑容逐渐僵硬，转头抱着香奈惠头也不回的跑了。 众：“……？” 没错，就是这么苟，他捞了他的本子太太就跑了，别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快去帮他拖BOSS好让他能逃走呀！ 第151章 喵的困扰 童磨知道自己再不跑, 本子太太跟自己绝对凉凉。 黑死牟大人的气息完全变了！压迫感比以往更强了，仿佛跨越了什么变成别的存在了。不知道那是什么呢？反正不是现在的上弦贰可以挑战的存在，童磨本能感到一种相当可怕的阶级压制。 更让他觉得脖子凉凉的是, 产生这变化之前, 黑死牟大人突然捂住头，呢喃了一句‘香奈惠’还有什么别的什么人的名字，就突然黯然泪下, 瞬间可怕的气息弥漫直接升级LEVEL UP了！ ——这说明什么！告诉我,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黑X香本竟然不是单纯脑洞，而是歪打正着！黑死牟大人竟然对他的本子太太是真爱吗？对不起，这个他真的没想到啊！ 磨磨头流淌下惋惜的泪水。 我想，是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实际是本子太太，很有可能还吃他跟别人的CP都无法接受。而且，之前教主大人的那番磨言磨语，他也有自知之明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如此一来更可恶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将他绿了, 跟别的鬼在一起, 还跟那只鬼一起画他跟无惨的CP本……果然这样才是真正的心理重大打击，人间惨剧吧？ “对不起，黑死牟大人，请你放过小香香吧，她只是无辜的宝藏太太~” 抱着香奈惠泪奔中的童磨话未说完，脖子真的一凉。 哦呀，脑袋咕噜咕噜滚落了。 一般鬼早化成灰死了，唯有上弦贰这个做鬼都变态的恶心玩意儿, 竟然能无头部分顺手捞起自己的脑袋, 继续抱人狂奔！ ……他断片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是一手拎着炭治郎一手举刀的，剑士面无表情的身形。 * 一所房间的榻榻米之上，血迹沾染，几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为什么呢~”上弦贰哀怨的叹息，“为什么跑的最快的我会被抓走？要抓就连另外两个鬼杀队的小鬼一起抓嘛！干嘛放过他们，差别待遇！” 是的，结果他还是被抓了，哪怕他跑的最快。 当然他不是唯一的一个，他左边是刚从昏迷中缓缓醒来，晕晕沉沉被捆绑着的炭治郎，右边是跟被简易包扎过依然伤势不轻的香奈惠。 “——为什么，同样被抓，他们都全身，我，就只有脑袋呢？”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教主大人的身体正在被鬼杀队剩下的小鬼追赶，做奇妙的捉迷藏游戏。 而毫不可爱只剩脑袋的童磨的脑袋，躺在香奈惠跟炭治郎中间。 童磨流泪：“小香香，到了这一步，你喝了我的血逃走吧，转化成鬼需要能量，你把旁边那个小鬼吃掉，然后逃走。唯有你，我珍爱的太太，我一定要保住！” 快疼昏了的香奈惠翻个白眼：“你.闭.嘴！” 还说，还说！不是你胡说八道我们能这么惨吗？ 你可能不知道，被抓，绝对不是最凄惨的。最凄惨的是童磨之前那本书以及奇怪的说法引发黑死牟的警惕，于是将他们两个跟目标任务炭治郎一起绑走，还搜了他们的身。 是的，搜了他们的身！ 香奈惠身上的日X黑本被搜走了。 ……是的，人类不免真香定律，痛骂童磨这个狗东西的香奈惠，她自己画的日X黑原稿还带在身上……这不是没来得及放下吗！ 当黑死牟拿出那本书，在他们面前翻看的时候，香奈惠已经绝望的眼神死了。 看了两页，黑死牟手中的书再次自燃。 “这种东西，还有多少，都放在哪里。” 质问的声音极为冷静，香奈惠颤抖回答：“都是童磨，都在他那里，我是被逼的，为了换取情报才听他……我画的没有不可言说内容，真的！” 炭治郎再度豆豆眼，虽然作为我方人士不该这么说，但，您这个口吻特别像夫妻犯罪团伙被抓的时候其中一方脱罪的说法啊！ 冷冷看她一眼后，黑死牟冷静的离开。 俘虏们的心沉入谷底，翻车如此惨烈，简直意想不到。有什么比画H本凑CP被正主当面捉到更可怕！那就是罪魁祸首现在落正主手里！完了完了，人间惨剧！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阵，黑死牟阴沉着脸回来，先是拎起香奈惠，拖到另外一个房间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传来凄厉惨叫，教主大人再度流下感动的眼泪。 “太好了，小香香，想必你能用亲身经历画出更好的本子！” 在做什么呢？做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呢？联想之前黑死牟大人的美人垂泪图，一定是对本子太太大失所望，求而不得直接黑化！哎呦虽然之前的祭品PLAY脑洞是很带感，但是现在上演的鬼X鬼杀队花柱的强制爱也超级鸡叫！回去就让教徒给我出新本！故事设定成隐藏身份的鬼杀队小香，扮作花魁去探查，被黑死牟大人这样那样~之后被教主大人我发现可能是鬼杀队员于是试探，又这样那样~于是被嫉火焚身的上一再这样那样回来~~哎呦我想象一下简直太香了我都兴奋了！ ……还脑洞什么，现在正真人上演，我努力一下看能不能翻滚过去看现场版，必定鬼生无憾！ 黑死牟走出来，用脚踩住翻滚中童磨的脑袋，将他拎起。 “寻常的方法似乎对你没用，专门为你，我花了一些时间。” 童磨：……为、为我？我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狂喜、羞涩，还是迟疑？羞涩吧！ “真、真的吗，专门为我~？！” 竟然真的是三人行设定！我的天，今天是在做梦吗？ 黑死牟带童磨走出房间，来到院子。 童磨瞳孔剧震。 “黑、黑死牟大人，不、不会吧，不会吧！！！” 他眼前看到的是堆积如山的——书，是的，那些本子熟悉的封面，为什么，那都是他藏在极乐教里的，黑死牟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快速度——不，等等，等等——！！！ 黑死牟一把火将眼前的本子山烧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毫不意外，上弦贰的惨叫传来。 面色阴沉的黑死牟走回房间，看向被捆绑的炭治郎。 炭治郎迷茫瞪大眼，仿佛孩子一般茫然。 “请、请问，这是……” 炭治郎吞咽一下，看着黑死牟的脸色闭上嘴。 黑死牟：“给你十天时间掌握日之呼吸法。十天之后，无论你是否掌握，我都会带你去见那位大人。” 炭治郎：“太、太短了！” 不，就算学会也没用吧？LEVEL29的小兵就算学了绝技直接去面对LEVEL999的BOSS可还行！依然不行吧！ 黑死牟：“还是你想，现在就加入他们。” “我有个条件，先让我确认之前那位女士平安无事！” 炭治郎冷静的要求。 黑死牟拎着他走进另一个房间。 当看到浑身冷汗胡言乱语要昏倒的香奈惠，跟她身上洒满的糖浆与面包屑，还有四处跑动飞舞的黑色小强与如轰炸机一般的甲壳虫时，炭治郎吞咽一下，看向身旁之人的表情充满畏惧。 “明……明白了，作为交换，无论她做过什么，请原谅她，拜托了！” 恶鬼的报复总是针对重点到让人害怕！不敢想象自己惹怒了他会遭何等报应！ 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小家子气！是的，超级小孩子气的报复手段！不能吐槽，决不能吐槽，否则不知道会被做什么！ 这么想的炭治郎，表情已经抽搐了。 ——啊，这个是因为我。 透明化猫坐在童磨脑袋边上磨爪子的齐木喵这样想。 事实上它也没想到仅仅是解决一个记忆问题，竟然直接让这只鬼升级了！ 这样必定会影响到历史进程，太过强大的对手必定会导致团灭。它最初的目的是希望这只鬼不要造太多杀孽，毕竟是未来的熟人。哪想到……黑死牟的自尊心太强了，完全准备彻底清除掉自己成为本子主角的黑历史，为防止他真的杀人灭口，齐木喵只能灌输更强烈的‘死太便宜他们，必须让他们吃尽苦头’这种想法，还给出了最贴切方案插入他自身想法来操作。 ……不然你真不知道这两个胆敢把黑死牟画成本还四处宣扬的笨蛋夫妻（香奈惠：不是，不是！！！）会是什么结果了。 但即便如此，后续发展也不妙。 现在记忆造成的认知矫正，让黑死牟决定‘帮助人类’，但作为鬼的一部分他本身承诺‘守护鬼王’这点他也没有放弃。两者冲突，黑死牟的意识给出的解决方案，就是完善炭治郎的日之呼吸之后，再把他带到无惨面前。 如果无惨选中将炭治郎变成鬼，那就是炭治郎注定要成为鬼。 如果无惨选中杀死炭治郎，炭治郎反抗，那么黑死牟将跟日之呼吸再次决斗。 这样看似矛盾的选择，同时平衡了他‘帮助人类’与‘守护鬼王’的想法，对黑死牟来说已经是严重的放水。 但是…… 齐木喵看向漂浮在炭治郎身侧，半透明的年轻武士的身影。 是的，这就是那个了，猫跟超能力者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行啊，这孩子完全不是兄长大人的对手。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助兄长，帮助这孩子……’ 果然是他。齐木喵面无表情的想。没想到没有附身他兄长，而是附身在自己传人的花札耳饰上面，那个絮絮叨叨的麻烦的兄控，从幽灵的时代就是如此难缠！完全，不想搭理这家伙，一看就是深渊预定，必须装作没看见！ ‘不帮助他的话，无惨又会夺走兄长大人……无惨……无惨……都是他的错……杀死无惨……必须杀死无惨……！！！’ 随着身后剑士幽灵散发出诡异气息表情变得可怕，炭治郎也非常突兀的转换了表情。 【我会努力完成日之呼吸，这是杀死无惨的机会，唯有无惨，不能放过！】 ……这不是完全被精神污染了吗！ …………而且看样子离附身也完全不远了吧！这特么根本就是恶灵吧！！！ 齐木喵戴的眼镜都裂了。 黑死牟听到微小的声音扭头看来，走到这边，双手将通透视野下完全暴露的齐木喵抱起来。 “啊，是迷路的小家伙。” 黑死牟很自然的揉捏了一下小白猫，毕竟不怕鬼的猫太少了，他有小心控制力道——但其实对普通猫已经是非常可怕的力道了，也幸好这不是正常猫，对按摩肩膀都需要打桩机的齐木喵来说倒是恰好。 ……还挺擅长撸猫！ 齐木喵眼神死。 暂时，无法思考。 第152章 BE高手 齐木喵从一张猫饼恢复成猫, 已经是第二天的事。 在此期间，可怜的炭治郎小朋友已经□□磨的脱发严重，醉生梦死。 已知, 黑死牟本人是没办法使用日之呼吸法的。 求问，他要如何教炭治郎日之呼吸法？ “这里, 姿势不对。” 黑死牟用剑鞘点了一下纸面, 满头大汗的香奈惠连忙修改。 手中已经拿着几页稿纸的炭治郎有些汗颜：“这、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画下来……对您来说真的没关系？” 如果这真是能让鬼王畏惧的呼吸法, 为何现在都没有任何纸张文献流传？肯定是鬼王不想泄露，让更多人学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泄题真的不要紧？ 黑死牟冷冷看向炭治郎：“你可知，为何有如此多种类的呼吸法？” “就是因为他们学不会日之呼吸法。” “截止到今日, 我也只见过你一个有天赋之人。你的先辈, 哪怕勉强自己去使用日之呼吸法，其结果只不过是燃烧寿命, 而且并未发挥其中哪怕几分之一的功能。” 炭治郎想起了自己早亡的父亲, 不由失神……啊, 父亲的身体虚弱，原来是因为这个？为了将能对付鬼王的技艺传承下来，哪怕燃烧他自己的寿命？ 黑死牟继续道：“反正，多数是我那愚蠢弟弟的指使，哪怕牺牲如此多代人的生命，也想杀死我跟无惨。在剑术上称他为神之子也不为过, 却总在这种简单的问题上却总是做出错误的选择。当初能够亲手杀死我之时, 若他能动手也不会燃烧如此之多的与此无关者的性命。故意失手, 是在可怜我吗？他有什么资格, 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我！这一回, 就让我亲自证明日之呼吸并非永远都会成为我的阻碍。他跟他的剑法, 都只是过去罢了。” ……不是。 不是的，兄长大人！为何会这样想，不是，我只是……只是…… 可惜哪怕是神之子，死亡就是死亡，哪怕是恶灵也无法将自己的想法传递出去。也许是因为他的执念跟他的怯懦，继国缘一残留的思念显然无法触动他的兄长，甚至都无法靠近他哪怕一点点，就像磁铁的两极被排斥在黑死牟所在的范围之外，只能依附着花札耳饰之上。 “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难过，”炭治郎擦了擦眼睛，“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黑死牟毫不留情削去他耳侧的头发，甚至刀都没出鞘。 “到了期限你依然学不会，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若你能够学会，我会带你见那位大人，在那一位面前杀了你。既然你不想学，我默认你选择前者？” 炭治郎立即闭嘴，赶紧看图思考学习。 香奈惠的笔一顿：“所有人，包括童磨？” 见目光聚集过来，香奈惠双眼无神的扬起笑容。 “啊，鉴于我现在的遭遇都是他害的，我比较希望如果能活下来，亲自让他付出代价。” 黑死牟冷声道：“无论我现在是否放过他，像他这样的叛徒，最终结果都一样。而且……估计你对他做什么，都一样。”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在院子里的那颗失去理想跟梦想，七彩的眼睛都褪了色，仿佛灵魂都归西的脑袋。 造成这一后果的执行人黑死牟本人，忍不住内心升起疑问：【只是一些书，至于变成这样吗？】 蹲在屋檐下的齐木喵：……至于。这就是圈外人不懂的事了，对圈内人来说烧掉所有没办法翻印购买的绝版库存真的要灵魂成灰。 而且…… 齐木喵有些汗颜的看向黑死牟，让它无语的不是此情此景，而是此情此景下在场所有人的好感度。 为防止自己的好感度超能力出错，他甚至还去看了其他关系人的好感度。 得出的答案，让喵震惊。 如果这里不是时空转换，而是灵界副本，那么恐怕就是个后宫向游戏的副本！ 他曾以为继国缘一不正常，实际上继国岩胜哪怕成了鬼，他周围的人也好鬼也好对他的好感度都高到不正常！ 困惑的齐木喵还不惜接触黑死牟常用的物品，靠读取物品记忆获得更多情报，侧面证明了真的就是这样！这个男人，继国岩胜，他哪怕变成鬼，他的人生都本该是后宫流走向！各种有意无意攻略周围的人，单箭头走向多的数不清！仅看主要人物都超过两位数！更别说什么次要人物了！ 最恐怖的是，这么一个爱情攻略向男主设置，竟然，硬是凭本事打出几乎ALL BAD END结局！简直了，选择题就算蒙也不会全错的吧！那是多么小的几率！这个人真的是凭本事BAD END！ 就譬如说这个人之前在这所屋子里，曾经养了一个小朋友教导剑术，这明显是类似美少女工厂的养成系，而且对方明明对他的好感度都已经很高，眼看都能打出好结局，硬是能操作成故意遗弃之后导致双方成仇敌套路，甚至这样，对方的好感度都没下降！ 再看眼前这位叫香奈惠的小姐姐，明明有前情提要的前女友这种基础数据比较高的设定，而且后来双方阴差阳错分开又再见，误以为是死亡却发现还活着，按照一般套路这肯定是破镜重圆的走向，结果，硬是变成现在这样让人糟心的展开！双方的好感度都有大幅减少，其原因应该是本子跟昆虫酷刑……后者它能理解，它自己也受不了这个。总之又关闭了一个送上门的支线。 更别说继国缘一了——话说，这男人哪怕持续了那么多年变成灵界使者也跟他哥误会重重，明明双方好感度都很高，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高好感度硬是能打出BAD END来！ 齐木喵看向黑死牟，最终判定，其原因，果然还是在继国岩胜身上。 这就是传闻中那种中央空调，而且是不容易被一眼看出的傲娇式中央空调，对待他人的距离根本没掌握好，跟缘一那家伙一样！他们俩的父母完全都没教他们跟人交往的基础常识！ 另一个原因是黑死牟对其他人的好感度非常的迷——他非常关照看起来有好感的人其实好感度很低，对有的人的好感度却高得离谱。举个例子，目前他对香奈惠的好感度就是329，对炭治郎的好感度是110，对他弟弟的好感度却是23101！原来之前看到三万多的好感度，是死后又增长的吗？顺便一提，对齐木喵的好感度有9399——为什么你对一只路过的普通的猫的好感度都超过差点跟你CP成功的前女友！对他手中那把剑的好感度竟然是15777，竟然比对猫都高！你到底蔑视人类到什么程度啊你这只鬼！ 对了，童磨算是唯一的一个好感度负数的对象，红色的9999，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负数，对方还没杀死，一般这种数字都是几辈单传被杀的深仇大恨了。 齐木喵，难得有些好奇鬼王无惨，乃至那个在房屋记忆之中曾被他收养的男孩的好感度，在黑死牟这里是多少。说不定非常低或者非常高。从黑死牟对他们的态度来看很难猜，好感度跟言行完全无法对上号。 炭治郎忍着恐惧问：“黑死牟先生，请问这招是这样吗？” “……你不用脑吗，发力跟重心不对。应该是这里跟这里。” 齐木喵死鱼眼，从它眼里看到的是黑死牟一边冷漠指导，一边头顶好感度 5， 10， 100的提示。炭治郎那边的好感度却是很尴尬的 100， 100， 300的成倍加。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好感度会多那么多倍的原因了。 黑死牟扭头看向齐木喵，齐木喵收回眼神，装作普通猫乖巧的喵了一声。 黑死牟沉默片刻，走过去给它一条小鱼干。 齐木喵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黑死牟头顶的 800提示。 只是一声猫叫而已，为什么，会加这么多好感！不要给我这么多好感，我感到缘一恶灵的阴气已经在注意我了！ 齐木喵很痛苦的吃下小鱼干，其实它更想吃咖啡果冻。毕竟它不是真猫，只是齐木的分.身。 黑死牟顺手撸了把猫，齐木喵情不自禁露出舒服的表情。 ……啊？ 不，不行，自己的好感度是不是也成倍增加了？ 齐木喵警觉，这个男人太有毒了！这是什么技能，天赋加好感！ 正在它震惊的时候，发现缘一恶灵已经跟它很接近了。 ……能被兄长大人撸，好幸福，我也想被兄长大人撸！ 齐木喵淡定的灵体脱离，一爪子挥开缘一的恶灵脸。 是的，能攻击灵魂的只有灵魂。 ‘连猫都要附身你这个没出息的。’ 被挥飞开一段距离的缘一不解，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猫扇。在猫的鄙视目光下，他似乎也觉得有些丢人，于是灰溜溜飘回炭治郎身边，时而不甘心的看向这边。 齐木喵皱眉，这个反应……果然不妥。 这里的继国缘一，离不开炭治郎，很像背后灵。还有思维模式很简单，之前它试过，好像不大好沟通，只活在自己的世界，眼睛里只能看到跟炭治郎和他哥哥有关的人和事。 一般这种灵更类似守护灵，有着什么执念才残存于世间，解除执念就能成佛。 可继国缘一——它所认识的继国缘一，是有非常完备的智慧跟记忆，而且强大到能被灵界当做BUG。 恶灵，是靠吃灵魂才能维持自身的成长。又是什么让缘一从普通的恶灵，成为那样可怕的家伙？ 齐木喵心生预感。 莫非…… 即将，死掉很多人。需要很多很多的灵魂与怨气，才能成为缘一形成恶灵神的养料。 ——不是炭治郎与鬼王的对峙，而是，鬼杀队与恶鬼们的全面战争吗？ 而这，如果是历史，它不能阻止，否则等同杀死现在的缘一。 ——它即将目睹，迄今为止最为强大的恶灵是如何诞生。 而且，齐木喵抬头看向黑死牟，这个男人也会迎接他的死，之后才有灵界使者继国岩胜出现。 这就是对它不喜欢做时间跳跃的原因，总会有很多事，只能看着，不可改变。 第153章 欠揍的鬼 炭治郎学习日之呼吸法的速度出奇的快。 黑死牟不禁想起, 很久之前……久到他都记不清是多少年，在他刚刚加入鬼杀队，与缘一研究月之呼吸法的时候, 继国岩胜曾经对鬼杀队其他队员的呼吸法与日之呼吸跟月之呼吸相差甚远提出疑问。 只因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继国缘一, 绝非一个藏私之人。为了灭杀恶鬼, 缘一恨不得倾囊而授，绝无可能故意让呼吸法出现如此重大的差距。 ——相差, 实在太远了。其他的呼吸法，跟他与缘一的呼吸法，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东西。 “那是为了适应他们的身体, 普通人身体能够达到的极限就是如此了, 兄长大人，我们跟他们能达到的极限不同。兄长大人是在为他们担心？” 岩胜否认：“哪有这回事。我只是觉得, 所有能对付鬼的绝技都是出自你的呼吸法, 而他们的呼吸法相对日之呼吸法相差太多, 感到有些反胃。” 这是实话。一想到岩胜自己尚未掌握呼吸法时，被其他掌握了呼吸法的鬼杀队员轻易击败，而这甚至只是日之呼吸的劣化版——继国岩胜因压力感到胃部翻滚，是很正常的事。 继国缘一偏头笑着回答：“怎么会呢，兄长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们能做到这一步，是因这是我们能力所达到的极限。到了未来, 一定会出现其他比我们更强, 超越我们的新一代, 这样想不觉得未来很值得期待吗？” …… ………… 超越个鬼！！！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继国岩胜简直真的要吐了。 缘一这个男人,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地方, 就是他对自己有多强大, 是真的心中没点B数。 此情此景，请置换成一头能够一口龙息燃尽一个国家，扇动翅膀能泯灭一座城市的巨龙，羞涩对手指说：未来会有人类比我更强的，我想象一下就觉得高兴。 ……不，作为人类代表的继国岩胜想呸他一脸血。 并不想要这样谦虚的弟弟，完全不想！ 看着一日千里的炭治郎，黑死牟不由想起来那段过去。 看吧，哪怕是人类之中出色的，也只是你的继承人而已。哪怕是他，仅仅是能学会你所创立的呼吸法，已经称得上是优秀的天才。而你竟然还妄想有人能超越创立了这个呼吸法的你？哪怕是我都依然不得不依赖于你所创立的呼吸法，只因为那是最强。 一想到缘一，黑死牟就心情复杂。 他或许，比起嫉妒，更是憎恨缘一的，憎恨那个强大到死去多年，都无人能超越的男人。 试图突破自己剑法，提升改进月之呼吸，却无从做到的黑死牟，一想到自己哪怕身为恶鬼都不得不依仗于缘一所创立的呼吸法，就愤恨难忍，胃部抽搐。 而每每这个时候，他却不由想起时透有一郎。 他只教了有一郎最基础的东西，只因有一郎使用的不是剑。 他其实，很羡慕有一郎。虽说是个迟钝的孩子，但迟钝有迟钝的好处，听说正是有一郎与上弦叁猗窝座交手，协助了被猗窝座抓走的鬼杀队炎柱的逃走。这说明，仅凭借双斧，有一郎竟然拥有跟上弦一战之力。 时透有一郎才是完全脱离了继国缘一的阴影，开创了以呼吸法为基础的剑法之外的流派。 ——若说传人，果然还是我所看重的人比你所选中的人更强，缘一。 黑死牟怎么看，都觉得有一郎要比炭治郎优秀。 炭治郎面对鬼教练六眼瞪视所散发的压力，不禁打个冷颤。 魔鬼，这个教练真的很魔鬼。曾经，他还吐槽其他的柱的各种培训艰苦，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除了吃跟睡之外就是练剑，学习，再练剑，这样的日子谁能受得了！ 更可怕的是，对方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偷偷观察了一下，貌似这只鬼的日常生活就是如此，甚至都省略了吃跟睡两项，顶多中途喝点水！ 这是什么可怕的永动机！变成鬼的不死体质被用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而白日这个对鬼来说本该危险的时间段，也在室内道场继续练剑。 _(:з)∠)_……太可怜了，这样的鬼生，相信很多鬼如果知道做鬼要这样生活，绝对不选择做鬼。 如果不是作为人质的香奈惠小姐跟他自己都是人类，需要吃饭，稍微获得了一点吃饭的时间做休息，他面临的也是如此一个练剑地狱。 “黑死牟大人……您，一直都是如此吗？每日除了练剑就是练剑，其他什么都不做？” 香奈惠小姐竟然问出来了，他的心声！ “每月……会去城里采购日常用品。除此之外，就是如此。” 香奈惠又忍不住追问：“真的不用做别的事？我是说，其他的鬼好像都忙于搜集蓝色彼岸花的线索不是吗？” 黑死牟看一眼放在屋子角落里，头发跟心灵一起苍白了的上弦贰童磨的脑袋，肯定是他透露的口风，这家伙，让他再死个几次都不够。 “在我来说，这就够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持上弦的平衡，与守护那位大人的安全。彼岸花自有其他鬼去寻找。” 香奈惠忍不住道：“我不明白，像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无惨，他是无可救药的恶鬼，若没有他，也没有人鬼之争。若是为了食欲猎取人类还可以理解，但无惨，完全是为了自身利益跟毫无道理的恶意伤害人类不是吗？” 黑死牟冷漠回答：“你无需理解。同情敌人可不是好事，他……只有我能理解，也只有我就够了。” …… ………… 角落里的磨磨头突然活了！还流淌下感动的泪水！ “小香，你听，你听听！这可不是我脑洞我多想，他本人都这么说！果然黑X惨才是硬道理！” 香奈惠没出声，不过她的确明白了为什么一个没感情的鬼会为吃CP而疯狂。天天被这么安利下去，早晚会安利成习惯。 “童磨，你想好等见到那位大人准备怎么解释了吗。” 黑死牟一句话就让童磨又在墙角继续成灰了。 对不起，无惨大人，我为了追您跟黑死牟大人的CP本所以拼命保护画你们本子的太太，不是真的叛变，请相信我？ ……如果这么说不被爆头才有鬼。现在他就只剩颗可爱的小脑袋，咿，完蛋了。 “抱歉，也许黑死牟大人有自己的理由跟坚持，但我们也有必须杀死无惨的理由。”炭治郎严肃的说道，“很多人的性命跟未来都付托在我身上，我必须斩杀恶鬼。” 黑死牟淡淡回答：“我知道。我也是恶鬼。” 没人再说话，大家默默吃完饭，炭治郎又开始继续学习训练。 香奈惠则想更多，她偷偷把日之呼吸剑法又绘出一份，悄悄给童磨的脑袋看。 童磨看看图，又看看太太，看看图，又看看太太。 香奈惠咬牙，冒着生命危险又画了一张黑X炭图。就是练剑指导的图，反正被发现也能说得通！ 童磨圆满了。 另一边，身在鬼杀队，没有脑袋的童磨飞速画出日之呼吸剑法的几页纸。 ——顺便一提，他脖子上多长出一只眼睛。为了画画也是很拼了。 鬼杀队的主公大人立即让人把日之呼吸法拿去给柱们研究！ 善逸擦汗：“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好惊悚，这是刑天吗？中国神话里那个没有脑袋的刑天？” 是的，他们终于抓到了童磨的身体，还跟它一再解释不会杀掉他，希望从他这里得到被带走的人的消息。结果，就变成无线鬼头监听监视设备了。作为代价，主公大人付出了他自己珍藏的香奈惠画的本子。是的，他这里其实有从小忍那边拿来的备份，呵呵哒。 突然，童磨身体所持笔的笔尖一顿，拿出白纸写了一句话。 【等明日黑死牟大人带炭治郎跟我去无限城，小香到时候就能自由行动了。】 主公大人连忙问无限城是什么，得知是一只鬼的空间系能力之后，大家面面相觑。 有这个能力可是很麻烦，无惨如果缩在里面不出来，外面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用蓝色彼岸花来把无惨钓出来，”蝴蝶忍建议道，“只要弄到一些白色的彼岸花，再用蓝色墨水让它吸收，短时间看不出问题。无论真假，这个消息都能让无惨主动出现。” 童磨手中的笔刷刷写字：【不行的，这样的消息不会让无惨大人动作，他很谨慎，都是让下面的鬼将疑似彼岸花的植物带回去无限城研究。除非——若是有，哪只鬼不仅脱离了无惨，还能在日光下行走这样的传闻，无惨大人多数会为了保险起见亲自行动。毕竟跟植物不同，鬼不小心被杀死可就没有了呢~】 众人没做声，有志一同警觉的看向上弦贰。 炭治郎的妹妹血液之中有抗体，有可能成为能在日光下行走的鬼，目前珠世小姐正在研究特效药，而且很快有可能临床试验是否有效——这些本该是鬼杀队的秘密，可童磨说的就跟他早已知道似的，才故意提出这个建议！这只鬼，也太消息灵通了吧！ 主公大人很机敏：“莫不是，鬼杀队之中有你们的奸细，童磨先生？” 童磨的笔继续书写：【不是我的奸细，而是黑死牟大人的仰慕者。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上弦叁猗窝座说过呢~啊，说起来的确曾有听说过要对鬼杀队的刀匠村进行奇袭，难道就是依靠这个线人的情报？】 众：——！！！ 不早说！！！ 主公大人立即道：“立即通知刀匠村的锻剑人撤离！让能出动的柱立即前去支援！” 【对了，如果你们要去支援——建议速度要快。明日，就是第十日，黑死牟大人约莫会今天下午或明日的时候通知那一位，有关我疑似背叛的事。那样一来，我所经手的情报都会立即作废，袭击也会提早展开。】 主公大人：……前几天刚被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别说无惨，主公大人现在也有想切一切磨磨头的冲动。 这只鬼，完全就是欠揍！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第154章 时间永远不会够 童磨的推测没错, 直到临去见无惨之前，黑死牟才将童磨疑似背叛的问题告知无惨。 ——如果告诉的早了，就要更早去带童磨跟炭治郎见无惨, 可以说完全是为了炭治郎能有时间学会日之呼吸法，才便宜了童磨这个叛徒。 叛徒磨磨头抓紧时间泄露了一把情报, 让鬼杀队有时间做出防卫安排, 在恶鬼奇袭的那天，倒霉的上弦肆半天狗跟上弦伍玉壶, 面对的是N多柱的瓮中捉鳖，简直倒霉到让他们怀疑鬼生。 更郁闷的是，上弦贰这个狗东西, 竟然在珠世的帮助下脱离了无惨大人的控制, 仅一个身体，也很贱歪歪的出卖了他们的弱点, 拿着攻略的鬼杀队的柱就跟照抄攻略书打BOSS一样一个爽, 把他们都当怪给刷了。 不过这波下来, 好多柱都开了斑纹，还从玉壶的口中套出来鬼杀队的叛徒是何人的口风。 真是万万想不到，出卖他们的竟然是他们曾经的同僚——雷之呼吸法现任继承者之一，狯岳。 消息一传出来，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怕是两人共同继承雷之呼吸, 那也是呼吸法的传承者, 没想到呼吸法的传承者之一竟会背叛。 我妻善逸立即联系上教导他们的老师桑岛慈悟郎, 表示主公大人希望他立即来一趟, 提供有关师兄的情报, 再联系起来前一段时间黑死牟找上他们的事, 恐怕不是巧合。 桑岛本想切腹谢罪，一听主公大人需要他提供情报，便想着等协助大家抓住那个逆徒之后再谢罪，于是前来本部，将之前所知情况告知诸位。根据情报，鬼杀队的众人终于弄清楚时间线，应该是狯岳先背叛，提供情报给黑死牟，黑死牟去抓炭治郎，遇到了花柱跟童磨将他们也击败带走。之后狯岳提供给无惨到刀剑村的情报，才有了后来的袭击事件。 时间很紧迫，恐怕黑死牟已经带炭治郎去见无惨了，如果炭治郎被杀死，后续哪怕他们能杀死别的鬼，干掉鬼王的可能性依然不大。他们已经尝试过，日之呼吸法的确并非任何人都能使出，炭治郎可能是祖先代代都坚持使用日之呼吸，导致他们后代的体质不同才能顺利使用日之呼吸法。这不是一下子能完成的事，而无惨很可能再来一次大灭绝，将知道日之呼吸传承的人全部杀光，再毁掉所有线索，那么又将再次出现传承的断代。 “现在就开始行动，我们必须找出进入无限城的方法。如果无法进入，最低限度也要吸引出来其他的上弦，削弱他们的战力。” 主公大人果断决定双管齐下，假的蓝色彼岸花跟能在日光下行动的鬼，再加珠世的存在三条消息一起放出，想必很快无惨就会动摇。 这三条其实只有最后一条是真消息，目前珠世的特效药刚给祢豆子用上，她还在昏迷中没醒来，并不能确保一定能治好她。但是从无惨的角度来看，这三条消息其实能形成关联：珠世利用蓝色彼岸花开发出能让鬼在日光下行走的药，这么一看可信度就变高了。 主公大人道：“就是委屈珠世小姐，要成为无惨的主要目标。” 比起祢豆子，显然是能开发出药的珠世更容易成为无惨的目标。等无惨赶到之后，哪怕祢豆子还没清醒，恐怕他也会选择拿走彼岸花带走珠世。如此一来，珠世跟假彼岸花放在一起就成为很好的诱饵。 珠世回答：“不，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终于有机会，正面的面对无惨。” 珠世想起当年继国缘一砍杀无惨，无惨逃走之后她难以忍受的大哭，责问为什么缘一没有彻底杀死无惨。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怜幼稚。将未能杀死无惨怪罪于缘一大人，那本是，她自己需要面对的敌人，她用如此漫长的时间蛰伏，如今遇到开发对应鬼专门毒性的蝴蝶忍，一切都是天意！终于到自己可以亲手报仇的时候了！ 一向胆怯不敢面对敌人的我妻善逸，此时难得严肃，他想起自己师兄的种种，想到差一点自己的师傅就为此准备切腹，就内心愤恨不已。 他本来，对于师兄是愧疚的。其实他也觉得，比起师兄，自己并没有资格被称为雷之呼吸的继承者。 但现在他明白了，自己要以另一名雷之呼吸继承者的身份，战胜师兄，以此洗清雷之呼吸者叛出的污名，让师傅知道他选择善逸不是错误。 “最快的传播出消息的方法……就是我，狯岳师兄之所以知道炭治郎的事，也是我一时大意，将这些告知了狯岳师兄，若我现在装作不知道他背叛，再写一封信透露这些情报，哪怕怀疑有可能有假，他也会将情报交给无惨。” 我妻善逸亲口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心都是冷的，这等同承认了狯岳的背叛与贪婪，两者他都不希望是真实，如果别人跟他说，他甚至会生气。然而他失去了同伴炭治郎，又差点失去了师傅，他不能让自己的天真继续伤害更多的人，为了救回炭治郎，杀死无惨，挽回师傅的名誉，他必须赌一把。 ——对不起，师兄，你若是憎恨，就继续憎恨我吧。这本是我一直拖拖拉拉，不够努力，没有成为一个配得上雷之呼吸继承者所导致的结果。那么利用你，为了他人要杀死你的仇恨——也请冲我来。这是你我必须解决之事。 * 黑死牟带着炭治郎，手拎童磨的脑袋来到无限城。 正如童磨所料，他并未带上香奈惠，也不担心香奈惠逃走，对他来说花柱的存在可有可无，无论生死如何都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日之呼吸传人，跟叛徒上弦贰。 对了，还有他的猫。 被上弦一抱在怀里的齐木喵死鱼眼。 不，这不是它做了思维操作的结果，这是黑死牟自己的选择。毕竟，比起其他的，现在猫的好感度已经高达18821，已经超出了他手上那把刀！这是为什么！它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喵了几次，吃了点小鱼干，被按摩之后忍不住呼噜噜了一下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恐怕是因为呼噜噜。 齐木喵严肃的思考了一下，据说猫的呼噜噜是特有频率，容易引起哺乳类动物产生好感，而作为一只超能力喵，它不小心发出的呼噜噜说不定就是超级加好感。 连那把刀，黑死牟都随身携带，更何况猫！ 齐木喵无奈，没办法，勉为其难跟着去看看。他本来就担心恶灵缘一的状态，说不定缘一稍微一激动就会附身炭治郎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虽说是历史，毕竟还是他认识的人，不太希望变成什么生灵涂炭的现场，那太惨了也。 黑死牟前来，无惨都没顾得上他带的那些个累赘，非常高兴的直接告诉他，有了蓝色彼岸花的下落，而且听说珠世已经利用它研究出能让鬼在阳光下行走的药物。 黑死牟见到无惨喜出望外，不得不提醒：“请您谨慎，无惨大人。目前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哪怕真能在阳光下行走……也许是由鬼变成了人类，未必是将鬼改造成能在阳光下行走。” 