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呼外交大使 作者: 明日野 文案 ——吃最棒的点心,做最野的侦探!】 ☆鬼化义勇,水柱锖兔 我是富冈。 可能是被鲑鱼吃了脑子吧,除了名字之外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记忆了。 人类说,我是鬼。 鬼说,我是人类。 「我可能是被讨厌了吧。」 我迷茫的在黑暗之中徘徊,不敢接近太阳,却也向往着日光。 直到那天的晚霞落下,一个三色羽织的男人浑身颤抖着将我紧紧拥住。 「再次见到你时,你依旧微勾起嘴角轻唤着我的名字。」 1.视角杂乱所以选了不明 2.攻受不会严格区分,但正文比较偏义勇攻一点。 3.外交,特指去十二鬼月卧底。 4.私设多bug也多,轻松正剧向的cp甜(?)文,看个开心就好,逻辑问题上务必多加理解。 内容标签: 综漫 灵异神怪 重生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富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鬼化义勇×水柱锖兔 立意:不顾一切追寻自己的目标。 第1章 鬼杀剑士 1.富冈义勇 将手上的小女孩从河里提到岸上,富冈义勇拿起地上的木棍在狼狈的女孩周围画了一个圈。 女孩都已经浑身湿透了,整个人颤抖着坐在地上,然后怕怕地看了一眼富冈义勇。 虽然是被救了,但她觉得这个救自己的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富冈义勇的眼中并没有因为女孩的眼神而起什么波澜,画完圈后他把手上的木棍插在圈内,重新看向她开口:“不许出圈。” 女孩缩了缩脖子点头,之后富冈义勇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河的另一岸上那个狰狞的怪物。 那是一个嗜血的,没有本性的恶鬼。 “可恶!!那个稀血是老子的!” 长着獠牙的鬼怒吼着,他的整个身体都泛着灰黑色,红色的眼球也像是要爆出来一样,长且尖锐的黑色指甲上滴着鲜血,脚下是鲜血淋漓的被碾碎的动物尸体。 它浑身散发着恶意,狠狠地盯着河对岸的富冈义勇。 这个男人是谁!! 竟然敢抢老子的储备粮吃!! “我没有要吃她。”富冈义勇如是说道,又像是在回答那只鬼的想法,这句话却让对面的恶鬼一愣之后暴怒了起来。 “你不吃干嘛抢老子的!!” 富冈义勇听后停了一下,好像是在思索恶鬼的话。 人类说自己是鬼,如果对方也是鬼的话,那自己确实应该是像他一点才对。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吃人。 河对岸的恶鬼獠牙上滴下口水,远远的看着那个圈内的稀血,血瞳闪了闪之后狰狞的朝着富冈义勇攻了过来。 “既然你这家伙不吃!那你就连着这个稀血一起进老子的肚子里吧!!” 那只狰狞的恶鬼朝着河对岸飞身过来,黑色的长爪朝这边挥出,接着红色的血针以可怕的速度就射了过来。 富冈义勇抿唇,背后的小女孩看到狰狞的恶鬼后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没有出周围的圈,接着河面上扬起了一阵微波。 恶鬼撕裂眼眶睁大了眸子,盯着女孩露出贪婪的欲望。 然而下一秒,河面上的波涛一涌而起。 所有的水花从河中跃起,富冈义勇就这么站在河岸上,他的面前就是被强制停在空中的血针。 恶鬼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控制住身体躲开那飞溅的水花,可那些水花却像是有生命一样也同时转弯,蓝白色的水刃从水面四起,直直的把空中的恶鬼整个贯穿。 刃光针影之间,恶鬼惊愕地被水刃固定在空中,看着富冈义勇露出了不可能的眼睛。 “你这家伙明明……”只是一个鬼而已。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眼中就失去了焦距。 只有日轮刀和阳光才能杀死鬼,可富冈义勇的水刃却也起到了同样的效果。 水刃慢慢化作水花重新落下,恶鬼的尸体也从空中落入河里。 小女孩惊恐地看着一切,她看了一眼那个被贯穿后已经死去的恶鬼,又看了看面前的富冈义勇。 “谢……谢谢你!” 富冈义勇转身,伸手拔出了圈内插着的那根木棍丢在了地上。 “不要再到这座山上来了。”他说道,静了一下之后再度开口,“有人在找你。” 富冈义勇的话刚说完,山的远处就出现了火把的亮光,几个人影也正朝着这边快速地移动着。 认出了是自己的家人后小女孩抹了抹眼泪,抬头正准备向富冈义勇再度道谢,却发现了身后竟空无一人。 “……诶?” 小女孩愣住,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有被丢在地上的木棍和那个圈证明着刚刚这里有人在。 富冈义勇站在森林的树杈上,静静地看了看地上被家人抱住的女孩后再度从树上落下。 细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头上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继续往前走着。 下次该去哪里呢…… - 鬼杀队的宅邸中,三色羽织的男人进入门口,几个年轻的仆人纷纷向他打招呼。 “晚上好啊水柱大人!” “不愧是锖兔君呐~” “水柱大人晚上好~” 锖兔笑了一下回应,腰间的蓝色日轮刀随着他的脚步微动,之后便踏入了宅内进入屋中。 主公特命他前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作为鬼杀队水柱他是没必要过问这么多的。 他的任务,就是斩杀鬼,以及听从指令而已。 “主公,锖兔来迟。” 锖兔单膝跪下,朝着屋内那个温和男人开口。 “不会。”产屋敷耀哉嘴角挂着浅笑,“锖兔,你路上遇到了鬼的袭击吗。” 接着他口中带上了歉意:“对不起,明明你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不。”锖兔眼中沉了沉,“斩杀鬼是鬼杀队的工作,锖兔会杀光那些残害人类的恶徒。” 那种恶徒,那种杀死义勇的恶徒,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辛苦了。”产屋敷耀哉眸子柔和了一点,“不过这次可以请你去一趟京都那边吗?” 锖兔愣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了主公。 “主公,是因为那个变成鬼的女孩吗……” 为什么要将他暂时调离?是因为那个被他从刀下放过的女孩吗…… 锖兔的脑中回想起了雪山上奋不顾身保护灶门炭治郎的祢豆子,轻咬了下唇。 那时的他只是想到了义勇罢了,看到奋不顾身保护兄长的祢豆子,他只是想到了那个把自己从手鬼手中救了下来的富冈义勇罢了。 他保护了所有的人,却没能保护那个少年。 「世界带走了所有,唯独留下关于你的记忆。」 “我可爱的孩子。”主公浅笑着弯了下眼睑,“你并没有做错,她曾经同样也是人类啊。” 所以不要再为这件事自责了,你不是还有想要见到的人吗? 锖兔顿住,看着主公的那双平静的眼睛好像意识到什么,却根本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主公……是要告诉他什么吗? “是,主公。”锖兔应了声,重新又把现在负责的任务告知给主公之后才退下。 宅邸之外,锖兔站在原地看着逐渐升起的朝阳,黑色的乌鸦盘旋在半空中,嘶哑的嗓子胡乱地叫着。 太阳即将到来,恶鬼也该隐藏起来了。 京都吗。 第2章 祛灾狐面 烟灯柳巷的京都是如今大正最繁华的一个地区,明明夜晚已经将近,街区上却仍旧来来往往地行走着各式各样的人。 姑娘们的说笑声,电车刹车的摩擦声,汽车的轮胎碾压路面的声音,以及恶鬼们徘徊在人群中的声音。 恶鬼走路的声音,跟人类是不一样的。 而我和人类走路的声音也不一样。 富冈义勇站在街道中缓缓睁开眼睛,重新抬起了步子穿过了人群,朝着另外一个不同的声音走去。 从醒过来到现在,他的耳朵就能分辨出各种不同的声音。 虽然很奇怪,但富冈义勇并没有觉得这一点有什么不对劲。 就好像是本该如此一样。 他生来就是鬼,最起码在他有意识到现在这几年就一直是鬼,至少不管是人类还是鬼看到自己后都是这么判断的。 所以如果拥有生前的话,富冈义勇猜测自己可能是忘掉了那段记忆。 忘掉说明不重要,他完全不会在意的。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鬼从变成鬼的那一刻开始,样貌就不会再变了,就像是永生一样会一直维持一个样貌。但自己从五年前到现在身高确实是长了很多。 富冈义勇好几次有有些淡淡的困惑,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人。 不吃都能长个儿,真的是诡异。 但毕竟毕竟与众不同的代价,就是要承受与众不同的发展,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连鬼都已经有了,还有什么是更让人震惊的吗。 没有。 所以这根本也就没什么。 正想着,路上的汽车的车灯从路中间的富冈义勇身上晃了过去。 接着一声闷笛就传了出来示意他别挡道。 灯光直接的照射让富冈义勇感觉到眼睛的刺痛,他抬步离开路中间,随后瞥了一眼那个带轮子的铁皮盒子。 灯光真是讨厌,明明只是个假的太阳罢了。 撇了撇嘴,伸手将头顶上的狐面拉下,富冈义勇静了一会之后才又离开原地。 人潮拥挤中他漫无目的的行走,没过多久后原地又一辆车驶了过去。 富冈义勇刚刚站立的路对岸,一个穿着三色龟甲纹羽织,腰间挂着刀的粉发青年出现在了那里,愣神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路对面。 “有鬼出现了吗?” 作为引路人的隐回头的看了眼停在原地锖兔,开口问道。 说着他还看了看锖兔眼睛看着的空地,确定什么也没有后更疑惑了几分。 “不,没什么。” 锖兔缓过神,银色的瞳孔暗淡了一下,很快也恢复了平时浅笑的样子。 裹得严严实实的隐耸肩,没太在意他们这种大人物的不对劲。 反正他只需要带路就行了。 他们很快也到了京都的紫藤花家纹之屋,跨过门槛之后入眼的是一个寂静的小院。 “是猎鬼人大人吗?” 一个年迈的声音从院中传出,提着灯的老人微笑着看着门口的锖兔向他靠近。 锖兔点头,“麻烦您了,我是水柱锖兔。” 锖兔的鎹鸦也安静的站立在他的肩上,在看到那个老奶奶后静静的挥动了下黑色的羽翼,如同打招呼一样。 老奶奶笑了笑,温和的开口道:“城区空旷的西边在举办烟花大会,水柱大人闲时不妨去逛一下。” 锖兔点点头,在与隐道别后进了安排的房间,洗漱后换下了身上的衣物。 很快,午夜也快来临。 庭院里的各处都盛开着紫藤花,微弱的灯光仿佛变成了紫色一样。 穿着浴衣的锖兔坐在房间门口,看着夜空中那个挂在高处的明月。 狭雾山的夜色也是这般吧。 锖兔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狐面,嘴角带着伤疤的祛灾狐面在月色之下泛着白光。 鎹鸦静静的窝在榻榻米旁已经睡着,安静的样子任谁都想不到这其实是一只呱噪的乌鸦。 锖兔穿着木屐缓缓起身,将手上的狐面直接戴在了脸上。 烟花大会吗。 片刻之后,原本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了六花刀锷的日轮刀静静的待在原地。 * 富冈义勇行走在街上,烟花大会的前夕使得附近到处都是人的踪迹。 很多人,很碍事。 他不满的皱了下眉,但因为戴着狐面所以情绪并没有透露出来。 他在找鬼,但他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鬼。 是杀掉?还是要问他们什么? 他不知道。 富冈义勇连目的都还没有决定好,甚至到底是不是有一个确定的目标都不知道。 总之他只要找到,那就肯定不会错。 戴着祛灾狐面走在街上其实是很奇怪的,但在满是带着天狗面具和狐面的烟火大会上却一点都不违和。 富冈义勇在人群之中寻找着鬼的踪迹,明明能感觉到就在附近,可因为人群的原因根本找不准真正的方向。 “喂!小鬼!”耳边忽的传来了一个怒吼声,“把我的面具放下!你这个小偷!” “我……我妹妹已经给过钱了!”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小偷!” 响亮的吵架声在街道里突兀地传来,富冈义勇看了过去,果然注意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紧张地抓紧了哥哥的衣服,害怕得一句话也不说。 “赶紧把面具还过来!”商家说着就要去抢过来。 “别动我妹妹!” 小男孩说着把妹妹拉到了身后,憋红了脖子去保护妹妹。 富冈义勇静站了一会,看着尽力保护妹妹的小男孩陷入了静思,他眼中挣扎了一下,抬起步子准备上前。 男子汉的话—— “男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 忽然,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侧传来。 富冈义勇脚步一顿,收回了步子。 烟花的映照下,穿着白色浴衣的男人脸上同样戴着祛灾狐面,肉粉色的发丝在四周微风的抚动下微动,木屐在地上轻响,那人抬起步子走向了小男孩和小女孩旁边。 锖兔静静地看向小男孩。 “男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也不能破罐子破摔,没有能力保护别人就不要逞能。” “我——” 小男孩像是还要狡辩什么,却恰好看到锖兔把脸上的面具拉起,直接愣在原地。 好漂亮的人…… 锖兔把手放到了小男孩的头上,转过身看向了店家。 “不好意思,面具的钱我来付。” 富冈义勇从人群中渐渐退去。 临走之前,他回过头重新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前面的锖兔。 对方银色的瞳眸中带着白色的横纹,温柔的笑着与刚刚那训斥小男孩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粉发男人额上那张带着伤疤的祛灾狐面,刚好的朝着这边,狐面黑色的眼睛与自己视线相撞,静静的让富冈有种在与自己对视的感觉。 富冈义勇把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的狐面上。 面具熟悉的纹路在指尖下微微凸起,他收回手,紧接着转头下意识逃离了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面具为何物。 「那个曾经沐浴在阳光的微笑,在这一刻似乎深刻在脑海中,但真正探寻时又什么痕迹都不存在。」 他不能被那个人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义勇私设变鬼后耳朵是敏♂感♂处。 第3章 逃离回归 富冈义勇从人群中逃离了出来。 昏暗的夜色笼罩着一切,平静的水面反射着他的倒影,周围时不时飞着点点萤火,但他的呼吸却还在紊乱。 脚边深不见底的湖水清的透彻,仿佛要把人吸入深渊。富冈义勇把头上的狐面掀起,在湖面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不识刚刚那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只是那时发自灵魂的想要去逃而已。 那是一种怪异的感受。 难受,浑身都在叫嚷着,如同撕裂,仿佛心脏被人握在手中,但他却又有一种整个人浸入温泉一般温暖。 奇怪吗?奇怪。 比鲑鱼萝卜还要奇怪。 不仅奇怪,还很痛苦。 但痛苦又是什么感觉……富冈义勇也说不出来。 或许这与他丢失的记忆有关,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本就已经丢弃了,他为什么还要在意。 富冈义勇缓缓睁开,把目光放到了面前的湖水上,他抬起步子,眼中完全没有了起伏的踏上了湖面。 或许人类站在水面上会陷入其中,但他不会。 他是鬼,生来就是鬼,也是水,生来就是水。 他可以随意的操纵任何属于水的东西,变成武器亦或者结界,站立其中也自然不会有问题。 这不是血鬼术,而是另一种算是本能的能力。 如同本体一样。 富冈义勇的记忆、意识、感官都是在水中诞生的,水就是他生命的来源。 人类和鬼虽称呼他为鬼,但他们也有本质的区别。 比如鬼的主食是人类,而他不是。 比如鬼见到血会疯狂,而他不会。 他不需要吃人,只要有水,便能存活。 夜风之中,远离的人群的黑发少年立于了湖面之上,祛灾狐面在黑夜中静静的躺在他的额上,注视着不远处的灯火。 隐藏在湖底的眼睛,这时也在水底露出了危险的眼神—— * 锖兔猛然回过了头,突然出现的危机感的让他警惕的看向了身后。 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 锖兔微皱眉头,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特别的人群。 又是错觉吗? 一开始是义勇,现在是鬼。 京都的这里,真的有什么在吗? 「鬼舞辻无惨。」 那个十恶不赦的男人,会不会真的在这个地方。 手中拿着面具被被拉着的小女孩见他停下来疑惑,拽了拽前面的小男孩。 “怎么……” 小男孩出声,转过头后眨了眨眼睛。 “锖兔先生?” 正说着,不远处一只黑色的乌鸦飞了下来。 鎹鸦口中叼着六花刀锷日轮刀,在黑夜与烟花之间飞过,盘旋在了锖兔的头顶。 “嘎,水柱锖兔!东南方,东南方!” 鎹鸦聒噪的声音唤回了锖兔的思绪却也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同样的,那两个小孩子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了它。 “会说话的乌鸦!”小女孩不可思议道。 锖兔点了点头,接过了鎹鸦口中的日轮刀,之后他歉意的蹲了下来看向两个小孩。 “不好意思,烟火大会不能陪你们了。” 既然鎹鸦会来,那么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 这附近就是有鬼存在。 “锖兔先生……” 小男孩愣愣的看着锖兔,随后回过神给自己打了下气开口: “一定要小心啊!” 手上带着刀而且还有会说话的乌鸦!锖兔先生一定是很厉害的人吧。 “好。” 锖兔微笑,之后揉了揉两个小孩子的发顶。 鬼杀队的人都知道,鬼杀队九柱之一的水柱锖兔是个很强的男人。 这个男人训练时极为严格,却对年纪小的小孩子非常温和。 尤其是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孩子,黑发的更甚。 对于这一点,据说虫柱的继子香奈乎得到了非常多的照顾,不过也只是据说而已。 人们不相信这个据说,却也没人敢去问这个强大的男人。 倒是有人去拿香奈乎下手,但因为猜硬币猜错所以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得到答案。 所以如果他们看到这个画面估计就会深信不疑。 但很遗憾这里是京都而不是鬼杀队。 告别了两个小孩子的锖兔就离开了人群多的烟火大会,踏着落地的烟火朝着鎹鸦说的东南方向快速的移动着。 一路上灯火越来越少。 周围的环境越发的偏向野地,周围没有一丝人的气味存在。 黑漆漆的夜,要知道没有灯光的荒野可是极其难以视物的。 锖兔止住了脚步,握住了手中的刀鞘借由月光警惕的看向四周。 东南方向的话,在这里看的话只有一个巨大的湖而已。 一望无际的水面,残留的月光还在上面出现了点点倒影,不知道什么东西落下又把残影打散,像极了故事书里的海底捞月。 锖兔皱眉:“真的是这里?” 鬼都是吃人的,是没有本性的恶徒,而前面是空无一人的湖边,鬼真的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吗? 鎹鸦在空中绕了几圈,没理会他的质疑。 “嘎,东南方,东南方。” 行吧…… 锖兔呼出一口气,重新把日轮刀看向了湖的方向。 他抬起步子准备走,周围就突然传出了一股骇人的杀气! 锖兔顿住,顿时警惕的看向了四周,手也习惯性的覆上了刀柄。 “真是可怕呢,日轮刀嘻嘻嘻嘻——” 骤然间一个孩童的声音弥漫在了夜空中。 “出来。”锖兔冷声。 “噫——”夜空中出现一个声音。 “真是凶啊!”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凑到了锖兔的面前,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向了他。 “呐!呐!跟我玩好不好!我这次不会弄断刀的!” 锖兔就站在原地没有躲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是鬼没错。 水柱锖兔是对小孩子很温和没有错,但那仅限于人类。 既然是恶鬼,就没有让人温柔以待的资格。 “什么嘛。” 小孩子鬼嘟囔了起来,“你怎么跟刚刚那个突然逃掉的木头一样无聊。” “结束了。” 锖兔没理他,闭眼抬起日轮刀指向了他。 水花溅落,锖兔甚至连呼吸法都没有使用,直接就用日轮刀砍断了小孩子鬼的脑袋。 但是—— “上当了吧!”脑袋掉下来的小孩子鬼声音再度弥漫在了夜空之中,“嘻嘻嘻嘻嘻——” 锖兔皱眉,下一刻他手上的刀“铮——”的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溅落在前面的鬼血竟直接浸入了刀刃之中。 锖兔眉头皱起,只见银白色的刀刃染上了血红色的裂纹。 下一秒,整个断裂。 “猎鬼人哥哥——” 空中虚幻的声音再度出现,“我已经吃了,嗯……一,二,三,四……好多个像你这样拿着刀的人了哦!” “如果我早一点成为鬼的话就能成为十二鬼月了哦!” “那么——”小孩子蛊惑一般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耳旁。 “进我的肚子里怎么样?猎鬼人哥哥——” 小孩子鬼嚣张的笑着,像是要整个把面前的锖兔吞进肚子之中一样。 但下一刻,空中突然凝出了一个水刃。 像是弓弩的利箭一样直直的刺了过来,眨眼间毫无声息的就刺穿了小孩子鬼的脑袋。 小孩子鬼僵了一下,突然的攻击让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的湖面上,胳膊上留着血的的黑发男人站在水面抬着手。 他的周围,是浮空着的无数水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又这样的突然闯进了我的生命之中。」 「明明是想要逃离,但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后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放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义勇!我爱锖兔!!! 第4章 惡鬼滅殺 锖兔微愣地看着那个水面上站立着的男人,恍惚之间有什么记忆与那人的身影重合。 义勇……? 不,不对。 他早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的。 夜色下那个站在水面上的男人根本看不清面容,锖兔收回了视线,但远处传来的熟悉感觉却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上的刀柄。 作为一个鬼杀队剑士,水柱锖兔经常会遇上很多鬼。 凶残的,悲惨的,顽劣的,狡猾的,各种各样。 鬼是极致的恶徒。 他们吃人,残害人类,是鬼舞辻无惨祸害世间的工具,所以鬼杀队视鬼为必诛之物。 锖兔原本也是以这个为信念的,直到看到了保护哥哥的祢豆子。 鬼是吃人所以才充满罪恶的,那要是不吃人,他们还应该去斩杀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那天在雪山的时候他没有杀祢豆子,而是让灶门炭治郎去了鳞泷师父那里。 师父绝对会做出更正确的决定。 妹妹是留是死,最终靠的应该是灶门炭治郎的决心。 但是,他做不出抉择,不代表他没有任何的判断力。 富冈义勇,早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会出现的,只有幻象。 锖兔闭上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再次睁开眼帘时眼中已经归于平静。 他握稳刀柄,趁着小孩子鬼还僵在水刃之下猛地后跃,羽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白痕。 木屐踏于树干上做了缓冲,手上日轮刀的断刃在月光下微微反光,锖兔脸上凛然抬手挥出了断刃。 旁边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小孩子鬼惊呼出声,他拔下了头上的水刃,狼狈的躲开锖兔的攻击,随后气急败坏的跺了下脚。 “你们犯规!我生气了!!” 锖兔站在原地眸子冷然看着小孩子鬼,撅嘴跺脚耍脾气的样子不仔细看的话或许会让人真的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但是,锖兔把手上的断刀举在了面前。 就算刀断,剑士的呼吸法也依旧不会被阻碍。 水之呼吸—— “……水面斩击吗。” 富冈义勇站在水面上,低头看着不远处的画面眼中微微出神。 他的脚下的水面微微起着涟漪,少年挥刀的身影就在他的眼中浮现。 果然是烟火大会上的那个人。 自己原本就是为了躲他才逃离烟火大会的,此时又是他。 富冈义勇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下意识逃离的是自己,半路转头前来搭救的也是自己。 而且自己还是因为听出了对方的脚步声立刻就赶过来的,一秒钟都没有耽搁。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还能说一句傻,那对象是自己应该该怎么说? 嘛…… 不过有一点。 不管是逃离还是回归,这两种都是一副脚不听使唤的状态。 为什么? 富冈义勇很困惑。 而且这次也没有了刚刚那种心痛的感觉了。 他伸手放到了自己空荡荡的左胸,那里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还有—— 富冈义勇定神又看向了锖兔手中那柄挥出了水花的断刀。 那人刚开始的一斩并没有把那个小鬼杀死,这次换了一种斩击难道就可以了吗? 果不其然—— 咔嚓。 像是回应富冈义勇的想法一样,刚想完剑士手中的那把断刀就又传来了断裂声。 刀又碎裂了。 显然,不管怎么换都阻止不了刀断。 血液能够融刀,斩断头却没有死亡,会有这样的鬼存在吗? 是本体不在吗。 富冈义勇微垂眉,低头看向了脚下泛着涟漪的水面。 倒映着月光的湖面,透彻的简直像白玉。 另一边,锖兔这里—— “你杀不掉我的!” 小孩子鬼笑嘻嘻的在四处乱窜着,又一次斩断了刀刃让他心情都好了几分。 锖兔手中那原本还剩了三分之一的刀刃已经完全碎裂,此时仅剩了一个刀锷和刀柄还在手中。 锖兔沉静的将刀柄收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 剑士不可以丢弃自己的刀,就算已经碎刀了也不可以。 而且。 “不是我不杀。” 锖兔目光从一侧收回,声音提起重新看向了小孩子鬼,“是你的身上已经散发出了腐朽的味道。” “哈?” 小孩子鬼一脸不耐烦,在空中游刃有余的飘到了他面前,“你在说什么鬼话?” 锖兔:“你的本体,你确定还在吗。” 小孩子鬼听到后愣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漂浮的水球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水球包裹的,是一个蜷缩着的,长着鱼鳍的婴儿。 小孩子鬼的眼瞳在那刹那间猛睁,随后整个人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还给我!!” 他如同疯狂一般,徒手便去抓那个水球,那副样子就像是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鬼一样。 可抓又有什么用? 水球中的婴儿本就是一个尸体。 鱼与人之子,生的下一秒即是死,死后便化做鲤鱼。 化成了鱼的他被无惨变做了鬼,本体被放在了这深湖之中,自己也被禁锢在了这片大湖里。 小孩子鬼有一句话实际上说错了——不管他再吃多少的人类,鬼舞辻无惨都不会让他成为十二鬼月的。 对于无惨来说,生来就被禁锢的存在,没有那个资格。 水球化作水刃穿透了鱼婴的身体,泪水从小孩子鬼的眼眶中划下,之后小孩子鬼的身体便冒起了灰色的烟。 