在黑死牟看来，由鬼变成人的药物更可信一些。毕竟最初医生治疗无惨，其目的不是把无惨变成鬼，而是治好无惨的病，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么蓝色彼岸花是一味可以让鬼变成人的特效药更容易解释。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如此，也证明蓝色彼岸花是真的，只要有了彼岸花，再加上珠世的知识，我就能研发出让鬼在阳光下行走的药。” 对此无惨充满信心，在他看来珠世背叛他，是因为当时有缘一在。现在没有缘一，在绝对的力量下，珠世还是会听他的，而且有谁不希望获得永生？ 黑死牟微微皱眉，并未反驳。无惨有的时候非常固执，而且眼看多年的追求近在眼前，也难怪他不能冷静。 “我派其他上弦去……不，我亲自出马，一定要把它拿到手。” 在这上面，无惨不信任其他的鬼。如果蓝色彼岸花真的存在，那么其他鬼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它获得毫无弱点的永生？无惨能如此信任自己手下的上弦乃至黑死牟，都是因为他对鬼王的能力，对自己的血能控制自己的子系有着绝对自信。 但，现在上弦贰脱离了他的控制，恐怕是通过珠世。 如果其他的鬼效仿了呢？如果其他的鬼，获得蓝色彼岸花，又脱离他的控制，岂不是要取代他成为鬼王？ 所以蓝色彼岸花他必须亲手拿到，他不信任任何其他鬼，哪怕是黑死牟。 “这样很危险，无惨大人。” 黑死牟忍不住再次提醒。 然而无惨已经鬼迷心窍：“无妨，我会带着鸣女，紧急时刻我会将那些鬼杀队的碍事者扔到无限城，你跟其他上弦来处理就好。” 这时候无惨仿佛才注意到炭治郎，忍不住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只要拿到蓝色彼岸花，日之呼吸的后继者也不再是他的对手。他将成为不死的无敌存在。 “日之呼吸的继承者？将他转化成鬼，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你能活着带他来。听说，那个能在日光下行走的鬼是他的妹妹，只要她的哥哥成为了鬼，我想她会听从于我。” 说着，无惨就直接从无限城消失了。 童磨这个狗东西完全没被他看在眼里，现在不是管这个狗东西的时候。 黑死牟沉默片刻，随手把童磨的脑袋丢一边，轻轻放下猫，之后六只眼看向炭治郎。 炭治郎窒息，他终于反应过来——无惨这个人渣，竟然是要黑死牟把他转化成鬼？甚至都不准备自己动手，为了自身安全竟然让黑死牟来转化他！淦！原来是这样！所以黑死牟才让他学日之呼吸法，就是料到他们双方必定要打一场，为了打的更过瘾才教他！ “那、那个，黑死牟大人，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黑死牟拔出剑：“时间，是永远都不够用。我会……尽量快一些完成，炭治郎。” 炭治郎：“——！！！” 第155章 恶灵附体 哪怕学会了日之呼吸, 炭治郎还是难以战胜黑死牟。 差距实在太大，哪怕再厉害的天才，也难以跨越时间的积累。 虽是被黑死牟本人所厌恶, 难以超越，被继国缘一所打磨成型的月之呼吸, 他依然一直使用着它, 不断的练习与磨砺，不断与人类乃至非人的剑士战斗, 那时光所凝聚的纯熟剑法，并非刚刚接触日之呼吸的新手能够与之匹敌。 即便如此——即便是早已知晓，必定失败的绝望, 炭治郎还是不肯轻易放弃,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击倒再站起来, 难以想象是何等精神支持着他, 连身为鬼的黑死牟, 都心中叹服。 截至此时，他终于承认了炭治郎是缘一所选择的继承者这一事实。 “我明白了，就给你一个痛快。若你再磨砺个三百年，或有可能成为日之呼吸的继承者。即便如此……你还是无法超越继国缘一。真是，太遗憾了。最终证明我是正确的，继国缘一。” 头上流淌下的鲜血已经让炭治郎的视线模糊, 在一片浓重的红色背景之中他看着那只鬼……甚至可以算他半个指导者的鬼, 持剑站在他面前。 他的手其实都已经在抖, 疲惫的手腕早已无法支持刀剑的重量, 他完全是凭着毅力站立。 “不……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比较……但你……一定是错误的……！” 炭治郎费力的用肺部挤出这些话语。明明如此狼狈, 他的精神又是如此的坚定强大到让人难以移开双眼。 “无论出自何等原因……你所支持的鬼王无惨, 是罪恶的化身，你的选择是错误！” 黑死牟看着他，不觉说出了心里话：“你所说的，我都知道。” 炭治郎：“……？！” 黑死牟继续道：“我的一生……无论作为人类还是恶鬼，都从未感到过片刻的幸福。我唯一轻松的时光，是与我的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失去他之后，我才察觉原来一切对我来说全无意义。在认识无惨……真正了解无惨之时，我就决定支持他。无论他是否是邪恶之人，无论他犯下何等罪状，无论他是否，在得到自己所渴望的永生之后舍弃我……我都决定为他的理想而战。” 炭治郎浑浑噩噩，有点想要晕厥，却支持着自己听下去。他知道，这是唯一了解他的敌人……也是他的指导者的机会。 “只因为，在我连自己的性命也准备放弃之时，他对我说需要我。只因他的渴望是最简单，最纯粹的活下去。我知道他不是我的老师，甚至可能是老师最厌恶的那一类人，但我认可他的理想，我自己……并没有任何理想，也没有生的渴望，我所期待的唯一的愿望，早已无法实现。那么最低限度，让我实现他的愿望。” 炭治郎的泪水和着血水滚落：“不计一切手段，枉顾他人性命活着，根本不叫活着！” 黑死牟举起利刃：“我承认，你是正确的，缘一的继承者。也许我只是，死不悔改而已。” 承诺必将兑现。 他已承诺不会背叛无惨，那么哪怕与所有的人为敌，他都不会背叛无惨。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将日之呼吸法完整的交给缘一的传人，无论他是否能成功转化成鬼，他已做到了自己所有可以做到的事，不再欠任何人。 ……啊，也许是错误的。 黑死牟的刀刃刺入炭治郎的心脏，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之时，他这样想。 ……他还是有，亏欠之人。抱歉了，戈薇，还有一直以来试图超度他的巫女们，到了最后，他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鬼，辜负了她们的期望。 ……或许那时候，吃掉最后的巫女才是正确的选择。既然此身为鬼，又何必矫揉造作，为何要牺牲她的渴望？ 黑死牟抽出剑，走到倒在地上的炭治郎跟前，半跪下后一只手钳制炭治郎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将自己的手划破，让来自鬼王的罪恶之血顺着指尖滴落。 “若你没有成为鬼，就由我来杀死你。你的血肉，我一滴都不会浪费，会将你完全吃掉。你将是……我成为鬼之后，所吃的第一人。” 不…… 炭治郎意志已经开始模糊，他感到悲哀。 不可以，变成鬼。 为了死去的战友，为了打败无惨，他不可以变成鬼！ 为了……眼前的这只鬼，他不能变成鬼！ 若是自认为是恶鬼，那为何之前从未吃人？若是坚定的守护无惨，为何要教他日之呼吸法？这个人……这个人，并不是恶鬼，他的心，依然是人类。若自己变成鬼，则会受无惨的控制，甚至伤害从前的队友；若自己不变成鬼，这个依然存留着人心的鬼，就会吃掉自己，丢失最后的人心。 我……不想变成鬼，也不想死，不想……这个人变成彻底的恶鬼。 就在此时，濒临死亡之时，这个温柔的少年依然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强烈的‘心意’与某种存在产生了共鸣。 【我……必须杀死无惨。可我无法做到，我不想……让兄长大人死。兄长大人他……哪怕身为恶鬼，依然还留有温柔的人心，我不想让兄长大人失去人心。】 谁的泪水，借着炭治郎的眼流落。 “……你……如此温柔的你，却不得不去伤害他人。” 他说。 黑死牟警觉，这不可能！越是强大的剑士，转化的时间越久，这少年不可能如此之快转化成鬼。难道……他跟他的妹妹一样，对鬼王之血有抵抗力？ 察觉情形不对，黑死牟连忙松手退开，撤出一段距离手持刀刃随时准备攻击。 炭治郎的躯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呢喃着，继续说道。 “曾经的你帮助过那么多人，到最后，却无人救你。那时候也是……你变成鬼之后，他们责怪你，辱骂你，忘记曾经他们濒死之时都是谁救了他们！谁给了他们权利跟资格！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唯有这些，我无法谅解！” 炭治郎抬起头，那是一对如同野兽般，或者说，非常近似于无惨的可怕的眼瞳！ 黑死牟震惊，怎么可能！他并未给出多少血，仅凭那么一点的血，这少年，竟然瞬间进化到接近无惨的鬼王等级？这是何等资质！ 假设，鬼王之血是一种罕有病毒或细菌类微生物，改变人体的存在，那么有着祢豆子这样天然身体存在抗体之人，恐怕也有着非常适合病毒生存容易被改造成鬼之人。 无法确定那是天生的体质，还是因多次与鬼战斗重复感染所导致，炭治郎的鬼化速度太快了，完全超越黑死牟的预估。更可怕的是，这种转化之下一般的鬼会因缺乏能量而进入饥饿模式，这也是鬼会失去理智吃掉身边之人的原因。可看炭治郎的样子，没有太大的能量消耗，甚至能保持理智！ ——变异体。只能这样解释。 眼前的变异的新型的鬼，超乎任何人的理解与想象。 又或者那是灵魂层面的，某种变质影响到了肉身。 “无法谅解，无法谅解无法谅解——我无法接受也无法谅解！我已经不想再忍耐了，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让你继续伤害自己了，兄长大人。” ——！！！ 那，疑似炭治郎，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黑死牟浑身僵硬住了。 对他来说，这真是最为恐怖，又难以想象的恶劣玩笑。 继国缘一？不对，他早死了，神之子也只有凡人的寿命，那个男人，已经成为老者，然后死在他的面前了！那么眼前的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当他看清炭治郎的姿态时，却是连呼吸都变得艰辛。 脚步微微张开，双手垂于两侧，如同剑身就是手臂延展一般的拖着刀柄——这是缘一常有的姿势，相当自然的站立一般的姿态，实则能从任何角度突兀攻击的‘自然体’。 “不……不可能，你已经……已经死了，我已经埋葬了你！你已经死了，继国缘一！” ‘炭治郎’很自然的朝他走去，一步落下，又一步落下，每一步都像落在他的心脏上，让他呼吸困难，难以行动。他就像中了剧毒，从手臂，到手，到手指，都如僵化麻木。 最终黑死牟的剑从手中滑落，他竟然无法握住他的剑。他浑身颤抖不已，就像听到最可怕鬼故事的惊恐的幼童一般，被步步紧逼的恐惧牢牢攥住。 最终，那个‘人’走到他的面前，连外型也跟着改变！ 黑死牟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他确定自己一定在做最恐怖的噩梦。 “兄长大人，是在为我难过吗？没关系，我啊，在那天之后好想再见一面兄长大人，可是却无法自由行动，说什么话您也听不到。现在，终于可以了。兄长大人，我好高兴。这样一来……” 冰冷的，属于恶鬼，有着长而锋利指甲的双手抚上他脸庞。 “就能夺回兄长大人，毫无顾忌的杀死无惨。这样兄长大人也不用死了。我好开心，兄长大人。” “为什么要发抖，兄长大人？笑一笑吧，为什么不再对缘一笑了呢？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 第156章 鬼王之域 齐木喵的眼镜再次裂掉。 ——都要吓尿了好吗！这是什么可怕的恶灵！ 哪怕它早知道缘一的本质是类似恶灵的存在, 亲眼见到缘一成为真正恶灵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撼，把它吓得毛都炸了。 齐木喵都这样, 可想而知本来就对缘一存有严重心理阴影的黑死牟，现在是什么情况。 完全, 连思考都不能了。 真正的恶灵俘获猎物的现场版, 最恐怖的R级片都没这个有魄力，不得不说继国缘一这个男人, 成为恶灵也是气场十足，神鬼惊惧。 只是…… 齐木喵眯着眼看向现场之中的继国缘一，这一个继国缘一, 跟它所认识的不一样。不谈知性或智慧, 单是那充盈四周冉冉升腾，如青紫色火焰一般翻滚沸腾的能量, 就给人相当不详的预感。 它印象之中, 身为灵界使者的继国缘一, 给人的感觉更为清澈，所散发出的灵魂之力也是如日光一般的半透明的白炽色，与眼前犹如灵异片背景色的场景大相径庭。 但是反过来想一下，又觉得这样才是正常，所谓的恶灵，本就是更为偏执恐怖, 扭曲世间常理的存在。它所认识的继国缘一相比之下, 反倒不像个恶灵。 此时黑死牟终于从目睹死者复活这样难以置信的冲击下惊醒, 他明显被恐惧抓住, 他甚至不能相信眼前之人是缘一, 可对缘一的熟悉又让他比任何人都确信这的的确确是缘一。 缘一他……竟然复活了？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难道缘一变成了鬼……不，就连斑纹都无法带走继国缘一的性命，这样的缘一，如同太阳一般的神之子，又怎可能变成鬼！ 黑死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宁可相信这是某种血鬼术。他倒退一步，摆脱对方的手。 “……不。” 他说。 无论这是不是缘一，他都拒绝接受！他不想再生活在缘一的阴影之下，他不想再被那个男人的幽灵所纠缠，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身份、地位跟责任，不！他不会回到过去！ 缘一微愣，随即露出有些难过的神情……那表情，却让看到的人浑身发冷。 “兄长大人，又要离开我？就像那时一样，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我？兄长大人，不要离开我。” 从缘一那实际存在的躯体之中，突然延伸出一条非常巨大，‘并不存在’的青紫色的手臂，伸展手掌将黑死牟牢牢攥在其中！ 若是五条悟在此，恐怕会惊讶，这正是他用‘六眼’看到过的情景——被巨大的‘手’所禁锢的灵魂，只是五条悟当初看到的是更为清澈与明亮的力量，而非现在这样充满扭曲执念与可怖咒力的存在。 黑死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他只觉得头猛地发晕，浑身沉重难以呼吸，还有一种非常让他难过的情绪强行塞入他的脑海里。他试图抵抗这种外来情绪的入侵，却还是被晕眩感所吞噬，最终踉跄一下，他就这样站着晕了过去。 缘一微笑：“这样，兄长大人就不会离开我了。无论到哪里，我都不会弄丢兄长大人。真是太好了。” 缘一突然感觉到什么，他转头看向某个方向——齐木喵立即瞬间移动离开危险区域。 ……别开玩笑了，那种东西，就连本体都未必是对手，它才不会以卵击石。 缘一又看向另一个方向——原本在那里的上贰童磨的脑袋，已经人去楼空。用自己的血鬼术制造了冰人偶，抱着自己脑袋及时溜掉的磨磨头内心为自己的才思敏捷点个赞。 他是喜欢吃CP啦，但日黑只是他追的副CP而已，他内心还是站无惨大人的！所以，为了吃日X黑被干掉可是万万不值得，他要留着脑袋吃黑ALL！ 缘一微微皱眉，对于总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打扰他跟兄长大人的再会感到不快。 他释放之前一直被他困在这实际存在的躯体之内，气势磅礴的浑浊如海潮般激荡浓烈的执念，瞬即覆盖整个无限城——甚至超过了无限城原本的领域范围！ 若以咒的方式来理解，现在的‘恶灵缘一’，其本质，是非常强大可怕的咒灵，那么他所释放的正是咒力，现在正在发生的，其实就是—— ——咒灵的‘领域’形成！ 所有在无限城之中的鬼，包括无限城的制造者鸣女在内，愕然发现他们被一种压迫感极为强烈的恶意所覆盖，无限城——改变了形状！ 本该隐身与某个空间之中的无限城，被新的‘城’所侵蚀吞并！那座城出现在现实世界，从空中往下一层一层的出现，最终凝结成实际的存在，将现实世界的村落都覆盖！ 那正是……那对双胞兄弟曾经生活过的继国城的城堡，曾经的人见城。 严格来说，缘一只在继国城之中生活了很短的世界，但他很喜欢这座城堡，那是他们兄弟一起从妖怪手中夺得，属于兄长大人的城堡。 【领域展开——鬼王之域】。 在此领域之内，领域主人是万能的造物主，是绝对的主宰者，只要属性为‘鬼’、‘灵’或‘咒灵’，无论其起源为何等，皆不可违背领域的‘鬼王’。 是的，与鬼王无惨所自封的鬼王，仅仅是区区的鬼族制造者就自称为王不同。这里的‘鬼王’是所有‘灵’的主人，只要不是生者，便会被鬼王绝对压制。 鬼蜮范围内所有的人，都因这森森冷气昏迷过去，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已，难以抵御如此强大的咒力。而那些鬼，虽然有实体，但其实更接近有躯体的咒灵，自然也被鬼王所统御。 他们被咒力灌输入新的‘规则’，对无惨的服从优先级被后置，他们拥有了新的‘服从优先级’，这是咒力渗透他们的灵魂，灌输给他们的‘法则’。 恶鬼们全部跪下，服从他们新的主宰。 ——没有什么为什么，如同你设定游戏NPC的时候，NPC不会问为什么管理员拥有指挥他们的优先权。这就跟他们存在的本质就该如此一般理所当然。 说句难听的话，这里由无惨所制造的鬼，等同被全部以咒力渗透改造了。他们不会质疑新的主人的存在与决定，他们所需做的只有服从。 “将那个男人……将鬼舞辻无惨，带来这里。” 缘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啊，还有那些碍眼的碍眼的碍眼的，曾经围绕在我兄长大人身边的虫子，若遇到就解决掉。我果然，还是不能容忍兄长大人被窥测。” 不用做过多解释，他的想法直接灌输在所有恶鬼的脑海之中，他们自知道主人所需的是什么。 所有恶鬼恭敬的领命，瞬即消失，他们要做的就是将鬼王的目标拖入这个领域之内。在这点上，鸣女要更为优势，她的能力无限城可以随时随地将他人拉入其中，但她的领域相对鬼王之域太过脆弱，在新的领域展开之后，她的无限城自然失效，只有离开领域范围才能再次使用无限城。 做完这些，缘一看向他的兄长大人。 哪怕失去意识，都不肯倒下，不愧是兄长大人，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的美丽又坚毅。 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在最初见到兄长大人的时候，看着与他一般年龄的小小的孩子，一下又一下挥动着木剑时，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拥有他所没有的优秀品质，让他仰慕的存在。 “兄长大人，一定很累了。没关系，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您醒来的时候，一切讨厌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不，不仅是无惨。 缘一其实曾经非常的憎恨，所有的人，所有那些无视兄长大人付出，在兄长大人成为鬼之后从未想过拯救兄长大人，同情兄长大人，只会责怪兄长大人，辱骂兄长大人的忘恩负义的人类。 他憎恨，这个无视兄长大人努力与付出，对兄长大人如此残忍不公的世界。 “让兄长大人如此痛苦的世界不该存在，就让我来，将它‘制作’成更美好的样子。” 反正世界也不过如此。重新构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吧？ 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不会让善良的兄长大人难过，只是这种程度的‘重构’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 * 从高的地方远远眺望这座刚刚形成的暗色城堡，视角继续拉远，直到回到灵界某一时间点上，负责灵界副本的当代技术支持——入江正一将刚喝下去的可乐差点吐出去，咳咳了半天才咽下去。 “快……快叫斯帕纳过来，啊，为什么会这样……！” 他飞快用手调整数据，最终出现3D曲线图，看到这个抽象图形之后，棕红短发墨绿色眼睛的青年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胃。 “给你胃药，怎么了，正一？” 他的朋友，在这个时间点还是技术部副手的斯帕纳叼着棒棒糖走过来，瞅一眼曲线，哇哦了一声。 入江正一吞下药，颤声说：“GMZR-20世界，现实跟灵界交汇处被入侵了，那个存在能够利用灵子实体化来制造一个小空间，空间的本质与我们的小副本已经极为类似，而且范围在不断扩大侵蚀现实之中。这样的能力……已经……已经……” 斯帕纳感慨：“哦，好像我们的通灵王大人。看样子又有热闹瞧了，直接干涉现实，拥有如同神灵一般力量的恶灵吗？” 第157章 对兄长的执念 黑死牟睁开眼之时, 难以确定自己实际失去意识多久。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所躺的床，周围的装饰, 乃至房间的布局都与他曾经所住的继国城一样，不禁遍体生寒。 他的弟弟继国缘一，在他记忆之中, 是一个不可触及跟超越的存在。缘一越是强大, 他越是与缘一疏离。尤其在歌结婚之时，缘一没有告知任何人加入鬼杀队, 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疏离感更为强烈。 倒是在缘一很小的时候，在他刚与缘一相见没多久的时候，继国缘一与他极为亲近，同时也的确是个在常人看来有些可怕的小孩。 只是当时的继国岩胜也同样年幼，幼童往往与拥有常识的成年人不同, 意识不到怪异与日常的差别。 继国岩胜一直都与缘一分开生活，他的弟弟从出生到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未曾离开过地板之下见不到阳光的房间。但是每次他去找缘一，跟缘一交谈，提起白日自己的学习生活种种事情, 缘一虽未回答, 却总是似乎全部清楚。 就像岩胜说那个侍女的时候，他只是随意的指代一下，并未详细描述。但下次提起相关的事, 缘一却像早就知道他所说的是谁，反过来提醒他‘就是上次兄长大人所说, 那个帮你做银耳羹的侍女’, 诸如此类。 很久之后, 当岩胜了解通透视野是怎样一种东西之后，他才若有所悟。那时候的他依然没有想太多，只是感慨缘一不愧是缘一，从出生就与众不同，当年那狭小的房间并未困住缘一。 现在，看着完全符合他曾经的住房构造的屋子，黑死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确定自己的确没看错。 继国缘一在他记忆之中其实只去继国城的城堡里两次。一次是最初这里还叫人见城的时候，另一次，是跟歌一起来打招呼，庆祝继国城的建立。 然而缘一却早已掌握这里的构造，甚至知道自己的卧室是哪间，何等布局，简直细思恐极。 ——不要把通透视野用在这种无聊的地方，缘一！你干这种事的时间为什么不拿去练剑！ 还是说，反正，哪怕缘一不用这些时间去练剑，随随便便就能超越自己。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一个这样的兄弟！他上一世难道是个盗贼偷了龙蛋不成才会被巨龙如此诅咒？ 黑死牟站起身，正准备离开这里，就见他的噩梦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兄长大人，您醒来了？比我预计的更早，不愧是兄长大人。” 黑死牟气得头晕：“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之前他晕倒是因一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如同突然承担千万斤重负。到现在，他能醒来只是因他逐渐适应了，实际那种感觉并未消失。 缘一看起来很开心：“我抓住您了，兄长大人，这样无论您走到哪里，去什么地方，缘一都不会弄丢您。” ——前言不搭后语！ 黑死牟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缘一并不正常，比起他所熟知的成年的继国缘一，思维模式更接近孩童。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哪怕你是真正的继国缘一，我已经跟你毫无关系！” 黑死牟斥责，意图让这个挡住自己的怪物离开原先的位置，自己好离开这里。他甚至都不敢靠近一步，用手将对方推搡开。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异常存在对他来说非常凶险。 外表跟缘一相同的怪物收敛笑容，像一尊巨大的人偶……就像，曾经黑死牟第一次见到缘一时的模样。 “兄长大人，别说这样让人难过的话。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您是人还是鬼，您都是我的兄长大人。不可以逃走不可以逃走不可以再次被夺走，兄长大人要与我一直在一起。” 黑死牟的手下意识摸向剑柄，却发现腰间的剑早已不见。 “你……” 黑死牟刚想问，缘一却突然开口。 “兄长大人是想问，缘一都做了什么？缘一什么都没做。缘一本来想，将无惨带回来见您，让您亲眼确认这个垃圾只是在利用您，根本没有将您当做对等存在。可惜鬼杀队的人，将他杀掉了。我也没有想到，鬼杀队竟然能在这一代杀死无惨，他们超越了当初的我们呢，兄长大人，真是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 黑死牟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若是无惨身死，所有的鬼包括他在内都会死，无惨是一个极为自私的男人，他认为所有的下属都是自己的私有物，哪怕黑死牟这个合作伙伴也在内，他不允许自己死之后还有其他的鬼存活，所以鬼鲜有反叛，就是因所有鬼都与无惨同生共死。 缘一的脸上再次浮起笑容：“如果是担心死亡指令，那样的问题早已解决。我比无惨有更高的优先权，在最初已经截断他的指令，降低了他的权限，唯有我，才可以跟您生死相连。以后不会再有谁利用您，伤害您，那些会让您难过的事物，都不会存在。” ——疯子！ 这怪物是个疯子！ 这不是缘一，缘一才不会……才不会如此冷酷！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许你觉得你伪装的很像，但你根本不了解缘一。缘一……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他才不会，占据自己继承者的躯体来行动，说出这种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无知又冷漠的话。你不是我的弟弟。” 站在他面前的缘一，露出被伤害的表情。 黑死牟狠下心，提醒自己这并不是缘一，只是一个怪物。 可他听到怪物对他说—— “不了解的是您，兄长大人。我本就是如此。我没有您所想的那么高尚与大公无私，母亲大人过世之后，在我的世界，剩下的只有兄长大人。之后，我成为了您所希望，珍惜生命，拯救他人的人。可结果却无法拯救你，无法夺回你，无法再见到你的笑容……到最后，你甚至忘记了我。” “兄长大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果这是一个唯有牺牲你才能获得拯救的世界，那么这样的世界不该存在。我会带给您一个全新的世界，兄长大人可以获得幸福的世界，与我在新的世界一起生活吧，兄长大人，您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实现。” 唯一只有一点点小要求，就是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离开这鬼王之域。 ——直到它覆盖整个现实世界。 * “作为支持所有大千与小千世界的通灵王之一，为防止现实崩塌，我没有办法长时间降临在实体世界，或干涉它。” 身处GS空间的通灵王坐在王座之上，偏身托腮对面前的影像说道； “但是作为我‘持有灵’的那些灵界使者，也没能力应付现在的局面。想来也只有你可以了，支持世界边界的四星兽之一，降鬼伏魔的战神，西之白虎。” 白毛蓝眼的大老虎打了个哈欠：“吵醒我就是想丢给我烂摊子的话，我拒绝。” 通灵王微笑：“啊，我知道，反正我不是晴明，所以你没必要听我的。但任由鬼域发展下去，安倍晴明与我共同维护构造的灵界系统有可能会出现故障，我一个人恐怕修理不好，‘时间’方面的构造与关联唯有晴明可以做到，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吗？” 白虎半闭一只眼，显得有些不耐烦：“就算你抬出晴明，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反正那家伙丢下我们转世去了，没良心的玩意，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痕迹也全都抹除掉。” 通灵王麻仓好轻笑不已：“呵呵呵，看来你也是太过无聊了呢。作为通灵王的我，能给出的也只是灵界有关的承诺。这样好了，我可以送你的分灵去轮回转世，到人间随便玩玩，说不定能找到晴明？” 白虎这才稍微感兴趣了一些：“除此之外也要给点别的好处吧，我想要通透万方的神灵视野‘六眼’，唯有通灵王的权限才拥有的‘真实之眼’，将那个给我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通灵王眯起眼：“就算我说，我只能赋予我管辖之下的灵权限——也就是说，我只能给你转世的分灵这个能力，而以人之身使用六眼会受到限制，哪怕如此你也不在意吗？” 白虎摇了摇尾巴：“没差啦，反正好玩就行。已经无聊了太久，既然醒来，多少得找些乐子。” 通灵王颔首，打了个响指：“那就交给你了，西之白虎。” 虚影消失，在那鬼蜮之城外，一座山顶之上，白虎的虚影逐渐成为实体。 “哇啊！！老虎！！！” 砍柴樵夫看到之后，吓得丢下工具就跑。 “啊呀呀，不小心弄错，这个小世界的主要有智生物是人类来着。衣服，就弄一套FASION些的好了，看起来会比较帅。” 老虎眨眨眼，随即变化身形，变成了一个白发蓝瞳的英俊青年。他的眼，一看便知与常人不同，那是极为纯粹清澈，如同蓝钻一般的颜色。他上身是白T恤，下身牛仔裤，看起来到有几分痞里痞气的潇洒。 青年饶有兴趣的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城堡，连连点头。 “品味不错，那么，就让我看看又有哪些小可爱在等着我好啦~” 第158章 因果轮回 情况相当糟糕。 齐木喵判断。 如今它正悬浮空中对眼——没办法远视加透视这个超能力发动的时候就是要对眼——于安全的位置纵览全局。 恶灵已经完全侵占人身, 甚至鉴于鬼的特性直接来了个人体改造，说是死者复活都不为过。 齐木喵怀疑，鬼这种生物不仅仅是病毒层面改造了人体, 很可能连人类的灵魂也有某种程度的影响。这导致炭治郎一旦被改造成鬼，立即成为恶灵最适合居住的巢穴。 如是本体齐木，或有可能尝试与之一战, 仅仅是分.身的齐木喵知道, 自己绝非这个恶灵的对手。 ——灵子实体化，将自然之中的灵基物质, 也就是类似死灵甚至是比较小的生物的生灵, 全部吞并之后构成了这座城堡。可怕的是这个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侵蚀现实世界，放任不管恐怕很快就会生灵涂炭，变成一个亡灵世界般的领域。 看到那些被笼罩在领域内的普通人全都昏迷，齐木知道他们的灵魂正在不断被抽取, 现在的现象就跟人类抽血一样，目前还只是因缺血而昏晕，等超过某个程度，就会致死。唯一能在这个领域行动的就是那些鬼, 以及鬼杀剑士——大约肉身跟灵魂有着强烈联系, 将自身的身体淬炼到极高程度的鬼杀剑士，灵魂也比一般人强大。 在这里，要特别点出一只特殊的鬼。 上弦贰童磨他脑袋在鬼蜮里, 身体在鬼蜮外面，处于一种被新的鬼王强制连线, 却还未完全被操纵的微妙状态。也幸好如此, 才让与他身体在一起, 布局鬼杀队攻防的主公大人的继承者——小主公了解最新的情报。 现在主公大人已经被诅咒侵蚀严重到难以行动，他的妻子陪在他身边，只有小主公出来顶替父亲来做后续工作。 “新的鬼王诞生了，而且与无惨有冲突，我们要借此机会铲除无惨。” 哪怕在如此可怕的现实面前，小主公逻辑清晰思维敏捷， “鬼王从未产生过置位，我们也无从了解置位之后对前任鬼王的影响。从现任鬼王准备抓住无惨来看，恐怕前鬼王依然有很重大的意义。若现任的鬼王吃掉前任鬼王，那么对我们人类来说将是无法挽回的灾难。必须阻止，不能让现任鬼王变得更强大。” 目前鬼杀队还不清楚凭空出现的城堡是做什么用的，但从城堡附近人类全部昏迷来看，看得出那一定是不详的存在。不能让新的鬼王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得马上行动起来。 于是鬼杀队全员得到讯息，拼尽全力去杀无惨，面对鬼杀队员跟那些受令于新鬼王的鬼，无惨的压力很大。 到最后珠世也撸着袖子上了，在所有人的物理攻击加药物攻击下，无惨他真的不可以了。 一看情况不对，他想逃走，他不敢相信世上有除了继国缘一之外的存在，能将他逼到如此境地。他内心咒骂着鬼杀队，跟那些脱离他控制，无法被他杀死甚至还反叛他的鬼，决定躲起来休养生息，等哪一天东山再起。 就在这时候，太阳升起来。 所有人，包括无惨都忍不住看向那座无中生有的城堡。 城堡没有消失，它并不受太阳的影响。 “什……怎么会，怎么会……我明白了，是那个少年！黑死牟将他变成了鬼，那少年，竟然成为不畏惧阳光的鬼！” 无惨顿悟，终于明白那些背叛的鬼，究竟为什么袭击自己，想必是炭治郎变成了新鬼王，之后还夺走了他的操纵权限！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他怎么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他应该等炭治郎变成鬼后立即将炭治郎吞噬，这样他就不怕阳光了！他竟然离开了，将一切都交给黑死牟去做，导致成为鬼的炭治郎有时间成长成比他更强大的鬼！黑死牟这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杀死炭治郎！还是说，黑死牟背叛了？竟然背叛我，黑死牟，你欺骗了我，不可饶恕！ 被鬼杀队的柱连翻攻打的无惨，最后只剩下几个肉块试图逃走，大部分的肉块作为诱饵，欺骗鬼杀队的视线，唯有最核心部分的肉块逃到了太阳照射不到的阴暗之处。它正准备变化之后溜走，就被一只猫的脚踩住。 肉块：……？？ 猫？等等，猫为什么能踩住我，区区一只猫，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齐木喵：“虽说看到你对那个唯一忠诚于你的死心眼的家伙，好感度只有6，对其他所有人的好感度都是负几位数的时候，我就该想到，实际看到还真是难以置信。真有这样毫无悔改，将他人的真心当做消费品的恶棍呢。抱歉，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你应该早晚都会死，那就早点消失比较好。” 猫一脚将它踢到太阳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木喵不想再碰那肮脏的玩意，它用念动力让这个范围内所有类似这个的肉块，都被限制在太阳下无法行动。 齐木喵：“……真是，没想到我也会意气用事，” 说好了不参与，结果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干掉无惨之后，那些被操纵的鬼又开始集中攻击个别的鬼杀队人士，因此又是一场混战。 