鬼死后会化作烟尘,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早已习惯了这个画面的锖兔却是静了一会,然后伸手接住了那个被水刃刺穿的,缓缓落下的鱼婴。 富冈义勇站在较远的地方,亲眼看着锖兔捧着那个鱼婴走向的大湖。 锖兔把鱼婴放回了湖里一直没有回头,好像周围真的没有什么人一样。 但富冈义勇其实已经特意的露出了身形了。 他为什么不说话? 富冈义勇有些不解。 既然刚才看到自己的水球和水刃并没有惊讶,那这个人肯定早就发现自己了吧。 人类,不是很喜欢打招呼吗? 是被讨厌了吗。 富冈义勇抿唇,之后抬起了步子往锖兔那边走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靠近,就看到站在湖边的锖兔站了起来。 他们的头顶突然盘旋了一只黑色的乌鸦,鎹鸦口中叼着另一把日轮刀,缓缓的飞向了湖边的锖兔。 锖兔抬手,稳稳的接过了鎹鸦口中的刀,之后直接将刀拔出了鞘。 乌云缓慢飘过遮住了夜空中的那个明月,却没挡住富冈义勇的视线。 那把刀有着黑红色的正六边形刀锷,海蓝色的刀刃,刀身上刻着“惡鬼滅殺”四个字。 猎鬼人只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日轮刀,但水柱锖兔却拥有另外一把。 锖兔薄唇微抿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刀抬起指住了面前的富冈义勇。 「世界把一切封锁,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了一个钥匙。」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你真的是你吗。」 第5章 特殊存在 富冈义勇没有回答锖兔的话。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说好像不太对。 回答富冈义勇? 但这人问的又不是名字。 回答‘我是鬼’? 但这人问的又不是品种。 还有。 富冈义勇看了一眼自己眼前那把刀尖锋利的发光的蓝色刀刃,然后眼神微动看向粉发剑士的脸。 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不管你说啥我都会揍你”的气息,自己要是回答刚刚那两句话的话肯定会挨揍的。 人类这么可怕的吗? 为什么他以前见过的人类都感觉挺弱的? 心里疑惑着,富冈义勇脸上也直接就表现了出来,但他却没有把这些东西说出口只是在细想。 所以在锖兔的眼中,面前模样与记忆中无比相似的少年正因为他说的话而疑惑,并且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他是听不见? 还是说这只鬼在思考怎么骗人。 身为鬼杀队水柱,锖兔自然是有分辨出对方是人是鬼的能力的。 义勇是人类,他是鬼,义勇不会是鬼也不可能会是。 义勇是自己亲手下葬的,和那些牺牲的师兄一起葬在了狭雾山。 那里空气稀薄所以不会有太多蚊虫,山里阳光也很好不会有鬼出现。 自己每次回去都会去看他,有事偷偷路过,师父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会去看。 义勇的墓一直好好的。 所以不可能有其他的情况出现的。 是血鬼术? 按照敌人内心的想法幻化出的模样吗……啧。 锖兔的收紧了手上的刀,脸色不好的直盯住了面前的鬼。 惹人厌的恶徒。 “喂。” 锖兔充满冷意的声音直接打破了寂静,富冈义勇抬头与他银色的眸子对上,证明了锖兔猜测的“听不见”是错误的猜想。 “你们恶鬼——” 锖兔将手中的日轮刀竖在了面前,身上散发出满满的敌意,“都是这么让人作呕的吗。” 话音刚落,锖兔起步直接攻去,富冈义勇还愣了一下,然后身体反射性的躲开。 但是,这怎么还骂人的? 富冈义勇郁闷起来,就感觉面前的粉发少年有点莫名其妙。 明明自己刚刚过来还救了他的,不就是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吗,竟然还骂起人来了。 人类还真是奇怪的很。 富冈义勇一边想着一边躲着粉发少年的攻击,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完全是定性在躲着攻击。 锖兔的刀法是前水柱鳞泷老师教的,富冈义勇自然也是。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起训练,这些招式也是从头到尾一起学的,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比起双生子,也就只有血缘不同了而已。 所以富冈义勇当然可以躲。 就算对方是鬼杀队九柱之一,是实力顶峰的存在,是鬼杀队所有成员仰望的巅峰,他也躲的毫不吃力。 锖兔眉头紧锁,对方一味的躲闪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嘲讽。 要知道,鳞泷老师是鬼杀队的前任水柱,而他是现任水柱,柱是最强的存在。 他们使用的都是水之呼吸,刀法自然也是一样。 刀法有直击,当然也有像水的波浪一样柔击,而水之呼吸在九柱之中目前是最复杂的一种,剑型也是最多的。 普通的鬼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躲过水之呼吸弟子的刀。 更不用说水柱的刀。 但这鬼却游刃有余,灵活的像回归池水的游鱼一样。 锖兔开始怀疑,他眉头开始慢慢的因为想法而舒展,因为对方相貌而来的敌意也渐渐减缓。 他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灶门祢豆子。 祢豆子是克服了自己本能的鬼,是特殊的存在。 特殊的存在只要一出现,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以至更多。 如果不吃人类,是一种特殊存在方法,那会不会还会有其他的特殊存在形式。 这只鬼从出现开始只躲不攻击,是没有鬼的攻击意识吗? 也不对,他好像也不是没有攻击过。 刚刚那个刺中小孩子鬼的水刃肯定是他射出的。 与其说是没有鬼的攻击意识,倒不如说,这只鬼的「杀人」的攻击意识,变成了「杀鬼」。 而且他还拥有窥伺人的记忆而变化的能力。 ——锖兔,任务时你遇上的鬼如果奇怪,就一定要将其带回来。 主公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让他特意留意到吗? “喂。” 思虑之际,深埋脑海之中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锖兔愣了一下,然后自己握刀的手就猛地被一个人给抓了起来。 富冈义勇脸上表现出了不满,站在锖兔身侧抓着他的手质疑,“你在犹豫什么?” 他显然是很不满锖兔刚刚的攻击。 明明不是只有这点能力吧,这个人类在放水? 锖兔此时正平静看着他,刚刚那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意的冷漠的。 “你是鬼吧。”锖兔这么说道。 富冈义勇看着他有点疑惑,然后点了点头。 他是鬼没错,生来就是。 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否认过这一点。 人类说鬼可怕,是恶人,是地狱的深渊。 他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但却没有拒绝承认过自己是鬼这一点。 反正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因为抓着人的手腕,所以富冈义勇的胳膊是微微抬起来的。 他的动作挂在他胳膊上的东西晃动了一下,被抓着手腕的锖兔眼神微动看了一眼,然后又重新把目光收了回来。 富冈义勇的胳膊上,挂着的是他刚刚从脸上摘下来不久的祛灾狐面。 狐面是蓝色的眼睛红色的眼尾,与记忆中也是一模一样。 锖兔收回视线。 “你要跟我回去。”他动了动手腕让富冈放开自己,“我是鬼杀队剑士。” “你是鬼,所以就必须交给我处理。” 既然有可能是特殊的鬼的话,那他就没理由就地斩杀,主公交代了要将鬼带回去的。 鬼杀队的所有剑士,都要以产屋敷一族目前的家主的命令为首令,然后执行任务。 这是作为猎鬼人的信念所在。 富冈义勇却是皱了下眉,因为他的动作而松开了手,开口却反问道:“所以你不打了?” 锖兔把日轮刀收回刀鞘直接没搭理他,转过身直接朝着来时的紫藤花之家的方向走了去。 已经停止战斗有一会了这鬼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完全不想搭理。 行吧。 富冈义勇抿了抿唇,看来这个人类是真的不打了。 黑色的鎹鸦在锖兔的头顶飞旋,在夜空中颇为敞亮,扑腾了几下翅膀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富冈义勇看了一眼,总感觉能从这乌鸦脸上看出一丝与生俱来的骄傲。 连养的乌鸦都这么豪横,这剑士应该也半斤八两吧? 这么想着,抬步跟上了他,在锖兔的身后他无意的提了一句:“你跟鬼是有仇吗?” “还是说你们鬼杀队有对敌人不能笑的规定?” 锖兔脚步一滞,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刀,之后继续快步向前。 怎么又不理人了。 富冈义勇迷惑起来。 其实他就只是想说,这人在烟火大会能笑给所有人看,打架的时候干嘛非得凶狠狠给敌人看啊。 横竖都是打架。 多笑一下的话,说不定对方会提前啊一声入土为安呢。 富冈义勇撇了撇嘴角这么想着,随后又抬起脚跟上了他。 但走在前面的锖兔却是在黑暗中抓紧了羽织,他的脑中浮现了五年前在藤袭山考试的时候,那个熟悉的黑发少年一本正经对他说的话。 ——如果是锖兔的话,只要笑一下恶鬼绝对都会死掉的吧。 「这么多年过去,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影,一样的话又一次被提了出来。」 依旧还是……愚蠢的想法。 第6章 紫藤花屋 人类看上去总是很复杂。 他们奇怪是真的,莫名其妙也是真的,让人永远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富冈义勇觉得这个粉头发的鬼杀队男人也是这样。 今夜是个无云的夜晚,待在人类的宅邸也能看到不少星星。 虽然这个宅子里的空气微微抚动时还带着讨厌的紫藤花香,但风的柔和却又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这本来,对于鬼来说是一个非常适合活动的时候。 但这也只是本来罢了。 而他现在正被迫的锁在人类的宅邸内。 富冈义勇很纳闷,他都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从外面回来后,那个猎鬼人就什么也没说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关键他还完全没有反抗的就直接进去了,现在想想就有点后悔。 他明明是鬼,鬼是不能在白天出没的,只有在晚上才可以行动,只有在晚上才是最自由的时候。 但自己乖乖听从了对方的话把自己关在了门里。 疯了。 富冈义勇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有病。 现在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没有任何鱼饵还被钓上了岸的傻鱼一样。 不过虽然这么说。 他从窗外移开目光看向了旁侧,看向了不远处那个坐在绝对安全的地方靠着墙闭目养神的粉发少年。 自己被关在了房子里,里外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友好的样子,但那人倒也不是只留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虽然他可能也是防备就是了。 富冈义勇看了他一会,然后目光瞥向了他的旁边竖在墙上的那柄蓝色的日轮刀。 鬼使神差的,富冈义勇不发出任何声音抬起了步子,然后站在了日轮刀的面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那把刀伸出了手。 白皙的五指与刀柄相握,奇怪的感觉从指尖直传到富冈义勇的神经,他伸手拔出了手中的刀竖起,刀刃反射着月光照在了他的眼中。 「惡鬼滅殺」 刀身上的字进入富冈义勇的眼中,他微微蹙眉。 食指轻扶上了刀身上刻的几个字,冰冷的刀体上突兀的触感在他指尖越发真实。 怎么说呢。 有点像人类打的麻将。 凹凸不平的,拿起后还总有一种即将要获胜的优越感。 明明跟菜刀材质差不多,竟然能将鬼斩杀吗? 明明鬼就算手脚断掉也是能重新长出来的。 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但下一秒,富冈义勇的奇怪就被打断了。 因为他的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在他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就猛地与地面发生了撞击。 富冈义勇发出了一声闷哼。 双腿被人突然压住,脖颈也被人直接锁紧,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而位于他脖颈处的五指还在不断收紧。 身为鬼的富冈义勇,被一个人给按在了地面上。 是那个剑士。 富冈皱了皱眉抬眼,目光却直接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眼睛。 是与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锖兔。 富冈义勇有些郁闷,他不满道:“你干什么。” “给我放开。”压着锖兔冷声说道,话语里是对他满满的警告。 “是你在抓我。” 富冈义勇带着丝毫郁闷说道,“应该是你放开我。” “放开你手中的日轮刀。” 日轮刀? 富冈义勇怔了一下,这时他手中握着的刀柄提醒了他对方在说什么。 “哦。” 没有丝毫犹豫,富冈义勇直接就放开了手里的刀,刀剑从他手上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松开刀后他再次直直的与锖兔对视。 现在可以了吧? 锖兔听到日轮刀落地的声音有一秒微顿,但之后就回过了神缓缓松开了封锁着富冈义勇的五指。 但是他却忘记了松开对身下人双腿的桎梏,依旧压着他没有放开。 富冈义勇仰头平躺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静在自己身上的锖兔,几秒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今晚是要这么压着我睡吗?” 锖兔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脸上恼怒。 “污秽不堪!” 然后拿起了旁边掉落的日轮刀,愤恨起身,三色龟甲纹的羽织还因为他的动作从富冈义勇的鼻尖扫了过去。 富冈义勇很迷惑,他坐起身看着将日轮刀收起怒打开门走出去的锖兔,完全搞不懂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哪污秽了? 虽然自己是鬼,但从来不吃人也不杀人,身上一点血都没溅到过,哪里污秽了? 真是搞不懂。 人类的脑子里,果然充满了让人猜不透的想法。 - 锖兔正站在门外。 右手握紧了日轮刀的刀柄微微颤抖,指尖泛着白,心中的怒意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他闭着眼睛深深的呼着气。 这把日轮刀属于富冈义勇。 日轮刀的存在意义即为斩杀恶鬼,不该成为鬼之恶徒把玩的玩具。 他是锖兔,更是水柱,不应该被对方迷惑人的相貌蛊惑,更不应该触动与此。 那是一个鬼。 就算相貌有所相似,哪又怎么样? 鬼杀了自己的父母,杀了十几个师兄弟,杀了真菰,杀了义勇。 能够让我活下来唯一的信念,不就只有将其斩杀而已吗。 锖兔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松开了紧握着刀柄的手,抬开步子朝着庭院走了去。 月光与梦幻的紫紫藤花共舞,紫藤花之家里到处都种着紫藤花。 夜晚并没有人清扫,花瓣随着风落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地毯。 粉色的少年站在花树下,花色的羽织与发色相融,在花海之中变得恍惚朦胧。 院内提着灯的老人疑惑了一下将灯抬高,待清楚的看到人时才松了口气。 老人笑了笑,温和的开口,“晚好,水柱大人。” 锖兔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老人后回笑,“晚好,您叫我锖兔就好。”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夏日是有些燥热,锖兔大人无法入眠的话我去叫下人搬来寒冰放于房中罢。” 锖兔一听摇了摇头,“锖兔生来就有身凉的体质,今夜未眠与暑热无关,给您添麻烦了。” “那便是有心事了。” 老人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锖兔因为她的话顿了一下。 老人缓缓笑出了声。 “我的女儿刚出嫁不久,在这之前她与那恋人异地相恋,她的眉间也经常出现与你一般的忧愁模样呢,锖兔大人夜晚时屋内带回来的青年,与您也是这般罢。” 锖兔听到后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您误会了……” 确实,他是晚上的时候出去时遇上那个鬼的,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辨不出鬼的老人家会这么想倒是也…… 老人又笑了几声,很明显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抛开了这个话题与他聊了几句,提着灯慢慢的走过了这紫藤花树。 但是,误会什么的。 老人看了看旁边粉发少年银眸中那一起若隐若现的复杂。 眼睛还是不会说谎的吧? 第7章 抱我起来 锖兔跟婆婆的对话最后不了了之。 他解释不清误会这一点,毕竟那人确实是自己半夜带回来的。也不能直接说他是一个鬼。 那样很糟糕。 会造成恐慌的。 虽然紫藤花家是武学世家,几乎每个人身手都不错,但鬼对于他们而说依旧还是隐患。 作为鬼杀队剑士,锖兔的责任就是斩杀恶鬼,他不能把身边带着一个鬼的事情讲出去。 那对自己没有好处,对鬼杀队也没有好处。 所以虽然是误会,也无所谓了。 毕竟那个鬼确实需要一个理由住在这里。 而且…… 锖兔站在门口,月光撒在他的羽织和粉发上,视线从窗口探去,银色的眸子便瞥到了房间内无聊看着天花板的黑发男人。 ——这鬼似乎很无聊,正拿着手上的祛灾狐面摆动。 在搞清楚这个鬼是谁之前,锖兔也不想与他有太多的交集。 毕竟再给这鬼重新编造一个身份的话就会有太多纠缠,而且免不了交流。 那样有点太过多余,锖兔完全不想理那他。 所以这样倒也不是不可。 反正作为鬼杀队剑士,执行任务时被鬼以重要的人为幻象来威胁什么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锖兔垂眼收回了目光,松开了自己严严实实的搭好在门窗上的不透光黑布,转身离开了原地。 ——反正,他一点也不在意这鬼。 - 次日。 紫藤花家纹之屋。 富冈义勇醒来的时候,发现了有人把他房间的门窗用黑布全部遮盖了。 那布真的黑。 一点光都透不过来,屋子里特暗。 这也导致早上被外面的乌鸦聒噪的吵醒时,富冈义勇还在迷惑乌鸦为什么半夜乱叫唤。 结果没想到竟然因为屋子黑。 这让富冈义勇感到有点奇怪。 鬼的致命点是日光——他是不能照太阳的,要是不想死就必须躲着才行。 但他其实躲在屋子里就没关系了。 结果竟然有人为了阻止一丁点阳光漏进来的可能性罩了不透光的布。 谁会这么做? 是粉头发的那个鬼杀队剑士吗? 想了想后富冈义勇还是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虽说这个房子里,知道他是鬼的就只有那剑士——但是他那么凶,有可能是这么贴心的人吗? 明明他昨天晚上还骂我来着。 虽然心中这么嘟囔着,但富冈义勇还是对锖兔的好感度又加了几分。 之后便捡起了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狐面捡起来看看有没有损坏。 富冈义勇每天都会好好的检查面具并戴好。 尽管他自己多次嫌弃过面具太丑,但还是没有任何一天摘下来过。 这是坚决不能丢的东西。 但到底是为什么他其实也不懂。 或许那个词是叫如鲠在喉,对,就像鱼刺卡在嗓子里,很痛却又拔不出来一样,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很难受,但没关系。 既然说不出来,就说明是忘记了。 ——还是那句话,忘记说明不重要,他完全不会在意的。 戴好面具,富冈义勇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羽织,黑漆漆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抿了抿唇后他只好溜到门前试图开一点点的窗。 屋子里这么黑,连烛火都没留走路摔倒怎么办? 开一点点就好,只是为了照明。 他不会被太阳照到的。 可是蓦地,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吼声。 “你在里面干什么?!” 富冈义勇听到声音,顿了顿手的动作。 锖兔大力掀开窗帘却依旧控制着没让阳光进来,他进了屋子,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意。 “你这家伙,是想死吗。” 富冈:“我没有。” 他下意识的回答,上半身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生怕他揍自己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富冈就是感觉看到他后左脸就隐隐作痛。 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你——” 看着面前黑发少年平静的样子锖兔气打从心底来,走上前就要质问他。 结果还没开口就发现面前的人后仰了一些。 锖兔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恶,又是这种被人猜透了下一步动作的感觉。 富冈义勇看着锖兔僵硬——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的动作,露出了奇怪的眼神,随后恍然大悟,开口就答。 “我叫富冈义……” 他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感觉这人总是你来你去的恐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没事,他不问我可以直接说的。 反正我又不是没有。 但是—— “闭嘴。” 锖兔银色的眸子散发着冷意,在他开口后整张脸都在诉说着警告。 闭嘴。 不许说那个名字。 富冈义勇的话哽在喉咙里,湖蓝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有些生气的粉发少年乖乖闭嘴。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好好听话绝对不会错。 锖兔冷哼了一声,这才把手上的东西拿了出来。 木制的箱子,大小只不到腿那么高,上面还带着背带。 这是用名“雾云杉”的非常轻的木头所制成的,然后用“岩漆”涂在外侧进行了固定,是用来安置鬼的最佳用具。 “你。”锖兔看向了他,指着地上的箱子,“进去。” 富冈义勇:? 他懵懵的看了一眼地上只比自己膝盖高一点的箱子,又疑惑的看向了锖兔并怀疑他是不是个傻的。 你让我怎么进去? “自己想办法。” 锖兔抱臂转过了身,心情极差的他其实完全没想过这鬼怎么进去。 但前些天在北边的山上遇上的灶门兄妹,妹妹弥豆子确实是有体型变化的。 会改变体型的鬼并不多,他不确定面前这鬼能不能行。 不行也得行。 他没空陪着恶徒在这里耗下去。 但背过身的他还是冷声。 “进不去的话——”可以再去做个衣柜那么大的,很快的。 反正有种妖怪叫入殓师也是背着大箱子,又不奇怪。 然而话还没说完背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喂——” 锖兔顿了一下感到奇怪,转过身却注意到原本站在原地的富冈义勇已经消失了踪迹。 取而代之的是趴在箱子里顶着包子脸的三四岁黑发小娃娃。 头上的狐面因为太大而遮住了他的眼睛,因为扒拉着箱子没办法扶面具。 小义勇在面具缝隙只能看到前面的少年的腿,见他愣着没反应,不满的皱了皱小眉毛,糯糯的声音再次重复。 “帮把我面具摘下来好吗,不然你把我抱出来也行。” 直直的盯着竟然都不帮忙,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他都不担心被人讨厌的吗? 第8章 口是心非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黄昏逐渐落下,余晖撒在树叶上映着点点碎影。 粉发的少年侧身拔刀,接着快的仿佛一条流水的刀技便如游龙般挥出。 头颅断下的恶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贪婪与不甘心在丑恶的嘴脸上一并泄出,然而不过几秒钟,便化作碎片消散。 垂眸,收刀,锖兔银色的眸中没有带一丝的犹豫。 陈放许久的蓝色日轮刀在他手上没有任何的钝感,好似就是他自己的刀一样。 而他背上的箱子里,小小的富冈义勇默默的稳了稳身子。 虽然稚嫩的脸上都是平静,但抱着小腿不让自己发生摇晃的胳膊却证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太大意了。 自己就不该相信这个剑士说的话。 说好的不会晃呢。 在紫藤花家纹之屋的时候,他的确是控制身体变成幼儿钻进了箱子里,但也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你来抱我的话而已。 结果这剑士就冷眼相待,连个毯子都不给就把自己硬塞进了箱子。 力气大了不起吗? 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还像拎猫一样提起人就塞进去,而且还用箱子挡攻击。 富冈义勇仿佛还能看到把自己塞进箱子里的粉发的剑士在外面挥刀转圈圈把箱子送到鬼爪子里的状况。 撞到会很痛的。 吐槽几声后富冈义勇又动了动腿,准备调整一下姿势,却发现身下的箱子好像不再因为自己的动作晃动了。 心里疑惑了一下,义勇松开了抱着小腿的胳膊,小手犹豫的伸向了面前可以随意打开的门—— 箱子外。 锖兔抱臂靠在树干上,看着放在脚边的箱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小小的黑发脑袋脸上带着疑惑从里面探了出来。 小义勇歪头:“晚上了吗。” 锖兔脸色复杂,闷声应了一声。 因为怕这鬼一直待在箱子里会被憋坏从而放大血性会吃人,所以夜晚的时候自己是会把他放出来的。 还好这鬼有理智,自己也不是不死川那样稀血中的稀血,现在已经一整天了也没有出什么事。 但果然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只鬼。 变幻莫测的太狡猾了。 能熟练的变成小孩子的样子,他不敢确定这只鬼依靠这个能力吃了多少的人,而且还能这么理智的控制着欲望——是十二鬼月吗。 锖兔抬眼,看了下缓缓变回原样的富冈义勇。 鸢色的羽织搭在黑发少年的身上衬出了他身体的修长,常年不照阳光的脸比记忆中偏白,黑发半长看上去很柔软,左脸颊带着水波一样的斑纹,湖蓝色的眼睛透彻无比。 不是。 十二鬼月眼中是有数字的。 但是—— “你就不会变成别的样子吗。” 锖兔冷声,看着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极为不满。 他是认定了这只鬼是窥探了自己的记忆才变换出的模样,所以才这么说的。 这是个狡猾的鬼,也只能是这样。 锖兔是绝对不会相信义勇为了苟活而选择变作了鬼的,富冈义勇不可能会这么做。 义勇就算死,也绝对不会接受鬼舞辻无惨的血液的。 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富冈义勇。 可锖兔是这么想的,富冈义勇却并不知道。 他只是因为锖兔的话疑惑了一下,眼中带上了一丝困惑,之后恍然大悟后慢慢缩小,衣服再次又拖在地上。 小义勇仰头,真诚的看着他。 “那你喜欢这样吗。” “……” 锖兔一顿,仿佛还能从他奶里奶气的的脸上看出一丝求夸奖的讯号。 - 这个鬼杀队剑士很喜欢小孩子,不,准确来说是人类的小孩子。 富冈义勇很确定自己的这个想法,而且至始至终没有怀疑过。 因为他看到了,当时就在烟火大会的街上,就在面具小贩的摊位旁,看到那个粉发的青年摘下面具,保护了那两个小孩子。 说实话,在见到粉发剑士之前,富冈义勇一直以为人传言中的斩鬼剑士是那种凶神恶煞,很讨厌小孩,而且是动不动就揍人的那种的。 但他错了,粉发剑士只凶,不恶煞,还很喜欢小孩。 特别是黑发的,没有任何渐变,好像被这个渐变发色的世界抛弃了的黑发小孩。 虽然说,那天晚上自己变作了小孩试图让他心情舒畅失败了,还召来一张臭脸,但至少让富冈义勇肯定了这件事。 这剑士就是拿小孩子没办法。 毕竟后来在自己变小提出要求后,他真的同意买了条毯子给放在箱子里。 他说:“仅此一次。” 虽然说的时候却皱着眉的,但买的时候却格外认真挑了一个跟他龟甲羽织一样的花纹。 口是心非的人类,有时候感觉也不错。 -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走到鬼杀队。 像抚摸猫咪一样搂着鎹鸦,富冈义勇呆呆的坐在石头上,他的前面是一堆冒着烟的干柴火。 他正在等待粉发剑士从远处的河里下抓鱼回来。 他不是要吃白食。 他本来也想帮忙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富冈只要一下水原本游得欢快的鱼就会远离浅水区八丈远。 简直就像感知到了什么辐射一样可怕。 当时义勇一脸无辜,锖兔却有些生无可恋,为了鱼义勇也只好远离河岸回来生火了。 虽然生火……好像也不是很成功就是了。 看着面前明显只会冒黑烟的火堆富冈义勇陷入沉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大自然之神。 不然怎么抓鱼抓鱼抓不到,点火点火都点不着啊? 心里郁闷着,富冈义勇却还是也没有放弃生火,甚至试图用水柱开始对火柴钻木取火。 然而。 “月彦先生!救命啊——” 蓦地,一个女声突然从周围传出,让听觉极好的义勇和鎹鸦同时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鬼舞辻月彦(×)先生您也来了! 月彦就是,嗯,无惨的名字之一_(:з」∠)_,月彦先生对小孩和女性还是很好哒。 感觉小孩子勇或许可以跟月彦先生的女儿玩的很快乐,幼儿园大剧开播!(什么) 感谢在2020-09-23 11:59:10~2020-09-29 23: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oft的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ㄒ暗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多管闲事 人类总会害怕没见过的生物。 独自生活的这几年里,富冈义勇见过太多野生的动物被成年男人斩杀的事情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在野兽被斩杀之前一定会伴随着一个女人大喊救命的声音。 野兽还没有说一句话,就因为女人的叫喊死掉了,甚至连刚出生的幼崽都没有逃过一劫。 富冈义勇不喜欢人类。 除了可怜巴巴的人类幼崽他基本对人类没什么接触,特别是这种行为与恶鬼没什么不同的人类。 所以富冈义勇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平静的眸子继续看着手中钻木取火的木锥。 鎹鸦却明显很不满他的态度。 它那黑不溜秋的脸上露出了谴责的表情,豆豆眼看着富冈眯成了一条缝,鸟喙一张:“嘎!” “有人求救,有人求救嘎!” 富冈义勇没什么反应,脚下踩着木头目不转睛,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都要出现残影,整个人一副“你尽管叫,搭理你一下算我输”的样子。 鎹鸦有见状扑腾起翅膀“嘎嘎”的叫了两声就要啄他,但每次富冈义勇都是淡然的躲开,完全没有把它的攻击当一回事。 鎹鸦气急败坏,这家伙怎么回事,也太看不起鸟了! 怎么了当鬼了不起吗! 竟然连传讯的鸦的话都不听!既然被柱叮嘱了那听我的话就乖乖的啊! 越想越气它头上都冒了烟,哼哧哼哧的飞了起来看向河岸那边就要去告状。 本以为会看到穿着三色羽织的青年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样子的,但是——平静的水面,倒映的月光,跃出的草鱼,空荡的河面,不管是哪里都没有青年的踪迹。 嘎? 人呢? 鎹鸦黑色的眼皮眨了眨,几秒后才发觉不对,扑腾起翅膀就大叫: “嘎!水柱!水柱锖兔——” 叫完后它扇动翅膀就要落下站在富冈的肩膀上去吵他——结果哧溜一下差点踩空。 鎹鸦:? 原来是富冈义勇在它飞起来后突然停下了动作,耳朵动了动后立刻丢下了手上的木锥拔腿就朝呼救的地方跑了去。 自己飞在空中的鎹鸦挣扎的稳住,看着前面双腿仿佛变成螺旋简笔画化的富冈的背影一脸懵。 无动于衷后又突然跳起来…… 这鬼玩呢? - 另一边。 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鸟人抓着一个女子,锖兔低眉抚上刀柄,直接挥斩带起水花砍向它的利爪。 女子随着重力落下惊恐的尖叫,身上的鬼手也因为被刀剑切断而消散。 锖兔跃起接住她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出声询问伤势,确认了对方无事后锖兔才将其送往她的丈夫那里,然后看向天空。 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有着巨大的黑色翅膀和鸟类的面孔的妖怪。 他模样像人一般,身上则穿着稍微有些破烂的和服。 “啧。”那妖怪啐了一口,鸟一样的眼睛盯住了锖兔,“多管闲事。” “鸦天狗吗。”锖兔沉声,手中的刀指向了空中的他,“虽不像神明那般拥有式神,但日轮刀也是可以斩杀邪祟的。” “鬼杀队可不只是杀鬼。” 飞在空中的鸦天狗冷哼,看了一眼旁边被锖兔救下的女子和安慰他的丈夫后转变表情嗤笑了一声。 “所以我说,分不清状况的人类总是喜欢把我们和鬼舞辻无惨那个怂/货混为一谈这一点——” “真是愚蠢!” 嘲讽完后鸦天狗大笑了几声,扇动起了翅膀朝着锖兔直直的冲过去,黑色的羽毛也像飞镖一样射了过来。 锖兔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将人挡在身后,手中的刀将所有的羽毛一律斩回,速度快的仿佛没有踪迹。 石子落入水面只会留下一道道的波纹,水之呼吸也是如此。 水之呼吸一共有十型。 但作为现任水柱锖兔有义务将所有的剑型加以改造。 完全的抵御形剑式,作为新的剑型诞生——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 “怎么可能!” 鸦天狗不敢置信,被切断的所有羽毛在天空中化作黑雨落下,虽然这是锖兔第一次使用这个剑式,但却以外地成功了。 气急败坏的他趁着在空中距离的缩近趁机用完好的利爪朝锖兔的脸挥去,三道血痕瞬间出现在锖兔的额头。 锖兔轻皱眉,反手将日轮刀斩向他。 “额啊——!” 血光直接飞溅——鸦天狗挥斩的另一只利爪也被斩断。 “可恶!” 双臂皆被斩断的鸦天狗咬牙切齿,盯着面前的锖兔眼中都是疯狂,锖兔手中的刀彼时已抵上他的脖颈。 鸦天狗停下动作,不再有反抗,但锖兔刀落之前他却笑了出声。 他盯着锖兔,笑声开始更加肆意,随之放下诅咒。 “虽然我输了,但事实证明愚蠢的人类还是会灭亡。” “老子会在地狱的入口等着你这家伙。” 刀剑挥斩,恶妖的头颅随着刀面便落下。 完全没有在乎过妖怪和鬼言论的锖兔冷漠的收刀,任凭妖怪的尸首如同鬼一样在风中消散。 ——日轮刀因为材料能够吸收阳光的原因,在邪祟的面前就仿佛灼烧,被砍断头颅后同样也会像鬼一样连骨头都不剩。 后面的月彦先生——也就是鬼舞辻无惨,玫红色的眼睛因为鸦天狗的话而冷了几分,片刻后又恢复担心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夫人。 早就化作了孩童方便隐藏的富冈义勇拖着手上的箱子,站在远处看到了消散的妖怪,稚嫩的声音湖蓝色的眼中都是呆滞。 鬼杀队剑士,就是这么杀恶鬼的吗? “嘎!” 鎹鸦出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小义勇回神,鼓了鼓腮后继续拖着手上的箱子上前—— 这边,锖兔收刀后被救的女子便十分感激的在道谢。 女子名为藤原丽,是个优雅温婉的夫人。 与她的丈夫藤原月彦先生一起来郊外是在散步,谁知却遇上了妖怪。 “如果不是剑士你,夫人今晚就命丧妖怪口中了。”丽小姐的丈夫月彦先生诚恳的邀请,临危不乱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请务必前往寒舍休息片刻。” 锖兔浅笑婉拒他的好意,“在下还要赶路,就不前往贵府了。” “可是……” 丽小姐露出了担心的眼神,看向了锖兔额头上被抓到的血痕。 鬼舞辻无惨也面带担忧,“还是来府中请一下医生吧。” 啊…… 锖兔看着眼前颇为真诚的夫妇,眼中挣扎了一下。 作为鬼杀队剑士,杀鬼是一点,安抚人心也是一点。 但现在这种时候,那个伪装义勇的恶鬼…… “剑士。” 蓦地,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了出来,锖兔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回过了头,直接就对上了他那双纯净的眼睛。 小义勇的脸上还带着那副耿直,手里正拖着笨重的箱子。 这鬼怎么……? 他没有逃掉? 后面,鬼舞辻无惨看到他后皱了下眉,玫红色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探究。 第10章 鬼某屑宅 10.鬼舞辻宅 这个鬼没有逃掉这件事,锖兔是感到了惊讶的。 他早就说过了,自己是猎鬼人,是鬼杀队剑士,生来就是要斩杀鬼的,那个家伙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鬼吃人,剑士杀鬼。 原本那鬼被禁锢,在无人看护的时候不可能会乖乖待着,逃走或报复都有可能,甚至暴走也情有可原——但他为什么不那么做? 独处的情况下,吃人的恶鬼真的会像遵守约定一样自己带着禁锢的箱子找过来吗? 那鬼到底有什么目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锖兔眉头微皱,在丽小姐疑声时还是张了张口。 “……是弟弟。” 他答完后抿唇,握紧了小义勇的小手防止对方有什么危险动作,脸上装作无事看着面前的夫妻缓缓露出浅笑。 “是在下的弟弟。” 被拉着手的小小义勇抬头,平静的看着头顶那个笑得温柔的粉发少年,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弟弟? 自己看起来很小吗? “啊啦,原来是弟弟。” 一旁的月彦先生浅笑,玫红色的眼睛在帽子下泛着点点笑意。 之后似是无意般开了口:“弟弟的名字是?” 名字? 锖兔愣了一下,仿佛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问。 不对,不是没想到,问名字是基本礼仪,作为第一次见面的月彦先生,这么问完全没有什么错。 只是自己没想到要怎么答而已。 这只鬼叫什么名字? 锖兔略微出神,一时间前几天在紫藤花屋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我叫富冈义……] “富冈义勇。” 蓦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与大脑中的青年声重合在一起。 锖兔错愕的看向了手中的小男孩——因为缩小所以衣服有点大的拖在地上看上去颇为滑稽,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好似真的幼儿。 小家伙认真的抬着头,湖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问名字的月彦先生,稚嫩的嗓音再次重复。 “我叫富冈义勇。” 小男孩没有刻意伪装,也没有戏耍,甚至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很平常的在诉说着一个名字而已。 就好像,他本来就叫这个名字一样。 * 街区依旧灯火通明,午夜已慢慢降临。 街道上行走着各式各样的人,或夫妻或同事,熙熙攘攘的各不相熟。 矗立在吵闹的街区外的一座宅邸,偏西式的房型日式风格装潢,整个带着些许违和,看起来又和谐至极。 这里是藤原月彦——也就是鬼舞辻无惨的宅邸。 月彦先生和丽小姐为了感谢将锖兔和弟弟义勇邀请回来招待,无法拒绝的前提下他们便留宿在了府中。 熄了灯的房间里—— 小义勇扒拉在箱子口,从小门里稍稍探着头露出了眼睛,缓缓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平静至极,其实只有富冈义勇知道,他的心跳因为保持着警惕比平时快不少倍。 富冈义勇没搞懂,这剑士为什么有床不睡还要这么精神。 要知道从紫藤花屋出来之后,白天黑夜加起来两天剑士都在赶路不带丝毫休息的。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赶路,白天还得背着自己和箱子一起赶。 他都不累的吗? 没记错的话,戏本里说喜施粉黛的人类都体弱,而且还像猫一样多觉。 ——这人头发这么粉,身体一定很弱吧? 鬼杀队都是这么苛待员工的吗,让剑士带着鬼回总部时都不能睡觉的? 富冈义勇觉得这样不行,扁了扁嘴后认真的开了口: “你去睡觉。” “我可以值夜。” 自己很强的。 不管是鬼还是妖怪,绝对不会让其踏进房间半步的。 他们本来就是两人同行,轮班值夜这种事情本来也就该如此。 让一个身体柔弱的人好几天不睡随时保持警惕,这可不是男人做出的事。 有这种想法后小义勇眼神更坚定了几分,整张脸上都带着认真的神色。 然而这显然让锖兔烦躁的心情更甚。 “你搞不懂吗。” 锖兔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握紧了刀柄的手指都微微泛着白,蓝色的日轮刀在他怀里被抱紧。 “这个宅子里的鬼——” 锖兔冷漠而疏离的开口,语气冷的似是冰窖,“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这鬼有完没完? 从见面到现在一直一直的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扮演亲人的游戏早该结束了。 然而扒拉着箱子的小义勇听到话却眨了眨眼睛。 一秒,两秒。 小义勇顿悟,瞬间的明白了锖兔话中的意思。 剑士原来,是在看管我吗。 那就更容易了! 说着他就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落在地上后拍了拍身上的皱褶,迈开小短腿走到了锖兔面前。 他小手抬起就摸向锖兔的腰间,在青年浑身戾气的气压下摸到了一个香包的绳子。 小义勇小眉头皱在一起,满脸拒绝的提着香包绳,但还是递给了锖兔看,“这个。” “是紫藤花吧。” “你把它全部洒在箱子上我就出不来了。” 锖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幼儿,原本的烦躁在眼中不知何时被一丝没人看得懂的复杂取而代之。 * 小义勇揣着手手坐在箱子里,膝盖和胳膊同时碰着箱子壁,窄小的空间里让他稍微有点舒展不开。 自己长的太大了。 怎么就没办法变的像箱子一样呢? 不满的这么想着,小义勇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再缩小一点。 就像自己刚刚要求的一样,在大概说明了怎么撒自己逃不出来后弄之后自己就钻进了木箱。 虽然粉发剑士愣了半天好像不知道怎么撒,自己还手把手的教了一下,但撒紫藤花做牢笼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鬼是怕紫藤花的,虽芬香却是剧毒,撒在箱子周围的话自己是没办法碰箱子的。 这样那剑士就会放下戒心了,不会担心自己跑出去了吧?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心中感叹了两句,小义勇听着耳边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类心跳声眯起了眼睛。 然而没几秒,小义勇又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因为一直在他耳边跳动的心跳声,突然消失掉了。 昏暗的小箱子里,小义勇愣愣的眨着眼睛,眼中出现一起疑惑。 没记错的话,人类只有死亡的时候才会停止心跳。 死了? 那个剑士吗? 人类会悄无声息的就死掉吗? 揣着的手手的他缓缓舒展开,小手试图放在了面前的门上准备推开出去查看。 但碰到门他又想起了撒在箱子周围的紫藤花,小手又收了回去。 箱子静静的躺在地面上,细微的动静出现后又消失,几秒后终于还是开了一个缝。 黑色的脑袋顶着门从缝里悄悄探出来,小巧的鼻子像狗狗一样嗅了嗅确定没有紫藤花味和血腥味后才缓缓浮起。 他试探的开口:“剑士?”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箱子的后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原地,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将他那双玫红色的眼睛映的无比透亮。 鬼舞辻无惨阴着脸,看着地上从箱子里缓缓起来的小孩子脸色瞬间变的凶残,“富冈义勇。” “你带来的那猎鬼人是谁。”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愚蠢的家伙! 鬼舞辻无惨回想起方才那鸦天狗嘲笑自己的话就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剑士,妖类!明明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竟敢说出那般狂妄的话。 可恨! 小义勇看着他的样子还在怀疑锖兔是不是漏了鬼,听到问话就如实回答了:“不是我带他来。” “是他要带我回鬼杀队。” “……” 什么? 鬼舞辻无惨僵住,之后瞳孔逐渐睁大,几秒后大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 “产屋敷!” “没想到你也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将鬼带回鬼杀队,身为鬼杀队的主公竟允许自己的剑士把祸端带回! 无惨眼中带着疯狂,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盛况,他眼中带着狠裂看着小义勇。 “将产屋敷的宅子找到,立刻告诉我。” “只要找到了宅子——” 鬼舞辻无惨说着缓缓抬起手,一副将什么东西递给他的模样。 一直没听懂对方什么意思并保持沉默的小义勇见状下意识的就抬起了手。 一滴。 两滴。 三滴。 四滴。 五滴。 从鬼舞辻无惨的指尖滴出了鲜血,顺着重力落在了小义勇的手心。 “找到后,十二鬼月的位置,随你挑选。” 说完后无惨收回手,好似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还在迁怒于小义勇的事情。 丢下一句“重新进去箱子里就会回到剑士房里”后他便离开了。 空荡的房间,一声不吭的站在地上的小义勇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 血在他的手上滴滴答答的落下地面,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小义勇那双没有高光的眼睛看着半空,整个人一脸懵逼。 低头,看了看手上红红的液体。 然后嫌弃至极的用能力凝出水流洗了手。 顺便还把地面给洗了干净。 什么宅子不宅子的莫名奇妙的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淋了人家一手的血。 这人是有病吗? 真是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1 15:30:18~2020-10-27 11:4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曲某有事要奏 3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竹林 那天晚上,名叫月彦的先生在富冈义勇的手上滴了血,回去后就接近黎明了。 天刚蒙蒙亮,小义勇才回到箱子里没多久,锖兔就敲响了他的箱子。 “如果在藤原夫妇面前离开,你就要在他们眼前在太阳下行走。”锖兔说道,“你想死的话随意。” 听到这些,富冈义勇麻溜的就把毯子收了起来,蹲回箱子里准备好了防震的动作。 虽然自己不怕暴露,但怕死啊。 太阳什么的,他可不敢。 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白天的时候,富冈义勇因为在箱子里所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顶多听听声音感受感受摇晃。 比如外面吆喝,义勇估计粉发剑士到了小镇。 比如有老人道谢,义勇猜测粉发剑士又在送老人过路。 再比如箱子剧烈摇晃,义勇判断粉发剑士在野外又遇上了鬼。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路途中也许是无聊,富冈义勇便在箱子里回忆起了粉发剑士遇到自己至今说过的话。 因为感觉可能还会相处一段时间,所以他打算从对话里想想对方有什么逆鳞不能碰。 毕竟剑士这几天也确实会经常生气。 人类生气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吧。 除了第一次打架外他和剑士基本只剩了对话交流,那么几次生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么一想的话,剑士最后一次生气好像就是在昨晚。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这个宅子里的鬼——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除了你,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吗? 富冈义勇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里白白净净,就算是在黑暗的箱子里富冈义勇也很清楚自己手上没有一点的污渍。 昨晚自己的手确实有被血给染红过。 而那把血滴下来的人就是个鬼。 剑士说宅子里只有自己是鬼,那么那个月彦先生也是鬼这件事,剑士他知道吗? 不过把这件事告诉剑士,他会不会也生气? 富冈义勇纠结起来,但还是决定冒着对方生气的危险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 然而到太阳落山又可以出箱子时,富冈义勇却完全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因为当时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让他的脑中只剩下了要跟锖兔的朋友好好相处这种想法。 * “锖兔。” 对方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白发张扬的如同他的面容一样。 撕裂一样的眸子中映着富冈和锖兔的身影,浑身的伤疤代表着他的战绩。 “带鬼回队里,你不知道违反队规吗!” 他们是在竹林外遇到的,据剑士所说竹林之后不远处就是鬼杀队的总部。 如果不是袒/胸/露/乳的他身上还穿着跟剑士极为相似的队服,富冈还真的认不出来这人也是鬼杀队,甚至还可能以为他们又遇上了鬼。 富冈义勇不禁心想,人类中也有这种存在吗?像鬼一样凶残? 不,也不对。 这人浑身的伤疤,虽然是一副经常拿自己当肉包子给狗喂的模样,面容也极其凶狠。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却温和平缓。 尽管心脏砰砰砰的跳的像鼓一样吵,骨子里却像女子一样温柔。 这就是人类吗? 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 富冈义勇皱了皱眉。 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剑士的血液里除了平缓之外,还散发着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 他是不是很久没洗过澡了? 不过他是鬼杀队,而且好像还知道剑士的名字,所以是剑士的朋友也说不定。 如果是朋友的话,获得好感的办法委婉提醒一下吧? 所以在锖兔回答不死川实弥之前,富冈义勇提前张了口,出声就道: “你会烧水吗?” 烧水很容易的,水只要一开始热就会越来越热,水热了之后里面的东西就会变得很活跃,洗澡会更容易的多。 这个白发的男人,应该懂自己什么意思吧? 而旁边,准备回答不死川实弥话的锖兔因为富冈义勇的话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他眼睛抬起看向了旁边的他。 烧水? 是自己理解不了鬼的脑回路吗? 显然不死川实弥也与他一样愣了一下。 “哈?” 他手上的刀因为动作而划动了一下,脖子就在他刀下的富冈悻悻后退才没被划到。 注意到前面和旁边两个剑士都在看着自己,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们都没听懂。 于是他语气平平的就解释了一下。 “自己学会烧水后,洗澡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就算血液里有奇怪的味道……” 没说完他同情的看了一眼不死川实弥。 突然被鬼投出这样的表情就算是不死川实弥也懂了什么意思。 “哈?????” 与生俱来就是稀血的不死川实弥暴跳起来。 “你这混蛋!!!” “你的血里才有奇怪的味道!老子可是稀血!!” 唔? 富冈义勇困惑。 他看向锖兔,“他是稀血吗?” 锖兔沉默的点了点头:“不死川是传说中稀血中的稀血。” 所以,洗澡什么的…… 锖兔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满脸都带着真诚,确确实实是在建议不死川去洗澡的富冈义勇。 果然鬼的想法与人就是不一样吗。 “哦。”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 “那可能就是我比较挑食。” 他确实能嗅的到这位不死川先生的血液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反正不好闻就是了。 不死川实弥咬碎了一口银牙,“挑食个鬼啊混蛋!我可是——” “我挑不了。”富冈义勇打断了他,好像在看傻子:“你不知道吗,我是鬼。” “鬼是不吃鬼的,‘挑食个鬼’我完全做不到啊。” 自相残杀自己吃自己人,太可怕了吧。 这家伙!! 不死川实弥青筋暴起,握着手上的刀都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这家伙!在戏弄我吗!!! “你——” “嘎!风柱不死川!” 突然,一个聒噪的声音在浮空中响起。 不知何时已经从总部回来的不死川的鎹鸦盘旋在他们的头顶。 “嘎!带领水柱锖兔与同行之鬼!一并回到府中嘎!带领鬼与水柱回归!立即回归嘎!” 富冈义勇抬头看向了鎹鸦,而话还没说出的不死川实弥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随后也确实收回了刀。 * 夜晚,依旧是竹林。 锖兔因为需要将碎裂的刀交给锻刀人,事先离开了这里。 富冈义勇跟在把自己带到府中的人后面,脸上带着一丝的不解。 原来,传说中的,人类都很小肚鸡肠是真的。 来到鬼杀队总部,然后去见他们的老大,这是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叫锖兔的剑士早就跟自己说过了。 