齐木喵也被攻击了，于是它立即隐身。 ——？？？ 猫猫头疑问，为什么这些鬼要攻击它一只猫？ 很快，齐木喵从童磨那里得到了答案。 童磨的脑袋此时终于跟身体顺利会师，童磨一边按上自己的脑袋，一边说明他所得知的最新情报。 “抱歉抱歉，我不得不赶紧回来，不能继续留在那边了，否则会立即被控制哦？再说，就连我也不确定所谓的‘虫子’，里面有没有我呢~” 小主公迷茫：“什么虫子？” “新的鬼王大人的指令，要把曾经接触过黑死牟大人，被另眼相看的存在全部湮灭。嫉妒心真强呢~必须郑重提醒一下小香，千万不要被鬼抓到，会被吃掉呢~” 齐木喵：——！！！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缘一，真的是因为这种原因吗？你嫉妒心也太强了！我只是猫，一只猫而已，猫是无辜的！ 齐木喵心中恼火，心想等它回去正常的时间线以后，一定要让缘一给它补偿，一箱子咖啡果冻都不够！ 在它思考这个的时候，小主公已经安排人开始准备攻略这个新鬼王制造出的城堡了。 ‘看起来还不错，说不定他们自己就能解决？’齐木喵不确定的想，‘毕竟恶灵这种东西，跟鬼的差别也只是有没有身体，说不定这些鬼杀剑士，才是最合适的恶灵杀手。就是，他们的对手太逆天了。’ 齐木喵仔细想了下前因后果，觉得，很可能它已经不小心改变了历史。也许没有它存在的历史就不会有恶灵缘一的觉醒，那自然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地狱模式。 不管怎么说，未来是没有恶鬼的世界，而恶灵缘一则成为灵界使者留在灵界，没有干涉现实世界。 ……等等，难道说，灵界那边会有动作？ 齐木喵继续隐身，它决定再看看后面的情况。 * 黑死牟发现，这个伪装成缘一的恶鬼，根本难以沟通。 说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话，总是所问非所答，这些反倒让他看起来更可怕。 黑死牟也想过离开这个城堡，可他一产生这样的念头，就会再次感到强烈的晕眩。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恶鬼……这个由炭治郎所变化成的，新任的鬼王，对他也有绝对的控制权。 基本上他的意识跟行动还算自由，但只要一想到离开，就会头晕，连身体都难以行动。 而那用着缘一外表的怪物，却是很亲切的安慰他说，兄长大人别着急，再等一等，等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兄长大人就可以离开城堡，到外面去。 ……连他的想法，都一清二楚！ 黑死牟忍不住再次颤抖，说不清是因恐惧还是恶心。 这算什么，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曾经的缘一被困在天花板下的房间里，去不了任何其他的地方，现在换做他被困在城堡之中，被这个伪装成缘一的怪物所掌握。 黑死牟没有看到其他的鬼，他只能推测那些鬼不是被这个怪物操纵，就是被这个怪物吸收吃掉。到现在，能阻止这个怪物的竟然只有鬼杀队的剑士。鬼这一属性会造成包括自己在内的上弦全被怪物控制，唯有身为人类的鬼杀剑士可以阻止怪物。 真是万没想到，他还有期望鬼杀队来杀死鬼王的一天。 但是，若是缘一……若真的是缘一…… 黑死牟心中沉重。 哪怕变成鬼，也会是最强的一个。 鬼杀队能杀死无惨，不代表他们能杀死缘一。 唯有最为接近缘一的他，清楚知道，缘一在人类之时，已经远超人类的境界，一旦成为鬼王，那恐怕是大罗神仙都阻止不了。 这样一来…… 他想。 只能期望，自己能见到鬼杀剑士，死在某个剑士的手下。 被杀死竟成了他唯一能解脱的方法。看来因果报应这回事，是真的存在啊，老师。 不能容忍你的死，也不想被死亡抓住的我，最终却跟你一样，不得不追寻死亡。 第159章 我兄长天下第一 炭治郎惊醒, 直接从榻榻米上跳起来。 “怎么了，哥哥？” 炭治郎惊讶，一回头, 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那并非，鬼的形态，而是人类的样子。 “祢豆子！” 他有些恍惚, 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祢豆子拿起湿巾, 擦去他头上的汗水。 “做噩梦了吗，哥哥？” 炭治郎焦急追问：“怎么回事？无惨呢？还有那些鬼——” 祢豆子用手轻轻拍自己哥哥的肩膀，熟悉的互动让炭治郎安心下来。 “没事了, 哥哥, 一切都结束了, 无惨被杀死，其他的鬼也随着无惨消失了，我也被珠世小姐所救治, 变回了人类。” 炭治郎：“鬼杀队的大家……” 祢豆子道：“有一些伤亡，但大部人都活下来了，大家准备开宴会庆祝, 但是哥哥还没有醒来，所以大家都在等你呢。” 炭治郎觉得有些不真实：“全都……结束了？” 祢豆子笑道：“是, 全都结束了，哥哥，以后，我们可以不用再去杀鬼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去找忍大人, 让她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的问题。” 炭治郎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 他躺回床上。 “啊，全都，结束了吗……” 这样想着，泪水从他的脸庞流下。 那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的悲伤？就好像发生了很难过的事。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有很重要的事还未完成？ * 黑死牟走过原先继国城的正厅，看到的是，坐在上位单手托腮，如同打盹一般闭着眼的缘一。 他微微皱眉，想换一条路走。 “兄长大人想去哪里？” 背后响起的声音令他身体僵硬，他不想回头，去面对那个伪装成缘一的怪物。 “我，想在城中随便走一走。” 缘一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他的身后，声音以极为贴近他的距离响起。 “也是呢，一直不动，兄长大人觉得无聊了。” 那张唯有在噩梦里才出现的脸，从他身侧探出头，微侧过头看向他。 “我们来玩双六？很久没跟兄长大人一起玩了。” 黑死牟忍不住条件反射的反驳：“哪有那么多的悠闲时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玩物丧志！” 说完这话，他猛然醒悟，这是个好机会。 “我准备去找人磨砺剑法。鬼杀队的人能杀死无惨，可见他们之中有非常强大之人，我想去与那人较量。” 短暂的静默之后，缘一终于开口。 “兄长大人，为什么不找我练剑？以前也是，自从学会月之呼吸法，就再也没有与我一起练剑了。” 黑死牟忍不住扭头斥责：“还不都是因为你！明明如此强大，却故意让着我！你一招就能击败与我实力相差无几的剑士，与我过招却故意每每让招，与你比剑根本毫无意义！好不容易能让你全力出手之时，你也故意打偏，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继国缘一！” 缘一的表情有些落寞：“并不是这样，兄长大人。” 黑死牟扭回头，提醒着自己这个怪物不是缘一，不能被他所动摇。 “你让开。我只是去练剑，难道你连这个都要阻止我？” “明白了，我会带能与兄长大人对战的鬼杀剑士来，兄长大人不可以离开这座城。” 黑死牟咬牙，果然还是不行。这个怪物只是思维混乱，逻辑难以理解，智商却很高。 “还有，兄长大人，别想着逃离我。我已经抓住了您，无论您去哪里，我都能找到您，哪怕真的被毁掉躯体，我也能让它再生。无论您的灵魂在哪里，我都会找到您。” 黑死牟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怨灵传说！ “你……没有必要纠缠于我。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做什么——过去都无法改变，而未来，此身为鬼，死后不得入轮回，就是我唯一的未来。” 黑死牟再次看向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存在。 如果，这真的是缘一，就太可悲了。 那样善良的缘一，如同神明的儿子，总会帮助他人，一生都在拯救他人的男人，最终却因自己这个可耻又丢脸的兄弟，变成了此等怪物。 “缘一，我们是不同的个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现在的样子，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还没有软弱到需要他人为我的人生负责。若你真的是缘一，就听我一句，就此放手吧。过去已经无可挽回，无法救回的人，就是无法救回。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你必须接受现实。” 说罢，黑死牟转身走开，不去看缘一的表情。 他自己，曾经无数次，无数次的幻想能改变过去。 但那是绝无可能之事。哪怕在梦中无数次去伸手抓住老师，实际上，那个人依然永远的留在了那边的世界，成为永恒凝滞的记忆，不再改变也不可能继续前进。 大约……缘一也是这样。 正如老师的死伤害了他，继国岩胜成为鬼的事实，伤害了继国缘一。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难道就要在二十五岁坦然的接受死亡？ 不……若是那样，若是那样，还不如在那个时候与老师一起去死。 拒绝了老师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 哪怕这是一个……无从改变也无从挽留，没有太宰治的世界。 也不知道缘一是如何做到，黑死牟没走多远，真的遇到了鬼杀剑士。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个身体极为强壮精悍的僧人。 黑死牟不得不承认，那个怪物还是很了解他的喜好，这名剑士的肉身一看就千锤百炼，是他数百年都没见过的类型了。大部分的鬼杀队员都依赖于呼吸法，哪怕锻炼身体也只是为了让身体能承担呼吸法的副作用。这僧人却不同，他的肉身被锤炼到了人类的极致，这是真正以强烈的意念，坚定的决心，持久的耐心一点点积累锻炼出的肉身，是他所渴望得到的人体的极致。 虽说他现在已经是鬼，不再需要如此费力去磨炼身体，他依然不停的锻炼，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剑法更纯熟，寻找出能突破现有月之呼吸的全新技法。 黑死牟很清楚，用缘一所创月之呼吸法，是无法追赶上缘一的脚步。若想战胜缘一，他必须突破缘一留下的呼吸法，可他一直不断练习依然无法突破。 黑死牟想到，唯一突破的途径，恐怕唯有实战。只有实战之中才能了解技法的优缺点，迸发出灵感，进一步的改进技法。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鬼杀剑士。” 在出手之前，他询问道。 那僧人——双目失明，却一直在流泪，看着有些滑稽又可怜，倒是意外的适合此情此景。 不得不去找一个鬼杀剑士来杀自己，可不就是很可怜？ “我是鬼杀队的岩柱悲鸣屿行冥，阁下可是黑死牟大人？” 黑死牟一愣，被鬼杀队的柱称作‘大人’，相当意外还颇具讽刺感。 “你认识我？” “是的，我受香奈惠小姐的拜托，来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熟悉的名字让黑死牟觉得有些失真，有关她的事，仿佛是上个世纪一般遥远。他难以诉说其中心情，表情却不禁柔和下来。 他垂下的手之中，逐渐生成一把长剑，被他握在手里。 “抱歉，我恐怕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你唯一能帮助我的，就是与我一战，全力杀死我。” 事实上，哪怕想被鬼杀剑士杀死，黑死牟也无法接受束手就擒的自杀方式。 那样，太过的可悲，仿佛他一直以来的挣扎与执着只是儿戏罢了。 战士若死便要战死，作为恶鬼的他，哪怕要死于鬼杀剑士手下，也定要死在能战胜自己的强者手下。否则那对于从以前到现在，死于他剑下的亡灵们是一种侮辱。 “完全不必如此，黑死牟大人，也许有不用战斗也能解决的方法。” 黑死牟回答：“也许有。是我选择了战斗，抱歉，鬼杀队的岩柱，请你全力与我一战。” 岩柱无奈，还真是如传闻之中一样固执的男人。 “那就多有得罪。” 缘一用通透视野看着那边的战斗，见战况激烈，情不自禁浮起笑容。 “兄长大人的剑法，还是如此漂亮干净，就像皎洁的月光。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弃，兄长大人。” 兄长大人总认为，月之呼吸是缘一所创，使用月之呼吸的自己无法超越缘一。 其实，那是误解。 与其说是缘一创立了月之呼吸被兄长大人学会，倒不如说那本就是兄长大人的呼吸法，只是被缘一‘看到’又描绘出来。 实际上，日之呼吸跟月之呼吸，没有孰强孰弱的分别，那只是特别适合两兄弟不同的习惯与体质的呼吸法而已。 月之呼吸无法战胜日之呼吸的唯一的原因……其实是因，兄长大人是那么认为的。 内心想着对方不可战胜，那便绝无可能战胜。这才是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每每想到这一点，缘一就觉得心中炙热，被强烈的幸福感吞没。 ——在兄长大人眼中，我才是最强的。 比那些其他的什么，比所有的所有都强大，是兄长大人最在意的人。 我的兄长大人，才是天下第一强大的剑士。之所以无法战胜我，只是因他太在意我。 …… ………… 缘一的这个可怕的认知，哪怕成为恶灵都没变就是。 第160章 唯一的请求 岩柱的确很强, 可以说是鬼杀队的柱之中最强的一名。 但面对同样千锤百炼淬炼自己剑法漫长岁月的黑死牟，还是欠些火候。 ‘真是可惜’，黑死牟想, ‘看他的年龄已经接近二十五岁，又开了斑纹，这意味着到此便是他的极限。’ 哪怕没有死亡界限, 人体能达到的极限巅峰年龄也接近如此了, 也就是说这名剑士可以成长的范围与高度已经能够预估到。 与之相比，反倒是更为年轻的炭治郎有着出色潜力，在未来有可能与他一战。恐怕这也是为什么炭治郎鬼化之后, 被那个怪物所占据。 黑死牟不想承认那是继国缘一, 他宁可相信那是鬼化造成的突变, 可那样又无法解释对方对缘一的一切了若指掌。 ‘不知道的是您，兄长大人。我没有您所想的那么高尚与大公无私……’ 黑死牟心中隐痛，或许, 那是真的，他也许从未了解过缘一。 这样想着的黑死牟，最终用刀背将眼前一再被击倒又一再站起的鬼杀剑士打晕。 这次他可用上了寻常人脑袋都会被砍飞的力道, 这个如同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僧人才终于没有再即刻站起身。 ……失败了。 想要在交战之中失手被对方杀死，只要他产生类似的念头, 一种冰寒入体的粘滞感就会紧攥他身周，令他窒息，仿佛随时都会篡夺他的自我，令他失去意识。 黑死牟已经察觉，这座城是缘一的领域, 若在这里失去意识, 说不定现在仅存的自我都会被对方剥夺。从前的无惨给了他相当高的自由度, 因而他从未想到，被鬼王统御的鬼，竟是如此根深蒂固的被鬼王束缚。 黑死牟脚步沉重，他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 这本是他一开始就该清楚，最为直接的方法——若想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只有杀死继国缘一，或被杀。 黑死牟知道他无法战胜缘一。 在那时候，曾经他不记得缘一的时候，他也未能战胜缘一。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拔剑，缘一的剑已扫过他的身侧——那是唯有神之子才能做到的动作，察觉自己绝无可能胜利之时，他放弃了丑陋的挣扎，因而才没有出剑。 可这似乎让缘一产生了误会，认为自己的兄长明明能够躲开，却放弃抵抗。 黑死牟不断的练习，不断的练习，希望有一日能抵达那样的领域。然而每次只要想起那一剑，他就身体僵硬，犹如遇到天敌一般，难以有心思跟力气去抵挡。 他知道，自己因那一剑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他对缘一的恐惧并不比无惨轻，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如今他却要去面对他那现在索性都不是人的弟弟。 黑死牟咬紧牙，强迫自己回到最初他来时的地方。 万没想到，他看到难以置信的场景！ 人的躯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站在那其中的新鬼王，正单手扼住一个少年的喉咙，将他举在空中，似乎随时都会将少年的脖颈折断。 “缘一，住手！”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孩子是我的后人！” 鬼王的手指微微收紧，随即终于松开，随手将已经窒息的少年丢到一旁的地上。 “是这样吗，所以才会有兄长大人的味道。抱歉，是我弄错了。” 那怪物，以缘一的脸扬起一个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用缘一的声音说道。 黑死牟咬紧牙，走过去，一步，又一步，每走近一步，都像被抽去力气，到最后汗水已经从他的鬓角滑落。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他终于站在扮演他弟弟的怪物面前。 他微微侧头看向那昏迷的少年，此等距离，已经能让他看清那张脸。 ……还活着，而且不是有一郎。 黑死牟暗自松口气。 无一郎跟有一郎虽然是双胞胎，但对于熟悉他们的人来说，两者的气质还是相差很多。除此之外，有一郎擅长的是双斧而不是剑。现下黑死牟倒是庆幸于有一郎没学月之呼吸。只是普通人的有一郎，多数已经昏迷在某个角落，不会像有强悍体质的鬼杀剑士一样依旧可以行动。 “兄长大人还真是温柔，明明他们在你来说是敌人。 ” 缘一感慨道。所以说兄长大人没有自己可不行，会被欺骗会被利用会被伤害。兄长大人，太容易看到他人的优点，对人付出感情。 “不，他们不是现在的我的敌人。” 黑死牟开口道，突然拔刀刺入对面之人的胸膛！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继国缘一也没可能闪开！ “我的敌人只有你！” 黑死牟出剑之时，已经有自己会失败的心理准备。 近距离下偷袭或许看似占了先机，但鬼王能够读取视野之内鬼的思维，他的行为恐怕早被识破，他这样做，是为故意激怒对方。 可出人意料的是缘一没有躲闪，任由他将那由他身体一部分所分化的刀刃刺入自己的胸口之中！ 黑死牟产生不祥预感，他立即想抽刀，却发现刀刃已经被对方的血肉所黏住，仿佛本来就是一体一般。紧接着一种黏腻又恶心的感觉袭来，与他某种程度相连的刀刃竟然被鬼王的血肉所入侵，如同输血一般让鬼王的血液流向他！ 黑死牟想松开手，却被鬼王抓住手，继续按在刀柄之上。 “我好高兴，兄长大人，原来您也这样想吗？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不分彼此，我可以与兄长大人永远在一起。” 手臂附近的青筋浮起，很快蔓延到黑死牟的半边脸上。 他在试图控制我！不对，他是想……吸收我？！ “——不！” 黑死牟再次试图挣脱，却被那只手又拉近了一步。 “只要我们融合在一起，就再也不用担心兄长大人离开我了。” 黑死牟最初的判断没有错。 看似是缘一的存在，严格来说并不完全是继国缘一本人。那是，名为缘一的男子的不甘与憎恨所产生的怨念，浑浊的执念与强烈思念所形成的恶灵。 不要将恶灵与本人当做同样一个人，失去原本的身体与生命，灵魂以相当不稳定的形态存在，容易因精神而变异，这就是为什么灵界使者一般都会配备身体，就是为了维持灵魂的稳定性。就好比软体只有在电脑这个硬件的承载下才能安全运作，单独的软体没有固定的存储位置，只在网络上游荡，只会变成蠕虫病毒而已，因为它的结构太容易改变，极为不稳定。 恶灵更是如此，没有以前的躯体作为稳定的存储设备，只会变异更加激烈。而鬼的身躯，偏偏又非常容易受到灵魂的影响而改变。 就好比，如果是缘一本人，是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念头，他如此崇敬又喜爱着自己的兄长，怎会做让兄长大人难过的事呢？ 但眼前这个恶灵，在了解兄长大人哪怕到了此等地步，还是想逃离自己，甚至不惜去找鬼杀队的剑士，试图让对方杀死自己——恶灵感到难以容忍。在被刺入的瞬间，他突然茅塞顿开：还可以这样啊！对，我可以跟兄长大人融为一体，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再担心兄长大人再伤害自己。 猫猫只是想把喜爱的小鱼干藏在肚子里，猫猫很可爱不是吗？ 恶灵只是想把喜欢的兄长大人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也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跟我想的一样，兄长大人也希望跟我在一起！我好高兴，兄长大人！ 恶灵难以抑制自身的渴望，他太过专注于黑死牟，以至于没有察觉有他人靠近。突如其来的一对斧头，将他紧握他兄长大人的那只手直接砍掉！ 黑死牟倒退几步，终于可以行动，他干脆利落低头咬断自己与刀黏在一起的手腕，这才算切断那股强制牵引自己，差点占据自己身躯的力量的来源。随即他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咳几声，几乎呕吐出来。 被打断的恶灵瞬间出手，无人看清他是怎样发动的攻击！ 雷之呼吸法的继承者之一我妻善逸及时出现，带着刚才用斧头做出惊天动地大事的有一郎，迅速撤开老远，躲开这让地面跟天花板，乃至空气都被撕裂的一击。 哪怕如此他也差点被扫到，毕竟他被他带着跑的不仅仅是有一郎，还有有一郎手中那对重量惊人的斧子。 “猪突猛进！” 嘴平伊之助及时支援，试图用双刀挡开那被扫到部分，但力道还是太大，结果将他整个人都吹飞出去。 黑死牟这才抬头看向援兵，心中焦躁。 ——只是几个小鬼，甚至都不是柱！完全只是单纯送死而已，鬼杀队的人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放这种小鬼前来见鬼王！ “抱歉，我也是受人所托。” 我妻善逸放下有一郎，看向狼狈不堪的黑死牟。 “也许你的确是恶鬼，但是对有的人来说，却是‘唯一赏识他，认可他的人’。那个人拜托我来帮助你……那个，一直看不起我，也不愿意欠下我人情的他，唯一的一次请求，我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第161章 不悔改与爱哭鬼 很多人抵制血统论, 认为这种偏颇说法是无稽之谈，灭绝人性。 但这样的看法，其实也是偏颇的一种。 譬如——同样地狗, 有的狗刚出生就活泼好动, 有的狗则安静忠诚。 人的性格也是如此, 笼统来说由先天跟后天所塑造, 其中先天的部分, 就是刚出生的时候由身体的基因，大脑的构成，脑中物质分泌等等复杂因素，结合成的‘天性’。 具体到人, 不以偏概全的来看，仅仅具体到某些个体，的的确确有所谓的‘天生冷漠’, ‘没有同理心’等性格问题，也有那种极度邪恶, 哪怕被判刑也不会悔改，一再犯罪的大恶人。 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有的人性格就是如此，无论那是先天还是后天造成，有的人是的确不会悔改，就是如此的罪恶到底。 ——名为狯岳的鬼，在身为人类之时, 就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 若说所谓的‘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拿来悲惨的过去作为理由来洗白的话, 恐怕连鬼舞辻无惨都有洗白的可能性。 狯岳则不是。他就是那种就连拿出来想洗白, 也难以洗得干净的类型。 在他小的时候就以偷窃为生, 之后被一名盲僧——也就是现在的岩柱收留，住在破庙里，依然止不住去偷窃。突然出现恶鬼，他为了保命出卖了庙里的其他孩童跟盲僧行冥，自己逃出生天。之后成为了鬼杀剑士，又因嫉妒自己的师弟跟自己一样获得雷之呼吸传人的名头，恶劣的虐待他。在又一次遭遇恶鬼——上弦一的时候，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再次出卖了同伴，放弃做人成为了恶鬼。 试问一下这般执迷不悟的恶童，又要如何洗白？ 但你如果仔细推敲他的人生，却会发现虽说算不上可怜，但其实他的每个选择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最初在他小的时候无人管教，若不偷窃又该如何喂饱自己的肚子？生活没给他奢侈选择的权利。你或许要说我妻善逸也是孤儿，但你看看他的名字——我妻，他有姓氏，这本就是一种身份象征。我妻善逸也许小时候成为了孤儿，但曾经他也有家庭，而且恐怕是可以拥有姓氏这等程度的人家。 狯岳就是最低级，最低等，平民中的平民，连父母的名字职业都羞耻于说出口，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孩童。饥饿的时候只能趴在地上，如狗一般饮下泥水，还心中庆幸于昨天有下雨……就是这样凄苦的生活下来的孩子。 没有饥饿过的人，是难以想象大脑被饥饿所篡夺，连理智都丧失的感受。就连深爱孩子的珠世都在变化为鬼的时候吃掉了自己的孩子与丈夫，可见饥饿，真的不由人脑控制。 狯岳就是一个无数次，不断经历这种饥饿的孩子。 趴在土里的他活了下来，被行冥带回去收养。但行冥收养的不仅仅是他，每当看到如他一般的孤儿，行冥总会忍不住领回来。人就这样越来越多，接近冬天的时候，恐慌再次占据狯岳的心。 这样多的人，粮食根本不够吃。大家都勉强吃饱肚子而已——这还没有入冬，入冬以后呢？再以后又该如何生活？ 孩子们仅仅靠僧人养着，一个盲僧也不事生产，只靠庙里微薄的香火钱。 可是天真的僧人从未考虑这些，还是一味往回领孩子。 狯岳止不住恐惧，饥饿总会再次来临，他有这样的预感。 狯岳偷了钱。 “果然是小偷，死不悔改！滚出这里，我们不收留小偷！” 其他孩子愤怒的责骂他，一方面是厌恶他的行为，另一方面，则是惧怕被偷的苦主找上门来。 ……之后的事你知道了，被留在破庙外，没有任何庇护的狯岳遭遇到了鬼。为了保命，他同意鬼的条件，偷跑进入破庙熄灭了紫藤花香炉，趁着鬼袭击破庙的时候逃走了。 残忍吗？但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之事。假如换做你，被留在冰冷的夜里，面对恶鬼瑟瑟发抖，你会不憎恨那些逼你离开温暖小庙的孩子？你差点就被残酷的吃掉，只因为他们不能容忍你对饥饿的恐惧，不能容忍你去偷窃。 ——活该！ 那时候他这样想，甚至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若细想来，你会发现，他的性格形成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因素，还因为他太过聪明。他有自己的逻辑与世界观，不会盲从他人，而是会自己动脑分析。他的‘经验’证实了不择手段的活下去，能提高自己的生存几率，让他远离饥饿，他就这么做了。 而存活下来的事实，会让他确认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人想生存，就该如此。 你若说他胆小，一般经历过这种遭遇，见过一次鬼的孩子，是万万不想再遇到鬼了。可他却选择成为鬼杀剑士，不断辛苦的学习锻炼，再去杀鬼。 ——他的自尊心与复仇心，远远超出了他对恶鬼的恐惧。 哪怕知道远离恶鬼存在的世界，能有更高的生存几率，他依然无法忍受当年那个被恶鬼胁迫，不得不听从恶鬼的自己。哪怕大仇得报，他也不能原谅恶鬼，这跟那是两回事。 这样的狯岳成为鬼杀剑士之后，被师傅温和对待，被师弟崇拜，有过一段较为安稳的时光，哪怕如此他也没有停止过恐惧与愤怒。他忘不了曾经给他带来绝望的恶鬼。 他害怕的不是死，而是‘就这样到此为止’，无法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证明自我。 “看啊，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雷之呼吸继承人之一，据说连雷之呼吸的一式都不会。那不是最基础的一型吗？” “哪怕会了其他六型又如何，根本不成才吧，所以才会选两个继承人。雷之呼吸的培育师可真倒霉，两个徒弟没一个像样。” 那些家伙，一个个都看不起他，并未将他当做一回事。 就连他的师傅都看不起他，将他与那个哭哭啼啼，从不好好练习，只学会了一式的小鬼相提并论。 狯岳并不嫉妒我妻善逸，在他看来，我妻善逸根本不如自己。 他只是厌恶我妻善逸，憎恨自己有眼无珠的师傅，内心充满仇恨想着要那些说他闲话的人好看。 可以说，他的一生，从未真正体会过爱，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长辈。收留他，给他饭食，教他呼吸法的人，也没有真正教育他如何做人。 恐怕教了也没用，他遵守自己那用尊严跟他人的性命所换来的逻辑，除非有事实打破这个逻辑，否则他会一直坚信这个逻辑是正确的。 这样的狯岳……从未想过，他的人生之中，唯一看出他才能，欣赏他，愿意给他机会的，是一个强大的恶鬼。 在此之前，狯岳其实害怕变成鬼，明明知道变成鬼才能更强大，比人类有更高的存活率。他害怕的不是吃人，而是失去理智那般程度的饥饿。 常人难以想象他对饥饿的恐惧，那是刻印在他灵魂深处，充满他童年的痛苦。 直到那一天，直到面对黑死牟的时候，他对这只鬼的恐惧超越了他的童年阴影，他只能跪在地上卑微祈求活命。 黑死牟杀死了其他的鬼杀剑士，唯独放过了他，还说给他血，给他机会将他改造成鬼。 ——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而他获得了！这一位认同了他的资质，还说越是强大的剑士需要越多的血！ 当他双手捧着鬼血之时，心中激动，他获得了如此实质性，肉眼可见的认可。 他想到变成鬼，或许要再度经历饥饿。 ——只要吃掉那些其他被黑死牟杀死的鬼杀剑士就好。 他这样想。 饥饿不会太漫长，反正有这么多的尸体。 当他使用那些血产生变化之时，他认为黑死牟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确定他是否转化成功。若是失败或者变成怪物，想必会被当场杀死。 经历了数日极为激烈的变化过程之后，他成为了鬼，之后恢复了理智。 黑死牟换了一件衣服，原先的衣服染满了血。他淡淡的说要带他去见无惨，除此外什么都没说。 但是狯岳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不见了，不远处的浅坟应是他们的归处。 他再度看向那件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血衣，说不出心中是何等感受。 这个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恶鬼，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随即他想到，这样一来他竟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变做鬼之后吃掉哪个人的尸体。 ……身为人类的曾经的同伴看不起自己，身为恶鬼的上弦，却留给他最后的颜面。 我决不能让他失望，我要证明，他选择我是正确的，我没有浪费他的苦心，我的确值得这些！ 然而对于刚刚成为鬼的狯岳来说，接近上弦的机会太少也太难。在他好不容易立下功劳，成为新一任的上弦陆之后，局势却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天地倒转。 他在新的鬼王的命令下行动，又为了报私仇找上我妻善逸，结果被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师弟击败。 ——简直难以置信，明明到最后都是一个让人恶心的爱哭鬼。 “恶心死了……赢了就不要一副这样恶心的表情，你让败给你的我都感到羞耻。” 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责骂他那不成器的师弟。 “成为鬼，我才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 ……无法回报他了。 唯一认可自己的那一位，无法向他证明，自己的的确确值得。 “……身为鬼，是无法违抗鬼王的命令，但是，若是你的话，爱哭鬼，替我做件事。” 我妻善逸哭得鼻涕邋遢。 他的师兄，到了最后都趾高气扬，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胜利者。 第162章 与你相伴 鬼杀队其实也没办法, 他们的柱，大部分的柱都去打前任鬼王了。现在能行动的几个柱，花柱香奈惠, 以及炼狱杏寿郎两人都被新鬼王派的鬼追杀, 自身都无暇分.身, 其他的柱也在协助他们与鬼对战, 唯有时透无一郎跟悲鸣屿行冥有机会探索鬼王之域。 他们的本意还只是探索而已, 本想干掉其他鬼之后大家再一起打新鬼王。哪想到这个空间外观看起来像是城堡，实质类似无限城，完全受到新鬼王的操作，想让谁出现在哪里, 不是他们主观意识可以决定。 至于我妻善逸跟嘴平伊之助——他们不是柱，按道理是不该进行如此高风险的探索行动，但他们执意要去找他们的同伴炭治郎, 正巧狯岳与我妻善逸有私仇，于是我妻善逸干掉了自己曾经的师兄才继续前进。 相比之下, 时透无一郎就很倒霉，被鬼王本人抓住差点搞死。 他的兄弟时透有一郎则是内心混乱，他本来已经认定，再跟黑死牟见面之时就是敌人，必将亲手杀死他，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暂时成为统一战线。 ——该死的该死的，都是他的错！为什么总要招这类龌龊事！ 有一郎内心咒骂黑死牟, 却觉得发展成这样完全不意外。 可能黑死牟不知道, 他在四处寻找黑死牟下落的时候, 为了打造兵器跟那些妖怪接触很多, 也从八卦的药毒老仙嘴里听说了很多黑死牟的丰功伟绩。 身为男人就别不分男女的沾花惹草！果然现在还是翻船了！这蠢货迟早得死于情杀！ 吐槽归吐槽, 正如黑死牟所料，他们几个的战力相对于柱还是有一番差距，幸好恋柱、蛇柱跟水柱赶到，其实他们之前也在相当近的距离，之所以无法抵达这里恐怕是因为鬼王有在做空间操作。等鬼王一分心，来不及管他们，他们就能来到这里了。 但是，战况压倒性的不利。 面对其他鬼乃至鬼王无惨的时候，他们还能拖延一段时间。但面对恶灵缘一，这个曾经是鬼杀队——不，甚至可以说是人间实力巅峰者，几人合力依然在一合之间落败，鬼王甚至都没用的上剑，只是很随意的挥挥手，就像挥开萦绕自己的飞蝇。到此时，伊之助等人才知道之前攻击自己，能在天花板跟地上产生巨大深壕的并非什么神秘力量，而是单纯的剑气外放——只是用手，做到的剑气外放。 完全，跟无惨不是一个等级。比起来无惨简直就是虚假的鬼王！ 伊之助：“炭治郎！快醒醒！” 这还不擅长记住人名的他，首次叫对炭治郎的名字。 善逸也忍不住呼唤：“我已经全部听说了，炭治郎，难道你就准备这个样子将身体交给别人？你要让祢豆子怎么办！” 祢豆子。 ……祢豆子，祢豆子，祢豆子……对了，战斗……其实并未结束……能杀死无惨让一切结束只是我的愿望。我的妹妹祢豆子……还在变为人的药物之下痛苦抗争着……我得守护……我的妹妹。 若她不能变成人，若她依然还是鬼，没有我又该怎样独自活下去？ 【……我必须守护我珍重之人，哪怕她此身为鬼。】 