但是刚刚不是说是那个白发的男人带路吗? 怎么半路换了人? ——因为不死川实弥极其拒绝,所以被派来替班的蝴蝶忍走在前面提着自己的衣角走着,温柔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的温度。 虽然对方是由柱带回来的鬼,但不代表她就会对其温柔以待。 “富冈先生。”快接近宅邸的时候,一直背对着富冈义勇的蝴蝶忍开了口。 “没想到富冈先生作为鬼,竟然连柱里性格排名最后的不死川先生都拿您没办法呢。” “而且富冈先生您还轻易的就让柱——也就是锖兔先生将你带回。” “是有什么诀窍吗?”蝴蝶忍转过了头弯了弯嘴角。 “我蝶屋的孩子,和刀下的鬼都很想知道呢。” 突然的问题让富冈义勇疑惑了,她在说什么? 有什么诀窍? 富冈义勇眼底困惑,这个叫蝴蝶忍的女孩子,看样子的话也是剑士的朋友吗? 那蝴蝶也是想要跟自己做朋友吗? 这么想着他暂且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努力思考了一下她口中所谓的诀窍。 剑士说要把自己带回鬼杀队时,自己有用了什么诀窍吗? 想了半天,富冈义勇才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开口。 “……我力气很大,算吗?” “上次晚上压在我身上,我完全没有喘不过气。” “……?” 原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信息的蝴蝶忍脸上的笑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笑得仿佛背后开起了能将鬼毒死的紫藤花,手上的刀也隐隐的想要出鞘。 蝴蝶忍:“富冈先生。” “这种污言秽语,还是请你不要乱开玩笑了。” 富冈:? “我没有。” 富冈义勇回答道,抬脚也准备跟着蝴蝶忍一起踏进宅邸的门,一边走还一边说着: “剑士上一次确实压在了我——” “啪!” 突然的一声,自己踏进门槛之前,问本原本开的好好的门,猛地关了起来,差点撞到自己的鼻子。 富冈义勇看着距离自己的脸只有一个指尖那么远的门懵了懵。 怎么回事? 门坏掉了吗? 狠狠的关紧了门的蝴蝶忍闭着眼睛终于脑门上出现了一丝青筋。 等待着小忍把人接回来的甘露寺蜜璃看到蝴蝶忍的样子眨了眨眼,走上前用手戳了戳蝴蝶忍的袖子。 “小忍?” 蝴蝶忍口中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又一次的保持住了微笑。 “嗯?有什么事吗?” 甘露寺蜜璃缩了缩脖子,“小忍去带来的鬼先生……?” “没有哦。”蝴蝶忍笑得更加灿烂。 “我们的宅子,可没有什么鬼先生呢。” 除了一条恶心的人渣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第12章 虐杀手鬼 另一边,锖兔回到了宅子里去见了负责自己的锻刀人。 太阳刚落下山的夜晚还没有那么黑,早就普及了灯的鬼杀队里自然给柱安排的宅子也是最好的设备,水柱的宅子里亮着点点灯光。 然而—— “怎么会这样!” 戴着奇怪能面的锻刀人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站着,盯着桌上的“日轮刀”。 但与其说是日轮刀,倒不如说是废铁。 因为桌上堆在那里的,除了一个完整的刀锷和刀柄以外,已经完全看不出刀的形状了。 锻刀人惊呼完后,伸出手对那堆废铁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而且好像要抱住它们,之后朝着对面的锖兔露出了幽怨的眼神: “水柱大人……” “就算您是水柱,但把刀断成这个样子,我也是会生气的。” 与他一起坐在榻榻米上的锖兔额头上还带着昨晚的伤,银色的眼中带着歉意: “抱歉,实在是麻烦您了。” “……” 本来还准备说什么的锻刀人因为他的道歉后噎了一下,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啊啊——,真是的。 这孩子的脾气好说话的简直不像话。 这还要人怎么生气啊! 锻刀人:“一个月后,我会把刀完完整整的送回来的。” 说着就双手出现残影一样快把桌上的日轮刀碎片拾掇了起来,嘴上嘟囔着赶紧走,要回去把刀修好的话提着包袱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 锖兔却出声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锻刀人疑惑转过去,刚好看到了锖兔手中了另一把日轮刀。 他眨了眨眼睛,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啊,差点忘了。” 自己负责的这位年轻的水柱,可是有两把日轮刀的。 其中一把虽然正常使用没问题但因为是从培育师那里的而且并不是自己适合的类型,所以几乎每个月都要做修护。 听说,好像是水柱大人曾经参加最终选拔时,好友死于了异能鬼的手下。 这第二把日轮刀是好友唯二的遗物,才留了下来的。 不过可别因此觉得水柱是个将情感寄托于物中的温情性情中人。 因为但凡加入鬼杀队时间久一点的,应该都知道—— 当时,藤袭山上,本已经通过了选拔的锖兔明明应该到紫藤花广场那边的,却是转头重新回到了山上,又用了三天时间血洗了山上所有的鬼。 听说杀害锖兔好友的罪魁祸首——那个异能鬼。 当时的它被锖兔迅速砍断了所有的手,威胁和求饶都没管用,将仇报复到了至极后才被斩首的。 这在当时也是很可怕的传闻之一了。 没记错的话,之后第二年,因为斩杀鬼的数量超过规定的五十个,锖兔就直接成为了水柱。 鬼杀队甚至有一段时间里“最不能惹的人”排名第一的人就是水柱,其次才是风柱的。 果然,真不愧是实力能当上柱的人啊。 感慨了一声后,锻刀人想起刚刚自己对其的抱怨就抖了抖身子,站直后非常认真的拿过了锖兔手里的刀:“交给我吧!” 之后拿着刀赶紧就离开了。 目送了锻刀人离开后,锖兔换下了身上已经脏了的队服,重新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看着镜子中额头裹着绷带的自己,锖兔脸上渐渐恢复平静。 他知道锻刀人在想什么。 关于当时自己失去意识时把手鬼虐待到了极致才斩首这件事,他在清醒后也完全没有后悔过。 重要的人被虐杀,他并不觉得自己当时失控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甚至如果是重新来过,就算自己当时有意识也会再次这么做。 不…… 如果重新来过,他绝对不会,让义勇挡在自己的前面。 他绝对——会在一切都没有发生时将所有的鬼通通斩杀! 但是—— 就算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又有什么用。 锖兔淡漠的伸手将绷带取下,再次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被鸦天狗抓伤的三道伤疤在额头上还没什么好转,仿佛还能看到点点血迹。 这样的伤口,如果是鬼的话,立刻就能好起来的吧? 就算当时被手鬼虐杀的是那个家伙…… [我是富冈义勇。] “呵。” 忽然,锖兔自嘲的笑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 那家伙,怎么可能是义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8 20:55:37~2020-11-04 20:4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ㄒ暗 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不是人类 富冈义勇在箱子里待着的时候,其实有想过剑士是不是想用另一种方法让自己死——因为箱子里真的很闷。 因此,他有时候甚至会悄悄打开门露出头。 就算是冒着随时可能会被太阳照到的危险。 然而事实证明,剑士并没有打算把他闷死。 而是打算把他带回家里,然后让所有亲戚朋友认识一下,再叫叫人什么的,然后群殴死。 “……” 人类真的很可怕。 看着面前一个两个的—— 不是凶神恶煞 就是明明满脸微笑心跳声却凶神恶煞, 再不然就是表面很兴奋心跳声也兴奋可就是浑身散发着杀气的人——富冈求助的看了一眼离得最远的粉发剑士。 那小眼神仿佛委屈的在问:大家都是怎么了? 然而锖兔完全没有给他任何眼神,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哈哈哈!不行哦!” 炼狱杏寿郎明显情绪比较高涨,“包庇鬼不管怎么说都是回到队规的!不能原谅!” 不死川实弥依旧摆着一张臭脸,抱着手上的日轮刀冷哼,伊黑小芭内则是嗤笑了一声:“把鬼带回来,锖兔那家伙也该受一样的惩罚。” “诶诶诶?锖兔先生也要受罚吗?” “那可不行!我华丽的否定!队员可没有受罚的必要!” “啊,好可怜……南无阿弥陀佛。” “不是哦。” 蝴蝶忍打断了其他柱的话,“没记错的话,将鬼带回来这件事是主公亲口/交代的哦。” “锖兔先生,可是不会受罚的。” 炼狱杏寿郎哈哈大笑:“亲口/交代!真好呢!” 至于剩下的时透无一郎,正望着天上的月亮淡淡出神。 ——以上,就是产屋敷宅邸中所有听说有鬼进了府中后赶回了宅邸中的柱们。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 所以,他什么时候能走? 他无辜的想要开口,但话还没说出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义勇……是吗?”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人噤了声,同时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下一秒—— “主公大人!” 所有人一齐发声。 富冈义勇转过了头,只见一个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气息的人被两个小女孩掺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的“声音”,好像天生就为了温暖而生一样。 尽管没有见过阳光,他还是想说宛如清晨的暖阳,又像空中的浮云。 轻飘飘的让大脑悬浮在了空中。 富冈义勇愣了神。 也是在这愣神之时,他被人拽了下来。 “是主公。” 声音在旁边响起。 锖兔语气平静,行为却与语气完全不同,大力地压着富冈的胳膊迫使他行了礼。 鬼杀队剑士对产屋敷耀哉是非常尊敬的,这从不死川实弥和大家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 产屋敷耀哉,鬼杀队现任主公,最强大的男人。 他能够不动一兵一卒,让暴虐至极的人甘愿俯首称臣。 产屋敷耀哉浅笑:“晚上好,我可爱的孩子(剑士)们,今晚没什么风,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吧。” “在未举行柱合会议的时间聚集了这么多的柱,我觉得很高兴呢。” “主……主公大身体健康,这是再好不过了!祝愿主公大人您的身体更加康健!” 甘露寺蜜璃快速的接下了话,说完后还激动的红了耳朵。 太好了!说出来了! 产屋敷耀哉又笑了笑,“谢谢你,蜜璃。” 之后他无神的眼睛看向了义勇的方向。 “这位鬼先生,叫义勇是吗。” 富冈义勇看了一眼旁边的锖兔,发现对方眼中带着同意后朝着产屋敷点了点头:“我是富冈义勇。” 说完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的眼睛——” 但还没说出来就吃痛的闭了嘴。 因为抓着他肩膀的那只手,突然的用起了力。 富冈义勇不解的看向抓着自己的锖兔,委屈巴巴的不懂对方怎么了。 就算我是鬼,那也很痛啊。 “没关系。” 产屋敷耀哉温柔的开口,“如你所见,我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不过这样我也能看到,义勇虽然作为鬼,从生来的五年至今都没有吃过人类吧。” 什么? 锖兔愣了一下,其他的柱脸色也有一秒的微顿。 这鬼,没有吃过人? 甚至有五年之久? 五年…… 锖兔神色变得复杂了几分。 而富冈义勇,听到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亮了一下声音都明显激动了起来。 “你好强。” 第一次,有人类在跟他讲话之前肯定了他不吃人。 那是信任的感觉。 就算是在剑士身上,也是没有过的。 “不,这并不是我的判断。”主公浅笑着摇了摇头。 “是一位好心年轻的神明,他告诉我的。” “可是,主公大人。” 早就不满他的不死川实弥沉闷的声音传来,“就算是这样,这家伙也是鬼舞辻的走狗。” “您又为何让锖兔把隐患带到府里。” 鬼舞辻? 富冈义勇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产屋敷耀哉:“这也是我要说的。” 他重新看向了富冈义勇, “义勇,你昨晚应该遇到了,主动将血液传给了你的鬼吗。” 主动把血液分享给其他的鬼……?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柱都震惊的看向了他。 “鬼舞辻无惨?!” 甘露寺蜜璃没忍住惊呼出声。 甚至是锖兔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鬼昨晚……遇上了鬼舞辻无惨?!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随后点点头,“他在我手上滴了血。” “就是月彦先生。”这句话他是说给剑士的。 下一刻,锖兔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神情十分着急,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月彦先生是鬼?! 是鬼舞辻无惨?! 富冈义勇缩了缩脖子,确认的点了点头。 锖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鬼舞辻!鬼舞辻无惨! 创造了所有的鬼,真正害死义勇的凶手——! “你这家伙!为——” “锖兔。”产屋敷耀哉缓缓出声,食指放在了唇边。 “鬼舞辻那般狡猾的存在扮作人类生存,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产屋敷耀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的孩子。” “……” 锖兔抿唇,紧皱着眉头,站在庭院,银色的眸子中带着恨意,握紧了拳低声应了下来。 * 那晚之后,富冈义勇被留了下来。 锖兔因为情绪不稳定以及日轮刀在修复,被主公下令留在府里休息,同时负责富冈义勇在宅邸中的生活。 虽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第二天锖兔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于是,也不知道富冈是不是感觉自己有了理所当然跟着理由,后面就出现了—— 食堂—— “剑士?” “嗯。” 树林—— “剑士!” “……” 厕所—— “剑士——” “滚。” 这样的场景。 明明富冈义勇连自己住在哪都经常找不到,却能每次每次的在宅子里遇上锖兔。 也是很魔幻了。 而某天,富冈义勇又迷了路。 这天的他,并没有在所在的地方遇上锖兔。 甘露寺蜜璃抱着手上的萩饼准备去找刚刚任务回来的伊黑小芭内,就看到了一脸茫然的正站在伊黑的门口的他。 于是在抱着富冈义勇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疑惑,甘露寺蜜璃拿起萩饼朝着义勇走了去—— 然而,甘露寺不知道的是。 早就派镝丸在窗口偷看着的伊黑小芭内,在看到了甘露寺拿着萩饼走向了富冈义勇后,捏爆了手上的茶杯。 伊黑小芭内那双异瞳仿佛着了火,从窗口处死死的盯住了呆呆的接下了萩饼的富冈义勇。 很好,迷路迷到了这里是吗。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异能鬼还是吃不吃人,闯入了这里竟然还接下了我的萩饼—— 这混蛋—— 他完了! 第14章 他的朋友 14.蛇柱恋柱 “谢谢。” 富冈义勇手中拿着小小的萩饼,看着眼前的甘露寺蜜璃非常认真的道谢。 他穿着黑色的兜帽,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都是黑到完全不透光的布料。 这让他即使是白天也能堪堪行走在太阳下。 从富冈义勇就在队里的第二天起,甘露寺蜜璃就见过这些东西了。 是哪位柱送的吗? 甘露寺蜜璃歪头这么想到,她能猜到的只有好心的小忍会这么做。 啊,可是小忍好像很讨厌富冈先生。 是锖兔先生也不一定。 但是锖兔先生最近应该很不开心吧,嘛嘛。 抛开脑子里的想法,甘露寺指了指自己:“我是。” “甘·露·寺·蜜·璃。” 她嘴巴一开一合缓慢的说着自己的名字,生怕他看不懂一样。 “……” 富冈义勇默默的看了看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介绍自己的甘露寺,不禁开口:“我会说话,也听得懂。” “你不用这样。” 而且,听起来简直像是有口吃一样=_= 虽然心里是这么吐槽的,但富冈义勇还是很认真的在看着她,没有透露想法的痕迹。 甘露寺蜜璃眨了眨眼睛,草绿色的眸子静静的与他对视。 下一秒,直接捂住了脸。 “对、对不起!” 糟糕! 独、独自一人不需要别人帮忙什么的。 好帅! 富冈义勇迷惑,不解甘露寺蜜璃突然不理人是在干嘛。 结果却是对方直接蒸发了一样头顶冒起了烟。 富冈义勇歪歪头。 奇怪的人类。 跟剑士完全不一样。 抿了抿唇,富冈试图打断甘露寺,“那个。” “什么……蜜璃,你知道怎么找到剑士吗。” 人生地不熟的,他还是想跟在剑士那里。 不知道这个要求会不会被同意。 诶? 甘露寺蜜璃却顿了一下,表情呆呆的抬起了头,头上好像有什么看不到的小花花飘啊飘的。 直、直接叫名字吗……? “对……” “对不起!!我不知道!!!” 猛地鞠躬吼完,甘露寺蜜璃把手上剩余的其他装萩饼的篮子丢在了他身上,转身直接狂奔了出去。 只是记不住它名字的富冈看着手上的篮子:? 他觉得这几天的疑惑可能快要是几年前的总合了。 她在搞什么啊? 感到了郁闷的他把手上的萩饼整个塞进了嘴里,然后把篮子从怀里拿了出来。 篮子是很大的半截竹子做的,很像是传说中辉夜姬公主的坐骑,里面放了两种颜色的小巧的萩饼。 红色和白色,看样子是红豆皮包糯米馅和糯米皮包红豆馅的口味。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其他的。 红豆包鲑鱼……之类的。 “好吃吗?” 突然,一个带着隐忍的声音神不知鬼不觉的穿了出来。 咽下口中东西的富冈抬头,直接就对上了一双黄绿色异眸。 黑发,口罩,条纹,队服。 是朋友。 于是富冈直接点了点头。 然后分享一样的把篮子抬了起来。 “你要吃吗?” 伊黑小芭内阴着脸,手上拿着已经出鞘了的日轮刀,异瞳中仿佛出了火。 “你这混蛋,是在炫耀吗。” “?”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 炫耀,什么? “我·可·没·甘·露·寺·那·么·天·真·会·相·信·你·这·种·家·伙!” “受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4 23:55:31~2020-11-07 10:1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森森池池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森森池池 2个;北、一杯柠檬水、君君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oya 6个;一杯柠檬水、一只鸽子、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是天使是恶魔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总是插手 15.朋友 “可恶,不许逃,你这渣滓。” “再也不许去和甘露寺套近乎!” “萩饼还给我!” 锖兔来到伊黑宅子里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伊黑小芭内的这些带着怒意的声音。 远看的话,还能看到两个黑发的身影穿梭在房子之间。 前者提着篮子穿着兜帽披风呆呆的跑着,时不时还缩小变成小孩躲攻击,并小心的不碰倒装饰品。 后者则提着日轮刀,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锖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被甘露寺叫过来的,从炼狱先生那里请教剑术回来后就遇上了甘露寺。 她似乎刚从伊黑那里回来,满脸通红的往回狂奔。 早就习以为常的锖兔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结果甘露寺却猛地刹了车,一溜烟又回到了原地,眼中闪着光: “锖兔先生!找到你了!” 嗯? 锖兔停步。 “有什么事吗。” 甘露寺戳了戳脸颊:“那个……” “刚刚富冈先生好像在找你哦?” 好像是这样,吧。 大概。 可恶!刚刚离开的太快差点忘记了! 锖兔皱了皱眉:“你们遇上了吗?” 甘露寺蜜璃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在伊黑先生的房子前哦!” 说完后甘露寺蜜璃又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脸颊,“富冈先生怪怪的,明明是第一次说话但却直接叫了名字呢。” “因为在意伊黑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所以就感觉到咕地一下,噗地一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耳朵也嗖地一下涌了上来——所以!” 甘露寺蜜璃越说越激动,戛然而止后又猛地鞠躬。 “对不起!说了奇怪的话!!” 之后,由于对方并没有说清楚怎么回事,锖兔在得知富冈义勇是去了伊黑那里后就抓紧时间赶了过去。 毕竟那鬼真的很不会说话。 估计,他们会打起来。 但看到目前的状况之后,他大概理解了甘露寺口中说的“咕地一下,噗地一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耳朵也嗖地一下!!”是什么意思了。 甘露寺…… 是强者啊。 这么感叹一声,锖兔开口:“伊黑。” 他一开口,前面缩成了的小孩子的义勇眼前一亮,之后像个小仓鼠一样麻溜的就跑了过来。 小义勇小手扒拉住锖兔的羽织,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带着一丝委屈。 “剑士。” 伊黑小芭内手上握着日轮刀,看到锖兔赶来脸色更差,停下了动作靠近。 “锖兔。” “你怎么,总是在插手这只鬼的事。” “别忘了,我们可是柱。” 锖兔沉默的看着他,然后朝着后面的小孩子伸了手。 “给我。” 小义勇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了。 “诺。” 他糯糯的开口,把手中的篮子递给了他,之后小声的说:“我本来就是要给他的。” 是他不要,还反过来打我。 小义勇撇了撇嘴,没把这句话说出去。 锖兔没有理他。 锖兔把手上的篮子递给了伊黑小芭内,并说道:“甘露寺好像还在做蜂蜜蛋糕要给你。” 伊黑小芭内顿了一下,随后反驳: “白痴,就算你这么说——” “她说,因为萩饼没送给你,要重新给你做你喜欢的。” “甘露寺应该不知道你会很期待吧。” “……” 伊黑小芭内噤了声,愤恨的看了锖兔一眼。 “带他走!” 锖兔轻笑了一声,收回了看着伊黑小芭内佯装还在生气的眼神,视线再次瞥到了身后的小孩子义勇身上。 下一秒,收回笑容,一脸冷漠。 锖兔冷漠的看着他,语气中完全没有感情:“刚刚为什么不回击。” “你不是很强吗。” 伊黑对鬼的怨恨是至极的,所以伊黑刚刚根本没有放水。 这鬼拥有伸缩身体的能力,所以才能够躲过伊黑的刀与剑击。 如果刚刚没有躲过,现在这鬼已经是一具尸体——不,化为灰烬了。 这家伙,他是白痴吗。 而早已习惯了剑士翻脸比翻书快的小义勇眨了眨眼睛,实诚的道:“我没有攻击过人类。” 就算对方是鬼杀队,他也没有攻击过。 “而且,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因为是你的朋友,所以也是我的朋友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7 10:10:08~2020-11-07 17:3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那座山上 16.藤袭山上 锖兔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小义勇的话好转多少,或者说是更糟了。 但倒也没有把小义勇扒拉着他的手甩开。 垂眼,转身,锖兔冷漠地把身上的羽织直接丢给了小义勇。 “不想死的话,给我穿上。” 小义勇乖乖的“哦”了一声。 锖兔走在前面,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小义勇过来,小义勇则是看了看到脚踝还拖拉但地上的羽织,小小地苦恼了一下。 之后只好提起了衣摆,提小裙子一样的羽织,迈着小碎步追上锖兔。 一大一小两个人(鬼)一前一后,脚步紧跟的出了伊宅邸。 小义勇在后面偷偷看着锖兔。 变小后的视角跟长大时不太一样,仰视的感觉让小义勇觉得对方突然高大了不少,肩与胸膛也变的宽大,这让他从身形上感觉到了一丝可靠。 感觉很不一样。 从有意识到现在,大概过了五年。 因为不用吃人不用睡觉,只要有水就能活下来,所以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活的生物。 那没有必要啊。 明明喝水就能活了,他干嘛还要去跟别人争抢或者打交道?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所以他就一直待在醒来的山上,没有接近过任何一个生物,只要有人来他就藏起来,没有给任何人看到过。 得知自己不能碰紫藤花,也是在那山上。 因为那座山到处都是紫藤花,没办法靠近。 直到后来遇上了当地的土地神,那个叫御影的人。 他说:“外面的世界会更适合你。” 那时义勇并不理解为什么要到外面去,他绝对在这里很安逸,但御影坚持,并称这不是安逸,而是孤独。 “你在等什么人?” 当时,御影是这么问的。 义勇卡了壳,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憋屈的抿了唇,对方却笑了。 之后通过御影的帮助,他出了那座紫藤花的牢笼,才得知自己是一种被称作“鬼”的生物。 虽然,他现在仍旧觉得御影当时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得不肯定外面的确很有趣。 而且还交到了很多朋友=v= 只要一想起这些天在鬼杀队遇上的人,义勇就非常感激面前的剑士。 如果不是剑士,他也交不到那么多朋友! 下次遇到御影一定要带他见见。 这么想着,小义勇的眼神更灼热了几分,看着锖兔的背影就好像在看再生父母一样。 ——恐怖如斯。 锖兔忽地停住了脚步。 小义勇也麻溜停下,看到对方目视前方,他也看了过去。 是蝴蝶忍,和一个穿着与她相似的女孩在训练剑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香奈乎。 “哦呀,是锖兔先生?” 蝴蝶忍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 她扬起笑容,但却依旧没什么真实感,收起手上的木刀打招呼。 “锖兔先生,从伊黑先生那里回来还真是少见呢,是要回去吗?” “这位是……?” 蝴蝶忍的视线放在了锖兔后面露出了一点点衣角,手却不自觉攀上了身上的木刀。 穿着锖兔先生的衣服呢…… 小义勇探头,刚好对上蝴蝶忍的视线。 “唔,下午好?” 啪。 那一刻,富冈义勇仿佛听到了有一种叫理智的线断掉的声音。 蝴蝶忍的笑意裂开,手上本来已经收回的木刀又重新拿了起来。 她看向面前这个长相与那人渣恶鬼一模一样,模样却只有三四岁,还穿着与锖兔先生衣服类似的小裙子,还在挡阳光明显是鬼的生物,脑子里又浮现了当时第一次见面的记忆。 [剑士上次确实压在了我的——] “锖兔先生——”蝴蝶忍的刀尖从地上缓缓指住了锖兔,头爆青筋,笑容中渐渐出现了一丝冷意: “可以告诉我,才遇上富冈先生短短一周的你,是怎么这么快跟一个鬼拥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的吗?” 她真的,很!好!奇!呢! * “真是不好意思。” 富冈的屋子里,蝴蝶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充满了标准的嘴角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真是没想到,富冈先生您还会变作小小的女孩子呢。” “我没……” 富冈义勇又一次出声要纠正对方的错误,但蝴蝶忍明显不打算听他的解释。 对方依旧笑得温柔,但富冈看着她总感觉背后恶寒。 蝴蝶忍:“那么,下次再变作女孩子请务必找我哦,蝶屋可是会很欢迎富冈先生的。” 一听到欢迎,富冈义勇原本幽怨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 “好。” 蝴蝶忍笑意更浓了些,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 等蝴蝶忍离开后,富冈义勇才松了口气,在脑中“人类很难相处”的标签上又加了一条“脑回路新奇”。 就在刚刚,身为柱的蝴蝶忍竟然以为剑士和自己会有一个好几岁的女儿。 真的很可怕。 两个男性,怎么可能呢? 他坐在榻榻米前撑起了下巴,想起今天下午蝴蝶说完那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震惊的锖兔。 剑士明明也很惊讶,而且还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己。 不过蝴蝶为什么觉得,剑士会和我有孩子呢? 疑惑满满困惑满满,富冈义勇觉得现在不管什么惑都表达不了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真是奇怪又糟糕的一天。 吐出一口气后富冈义勇习惯的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因为是夜晚,所以他已经不需要再穿着遮阳的兜帽披风了。 但脱下来后,富冈义勇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直穿着的披风兜帽外其实还有一件。 三色的龟甲花纹与鸢色拼接,偏旧的布料与崭新的黑色披风明显能感觉得出来用料较差年代久远。 是剑士的衣服。 富冈义勇懊恼:“啊……” 因为衣服很合身,完全忘记了。 刚刚剑士震惊完后好像很生气,衣服也没有说拿回去就生气的走了。 要去还给他吗? 一时间,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脑中好像浮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在说“去”一个在说“明天去”。 明天去的话,太阳出来多少会有危险的。 还是晚上比较好。 富冈义勇赞同的点点头,之后脑海的两个小人也消失掉,三两下拿起羽织他就出了房门。 然而外面月明星稀,有什么雾气出现模糊了富冈义勇的视线,一个什么人影好像在自己的眼前晃了过去。 皱了下眉,富冈义勇习惯性的把脑袋上的面具拉下,抬步走进雾气之中。 然而—— “嘭!” 前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撞石头的闷响,随之的还有一个少年近乎崩溃的喊声。 “啊!!完全不行!我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了!小师弟! 凌晨还会更(大概),凌晨不更就是明天早上。 感谢在2020-11-07 17:39:53~2020-11-10 20:5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及为龙 5个;e2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南百晓生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神明神器 17.神明夜斗 富冈义勇在雾中发出了一声疑惑。 大晚上的,人类都在睡觉,是谁这么奇怪的在大吼大叫? 还撞石头,应该很疼吧。 声音听起来头骨都要碎了。 他是人类吗? 而且,自己住的地方附近,有可以发出这种声音的石头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富冈义勇把手上的羽织在身上穿好,面具戴稳,身边渐渐凝出了几支水柱。 如果是人类的话那还没关系,人类很好心是不会攻过来的,而且在这里出现的很有可能就是鬼杀队队员。 但如果是鬼就不行了。 鬼可是很凶很不讲理的。 出现在鬼杀队总部,不知道是不是会袭击,周围都是雾总感觉很有可能随时会冒出来什么恶灵。 恶灵可是没有什么声音的。 就算是自己,也是不能第一时间听到动静的。 富冈义勇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然后他发现,这里不止有雾,还暗的出奇,月光从雾中虽然能穿透但还是没办法把前面的路照亮,有一种朦胧的像幻境一样的感觉。 “嘭!” 接着又一声撞击声传来。 “加油啊,我一定要加油!!!!” 与此同时还有像这样明明很崩溃却不甘心的发泄声不停的传来。 富冈义勇终于忍不住,轻皱起眉头站住了脚对其吐槽:“喂。” “你也太吵了吧。”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瞬间。 所有白色的雾气就像被太阳给蒸发了一样瞬间消失,眼前的景物只一瞬而且全部显出了原型。 就好像他的声音就像是打破了这屏障的钥匙一样。 被他吐槽的少年——正崩溃的扒着石头的灶门炭治郎被愣住了,口中所有的呐喊全部噎在了喉咙,空气一瞬间变得寂静。 灶门炭治郎猛抬起头,还带着一丝绝望的赤色瞳孔之中映出了正不耐烦的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黑发青年。 这个味道…… 是鬼?! * “铮——” 刀刀与水刀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黑发青年手中的水刀被击打后瞬间失去形状,在空中变作一团水花落下。 红发的少年快要砍到对方的手一顿。 紧接着,富冈义勇手中下一秒便又重新凝型出现一把水刀,径直朝炭治郎斩去。 被压制的灶门炭治郎后退两步。 随后急促的呼吸着举着手上的刀指住了富冈义勇,却没有要攻击的动作。 富冈义勇的身旁凝出水花,手中握着的水刀瞬间翻转攻去。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水刃从少年的赫发上掠过,发丝顺着刀面直接落在地上,灶门炭治郎堪堪躲过了攻击却睁大了眼睛,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而对面,富冈义勇握着水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白痕。 “你到底在做什么?” 富冈义勇的声音略带低沉,对对方不满的样子比当初与锖兔对战时更甚。 这家伙明明刚刚已经斩断了水刀,为什么不攻过来? 不知道为何,富冈义勇越看面前的少年越觉得气愤,总觉得对方不该如此。 至少不应该如此软弱与退缩。 这时,灶门炭治郎重新握紧手上的刀柄,从地上站了起来,担忧的开口: “可是,您手中的刀只是水而已,我拿的是真刀。” “您会受伤的。” 什么? 富冈义勇握紧了手上微凉的刀柄,祛灾狐面下面色不太好:“你竟然还在担心我会受伤吗?” “我可是你口中的鬼。” 灶门炭治郎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 他坚定不移地看向了富冈义勇。 “您的味道虽然与鬼相似度很高,但更多的是水的味道,判断起来的话与鬼还是很不同的。” “虽然您一直在攻击我,却完全没有让我受伤,攻击中也完全没有敌意的味道。” 灶门炭治郎的视线重新移向富冈义勇身上的羽织,“而且,救了我和妹妹弥豆子的锖兔先生,也是穿着这件衣服。” 炭治郎的眼中再次流露出感激的情绪。 “一定是因为,我有说‘神啊,求求您帮帮我’这种话,您才出现的吧。” “先生,您一定,是个受大家欢迎的好人!” 十几岁的少年嗓音里带着生来就有的温柔,生来为长男,炭治郎很容易的摸透了对面的富冈义勇为什么散发出不满的味道。 灵敏的嗅觉更是帮助炭治郎的话直接一击命中富冈义勇。 「受大家欢迎的好人」这个称呼仿佛魔咒一样被攻击在了富冈义勇的脑中,“哐哐哐”的几声让他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 “……” 富冈义勇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水刀都感觉有些不稳。 这小鬼,原来是个强者! 憋了半天,他才从灶门炭治郎滔滔不绝的口中回复了一句话。 “我不是锖兔。” 之后他又沉默了一下。 “你的呼吸错了,呼吸应该是肺不是嘴。” 呼吸? 灶门炭治郎愣了一下,往日鳞泷先生教授的呼吸从脑海中浮现,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请您不吝赐教!” * 富冈义勇其实并不会什么全集中的呼吸法。 关于水之呼吸,他也只是见锖兔用过两次而已。 所以对于灶门炭治郎积极的把一些术语性的东西问出时,他只是歪了歪脑袋然后一脸懵。 并说道:“呼吸就是呼吸,你把鼻子换成肺就行,不就跟说话一样吗。” 引得喝水的灶门炭治郎直接被呛到,甚至露出了一副诡异的表情。 没办法,富冈义勇只好又向他展示了一遍壹之型水面斩击——他唯一会的剑技。 还是第一次见到剑士时,他偷偷从远处学到的。 灶门炭治郎看的很认真,富冈义勇也慢慢的听到他的肺部开始有了动静。 灶门炭治郎是个很有天赋的少年。 这一点,仅仅接触了半天不到的富冈义勇不可置否。 听他说他是生在一个世代买炭的六子之家里,因为鬼的袭击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家人,唯一幸存的妹妹祢豆子也变成了鬼。 当时救了他并推荐来这座山的,刚巧就是锖兔。 这让富冈义勇看着天空出了神。 大半夜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巨大的石头上。 蓝色眼睛红色眼尾的祛灾狐面被他拉在了头上,湖蓝色的眼睛渐渐望着月空,手上是炭治郎刚刚给的饭团。 原来他不是第一个被剑士留下来的鬼啊。 总觉得有点不开心呢。 话说起来,一开始自己是要去做什么来着? 忽地,旁边传来了一个笑声。 富冈义勇懵懵地抬起了头。 只见灶门炭治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啊,抱歉,只是想到先生你和锖兔先生的羽织是一样的,但是性格却很不一样啊,先生一定是锖兔先生很好的朋友吧。” 一定是锖兔先生很好的朋友吧。 锖兔先生很好的朋友吧 先生的很好的朋友吧。 很好的朋友吧。 朋友吧。 吧。 啪。 富冈义勇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叫理智的线似乎也断掉了。 他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点了点头。 “我是。” 剑士很好的朋友。 一定是这样没错。 灶门炭治郎见到富冈义勇忽地又呆住歪了歪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黑夜之中,他好像还能看到对方因为心情愉悦的脸上看到一些漂浮的小花花。 只要一提到锖兔先生就会发出开心的味道。 这位先生,很喜欢锖兔先生? “我是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啊呜一口把饭团塞进口中,重新看向灶门炭治郎的眼神都友好了不少。 咽下米饭,他再次开口: “但是我不是什么神明,也不是来教你的。” 灶门炭治郎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看看富冈义勇眼中有了明确的目标,把身上的羽织脱了下来跪坐在地上,猛抖了两下,把并不存在的灰尘抖掉。 之后整整齐齐的叠好,像个小仓鼠一样紧紧的抱住,站了起来,从巨大的岩石上跳下。 “我只是想起来,本来要去给剑士送衣服的。” “我要走了。” “诶?”灶门炭治郎愣愣地看着,随后反应过来连忙叫道:“请等一下!” “虽然不知道富冈先生您是怎么来的,但至少见一下鳞泷先生吧!” 鳞泷先生? 富冈义勇脚步顿了一下,略微沉思。 “不用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之后富冈义勇抬起步子,听着声音捕捉方向,再次踏进了刚刚来的地方。 迷雾再一次升起。 灶门炭治郎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抬起的手还没有放下。 他想要把对方喊住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暗处,穿着花朵和服的女孩子从树干后露出了身形,头上戴着的祛灾狐面与富冈义勇那张有着异样的相似。 她旁边的树上,一个穿着黑色浴衣的黑发青年打了个哈欠,戴着生理性的泪水自顾自的对她说着: “人你也见了,师弟也帮了,现在可以做我的神器了吧。” 真菰却笑了一下,手上变出了一个硬币丢给了夜斗。 心情异常开心的她背起手,转身朝着炭治郎的方向走去,只给他丢下一句。 “神器还要等等哦。” 现在才真正到她出场的时候了呢。 夜斗一脸问号的看着手上的硬币与离开的真菰,麻溜地把硬币装进了他的口袋里,之后赶紧从树上飘了过去。 “喂喂!你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真菰出场结束_(:з」∠)_,只是想交代一下师姐现在的状况,榜单还没写完等一下应该还有一章。 ps所以你们不要因为还有一章就不在这章评论了啊!!感谢在2020-11-10 20:55:48~2020-11-11 19:4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君君咦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君君咦、森森池池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君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降谷夫人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出门旅游 18.出新任务 那天晚上,富冈义勇顺着来时的方向一路返回,听着声音又走了回去,一回头发现身后的路完全变了模样。 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再回过神就发现到了剑士的家门口。 锖兔坐在房顶上正出神,看到义勇突然出现警惕的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还带着些怒意。 他说:“私自闯入别人宅邸可是违法的。” 富冈义勇张了张口,没说什么拿出了手上的羽织。 “我来还衣服。” 锖兔眉头微皱,还是收紧了身上的浴衣从上面走了下来,取回羽织再次不留情面的逐客。 “你可以走了。” 说完就转过了身。 义勇抿了下唇,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剑士。” 锖兔停住了脚,并没有回头。 “还有事吗。” “我一直想问。”富冈郁闷地开口,“我是被你讨厌了吗。” 锖兔转过了身,狐疑地看向他。 义勇:“因为你总是这样。” 说着富冈义勇就露出了那副冰山的脸,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锖兔冷漠地看着他表演,几秒后富冈义勇又恢复了委屈巴巴的样子。 他说:“原来你不知道,你自己被所有人都讨厌了吗。” 富冈义勇愣了神一下,表情呆滞。 两秒后,他认真的对上了锖兔的眼睛。 “我。” “没有被讨厌。” 锖兔别过身直接没理他,留下富冈义勇一个人在原地一脸认真。 富冈义勇看着他冷漠离开地背影略显孤单,独自站在锖兔家的门口,湖蓝色的眼睛失落地垂了下来。 然而,就在锖兔进门而且门被关上的瞬间。 一个轻笑声从门的另一边传了出来。 虽然带着一丝不在意,但不难听出来对方心情不错。 富冈义勇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禁闭的房门后不自觉歪了歪头。 剑士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听力很好? 所以,剑士原来是在骗人吗。 * 一晃时间过去了好几天。 距离锖兔的日轮刀修复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 在鬼杀队,富冈义勇几乎每天除了吃吃吃就是喝喝喝,有时候虽然会碰到不死川或者伊黑然后被追着跑,但生活也算平静。 但虽然一直待在总部,总归他也是一个鬼。 尽管跟那些柱们关系都不错,总是免不了会有些闲言碎语的。 比如,在某一天富冈义勇在食堂吃完鲑鱼萝卜打了个饱嗝后。 他不远处桌那边就偷偷地对着他闲聊了起来。 “诶诶,那个就是水柱大人出任务后带回来的鬼吗。” “??什么,我还以为是新的柱。” “开玩笑,柱只有九个位置,又没人殉职怎么可能啊。” “不过话说他真的跟柱级很熟啊。” “对对,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 “特别是不死川大人,每次见到情绪都会很激动啊。” “嗯嗯?锖兔大人带回来的鬼,不死川大人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不死川大人很讨厌鬼吧?” “不死川是讨厌鬼,但看起来貌似那鬼并不知道,而且每次还露出一副「我真受欢迎」的表情。” 这次出声加入话题的话的是制队服的前田。 他抵住了下巴又继续碎碎念道: “这么一说……好像那鬼不管看到谁都会感觉自己很受欢迎的样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抖M吗。” 自顾自的说完后,前田还点点头把手上的天妇罗丢进了自己口中,却发现原本讨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寂静无比。 围在一起吃饭的几个路人队员纷纷对这人投入了瞳孔震惊的表情。 而说出虎狼之词的前田一脸疑惑。 “嗯嗯?怎么了?” 然后,那群人再次扎堆小声讨论后,重新抬起头对着说话者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决定了,前田!这届鬼杀队八卦协会会长非你莫属了!” 莫名被推上会长之位的前田:??? 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周围,只顾着吃鲑鱼萝卜的富冈义勇准备离开时注意到更多人时不时对他瞟来视线,于是又怀疑起是不是最近自己又做了什么受欢迎的事情。 也是很奇妙了。 之后,大概又过了有半个月。 作为水柱的锻刀人终于又一次踏入了鬼杀队总部,带着两把相似的日轮刀返回。 而水柱锖兔,在休息的一个月的第一次任务中,被主公下令带着身为鬼的富冈义勇一同前往,并确保其真的选择加入鬼杀队帮助人类一方。 早就料到此事的水柱锖兔应了下来。 于是,因为黑色斗篷有时会挡不住阳光的照射,原本为了从京都把富冈义勇带回鬼杀队而做的箱子又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次任务,锖兔和富冈会再一次与鬼舞辻无惨发生接触—— * 小义勇乖乖的抱着膝盖坐在箱子里,任凭外面的锖兔与店家打招呼,在店家怀疑的声音下要了两间房。 剑士似乎在爬楼梯,箱子略微有着起伏的感觉,周围嘈杂的声音很多,而且男男女女的都有。 或者说,除了男男女女,这个地方还有鬼和不明生物的声音。 小义勇稍稍有些疑惑,不解剑士这次的任务到底去了哪里。 总不能,是妖怪的花街那种地方吧? 那可就太可怕了,在那里待久了可是会被剥夺名字后神隐的。 小义勇觉得不能这样坐视不理,确认了锖兔进了房间关了门后他麻溜的就推开箱子门爬了出来。 他小小的身体爬出来,之后也没顾着变大立刻就抓住了锖兔的袖子。 “我们快走。” 刚准备要让义勇去隔壁房间的锖兔:? “为什么。” 小义勇缩了缩鼻子,“你不能待在这。” “人类在妖怪的花街待着,不吃妖怪的东西就会消失,吃东西的话会变成猪,就算被老鸨相中做花魁,也会被迫忘记自己名字成为奴隶的。” 小义勇认真的反对:“我不想你那样。” 锖兔纳闷地见了他一眼,没搞懂他的脑回路又跑到了哪里去。 “谁跟你说,我去了花街的。” 小义勇眨了眨眼睛,歪头。 难道不是吗? 这时,他的视线才从锖兔的移开,审视起了他们现在待的地方。 客栈,床,桌子,茶具,熟悉的花瓶, 是没错。 这不就是花街吗? 他上次不小心进去,还差点被里面的老鸨抓住扎小辫穿女装扮花魁出去接客呢。 要不是自己跑得快,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锖兔看着小义勇无辜的样子叹了口气,把随身带着的黑色兜帽和披风重新丢在他身上。 然后确认了一下外面没有阳光,把手放在了他的胳肢窝像举高高一样让他看了一下窗外。 “这里是,北方的雪山。” “不是花街。” 被抱起的小义勇愣愣的看着窗下一望无际的雪山,几秒后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艳。 几秒后,他抬头,好奇的问: “所以剑士你不是带我出任务,而是想要跟我一起旅游吗?” “……” 准备给对方科普这个地方消息的锖兔,眼神死。 旅什么游,你到底是有多想玩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1 19:40:12~2020-11-11 23:3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入梦入坑 10瓶;夕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人的记忆 19.上弦之壶 傍晚,寂静。 依旧是北方的雪山。 穿着严实实兜帽的黑发幼崽目视前方,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恶鬼,双手抱着一振被黑布包裹地紧紧的刀。 “你喜欢太阳吗?” 对面原本面露不在乎的恶鬼滞了一秒,脸上的表情有些破裂。 “哈??” 他顶着佝偻的身子走上前凑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傻话?” 小义勇依旧面不改色,好像真的好奇一样,手上抱着刀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对面的鬼见他如此无趣的啧了一声。 “见鬼。” “喂,小鬼,你要是想吃人的话勉强可以给你留一个,但现在离我远点,老子烦得很!” 说完就转身准备朝客栈那边前进。 夜晚就要来临了,他要在人类警惕起来之前去血洗那个地方。 小义勇却不管他,只是平静地继续开口。 “虽然这么讲,但你应该只吃过一个人吧?” 恶鬼前进的脚步一顿,扭过了头。 “——你说什么?” 小义勇继续看着他。 “只吃过一个,是会怀念当人类的感觉吗?” “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做人类的感觉了?” “或者,是你太弱了吗?” “小鬼。” 恶鬼脸上不满起来。 “收回你那莫名其妙的话,不然老子可饶不了你。” 小义勇还是没有停止碎碎念。 “一定是你太弱了,所以才到现在只吃过一个人吧?” “你这么弱,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别开玩笑了!” “臭小鬼,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难道,你就有人类时的记忆吗?!” 恶鬼终于忍不住了,手上的利爪咯吱咯吱的响着,低身怒吼就要攻过来。 雪地被恶鬼踏过,留下了很深的脚印,因为动静太大,树上的雪也纷纷落了下来。 危险正在靠近。 然而,小义勇的手上却凝出了一把与手中的日轮刀一样长度的水刀。 刹那间,水刀划过了他的脖子。 小义勇就站在他面前,稚嫩的手中透明的水刀,眼睁睁的看着面露凶狠的他就这么消散,然后什么也不剩。 看着空无一物的雪地,他手上的水刀碎裂消失,然后重新抱紧了手上微凉的日轮刀。 他撇了撇嘴,小声道: “果然,根本没有吧。” 拥有人类时代记忆的鬼,压根不存在吧。 至于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富冈义勇又为什么会问鬼这些问题—— 不过就是因为,他刚刚被剑士叮嘱了不许出门,却在剑士走后注意到对方两把日轮刀都安静的躺在房间里。 意识到对方出了门却没带刀遇上鬼的危险境况,他立刻带上刀听着动静跟了过来,刚好遇上了一个只吃过一个人的鬼这件事而已。 他其实只是突然有点好奇,只吃过一个人的鬼,是不是跟人类的相性比较合。 但显然事实证明不管吃过多少人鬼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没有人类时的记忆。 “是鬼吗。” 刚好地,不,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说不定,熟悉的声音在他说完后从后面响了起来。 小义勇抬头,眼睛亮了一下。 转过头看到了来人——锖兔站在被雪铺满的树上,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但富冈义勇确认自己不会认错。 小义勇:“剑士。” 他小跑到了树下,锖兔也刚好从树上跳了下去落在了他面前。 小义勇抬头直直地看着他,两只手把手上的日轮刀举了起来。 “你的刀。” 他仰着头眼中闪着光,仿佛在求夸奖一样。 但锖兔却没接,只是与他对视,几秒后还是伸手接下了日轮刀。 “不是告诉你在客栈别出来吗?” 小义勇眨了眨眼睛:“可你没带刀。” “那也不能出来,遇上附近不认识的鬼杀队队员会被斩杀的。” “但你没刀也会被斩杀。” “我不会遇上鬼。” “但是刚刚我就遇上了。” “……” 锖兔头疼的扶额,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 “总之,下次不许再出客栈了。” “可——” 锖兔终于受不了了,不满道:“是命令。” “哦。” 小义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剑士口是心非的样子他早就习惯了。 锖兔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事情。 胡思乱想这一点,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不过,剑士你为什么出门不带刀?” 这一点是让小义勇很奇怪的。 他以为像锖兔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把日轮刀丢下的,毕竟当时自己碰了一下就被他给压制了还被骂了。 “我是去树林另一边的客栈,禁刀令早就发布了,树林傍晚那边是人流量更多的地方,人太多带刀会不方便。” “客栈?” “嗯。” “是一个名叫八重的猎人小姐。” 锖兔把刀别在了腰间这么开口,“我去她住的地方找,不过并没有没找到。” 他是在早上时遇上的,那个带着一只狗私自跑到山上,口中说着去猎熊给死去的父亲和其他猎人报仇的女孩子。 “她的身遭虽然有鬼的感觉但确实只是人类,应该不会伤害人的。” “人类的女人吗?” “是女孩。” “大概也是家人变成了鬼吧。” 小义勇稍微皱了下小眉毛。 “你要把那个八重小姐也带回鬼杀队吗?” 剑士是要跟她睡一个房间, 还要给她做一个箱子带着, 并且给她买小毯子吗? 锖兔:? 他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脚边的小义勇。 “谁跟你说我要带她走?” 小义勇:? 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带她吗?” “她是活生生的人类,不是鬼。” 锖兔说道,“我可没有办法把她装在箱子里。” 小义勇歪了歪头。 