恶灵缘一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转变为愤怒。 他差点被炭治郎夺回了身体的使用权！只要等鬼蜮覆盖整个人间，他就可以随意改写现实，到那时他就可以为自己重构躯体。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身体而已，只要等到他完成他想做的事，之后就不需要炭治郎的身体了。偏偏要在这时候唤醒炭治郎的意识！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 “为什么总是妨碍我！” ——不要夺走我的兄长大人！ 周围的地面隆起，将他的敌人包裹其中！眼看周围快速收缩挤压，当场被碾碎变成肉沫将是他们的唯一的下场。 “住手，缘一！” 黑死牟艰难的站起来，朝自己的弟弟伸出手。 “你……到我这里来。就如刚才你所为，只要你进入到我身体里，就不需要那孩子的躯体了。将你的继承者放走，无需让无关之人介入我们兄弟间的事，这样便好。” 正在收缩的灵子所形成的实体物质，停止挤压，被裹在里面的人试图用剑砍开一条路，却依旧难以挣脱。 恶灵先是惊讶，随即转为欣喜若狂。 “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兄长大人，真的可以吗？能跟兄长大人永远的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兄长大人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终于愿意接受我了，兄长大人，缘一好开心。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失去兄长大人。 “啊，建议还是不要。” 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人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惊讶发现天花板上竟然有一个男人无视引力，站在天花板上轻松自如的倒挂着！ “抱歉抱歉，实在看不下去，这可真是我见过最恶劣的追求者。” 白发蓝眼的男人轻笑一声，从空中一跃而下。 他的身体很轻，落下来的动作就像羽毛飘落，仿佛没有重量。 他的相貌也极为的俊美，是让人看到，脑中会失去思维能力，只能愣愣看着他而已这般程度的美貌。 那对比沙漠雨后最清澈的天空还要有透明感，蓝钻一般的眼犹如拥有魔性，让人看到一眼，便如被吸进去一般心脏停跳。 可你盯着他看一阵，突然醒悟过来移开视线，仔细一想，却发现无法想起他的相貌。 并不是某种法术，而是那样的‘美’实在超过人类的脑可以理解处理的界限。 男人没有察觉众人的异样，在他看来自己这份姿态正常又优雅。他还没发现，光是外形已经暴露他不是人类事实。 “不要相信恶灵的言论，它只是纯粹的恶意与执念的集合体，那副形态只是为了骗得猎物，那些言辞，只是为了抓住自己所贪图的灵魂。若真的相信，便被它吞噬掉，之后又会诞生一个危害世间，神鬼难及的大恶灵。” 说着，他摸摸下巴上下打量恶灵，判断对方的危害能力与危险程度。 “真是少见，到现在还未吞噬过灵魂便能做到这种程度。一般恶灵之所以被称作恶灵，是因为它已经捕食了灵魂，从而产生本质的变化。这个恶灵却仅仅凭死时的怨念产生了变化——说是怨灵才更贴切吧？甚至已经能掌握咒力与领域，这天赋实在有些可怕，再放任一段时间的确会成为通灵王的困扰。” 男人完全不管别人根本没听懂他的话，就自顾自的自言自语，在恶灵试图攻击他，却被他如瞬间移动一般的技能躲开之后，男人似乎才想起现在不是深入研究的时候。 他抬起手至于自己眼前，食指与中指交叠，做出一个有些奇异的手势。 “没办法，先带回灵界让通灵王去研究好了，幸好还未吞噬灵魂成长起来。你啊，太倒霉了，我的属性与你正好克制。” 无数光杖刺穿缘一，将恶灵钉在地面之上！他的身周有白色的热炎冉冉升起，焚烧恶灵乃至整个鬼蜮！这热炎，在活人感知之中只是有些温暖，哪怕是黑死牟这样的鬼，也仅仅觉得炙热而已。但显然对于恶灵来说，却是极为痛苦，将他焚烧殆尽一般的热量。 “……” 恶灵费力的伸出手，似乎在呼唤什么，但在白炽的烈炎之下，只能听到有什么在燃烧时的噼啪声响，无法听清他所说的话。 黑死牟走过去，将手深入热炎之中——这等距离，就连他也感到了被焚烧的疼痛。可他并未退缩动摇，而是握住他兄弟的手，就像小时候，白日无法进入缘一所在的房间时，只能隔着地上的透气口伸出他的手，与屋内的兄弟的手握在一起。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兄弟不害怕黑暗与寒冷，却格外的害怕寂寞。很久以来，缘一都是一个人。在他知道自己有兄长之后，开始变得容易寂寞。只要像这样握着他的手，就能让他安心下来。 ……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他的弟弟，没有改变，还是曾经的害怕寂寞的小孩，只是作为兄长的他，不负责任的忘记了那些过去。 “没事了，缘一，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这些全部……都是噩梦罢了。好好休息一下好了，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就像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说不负责任的谎话，许下没有意义的承诺，欺骗于他罢了。 “寂寞的时候，可以吹笛子，我会随时到你身边。” 那本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兑现过的一句谎言。 但他知道，缘一还记得，在他收敛那具老迈而死的尸体时，他看到了那只笛子。他拿走了刀，将笛子留在了那里。 恶灵安静了下来。 它突然松开手，将握住自己的手拨开，推出火焰。 之后燃烧变得极为剧烈，很快——蔓延整个继国城！ 就像纸张所构筑的城堡似的，哗得一下，白炎将整个城都烧掉了！ 炭治郎恢复原来的模样，保持昏迷状态，还有其他人一起，突然从空中下落！ 是的，继国城有好几层，他们本来是在继国城的高层，城一消失，自然是大家一起自由落体。 我妻善逸跟伊之助在空中连忙手忙脚乱去抓炭治郎，昏迷下的炭治郎可不会自己调整姿势，万一脑袋磕到致命的地方就太惨了，没战死却被意外摔死，真是让人笑不出的死法。 唯有罪魁祸首，那白发的男人依然浮在空中，而他手中多了一团如棒球大小，萤火虫一般幽蓝的光球般的东西。 “好美。” 他感慨，随即看向脚下那些经历了灾难，还未曾绝望，纷纷救助同伴的人类。 “是个比我所想，更美丽的世界。下次再来一起玩吧？” 说罢，他扬起笑容，直接自空中消失了。 第163章 交换约定 黑死牟没想到, 到了最后他依然还活着。 他没有看到其他的鬼，不知那些鬼是被杀死，还是随着鬼王的消失一起消失了。唯有他依然还活着, 是因为缘一的血？从某种意义来说, 他成为了最后的鬼。 “黑死牟大人，我们成了最后的鬼, 所以干脆在一起——唔？！” 不知从哪里飘出的童磨, 脑袋正中间被香奈惠用刀戳了个洞，当即倒地。 黑死牟：“……” 为什么这种龌龊的东西还活着，蟑螂吗！ 香奈惠面带微笑用刀插插插：“鬼王死了你也没用了，去死吧。” 黑死牟：“…………” 无论何时都觉得，女人从某种意义来说真的很可怕。 黑死牟看向自己的手，发现之前被热炎所灼烧的手, 外皮已经烧掉, 连骨骼都是失去了生机的灰色, 他动了一下，那灰色的骨骼形状散掉, 原来早已连骨都烧尽，只是因执念维持着形状。而且，那灼热的炙炎其实并未熄灭, 依然在沿着他的骨往上蔓延。 这是一个极为缓慢又漫长的过程, 就像一支被点燃的香，从外观看来没有火苗, 内部却在缓慢燃烧。 其实此刻，立即斩掉自己的手臂, 重新再生一只手出来应该并无大碍。但想起那恶灵被白色光柱所禁锢时, 朝他伸出的手, 黑死牟心中绞痛。 他放下袖子，最终决定不去管它。 就让它焚烧吧，慢慢焚烧吧，或许这样一来，他的灵魂能像恶灵一般被净化。那本就是他的罪恶，却让无辜的弟弟去承担。若连本该自己背负的惩罚都逃避，也太过不堪。 黑死牟见鬼杀剑士们已经聚集过来，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一等……唔！” 有一郎想阻止，却因自己也负伤，没走两步就跪倒下，又被鬼杀队的隐强行抬到担架之上，在他哇哇乱叫的背景下把他给架走了。 “黑死牟先生。” 蝴蝶香奈惠轻声呼唤。 “留下来吧，一定有的，人跟鬼能共同相处的道路。留下来，跟我们，跟珠世小姐一起……” 黑死牟没有回头。 “或许存在那样的道路，但那是你们的事。我有我自己要走的道路。” 怎样的道路，让鬼不用吃人也能活？鬼的强大战斗力跟再生能力，都需要充足的食物来做补充能量，而数量最多，又最营养丰富的食物就是人类，这才是鬼吃人的真相。 也就是说，若不想让鬼吃人，就要降低鬼的再生力与战斗力，将其弱化到人类的程度。 这些，都是无惨曾经研究发现过的事，无惨不能接受自己变得弱小，因此没有再往这方面研究。 就这点来说，黑死牟也是一样。 当初若他变成鬼之后无法维持自身强大，那他恐怕宁可在二十五岁死去，也不会愿意变成弱者匍匐而生。 ——到最后，我还是一个根深蒂固的恶鬼。我不能接受自己变得更为弱小。哪怕是死亡，也要以强者的姿态来迎接。 黑死牟这样想。 他离开了，没有鬼杀剑士试图阻拦他，他们看着他离开，就像目送友人远行。这情景有些奇异，明明他们是敌人。 也没有谁去追问他去哪里，未来会不会去吃人，那些本是敌人的人，就这样看着他离去。 又走了一段时间，黑死牟终于意识到为何他们没有追来。 现在，竟然是白天，他实际站在烈日之下，却毫无察觉。 泪水从他眼中滑下，他想起缘一给了他血——那个混蛋，哪怕变成了鬼，也是如此特殊，就连太阳都无法阻碍他活动。无惨一直以来的追求，却是他以这种方式得到。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充满讽刺意味的恶劣玩笑，明明渴望活下去的那个死了，明明无罪的那个受到惩罚，却只有他，依然背负罪恶固执的活着。甚至活着这意念，仅仅是因不甘心，不肯承认，不愿接受失去，其实……也并非他自己的渴望。 他又走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到冉冉焚烧着的骨，已经令他失去了整个左臂。 他走到了一片林间，依靠着一棵树坐下，他想，也许休息一下也不错。 “你啊，还真是固执到让人惊讶。” 那取走缘一灵魂的白发男子，坐在他面前的那棵树的枝条上，又很轻盈的落下。 ……很像猫，喜欢高的地方。 黑死牟无端生出这样的联想。 “索性断尾求生，或者干脆点死掉不就好了？偏偏选择最漫长痛苦的死法。我已经跟了你很久，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自虐的家伙。等你死了，能不能将灵魂给我？” 白发男子弯下腰，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索要。 …… ………… 黑死牟看着他，回答：“不。” 白发男子惊奇：“不？但是，你也不准备活不是吗？否则就该砍掉燃烧的创面。” 黑死牟道：“那是我不可逃避，应得的惩罚。” 白发男子沉默片刻，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直被强行压制的焚烧之痛消失，一时间还有点余痛残留，那大约就是人常说的幻痛。 “我隔绝了你的疼痛，这样一来，你就能自由行动了。作为交换，你死后的灵魂给我好吗？我喜欢你这样充满战意的灵魂，非常明亮，很像我的火焰。” 黑死牟再度拒绝：“我又没有拜托你。我的灵魂……不属于任何人。” 白发男子想了想，自以为明白了：“是这样，你想死后去见你的兄弟？好吧好吧，如你所愿。那么就在你还能行动的时候，跟我随便在人间走走，我在找人，需要搜集情报，除此之外还想看更多有趣好玩的事。哪里比较热闹？还有观光去哪里比较好？有什么种类的好吃的？这些有个本地人来为我介绍会更好。” 黑死牟刚想拒绝，白发男子就很狡猾的截断他的话。 “走啦走啦，反正都要死了，及时行乐不好吗？再说——我可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弟还在我手里，具体是杀是剐虽说是通灵王的问题，但我也有话语权，你真的想让他失去轮回的资格，直接被通灵王当灾厄铲除掉？” ——超级卑鄙，这是人说的话吗！对，这家伙不是人，明明看起来类似神灵之类，有着强大力量还能遏制恶灵，作风却极为讨厌！ 黑死牟忍了忍，最终还是回答：“好。” 白发男子有些惊讶，随即偏开头轻笑不已。 “噗……！哈哈哈，抱歉抱歉，还真是容易懂。跟你开了个玩笑，全都是玩笑，别生气，我跟你讲你的弟弟会去哪里，先带我到最近可以吃到美食的地方。” 黑死牟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看穿，这就是个非常轻浮喜欢口嗨的家伙。 他站起来身，侧耳听到自己的骨依然在燃烧的声音，给他带来一些安心感。最起码这个男人尊重了他的选择。 他带着白发男人走向最近的城镇，一路上男人给他讲述了有关灵界，跟灵界的概念。 “最初只是不分上下天地，轮回运转的存在。后来那些被滞留的灵魂开始闹事，互相吞噬导致恶灵出现，因而从那亡灵之中——最强的亡魂控制了局面，设计了阎罗厅，那就是最初的阴间的雏形。” 白发男子解释道。 “很多的世界都是如此，很自然就形成了阴间自己的体系。但是有个男人——有个非常无聊，叫安倍晴明的男人，使用一种能以活人之身进入亡灵世界的方法，进入了灵界。他对当前的体系不满，于是跟一个叫麻仓叶王的人一拍即合，两人弄出一个很大框架的灵界系统来。” 黑死牟忍不住重复：“系统……听起来，不像是现世之语。” 若说是未来电脑普及的世界，提起XX系统，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并不是那样的时代，有着未来记忆的黑死牟不禁困惑，难道连安倍晴明都是穿越的？ 白发男子解释：“对，的确不是现实世界——或者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出现的东西。他们能做到，是因安倍晴明除了能跨越生死之外，还掌握了时间因果方面的法术。” 所以这个灵界，是连通了古今中外，弥补前后因果，辐射数个关联的世界，联系紧密的轮回六界的灵界系统。 白发男子感慨：“还在初期建设，就已经规模惊人，叶王那家伙在未来成为通灵王，直接接管了这个时间段刚架设起来雏形的系统，给它一口气升级了。很恐怖吧，在我们星宿神将来看也很恐怖，这两个家伙，其目的只是出于好玩，有能力的人开的玩笑也是影响世界的恐怖的玩笑。” 对这点，黑死牟深表赞同，就如继国缘一哪怕变成恶灵，也是个他人难以想象，差点吞噬世界的大恶灵。 白发男子指了指：“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我要吃！” 黑死牟无奈，为这个自来熟却连名字都没告诉过他的家伙买了一套各种颜色的大福和果子，白发男子满意的抓起一个丢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露出幸福的表情。 所谓的星宿神将的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在这种时候，通灵王那边很缺人手。哪怕是如同你弟弟这般的大恶灵，也不会轻易浪费掉。” 白发男子继续解说道。 “也是因为他尚未吞噬灵魂，才有更高的可塑性，否则变成纯粹的恶灵也只有弄死了。我想大概他会被剥去记忆，利用他来构筑通灵王控制下的灵界之中的小世界，他的意志力很强，用来构筑小世界的副本再合适不过。” “之后呢？”黑死牟干涩的问道，“他会一直被留在那样一个虚假的世界？” 白发男子道：“这就是另一个概念了，人死之后，多数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困，形成一个小世界，我们通俗来说叫它灵界泡。灵界泡的规模若很大，会困住很多灵魂，这就是灵顿点。最大的灵顿点就是阎罗厅，很多灵魂停留在里面等待转世。但也有很多小的灵顿点，你可以当做存储灵魂的临时副本，每隔一段世界会派灵界使者去清理，防止它们过于膨胀。” 在白发男子的解释之中，灵界泡与灵顿点是自然形成的，而且也是必要的，否则那么多灵魂全部挤在一个地方容易同化、吞噬，引发混乱。相当于储物袋，将很多灵魂分别装入。 但是放着不管，储物袋会跟气球一样膨胀，影响灵界的稳定性，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会清理。 除了天然形成的灵界泡之外，也有人工形成的，整体这些都是灵界的‘副本’。 而继国缘一的恶灵，因为能干涉现实世界，不能让他留在人间，必须把他封印在灵界。而由于他没有吞噬过灵魂，灵力还很纯净，会被通灵王设置成小副本的核心，架设小副本的系统NPC一样的存在。这样一来，维持小副本运作会消耗恶灵的灵子，进一步削弱他；而小副本之中犹如真实世界，可以让NPC安心的生活在里面。 “当然，这只是最佳情况的设想。”白发男子感慨，“但我总觉得没这么容易完成封印，那家伙的执念是你吧，只要你的灵魂还留在世间，早晚他会卷土重来。” 黑死牟明白了，所以这家伙才如死神一般跟随他，等着他死去好带走他的灵魂送到灵界，如此一来就能确保恶灵不会离开灵界。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黑死牟问。 白发男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可你不想死不是吗？虽然也没有活着的执念。既然你还准备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索性不要浪费陪我玩嘛！” 黑死牟：“到最后，我还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哼，都是那家伙害我至此，就连变成恶灵都不放过我。” 白发男子大笑：“哈哈哈，弟弟不就是用来坑哥哥的嘛。我倒觉得你们兄弟很不错。” 黑死牟：“谁跟他关系不错。好，我答应你，作为交换……我要是死了，还不得不去灵界，请务必消除掉我这段记忆。这是我最后一次被他坑，没有下一次，不要再有下一次！请一定，务必！”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答应你就是，虽然我觉得，你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我说的是你们兄弟很不错，可不是关系不错哦，你这是欲盖弥彰。你也知道以后还是会被坑吧？有趣啊有趣，这人怎样都看不腻。 再多留点时间出来好好玩一玩好了。这世界跟这世界的人，都意外的挺有趣。 * “有一郎，真的要走吗？” 无一郎不忍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好不容易战斗结束，杀死恶鬼，还恢复了记忆，自己的兄弟却要离开他。 有一郎扛着斧头啊了一声：“没办法，这是我自己跟自己的约定，必须盯着那家伙，若他吃人就杀了他，我走啦！” ——若他没有吃人呢？ 无一郎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目送自己的兄弟远行。 无论如何，只要活着总会再见。接下来，是属于他哥哥自己的旅行。 第164章 这个弟弟不要也罢 在忍者世界的继国岩胜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安宁了一段时间。 ……？ 有点奇怪。 岩胜又看一次自己的系统面板，确定，没有收到缘一送的道歉信, 道歉礼物, 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 完全，不是继国缘一的风格。 就算自己跟他说不要管, 等完成这个副本之后再联系, 以缘一的性格也会赔礼。就此放弃可一点都不像那男人。 岩胜心中没来由的觉得不安，于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给缘一发了条讯息。 【你现在还在副本内吗？】 ……没回复。 继国岩胜震惊！果然出事了！以他弟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秒回！难道是完全看不见短信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之前自己骂的太狠，缘一受不了不敢看他的讯息？ 岩胜开始坐立不安，就连泉奈给自己讲解现在他们所处忍者世界哪个时间段, 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他全都左耳进右耳出, 没有听进去。 泉奈注意到他的神情，前后一联想, 就知道怎么回事。 泉奈有些好笑：“岩胜大人，如果您担心的话，可以离开副本去找缘一大人。” 岩胜否认：“担心他？别开玩笑, 他那么强大根本不需要别人担心。” 岩胜可不认为在灵界有谁能伤到继国缘一, 他认为是之前把弟弟给骂得太狠结果自闭了。当然，不是他的问题, 本来就是缘一不对！如果他不做那些事自己能气得差点高血压心脏病吗？但一怒之下自己可能哪里说的太过头。 岩胜回想一下，似乎从灵界见到缘一开始, 他就从未给他弟好脸色。无论是多么坚强的心脏被一直这样冷酷对待, 恐怕也受不了而产生心理伤害。哪怕大部分时候都是缘一自找的, 实际不也因为他对自己的弟弟太过苛刻吗？ 继国岩胜的性格过于严于律己宽于律人，很不巧，由于是双胞胎，再加内心对缘一有极高的期待，导致他对自己的弟弟也很严格。小时候的岩胜还会主动带缘一出去玩，长大之后，算上在灵界的时间，他也只跟缘一去旅行过一次，还是各种因素造成，并非他主动。 现在想想，缘一能干出趁着他被超能力控制拉他唱歌的事，其根本是想跟自己的哥哥一起开心的玩耍。 岩胜是觉得这挺玩物丧志，但现在冷静下来思考，是不是自己太苛求自己的弟弟。岩胜他自己努力，是因他想要战胜缘一，成为真正的最强之人。但从缘一的角度来看，缘一所追求的本就不是什么天下最强。让缘一为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努力，也难怪他无法做到。 ……是我不对，以我自己的目标来苛求缘一也跟着一起努力，天才如他本就不需要努力。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强大，又有如此天分，荒度时间太过可惜。 岩胜终于感觉自己可能对弟弟太过严格，他的弟弟虽然心性还需打磨，但已经不算小孩子而是成年人。他没有给缘一应有的尊重，缘一有资格支配他自己的时间，自己能给的只是建议，而不是强制要求缘一必须听从自己。 再一想，哪怕当做个小孩子，无止尽的学习没有休息，哪个小孩都要出心理问题。 ……在教育小孩方面，我果然还是不太擅长。 岩胜开始怀念外聘的老师大蛇丸，不提大蛇丸的性格爱好，单说教小孩上要比他强很多。 泉奈看出他的动摇，主动表示自己留在这个副本内，岩胜大人可以自由行动，离开副本也没关系，反正有他在不担心任务失败。 “再者说，对我来说这并非我真正生活的世界，无论做什么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我的兄长已经不再被束缚，那么我也不该被过去束缚。跟随岩胜大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愿望，就是能帮助您。” 岩胜听了极为感动，忍不住想——看看人家的弟弟，这才是真正的好弟弟！再看看自己的亲弟弟，心中简直酸涩难忍。 “明白了，谢谢你泉奈。我很快会回来。” 继国岩胜决定去看一下缘一的情况，确定没问题再回来继续打副本。 弟弟失联，作为一个兄长担心去看一下很正常。 他的系统精灵花满楼很高兴他能担心自己的弟弟，还准备找能找到缘一的系统道具，被岩胜制止。 继国岩胜联通系统工程师：“你不止一次将我的行踪泄露给缘一，如果我举报你会发生什么？” 斯帕纳：“……请务必高抬贵手！” 于是斯帕纳一秒出卖缘一，将他的坐标告诉了岩胜，甚至还提醒了一句，只要关闭单人模式，尝试进入副本就会默认他们组队，这样就能见到缘一。 岩胜看了一下副本的名字：“鬼灭之刃？” ……不祥预感。 抵达副本进入其中之后，不祥预感应验，这不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吗！ 岩胜不可置信：“你们竟然把我们兄弟的经历，做成系统副本？！” 系统工程师没回复，估计是心虚的闭麦了。 岩胜震惊，随即无能狂怒！ ——有多少灵界使者进入过这个副本？到底有多少人看过他们兄弟的黑历史！啊啊啊啊！！！！不仅如此，缘一你明明知道却不制止，甚至还参与其中？如果我不来找你，我恐怕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岩胜再次感到头晕，他觉得自己每次都认为已经很生气，总有更让他崩溃的事打破他认知，告诉他，这都是小意思，总能有更可怕的骚操作在后面等着！ 天啊，为什么，这就是灵界的赎罪吗，精神上无限的折磨自己？他们赢了，他现在的的确确后悔当初选择作为鬼，谁特么想成为流传万世的教科书内容！一想到其他的灵界使者们可能都无限观光过这个副本，见过这个世界的黑死牟，知道黑死牟的所有黑历史，继国岩胜就想穿越时空摇醒过去声称不后悔变鬼的自己，叫他千万不要变鬼！ ……缘一，来这样一个副本是准备做什么，重温他们的黑历史？ 继国岩胜要被自己的不祥预感压垮。 不，不要，缘一，是我的错，我不该骂你，请不要继续再折磨我的心脏我的胃了！ 花满楼看出他的尴尬，安慰他也许不是他想的那样，先找到缘一再说。 岩胜克制着自己扭头就走的冲动，努力寻找这个副本内的继国缘一。 结果他找到正在砍无惨，表情可怕浑身溅满血的继国缘一。 岩胜：……？！ 岩胜惊呆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挺厉害也挺凶残。 虽然他也听泉奈说过，缘一砍英灵的时候有多可怕多凶恶。 但这都是听，岩胜本人只见过缘一砍别的鬼的时候淡漠毫无表情，犹如神灵一般高高在上的样子。与自己决斗之时，缘一则是一脸悲哀，仿佛随时会死掉一样的可怜的神情。 继国岩胜知道缘一憎恨无惨，从无惨的恐惧之中，他也了解自己的弟弟对无惨的憎恨，除了无惨身为恶鬼之外，多数也是因为自己成为了鬼，选择跟随无惨。 可他没有实质的感受，是的，哪怕他有这个概念，听说跟实际亲眼看到是两回事。现在他眼前的继国缘一哪里有半点太阳之子的影子，比无惨这个鬼王更像恶鬼。 岩胜一时间既惊讶又困惑，没有立即喊缘一的名字。估摸着他大脑里系统蓝屏的他，还在思考是不是他弄错人，这是副本内设定的缘一，不是真正的缘一。副本设定，OOC正常，游戏内容跟真实是两回事。 倒是缘一先发现了岩胜，熟悉的脚步声告诉他来人是兄长大人，他连头都没抬开口说道。 “是这个世界的兄长大人吗？先等一下，让我先处理好这个再与您聊一聊，请不要逃走。” ——！ ————！！！ 都对这个世界的无惨跟我做了什么，继国缘一！ 岩胜毛骨悚然，他意识到这不是缘一第一次来这个副本。如此习以为常，到底是刷过多少次副本？岩胜不敢想象，在他看不到的那些时候，看似乖乖听话没去找他的缘一，跑到这副本里对副本里的无惨跟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副本里的他也像无惨一样，被缘一泄愤一再被杀死？天啊，天啊，天啊！！！ 岩胜倒退一步，又倒退一步，之后果断的离开副本解散了队伍！ ……并不想跟这么可怕的弟弟组队！告辞！ 当听到叮咚一声的队伍解散提示，继国缘一的动作停止，他愕然转头看过去，发现刚才站在那里的人消失了？ 缘一：“……？” 缘一：“……！！！” 缘一这才发现之前兄长大人给他发过讯息，但他杀无惨太投入根本没注意查看系统信息。所以刚才那个不是副本里的兄长大人，而是他真正的兄长大人！如果他之前有抬头看一眼，就能用通透视野分辨出，可他偏偏上一次来这个副本的时候被副本里的黑死牟打断过，所以连头都没抬误以为就是那个黑死牟！ “不，等等，兄长大人，请听我解释！兄长大人！！！” ……你所呼叫的兄长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你所呼叫的兄长不在服务区，稍后拨也没人接。 第165章 这个大佬带不动 继国岩胜是真的吓坏。 一直以来, 他哪怕再戒备缘一，都没把缘一当做真正的敌人。他内心知道是自己嫉妒缘一的能力，其实缘一还是有将他当兄长, 顾忌他的言行，否则他为何总端出兄长的架子来指教缘一？ 哪曾想到, 自己心中的神之子私下是这个样子！原来缘一其实对他一直都不满, 只是忍住之后私下发泄？是不是到临界点的时候, 那个副本里的无惨就是他的下场？ ……此时他的心情，请参考一个从小把一头龙养大，小龙长成大龙依然觉得自己是被龙尊敬的饲养员，结果某天回来无意中发现自家龙在烤人肉串，而且旁边备选食材跟自己长得一样。 是的, 就是这样的感觉。 也许没见过龙的你内心没有实感, 那就说蛇吧，一名印度女子与一条蛇相遇生活在一起，蛇从不吃她, 只是默默成长, 昏睡, 蜕皮, 再成长。发到网上之后, 一位网友一针见血：它是在衡量要长多大才能吞下你。 继国岩胜现在不想什么兄弟情深, 或缘一又坑他之类了，他只想跑！ 尤其那句‘请不要逃走’, 简直了, 就像直接用剑把他的心脏刺穿一般, 令他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这句话听着就好可怕！超级可怕！可怕到他脸色苍白二话没说直接解散了队伍就跑。 离开那个副本之后, 岩胜稍微冷静下来，随即汗水淋漓。 不行不行不行，会被找到，不要被找到，哪里不会被找到？在灵界肯定不行，哪里，快想想哪里！ 岩胜这时候想起来，作为灵界使者的自己能进入的副本，其中有的是真实世界，有的是灵界所构筑的世界。他立即让花满楼查证一个副本是不是真实世界，确定是之后，他马上进入那个世界。 这回连花满楼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你说，为什么每次你哥稍微担心你，对你态度软化，去看看你怎么样，你就总能搞出点事情来？这难道不说明你犯事太多，随便哪一件碰到都会翻船？ 恢复兄弟感情需要双方来努力，花满楼真的已经很尽力在帮助岩胜了，但奈何缘一大人每次都释放如此让人目不暇接的大招！总让岩胜大人一边努力也没有办法啊？缘一大人为何您就不能老老实实一次，不要犯事？ 就连最温柔的老好人这次都不准备帮缘一说话，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震撼，以及现在的继国岩胜被吓成什么样。 除这之外另一个问题，就是岩胜的思维朝可怕的想象疾驰而去，怎么都刹不住！ ——我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会认为缘一不会气愤，不会憎恨我？ 他就说，嫉恶如仇的神之子一直包庇他这个做鬼的哥哥，肯定哪里不太对，以前他是以为缘一太善良顾忌兄弟情。现在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缘一只是压抑着对他的愤怒，其实背地里已经用刀砍那个副本的黑死牟不知道多少次！ ——我真是，经历了几个副本就自以为是，把自己的罪孽全都忘记！明明是赎罪，却趾高气扬一再对缘一指手画脚。终于，缘一受不了了，他已经背地不知道在副本杀了我跟无惨多少次！ 我是不是要凉？会的，一定凉，副本里无惨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现在缘一只是碍于他是兄长没有立即行动，被识破后缘一定是要翻脸！ 继国岩胜想象一下，浑身都抖。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他可能都不会吓成这样。哪怕是真的让谁像砍无惨一样砍他来做为下地狱的赎罪，他也能全盘接受。可一旦想到那是行刑人是继国缘一，他就不行了，心理防线完全垮掉，那是真的将他的自尊与傲骨完全剥在地上踩踏羞辱个彻底，想象一下都犹如活鱼入开水。 用剑不如弟弟。 人品也不如弟弟。 混成了个食人恶鬼，最终会在地狱被弟弟不断砍杀来做惩罚。 ……不行了，他真的不行了。 岩胜最终决定跑去找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突然觉得五条悟超级给他安全感。明明五条悟还不如他强大，可他还是下意识选择逃往五条悟所在的世界。 或许是因为，最初见到五条悟的时候，五条悟就提醒过他缘一的问题。可惜当时的他还认为这是自己可以处理范围，现在想想，这孩子简直未卜先知！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想到也没怀疑？ ……有缘一在的灵界真是太可怕了，请让他回人间冷静一下。 * 缘一没有找到他哥。 他已经没系统精灵权限了，又被解散了队伍，再联系系统工程师斯帕纳，得到的回复是得了急性肠胃炎送医了。 缘一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能帮他找到他哥。 曾经如病毒一般入侵过灵界系统，目前居住在灵界之中一个小副本内，某个世界的鬼王炭治郎。 先说明，这个炭治郎不是他们世界的炭治郎，因为种种原因曾经跟他一起下过副本，所以两人关系还算可以，之前炭治郎也将活人偶香奈惠借给他，结果什么都没办成还搞砸了，让缘一极为心虚。 他一来，正好赶了个巧。就见炭治郎正亲手施针，在为自己裸背的师兄刺青。那图案，似同葛饰北斋风格的浮世绘，猛一看只觉色彩艳丽，细看从简单线条之中能察觉其中无形之物动态。哪怕图案尚未完成，也可看出这绘的应是冉冉烈焰。 当年炭治郎曾将自己的师兄水柱富冈义勇转化成鬼，富冈义勇最初是为了刺探情报，后来被鬼王所打动。在尘埃落定，所有鬼可以选择恢复成人，或者移居到能让鬼居住的世界时，他最终选择放弃人类的身份，跟随鬼王来到这里。 说实话鬼王炭在这个世界还是挺寂寞。那些下级鬼跟他不是一个等级，而自己制造的活人偶更别说了，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从上到下连个能跟他对等说话的人也没有。也只有他师兄偶尔能跟他聊聊天，加上他师兄还比较憨憨，炭治郎是挺喜欢捉弄他师兄。 就好像现在的刺青——鬼的身体能自愈，刺青之类颜料在身体内，其实也能随时分解消失。鬼王却是非要玩一下刺青，想看看尽力维持的话，刺青在鬼身上能留多久。 这挺残忍。 富冈义勇记忆之中人类的炭治郎，不会做这样类型的实验。若是蝴蝶忍来做非常正常，但炭治郎本没有这样的爱好，哪怕真想做实验也会用自己而非他人。 而鬼王炭就是知道这么做能区别他跟人类时候的他，就是知道这样会让师兄动摇，才故意来这样一出，让他师兄心中水深火热。 是的，他在玩弄人心，这就是他顽劣的地方。情感折磨也是控制人的一种手段，鬼王总能拿捏个恰好，让棒子跟甜枣绝不会超出你所能承受的度。 可你若反过来想一下他一直以来的坚持，身为鬼王也一直寻求跟人类共处的世界，而且最后还切实实现，为此他付出了自己的过去未来乃至一切，你会觉得仅仅是这样程度的恶作剧，在鬼王来说已经非常克制，甚至有点可爱。 缘一从前看不惯炭治郎这类手段，直至最近他自己恶灵化严重，炭治郎给了他建议，他才了解那些都是为了宣泄变成鬼王之后的负面情绪，避免积累太多导致失控。 见到有人来，义勇想起身离开，却被鬼王示意不要动，只得内心尴尬无比的继续裸背做鬼王的画布。 “回来的可真快，缘一先生。”鬼王炭治郎依然继续手上的活，“可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缘一尴尬的难以开口。 炭治郎这才停下动作，回头看向跟随缘一回来的香奈惠。 香奈惠跪拜在地：“请原谅我，尊贵的主人，我的计划一项都没用上，缘一大人太过超乎凡人，思维逻辑是我等区区凡人难以推敲。” 缘一更尴尬了。 这话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抱歉老大，这货太2B，带不动。 