所以,剑士这么特殊对待的,只有自己? “原来如此。” 小义勇认真的点了点头。 原来自己对剑士这么特殊吗。 “那我身边也会只有你一个人的。” 而换来的,只是已经快要习惯的对方总是语出惊人的锖兔瞥了他一眼,之后冷漠地继续向前而已。 * 回到客栈的时候,一楼的茶室那里异常地热闹。 因为是雪山,所以傍晚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没有阳光了,小义勇摘下了兜帽却依旧穿着披风。 锖兔并没有在茶室那边逗留,富冈义勇却对此感了兴趣。 回到房间后他便换下了小孩子的衣着,恢复成年人的模样自己到了茶室这里。 于是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茶室这里会围着这么多人了。 因为有一个跳大神打扮的人,正在大声的拿着一个奇怪的壶吹嘘着什么。 “我这个壶,可是我们老板传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古董!是完美的艺术品!” 那人在额心画了一个“伍”字,头发一缕一缕的编了起来,眼角画着像鸡血一样的颜料。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注意到了自己并不是人,自己才刚走过去而已,就听到了他桀桀地怪笑了两声,把手上印花的壶推到了他面前。 “这位戴着面具的黑发先生,也要买壶吗?” 富冈义勇却是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买。” “太好了,我这个壶……诶?” “你不买?!” 义勇点点头:“我没钱。” “没事!我们老板决定送给你了!” “?”义勇仿佛在看傻子。 “不是古董吗?” “是啊!所以心动吧!这可是我们老板——” “我不要。” “哈?”伪装成卖壶瓮的上弦之五玉壶一脸纳闷,“你……你不要?” 义勇点了点头,“我不要。” 他又不插花,要壶有什么用。 “开、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们无……鬼舞辻产业的精品!这壶仅此一个!你不能不要!”玉壶疯狂用称呼试探,眼中明显有些冒火,“你!给我收下!” 他一边说着还把壶猛地塞到了富冈义勇手里。 开什么玩笑!无惨大人让自己与这个叫富冈义勇的无间道来对头,这家伙怎么搞的? 自己的壶可是艺术品!他怎么能不要?! “?” 富冈义勇看着手上的壶有些郁闷,这卖家怎么这样? “一定要收吗?” “一!定!要!” 富冈义勇:“那,你能给我换一个对称一点的吗?” “我感觉这壶不对称有点不太好看。” 就算给剑士插花,那也得找个好看的吧。 这个壶长得阴阳怪气的,万一突然冒出个鬼,那不把人吓死了吗? 剑士虽然不害怕,可我害怕啊。 保持着塞壶动作的上弦之五玉壶,静止地站在原地,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富冈义勇。 不对称……不对称?是说不对称吗? 谁不对称? 他在说我的壶吗?我的壶? 我的壶…… “不对称?!” 玉壶拍桌震怒:“我的壶才不可能不对称吧!!” “你仔细看看它的花纹!我的壶可是那位大人手里颇有好评的壶!喂!不许自己用手换!不许摸!给我回来!把你换的那个壶给我还回来!!”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光线太暗了吧!!你跟我去亮一点的地方看一下我们到那边去!喂!!你这混蛋不许走!!” “快点给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1 23:32:40~2020-11-14 23:0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ㄒ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亦 43瓶;缘中梦现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不愧是你 鬼舞辻无惨安排玉壶到北方的山上,是前一天晚上的事。 当时—— 昏暗的房间似乎是特意为了制造气氛而诞生的,玉壶隐藏着内心狂热的仰慕与热情漂浮在壶中,低着头欣赏这他的大人的衣角。 仅仅是衣角而已,就可以让他疯狂了。 上弦之五玉壶,就是这么仰慕鬼舞辻无惨。 他的上弦之位到底是不是吹彩虹屁得来的这一点,也让十二鬼月的几个下弦深深地怀疑过。 “脸上带着斑纹的鬼,富冈义勇。” “玉壶,给我找到他。” 当时,鬼舞辻无惨是这么对玉壶说的。 他似乎正在生着气,话语间带着低沉的不满。 玉壶很好奇对方是何许人也,脑海里迅速就被鬼舞辻无惨传过来了影像。 随即眼前一亮他就知道了目标在哪里。 无惨大人要找的这个鬼,他放在北方雪山附近的壶有见到过。 绝对不会错的。 才刚想到这里而已,前面的那位大人就笑出了声。 “找到了是吗。” 玉壶震惊的抬头,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激动地开口:“是……是的!无惨大人!” 无惨大人!听到了我的心声! 大人在窥伺我的想法! 无惨大人……侵入了我的内心! 无惨大人…… 然而。 咔嚓—— 他还没想完,视角就发生了颠倒——他的脑袋被拧了下来抓在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 “我讨厌「变化」。” 鬼舞辻无惨玫红色的眼睛闪着光,瞳孔中有着一丝警告。 “情况变化,肉/体变化,情感变化,大多数的变化都是「劣化」,是「衰弱」。” “我喜欢「不变」,以完美的状态永恒不变。”[注①] 鬼舞辻无惨喜欢完美永恒,喜欢崇拜,喜欢仰慕,喜欢畏惧,喜欢害怕,厌恶像人类一样的改变。 他讨厌下属拥有一切变质的情感。 就算是上弦也是一样。 “不想死的话,别再让我听到那愚蠢的想法与变化的情感。” 玉壶的视角倒立着,原本改变的情感徒然消失,畏惧与恐怖和敬佩崇拜相融合,额心的「伍」字变得更深邃。 “是……是!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松开了手,让玉壶的脑袋重新顺着重力落下。 玉壶赶紧把脑袋与身体与壶连接好,松了一口气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啊…… “无惨大人。” 他俯首着,压制着自己的语气,怪异的嗓音这么开口。 “我、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找那个叫富冈的男人吗。” 执行任务,至少……至少他需要知道目的吧? 问这个……无惨大人应该不会生气吧? 果不其然,玉壶在问完后,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生气,甚至连刚刚因为富冈义勇一个月了也没有消息的不满也消失了。 他嘴角肆意的勾起,玫红色的眼睛里的贪婪更甚,偏病态的手逐渐出现了黑色的指甲,像是要把什么羁绊切断。 “找到富冈,问清产屋敷——不。” “直接将他带回。” “三个月后,召集十二鬼月来无限城,剿灭所有鬼杀队!” 当时的玉壶其实对目的还模模糊糊,但隐约地猜到了对方应该是无间道。 无间道那可牛逼啊,是上一大人都做不到的存在,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玉壶多少也是见过传说中的谍中谍中谍的,对谍报人员那是确确实实地佩服地五体投地。 他本以为出现卖壶,作为无间道的富冈义勇会一眼就识破并弄懂是什么情况的,但没想到对方是个憨批。 但幸好,富冈义勇最后还是拿走了壶,虽然手法很不友好,但至少也按照计划中的一样把壶放进了柱的房间内。 可就算如此,潜入了锖兔房间的玉壶还是要忍不住说一句—— 富冈义勇,不愧是你。 * 事情的原委,其实是这样的。 * 把壶中灌满了水,富冈义勇从茶室回来后就在锖兔的房门探头,确认了对方不在后才踏进了房里。 他可不是偷偷地在潜入。 他是光明正大的在进,只不过剑士不知道而已。 得到了卖相还不错的壶,富冈义勇第一反应就是要给锖兔插花用——尽管他知道男性是不可能会插花的。 但剑士不会,他会啊。 记忆中应该有个穿着鸢色和服的女孩手把手教自己,虽然看不到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但没关系,只要会就行了。 反正这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技能,他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 说不定是在什么时候学的,记得不清楚他就没有去深究。 雪山毕竟天气寒冷,别说花了就算是松树也只有山上才有,在这里能找到的只有客栈唯一的绿茵—— 紫藤花,据说是店家听说了能辟邪才种的,虽然是雪山但因为照顾的不错所以长得很好。 紫藤花应该也可以吧? 富冈义勇点点头,用小手绢裹着手,从身上把紫藤花全都放在桌子上。 双手并用,根据记忆把花插进了装满水的壶里,顺便还得看好了不能碰上紫藤花。 毕竟碰到的话,可是会很痛的。 不过搞定后他歪了歪头还觉得不太对。 看了一下周围后没发现别的东西——于是富冈义勇回到了自己房间,找到了剑士平常背自己的箱子,摘下了外面挂着的那个紫藤花香包。 拆开,把紫藤花的干花全都撒进了壶里。 富冈义勇看着插着紫藤花鲜花,灌满了水,表面还浮着不少紫色干花的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才关门回到自己房间。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玉壶在传送到壶里后生气的原因。 壶的另一端连接着通道,玉壶在茶室收摊回到树林后,便准备直接从壶里进到客栈里了。 他一想到出去后可能会见到无间道富冈义勇跟对方讨论如何斩杀柱,或者一出去就看到鬼杀队的柱放松警惕然后自己一个血鬼术把对方灭掉的画面,就忍不住“桀桀桀”地笑出声。 “鬼杀队……” 结果,几乎是“咕噜咕噜”的几声。 紫藤花,紫藤花梗,紫藤花干花,随着让人窒息的水一齐涌入了他张开的口中。 脸色本来就发白嘴唇发绿的玉壶僵住随后猛咳,卡在了嗓子眼的刺痛感让他猜到了是什么东西进到了他的口中。 他呕着,咳着,狰狞地眼中残留的都是不敢置信,所有的想法在那一刻完全湮灭,脑子里只有懵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是紫藤花吧?是紫藤花吧! 不是说好的无间道吗?不是说好的出来后讨论怎么剿灭鬼杀队回无限城跟无惨大人汇报状况邀功吗?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知道所有的情况,会有鬼把紫藤花放在这种地方吗? 会有吗?会有吗? 不会的吧? 把紫藤花放在这种重要的通道口,那是无间道会做出的事情吗? 不可能的吧! 那为什么会有紫藤花啊!! 富冈义勇这个家伙……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贫者的蔷薇的10瓶营养液! mua! *标注①的台词来自原著漫画_(:з」∠)_ 玉壶!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好快乐! 说好的双更我果然是拖延症呜呜,睡觉之前希望我能写完。 推一下基友的文!磨磨头!一块钱四个! 文名:《[鬼灭]磨磨头成长记录》 by云朵吐司 文案: 明月乡从平安京来,穿过迷雾,捡到一个孩子 他仰起脸,眼睛是好看的七彩色:“请问,您是神明吗?” 明月乡低头:“不,我是妖怪。” 后来…… 她被养大的孩子拥住,怀抱带有腥气,话语眷恋而满足:“终于,可以陪在大人身边了呢。” 第21章 上弦之五 独自一人站在走廊,手中拿着猎/枪的锖兔站在了房门口。 为了调查猎人小姐八重的事情,他方才回来后去了隔壁猎人先生那里借来了猎/枪,碰巧听到店长头疼的说紫藤花被摘的事情所以才赶回来的。 真的有鬼出现了。 虽然知道野外的客栈并不安全,但对方破坏紫藤花是他没想到的。 锖兔把视线放到了隔壁——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当初开的两间房,里面住着的是与自己同行并自称为义勇的鬼。 里面似乎听到了动静,在半透明的拉门前徘徊,影子都映出来了,仿佛是要装成一副碰巧看到他的样子一样。 “剑士?” 果不其然的,下一秒里面的小义勇就拉开门探出了头喊了一声。 他装的一点都不像碰巧,很明显是等了一段时间了。 小义勇看着站在自己房门口的锖兔有些疑惑,他怎么不进去? 难道已经猜到了里面的紫藤花了吗? 不行不行,惊喜被提前知道就不是惊喜了。 小义勇这么想着之后认真的看向了锖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开口: “我没有进你房间哦。” 说完还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锖兔哑声。 “你做了什么。” 小义勇:“我没有进。” 锖兔:“你刚刚去了茶室拿了壶吗。” 小义勇:“我没有拿。” “壶是别的店家送给我的。” 锖兔挑眉:“所以你摘了紫藤花?” “还进了我房间。” “我没进……”小义勇想要否认,抬头却看到了锖兔的审视的眼神,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小义勇垂眸,略显失落。 “我只是想插花给你。” 只是,想让你笑起来而已。 原本打算像平常一样冷声斥责的锖兔抿唇,动了动嘴角却迟迟没说什么,就在小义勇以为对方真的生气的时候,听到了头顶一声平静的—— “我没有生气。” 锖兔:“你做的很好。” 小义勇愣了一下,抬起头却只看到了锖兔拿着猎/枪要推开门的侧影。 一时间小义勇感觉仿佛有一阵风吹过来扬起了他的乱发,心里的失落也被这股柔风吹散。 剑士他…… 没有生气? 然而他正这么想着,耳边有什么空灵的声音从旁边的房间传了出来。 [可恶……可恶!富冈义勇!!] 听力极好的他眨了眨眼睛。 人类的声音,与鬼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这个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带着悲惨,带着仇恨,还带着血的味道。 有其他的鬼……进了剑士的房间? 小义勇想到这里一个激灵,原本软趴趴的头发也像猫咪一样支愣了起来。 他看了眼锖兔因为回到客栈换上了浴衣,只拿着一把猎/枪的手,抬步上前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 锖兔疑惑,小义勇则认真地抬头,手上凝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日轮水刀给他。 “给你这个。” 剑士只有拿着刀,才能成为最强啊。 * 玉壶感觉到了头晕。 他把手伸进口中将紫藤花花梗抠出,但被泡在了水中的干花却是完全没有办法。 干花泡过水之后太脆弱了,才刚进他的口中便化掉了。 他摄入了紫藤花。 这对于一个鬼来说,是比服了剧毒还要可怕的事情。 作为一个上弦,作为十二鬼月里排行第五的存在,他竟然这么强行的摄入了紫藤花! 就算这点微量不会造成上弦的死亡,还是会影响他的血鬼术的。 怎么可以。 身为无惨大人收集情报最得力的助手!身为十二鬼月!身为上弦之鬼!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能原谅! 如果被无惨大人知道了,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玉壶在壶中变得狰狞,紫藤花造成了大脑眩晕让他有些底盘不稳,连面前的房子都变得有些视觉扭曲。 锖兔警惕的迅速拉开了门,入眼的就是撒了一地的水和残破的紫藤花。 玉壶瞳孔放大,狰狞的面容变得更加恐怖。 “猎鬼人!” 他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扩大。 “十二鬼月吗。”锖兔冷声,微皱眉看向了他额间的「伍」。 是上弦,而且是上弦之五。 从壶中冒出来的鬼吗。 ——[壶是别的店家送我的。] 这鬼还真是傻。 手上的水刀微凉,锖兔全集中的呼吸在空荡的空间显得格外平缓,并没有见到十二鬼月所表现出什么震惊,粉发的青年穿着白色浴衣,明明是温柔的样子却意外的十分强大。 但在玉壶眼中,现在站在门口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视觉的不清晰让玉壶心情极其糟糕,感知不到对方动作的玉壶咬牙切齿:“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猎鬼人!富冈义勇呢!” “富冈义勇那个混蛋!背叛了无惨大人吗!!” 他要逃。 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但在离开之前,一定会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惨大人!那么信任他的无惨大人! 他一定要给无惨大人一个交代! 小义勇此时抱着□□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浮在壶里的玉壶一脸懵。 是壶。 店家送的壶,真的冒出来鬼了? 锖兔微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义勇表情微沉,对玉壶的话有些在意。 这鬼在一个月前,确实有说过鬼舞辻无惨把血给了他。 但经过蝶屋医疗队和虫柱蝴蝶忍的证实,他的身上确实与其他的鬼血液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鬼身体里应该没有鬼舞辻无惨的血液。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是鬼舞辻无惨变成的鬼。 而这只上弦之五,似乎认为他是鬼舞辻无惨手下的鬼。 上弦是无惨的直系下属。 也就是说,鬼舞辻无惨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鬼舞辻无惨的意识里,富冈义勇是他派来打探鬼杀队的探路鸟。 锖兔眸子变得越发清明。 他看了一眼玉壶身后的日轮刀,故意反手将手上的水刃平转,用刀背斩向了面前的玉壶。 警惕的玉壶以为对方在斩杀迅速躲进壶里。 随后锖兔的背后就出现了另一个壶,玉壶从里面穿梭出来许多金鱼的攻击。 “血鬼术·千本针·鱼杀!” 然而,金鱼攻击的方向,却是完全偏差。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打中!! 确定了对方因为摄入了紫藤花找不准方向,锖兔挑了眉,而意识越来越模糊的玉壶瞳孔震惊,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立刻要逃。 但此时,已经握住了日轮刀的锖兔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也没顾拿的是哪一把,呼吸法直接挥斩出。 水之呼吸—— 被丢掉的水刀发起了光,明明是蓝色的水刃却散发着微红的光。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水刃破碎,化作了星点融入了锖兔手上的日轮刀里。 刹那,水花溅落。 意识模糊的玉壶,在头与身体断裂之后,视线才逐渐清晰。 收刀,回鞘,锖兔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倒地的玉壶,丢下了玉壶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抱歉,忘了回答你的问题。” “你来晚了,你说的恶徒富冈义勇,早就已经离开,转手送往北方的风神那里了。” “我是说,风之天津神,一目连。” 风神是庇护鬼杀队的神明,是恶鬼最为忌惮的神明之一。锖兔坚信,胆小怕死的鬼舞辻无惨一定监视着上弦之五。 他说出富冈义勇不在这里的话,只是为了让鬼舞辻无惨相信富冈义勇是他的人。 这样就能完全的让鬼舞辻无惨的所有线索被动的掌握在他们手里。 而如锖兔所料的一样,玉壶狰狞的脑袋在化成灰烬消散前,脑子里却确实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判断。 ——富冈义勇在拿到壶后就离开了,被鬼杀队抓去了风神神社。 而这个消息,当然也迅速传回了鬼舞辻无惨的脑中。 战争的开端从这里开始—— 下一步,就是风神一目连。 第22章 风神之佑 小义勇呆呆的站在门口。 手上抱着的猎/枪像烫手山芋,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屋内,那个鬼已经消散了,留在房间里的只剩下撒了一地的水和紫藤花。 小义勇懵懵的歪了歪头,完全没懂锖兔说出来的话。 原来,自己已经被转手了吗? 他看了看手上的猎/枪,银色的枪连接不分透过灯光反射着光,他好像还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是一个幼小的孩童。 黑色的微长乱发,比起剑士的柔软来说看起来硬硬的,但其实摸着很舒服,刘海刚刚好挡不住眉毛和湖蓝色的眼睛,后发比较长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小啾,左脸和右眼下生着与眼睛颜色一样的斑纹。 斑纹像是什么诅咒,富冈义勇试过,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洗掉。 ——看上去简直像是某种妖纹一样。 但这都是他的东西。 说实话,在确定自己是鬼之前,富冈义勇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什么妖怪。 但事实证明,他并不会什么妖术,也不会变原型。 所以他是鬼。 但严格意义讲又与鬼不一样,毕竟他真的不吃人。 难道剑士要因为我人不人鬼不鬼,把我丢下吗? 小义勇感觉到了一丝委屈,手上的猎/枪好像变成了唯一能握紧的东西。 “你要把我送走吗。” 小义勇的声音里带着质问又带着被辜负的难过。 “你把我带回来,你不对我负责吗。” 收回刀松了口气的锖兔因为他的声音疑惑转过了身,直接就对上了小义勇清亮透彻又带着委屈的眼睛。 整张脸好像都在控诉他,为什么要把我丢下一样。 脱口而出却完全没考虑自己身边的鬼是个什么奇葩的锖兔:“……” 他叹了口气,像以前给身边的小男孩解释一样,把事情娓娓道来—— * 风之天津神——一目连,守护之神。 在千年前的平安京时期是颇有盛名的存在。 在神明一目连诞生之初,有人认为一目连是祸津之神,是厄运灾难之神。 因为他代表风,会把庄稼和房屋掀翻。 但后来有一次,一位受人尊敬的城主在山中遇难,却被风神所救。 从那之后风神的守护之名便直接将厄运之名覆盖。 那位受人尊敬的城主,后来世代也成了供奉风神的神官一族。 也是在这之后的不久,神官之族的女孩受到神明的指引,与因为无惨变鬼而受到了诅咒的产屋敷家族世代结为联理。 如今鬼杀队的主公夫人产屋敷天音,自然也是那神官一族的女孩。 神明,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风神,与产屋敷家,甚至与鬼杀队,都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 也就是说,鬼杀队除却自身内部斩鬼的能力以外,最大的后台,就是风神一目连。 “而神明,也是鬼舞辻无惨从头到尾最怕的存在,也是鬼最怕的存在。” 锖兔这么说完,看向了面前的小义勇。 “我并没有要把你送走,你是鬼杀队的杀手锏不是吗。” 锖兔这么说道。 “主公说,一开始把你的事情告诉他的,是那个土地神御影先生。” “主公很相信你。” 虽然前往雪山的时候主公有说让他确认这鬼是否可信,但做了至少四年的柱,锖兔很清楚—— 主公既然让自己与这鬼同行,那么就已经确认了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锖兔把玉壶剩下的,唯一的壶放在了小义勇的眼前,眼神坚定的看向了他。 “去代替这个上弦之五,在那之后成为新的十二鬼月。” “作为一个男子汉,你一定可以。” 他相信的。 这个鬼,一定做得到。 * 北方的雪山之行很快就告一段落了。 少女猎人八重,在几个月前父亲变作了鬼袭击了他们的队伍,惊恐的她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只好讲是野熊所做。 在他们到雪山的第三天,小义勇在山上碰到了正被变作鬼失去理智的父亲差点杀害的八重。 小义勇救了八重,锖兔赶来将她的父亲猎人又造斩于了刀下。 八重的父亲在消散前,看着他的女儿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活下去。” 锖兔挥刀的手犹豫了,但还是斩了下去,将这句话告诉了少女八重。 八重活了下来,就像他的父亲说的那样。 锖兔沉默了很久,在离开前神色复杂地对说了义勇一句话。 “如果你真的是你,告诉我,假如当时姐姐在……就会变得很不一样吧。” 但到最后,义勇也没懂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回答。 * 义勇被领到了一个僻静的神社,门外有一些小妖怪把守。 他们没有按照之前的说法回到鬼杀队,而是像锖兔说的那样来到了风神神社。 ——俗话说,演戏就要演到位,就算是装无间道,也是要装的鬼王都不认识。 汇报情况的鎹鸦传来消息,主公同意了锖兔的提议。 关于让义勇以上弦之五的身份加入十二鬼月的提议。 富冈义勇当初,被鬼舞辻无惨亲自给了血但却没有吸收,这一点鬼舞辻无惨是不清楚的。 富冈义勇是鬼杀队这边的人。 产屋敷耀哉深信这一点,并且也信任告诉他这件事的神明——土地神御影的话。 当时,更是因为相信锖兔。 “这样吗。” 温柔的风神,一目连这么笑着说道,对鎹鸦传送过来的消息毫不意外,好像他原本就知道一样。 他身穿和服,有着粉色的长发,一直眼睛被绷带缠着,周围散发着守护之感。 神龙为伴,符纸相随,风神一目连是最古老的神明之一,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似乎与剑士一样是个非常温柔的存在。 但这么感叹之后,却被对方否认了。 一目连笑着说:“别看我这样,千年前我可是也成了堕落神了。” 被人类背叛,就算是神明也是承受不住的啊。 锖兔是愣了一下,询问了对方堕落神的事宜,之后一目连也许是来了兴致,说起了各种不同的神明。 比如普通神明,比如堕落神,再比如地缚灵和付丧神。 “地缚灵就是,人或其他物体死后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 “这一类亡灵多有怨念或者执念所化,更容易成为恶灵,但如果有了思念与目标与寄托之物,就会由地缚灵变为付丧神,然后离开所亡之地[注①]。” 一目连这么讲道,随后继续说: “至于付丧神,也是一种神明。” “虽然一般由刀剑产生,但事实上任何事物都是可以被寄宿的,主要是本体与情感,情感不同气息也不同。” [所以,付丧神与如今的鬼混为一谈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但这句话一目连并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温柔地笑着看了一眼一直在沉思的富冈义勇,听力极好的富冈义勇也好像感知到了什么。 “那么既然神明可以复苏,那么鬼也是可以重新变回人类的吗。” 锖兔皱眉这么问了出声。 然而风神一目连只是笑而不语。 之后一目连有说闲时他可以带他们到神社山下的镇子看看,那里在战国时是很有名的除妖村,拥有很大的御神木,里面的巫女小姐或许可以解释更多的东西。 但没等到这个机会来临,他就被绑了。 义勇:“……” 是的,没错,就在进入了风神神社与神明一目连讲清楚了所有事宜的当晚,他被绑了。 还是被锖兔亲自绑的。 这让义勇有些怀疑人生的想法。 他直直的盯着门口的锖兔试图唤醒对方的同理心,但变大后显然并没有小义勇的眼神好使——剑士喜欢小孩子啊。 所以并不管用。 鎹鸦还站在剑士的肩膀上得寸进尺,咯咯咯的像嘲笑,锖兔保持着平静的模样把他关在了锁妖的房间里。 然后认真的丢下了一句。 “但愿,今晚鬼舞辻无惨派人会来救你。” 然后就走了。 就走了! 完全没有一丝感到愧疚的模样。 义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被剑士给抛弃了,虽然说着男子汉什么的但总感觉只是安慰人的话。 富冈义勇:QAQ 毕竟是守护之神明的神社,夜晚的时候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弱小的妖怪和昆虫出现,就算是黑漆漆的空房间,也是时不时飞进来了几只小萤火虫的。 富冈义勇看着空屋子半空飞着了几只萤火虫,不禁回想起了刚刚的风神一目连说的那些话。 地缚灵与付丧神吗。 自己一开始苏醒时,是在那个叫藤袭山的山上,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或许有什么,但他并不知道,也根本没有发现过,因为在藤袭山上的几年他除了躲还是躲。 直到御影出现,说出了“等待”这个词,他才真正的离开了藤袭山。 这与风神所说,似乎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付丧神与如今的鬼混为一谈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因为听力极好,有时候能听得到人的心声,所以刚刚他有怀疑是不是错觉的。 但好像风神确实这么说了,只说给了自己。 风神好像,并不想让剑士知道。 是怕剑士听到后,不允许自己再去鬼舞辻无惨那里成为上弦? 付丧神……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本体又是……? 富冈义勇神情恍惚,眸子盯住了面前那只小小的萤火虫。 生命最多只有七天,却无时无刻都在发光发亮地燃烧自己的生物。 萤火虫慢慢的飞着落到了他头顶的祛灾狐面上,荧黄色的光在面具蓝色的眼尾点了点,最后落在了上面休息片刻。 然而。 唰—— 仅此是一个瞬间而已,落在了面具上的萤火虫被一振刀风刮落,富冈义勇定睛时,萤火虫已经被一只木屐踩中。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愣地抬起了头。 身穿紫色武士服,腰间别着一把日轮刀,散发着危险气压的黑发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仿佛是人类,又完全像鬼,拥有六只眼睛的可怕男人。 站立在了房子之中的黑死牟低头,鬼化的眼中不带有任何的情感,却是直直的盯住了面前的富冈义勇脸上的斑纹。 黑死牟皱眉,口中缓缓道来: “你就是……富冈……义勇吗。” 天生拥有斑纹的存在……吗。 第23章 最强剑士 22.继国缘一 斑纹,对于一个剑士来讲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继国岩胜更清楚。 不,或许此时应该叫做黑死牟。 * 黑死牟并没有第一时间给面前的富冈义勇解绑。 他只是微皱着眉头,看着义勇脸上的斑纹,许久才开口。 “你听说过……继国缘一吗。” 昏暗的神社内,被绑在封印妖怪之地的富冈义勇抬着头看着他,湖蓝色的眼中平静十足。 片刻,义勇摇了摇头。 他直直地看向他,话语中带着疑惑:“那是什么有名的人吗。” 富冈义勇确实不知道。 他的记忆是从藤袭山开始的,醒来之初便一直待在那昏暗的山上,没有太阳没有日光没有记忆,到处都是紫藤花。 富冈义勇在那时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类。 就算是后来离开了藤袭山,富冈义勇也没什么朋友,别说认识什么人或者鬼了,他能跟什么东西说上话都不错了。 他现在唯一认识的,就是极个别的妖怪和神明,还有剑士和鬼杀队的那些柱们。 而他可以肯定,认识的所有存在中绝对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是吗……” 黑死牟并没有问别的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在说:“四百多年……他已经快要被时间抹去了吗……” 黑死牟看向面前被绑着的富冈义勇,也许受到对方生有斑纹的影响,他仿佛能从这个完全陌生的青年眉眼中看到缘一的存在。 最强之人,他的弟弟,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是最强的剑士毋庸置疑,他生来就是天赋的象征。 继国缘一就是天才。 就算是身为最恨缘一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黑死牟很清楚富冈义勇脸上那纹路就是斑纹,他从幼时看到如今的东西,不会认错的。 虽然人类在变作鬼后身上基本都会出现形色各异的鬼纹,但那是不一样的。 斑纹就是斑纹,没有别的什么是能够比较的。 而拥有斑纹的人,就是天才,是鬼杀队生来的奇才。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叫富冈义勇生前是否拥有斑纹,但现在变成鬼后他确实有了。 那是可以成为最强的天赋。 黑死牟的眼睛沉了几分,随后才挥起手上的日轮刀斩向富冈义勇身上的枷锁。 “咔咔——”两声,锁链从富冈义勇身上落下,原本被锁着的义勇手脚恢复了自由。 从被绑到松开实际上没经过多久的富冈义勇并没有什么实感,只不过被救下后让他成功判断了对方的身份而已。 “你是上弦吗?” 义勇这么疑惑的开口。 黑死牟垂眸收刀,并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抬眼直直地对上了富冈义勇的视线。 上弦,之壹。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 剑士说,上弦是十二鬼月中最强的存在,而上弦的顺序也是实力排行最主要的熟悉。 上弦之一也就是说,那个叫鬼舞辻无惨的鬼,派了最强的人来救自己吗? 只是因为这里是神明的地界? 一时间富冈义勇的脑中浮现了之前锖兔救了化名为月彦先生的鬼舞辻无惨面对妖怪鸦天狗时的画面,以及当时那鸦天狗说的话。 似乎,鬼舞辻无惨除了人以外,什么都怕的样子? 当然黑死牟并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自身的骄傲让他以为义勇的呆愣是因为自己是上一。 黑死牟动了动嘴角开口: “拥有斑纹,你也会……成为上弦。” 拥有“天赋”的人,就算变成了鬼也会极其强大。 玉壶已经死了,上弦之五的位置目前空缺,鸣女虽有资格但并没有那个必要。 无惨大人让他把富冈义勇带回去,更多的,大概就是要让他成为上弦。 就算无惨没有这个想法,作为生前是鬼杀队剑士且拥有斑纹,如今成为了上弦之一的黑死牟,也会推举富冈义勇去成为上弦。 实力不够,那就训练。 挥刀,呼吸法,剑技,让每一样都成为巅峰。 毕竟身为剑士,黑死牟可不允许,拥有与缘一一样天赋的富冈义勇就这么软弱下去。 那是属于他的骄傲,更是身为继国与剑士的骄傲。 他不允许斑纹被埋没。 * 他们成功地从神社里破出。 富冈义勇跟在黑死牟身后,视线有看向神社的方向,是剑士和风神待的屋子。 但是现在看不到了。 没记错的话风神一目连是守护之神——是结界吗。 这么想着他就收回了视线,与神明在一起剑士是不会有危险的,而且剑士实力很强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只不过就这么离开,还是让他有些被抛下的感觉。 富冈义勇撇了撇嘴,心里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但一路跟着上弦之一倒是也没时间让他伤心。 直到过了有几分钟后,上弦之一黑死牟停了下来。 “到了。” 富冈义勇抬眼,眼前是一个宅邸,富丽堂皇像是花街的花楼又不太一样,因为高度只有一层虽然占地大但应该塞不下那么多花魁。 不是京都的月彦先生那里。 他疑惑的看向黑死牟:“这里……” 不是鬼舞辻无惨让他救自己的吗,那他们现在不去找无惨吗。 “鸣女。” 然而,黑死牟没有回答他,只是沉声对着半空这么说了一声。 当—— 一声没听过的乐器声空灵的传出,富冈义勇下意识看向了地下,但他只是视线偏移而已,就发现原本自己站着的土地已经发生了变化。 取而代之的是木制的地板。 富冈义勇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诧,再抬眼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完全变了。 翻转的楼阁,极长的木梯,杂乱的结构,扭曲的空间。 灯光与黑影。 “血鬼术?” 他下意识出声。 “发现了吗。”旁边的黑死牟开口道,视线看向了鸣女的方向。 抱着琵琶的鸣女礼貌颔首。 黑死牟:“无限城,这里才是……无惨大人真正的居所。” 他看向富冈义勇。 “无惨大人出现之前……我姑且问一句。” “知道为什么……我断定你会成为上弦吗。” 唔? “因为上弦五被剑士杀掉了吗。” 他诚实的说道。 “愚蠢。” 黑死牟冷声,之后看向了富冈义勇脸上的斑纹。 “你既进了鬼杀队,可有见到产屋敷?他没有……对你的斑纹说什么吗。” 斑纹? 富冈义勇把手放在了斑纹的地方,“你说这个吗。” 黑死牟默声默认,之后六只眼睛恍惚看向了半空,富冈义勇好像能从他的身体上听到一丝怀念与痛恨的声音。 “四百年前,生来最强的剑士,日之呼吸的创造者继国缘一,便是生来……就有着赤红色的斑纹。” “他是最强的,是没有人能够超越的。”黑死牟自顾自的说着,“拥有斑纹的人,即有着最强的天赋。” “斑纹,会让你成为强大的存在。” 然而他说要后却发现富冈义勇若有所思,黑死牟微皱了眉。 “你有话要讲吗。” 富冈义勇反应过来,诚实的开了口:“我只是在想,从刚见到你就在讲这个缘一,而且称他最强。” “你一定很崇拜他吧。” 黑死牟愣了一下,气打从心底升起,声音中带着怒意。 “胡言乱语!” “那你就是很羡慕他。” 羡慕他最强的称号? “愚蠢至极!” 黑死牟散发出了低气压,手上的日轮刀甚至都快要出鞘,富冈义勇疑惑了一下为了防止被打很快的凝出了水刀。 在对方的刀攻过来之后,他还在考虑自己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是崇拜不是羡慕,难道自己其实应该说喜欢? 果然,鬼的想法还就是让人捉摸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富冈义勇:那你喜欢他。 黑死牟:给我去死!!!! 谢谢营养液肥啾的30瓶,唐言寺的20瓶,爱你们! 第24章 上弦之位 富冈义勇觉得自己今晚真的很倒霉。 前面聊着天被剑士给绑了就算了,毕竟是剑士绑的,又不痛,所以那也没什么。 而且还是为了潜入鬼方当无间道才做的。 但后面来救自己的上弦一怎么这样? 明明刚刚是他自己最强最强天赋天赋地说着,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向往与慕意。 而且口中虽然讲着“你们两个人是一样的”,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怎么样?厉害吧?别想了你不配”的讯号。 说得好像那个叫继国缘一的人就是他一样。 但显然不是吧? 哪有人这么一个劲的夸自己的? 所以既然不是,那不就是崇拜和羡慕了吗? 自己偷偷地埋小心思,还不让人说,一说就生气,生气就拔刀切磋,虽然没有动真格,但被用力打到刀还是会震的手疼的啊。 这么口是心非…… “你一定经常被讨厌吧。” 富冈义勇的水刀吃力地挡着面前黑发男人非常重的日轮刀,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尽力抽出说话的机会:“这样是不行的。” “有话一定要直说,不然等到对方真的离开就说不了了。” 然而这句话却彻底惹怒了黑死牟。 黑死牟握紧了日轮刀,怀中还能感受得到的半截竹笛仿佛在讽刺着什么,他双眼之中的怒意越发严重。 开什么玩笑? 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在胡言乱语什么? 对那个早就死了的缘一—— 他可没有任何的话要说! 黑死牟将日轮刀反手转动,把力气放在了臂间把富冈义勇手中的刀往上扬。 但奇怪的,水刀并没有按照黑死牟的预料被挥开。 仍旧被握在富冈义勇手上的水刀,像活过来一样表面发生流动,把黑死牟的刀刃嵌在了水刀之中。 黑死牟瞳孔微睁,有了一秒微滞,但很快反应过来挥出剑技。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月牙像尖刃一样从对方刀尖出现,本来好好的切磋变了动真格,富冈义勇眼神突然傻了一下。 他只好松手赶紧放弃水刀,猛地向后躲开他的攻击,但手臂还是被刮了一下。 而被月牙切断的水刀,则在空中碎裂成水花,接着消散。 太可怕了吧。 富冈义勇看向黑死牟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震惊。 他怎么打起我了? 我不是同伴吗! 明明知道我打不过怎么这么过分?! “你做了什么。” 黑死牟在富冈义勇语出惊人冷声开了口,手上的日轮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白痕。 “吞噬日轮刀,是血鬼术吗。” “我才想问。”富冈义勇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语气里带着郁闷,像是要跟谁告状一样:“你为什么打我。” 分明刚刚还是切磋,而且还是他自己无缘无故生气的,怎么这样? “上一剑士,不讲武德。” “......” 继国·战国实力天花板剑士之一·岩胜·上一·黑死牟眼神死,口中准备问他生前是不是柱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不可能的,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柱! 但义勇显然没空理解黑死牟此时的心情,只是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感觉到自己好可怜。 明明跟在剑士身边都没被打过,这个上一也太恶毒了。 “哦呀~” 正说着,另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从一侧响了起来,富冈义勇从受伤的手臂上移开眼神,看向了发声的地方。 一个白橡色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七彩色的眼睛宛如雨后彩虹,闪着光的瞳孔带着好奇与他对视。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粉发的男人,一对气息相同应该是兄妹的鬼,和一个胆小的老者。 而他们,拥有共同的特征。 十二鬼月,上弦之鬼。 “你刚刚在跟黑死牟阁下切磋吗?” 对视之中的童磨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兴趣随后琉璃般的眼睛微勾笑得人畜无害: “你好厉害,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在黑死牟阁下手里获胜哦。” “呐,你肯定也输了吧,在我之后成为鬼却变成了上弦之一的话,我可是会羞愧地切腹自尽的哦!” “童磨。” 黑死牟冷声打断了他。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童磨,身为上一,十二鬼月最强的存在自然会因为他的话感到被冒犯。 但还在手舞足蹈的童磨感受到眼神却只是歪了歪头,突然又笑了出来。 “没关系啦!黑死牟阁下在担心我切腹自尽吗,您没死我是不会的!” 他的话说的十分自然开心,脸上很明显是真的在表现出高兴。 “……”感觉今天运气极其不顺畅黑死牟的黑死牟身上的低气压更多了几分。 “我没有在担心你。” “噫!黑死牟阁下真是口是心非!” 黑死牟:“……” 而一旁的富冈义勇,他看了一眼明显心情变得更差的黑死牟和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并且自我感动的童磨,脸上表现出了一丝的诡异。 这个人,是读不懂空气吗? 他没有发现上弦之一已经开始生气了吗? “白痴。” 另一个声音像是呼应义勇的想法一样也传了过来。 粉发的十二鬼月,猗窝座环臂靠在墙上,冷瞥了一眼滔滔不绝的童磨,浑身都散发着对童磨的厌恶。 但之后猗窝座移开视线后就朝富冈义勇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类似于打招呼,所以富冈义勇猜测对方应该会很好相处。 “上弦之二童磨,与上弦之三猗窝座,上弦之四半天狗,上弦之六妓夫太郎堕姬兄妹。” 旁边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的黑死牟再次出了声。 对比起来他更愿意跟面前的富冈义勇讲话。 他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开,重新回归正题给义勇下达任务。 “富冈义勇……如今上弦空缺,所以……如果不想被我杀了,你必须成为上弦。” “去打败半天狗,成为上弦之四。” 黑死牟赤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命令,刚刚的切磋让他认为对方或许拥有这个实力。 身为曾经继国家家主,他面对面前与自己一样的富冈义勇升起了别样的责任。 “剑士就算在十二鬼月,也要给我碾压他人。” 富冈义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手上被划拉的伤口这一会儿已经好了起来。 “无惨大人。” 正说着,一旁一直在待命的鸣女开了口。 富冈义勇回过神,听到了声音的他眼神向上看去,注意到了那个颠倒地站在自己头顶的年轻男士。 年轻的男人穿着衬衫,留着极为时尚的发型,手上正旁若无人地摆弄着试管与胶头滴管,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恶鬼。 是月彦先生。 或者说,是鬼王——鬼舞辻无惨。 第25章 他死不了 大多数的老板都是一个矛盾体。 他们总是会在“我的手下是天才”和“我的手下是垃圾”之间徘徊。 而且永远都得不出答案。 富冈义勇觉得无惨也是这样的。 看着头顶装地若无其事地摆弄试管的男人,总觉得对方平静的脸上正写满了不满。 果不其然,下一秒试管碎了。 “玉壶死了。” 无惨看着桌上碎裂的试管平静地这么说着。 之后自顾自地收拾起了桌上的碎玻璃。 “虽然料到凭他愚蠢的想法早晚会失手,但会因为紫藤花而失去行动能力这是我没想到的。” “是因为太久没有更替,所以十二鬼月才会如此懈怠吗?” 鬼舞辻无惨声音温和,但周围升起一股极其愤怒的低气压。 刹那间,他周围所有的玻璃器具全都发生炸裂。 半天狗哆嗦地匍匐地下,猗窝座与上六兄妹也默声地单膝着地。 童磨无害得眨眼看着无惨,没有什么情感起伏道: “咦?玉壶已经死了吗?我跟他关系是最好的诶竟然现在才知道诶。” 黑死牟则是没有什么反应。 “富冈义勇。” 蓦地,鬼舞辻无惨的薄唇微动。 旁边鸣女的琵琶在无限城中又空灵地响起。 刹那间,富冈义勇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原本颠倒的视角变成了正常,周围是欧式的装潢,书架书桌实验台。 遍地碎裂的玻璃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面前的人,鬼舞辻无惨。 直视无惨的富冈义勇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月彦先生?” 还是他应该叫无惨大人之类的? 鬼舞辻无惨嗤笑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纠正富冈义勇的说法。 “你,想要成为上弦之月吗。” 无惨的话虽然好像是问句,但语气之中却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富冈义勇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目前天花板上的黑死牟——但在这之前早就下达了死令的黑死牟正在闭目养神。 富冈义勇收回了视线。 他开口,不禁询问: “只要我答应就可以立刻变成上弦了吗。” 鬼舞辻无惨却笑了。 他笑得温和,笑得绅士,仿佛真的是那个名为月彦的商人。 然而下一秒无惨又恢复冷声:“你应该明白。” “上弦是所有鬼中最强的存在,但也是我的手下” “我要你成为上弦,你就必须可以。” 无惨:“空缺的上弦之五——” “请等一下。” 就在这时,原本沉默了很久的上六的一半——哥哥妓夫太郎出了声。 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妹妹堕姬见状一惊立刻俯首。 “无惨大人,兄长不是要忤逆您。” “不。” 妓夫太郎伸手阻止了妹妹堕姬的话,大胆地抬起头看向了无惨。 “无惨大人,既然您准备要让那小子成为上弦之五,那么请允许我向您申请上弦换位挑战。” 妓夫太郎眼神笃定: “我不认为,我和妹妹会输给这种家伙。” 嗯? 鬼舞辻无惨挑了下眉。 原本早就对堕姬有所看法,有想过让妓夫太郎独自分离出来的他来了兴致。 绕是他也没想到妓夫太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换位挑战。 他玫红色的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着急地想让妓夫太郎闭嘴的堕姬,冷哼了一声开口。 “妓夫太郎。” “你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上弦之五吗?” 鬼舞辻无惨说的是“自己”而妓夫太郎说的是“我和妹妹”。 关键词被加重,就算迟钝如堕姬也发现了不对。 堕姬震惊地仰起头,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无惨大人……要将我和哥哥分离吗?! 但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的妓夫太郎并没有发觉这件事。 他只是兴奋地睁大了瞳孔,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确定!” 那种家伙,那种只要一看就知道才刚变成鬼不久的家伙…… 怎么可以踩在我们兄妹之上?! “我拒绝。” 然而,另一边却传来了否定的声音。 富冈义勇直直地看向了妓夫太郎,之后视线瞟向了呼吸急促的堕姬。 然后又重新看向了鬼舞辻无惨。 他又重复了一句:“我拒绝。” 然后在鬼舞辻无惨开口之前,指向了角落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弦之四半天狗,有些表述不清道: “我不跟他打,我要跟他打。” 本来完全在看戏,心里还在吐槽什么时候能回家的半天狗:??? 不是,这关我什么事? * 上弦换位战斗开始之前。 所有上弦包括鬼王鬼舞辻无惨和鸣女转移了阵地。 都是障碍物的楼阁换到了宽阔的类似于训练场的地方。 周围有曾经打斗过的痕迹,估计就是他们口中上弦换位战的地方。 鬼舞辻无惨抱臂,左右两边分别是黑死牟和控制场所的鸣女。 猗窝座:“富冈义勇,你可知半天狗是上弦之四,而妓夫太郎是上弦之六之一吗。” 此时的他正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不满如今事情的发展。 也对,好好的上五传位,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换位战了? 而且还是一下子换到自己下面。 别说是猗窝座了,就算是无惨都对此感到了意外。 谁能想到,一个刚当上鬼不久,而且还被鬼杀队抓住的家伙,竟然还会不满意上弦之五的位置? 这放在哪里恐怕都是可笑至极。 “我知道。”富冈义勇点了点头,站在战场之上。 他的手中凝出了一把水刀,对面是面露苦恼的半天狗。 “真是可怕……真是可怕,为什么是我呢。” 老者形态的半天狗抖着身体,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嗯? 富冈义勇感觉奇怪。 看着对方确确实实是在害怕的样子有些犹豫 他又看了一眼黑死牟,仿佛是在说:真的是这个人吗? 当然,黑死牟并没有在看他。 于是富冈义勇看向了无惨。 “我这么攻击,他会就这么死吗?” 鬼舞辻无惨却因为他的话皱眉。 死? 他嘲讽地笑了一声。 “鬼有自愈能力。” “不要小看上弦之四。”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富冈义勇便把上弦和杀不死画上了等号。 很好,上弦,杀不死。 对于杀鬼他其实没什么在意的。 只不过,这种场景下,要是他把鬼给杀掉了,他总觉得鬼舞辻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杀不死,那就可以随便了吧? 之后猗窝座示意战斗开始。 下好了判断的富冈义勇拎起了手上的刀就要斩了过去,而半天狗却还是胆怯的往后退着。 “不要啊!!” 水刀手起刀落。 水面斩将半天狗直接腰斩,但下一秒被砍断的肉/体却又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个体。 分/身之鬼半天狗,只要受到斩击就会紧急使自己的身体分裂变成两个不同性格的个体鬼。 但是富冈义勇不知道啊。 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地又朝着其中一个斩去。 结果,又变成了两个人。 富冈义勇:??? 他不罢休地继续砍,因为手上的刀是用能力化成的,所以他干脆直接让周围浮满了水的柱体,不停的扔过去。 嗖—— 嗖—— 嗖—— 嗖—— 嗖—— …… “喂!!哪有你这样的!!” 分/身之鬼半天狗的其中一个分/身——怒之鬼积怒躲着水柱,生气的朝着富冈义勇那边吼着。 当然,其他的分/身鬼目前也是这种完全被动的当靶子完全没办法反击的状态。 但是身为剑士,战斗时不说话也是常理之一。 所以富冈义勇默声继续扔。 可恶的家伙!! 生了气的怒之鬼只好喊向周围的其他分/身,合成了半天狗喜怒哀乐的合体——极恶之徒憎珀天 那是由半天狗的分/身,喜怒哀乐之鬼合体而成了憎恨的化身,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这个依旧不是本体。 富冈义勇动了动耳朵就直接下了判断。 上次与小孩子鬼的战斗,让他对于这种本体与表现体不一样的分/身鬼有了很深的印象。 只有本体死亡,鬼才会死。 对面的憎珀天还在说着开场白:“伤害软弱之人的人……” 但是富冈义勇根本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收起了水刀。 憎珀天:? “喂!”憎珀天喊向了他,没搞懂他为什么收起了刀。 等一下! 不好——那里是! “在这里吗。” 富冈义勇走到了墙角停了下来。 意识到本体怯之鬼被发现的憎珀天一惊,眼中的憎恨更胜一筹,咬牙切齿的站住了狂奔的步子:“开什么玩笑……” 竟然,这么轻易就发现了吗。 上弦换位战本来就只是胜负之战而已,自己本体被发现,基本已经能够判断胜负了。 所以憎珀天就要抬手示意认输,毕竟怯之鬼不喜欢受伤,早日解决比较好。 而且半天狗也完全不在乎在上弦里排第几。 但是—— “啊啊啊!” 本体那边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富冈义勇手里握着水柱,直直地插/入了他发现的本体的位置。 “很好。” 本来还对富冈义勇抱有嘲讽心态的猗窝座眼中出现了一丝兴奋。 一边童磨也是哇哇的在大叫:“好厉害!” 妓夫太郎哑了声,几乎是碾压性的战斗让他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怎么会……如此变态? 正经人……不,正经鬼会有人会一根一根不停地把对手当靶子射吗……? 就连最后还不忘加上最后一击……? 黑死牟睁开了眼,赤色的瞳孔中浮现了一丝细微的满意。 鬼舞辻无惨,自然是满意至极。 他的眼中浮现了疯狂,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 如今,玉壶那个蠢货死了又如何? 上弦之月,永远会越来越强! “既然如此。”鬼舞辻无惨声音都仰了起来。 “半天狗。” 但无惨喊了半天狗有好几秒,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松了口气的富冈义勇收回了手上的水刀,看向了因为本体被刺而倒地的憎珀天。 但他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义勇疑惑,眼看着无惨就要生气,只好好心走上前去拉。 但是,一扯—— 手臂却化成了灰烬。 富冈义勇:……? 他拉着半天狗化为灰烬的手一脸懵逼,低头发现地上倒在地上的分/身不仅手臂,身体也开始了灰烬模式的憎珀天。 富冈义勇一脸懵逼。 他僵硬地回头看向了同样也僵住的鬼舞辻无惨,湖蓝色的眼睛此时只有瞳孔震惊能形容下去了。 这应该……不能怪他……吧? 你不是说,他不会死的吗? 鬼舞辻无惨:……? 