炭治郎沉默片刻，让香奈惠把经过说清楚。 原来缘一恶灵化严重，于是香奈惠让他登出再登入一下，刷新身体数据。还让他准备了礼物去跟他兄长道歉。当然，具体后续有没有其他计划就比较微妙，就算有香奈惠也不会当缘一面说出来。总之香奈惠看出缘一就是太上赶着讨好他哥，才会两人问题重重，于是想着让缘一稍微后退一下拉开点距离，他哥自然会主动来找他。 但千算万算，算不到缘一先生竟然干出跑自己副本打无惨这样的操作。明明，炭治郎大人一再叮嘱过让他不要这么做，从香奈惠的角度来看，尊贵的主人炭治郎的命令怎么可能有人不听，哪怕那是缘一大人。因而完全没想到，恶灵化严重，刷新身体数据之后还是不得安宁的缘一，竟用打无惨的方式来减压，还正好碰上他哥来查岗。 这就好比玩游戏请求大佬带人，大佬们最讨厌带的就是那种不听指挥，一知半解还动不动骚操作的人。索性你全懂，大佬随你任意飞；或者你完全不懂，大佬说什么你做什么，照样带你飞。就怕这种半懂不懂，说好了怎么做，做了一半你突然没打招呼单飞然后挂回重生点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你这样要大佬怎么带？ 香奈惠很直接，不行啊老大，这样的缘一大人，我可真带不动。 “啊，这样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倒是挺厉害的，缘一先生。” 炭治郎感慨万分，他派香奈惠去，就是想着香奈惠挺能搞事情，看是不是加点剧烈反应，能让事情有所转机。万没想到任何阴谋诡计都追不上缘一大人他自己的骚操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简直未卜先知的让香奈惠自己先放弃搞事情了，哪怕炭治郎也产生了‘不愧是神之子真的被老天所偏爱着啊’这样的感慨。 “明白了，明白了，那这次，我就帮帮你好了。” 炭治郎失笑，他已经明白缘一的来意。 还有谁比入侵过灵界系统的他，更擅长找人呢？ 第166章 渣男本渣 若说五条悟这段时间的经历, 简略来说就是好好体会了一下青春。 有同学，有工作，咒术师的各种活动玩得一溜, 评级上虽然是一级术士，但其实已经处理过几次特级咒灵，可谓备受瞩目的一位咒术高专学生。 他现在固定的搭档是夏油杰，擅长吞噬跟操纵咒灵的一位思维比较古板的同级生, 说实话，两人哪怕搭档完成了数个任务, 建立了一定程度的默契，依然相当不对盘。 最根本的原因，是夏油杰的性格过于认真，也过于沉重。 这总让五条想起谁。 ‘多好啊，明明是个活人, 能自由生活, 还可以选择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却总是嫌弃这嫌弃那, B事这么多，也不嫌累。’ ——其实，五条也知道, 夏油杰就是很无辜的被他毫无道理的嫌弃。 没办法，夏油杰的性格就像是一个超级低低低低低低配版本的继国岩胜, 却没有岩胜那般成熟圆滑懂得照顾人，而继国岩胜哪怕不使用咒术都有卓越剑法作为傲慢的资本，相比之下没那么牛B却摆出很高B格的夏油杰, 就对比得好似气度不足。 夏油杰其实也是非常优秀的咒术师, 以他的年龄跟阅历来说, 真的很不错，甚至为人处世上都胜过五条悟，比五条悟更懂事，更有身为咒术师的责任心。但奈何人的心就是偏的，五条就总爱没事挑衅自己的搭档，你说他欠揍不欠揍。所谓先撩者贱，夏油杰讨厌五条悟完全是被动的，五条实在贱。 不过到底是孩子，还是年轻的咒术师，几场战斗下来，两人的默契倒是越来越不错。猫狗打架时间久了还能培养出感情呢，更别提都是人精一般有着极高智慧的少年们。 “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悟。” 在一次合作击败敌人之后，夏油杰难得推心置腹的说了他一次。 “一副什么都能料到，什么都做能做到的样子，若你都能做到还要我做什么？看你明明能独自解决，却刻意看戏似的等我动手，就是让我不爽，你啊，到底想做什么？” 夏油杰已经发现，五条悟似乎并不是那种常规的咒术师。 并不像是想要变强——五条悟现在的进度已经非常快，很少有咒术师能跟上他的节奏。 看起来也不像是对咒术界有什么责任心或者职责在身，这是一个像风一样抓不住的男人，哪怕突然有一天跟他说五条悟背叛了咒术高专跑去跟咒灵搭档搞事情，都不会有人觉得惊讶。 更没有看出哪里有善良跟正义的因素存在，五条悟杀咒灵仅仅是因为，其他人做不到，他恰巧能做到，拜托他，他就会因为好玩选择去做。就是那种——啊，其实我什么职业都能做，但貌似这个职业只有我可以所以我就来了——这样的感觉。 那他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做咒术师？ 就好比现在也是，其实没必要迁就夏油杰，实际却放慢自己的脚步，培养跟搭档的默契。 ——完全不是随心所欲的五条悟的风格，夏油杰也没有自满到认为五条是为了自己，那么做这些，他到底图什么？ 五条轻笑：“发现了啊，杰，还真是敏锐，其实我——” 其实他……？ “我怎样觉醒的六眼你知道吗？我啊……只是想，看更广阔的世界，去见识更多的人。” 因为这世界很有趣，这话就算说给小杰听，他也不会懂。 五条悟心中明了，自己的想法与常人有异，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无法了解他的想法。 自出生起，就已经如同龙傲天一般是个传说中的男人，存在本身就拔高整体咒术界的上限，童年时候就已经掌握数项千百年无人能自由操作的家族咒术，孩童时候所杀咒术师跟咒灵就已经难以计数，早已习惯用六眼这样全范围视角观察世界——这样的五条悟，他所看的世界，从一开始就与他人不在同一起点。 ‘反正啊，只有大叔那样跟我一样眼睛有特别之处的存在才能懂吧？’ 五条悟盲目的认为继国岩胜能理解自己，这是一种感觉。那时候……在他还年幼的时候，岩胜协同他一起战斗时的奇妙感觉，深深刻印在脑海之中，让他产生那样的错觉：大叔跟我，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彼此。 那感觉太好了，仿佛自己能施展超出自己范围的能力，近乎无所不能一般的错觉。 归根结底，是当时的五条悟重伤，而且他的各项能力还未成长起来。 可惜五条悟对于自身的成长速度心中没B数，他理所当然的渴望再次获得那种超凡一般的感受。 “我想到更高的地方去，小杰，那样一个人恐怕做不到。” 五条悟的说法，夏油杰并未完全明了，但他隐约已经感到，在这些话语背后，恐怕有着‘什么’存在，只是目前他跟他的搭档，还没关系密切到交心到那种程度。而那个‘什么’就是五条悟成为咒术师的理由。 俗话说的好，秘密让女人更有女人味，同样道理，神秘感让男人也更有魅力。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从那次交谈之后不再反感五条悟，与他的相处也更自然了起来。大约是觉得，‘啊，原来这男人也到底是个普通人’，这样的想法，夏油杰已经开始意识到哪怕强大如五条悟也并非无所不能，他也有想达到的目的，渴望获得之物，并为此而努力着。 这次任务，从一开始，就透露着古怪气息。 有消息敌人要袭击‘星浆体’，五条跟夏油就是被派去保护这名星浆体的人。 说起这个，就要提到咒术高专的构造，其中结界防御部分，完全依靠一名咒术师——天元大人。 天元大人的咒术是不死，虽然是不死，但并非不老，其状态也仅仅是‘活着’，你可以把他当做植物也无妨。总之他能制造结界，让咒灵无法混入高专对内部进行攻击。对咒术高专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可或缺的组成部件。 但是天元大人已经超越普通人类的寿命太远，再继续衰老，就已经不算‘衰老’而是某种‘进阶’，之后大约会变成不是人的某种东西，说不定会对人类产生伤害，因为谁都未曾到达这样的领域，也难以推算进阶之后的后果。 ——所谓星浆体，是被天元大人所选中的‘肉身’。 只要附身于人体，等于重新刷新一次肉身的情报，可以避免进阶重新进入人体成长衰老这一流程。 然而，有崇拜天元大人的教团，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们认为唯有天元大人进阶成为更高等级的存在，才能成为真正的神拯救世人，而‘星浆体’是混蛋咒术师用来困住他们的神的把戏，他们必须阻止这些愚民困住神灵。 “封建迷信要不得。” 得知任务详情之后的五条悟感慨，这话由一个咒术师口中说相当讽刺十足。 “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们，悟，总觉得有哪里很微妙。” 五条悟得意：“啊哈哈哈，这有什么奇怪，很明显，大家已经知道我们太过无敌，也只有我们能处理这种程度的任务了。” 夏油杰的顾虑很快被打消，没错，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悟强大到变态的程度，想想来也的确如此，在人员稀缺，其他特级咒术师身处异地的时候，也只有他们这样曾经处理过特级任务的咒术师能接这个活。看似不合理，但如果换成是五条悟，那就理由充分。 两人接了任务，去见那位他们要保护的星浆体，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那就是一个女子高中生。 而且正如夜蛾老师之前告诉过他们的，这女孩是知情的情况下选择做星浆体，甚至还开口说做为天元大人的肉身是很荣幸的事。 两人都沉默了，对于这女孩来说，未来实在过于残酷。 若被教团所派来的杀手所杀害，自然没有未来。 可哪怕被拯救，成为天元大人的身躯，女孩他自己呢？跟天元大人的精神融合，她自己的人格恐怕也不存在了，生活了难以计数年代的咒术师的思想与记忆，太容易将区区十几岁少女的精神溶解吞噬。 虽然，她获得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及咒术高专满足她一切愿望过着如公主般的日子，但却要将自己的生命跟未来全部献给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存在。 口口声声说着能成为天元大人的一部分是荣幸，实际也是一种自我安慰，除此之外她还能怎样做？哭泣吗？逃走吗？她没有选择。 察觉到夏油杰的表情严肃，五条悟随手拍了拍搭档的肩膀。 “别想多了，小杰，我们不是正义使者。” 夏油杰恍惚了一下回答：“啊，对，我们是咒术师。” ——不疯狂就无法生存的咒术师的一生，本就是如此。无法拯救是最正常不过之事，他们所做的，只是让灾难变得比预计更小，让少一点的人死掉，如此罢了。 接了保镖任务之后，他们就开始应付目不暇接的袭击者。一开始还只是一两个，后来不知是谁在黑市挂了高额悬赏，那些诅咒师如蚊蝇一样紧盯他们不放，哪怕一直以压倒性实力屠杀来犯者的五条悟似乎都有些心理疲惫。 “真的不要紧吗，悟，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夏油杰担心的询问，却突然感到一种奇妙的气氛……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的气息改变了，之前紧绷如随时开启着领域一般的紧张气氛，突然放松开来，如同回到自家后花园一般。 这反倒让夏油杰警惕，这可不像五条悟的性格。难道悟真的太过疲惫？若是敌人就此来袭该怎么办？由他来防御……夏油杰对自己的能力心中有数，万一遇到特殊能力的敌人，连他也没来得及反应或通知五条怎办？ 却见他的搭档，露出如冬日融雪一般的笑颜。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我未来的搭档来了啊~我们，是无敌的呢~” 夏油杰：……？ 夏油杰：……！！！ 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第167章 并非万能的你我 夏油还没来得及追问五条悟, 却见这厮突然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合十朝某个方向拜拜。 “别走别走，大叔别走嘛，都是我信口开河, 只是开玩笑, 开玩笑, 你要是走我真会哭出来。” 夏油：…… 不，不是他说, 那也太恶心了。撒娇吗？这是在撒娇？原来五条悟这个男人遇到长辈也会撒娇, 真是活久见。 夏油杰直到现在还没见到五条悟口中的大叔是什么样, 但既然是大叔，肯定是长辈。他推测是五条家的某个长辈, 毕竟按照悟的性格, 就连叫自己的老师都很不客气, 完全不像会对他人用尊称的样子。 “啊, 眼睛, 我眼睛好疼！一定是之前咒术用多了！” 五条悟又开始戏精模式, 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做出一副‘我好疼我垂死挣扎’的姿态，然后很虚假的来回步履蹒跚了几下, 最后非常干脆的趴倒在地。 夏油：“……” 星浆体——天内理子倒是非常配合的做出很夸张的表情，然后扑在地上配合五条悟的表演。 “悟！醒醒, 你快醒醒, 你不能留下妾身一个人！以后我该怎么办，谁来抚养我们的孩儿！” 夏油：“…………” 真是够了, 你们！！！ 夏油忍不住走过去, 用脚踢了踢五条的肚子：“快起来, 太丢人了。” 五条没动。 夏油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蹲下来查看：“悟，怎么了，悟！” 突然，他动作停止。 天内理子被他吓住了：“怎么回事？”不是演戏，真出事了？ 夏油腾升杀气：“啊。竟然是真的。” 理子惊恐：“真、真的？” 夏油：“真的，睡着了。” 理子：“……。” 夏油：“把他做成人体稻草人，找个木架子支起来，反正有墨镜，能欺骗敌人一段时间吧。” 理子绝望：“你们也太不靠谱了！” 夏油杰想吐槽，刚才配合五条悟演出的又是谁啊大小姐！ 夏油杰又拿出几只咒灵——收服咒灵为自己所用，是夏油杰的能力，有这几只咒灵若有敌人来，被消灭的瞬间会让他感知到，从而立即采取行动。 ……这样能让悟多少休息一阵。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之前说话的方向，哪怕现在，他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又跟这家伙是什么关系，但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正在任务之中。打起来的话我们无法顾忌到你，要是不能成为助力，请你就继续保持这样，不要出来就好。” 说完这话，夏油杰还专门等了一下，但还是没人出来。 ……果然，想着说不定是五条家的某一个咒术师，还以为此时能帮上忙只是一厢情愿，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夏油杰相信五条悟的能力，遇到再强大的敌人他们都有办法全身而退。但，那只是面对单个的敌人，这次的情况太过特殊，悬赏金额极高导致大量的诅咒师在短时间之内围攻他们，看悟现在睡得死去活来，就知道他其实真的挺疲惫，只是在一直在硬撑。 天内理子帮夏油将五条悟扛起：“我们，我们早点走吧？” 她也意识到，其实情况没她想的那么乐观，所有这一切，都是她的保镖为了让她能在成为天元躯体之前获得短暂的自由跟快乐。实际上他们不是无所不能，他们能做到的很有限。 夏油杰心中沉重：“啊，没关系，这是悟的策略。” 天内理子惊讶：“策略？” 夏油杰用他那死板看不出真假的表情解释：“对，因为敌人一直不出来，如果他装昏迷，会有人来袭击，到时候把对方一口气解决掉，你放心好了。我刚才那番说辞是为了让敌人听到。” 天内理子打起精神：“我明白了，就是连环套，我会配合！” 夏油杰心中苦笑，实际上他们的这番做法——带理子出来玩，一方面是为了弥补理子，另一方面，虽然没跟悟口头交流，但他相信他们两个不约而同想到了……或许他们能永绝后患，之后带理子远走高飞。 需要牺牲一个小女孩来维持的世界和平，并不是他们所渴望的和平的世界。 然而，天内理子太懂事，无论你怎样问她，她都会忍着恐惧说自己愿意跟天元大人成为一体。唯有让她完全放松，完全信任他们，才能让理子说出真心话。 他倒是可以理解，从理子的角度，告诉他们真心话也没有任何用处。一来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得到帮助，二来，哪怕说了也没用吧，若真的离开，面对的可是诅咒师跟咒术高专的双重追杀，那不像是两个年轻的咒术学生能办到。唯有让理子完全信任他们，认为他们有能力帮自己实现愿望，理子才可能说出她的真心话。 “哼，你这家伙有一出没一出，倒是自己睡了个痛快。” 嘴上这样抱怨，夏油杰的表情却轻松了一些，这样的五条悟倒是比从前更亲切了，更像一个普通人类而非无法超越的怪物。 咒术师这一行，越到后面面对的咒灵就越强大，面对的同伴死亡就更惨烈。每当这时候，你就会诅咒为何自己没有更强的力量。然而当你看到一个远超自己无比强大的咒术师时，比起感谢，恐怕更多诅咒——为什么那时候他没来？为什么我不像他一般强大？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无法做到？ 五条悟本身，就是这样一个背负了如此强烈诅咒，却若无其事继续前进的怪物。 一般人跟五条搭档多数会心理失衡，也只有夏油杰这样以咒灵为辅助的类型，能接受五条这样的怪物。 “等你死了就把你做成咒灵，那样我就是世界最强——小杰是不是也这样想过呢，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曾被五条这样按着脑袋用手指怼脸的夏油杰，当时的想法是：就算之前没有，我特么现在开始有也不算晚！ 其实以五条悟的性格真的很难找搭档，他太强了，一般人，完全无法跟上他的步伐。 不过目前还不是巅峰，有的案子他难以独自处理。不是能力的问题，是性格上的问题。五条悟看到咒灵就会很开心去打，之后不管人质或者其他咒术师的死活。 并非真的冷血，悟本质是个善良的男人，只不过……只不过他自身太强大，导致对他人的能力有一定程度的认知偏差。而且处理案子的经验有限，他是指保护他人的经验。这是一个从小就杀死大量咒灵跟咒术师，比起救人更擅长杀人的男人。 ……没关系，他不足之处，我可以弥补。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无人能敌。 曾经夏油杰这样想。 没想到，这次任务五条悟竟然说了如此出人意料，对他来说简直如同打脸的话。 ……原来你这混蛋，已经想好甩开我，找别人做搭档了吗？ 夏油杰心中郁闷，他已经弱小到被自己的搭档嫌弃，果然应该冒险一下挑战更强大的特级咒灵并调幅使用？ 咒术师，其实很多都有极为高的潜力，但为何现存的咒术师不多？ ……他们来不及成长，在有机会按部就班变强之前，就已经死于非命。 出乎夏油所料，之后竟然没有诅咒师来袭。 这种风雨欲来之感，让夏油杰紧绷着神经提高了警惕。 最终他觉得还是早日回去比较好，跟理子商量了一下，带着睡死的悟回咒术高专。 飞机上反倒不用担心，敌人需要赏金的话需要理子的全尸，飞机失事之类难以找到尸体的情况，是敌人也不愿意见到的。 在飞机里安置好五条悟，夏油杰注意到走道隔壁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某种方面来说相当引人注目的男子。 长发扎在脑后——这并不奇怪——长得也还算比较帅，可惜脸上有胎记，让很多偷看他的人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避免被误解为歧视——这也不算多特殊，但这幅相貌这个打扮再配着黑西装，就有点微妙。 ……黑帮吗。 不仅夏油杰，所有坐在飞机上的乘客都这样微妙想着。 脸上那个可能也不是胎记，而是某种纹身？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对自己真狠啊，那么漂亮的脸。不过黑帮都希望自己看起来比较MAN，这也能理解，就是过于暴殄天物。 最可怕的是，在所有人都偷偷注视他的情况下，这个人倒是面不改色，仿佛习惯万众瞩目，还很自然的挥手叫了空姐送饮料过来。 夏油杰注意到这人身旁坐着另一个男人，同样也穿着西装，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雍容华贵的多，一看就像是某个大公司培养出的金贵继承人的感觉。 这两人没怎么交谈，倒挺有默契，斑纹男叫来的饮料竟是给旁边的人，而不是他自己，完全看不出其实是对熟人跟朋友体贴的类型。 ……人不可貌相。 夏油杰这样感慨了一下，又拿出两个咒灵在周围警戒，却不敢趁着这时间小睡一会儿。 毕竟，五条悟是真的睡着了，他必须盯着天内理子，以防出现意外。 但是理子……真的没有办法帮助她了吗？ 夏油杰心中就像堵了铅块一样难受。 ——咒术师不是英雄，他们所做，也仅仅是尽其所能来减少伤害，这在他刚刚成为咒术之时就知道。 大约是作为五条悟的搭档，让他产生自己也无所不能的错觉，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些什么。 现实，往往极为残酷，哪怕是五条悟也绝非万能。 第168章 凡人的伎俩 “还真是固执啊, 都到最后，还不愿意改变主意吗？” 白发男子坐在林间小道边，侧头问依靠着他，实际已失去大半个身躯的濒死之人。 “让我杀死你好了, 这样的离世太过痛苦。我的火焰, 直至你死亡之前会一直燃烧, 现在已经快到心脏了吧？在全部焚烧完你的心脏之前，你会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 剑士没有回答。 白发男子心中空荡荡,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呢？啊, 是在晴明那家伙抛下我们的时候。 “真的好吗，这样无人所知的死去。还专门让我带你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金太郎小朋友找不到我们恐怕都要气疯了。” 剑士终于说话了：“是有一郎。他, 比我更出色, 是远比我更强大, 开创自己道路的武者。最终……缘一是正确的, 这天下总会出现比我们更强大之人。我到最后……都未能赶上缘一, 无论是任何方面。” 白发男子的表情变得柔和：“怎会怎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是我所见过, 最美好的人类。” 剑士道：“人类……么。哪怕是谎言，也很高兴, 你说, 人既然死后会去地狱，赎罪之后是不是也会有轮回转世？” 白发男子用劝慰一般的口吻道：“会有的, 只要你想, 一切都会有。” “那真是……太好了。” 白发男子突然打开话匣子：“是吧是吧, 我也觉得轮回转世听着就挺不错，总要尝试一下看。像我现在这样直接以化身方式身处人界，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难以感同身受，灵魂与肉身的关系还真是难以理解捉摸呢。我啊——想尝试一下成为更多种不同的生物，接触一下更广阔的世界——” 他中断了话题，侧过头，看向不会再回答他的曾经的旅伴。 “有点短暂。下次见面，我们再一起玩吧？” 约好了哦，下一次，一起去更美丽的地方看一看。旅行要跟志同道合之人一起，才更能体味其中的乐趣。 * 五条悟这一觉睡得非常舒爽，还是夏油杰拼命抽他巴掌把他抽醒的。 没办法，接下来是最危险的一段路途——他们要前往位于东京的咒术高专，一旦进入天元大人的结界就能确保星浆体的安全，在此之前是敌人最容易进行攻击的时刻，这时候可不能没有五条悟。 五条悟打个哈欠，然后非常愉快的冲跟他们一起下飞机，刚取出行李的旅客扑过去，直接给他们一个大拥抱。 “就知道大叔不会放下我一个人啦~” 夏油杰：“——？！” 你给我等等，五条悟，你的意思是我跟理子都不是人？不，等一下，这不是那个看起来很俊的那位黑帮大哥，你为什么叫他大叔！ 电光火石，夏油杰明白了什么：“难不成……是咒灵，而且是有着受肉身，隐藏极好的高等级咒灵！悟！你在想什么！！！” 抱着对方的五条悟扭头冲夏油吐舌头：“在想你要是敢打大叔歪主意，我可不会轻饶你哦小杰，不是开玩笑。” 夏油杰一愣，倒也没说别开玩笑之类的话。他的咒术就是驱使其他咒灵为自己所用，看到强大的咒灵不可能不想要收为己用，若那个‘大叔’真的是咒灵，五条悟的警惕理由非常充足。 夏油杰低吼：“你有毛病吗？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咒灵！我能驱使咒灵是因为我跟我的咒灵之间有契约，也就是所谓的咒所束缚，信任一个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契约关系的咒灵等同自杀行为！” 五条悟轻笑：“有的啊，有的，有的。” 继国岩胜一脸嫌弃的推开他：“已经长这么高，别再像小孩一样撒娇。” 是的，五条悟又长高了！恐怕都已经接近一米九了吧？岩胜在古代就算身材高大，还差一点就一米九的身高，这孩子竟然已经跟他差不多高！这还没成年，未来恐怕还会再长，这也太高了！ 现在继国岩胜极为怀疑五条悟有外国人的基因。白发，蓝眼，还长这么高，你说你是岛国人你是骗谁？ 岩胜看看理子，又转头介绍站在他身旁微笑之人：“这是花满楼，我的朋友，很擅长医术。她身体不适的时候可以让花满楼帮忙查看。孩子……几个月了？” 理子：“……” 夏油：“……” 五条：“……” 三人不约而同爆笑起来，手舞足蹈笑出眼泪。 岩胜：“……？” 花满楼忍笑：“咳，岩胜大人，这位小姐看起没有怀孕，我想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个，恐怕是他们少年之前的开玩笑的话。” 岩胜：“……。” 继国岩胜的耳朵都红了：“你们，真是，不知廉耻，这样的事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女孩子要更自爱！” 谁知道这三个笑得更厉害，岩胜板起脸，转头就走，被五条悟立即抱住胳膊。 “别，哈哈哈，大叔，别生气，哈哈哈哈哈，我们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理子忍住笑，解释了一下：“抱歉，妾身之前是开玩笑的，真的，没有怀他的孩子，就算真选准爸爸，考虑夏油先生也不会考虑他，他实在太轻浮了。” 这下面红耳赤的变成夏油杰，让五条悟转而开始嘲笑他，气的小杰恨不得揍他一顿。 ——要不是有正事要办！给我记着，可恶的混蛋！ 岩胜失去了指责的力气，看来是青少年们的一些玩笑梗之类，少年时代实在离他太过遥远，他已经难以跟上现代小青年的笑点了。 接他们的车子来了，几人上车，看到是一辆多人座位的大巴，夏油杰就知道是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招呼，这种时候倒是很注意细节。 开车的也是咒术界的人，所以五条悟并没怎么隐瞒现在的任务，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一下，结论是现在他们将女孩送入天元大人的结界之后任务就结束了，晚上去吃烧烤吧？ 夏油沉默，他知道之前悟明明跟他一样，想过要怎样保下这个女孩，现在不提这事，是改变主意，还是因接送他们的人也是咒术高专的人所以不想暴露？ ……或者，仅仅是因为理子本人没有开口。 他知道五条悟的性格，就算好心去拯救，也绝不会去救没有自救之心的人，悟有相当凉薄的一面。如果天内理子自己没有这个心思，那么五条悟是不会主动提供帮助，哪怕他之前为了理子做过那么多也一样。 ——不，等等，你刚才把我们的任务主动告诉了无关人士！还是咒灵！ 夏油杰面露不满，哪怕他早知道悟的轻浮个性，这次也太过分了。 “作为外行人我或许不该多嘴，但是……你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还是保护理子小姐？” 听到对方这么说，夏油敏感反问道：“有什么不同？” 岩胜回答：“如果是完成任务，那么将她送到咒术高专就算结束。但如果是保护理子小姐……我想，跟完成任务其实目标冲突。” ——？！ 夏油杰跟五条悟两人目光凌厉，瞬间精神起来。其实他们也多少有所预感，现在从一个局外人口中听到这话，不由惊讶——就连不是行内人都能发现其中有问题，看来不是他们的错觉。 五条悟开口：“大叔你是想说，如果理子跟天元大人融合，精神层面会死，这样送她去咒术高专，其实并不是保护她，而是送她去死？” 继国岩胜犹豫了一下，当局者迷，在他这个外人——尤其是曾经的掌权者来说，这种阴谋诡计太过常见，一听完前后因果已经能看出背后的问题。问题在于，他是否真的要将如此残酷的事实告诉尚未成年的孩子？ 五条悟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他释放杀气威胁性的看了一眼开车司机：“放心，你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再多一个人听到，我会确保这一点。” 司机：……不，等等，少爷们，我是无辜的！！！ 夏油杰无奈，为什么悟每次都把花钱封口说的跟杀人封口一样，恩威并施吗？真是太恶趣味了。 “如果你们所说的‘天元大人’，真的对你们学校的防御体系如此重要，我认为这种程度的任务不该交给学生，哪怕是为了锻炼你们，至少也该有一名老师随同。” 夏油杰皱眉，这个他也曾怀疑过，但目前看来任务难度他们能支持住，而五条悟也的的确确的强大到让人对他们能胜任充满信心。 “而且将关系到一所学校防御体系更新，这样重要的问题情报泄露到人尽皆知，甚至能锁定到个人身上，我只能认为，你们是被放出的诱饵。” 夏油杰忍不住重复：“诱饵？” 岩胜看一眼五条悟的表情，就明白在他的提示下五条悟已经想到，而眼前这个黑发的少年咒术师，却依然没想到人性能有多丑恶。 也是，毕竟，五条悟可是在不断被追杀跟反杀之中成长，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人性。普通的少年人，大约只是跟夏油杰一样，哪怕别人告诉他事实，也难以接受吧。 “若要我做的话，不会让这样重要的情报如此迅速暴露，若是真的如此重要，暴露之后也不会派未成年的咒术师。我知道你们作为咒术师来说很强大，但你们在社会阅历上远远不及成年人。” 简单来说，这事太过重大，不大可能交给没有毕业的咒术学生，哪怕再强大，因为履历跟经验有太大的差距。 “我能想到的可能性是——要么，就是你们所有人，包括这个女孩都是诱饵，有其他真正的星浆体，正在安全的地方受到成年咒术师保护，在你们吸引敌人的时候，他们在按部就班行动。” 夏油、五条乃至天内理子都一脸震惊，显然他们完全没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他们竟然只是备份跟诱饵？把这名少女，把理子的性命当做什么？！ 岩胜继续道：“要么，就是天内理子成为星浆体的重要步骤之一，就是死亡。在我听下来，其实从始到终天元所需只是理子的肉身，那么她本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也就是说，他们要的是完整的新鲜的身体，若是这样程度的任务，交给你们也可放心，而且也会给敌人一种‘死亡就无法达成融合’的假象。俗话说想欺骗敌人就先欺骗自己，为确保成功融合，欺骗你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到这两种说法，已经给孩子们很大的压力跟打击，岩胜就此停止。 系统精灵花满楼注意到，在他内心轻声问道：‘后面您想说的，第三种可能性是什么？’ 岩胜也在心中回复：‘第三种可能……就连天元跟星浆体，都是诱饵。有人在做局，利用前两种说法来蒙蔽内部的人，为了让五条悟入局。没有什么比承担高强度任务，结果意外死亡，更方便扼杀咒术师的方法。’ 五条悟很强，也有很高潜力，甚至未来会成为咒术界的天花板——建立在他完全成长起来。 既然给他配置了搭档，就说明上层也知道他其实还没达到那样的高度。 那么这个重要程度跟危险度都极高，远超未毕业学生能力范围的工作，是出自何种目的发派到他们手上就意味深长了。 ……哼，拿这种一眼都能看穿的手段来设计未成年的小孩子，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无药可救。 总是有一些人类会不知道天高地厚，试图去做愚蠢的自毁行为。以为扼杀天才就能让无能的自己逃出生天？真是，愚不可及！ 第169章 人要切合实际 就算是继国岩胜最为狼狈, 最为弱小，被缘一夺走所有的时候，他也未曾想过让缘一消失。 不是因为什么亲情, 有着曾经师从太宰治的记忆, 让岩胜某一部分深刻受到这位远程教学老师的影响。 他见过, 惊世卓绝的才华是怎样, 也见过拥有这般天赋之人, 如何被世人的冷漠所杀。 他难以容忍那区区凡众, 害天才陨落。 ——简直难以置信。 他想。 ——愚昧至极, 哪怕不考虑别的, 损失这样的能力者，是多么大的浪费！ 五条悟非常优秀, 已经优秀到了哪怕不用剑, 都能获得继国岩胜的青睐，完全可以想象他在咒术师的世界也是极为稀缺的人才。 然而, 那些愚昧的凡人, 竟然会自私到想扼杀这样的才能者，实在，难以忍受！ 继国岩胜几乎流露出杀意。 “岩胜大人？” 被花满楼的轻呼提醒，他收敛情绪。对, 也未必是人类做的, 五条悟太过强大，几乎所有的咒灵都是他的天然敌人。他不能先入为主。 岩胜开始冷静思索这个局的构造。 这个不明势力——是的，他认为如此程度甚至将咒术师都欺瞒的布局, 肯定是多人组成, 咒术师内部肯定有内应——他们的目的也许是五条悟, 或别的什么, 五条悟目前是他们的障碍。因而他们设置了一个，五条悟难以求助他人的局势，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孤军作战。 五条突然开口：“啊，我想应该是第一种可能，以夜蛾的性格若知道一开始就要被保护者的性命，绝不会让我们参与其中。但如果告诉他，我们是诱饵，另一组才是真正的行动人，他多半会想，如果是我跟小杰，一定能做到保护理子的安全。” 咒术师的任务很多都有这样的电车难题，很多时候他们实在无法做到全部拯救。咒术师的数量太过稀少，咒灵却如雨后春笋一样不断生长而且能力都在暴增，在这样的局势下，成年咒术师懂得取舍，尤其这两个是夜蛾的学生，他对自己带出的徒弟有着很高的自信。 夏油杰这才恍惚醒悟过来，哪怕他已经汗水淋漓，依然克制住自己不知是因恐惧还是愤怒产生的颤抖。 “的确，以老师的性格，若知道天理小姐所走的是必死之途，恐怕不会同意这个任务让我们来做。” 平常的对敌杀戮，乃至人性选择都罢了，这种为了所谓的‘大义’来逼理子献出生命的事，别说五条跟夏油，夜蛾自己知道了都不会同意隐瞒天理小姐。 ——‘同化’，跟‘杀人取身’是两回事。死就是死，既然都要夺取她的一切，为何还要欺瞒？哪怕是活人祭，也该让祭品自身同意，而不是欺骗于她，骗她去死。 “如果是这样，”岩胜冷静的说，“无需采用你们这般程度的诱饵，对于咒术高专太过浪费。你们的内部有奸细，他们想达成的最终目的不明，以眼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想减弱咒术高专的有效战力。” 这已经，是非常委婉的说法。 夏油跟五条瞬间听明白了背后的意思。 减弱战力，怎样减弱？当然是杀了有成长价值跟潜力的咒术师。 这次来的人之中，谁最值得对方拿出这样大的手笔来对付？ 也只有五条悟。 夏油杰不由多看一眼继国岩胜，他心惊于对方的智慧跟敏锐，更让他诧异的是，此等情况下对方竟然考虑到他的心情。如果直接说对方冲五条悟来，他这个被捎带的棋子，多少会产生不满情绪。 ——聪明而敏锐，应该说实在太过聪明了。这个咒灵之前难道是个人类？ 夏油杰心中一动，悄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外形乃至身上的配饰，若说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那把看起来古风十足的长剑。 领军作战的将军？或者擅长策划统筹的城主大名之类？ 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突然伸过来，很巧妙的挡住视线：“小杰你怎么看？” 夏油杰翻个白眼，内心骂了句幼稚：“我同意，仔细想想的确有很多违和之处。我想对方的确有别的目的，假如目标真的是对付悟——嗯，大约想着能杀死就杀死，杀不死也能试探出他的强度。如果这么想。这个布局就能理解了。” 如果五条悟任务失败，无论是被守护的目标死亡，还是他自身受创，在对方来说都无所谓，这证明五条悟目前只是这种程度的咒术师，哪怕成长起来，也是他们能对付的范围。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恐怕跟‘守护’是相反的——对方想要‘夺取’什么东西，想要知道五条悟是否会成为阻碍他们的看守者。 如果最终五条悟成功了，那说明五条悟就是个危险因素，他们会全力扼杀还未成长起来的五条悟，或者为对付五条悟准备相应的对策。 ——死局。 这就好像把天内理子跟五条悟的性命放在天平上衡量，一边是无辜少女，一边是自己的搭档，夏油杰竟想不出破局之法。 他意识到这个局的可怕之处在于，哪怕你知道其中原理，也无法改变跟阻止。 五条摆摆手：“安心啦安心，那种躲在后面的垃圾可不是我的对手。” 岩胜皱眉：“那，谁又是你的对手？” 五条悟：“……？” 岩胜：“既然花这样大的代价，对方不可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对付你的人，一定是有一定几率杀死现在的你的咒术师，这种程度的咒术师，有谁可能参与其中？” 五条悟想了想，竟然回答：“没有哦。” 岩胜：“……？” 五条：“真的没有。特级术士跟我关系都还不错，若说有潜力成为我敌人的，那就太多了。就譬如小杰杰这样不是咒术家族出来，咒术也很特殊的野生咒术师，我也不可能全都认识。” 夏油杰：“你这混蛋！” 夏油还是忍不住出拳砸向五条悟的脑袋，这家伙好欠抽！ 五条悟很轻巧的挡住，还恶劣的吐了吐舌头：“是被我踩住七寸了吗小杰？你本来就是野猴子。” 夏油怒：“你才是猴子！” 岩胜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最低限度可以确定到个别咒术师，进而了解对方所使用的咒术类型。 实话说，他也不是很自信能对抗所有咒术师，这里有个克制问题。正如呼吸法对人外有克制效果，所以在忍者世界继国兄弟的呼吸法近乎无敌一样——咒术对咒灵有克制效果，这个世界的咒术对于本质更接近咒灵的继国岩胜来说相当不利。更别提，他才刚刚接触咒术没多久，而咒术师之间的战斗大部分都需要用到咒术，纯粹物理攻击近乎无效。 但若是能事先知道敌人的咒术，他可以从系统之中兑换能抵御或化解咒术效果的物品，能提高他的攻击效果跟杀伤力。 果然世间没有投机取巧的方法，谁让他之前更倾向于剑术，没怎么使用咒力，结果自然是在咒力横行的世界战斗力减弱。 岩胜决心以后要好好研究咒术，单单是物理攻击结合咒力可不行，他得更深入的了解与学习。 “大叔，这次任务后我带你去调整你的剑吧？咒具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维护一下比较好。” 岩胜点头。 夏油杰哑口无言，我观察了半天的那把剑，结果还是个咒具？那岂不是推论全部错误？ 天内理子吓坏了，到现在心情才稍微调节好了一点：“能不能，别立这样一定会死一样的FLAG？妾身、妾身倒是无所谓，你们两个还年轻啊！” “并不是无所谓的事。”夏油杰面色阴沉，“理子，你的性命并不是无所谓的事。” 五条悟点头：“没错没错，现在都关系到我的性命了，怎么可能无所谓？这已经不是别人的事，是我的事，是我们的事。” 夏油问：“有什么计划吗，悟？” 五条双手十指交叉，前后反转拉了拉筋骨：“总之把所有来犯者全部打跑，让他们知道——我是最强的，不存在任何侥幸赢过我的可能性。” 这话狂妄归狂妄，却十足五条悟。 “大叔你最好不要插手，一来会暴露你在更多人面前，到时候可能会被盯住短时间走不了，二来，这是针对我来的，不是我本人来拿下一胜，对方可能会继续骚扰下去，必须让他们看清局势。之后再找个机会把上层清理掉，抓住那只潜入我们之间的害虫。” 夏油杰冷笑：“哼，你是大猩猩吗，跟上层对抗可不是杀掉就了事，你杀了一茬，还会再来一茬，毫无意义。而且你要如何处理之后产生的咒术师断代问题，你再无敌也不会分.身术，难道你能一个人处理全世界那么多咒灵？” 五条悟没理他，转头看向岩胜：“大叔能帮我们保护理子吗？当然死掉也无所谓，尽力就好，面对咒术师的时候大叔你要优先保护好自己。” 理子：“你在说什么悟，妾身难道不是你的任务吗？太没良心了！你真的不管我跟孩子了吗？” 五条悟一脸严肃的比了个手势：“其实，理子，我是这个。” 理子：“——！！你骗鬼吧！就算你想当零也不可能，白日做梦！你就没有那个条件，死心吧你！你就是纯一！” 夏油杰一脸迷惑，在说什么呢，他们，女高中生的话题？ 当然岩胜也一脸迷惑，大约是现代的某种梗吧，没听懂。 花满楼悄悄搜索了一下，沉默。 ……我也装作不知道好了。 但我想说，少年，你的条件真的不符合，你好像就是天性纯一啊。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想，做人还是好好看清现实比较好。 第170章 活人柱 【啊呀呀,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 【……接下来怎么办？】 【维持原定计划。】 看到消息回复的咒术师，迅速将消息删除，又如平常一般继续表情自然的继续工作。 而发讯息方, 一名看似年轻可爱的少年僧人, 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 维持原定计划, 继续杀死更多年轻的咒术师，搜集更多的诅咒。 全都是为了‘您’啊, 在您醒来之前，让这里成为一个充满鲜血跟诅咒的世界。那样的话……一定能更快实现您的‘大业’，到时候您会夸奖我吗，宿傩大人？ “成长速度极快的咒术师五条悟, 被咒术界维护着, 貌似没有弱点。呵, 没有弱点，制造一个弱点就好。” 少年轻笑。 “若能杀他，将他变作咒灵让他加入我们。若不能杀他, 就拉拢他的同伴。这步棋, 早在他加入咒术高专的时候已经落下。” 就算悔棋也来不及, 这是一早为你选好的‘搭档’, 专门为你定制的弱点，你可要感谢我，五条悟。让你做了一场短暂的，拥有‘同伴’的美梦。 * 说话期间, 车已经到了咒术高专。五条悟拍拍司机的后背, 给他转了一笔钱, 司机立即从恐惧变成非常开心的样子, 竖起大拇指保证秘密不会泄露。 夏油皱眉：“就算你能封住他的嘴, 总有特殊的咒术能从他口中套出秘密。” 五条轻笑：“那样的人他也对付不了，就算我提前给他惊吓补偿金。” 夏油正惊讶于悟什么时候改性子，也开始为他人考虑，就听五条又补充了一句—— “像我这么体贴他人的人太少了。对吧，大叔？” 岩胜有些无奈，却还是宠溺的笑了笑。 夏油杰：…… 哪怕他不怎么看连续剧，也GET到了什么叫做男版绿茶婊。 到了咒术高专的门口，就存在一个问题了。 继国岩胜跟花满楼进不去。 他们的本质接近咒灵，哪怕看起来再像人类，如果直接踏入天元的结界，立即会引发警报。 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进去的岩胜，只说了一句。 “不要松懈，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所有人的人皆有可能是背叛者，因为你是会给咒灵造成极大威胁，未来会成长为极为可怕强者的五条悟。 那样的你，所走的道路必然孤独。 “担心太多会长白头发的哦，大叔。” 五条悟轻松的挥手对他说， “你就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夏油杰心里挺不是滋味，这好像把他也含括进去，但又一想，他跟这两个咒灵又不熟，从朋友的角度对方警告五条悟也没什么错误。咒术的种类太多，五花八门，光操纵他人身体，利用他人外形的咒术就不胜枚举，那么从悟的角度的确要随时提高警惕。 几人又前进了一段距离，进入咒术高专的结界也没有停下，又走了一段到了广场正中，才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夏油忍不住开口：“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五条悟很轻松回道：“怎么做？不是已经送到了吗？后面就没我们的事了，到了这里理子小姐也可以放心了不是吗？” 天内理子一愣，随即表情僵硬的回答：“是，是啊，这正是妾身的意思，谢谢你们。” 夏油皱眉，他刚想说什么——就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短发男子从五条的背后将他一剑刺穿！ 夏油：“——！！！” 让他更惊悚的是，五条竟然抓住刀的那侧，直接用手将刀连刀刃一起握住！ “看看我抓到什么了，小杰，小杰，真的抓到了啊呀呀~Surprise~！” 夏油火了：“惊喜个鬼啊！是敌袭！” 大约没见过这么让人吃惊的反应，敌人迅速舍刀撤开，夏油杰丢去一个咒灵去抵挡敌人，想要查看五条的伤口，却见五条悟自己把刀拔.出来，还一脸开心的欣赏那把刀。 “是咒具！这把虽然不如大叔现在用的，也算不错的咒具，可以给大叔当平常练习的伴手礼啦~” 说完，他用奇妙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用另一把刀砍杀死夏油派出的咒灵，再次出现于他们面前的敌人。 那是一个黑色短发，嘴边有刀疤的大叔，若走在街上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类型，看起来就是没钱也没运气的人生LOSER一样的气息，特别像长大却没黑帮要的小混混的成年版姿态。 ——以上是五条悟的看法，仅做参考。在夏油杰来看，这就是一个长得还算可以比较厉害的大叔。 “咒具说来就来，不管你从哪里掏出来的——你是禅院家的吧？”五条悟的眼神有些危险，“你手上那把，我之前在禅院家见过。” 为了给大叔挑一把好刀，他可是把禅院家老头的家底都翻出来过，那把刀之前属于禅院家，现在他手上这把多数也是。 这回他的敌人有些惊讶了：“哈，真亏你也能记住我这样的小人物。” 五条悟眯眼笑：“其实完全不记得，但你看起来就是真正的穷鬼，一下子能拿两把禅院家的武器出来——禅院家那贪财的老头才不会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外部人赊账，内部人就不一定了。” 男子：“……你这张讨厌的嘴，完全没有留下的必要。” 夏油杰心想，虽然我同意敌人的看法，但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带理子离开！ 五条悟跟敌人战在一起，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敌人，都对于对方的手法颇为惊讶。 五条悟心想，没想到这个颓废男一丝咒力都没有，应该是天与咒缚，没有咒力却拥有超级运动天赋之人。对于习惯跟咒灵战斗的咒术师来说，一般难以预判他的行动。不过—— 他的敌人，也内心惊讶于五条悟竟然能防住他的攻击。一般来说强大的咒术师都习惯于依赖自己的咒术，非常不善于以身体应对敌人，而五条的反应速度已经能跟得上天与咒缚！对一个普通咒术师来说，这要付出难以想象的苦工。 “哈，没想到不仅仅是个天才，还是个努力的天才。你小子……身为咒术师为什么要花时间学习邪门歪道？” 男人问道。 邪门歪道。 是的，他就是曾被禅院家的人这么称呼。 因为他没有咒力而被嘲笑，而被驱逐，他想让那些家伙后悔，用了种种手段，让自己连高级咒术师都可以猎杀，之后又被称作邪门歪道！ 总之，那帮老家伙是不会将他看在眼里。 多么值得讽刺！整个咒术师世界最为期待的人，他曾经如此嫉妒又不爽的天才，却花了大时间在邪门歪道上！ 武术跟咒术一样，虽然也讲究天赋，但若想达到一定程度，必须有大量的练习跟时间来积累。天与咒缚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强悍，能凭着普通咒术师体质应付他的连续武力输出，这个小鬼的练习量甚至超过他自己！简直难以置信，若是平日练武这小鬼又是用什么时间来练习咒术？又为何愿意在咒术师看不起的体术上花费如此之大的精力？ “怎么能说是邪魔外道呢，我可要伤心了。” 五条悟连续放出咒术，显然他对咒术的理解跟研究也很深，并没有白白凭借天赋。 “因为我啊——可不想被困在咒术师的世界。我想要去更多的地方，到更广阔的世界去，若只是偏科咒术，可走不到那么远。不抓紧时间准备，我未来的搭档可不会等我。”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悲情剧的主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必须去报，也没有什么宏图壮志想要实现。 我只是……想要到更多的地方，去更广阔的天地。 难得有六眼，当然想要看到更多啊，去死吧，畜生。 * 位于咒术高专的最下层，薨星宫.参道。 理子与一直照顾她的黑井告别，被夏油杰带到天元大人的脚下，国内主要结界的基底：薨星宫本殿。 一颗极为粗大，被一圈圈建筑所包围的树，直穿而上。 在树上有大量的绳索，似同神社常用的那类封印。 “在此之前，”夏油杰抬头看向那城跟树，“我从未想过，这地方为什么会叫薨星宫。” 薨hong，古代诸侯大官，王公贵族的死去，会叫‘薨’。 夏油杰心中燃烧着火焰。 ……他们是知道的，知道星浆体必须死，才会成为天元大人的寄宿体！或者说，知道一旦成为天元大人的寄宿体，星浆体就会死！这根本不是什么‘数据刷新’，‘灵魂融合’，这就是单纯的人柱，活人祭！ 为什么，要牺牲无辜少女的性命来做结界？ 以燃烧人的性命来维护的结界，是否真的需要我们来维护？ “现在想来，我们的老师也暗示过，我们的行为其实是一种‘罪过’，那意味着，果然他们要的仅仅是你的死。虽然我还没来得及跟悟交谈，但我了解他。” 夏油杰看向天内理子。 “如果是的他的话，肯定会说，随心所欲就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内理子，我再问一次，你是否想要同化？只要你说是，我会保证你平安见到天元大人。只要你说不——那就取消同化，我带你离开。哪怕与天元大人开战，哪怕只有我……我或许，不是无敌的，但我会付出一切来实现你的愿望。” “你怎么选择，理子？同样都是死，不选一个自己想要的死法吗？” 理子看着他，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我……不想死。我还想跟大家在一起，对不起，我还是不想死！” 让一个花季少女舍弃性命，怎可能是出自自愿？ 她只是太懂事了，不想麻烦任何人，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夏油伸出手：“辛苦了，我们回去吧，理子。” 第171章 你生我死 “不准备继续走了？” 一个声音传来, 夏油杰立即摆出备战姿态，将理子护在身后。 他看到，一名穿着古风十足外褂的少年剑士, 步伐平稳的朝前走来, 一直走到他们所站层层外墙的边缘。少年抬头看向那颗巨大的树，展露笑颜。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天元大人’？不可思议的咒术，能展开小型地域性结界, 牺牲了覆盖范围，加强了对外防御。” 夏油杰打断他的喃喃自语：“你是谁！” 少年看向他，面带笑容, 夏油杰却汗毛竖起——那对眼，是类似野兽一般的竖瞳！ 少年抬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略微偏头：“按照你们的归类，应该算是有受肉身的特级咒灵？但我想说, 特级这个分类，其实并不精确吧？若将我算做特级还好说，假如连缘一先生都被叫做特级, 可真的会笑死通灵王大人。” 夏油杰倒退一步, 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因畏惧而后退, 咬牙站稳。 “你想做什么？” 少年道：“抱歉，有些失礼了，我的目标是你们的‘天元大人’。放心，不会伤害到他，仅仅是利用一下他的结界。” 说着，少年朝他走近, 夏油杰忍不住再度后退, 与吓得发抖的理子紧挨到一起, 他们的身后已经再无退路。 “你瞧，在想要抓住游动的鱼儿时，会需要鱼篓跟鱼饵。” 说着，少年在离夏油杰非常近，都能听到彼此呼吸的距离间停下。 “我只是想确保珍贵的鱼儿，不会逃走。这位……理子小姐，我想别人一定有告诉过你如何去见那位‘天元大人’，能给迷途的我，带一下路吗？”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夏油杰。 “至于这位正义感十足的少年，维护天元的运作需要活人祭，但你又不希望这位小姐死掉。那不妨交给我试试看？我能让生物维持活着时的姿态跟技能，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可以双赢。” 夏油杰立即抓住他语言之中的漏洞：“你说活着的时候——你难道，想要杀死天元大人！” 少年轻笑：“怎会，只要存在就是‘活着’不是吗，按照他们的逻辑；为了拯救世界，做一点小牺牲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按照他们的逻辑。” ——！ 夏油杰动摇了。 没错，按照他们那些家伙的逻辑，既然为了维护结界可以牺牲无辜的少女——那为什么不牺牲你们自己！既然这是你们的理论，那就将你们的理论应用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对！ 不，等等，他，这个家伙是咒灵，咒灵的话并不可行，万一这是骗局，是陷阱，是准备对付咒术高专—— 少年轻柔的叹口气：“反正，你选择了救助理子小姐，就已经选择了与咒术高专为敌不是吗？不要太贪婪，人的一生，有时候必须二选一，而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夏油杰忍不住反问：“你说这些，是希望我认同你？为什么？” 哪怕没有交手，夏油杰也感到对方的棘手。这样程度的咒灵的确能称得上特级，现在的他孤身一人绝非特级咒灵的对手。为何对方会试图说服他，而非直接动手？ 少年回答：“我看中你的能力，你这样的人才竟然被当做弃子，太可惜了。啊，忘记自我介绍，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鬼族之王炭治郎，来这个世界是办一些私事。不过我对这个世界的情报也很感兴趣。” ——！ 夏油冷汗淋漓，听他的说法竟似是一直在监听他们，对他们的现况了如指掌！到底，咒术高专是惹上了什么样的对手？ 炭治郎以温柔的声音，轻声询问：“你怎么想呢，夏油杰？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夏油杰脑中迅速罗列各项情报。 他说想要利用结界……他需要控制天元……他说，能让活着的生物维持活着时候的姿态跟技能…… ——！！！ 夏油杰明白了，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对方的能力，是杀死活着的生物，并让该生物维持死时的姿态与技能！ 如果自己拒绝，那对方就有可能杀死自己，让自己成为听从对方的傀儡！ 更可怕的自己的技能全部都被傀儡所继承，无人可知，那并不是夏油杰，而是夏油杰的傀儡。 夏油杰了解之后，反倒不再畏惧。 对方一直在试图说服他，说明对方想要利用他，最好是活着的他，而非尸体，这是其一。 其二，他想要保护天内理子。 之前所说的话，是他的承诺与誓言，也是他对自己的诅咒。他已经说过，若为了理子，他肯付出一切代价，包括并不限于背叛咒术高专。 那样一来，协助来自其他世界的鬼王，竟是眼前最好的选择。 而且…… 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若就此拒绝，想办法逃走，只会远离这个秘密。 他想弄清楚这个‘鬼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明白了，合作吧。”夏油杰干脆道，“我们带你去见天元大人，希望你能一劳永逸解决理子的问题。我不想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无视她的个人意志夺走她的性命。” 炭治郎看向他，越看越顺眼。 “你很正直，跟我的师兄很像。放心吧，我不喜欢牺牲无辜之人。我也跟你一样，讨厌用所谓的‘大义’，将生命的重量轻巧的用数字来代替。这就是为何，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世界。” 夏油杰没有出声。 对方完全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为了世界，为了咒术界，为了咒术高专必须维持结界——这样的理由，就可以理所当然牺牲一名少女的性命？ 那样或许是大义，却并非他跟悟所坚信的正义。 我们，只相信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我们看到的是一群自私的大人，不想自己辛苦就图方便来牺牲不想死的少女。 若那样就是大义，让我们做恶徒也罢。本来我们就不是什么超级英雄，而是咒术师。 站在入口之处，没有被夏油杰注意到的另一名剑士，默默目送他们离开。 还是一如既往善于抓住人心啊，炭治郎。 富冈义勇心中感慨，如此花心思，看来是对那名咒术师志在必得。留下一颗‘钉子’作为入侵世界的入口，是鬼王的常规做法，而灵界也不容易发现其中问题，毕竟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土著的行动，不在他们的实时监控范围内。就是不知道，渗透这样多的小世界，炭治郎究竟想要做什么，反向监控通灵王的动态吗？ 很多时候富冈义勇都会怀念曾经的那个什么都告诉自己，极为信任自己的小师弟。 义勇转身走向入口之外，他还有其他的任务需要完成。无论是何等看起来奇怪又不合逻辑的命令，定是鬼王为了维护鬼族所做。事实一再证明，他们的鬼王，所做的选择从未有错。 * 滴答。 滴答滴答。 是血滴落的声音。 曾经，有一个男人，因生来没有咒力，被他的家族所遗弃。 于是他索性舍弃了家族，入赘改姓，以最强的天与咒缚之身，成为如雇佣兵一般的咒术杀手。 这个男人的名字，就是禅院甚尔——如今是伏黑甚尔。 那许许多多经历过的事，就不再一一累述。总之最终他失去了他的妻子，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空虚，空虚空虚空虚。 为何我，还活着？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将能卖掉的都卖掉，用于还债。 没什么好不满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事先说明，是男孩的话就干脆丢掉，我可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呵呵呵，知道了，会起一个你能记住的名字。” “啊，原来是这样。” 他想起来了，是惠，伏黑惠，原来是妻子所起的，他儿子的名字。 抱歉，差点又忘掉了。 滴答。 滴答，滴答。 “你是……故意挨上我最初那一刀，通过让自己受伤来感受疼痛，进而获得咒术反转（治疗）的突破？” 站在原地的甚尔，身负重伤，却依然还能开口说话，在他人看来已经如僵尸般可怖。 五条悟很随意的轻笑：“嗯。本想再多挨几次，濒死一下的话说不定能有更厉害的突破，但大叔好像生气了呢，我只能尽快杀死你。” 甚尔：“也就是说，你的这招，也是刚刚才领悟？” 五条悟点头：“抱歉抱歉，并没有玩弄你的意思，我实在想使用它想到魔障，就是左右实验都使不出来。” 有名的家族有利就有弊，譬如家族术式，各大家族的家族术式，基本大部分的效果行内人都知道个一二，提前研究对手的能力并准备好对策也很常见。 伏黑甚尔，就是一个未雨绸缪，准备完全，想以一己之力，凡人之身，创下杀死天才的先河之人。 可奈何，天才不仅仅是天才，竟比凡人更努力！ 五条家的家族术式之一，因为太久没人能使出，也不太为外人知晓的秘密咒术，【茈】。由吸引之力【苍】，与弹射之力【赫】，负无穷的无下限术式，与反转的正无穷的无下限术式，正负相合互相湮灭所释放的强大能量！ 那力量，将来不及躲闪的禅院甚尔瞬间连同他身后的建筑一起击穿，令他左半部分的手臂、胸腔乃至腹部以圆形空洞的形状，全部湮灭，只剩站立的人体依然在滴落鲜血！ 五条悟感慨万分：“你很强，准备也很充分，就是你这次来的太不巧了。就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得死一次才能突破。现在想来，大概是觉得，要让大叔看到我那么狼狈的样子——在我而言比死亡更可怕。” 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他难过，只要想象一下要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就难以忍受，不知觉的突然能使出来了。 甚尔听懂了。 “原来如此，我舍弃了的东西你拥有，因而你赢了，就是这样罢了。” “有什么遗言想留下？”五条问道。 “没有。” 男人这样说，却又似想起什么。 “再过个两、三年，我的儿子会被卖给禅院家，他就随你处置了。” 与其交给禅院家的老头，倒不如…… ……最低限度，他的未来会跟我不同。 第172章 神之子PK 从一开始发现这个局针对五条悟, 继国岩胜就有不大好的预感。 阴谋的气息太过浓重，可惜他对咒术界一无所知，哪怕能察觉其中问题, 也难以了解想象对方的最终目的, 更别提破解阴谋。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想，如果是太宰老师的话, 又会是怎样想，怎样做。 ……不，若是太宰老师, 一开始就不会为这些烦恼。那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出越大的乱子，老师越开心。说是幸灾乐祸也不太妥当，只能说, 日常对太宰治来说太过无聊，唯有这样看似谜题一般的事件，在他更有趣味性。 可这对继国岩胜就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作为一个战国时代的剑士, 大脑能被与太宰治相关的记忆开发到这等程度已经是极限，他实在做不到像老师那般不仅抓住阴谋的线头，还反向利用能将对方坑得底裤都没有。 不过很快，他没心情深思那些阴谋，五条悟跟夏油杰带着星浆体进入之后，疑似遇到了敌人。 哪怕站在咒术学院的门外, 岩胜也轻而易举通过通透视野看到内部的战斗。 几次, 有好几次他都想进去了, 却生硬忍住。 ……不可以打断，那是对五条悟的侮辱。 就好比，继国岩胜若是跟人比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被人打断。哪怕是面对缘一，他宁可输得丢脸输得彻底，也不愿有人将他看做弱者‘拯救’他一下，那会让他憎恨到想打死看不起自己的人。 到最后，果然是五条悟获胜。 岩胜松口气。 五条悟再怎么强大，都是少年，他的对手却是一个狡猾奸诈又残酷的成年人。双方的经验差距本就很大，若不是五条悟最后开发出新的能力，恐怕会反被对手所杀。 但，这就是微妙之处，从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岩胜就知道这是个极为聪明，又极为喜欢冒险的孩子。 ——他喜欢咒术，也喜欢咒灵，更喜欢找刺激。刺激如同灵感，会让他抓到操纵咒术的方法，开发出更强的咒术。 就好比刚才，如果他插手，那五条悟也无法从生死决斗之中觉醒新的力量。 岩胜他自己也获得了某种灵感。是不是，自己太过怕死？成为鬼之后，更是心无旁骛的认为自己不会死。这样的安心感，让他失去了外界危机的刺激，更难以突破自己的技艺。 但实话实说，能让他遇到危险的情况太少，天下能在剑术之上战胜他的除了他的弟弟，又还能有谁呢！ ……？ ……！！！ 岩胜顿悟，对啊，就是这样，我就该跟缘一打一场，他要杀我，我就被他杀一次又怎样？反正最多不过牺牲灵界使者的一具身体，换取的可是难得的战斗经验！ 五条悟可只有一条命，还只是个孩子，都敢如此疯狂的来获取经验值，提升自己的技能，他这个‘大叔’真要胆小如鼠的东躲西藏吗？ 岩胜安心下来，一直以来让他提心吊胆的事有了着落。没错，见到想杀自己的弟弟，就去打一架让他杀好了，没必要为这个害怕，对，没必要。 …… ………… 还是不行，让我再做点心理准备。 继国岩胜就不懂了，道理都明白，自己怎么就迈不过这个坎，难道他跟无惨一样得了严重的缘一PTSD不自知？ 正想着，又发生了变故，笼罩整个咒术学院的结界突然震动一下之后，发生了某种变化。那感觉很玄妙，就好像本来是水的东西结成了冰，哪怕肉眼不可见，也能感到其中寒气。 岩胜：“……？！” 紧接着，结界范围猛地扩大，将门外乃至更远的地方全部笼罩进去！ 岩胜惊讶的抬头看一眼，心中一震——这是将他也关在结界之内！怎么回事，这不是一个预防咒灵入侵的结界吗，为什么会主动将他们罩在里面？ 他再看向五条悟，果然五条悟也发现异常，在察觉结界范围变化的时候，立即看向他这边的方向，还朝这里跑来。 岩胜后退一步抓住花满楼，准备带着自己的系统精灵先离开这里，怎么看情况都不太对。 ——？ 花满楼惊道：“岩胜大人，我们被封闭在这里，无法连接到主系统，也无法脱离这个小世界！” 岩胜皱眉，他没想到这个小世界里结界对他影响这样大，甚至能隔绝他跟灵界的联系。是他大意了，明知咒术对咒灵有着绝对克制效果，却毫无防备的来到咒术师的地盘。 “兄长大人，又准备离开吗？” 熟悉的声音，将他血管与肌肉全部冻结，他竟似连心跳都要停止。 岩胜从头到脚都冰冷彻骨，他缓慢的，转过身。 这一刻，竟然生出一种荒谬至极的既视感，仿佛很久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不可以逃走，兄长大人，您这样，令我很难过。” 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跟他一样的脸，相似的身形，却像可怕的二重身怪物，令他仅仅看着，心脏都恐惧到抽痛。 他想张开嘴，呼唤对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恐惧？到底为什么，那是我的弟弟，我在害怕什么？ 继国岩胜感到恐慌，他难以解释为何他的身体与理智完全脱离，不听从他的控制。 幸好花满楼开口，打断了这可怕再会的开场部分。 “缘一先生，请问你找岩胜大人有什么事？是准备解释上次发生的事吗？” 一直紧盯自己兄长的缘一如梦方醒，连忙解释道：“正是如此，兄长大人，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没注意兄长大人的信息，也没注意兄长大人来到副本里，我以为是副本里的兄长大人才会那么说，其实我是想说服副本里的兄长大人不要听从无惨，脱离那些恶鬼，没想到会让兄长大人产生误解。” 听着有点绕，但前后联系一下，还是能明白缘一的意思。 岩胜不敢肯定：“说服？” 怎样说服，就像我看到你用刀捅无惨鲜血四溅的那种说服吗？ 缘一点头：“是的，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兄长大人，我都不希望与兄长大人为敌，所以才试图说服兄长大人。” 岩胜木了，所以，你就把那个世界的无惨砍了个半死，拎着无惨去说服那个世界的黑死牟？ 牛掰了啊我弟，我不知道原来你有此等黑帮天赋！ 岩胜：“还有呢？” 缘一想，还有？没有了吧？哦，对了，的确还有，事情的起因，难道不是他趁着他哥被超能力控制，拉着他哥唱K造成的嘛！ 缘一连忙忏悔：“还有，在您被齐木的超能力控制，默认唱歌是提升自我实力方式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提醒您，还拉着您去唱。” 岩胜隐约才想起这事，对，其实他早把这茬忘记了，但缘一主动提起，就不能这么算了。于是他又板着脸问了一句。 “除此之外，还有呢？”你特么在电影花絮让我丢脸的事你倒是刚办完扭头就忘了！ 缘一愣了愣，想，还有？兄长大人说的是哪一件，好像他犯过不少事？快想想，快想想是哪一件。 他没有立即回答的空档，岩胜开口了。 “缘一，无论有多少件，今天我们就都清理了。” 说着，他拿出剑，面对自己的弟弟，不断告诉自己不要逃避。 “只要你拿出你的真实实力击败我，那些事就都算了，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缘一惊愕，随即露出委屈的表情：“兄长大人……” 岩胜打断：“别撒娇，拿出你的剑！” 缘一想了想：“我可以换一个条件吗，兄长大人，您可以不用原谅我，如果我赢了，兄长大人答应我另一件事。” 岩胜：“说。” 缘一热切道：“我希望兄长大人，以后不要抛下我一个人离开，请继续跟我组队，一起去灵界副本。” 岩胜心中如被北方的寒风刮过，割刀子一样疼。 ——果然你其实是狱卒吧，继国缘一！短暂的折磨我都不够，非要追着折磨我？灵界到底要魔鬼到什么程度！ “不，请恕我拒绝。”岩胜颤抖的回答，“我有自己的搭档，没必要跟你一起行动。” 岩胜所说，其实是系统精灵花满楼。 但缘一并未想到花满楼，一般大家都默认系统精灵是个辅助者，而非搭档。 此时偏巧五条悟赶到了，这个搞事不嫌大的熊孩子，开口就来了句—— “没错，因为大叔的搭档，只有我！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算老几？你知道你这种跟踪狂行为叫什么吗，STK！STALKER！还有你对天元大人的结界动了什么手脚？别说跟你没关系，特意将大叔给罩在里面——如果大叔不跟你走，你准备做什么？你知道这叫什么？变态，这种行为就是变态！比起你，我高挑，俊美，身体跟精神都极为健康，还能拿出近年来的体检报告，无论战斗还是讲笑话乃至唱K哪怕暖床都是TOP ONE——这样，才算合格搭档！” 冷风吹过。 继国缘一，拿起剑突然朝五条悟劈过去！ 五条悟轻松闪过，直接用手做枪形BIU了一个杀伤力极强的轰炸式咒术过去。 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就这么打起来了！ 双手持剑的继国岩胜维持原有姿势木然。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俩打起来了？ 花满楼叹口气：“哪怕早有预料可能会发展成这样，还是没想到现场会如此激烈。” 岩胜：……？？？ 怎么只有他一个错过了N百多集？ 第173章 果然得上学 双方越打越激烈。 不是指双方的武力值提升导致战斗更激烈, 而是—— “你在妄想什么！别的不说了，你竟然还妄想给兄长大人暖床，还妄想当一！” ……缘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一, 到底在说什么暗语？ “哈哈哈，我那也是没办法, 天生就是做一的人才。反正你肯定妄想过吧，看看你做的那些事, STK的爱好多数是捆绑, 你一定妄想过用珍珠来绑之类！对你的亲哥哥产生这样那样的妄想，你好下流！” ……快闭嘴你这个未成年，别用老司机腔调去逗我那纯洁的弟弟，你会把他带坏！ “信口开河！你竟然对兄长大人产生过这么过分的想象，绝不饶恕！而且比起珍珠兄长大人明明更适合黄金丝线编制的腰带, 金色才更搭配兄长大人洁白的皮肤！” ……缘一你快闭嘴, 不要附和他！ “明明珍珠更好看！白色的珍珠衬白色的裸臂，只要用特制的丝线穿起来, 不容有空隙, 就不会留下勒伤，触感也更舒适！” ……男人戴什么珍珠手链, 现在的小孩审美怎么这么奇怪？ “明明腰带更合适, 黄金的颜色能作为对比色，显得更为艳丽, 而且黄金有绝妙的延展性，与其他布料编织起来也不会勒伤皮肤, 就算有擦伤也很快能恢复！” ……你们到底在什么奇怪的地方纠结！而且腰带不是系腰上的吗又不会直接接触皮肤！ 继国岩胜不行了, 他听不下去了, 他现在就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结果他刚拽着花满楼想走, 那边一秒决胜负。 “……？！” 趴了，那个信口开河的孩子趴了，这不奇怪，本来就还未到达巅峰，还遇到缘一这个人间BUG，竟然还分心跟对手吵架，他不趴下谁趴下！ 岩胜用通透视野扫了一下，没事，只是单纯被揍趴昏过去而已。 ……细思恐极，咒术师对咒灵有克制，身为咒术师的五条悟却被缘一很轻松放倒，甚至还手下留情能有空闲留手，双方的实力差也太大了！ 岩胜逆向推理了下，沉重领悟恐怕自己非但打不过，还可能成为第二个秒趴的。那也太丢人了。他是想通过生死之战提高能力，而不是明知会秒趴还要上去挨一下，那不是自找羞辱么！ 怎会如此，他还以为修炼这么久，哪怕失败，再怎么说都能跟缘一有一战之力。结果双方的差距还是如此巨大！ 继国缘一转身看向他的兄长，紧接着，顺着他兄长的手，看向他兄长大人拉着的花满楼的手。 继国岩胜连忙松手：“你去看看那孩子情况怎样，有没有受重伤。” 花满楼：“好的，岩胜大人。” 缘一的表情缓和很多，他缓步走过来。 岩胜克制住自己扭头就想跑的冲动，忍着看巨大的威胁步步紧逼。 “兄长大人，缘一要是赢了的话，”继国缘一再次重复他一开始的要求，“就请您，不要再离开我。” 继国岩胜：“我要是拒绝会怎样？” 缘一露出悲伤的表情：“兄长大人，我不想伤害你。” …… ………… 神特么我不想伤害你，你现在就在伤害我！ 岩胜咬牙，打吧，打不过也得拼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缘一他飞了！他突然飞出去了！ 岩胜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啊，他从来没有，如此充满安全感！ “齐木！” 齐木喵一爪子拍飞继国缘一，满脸黑线：“快送你弟弟去学语文，连个话都不会说！简直了，为什么能把陈述事实说的跟恐吓一样。你等一下，我给你传送点记忆。” 齐木喵将自己经历的那些记忆直接传送过去，之后再结合读心术将实情讲述了下。 “总之这个缘一虽然是你弟也不能完全当你弟，他是怨恨所形成的怨灵，原理不细说了，反正怨灵的本能是狩猎灵魂，越思念谁就越会垂涎对方的灵魂。而你弟的怨念是你离开他投奔了鬼，所以他的执念就是跟你在一起，不想离开你。” 岩胜震惊，这个事实完全出乎他预料。 不过这样就能讲通了，他就说，为什么缘一这么奇奇怪怪，一点都不像他所认识的缘一。原来是这样，他就说，神之子不可能有缺点！ “在这里郑重吐槽一下，就是你总是将他看得太完美无缺，他才会太过强求自己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原本的继国缘一也是人类，不是十全十美的神之子。世上若有人能被称为完美的神那就只有我的本体，我的本体才没有这样的儿子。” 岩胜：“是我太苛求缘一吗……” 他知道齐木喵说的没错，前一段时间他也有所察觉，自己可能一直对缘一要求过高，无视了缘一的个人意志。 见他松动，齐木喵叹口气，总算没白浪费口水：“也不单是你的问题，他的问题比较大，谁让他总是不坦诚也不解释，硬撑着非要达到你心中那个完美的标准。明明是个怨灵，却非要装成圣人，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一长心理承受不住当然会垮台。” 你想想，如果缘一从一开始就像常人，表现出喜怒哀乐，那他打无惨，岩胜恐怕也没那么大冲击。他非要装得完美无缺跟个圣人似的，永远善良正义帮助弱小，突然这么一个大好人扭头变成嗜血战士，别说他哥，换谁也是跟乱入恐怖片现场一样吓得不行。 岩胜终于想明白了：“所以他说不想让我离开，其实是因为那是他的执念，他说不想伤害我，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的确该给他弟找一个好一点的语文老师。 继国岩胜开始后悔年轻的时候放任了弟弟的教育问题，人啊，一生该做的事真的一点都没法漏下，哪里漏下早晚都得补回去。 “他会……一直这样？” 岩胜忍不住问道，问完之后他又有些自嘲的想，当然会一直如此，这个缘一，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怨灵。人类是活着的，有生命，可以改变。怨灵是已经死掉的灵魂的执念，既然是执念，又如何改变？ 齐木喵：“不知道。” 不知道？ 齐木喵：“你没注意到吗，我给你的记忆里，到最后，身为怨灵的他选择放开你。那明明是违背他本性的行为，但他还是做到了。就像现在，看他的样子，谁又能想到他是怨灵？从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也没有吞噬过谁的灵魂，哪怕是怨灵，也会有所改变。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岩胜想起来，很久以前，五条悟的确跟他说过，怨灵也有化解的方法，只是那时候他没听懂五条悟的暗示。他忍不住看向倒在那边的五条悟。 花满楼连忙道：“他身上的伤我已经治好了，现在只是单纯在睡觉。” 岩胜：“这小子，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也不怕被剁了。” 原来这小子一早就知道，一早就察觉了一切，也提醒过他。 ……为什么一个如此强大又聪明还努力的孩子，同时有一颗玲珑心？这岂不是全才？就连继国缘一都有弱点，那就是情商不足沟通能力不佳，五条悟却没有。等他成长起来，会成为一个连缘一都会棘手的小怪物。 岩胜愤愤不平看着睡得正香的五条悟，对这种天赋型选手实名嫉妒。 不过很快他移开视线。行了，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这货本身就不是人，是哪里来的怪物的分.身，没必要跟他计较，对，不跟非人类比，哼。 齐木喵：“那你也不要跟缘一比，他是怨灵。” 岩胜：“他是我弟弟。我还是恶鬼呢。” 齐木喵：“你让我想起了本体的哥哥。” 齐木楠雄明明是个超能力者，为什么那么低调，为什么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是因为，他有个厉害的‘好哥哥’齐木空助。 明明是普通人类不是超能力者，却偏要什么都跟弟弟比，齐木空助是个天才，在发现自己以人类之躯比不过之后，就走上科技路线，搞出各种发明挑战弟弟，每次都搞得齐木楠雄焦头烂额。 齐木楠雄的人生，只在出生之后的短暂时间，面对空助站在上风。之后，很漫长的时间里，都是齐木空助搞事情，齐木楠雄给他哥收拾烂摊子。空助再搞事情，楠雄再收拾烂摊子，如此的无限循环。 表面是超能力者胜利了，但那只是物理性取胜，实际上心理上，已经被他哥操磨的不行。 一个婴儿时候还很叛逆怼天怼地的超能力者，长大完全没有龙傲天思想，只想低调过日子，这跟他哥的辛劳付出有着直接关系。 在这里，继国岩胜也一样，明明是个普通人，却非要追赶继国缘一。 但剩下的一切就是反着了，也不知道有一个弟控抖M哥哥的齐木楠雄，跟有一个兄控STK弟弟的继国岩胜，哪个更惨一些。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给你个建议吧。” 由于太有代入感，齐木喵忍不住规劝了一句。 “面对这样的家伙，你就心平气和一点，不要动摇。你越是在意，他越是来劲，最后就变得没完没了。或者给他找点事做分散他注意力，有心思搞事情还是因为精力太旺盛。” 岩胜想了一下，觉得很对。 他之前以为缘一是成年人，不该管太多。但既然这个缘一是怨灵，还特别不懂事，该管还得管。 数学语文政治文化各科老师找起来，心理医生也该去看看，练剑的时间做强制安排，对了，他不是喜欢唱歌吗，音乐老师也不能少。 归根结底，搞事情，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学习，作业不够多。果然还是应该找个适合上学的地方，把缘一塞进去学习。 在副本学习也太不靠谱，而且他如果去打副本，缘一就非要跟着去，以前觉得他太粘人，心理年龄怎么退化了。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执念的缘故。 既然这样…… ……陪读吧。 跟灵界请个长假，先让缘一把基础知识学扎实再说。反正缘一那么聪明，应该耽误不了太久时间。 继国岩胜想来想去，最终决定，送弟弟去上学。 齐木喵死鱼眼：“为什么最终又绕回来了。啊，不管了，你们随便吧。” 反正这回不该我收拾烂摊子了吧？ 应该，吧？ 第174章 咒术师的诅咒 被抽飞之后继国缘一终于冷静下来, 他也用心听了一下齐木喵的发言，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原来如此，兄长大人并不是讨厌我, 只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对我产生了误会！我真是太嘴笨了，兄长大人说的没错, 我的确应该好好学习。 齐木喵：虽然是，但不是, 总之, 就这样好了。 齐木喵也扫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五条悟的情况, 判断应该只是之前用掉太多咒力——大约第一次使用新的咒术，没有控制好程度, 之后又跟缘一打, 把剩下的那点咒力全消耗了。 幸好岩胜还记得五条的任务：“他们所保护的那女孩不知道情况如何, 若一开始就是针对他们的阴谋, 恐怕光是他的同伴一人难以处理。” 齐木喵刚准备说什么，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 话锋一转：“我想那个问题暂时不用担心，貌似他们已经找到了厉害的后台。” 岩胜顺着齐木喵的目光看过去，紧张了一下又放松下来。 来者，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灶门炭治郎。 在齐木喵给他的记忆之中, 炭治郎成为鬼王之后立即就被缘一的怨灵占据躯体, 因而看到鬼王炭治郎, 他一瞬间产生警惕, 又很快想到缘一现在就在这里, 才松口气。 话说, 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可能是我吧？这明显已经是严重的PTSD了。 岩胜有些苦恼, 普通的心理医生恐怕也无法解决他的问题。 鬼王炭治郎微笑：“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厉害，我等，只是区区凡人呢，比起您来说，齐木先生。” 齐木喵没有订正自己只是区区一只猫分.身，因为它已经通过读心术了解这个鬼王炭治郎，可不像表面看来那么温柔。 【哎呀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齐木君，那样一来原本的计划不得不先搁置了。算了，也没差，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不想，在无意义的地方跟他冲突呢。】 ……瞧瞧，明显是准备干大阴谋的赶脚！误以为齐木喵是齐木楠雄的变身状态，所以才准备收敛，要被知道它只是个分.身还不定会搞什么事！ “悟！” 紧跟而来的夏油杰赶紧跑过来查看五条悟的状态，确信他没事才松口气。 岩胜看向一脸恍惚，似乎还没从一连串事件之中回神的天内理子。 “解决了？” 这样没问题吗？哪怕是诱饵，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出来告诉大家她要走，也过于不给咒术高专面子。 夏油杰抬头：“解决了，以后理子自由了。我会找认识的关系人，给她改名换姓。” 岩胜提醒：“最好还是再保护她一段时间。成年人的世界比你想的更残酷，哪怕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单单是让他们计划落空，已经削了他们的面子。” 仅仅是维护自己的脸面就来派人追杀，可能吗？ 非常有可能，越是古老的咒术家族越是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大部分都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人。不管天内理子是否对他们有用，他们都会因报复雇佣诅咒师动手。 夏油抿唇：“我明白，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会保护理子，哪怕要花费后半生的时间也在所不惜。 这是他的承诺，他必须完成。 理子感动的痛哭流涕，这也许是她一生之中，最为悲伤也最为开心的时候了。 齐木喵已经从夏油杰脑中读取到，在它未来之前发生的事，包括炭治郎的所作所为。 ——这个鬼王炭治郎，在从其他的世界渗透咒术世界！ 他的能力是制作活人偶。名字虽然叫活人偶，实际只要是活着有意识的生物都可以。 之前他能控制结界的范围，是因他将咒术高专的结界本体制作成了他的活人偶！也就是说，看起来还是活着，还是原先的那个人，实际上，灵魂已经被鬼王禁锢，成为了听从鬼王的傀儡。 这等同 ，在咒术世界留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钉子’，力量的切入点。只要炭治郎想，哪怕他离开这个世界，也能通过他的活人偶作为眼线监控这个世界，更甚至能将其作为一个‘入口’进一步入侵这里。 显然帮助缘一只是借口，更甚至连缘一都被利用。灵界的系统工程师乃至灵界使者，对于缘一这恐怖存在都一向避让，自不会有人深入调查缘一所在之处发生的异常是否是其他人所致。 齐木喵想了一下，就知道炭治郎这样做的原因了。 鬼王炭治郎，是跟继国缘一不同，另一种形式的危险存在。 缘一的存在威胁到世界，是因缘一可以干涉到现实，所以通灵王才想办法把他留在灵界。 而鬼王炭治郎——他曾经入侵过灵界系统，如病毒一般感染灵界系统，甚至入侵过好几个小世界。最后灵界方面以安置鬼族为交换，让他停留在灵界的单一世界里。 但是，这恐怕困不住鬼王，恐怕私下他已经入侵了更多的世界，在其他世界也布下类似这样的‘钉子’，随时都可以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炭治郎的这手操作，倒是也能理解，他其实就是不能信任通灵王，将所有鬼族集中在被通灵王所控制的一个小世界，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是全军覆没。而且这也太类似于将人质放在敌人手里，也难怪炭治郎不满。他大概是想扩张鬼族的地盘，将族人分散到不同的世界，更甚至取代通灵王获得那些世界的控制权。 ……听起来很复杂，但换个词就更容易理解，就是少数民族想要搞区域自治。 炭治郎这么做是为了守护鬼族。可你要从通灵王的角度来看也能理解，鬼族跟人类没有冲突，是因为炭治郎的管制。他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有地狱存在，在鬼灯所在的地狱，恶鬼的任务是惩罚罪人，地狱自然能接纳食人鬼——到地狱当差吃罪人就好。地狱也适合那些灵力充沛的植物生长，这些鬼也可以选择吃地狱生存的作物来生活。 其他世界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条件，恶鬼扩散到其他的世界去，开始吃人怎么办？那会破坏其他世界的生态系统，甚至导致有的世界因此毁掉。 ——反正跟我们无关，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惹出比缘一更大麻烦的样子，当做不知道好了。 齐木喵淡定的想。 天塌了有通灵王顶着，它只是一只猫。光是调节一对兄弟的感情问题，就已经让它筋疲力尽了。猫只能拯救世界不能拯救灵界，请通灵王大人您自助。 * 五条悟醒来，带岩胜去调整了一下他的咒具新月。 “你太轻易原谅他了！这样下去他会得寸进尺！” 一听说岩胜准备带弟弟去读书，还准备陪读，大龄儿童就不满了。 岩胜有些无奈：“别撒娇。再说，那本就是我的过错，自然要我来弥补。” 归根结底都是因他当年选择变成恶鬼，没顾忌关心自己的人的想法。之后又因愧疚与羞耻，舍弃了那些记忆，说起来全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恶果。接下来……他就花些时间，多陪陪自己的弟弟。解除执念或许要花很长时间，他已经让缘一独自寻找了太久，还好，灵界使者有的是时间。 “啊啊啊，就不能到咒术高专来读书？陪我啦~” 岩胜道：“没听过咒灵去咒术师之中读书的，别胡闹。而且你在这边的麻烦也不小，有什么抱怨，等你解决你自己的麻烦再说。” 五条悟内心诅咒那些没事干设计他的家伙，真是太讨厌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要小心。时刻记得他的本质是恶灵，你的弟弟……很多年以前就死了。亡灵跟活人，是不一样的存在。” 岩胜点头：“我知道，而且我也是亡灵。” 五条悟笑：“嗯，我知道，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灵魂。” 岩胜：“……你这小子，继续这样随口花言巧语，早晚有一天会被背刺。” 五条悟大笑：“这话送给大叔你才对，别老对自己这么严厉，对他人却那么温柔啊，偶尔也对调一下。” 岩胜顿了顿：“对不起，我不能成为你的搭档。你是活人，而我是灵界使者。” 五条悟的表情柔和下来：“啊，这个我一早知道。所以我才说是未来的搭档。我总有一天会死，总有一天，也会走到你所在之处。先问你预留个位置，省得到时候没工作。” 岩胜轻笑：“你还愁没工作？到时候说不定我都转世了。” 五条悟抬手摸下巴：“我看够呛。在你超度你那个STK弟弟之前，恐怕不会转世，以你们兄弟的相处方式，我估摸至少得再来个五百年。假如我能再活一百年，满打满算还有四百年可以跟你搭档呢。” 岩胜黑线：“快闭嘴！” 咒术师说的话会成为诅咒吧！五条悟怎么看都会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咒术师，他下的诅咒岂不是一定会成真？在灵界继续被缘一坑个五百年还不能转世，那也太惨了吧！不，绝对要早点超度他弟，先从塞进学校做起！ 五条悟弯腰大笑，笑到肚子疼。怎么可能那么久啊大叔，等他成为安倍晴明那种程度的咒术师，可以超越生死，自然能随时去灵界了呀～先不说破，留个惊喜嘻嘻嘻～ 岩胜叹气：“对你现在的搭档好一点，别老故意去气人，你这孩子，明明讨人喜欢对你来说很简单，却就是要故意招惹他生气。” “哎？有吗？我没有自觉……或许，的确有？嗯……大概我就是嫉妒他。哈哈哈，没办法，我其实挺小心眼的。看到那么正直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家伙，我就忍不住嫉妒起来。谁让他所拥有的，全都是我所没有的。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没可能做到像那家伙一般单纯又纯粹。” 就算是天生如神灵加护一般的五条悟，也曾有过妄想啊，也许，不用从小就不断杀戮的人生，会不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岩胜愣了愣。 嫉妒……吗。 是这样啊，哪怕是努力的天才，也会嫉妒他人。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一样，总会嫉妒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 原来，并不止我会嫉妒。大家，原来都一样。 * 义勇抱着一具尸体走来：“炭治郎大人。” 炭治郎微笑：“啊，这就是那个‘天与咒缚’吗？得到了好东西，也不算白来一趟。” 总有一天，这个能用得上。 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第175章 守护一哥睡眠十分重要 我是五条悟, 我未来的搭档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借住在我家。想一想，说实在的, 我真的对他挺不放心。毕竟他要跟他的那个弟弟一起走，至于他的那个弟弟嘛……啧，说实在的, 我真的挺不放心。 但是没办法，那是大叔的兄弟啦, 又不可能让大叔放弃自己的兄弟。以大叔的性格, 知道对方需要帮助的话是不可能放手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察觉对方还有别的心思。 不，真的不是我瞎想，你看我白天的时候跟那家伙吵架, 随便几句话就把他的真心诳出来了。果然他有不好的想法, 这不行, 我得提醒大叔好好保护自己。 没办法，谁让我这边有很多麻烦，不想连累大叔的话, 只能自己解决掉。我是没办法, 现在就跟大叔走的呀, 现在走掉的话理子很可能会被干掉，小杰那个笨蛋, 一定会殉情而死。这种情况下实在走不开, 还得把背后搞我的那些家伙翻出来全部干掉才行。 只能让大叔先等等了。问题是等待的时候, 有可能那个STK变态会动手动脚。不行, 我现在就得去提醒一下大叔。正好是晚上, 顺便守护一下大叔的安全, 太晚了, 蹭个床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吧，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 我是继国缘一。明天就要跟兄长大人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估计今天晚上那个讨厌的小鬼有可能会去打扰兄长大人，我可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看看他白天说的什么话？竟然对兄长大人有那等妄想。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东西！竟然想用珍珠链子捆绑兄长大人，你到底想对兄长大人干什么？ 当然我并不是质疑兄长大人的能力。面对敌人的时候，兄长大人是很强大的。但是面对自己认识的人，兄长大人也未免太不提防了。我虽然知道这不是兄长大人的错，但果然兄长大人每次吸引的都是奇怪的家伙。 明天就要离开，这家伙今天晚上一定会采取行动。我要去守护兄长大人的安全，当然，我不会打扰到兄长大人的。我会一如既往的无声无息，在暗中解决这一切。 * 我是一只猫。本来想好好睡一个觉，休息一下，无意中用心电感应听到隔壁的两个闹人精又在搞事情。 我本不想牺牲自己的睡眠，奈何他们已经妄想暴走到我难以启齿的地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妄想内容，竟然是别的男人跟自己喜欢对象的限制级镜头的。你们这到底是什么癖好？ 而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真有戏的话，我就不说什么了。问题你们两个都完全是青少年的自我妄想，被你们妄想的对象只把你们当弟弟，还想送你们去上学！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春期吗？据说成长中的少年会有一个时期费洛蒙分泌旺盛，会对身周的异性停不住妄想，从兄弟姐妹到父母都不会放过的生理现象。问题这不是异性是同性啊！你们到底是大脑哪个扇区的激素分泌有问题了？ 不多说了。我觉得隔壁那个一心想着怎么让你们学好，同时还异常嫉妒你们天分的大哥，实在太可怜了。看在他已经饱经折磨，产生严重 Ptsd的份上，我觉得还是得帮他一把。 我先放了个催眠，确保他睡得很熟。然后一个瞬间移动，把他跟我自己同时转移到隔壁那位花满楼的房间里。比起两个青春期妄想力过剩的小子，显然是成熟稳重的系统精灵更可靠。 做完这些我蜷在温暖的被窝里，蹭了蹭作为人肉暖气的手作为报酬，放了一个隔音结界才安心睡下。 ——这样一来就算隔壁打成个世界末日，我们这里都不会受到影响。 请注意，我睡在这里是为了就近以灵活应对任何问题，还有被窝比较暖和。 真令人担心。我估计就算离开这个世界，这种类似情况也会层出不穷。没有我真的没问题吗？恐怕不行吧！这小哥浑身都是破绽，开始的有点理解为什么缘一总是紧张兮兮。我决定还是再跟着这两兄弟一段时间，以防出什么问题。我这也是为了世界和平。 话说，本体什么时候来接我？他还记着有我这一个分.身吗？ * 我是花满楼，岩胜大人的系统精灵。晚上我正在研究心理学，想着多少也许能帮上岩胜大人的忙，岩胜大人跟齐木喵就刷的一下出现在我的床上。 ——大概是齐木喵超能力吧。 很快我知道了原因，隔壁发出非常巨大的声响。不过那声响也很快消失了，如同被突然隔断一般。 ——大概还是齐木喵的超能力吧。 真是可靠，齐木喵，看看岩胜大人多日不见的安心睡颜，我觉得岩胜大人已经离不开猫了。我觉得要做好跟猫长期生活的准备，先从养猫基础套装兑换起好了。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据说猫只是齐木君的分.身，哪天□□消失了的话该怎么办？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帮助岩胜大人，不敢想象没有它会变成怎样的情况。 ——选学校的时候，干脆建议岩胜大人选齐木君所在的学校好了。这样万一出什么情况，也可以拜托齐木君帮忙。 不过去学校之前，既然岩胜大人要陪读的话，肯定会先去解决一下泉奈大人的问题。根据他所了解的情况推测，泉奈大人现在的执念已经不是他的哥哥，而是帮助岩胜大人。也就是说最终的情况会变成泉奈大人也一起上学。 ……似乎会变得很热闹。泉奈大人会跟缘一大人发生冲突，最终打起来吗？虽然一直以来泉奈大人看起来都像是在避让，但是在一个小环境里，让他跟缘一大人还有岩胜大人待在一起，早晚会爆发的吧，就像今天的情况一样。 未来倒是挺值得期待。现在就申请考医疗执照好了，到时候我可以去当校医。估计医务室用到的情况会很多。 * 我是齐木楠雄，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同时也是一名超能力者。我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每次拯救失败就要回调时间，让世界回到火山喷发之前。 我的能力正在逐日增长，我同时也在不断的锻炼自己的超能力，我想总有一天我能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 唯一的烦恼是不断的回转时间，导致时间就停留在这个区域附近，我没有办法去找我被我放出的分.身。但是我想应该没问题的，我将那么多的力量留给了他，从前的任何一个分.身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一天有关继国缘一造成的世界末日的预知终于消失了，我想我的分.身齐木喵已经成功的解决了这个世界危机。不愧是另一个我，干的不错。 奇怪的是它没有立即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该不会被缘一杀死了吧？不过反正只是一个分.身，就算死掉我的力量应该回来才对，现在的感觉它应该还在活动，虽然不能跟我联系，却也没有选择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我困惑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帮小妖精ABCD。 ——为什么要把继国兄弟引回我所在的学校？还嫌我这里的世界末日种类不够多吗？哪怕我是如神灵一般强大的超能力者，我也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啊！我的灾难已经够多的，为什么要带来更大的灾难？ 令我更难以置信的是，我的猫化分.身竟然不准备回到我这个本体来，理由竟然是——它说我这个本体抛弃了它，所以它索性也不要我。 搞什么鬼啊？！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去不了他可以回来啊！我明明给它分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它就没想过自己主动回来的吗？明明是它自己不想回来。 齐木喵思考之后竟然告诉我，说我说的没错，它竟然一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它想通了，原来它就是不想回来，它说它担心继国岩胜离开它会遭遇不幸，还说一旦回到我的体内，我只会关注世界末日这等程度的事，没有时间跟心思去照顾到那位大哥，所以它不能回去。 ——不是啊，这太离谱了吧？我根本没有看出这位吊打天下大部分人的剑士，有哪里需要被人照顾？你让那些被他砍死过的人情何以堪？ 终于，我在读到花满楼的一大串心理动态之后，才明白我犯下何等错误。 也许连齐木喵本身都没意识到，它这是已经掉坑里了。 ……没错，就是一个巨大的美人坑。 我自己对美人计毫无无感觉，是因为我是一个过于强大的超能力者。平常看人都是X光射线，直接看到骨头和内脏。平常交谈都是透过语言之外，能直接了解对方的想法。我这样的人或许能交普通朋友，却很难交到女朋友。 但齐木喵只是我的一部分，它并没有像我这般强大的超能力。一不小心被美色或者表象所迷惑，再正常不过。否则为何它会对一个嫉妒心很强，连自己的弟弟都柠檬酸，一般来说应该是反派设定的人产生好感，甚至要留在他身边？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它已经不是我的分.身，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它的所思所想，哪怕我能够读取，却已经不能理解。 我用超能力将它独立出来，让它成为一只彻底独立的猫。 它的本质是超能力形成的结块，其实它也可以变成人或者其他生物。 我将我在灵界使用的玩家账号给了它，据说这个攒够了积分可以兑换实体。系统精灵花满楼的实体就是这样兑换出来的。齐木喵可以用我账号去累积一些积分，未来拿去兑换。 ——虽然我不太懂它的选择，但我想，也许未来有一天我会懂。毕竟我们曾是同一个人。 第176章 维护一哥安全非常重要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不如先休息一下。泉奈说那边的副本已经完成，他听说有个汤之国，那里有温泉，要么一起去放松一下。” 是的, 一切都开端缘于收到弟弟送的金鱼草, 继国岩胜意外很满意，心情不错的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继国缘一深吸口气：“好的, 兄长大人。” 继国岩胜跟缘一曾经一次泡过澡吗？小时候有, 长大之后一直没有机会。 哪怕岩胜加入了鬼杀队，就不知道为什么, 好几次都错过跟兄长大人坦诚相对。 这要是岩胜总一个人泡澡，那缘一也不会那么怨念。问题是, 并不是！每次,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会阴差阳错的错过, 取而代之就是时而听到其他的鬼杀队的柱, 非常随意的提起他们正巧遇到月柱于是一起泡了个澡这样的谈话。 水柱：“岩胜大人意外的好说话, 泡汤的时候。” 炎柱：“哈哈哈，他本来也很好相处, 就是今天比平常说的话多一些。泡汤的时候我们不是喝了点酒吗？” 水柱同意：“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以前以为岩胜大人酒量不错，万万没想到, 原来喝酒之后身上会变成粉红色，脖子以上是正常颜色所以平日穿衣服的时候也看不出, 真有意思。” 竖着耳朵偷听的缘一实名震惊！ ……什么？！还有这种事？我平常一直观察兄长大人的时候都没注意到！ 缘一后来还专门注意了一下, 发现兄长大人喝酒之后, 看起来很正常, 哪怕用通透视野从上至下看遍了也没找到哪里的皮肤变色。 难道，说，那是唯有在泡汤时候喝酒才能看到的景色吗！ 缘一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他竟然错过如此重要的兄长大人的CG！不过想想也并不奇怪，小时候他俩都未成年，泡汤时候当然没可能喝酒。后来长大之后很久未见，截止现在缘一还没有机会跟兄长大人一起泡汤。 ——竟然，让别人先发现了兄长大人这一面，他不甘心！ 后来缘一没有得偿所愿，错过几次跟兄长泡汤的机会之后，兄长大人就变鬼了。你可以想象有着如此不甘执念的缘一，听说他哥给无惨端洗澡水时，内心是多么的神鬼退避！ 现在，他有机会，跟哥哥一起洗澡！震声！能看到雾气缭绕粉色皮肤的兄长大人醉酒图！震声震声！ 缘一很冷静的回答：“好的，兄长大人，给我一天准备时间。” 岩胜：“……？好，那就明天过去。” 为什么泡个澡还要准备，还要一天时间？这个弟弟越来越难懂了。 缘一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憨憨了，经历这么多，尤其还遇到五条悟这个抢哥哥的，他已经知道表现出自己优秀能干以及俊美外表的重要性。泡汤这么大的事，就按照大蛇丸老师教他的约会前注意事项来处理！ 首先，做个发膜剪个头，要让自己看起来干净利落。 然后去买两套适合泡汤入浴时候的浴巾浴袍，兄长大人很注重卫生，怎么能用公用的，当然要自带！ 噢，对，酒，要选可以喝温泉酒的汤池。 不对，等一下，如果那样会让别人也看到，万一那些歪瓜裂枣因此迷恋上兄长大人呢？兄长大人实在太完美了很容易被一见钟情。 果然还是找带私人浴池的住宿地方比较好，那种一般是有VIP房的，多人间带个汤池，只要当天花钱全包下就好。 ——泡完当晚就住那里吗？ 对，当然要这样，不然多浪费啊！住，必须住！ 吞咽。 缘一觉得，他非常可以。好久没有跟兄长大人一起睡，想想有些小激动。 睡衣，也应该买起来—— ——当然选紫色！深紫发黑的底色再加上金线，配上同款腰带跟发绳，他，可，以！ 对，还有梳子，第二天他可以为兄长大人梳头！ 缘一迅速跑起来，开始买买买，这个妄想一暴走，买的东西就停不下来，幸好有储物空间，否则他抗这么一大堆去也太吓人了。 是的，我想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以前他总是错过跟他哥一起泡温泉，谁让他把时间精力总花在奇怪的地方，导致他还没做好准备人家早泡完了。 齐木喵：“……傻瓜吗。” 齐木喵随手把缘一买的金色腰带换了一条，避免这个已经暴露过自己性癖的傻憨憨把好好的团建活动搞砸。 是的，根本不是他们兄弟两个人而已！还有花满楼跟泉奈还有齐木喵呢！然而缘一选择性遗忘掉，自认为是跟他哥的二人世界。 泡汤当天，岩胜发现缘一竟然还穿泳裤。 ……？！ 这也太现代化了吧继国缘一，战国时代的男儿泡汤不该最多就裹个浴巾？ 岩胜深感迷惑，再说穿这玩意有什么用，我们不都有通透视野吗？ 他不知道，缘一内心已经在深深感谢泳裤的存在。 水蒸汽缭绕之中，看半裸的兄长大人入水！ 震声！ 泳裤真是一件好东西，避免缘地起立的尴尬，简直是对通透视野的最后一道防线！ 缘一忍住鼻腔沸腾的热血，不行，绝不能在这时候出丑，会被当变态！ 花满楼：“哎？水温好像比刚才高，这个温泉其实是人工温泉需要加温的吗？” 齐木喵为了泡温泉已经变回人形，闭上眼嘟囔：“啊，某种意义来说的确是人工加温。” 岩胜觉得有点热了，刚站起身想出去，水温又一下凉了很多，真是太奇怪了。 泉奈：“这个温度起伏太快了，下次我们找一家环境更好一些的天然泉好了。对了，这里有温泉鸡蛋，要不要来试试？” 缘一赶紧提出：“清酒也不错。” 于是泉奈就让服务员追加了温泉鸡蛋跟酒。 缘一紧张的心声让齐木喵觉得好吵，他也忍不住好奇的睁开眼看了一下，果然如缘一所想，岩胜泡温泉的时候喝酒，脖子以下迅速渲染成了粉色。 ……是，挺好看的，还挺绮丽，相当古典风格的那种美人染上这样的粉，让人浮想联翩。 泉奈：无论什么样的岩胜大人都好俊美，颇有王者之风！不愧是岩胜大人！震声震声！！！ 缘一：……现在我能理解五条悟所说的了，珍珠的确也跟兄长大人很配！象牙白色搭配这个粉色实在太赞了！震声震声震声！！！ 齐木喵：楼上的蠢货们要是搞砸团建我立即把他们叉出去。 花满楼：——喝酒会变红是身体的预警信号，大约肝需要调理，我回头好好为岩胜大人调理一下。 人间良心就是你了花满楼，你是风，你的花，你就是那唯一不一样的风景！ 让缘一不甘心的是，搓背的活被泉奈抢了。没关系，今天他已经很圆满了，重点是现在他实在不能出水啊，在水下谁也不会特意低头去看，这一站起来就要暴露在通透视野下！ 泡完澡就是正常的休闲娱乐吃水果流程，到这里还蛮正常。 重点是——分房间！是的，为了有独立汤池缘一可是订了两个多人的大房间！两个！其中任意一个都能睡下六个人了！简直就是奢侈浪费！但他觉得，值得！ “兄长大人当然是要跟我一间。” 缘一很理所当然，我们可是兄弟，你们，都是外人！ 齐木喵慢悠悠变回猫形态：“哦。” 看来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泉奈看到齐木喵跟岩胜大人一起就放心了：“那我跟花满楼，还有金鱼草一起吧。” 金鱼草：“哦噜噜噜噜~” ……话说你们泡温泉为什么还带着金鱼草！金鱼草就这么可爱吗还能占一个床位！ 几人回到房间，服务生已经很贴心在榻榻米上铺好被子了，一套被褥在外侧一套被褥在里侧，中间还间隔了很大空间。 “兄长大人，您——” 缘一本来想问兄长大人是睡里面还是外面，就见他哥，已经穿上了睡袍的月呼，正抱着猫偏头看向他。 ——暴击！ 开屏就是暴击！深紫色打底纹有金线的睡袍，松垮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对比色超级艳丽！腰间虽然不是本该成套的金色腰带，却是一条朱红绳带，就如神社之中献给神的供奉上所系的红绳一样，充满引诱他人去解开它的那种不可言说的煽动性。 再加上他还抱着一只毛色纯白又柔软的猫，本是雍容华贵的形象被点缀的多了些许慵懒与柔软，这景色，实在是视觉盛宴，美色暴击！ 缘一：“……请跟我一起睡！” 此时的日呼只能说出心声！我要跟我哥一起睡！需要暖床什么的哪用得着五条悟，明明我都可以！兄长大人，我会证明给您看无论哪一方面我都完胜！ 齐木喵：“——。” 夜深人静，合住一间的泉奈跟花满楼，并不意外的听到隔壁发出巨大声响，两人还能继续的聊一聊有关岩胜大人的养生需要如何调理比较好。 很快，他们的房门被拉开，一只猫推开门，在它背后漂浮着一个缘一大人。 两人：“……” 缘一大人被丢到房间里，门拉上，猫走了。 两人：“…………” 缘一不甘心的想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支起上半身，抬起头——竟然还流着鼻血？！ 花满楼惊讶：“你没事吧，缘一大人，上火了吗？” 缘一：“感谢……款待……” 趴倒。 两人：……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继国缘一！！！ 但没人敢去问问猫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支团队的NO.1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岩胜大人也不是缘一大人，是猫，竟然是猫！ 花满楼认真的想，果然，还是应该去齐木先生所在的学校上学。现在只有齐木喵一个能克制得了缘一大人，为了岩胜大人的身心健康，必须去齐木先生所在的学校上学！ 继国缘一他爬床失败，但是有幸看到兄长大人的睡袍CG他血赚不亏！ 齐木喵就太过分了，小时候他都能跟哥哥一起睡，为什么长大了不可以？不要歧视大人，大人为什么就不能一起睡觉！我想跟哥哥一起睡有什么不对！为什么猫可以我就不可以，这不公平！我才是兄长大人的亲弟弟！ 齐木喵：先用鞋刷子把你脑回沟洗一洗，做什么白日梦。 猫有预感，跟这帮人一起生活，它的烦恼可能才刚刚开始。唉。 第177章 关注一哥的感情生活何等重要 照桥心美, 一个真正被神所爱的美少女，属于罕有内外兼修的类型，没有一个人见到她不会发自内心发出‘哦呼’声。 ——也许有一个, 她所暗恋的男子, 看起来只是普通高中生的齐木楠雄, 就没有对她‘哦呼’过。 她与齐木楠雄之间，应该说就是由‘哦呼’所引起的执念吧, 她一直想让齐木楠雄对她‘哦呼’, 可惜用尽手段, 无论怎样尽力展示美少女风采，齐木楠雄都没有对她‘哦呼’, 所以她反倒对齐木楠雄产生了兴趣，以至于做梦都想让梦中的齐木楠雄哦呼。 虽然她现在还未如愿以偿, 但没关系，她是真正的神的女儿, 跟因为太强大而被三次元读者称作神的齐木楠雄不同，照桥心美，是真正的神——作者的亲闺女！只要她想，一般都会实现, 譬如她想今天要是见到齐木楠雄就好，那么，齐木楠雄就会面对成堆突如其来的灾难, 总会恰巧造成他出现在照桥心美的面前。 ……没办法, 哪怕是二次元的神也无法抵抗三次元神的亲闺女。 然而，今天, 照桥心美面临了巨大的压力跟挑战。 “哦、哦呼！” 包括心美在内的女同学们, 全都面颊飘红, 情不自禁发出曾经那些男性们面对心美时候发出的心之叹息！ 转学生，简直就是现实生活之中的F4！一对超级帅的双胞胎——其中一个看起来气息柔和容易跟人亲近，另一个高冷贵气逼人简直普通人看到都想下跪，再加上一名精干类青少年，以及另一名温柔型妈妈，不，哥哥男！各类帅哥，应有尽有！这是做梦吗？我们难道是在天堂？ “啪！” 齐木同学的桌子不知道为什么一根桌腿折了，大概是偷工减料吧，下课提醒齐木同学换个桌子——哎？桌腿又好了？难道是刚才看花眼？ 女同学们两眼都变成了桃心，满心都在尖叫！好帅啊啊啊啊！！！ 一位女同学热泪盈眶：“以前，我总不懂为什么男生会那么夸张的去追随照桥同学，我还总想着，虽然照桥同学的确很美，简直就是天使，但你们也太夸张了。” 另一位女同学跟她双手交握接话：“现在，我们终于懂了，原来男神就在身边是怎样的感觉，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老师咳嗽一声：“好了，请你们几位做一下自我介绍。” 英俊的青少年：“我是宇智波泉奈，喜欢的东西是甜食，讨厌的东西是吵杂的地方，擅长的科目是体育，完毕。” 温柔型大哥：“我是花满楼，喜欢的东西是花，讨厌的东西目前没有，擅长的科目是生物，我比较偏科，理科不太行，但是我会尽快追上大家的进度。” 众同学内心跃跃欲试：“没关系，花满楼同学，我们会教你理科！无论数学物理还是化学，我们都可以！！！” 是的，小说动画里大家都喜欢酷哥，实际现实生活大家还是比起酷哥更喜欢温柔体贴的类型，谁不喜欢被人照顾关心，温柔以待？尤其是美男子微笑看向你的时候，内心都融化掉了，光是看这笑容，都觉得血赚不亏！ 很现实的同学们对花满楼的好感度顿时满点，他们超喜欢这样的类型！ 轮到那对双胞胎了，就连齐木楠雄都集中精力，他随时准备倒带回档，避免那些个毁天灭地的搞事分子毁了PK学院。别小看兄控的威力，有一个搞事哥哥的齐木楠雄深深明白有此类属性的人到底多难搞。 “继国岩胜，喜欢剑术，讨厌目无尊长的家伙。擅长的科目古文，完毕。” 众同学有些迷茫，随即想到，大约说的是国文吧，想不到还是个文科男，明明喜欢的是剑道。 “我是继国缘一，喜欢吹笛子，讨厌兄长大人讨厌的一切东西（应该是接近你兄长大人的一切东西吧），擅长的科目没有（应该是都很擅长），完毕。” 众同学：又是一个怪人。 齐木楠雄：“……”你难道没听出来，你兄长讨厌的其实特指一下就是你吗，继国缘一？ 不，如果他能听出来也不会被他兄长觉得烦了。 齐木楠雄忍不住一个心电感应过去，质问齐木喵为什么把这些个小妖精ABCD弄到他的学校。 透明化也跟过来学校的齐木喵，很无奈的解释，岩胜为了把他弟弟掰过来，准备送他弟上学加陪读。 问题是，他弟太强了。 做人的时候就很强大了，变成恶灵简直无人能敌，就连灵界都拿他没办法，就是个毁天灭地类的人间BUG。 这样的继国缘一，最近貌似已经非常趋近恶灵化，开始垂涎他哥的灵魂。 后来，他哥就算知道了，还是想抢救一下自己的弟弟，真的是个好哥哥。 ……问题就是这个哥哥太好了，缘一现在更不妙了，貌似在奇怪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我是想着你比我强大，本体，在万一发生什么危机的时候，能来得及制止。】 齐木喵这样说的时候，齐木楠雄迷惑了一下，但他稍微读心了一下继国缘一，就知道情况了。 【——兄长大人真帅！兄长大人冷酷的样子也好迷人！那些女子为何总盯着兄长大人，一定是对兄长大人不怀好意！可恶，竟敢对兄长大人产生奇怪的妄想，如果她们胆敢靠近兄长大人我一定要及时将她们驱除！】 齐木楠雄：“……” 熟悉的调调，熟悉的变态。对了，照桥心美的变态哥哥照桥信（六神通）就是这样。 为什么，我周围的小妖精的兄弟姐妹们都是这个样子，就不能来个正常人吗？ 齐木喵：【抱歉，本体，反正你也要处理同等的麻烦，顺便一起盯着好了。】 齐木楠雄：“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你这只猫别妄想在外面招惹来小妖精之后塞给我！” ——总觉得这又是一场灾难开始的预兆！ 很快齐木楠雄的不祥预感应验。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国文代课老师，请叫我~大庭叶藏~~” 继国岩胜：“太宰先生！” 继国缘一面无表情的拔刀：“兄长大人，这是上次胆敢害您的系统精灵，我这就让他人头落地，回主系统重组一下。” 岩胜连忙阻拦：“你在做什么缘一，不准你用刀指向太宰先生！” 老师：“嗯哼，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人家叫大庭叶藏啦~” 齐木楠雄：“……！！！” 这个男人，他读心不了！燃堂二代吗！ 齐木喵：【不，燃堂同学是因为思维简单如同昆虫所以你读不到心，这个男人的能力是‘人间失格’也就是任何非物理攻击，尤其超能力在他面前都无效。】 ——也就是所谓的，超能力无效！ 齐木楠雄正震惊着，就见继国缘一无视吃惊的同学们已经抄着刀上去，无论如何都要砍死对方一般。而继国岩胜也连忙用刀挡住，拼命拦住弟弟不让他去砍死对方。 顿时一片混乱，偏偏，齐木楠雄的超能力对那个国文老师不起作用！ 但是他反应很快，他当机立断将继国兄弟给瞬移到操场去，然后齐木喵心有灵犀用香蕉置换了在场学生的记忆。 众所周知，香蕉置换记忆法，会让当事人觉得最合理的记忆置换掉真正的记忆，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不一样，具体是怎样的记忆得看每个人的想法。 小妖精一号，神所眷恋的美少女照桥心美：“真想不到，原来那对兄弟——竟然是国外跨国企业的继承人，而国文老师则是私生子，他们竟然还有遗产之争！国文老师就是因为继国兄弟转学到这里才来的，希望跟婚生子见一面吗？真是激烈的爱恨情仇！” 齐木楠雄：……你最近韩剧看多了吗？ 小妖精二号，中二少年海藤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原来，国文老师竟然是可以毁灭世界的撒旦的儿子，那对双胞胎是一对来自天堂的天使吗？他们对于如何处理撒旦的儿子产生分歧，一个认为需要毁灭，一个认为他没做坏事还可以拯救。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证天使与恶魔之子的爱恨情仇！果然，我觉醒了的黑暗之力在散发召唤，所以身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齐木楠雄：不，你就是个普通人类，但能毁灭世界这点倒是意外猜对了。这三人的的确确能毁灭世界。 小妖精三号，掉爱情眼里的梦原知予：“万万没想到，他们三个人，竟然是他爱他，他又爱他，但是他最终爱着他这样的关系！天啊，真是太感人了，这样不顾对方性别身份的爱情。但就是太可怜了，成全两个人就一定要一个人出局，他们就不能三个人在一起吗？”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难得的失去了言语能力。 最终，他想：也许你意外是正确的，梦原同学，但不行，这里面牵扯到世界安全问题，另外，其实还有个它。鉴于那个它是我的分.身，尽管已经脱离了我，好歹也曾经是我的一部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的想法变成现实。 最终齐木楠雄通过梦原同学妄想的提醒，终于明白，这件事他必定要插手。 “都说了，不要把灾难带到我这里来啊，唉。” 齐木楠雄不得不在缘一从操场赶回来前，先跟新来的国文老师好好聊聊。顺便一提这货已经抱着肚子爆笑着滚到桌子下面去了。 泉奈：“我们应该去帮忙！” 花满楼：“没关系，齐木同学已经在处理了，我们继续上课就好。再说你过去，是准备帮助缘一干掉那个男人，还是帮助那个男人逃过缘一的追杀？” 泉奈沉思一下，的确，他两个都不想。 “我们还是上课吧，想必齐木同学能够处理。” 来PK学院果然是正确选择，有神的世界就是如此安心。抱歉，岩胜大人，唯有这次我们站缘一大人。希望缘一大人能及时铲除掉那只害虫，还我们一片宁静的学习空间。 泉奈不由这样向神许愿，希望神能听到。 齐神：…… 哪怕是全知全能如同神灵的齐木楠雄，也不禁开始烦恼。 ——他的灾难到底到何时才能结束？ 第178章 维护一哥幸福重中之重 【夫君。】 有谁, 在呼唤着。 【夫君？】 ……是在叫我吗？ 朦胧的黑暗之中，有着那样一名穿着和服，黑色长发披散的女子轻声呼唤着的同时, 正朝他伸出手。 他看向那只手, 过于苍白了，完全没有血色。他顺着手看向那张脸，似乎相当熟悉, 但仔细去想，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仿佛名字就在口头, 却没办法吐露。 这个女人令他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也是同样的苍白又瘦弱，如同娇弱的白色的花。 他其实……害怕这样的女子, 在这样类型的女子面前, 总忍不住放低声音，轻手轻脚, 总觉得自己一个呼吸之间都会弄伤她, 让柔软的花朵太过容易的凋零飘落。 【夫君, 快醒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趴在他被子上, 偏头盯着他看的银白色长发的女子。 这令他不禁有些赧然, 以及，竟然梦到其他女人的心虚之感。 “怎么了？”她问，“你好像睡得不安稳。” 他坐起来，很自然的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大约是察觉到没有你陪伴。怎么起的这么早？” “油嘴滑舌。” 她的脸红丹丹, 就像依然是初识爱滋味的少女, 明明都已经是老夫老妻, 她的心却一直都很年轻, 每一日都像是与恋人相处，而不是面对长久生活的夫君。 他们很自然的交换了一个吻，开始晨间的各项准备。做饭之类的事自然有佣人，总有一些事，由夫妻来做更为自然，譬如妻子为丈夫选择今日所穿的衣物与配饰，丈夫为妻子用梳子整理头发。 他很喜欢她的头发，银白带些半透明的颜色，就像挥洒在身上的月光，清冷又柔和，给他一种安心感。 ……【夫君，快醒醒。】 他想起梦境之中那名女子，心中再次升起背叛自己夫人的罪恶感。 明明，只是一个想不起名字的女人，为何却让他心有牵挂？ “孩子们呢？” 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深入思索，到底那个梦意味着什么。 “在练剑呢，他们下周就要去东京参加比赛，羽衣我就不说了，他本来就是体育特招生。我总担心羽村的学习成绩会落下，他不是还想考重点学校吗？” 她如任何一个寻常母亲一样，担忧着孩子们的学习问题。 他想了一下就做出决定：“实在不行就请家教吧，之后将落下的功课补上就好。难得他们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协助他们，贯彻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 她微微一愣，随即展露幸福的笑容。 “你总是，太顺着他们了，偶尔也拿出带他们练剑时候的严厉啊。” “我才没有。”他下意识的反驳，“我总是……做的不够多。” ……？ 做的不够多？ 他产生一种奇妙的，某些东西错节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他会觉得，亏欠自己的孩子？明明，他对孩子们一直都很好，也总照顾他们的想法，为何，他会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太过冷漠残酷？ ——孩子。 我的孩子，其实已经……已经？ 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在他脑海之中浮现，那是一名，有着如霞雾一般黑蓝色渐变的中长发，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却双手粗糙，指骨结实，有着一双武人的手。 他知道，是因那双手仅仅握着他的手，哭着呼唤着。 【不要离开，太早了，还太早了，约好了，只有我能杀死你！不要这么早就……离开……】 “黑死牟，怎么了？” 她惊讶的朝他伸出手，他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直以来生活在一起……如果，这是真实，请呼唤我真正的名字。” 白发女子露出不解的表情，随即轻声呼唤：“怎么了，亲爱的，你又做噩梦了吗？” 他平静的看着她，最终，目光流露出怜悯。 “也许……是，但，并不是我的噩梦。我……的确曾经有一位夫人，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短暂，也没有世间那些伉俪伴侣那般的深爱彼此，”他轻声说道，“但我只有她一位妻子。” 是义务吗？是爱情吗？ 并不是。 明明可以拥有其他的爱人，在那个时代，为了繁衍子嗣这才是最常见的做法，可他却没有。 因为，她是他的责任。他们共同建立家庭，她为了他付出了许多牺牲——许多许多。 她其实并未从他这里得到爱情，却从未抱怨，一直都很忠诚。他们像友人，像搭档，像亲人，从未怀疑埋怨过对方，对方也从不曾让彼此失望。 对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也并未付出足够的爱，他除了那孩子的课业，跟那孩子从未有过其他话题，一直都是她这个母亲，付出的更多。 他甚至有些难以面对她，因为她付出如此之多，却从未有过回报，这让他愧疚之余更多怜悯。 她其实身体并不好，尤其在生过孩子之后，却一直勉强自己……她明明，可以活得更轻松一些，却主动来分担工作，试图帮助他，支持他。很多时候，他都希望她能更自私一点，若是如同寻常女子一般，多为自己考虑一些，说不定能活得更久。 而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也一样。 有一个过分温柔的母亲跟过于严厉的父亲，使得那孩子太过懂事。唯一的一次失态，是在他选择将那孩子过继给他人的时候。小小的孩童一边哭着一边喊着‘父亲’、‘父亲’，摔倒在泥泞里，他却不曾回头。 哪怕是……哪怕是那之后的很久很久以后，再遇到流有自己血脉的子孙，他也没有给予那些孩子们身为长辈应该给予的关照与爱。 “我的家庭并不完美，我与我的妻子并没有那样幸福如童话般的爱情，我对我的孩子也没有付出作为一个父亲应有的关心。我，是一个为了剑，为了自己，自私的舍弃了一切的恶鬼。” 他这样告诉白发女子。 “即便是那样的人生……即便是那样难以启齿的过去，也是我唯一拥有过的真实。请不要夺走我的真实，辉夜。” 周围的一切碎裂，掉落，发出割裂人心一般的悲惨声响。 灰暗又空旷的月亮之上，白发的女子愕然看着他，最终，静静落下眼泪。 “哪怕是虚假的也好，哪怕是谎言……” 她哭着说。 “……就不能，留下吗？” 她也许只是想说，请你多陪陪我。 这样看来，她真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性，感到孤独，渴望获得陪伴，希望……残酷的人生之中，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如此罢了。 他叹口气，如果……如果那时候，在他决定离家的时候，他的夫人菱子若还活着，如此对他祈求，他，又会如何回答？ “对不起。你不该期待一个，曾经抛弃了家庭，抛弃了一切，最终连自己都抛弃之人。我……终究不会停下。若不嫌弃，便看着我这样的愚昧之徒，最终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吧。我不能留下来陪你，辉夜。并不是你不够好，只是这样的我……配不上美好的你。” 美丽的月亮，清冷的月亮，一直为我照亮方向——区区凡人，又有何资格妄想与月相伴呢？ 辉夜怔然。 “不是我不够好？” “不是。” “我只是……想要获得幸福，想要拥有幸福，这是错误的吗？” “不是。” “我只是，想要与珍惜我的人在一起。” “……对不起。” 辉夜哭了。 “不要走，请不要走，只要你希望，你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可他还是回过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正如多年前他不曾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此时他也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月亮。 遥远的，黑暗的尽头之处，仿若听得到呼唤声。 他朝着那声音走去，最终在黑暗之中，被一只柔软又冰凉的手握住。 “夫君，太好了，你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 她说着，带着他往前走。 不知觉间，他竟还是掉下泪来。 “我是个很糟糕的男人，一直以来都亏欠于你，到最后，还要你为我担心。” 此时此刻，他竟生出软弱的心情。 再多等一等，再慢一点醒来吧！明知，这是无厘头又非常危险的梦境，还是生出这样不舍的心思。 “并没有这样的事。我啊，”她说，“一直以来都很幸福，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能成为你的妻子，与你一起生活，是如梦一般幸福的事。到最后，知道你并没有忘记我，已经足够了，岩胜大人。你不知道，其实我啊……” 其实别看我身体不好，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少女。 那时候被父亲逼着去相亲，本来还挺生气，尤其听说对方有不太好的传闻，什么扶弟魔，什么克妻，感觉父亲简直是准备将女儿卖到黑豆地里。 于是她不甘心的跟侍女一起跑出来，准备看看自己的未婚夫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怪人。 结果，她正巧看到玩闹的孩子，一脚飞出的草鞋，恰巧甩到年轻的城主大人脑袋上——结果被城主大人一剑给劈开的尴尬一幕。 看到两半的草鞋分别掉到自己脑袋两边，这个英俊的男人却一脸懵，完全没搞清情况的样子，她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之后，她看到对方狼狈的赔偿了钱财——还被个小孩给敲诈了好几倍——之后落荒而逃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就是会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了。 我啊……其实我…… 很幸福。 一直都很幸福。 她偷偷踮脚吻上他的唇。 ……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继国岩胜睁开眼，怔忪一下，才坐起来，擦去脸庞的泪痕。 梦到了，怀念的人。 ——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扫墓。 谢谢你，菱子，与你一起的时光，我也很幸福。 第179章 最后的最后 曾多少次的——多少次的想过, 妄想时间倒转，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 最终会发现,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抓住现在仅有的事物，一味回首过去，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一无所有。 曾多少回的——多少回的渴望, 妄想超越现实, 变得更强大, 达到自己眼前能够看得到的完美。 最终才知晓, 无论怎样的奔跑向太阳，试图去追赶, 拥有翅膀的飞鸟是绝无可能成为永恒之日的伴星。 “兄长大人？” 看着已经伴随他度过漫长岁月的兄弟，流露罕有的慌措，他知道, 时间差不多到了。 “对不起, 缘一。” 他说。 他的弟弟紧张的抓住他的手，面露祈求：“不要，兄长大人, 再等等好吗？我还没有，还没有……” “时间……永远都不够多。” 似乎很久以前, 他对什么人说过相同的话，但此时与那时的心境已完全不同。 “我……其实早已不再怨恨你。” 他对自己的弟弟承认，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 他还是黑死牟时接受了死亡，也接受了自己的弟弟并非完美的神之子这一事实。他的嫉妒与怨恨, 全都源自渴望与向往。 “到了现在, 我也终于, 能够原谅自己。” 最终的最终，他终于意识到了，他不肯原谅的不是他的弟弟继国缘一，而是曾经那个无能为力，谁都无法拯救的自己。承认自己的弱小与软弱，竟花费了他如此漫长的时间。 “对不起，缘一，我无法帮助你，也无法拯救你。原谅我这无能的兄长吧，我其实，并不想留下你一个人……” 继国缘一哭了。 他的兄长正在消失。 很早以前，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幕，知道早晚会发生这样的离别，所以他才想要与兄长大人一起共度每一分每一秒珍贵的时光。 继国缘一的执念是他的兄长继国岩胜，而继国岩胜的执念，是难以原谅自己的罪责。 若给这个漫长的自我超度以时限，到了最终之时，先离去的一定是兄长大人。 而缘一的执念，会因离别而加深，无法超度也难以解除。 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没有解决方法，而是继国缘一不想选择那一种方法。与兄长大人不再分离的方法，只有一种啊！只要与兄长大人融为一体，成为同一个存在，那么就不会再有分离。但是从很早以前，乃至到现在为止的漫长时间里，他都没有办法做到。 那样漫长的时间，无论泉奈也好，系统精灵也好，全部都成为了过去，齐木君也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有他们兄弟一直继续向前行，直至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一个。 最终缘一看着自己双手之中的青色的明亮光球，泪如雨下。 “缘一大人。” 穿着和服的女子——小阎王的秘书牡丹轻声唤道。 “该送他走了。如果您想……也可以让小阎王大人确认他转世所在之处。” 缘一安静了许久，最终用双手将灵魂交出给牡丹。 “不，不用了。不需要让我……知道。” 他并不是活人，也不是死灵。是怨灵，是渴望获得那美丽灵魂的贪婪之物，他宁可不知道那灵魂的下落，这样就好。 牡丹叹口气，刚想劝说什么，却见突然一个庞大的白色的老虎外形的影子，从她身侧分奔而过，将她手中的灵魂含在口中向前一跃，消失了！ 牡丹：“什、什么？！等等，怎么回事？不、不会吧！” 继国缘一先是愕然，随即咬牙切齿：“——那个混蛋！” * “不行啦这可不行~” 白色的老虎幻化成了白发男人的形象，他轻笑着用手掂量着手中的光球。 “一旦进入六道轮回，可就太难找了，有可能会变成花，变成鸟，变成亿万光年之外的一块石头。那样可不行，我已经等了太久，也很体贴的给了你充足的时间处理私事哦？接下来，该达成你与我的约定了，搭档。” 他将光球抛向自己面前，五彩斑斓如同隧道一般的旋涡的中心——那是生与死的交界之处。 一般人类的灵魂会通过正常审判流程来达成转生，只有超脱六道的神鬼的化身，才会通过这‘界桥’直接降临人世。 之后他自己也很轻快的跃入其中，就像水上乐园的孩子跳向滑水道一样轻松快乐。 “就让我们开始吧，只属于我们的旅程。与你一起，总归不会腻。” 啊，就是不知道你那个怨灵弟弟会不追上来啊？追上来也没差，反正我是无敌的嘛~呵呵呵~ 多少，也自私点，为自己活一次吧，大叔。这一次，就来谱写你自己的故事好了。 …… ………… 我的名字是天道严胜，我有一个姐姐叫天道霞，两个妹妹叫天道靡跟天道茜。 我还有一个青梅竹马，他叫九能悟，他的哥哥叫九能带刀，姐姐叫九能小太刀。从名字来看，我一直认为他是领养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个青梅竹马就是个牲口，他太强了，强的就跟天道的亲儿子一样，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姓天道，他却姓九能。 他到底有多强？就是那种，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学了立即会，不用多久就能达到顶点。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把明明是专心练剑的我带入异技格斗的坑，还坑我跟他一起和各种各样的怪人打架，为什么，我明明只是喜欢练剑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要我跟奇奇怪怪的家伙们PK啊！每次旧的还没走新的就来了！这个坑神！简直是无限打架的旋涡！ 今年又有更奇怪的家伙出现了，名叫早乙女乱马，我妹妹天道茜的未婚夫。这不行，这个男的看起来太轻浮，怎么配得上我妹！所以我去把他揍了一顿——WHAT THE FU*K！为什么！他竟然变成了她！浇了热水会变女人，这家伙是哪个外星球来的怪物吗？我并不是性别歧视，但真的要跟他结婚吗小茜！我觉得你要更慎重的为自己多考虑一点！ ——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竟然以女人跟男人的身份，分别勾引我竹马的哥哥九能带刀跟姐姐小太刀！把他俩迷得七荤八素一定要跟他/她结婚！ 我决定，为了妹妹的未来，为了天道家的名誉，我要去宰了他！ 可惜，在我眼看要干掉他的时候，我妹妹小茜跳出来为他说情，还拉上悟来阻止我。愤怒啊！我又没有打过悟！太可恨了！为何他如此强大？嫉妒嫉妒嫉妒嫉妒！我要去修行！ ——我是要自己修行，你跟过来干什么悟！你已经不用变得更强了！ 据说早乙女乱马就是去溺泉乡修行之后变强的，我决定也去那里修行！ 这个溺泉乡很邪乎，据说无论什么生物，第一次溺死在里面之后，泉水就会受到诅咒，之后掉到泉水里的生物，就会变成那个溺死的生物——确切的说，是冷水变那种生物，热水恢复原状。 譬如早乙女乱马，就是掉到娘溺泉里，所以才会冷水是女人，热水恢复成男人。他的爸爸就是掉到熊猫溺泉里，冷水是熊猫，热水是大叔。 ——是的，你知道这个泉水多么恐怖了吧！泉水周围有很多竹子，据说修行方法就是在竹子上跟人打斗，一掉下去就会变得羞耻无比，无法摆脱另一种外形了！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想掉下去对吧！那样你无论如何都要战胜对手了不是吗？这就是变强的方法！ 我觉得这种鞭策自我的极端修行方式很有效，而且，我也很期待把悟踹到鸭溺泉里，把他变鸭子！或者猴溺泉也行！猪溺泉变成的小黑猪也跟他很速配，我一定要让他好看！来吧，悟，让我们决战溺泉乡！ …… ………… 我竟然，失败了。 啊，这是当然了，悟太强大了，他简直不是人类。可恨，为何落入泉水的会是我啊！哼，这是我失败的教训，我会牢牢记住。 当我回家时，用冷水泼乱马的小茜追杀乱马途中，一瓢水泼我身上了。 ……哪怕是我自己，也不太习惯这个前凸后凹的身材，重心，完全变化了。不行，以后我得加强训练，习惯在不同重心下战斗！ “兄长大人变成姐姐大人了！”我妹天道茜突然抱着我的腰痛哭流涕，“胸部，竟然比我还大，您好过分！” ——过分的是你才对！你未婚夫的胸部也是这么大，也没见你哭！只是冷水状态而已，浇热水就好了！性别，又不会是练剑的阻碍！ 然而，没想到这只是我灾难的开始。 我正在伤脑筋湿透的衣服紧贴身上太难受，一个长得跟我很像，但我完全不认识的混账突然跑出来。 “兄长大人，我终于找到——噗——！！！” 我望着眼前的鼻血喷泉震惊，难道说我不小心掉到溺泉乡的某个泉之后，把那里变成了严胜溺泉，让掉进去的人都会变成我的脸吗？那样简直就是免费整容了！这个人难道就是受害者？ 这时候小霞给了我一壶热水，我用热水浇了一下自己，顺便浇了一下那个人。 ……？ 没有变回来？永久的？！！ 这个怪人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脚腕，流着鼻血爬起来——看起来好恐怖！ “结婚！” ……啊？ “请跟我结婚！” 说完可怕的话这货开始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为什么我没早点想到！这样兄长大人也不会离开我了简直完美，兄长大人请跟我结……” 这时候，天降一只白猫，一脚把这家伙踩地底下了。 ——！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猫？这不科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悟！原来悟最终掉到猫溺泉了吗？可惜，变成猫也没有削弱他的实力，不愧是九能悟！ 啊，真是，有的人就是天命之子，实名嫉妒！我下次一定要战胜他！ ……之后只能说是灾难了。让我伤脑筋的不是我那贪财的妹妹靡子偷拍我湿淋淋时的狼狈照片拿去卖，反正以前我的照片也被卖过。 让我伤脑筋的是，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变态，第二天转学到我们学校了，不仅买了靡子手里的全套照片，无论照片里面的形象是男是女；连我穿过的内衣都买了，这也太可怕了点！ “兄长大人请跟我结婚，如果您觉得太突然我们可以先从交往订婚同居做起！” ——？！ 悟：“我只想说，有些变态，真的是永远都不会变。我这就把这个家伙搓出去埋了。” 竹马跟他那人打起来了，其现场很像龙卷风对撞。 真可恶，我也想打啊！可我没机会加入他们，还是我太弱了吗？不行，我得证明我其实也很强大！ 但，有些底虚，对方毕竟是个能对和自己一样的脸的人提出求婚的变态。 乱马拍拍我肩膀：“我懂，我特别懂，这就是我被九能带刀追求时的感觉。你终于明白了吧！” 对不起，之前不该错怪你，有的变态就会很莫名其妙自说自话。 话说，到底要不要约战变态于咒泉乡把他变成鸭子，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建议你，转学吧。” 一个不认识的粉色头发的少年这样对我说。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不过，你谁——？！ “一个好心的多管闲事的正义路人。还有，你丢了猫。明明是第一个找到你，却一直不想打扰到你的平静生活，真是只比我想象中更笨拙的猫。事实证明你就不可能有什么平静生活，收下它。” 被塞了一只猫在手的我有那么一瞬茫然。 ——竟然不是悟，这白猫？ 不，等等，这说明这是一只足以媲美我竹马一般强大的猫！有了它，修行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顿时对白猫充满好感。从今天起，这就的是我的猫了！ 我双手举起猫，心中充满对未来的向往与成为最强的妄想。 幸福感，爆棚！现在就去买全套猫用品吧！从明天起我就是全宇宙最强的猫主子！ 猫：…… 虽然是，但不是。算了，这样也还好，省得一眼没看住就又给它惹麻烦。先立一个小目标，从解除溺泉乡的诅咒开始好了。哪怕，听起来就是个坑。 这大概，就是一只猫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