他满意的表情终于裂开,发现了地上正在消散的憎珀天。 消散…… “……” 半天狗……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天,无惨终于又想起被缘(憨)一(憨)控制的恐惧。 半天狗的能力好复杂呜呜,我尽力了可是完全写的不强,就……这么看吧! 下一章入v! 第26章 讨厌的人 那天, 半天狗本体被富冈义勇刺了之后,死在了他手下。 鬼舞辻无惨震怒,上弦也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作为暗中指令者的黑死牟也是瞳孔震惊。 他完全没有想到富冈义勇的水刀竟然能把鬼杀死。 要知道, 杀鬼, 除了日轮刀和紫藤花以及太阳以外, 其他东西是不可能做得到的,顶多受伤。 轻则立刻治愈,重则休息三五天。 这也是他们十二鬼月会有换位战斗时经常不要命的攻击的原因。 因为十二鬼月恢复力极高,即使是濒危, 也等于完好无损。 所以富冈义勇给半天狗补最后一击的时候是没有人阻止的。 但谁能想到,半天狗就这么死了? ——但他也没想到啊。 明明无惨说了杀不死的, 而且还让他不要小看。 自己没有小看,为了尊重对方甚至还补了刀给了最后一击。 结果怎么就死了呢? 富冈义勇无辜地坐在屋子里, 面前是散发着压抑气息的黑死牟——本来他是被鸣女关在无限城的牢笼的,但是后来上弦之一把他给带出来了。 没猜错的话,上弦之一应该是去找了鬼舞辻无惨要他。 “谢谢。” 富冈义勇真的非常感激。 要知道,虽然无限城那个扭曲的空间看起来很庞大很牛逼, 实际上占地也就那么一大点的,更别说鸣女的牢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什么猫猫狗狗用的,小的连剑士的箱子都不如。 上弦之一把他救出来,简直是比故事里的雪中送炭还让人感动了。 ——但黑死牟却没觉得心情舒畅。 他身上的紫色武士服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的家居服, 六只眼睛也收回了四只, 虽然瞳孔依旧是赤红反色,但完全不影响他像一个人类。 或许应该说,像一个武士。 “你究竟……是什么。” 黑死牟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不是生气的不太好, 而且心情糟糕的不太好。 也没办法,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心情好的。 富冈义勇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鬼。”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虽然自己作为鬼从不吃人,但他还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物种的。 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御影,但御影并没有说出他是什么,只是让他离开,之后遇到的东西都说他是鬼,所以他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黑死牟却摇了摇头,“……不。” “能杀得了鬼的……只有日轮刀和太阳。” “我是问,你的刀,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 义勇眨了眨眼睛,莫名的对面前的黑死牟有着异样的诚实。 “那不是刀。” 富冈义勇手上又凝出了一把匕首,闪闪的水光在空无一物的地方慢慢凝型,从面目全非到刀尖锋利,仅仅只是瞬间而已。 他把水匕首拿给黑死牟看。 “是水。” “我一直会弄这个。” 他从有意识开始就可以操控水,变成任何形状或者结界都可以,基本上遇到有人攻击之类的他也是用这种能力。 上一先生说的水刀,他以前是不变的。 以前他用的最多的,是水柱和水针,当然有时也会用到结界。 水刀是现在这段时间才用惯的武器。 遇到锖兔之前,富冈义勇并没有用过刀,甚至感觉那么长的东西用起来应该会很碍事。 但之后因为在箱子里无聊,所以他有时会把锖兔用的剑技记下来。 时间久了,当然就基本都学会了。 既然学会了,而且呼吸法又那么方便,他当然会经常的去刀了,水刀只是顺手,不代表他只会这个。 但富冈义勇不知道黑死牟问的不是这个。 黑死牟想问的,是他的水为什么能杀鬼。 他紧皱眉头,心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成为了鬼之后,黑死牟除了永生以外过得的最多的东西,就是这世间的传闻。 关于神明真的存在,以及各种各样妖怪也确实存在的传闻。 这恐怕不是血鬼术。 一开始自己以为是血鬼术,是因为对方的刀能吸收日轮刀,他以为是吞噬,以为富冈义勇是生来抵御鬼杀队的存在。 但现在他猜测,富冈义勇的「水」,之所以会吞噬,或许是在寻找着属于「祂」的日轮刀。 「水」极大可能是,日轮刀的亡灵。 并不是血鬼术,而是那种类似于地缚灵的存在。 地缚灵是人或其他物体的怨念和未完成的心愿化成的,活动范围会有限制而且会被束缚。 但如果束缚他的地区是一个人的肉/体…… 黑死牟神色复杂的看向了面前把水匕首收回化作星点,正在试图伸手去拿起茶水的富冈义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富冈义勇…… 他真的是鬼吗? * 之后的两天,富冈义勇一直住在上弦之一这里。 因为不知道惨杀上弦之四的代价是什么,所以富冈义勇其实一直没敢从黑死牟的宅子里出去。 开玩笑。 万一他出去了,鬼舞辻无惨派人暗杀自己怎么办? 剑士让我当上弦,我非但没当成还把人给杀了,完了还得把小命给搭进去,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他要是死了,上哪跟剑士交代啊? 索性上弦之一的宅子很大,而且应该是设了什么结界所以周围并不能看到有人类走动,背对着阳光周围还种了不少的树。 就算是白天出来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有时候,富冈义勇会在院子里溜达。 所以直到第三天下午的之前,他还非常惬意的在宅子里养生。 但如果富冈义勇清楚之后会遇上什么人的话,是绝对不会还留在这里的—— 不知道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 那晚,月亮弯弯的挂在天空上,他甚至还能看到有不少的星星。 富冈义勇坐在房檐下喝茶,因为不用吃人只需要水,所以补充水分基本上都是他的日常。 上弦之一,对他真的很好。 白嫖住家里就算了,还会提供伙食提供水,有时候还会带一些装好的红色的液体回来——他猜测那估计是血液。 为了怕我饿,还专门弄血过来,上一先生还真是费心了。 莫名的感觉自己没有把不吃人这件事告诉他有些罪恶感。 但是—— 绝对不行。 富冈义勇笃定的看向半空。 身为鬼,吃不了人,这在鬼的圈子里好像是耻辱的存在。 虽然他没觉得自己丢人反而觉得自己挺好养的还能给剑士和上一省钱省心,但还是不能说。 说出去的话,会被讨厌的。 他跟那个啥啥都说的神棍上弦之二可不一样。 有时候有些事,还是保留着神秘会更好一点呢=w= 惬意的点了点头,富冈义勇再次垂眼把茶杯中的茶水饮下,但是当他饮完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差点被闪瞎。 “……” 是真的闪瞎。 “呦~” 来人是这么开口打招呼的。 他穿的跟个神棍,摇着手上的扇子像个大爷。 白橡色的像是初雪,发顶却像被泼了鸡血一样鲜红,与他那在黑夜里还像闪着光的七彩瞳孔争相呼应着。 童磨开心得挥着手,像是见到最好的朋友了一样。 “你就是富冈玉玉啊!还是鱼鱼?” “……” 富冈义勇,眼神死。 “是义勇。” 他把手上的空茶杯直接塞到了童磨空着的手上,让他闲出来的手没机会来搭自己的肩膀。 他可是看到了,这个叫童磨的家伙在跟上弦之三搭腔的时候被上弦之三一拳给锤爆了。 这是有多让人讨厌,才会被这样对待的? 真是可怕。 但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童磨却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上的茶杯眼睛一亮。 “这是鱼鱼你送的见面礼吗!” “我好喜欢!” “……” 富冈义勇,眼神死×2。 索性他也不搭理童磨了,从房檐下收拾了茶具站了起来,端起茶具盘就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 对,能不搭腔最好。 讨厌的家伙,请你不要再跟我讲话了! 但不是是人都有像他那样极好的听力能听得到别人的心声的,更别说童磨还不是人了。 “你竟然发现了我无家可归了要带我回房间吗!” 童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眼中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情感,浑身上下都非常刻意的在表现。 富冈义勇脚步一顿。 随后赶紧加快了步子逃离这里。 童磨笑得灿烂也很快跟上了他。 童磨:“没想到才第二次见面,我们关系就这么好了!” 不,一点也不。 童磨:“礼物茶杯我会好好保管的哦!” 住手啊,那是上一先生的东西,都说了不是给你的礼物吧。 童磨:“你带我回房间,是要跟我一起睡吧!” 你在胡说什么? 讨厌的家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一起睡了。 童磨:“那我们还可以像好朋友一样睡同一个榻榻米哦!” “你的毯子我刚刚偷偷去你房间看到了,我好喜欢啊是别人送的吗我们可以一起——” 啪—— 富冈义勇脑中那根属于理智的线再一次断掉了。 他没有高光的眼神看向了童磨,一直没有动的嘴终于动了动。 “我不。”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但童磨却表现的更加惊喜: “哇,你说话了!” “果然!你答应了吧!” “我没有。” “太好了,你答应了!” “都说了我没有。” “好耶!” 被气到的富冈义勇气的头顶冒烟,很快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在小跑着逃离童磨的魔爪了。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我没有吗! 但童磨依旧完全没有放弃—— “等等我啊!”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三千_(:з」∠)_,剩下的六千明天中午十二点更! 这章前二十个评论发红包,抽奖已经发布,有疑问可以去私信我! 谢谢弦歌不离溪 30瓶,鹿鹿 22瓶;风雨无沐 10瓶;天依 5瓶;雲、slyvia 1瓶的营养液!爱你们! 第27章 我的名字 最后, 富冈义勇与童磨当然没有睡在一起。 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大度到让讨厌的家伙跟自己睡在一起。 更不用说盖一个小毯子了。 ——那是对小毯子的侮辱。 对于小毯子,说实话, 富冈义勇几乎照顾得比自己还要好。 比较他的毯子, 他每天太阳出来前, 都要披上黑风衣把小毯子出去晾晒的。 天气凉了之后就赶紧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摘毯子回来。 他洗毯子都不用清洁剂。 用的水都必须得是自己造的。 而且为了让毯子保持用途,他都会晚上十二点睡,每天睡足八个小时。 睡前,还要给小毯子进行适量拍打, 然后做二十分钟的压展,上了床, 盖上小毯子,马上熟睡。一觉睡到天亮, 绝不把晚间的凉意留到第二天。 上一剑士都说毯子很正常。 所以,照顾得这么好的毯子,除了自己,当然是不会接受被别人使用的。 自己只是在替毯子做决定而已。 至于最后, 自称无家可归的童磨睡在了哪里? 或许上一先生的房檐会比较清楚。 这可不能怪他过分。 毕竟在所有上弦里被讨厌,而且一上来就自来熟缠着自己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对方是变态吧? 反正他是这么感觉的。 直到凌晨,上弦之一无惨那里回来 ——应该是去处理富冈义勇做上弦的事情。 然后就把门口八爪鱼一样的童磨给带走了。 “你留在这……等我回来后会带你见无惨大人。” 当时,黑死牟是这么说的。 富冈义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也没有细问。 实际如果他问了的话, 他就会知道。 黑死牟之所以着急离开,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在东京浅草府那边待着时,遇上了鬼杀队剑士。 而黑死牟之所以那么着急的过去, 是因为无惨说。 那个声称要杀了他的剑士,身上戴着的,是四百年前那个最强剑士的太阳花扎耳饰。 火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太阳的花扎耳饰。 ——这是所有属于战国第一剑士,他的弟弟,继国缘一的特征。 远处的黑死牟皱着眉,手里拎着童磨的领子正朝着无限城那边前进着。 * “嘎!富冈!富冈义勇!” 当晚,在没有任何人在的上弦之一宅子里,夜空之中传来了这样的喊声。 这个声音出现时,习惯了晚上去睡觉的义勇正在屋子里闭目养神。 极好的听力,让他很快认出了锖兔的鎹鸦。 在风神的神社的时候,剑士有说过这件事的。 鎹鸦是鬼杀队专门传讯的乌鸦。 每时每刻接受主公的任务和定位,而且听力极好方向感极强,所以必要时会派鎹鸦过来寻找他的。 虽然不知道剑士的鎹鸦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他是不可能会听错的。 所以他榻榻米上坐了起来。 叠好小毯子,拽起黑披风,戴上兜帽,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富冈义勇推开了房门,闭眼动了动耳朵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后才出了门。 黑夜的黑死牟宅,矗立在空荡的地界应该会显得非常突兀。 细细的风擦过脸颊带着凉意。 富冈义勇站在宅子中间仰着头,看向天上那个在夜里若隐若现飞着的乌鸦,开口: “我在这里。” 但鎹鸦无动于衷,还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叫着盘旋着,好像是能大致找到在哪却不确定位置一样。 富冈义勇歪头,只好在手上直接凝出了一支水柱。 只要能提醒它,就行了吧? 于是他瞄准,确定,用力。 嗖—— “嘎啊!” 坠落,接住。 很好,水柱果然很好用。 发觉了新能力的富冈义勇眼中露出赞赏。 但富冈义勇用水柱精准擦中翅膀还掉了几根羽毛的鎹鸦心情可就不怎么样了。 它漆黑的豆豆眼里充斥了怨恨,富冈义勇接住了自己的黑披风上扑腾起来,对上了富冈义勇的视线后跳起来就啄他。 “嘎!可恶的富冈!可恶!可恶!” 片刻—— 消了气的鎹鸦气鼓鼓得站在了房檐下,旁边是义勇拿过来的茶点和点心。 头发里插着一根羽毛面露苦恼的富冈正坐在一边。 富冈义勇郁闷:“你又看不到我。” 你生气什么啊,又不怪我。 什么什么? 鎹鸦眼睛震惊地睁大了几分,之后又生气地就要啄他,口中还叫着: “白痴!有结界怎么可能看得到啊嘎!就不能射在旁边吗嘎!” 它的羽毛!他靓丽的羽毛! 在所有的鎹鸦里,自己的羽毛可是最好的啊! 就算是华丽的音柱鎹鸦和爱美的霞柱鎹鸦都比不上的! 气鼓鼓的鎹鸦又因为动作落下了不少羽毛,躲开了鎹鸦扑腾的富冈义勇面露难色,心道之后遇上剑士的话一定要向剑士告状。 太过分了。 但是,富冈义勇还是对它这个时候出现很是困惑。 “你就这样独自过来,不怕被发现吗。” “才不会!”鎹鸦挺了挺胸,仰着头露出了翅膀下的一张符。 “嘎!风神大人已经放了隐匿符了!就算是碰到结界也是不会被发现的!” 富冈义勇若有所思,似乎对隐匿符来了兴趣。 连结界都能骗过,那岂不是无敌了吗。 鎹鸦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挺胸冷哼了一声,这才道起了他今日来的目的: “嘎,主公传令,新晋剑士灶门炭治郎东京府浅草遇到鬼舞辻无惨,目前仍旧正在战斗中!炭治郎!穿着方格花纹的外褂!额头有伤!带着身为鬼的妹妹弥豆子在战斗!见到的话请务必搭救!” 见鎹鸦声音越来越大,富冈义勇嫌弃地后仰了几分。 这也太吵了。 “再吵下去会被上弦之一先生听到的。” 报复性大叫的鎹鸦噎了一下,立刻闭了嘴。 见鎹鸦终于不再扑腾和大叫,富冈义勇松了口气。 不过。 “灶门炭治郎?” 突然不敢说话的鎹鸦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 熟悉的名字让富冈义勇想起了大概快一个半月之前那个在他门口撞石头的少年。 全家被鬼舞辻无惨杀害,妹妹也变成了鬼,呼吸只用嘴的愣头少年灶门炭治郎吗? 他也成为鬼杀队剑士了吗? “我知道了。”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不久前他见过炭治郎,认人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但答应后鎹鸦还是在直直地盯着自己。 富冈义勇奇怪它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时,鎹鸦沉默地开了口。 “嘎,富冈。” 鎹鸦变得正经,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与他交谈起来: “虽然身为鎹鸦,我不应该这么说嘎,但水柱锖兔有拜托我带这句话嘎。” ——“不管怎么样,活下去。” 富冈义勇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对向了鎹鸦黑色的眼睛。 那漆黑的瞳仁,让他大脑之中浮现了什么画面。 恍惚中一个模糊的影像在他眼前闪过—— 下着暴雨的山上,雷鸣声不断。 漆黑的夜晚,四周刮着着寒冷的风。 十几岁的粉发的少年低着头,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少年的嘴角带着伤疤,额间戴着一具与自己相似的面具。 雨水顺着面具滑下。 少年的眼眶被雨水滴入,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是痛恨,是悲伤。 雨水又顺着他的眼睛和脸颊滑下,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少年一身泥泞,满手鲜血,正撑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不停地在说着。 [活下去……] [不要死。] 那孩子还说—— [富冈义勇。] [你他妈快点给我醒过来啊!] 那天的雨很大,哗哗的几乎扰乱了所有。 雨声伴随雷声淹没了一切,同时那个少年说脏话时声音里带着的哭腔也掩盖了过去。 那一定是个骄傲的少年,富冈义勇是这么想的。 ——这么说起来,自己是为什么,知道名字的呢?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同样淋着雨站在雨中,就直直站在那个少年的身后。 看着少年抱着地上的尸体,任凭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打湿,却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当时他还想要伸着手试图去安慰那个少年,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那个少年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被鲑鱼吃了脑子,醒来后他就什么记忆也没有了。 有的只有名字。 而富冈义勇的名字,也是在那场大雨中,在那个粉发的少年口中得知的。 不知道为什么,富冈义勇就是知道那个少年喊的是自己。 那个少年,粉发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名字的赋予者。 也是唯一的记忆的赋予者。 可是他,又是谁? 富冈义勇把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可就是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 富冈义勇愣着神,却怎么也想不到想要知道的唯一一点。 他是谁。 几天前神社离开时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突然被什么东西填充,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好像又有了什么更大的坑正在不停扩大。 嘎? 把原话说出来的鎹鸦看到面前傻掉的富冈义勇不解地歪了歪头。 它看了看外面快要破晓的天空,估计到自己应该走了,扑腾起了翅膀起来给富冈最后一句嘱咐。 “嘎,有其他事情的话,下次我还会过来通知——” “等一下。” 鎹鸦停下,疑惑他还有什么要说。 富冈义勇抬起了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了它,坚定的眼神中却又带着鎹鸦看不懂的迷茫。 “请你告诉剑士,上弦之四已经死去。” 虽然这件事富冈义勇确实本来就是要告诉鎹鸦并告知鬼杀队的。 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让剑士先知道。 “上弦,我一定做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毯子护理手册!选梗来自吉良吉影_(:з」∠)_ 我更新迟到了QAQ,一滴也没有了但是还是会再更新一章,应该是凌晨了所以明天再看吧啾咪! 这章还是20个红包,我看着id尽量不发重复让没拿到的都拿到_(:з」∠)_ 谢谢营养液肥啾+20,喵⊙ω⊙+10,入梦入坑+10,辰梓 +1,谢谢你们!!! 第28章 继国之名 [无限城里] 富冈义勇再度被带到了熟悉的地方。 还是那扭曲的空间, 还是乱糟糟的楼梯,木制的地板“哒哒哒”的踩上去还有回音。 按照早上的约定,黑死牟回来后, 又重新带他回了无限城见鬼舞辻无惨。 时隔几天, 让富冈义勇总觉得这座城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比如—— “那个女人是谁?” 富冈义勇有点懵地问向了黑死牟, 表示对上面站着的女人完全不认识。 是新来的上弦? 上弦之四刚死,鬼舞辻无惨就自己有了候补选手了吗? “……” 黑死牟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垂眸俯首。 这次的上弦并没有到齐, 只有上一和上六兄妹与自己在场。 没有得到答案,正当他有些挣扎时便听到头上那个女人开了口: “富冈义勇。” 那声线, 妥妥的霸道男声。 富冈义勇:??? 他一脸懵逼,试探地开了口:“无惨……?” “是无惨大人。” 黑死牟低声纠正他的错误。 还还真的是吗。 富冈义勇瞳孔震惊。 没想到鬼舞辻你除了是性格古怪的老板, 竟然还是有女装的癖好吗? 顶着对方诡异眼神的鬼舞辻无惨:“……” 他冷哼一声,抬头对底下的富冈给予俯视。 “富冈义勇,告诉我产屋敷的宅子在何处。” “按照之前说的,我会让你成为上弦。” 但是富冈义勇却觉得布星。 他抬头直直地看着鬼舞辻无惨, 有些疑惑:“你竟然……还同意让我做?” 富冈义勇这两天其实一直认为,杀了上弦之四这件事,一定会对于无惨来说应该是第一印象的减分项。 毕竟,谁会轻而易举的去相信,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得力手下给干掉的人? 反正富冈是不会相信的。 不仅不会相信, 而且还会觉得对方可能是敌对方来搞自己的人。 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 所以, 他不觉得鬼舞辻无惨猜不到这一点啊。 怎么不罚就算了,还让当上弦的? 富冈义勇眼神诡异十足,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什么鬼王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鬼舞辻·女装·厌世脸·为了逃换身份·无惨:有被冒犯到。 “你不想?” 鬼舞辻无惨冷声,语气之中好像带着冰刺一样刺骨。 富冈义勇当即就回应了: “我当然想。” “只不过……”他有些纠结。 富冈义勇没考虑好, 该选哪一个。 不管是上弦之四还是五,感觉听起来都太强了。 本来他杀半天狗就是捡漏,又不是真的有那么强。 要是当了这俩之一,那万一又有鬼像那谁——就是那个上弦之六的哥哥一样,找我单挑怎么办? 那我打不过啊。 富冈义勇犹豫地看了一眼角落里跪着的上弦六兄妹,挣扎了一下后向无惨开口。 “我能当上弦六吗?” 上弦里最弱的上弦之六,听上去就不是很强,而且很像挂名的。 这样估计没人找我打架了吧。 但莫名被cue的上弦六兄妹却懵了。 妓夫太郎愣愣地抬头,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就拒绝。 “无惨大人!请允许我们拒绝!” 堕姬也连忙点头,同样表示不接受。 他们可不想对决啊! 这个叫富冈的家伙,实在是太变态了。 上次跟半天狗的战斗,他们就在旁边看着。 那家伙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在射水柱,就像发了疯一样。 上弦之四都打不过他,而且那水柱还像日轮刀一样能杀鬼。 她不想死,也不想跟哥哥一起这么轻易的死掉啊! 这反倒是让富冈义勇纳闷了。 “那我也……”没让你们跟我打架啊。 “上位者是不能向下位提出换位战的。” 但话说到一半却被一直没说话的黑死牟打断了。 黑死牟:“你杀死了半天狗,就是上弦之四,不能往下挑选。” “给我老老实实的同意。” 富冈义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扁了扁嘴,几天的相处让他下意识的把黑死牟当成了应该尊敬的前辈。 毕竟对方真的对自己很好。 “噢。” 但是这个变故却让鬼舞辻无惨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黑死牟的眼神变得不对劲,玫红色的眼中出现的一丝的危机感。 “哇哦,大家都在诶!” 就在这时,另一个平面那里传来了让人胃疼的声音。 铁扇遮住了嘴角,童磨笑得十分欠揍,眯起了七彩了瞳孔,看向了站在高处了鬼舞辻无惨。 “无惨大人~我将您要的人带回来了哦!” 一个人被童磨毫不留情的丢下。 富冈义勇就在旁边,刚好看到了对方的长相。 苍白的长发,血红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把怪异的镰刀,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她正吃痛得在地上匍匐着,扶了扶自己的腰后小声吐槽: “这位大人……你是要老奴我死啊。” 鬼女里陶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起头,看到周围的环境愣了一下,随后惶恐得看向周围。 之后,一眼看中了黑死牟,眼中一亮,猛地土下座跪地。 “老老奴……我是鬼婆鬼女里陶!看您的气息与强大的力量,想必您就是无惨大人了吧!您下的陶土剑士的单子老奴已经烧制完成了!” 说完后她又抬头,一眼就注意到了无惨那边,眼中的了然更甚。 “这位,想必就是无惨大人的夫人了吧!您的容颜简直比那千年前的不知火还要美丽啊!” 因为富冈义勇莫名听黑死牟话,原本就有些心情不美丽的的无惨:……? 他周围的低气压更甚几分,玫红色的瞳孔眯起,黑死牟则是低头默声。 富冈义勇看了看无惨,又看了看黑死牟,只好好心得提醒了她一句。 “你搞错了。” “上面那个才是无惨大人。” 啊? 鬼女里陶身体僵了一下。 她恐惧得抬起头,果不其然发现身穿女装的鬼舞辻无惨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模样。 这……这个女人才是传说中的鬼王……? 那旁边这个…… 富冈义勇:“是上弦之一。” 鬼女里陶倒吸了一口冷气,重新转头土下座。 “对……对不起!无惨大人!” 啊啊啊自己在搞什么啊!! “无事。” 鬼舞辻无惨压抑着自己的怒意笑得灿烂,把那反派所有的恐怖感都放了出来。 “童磨,我要你带的,可不只是鬼女。” “嘛嘛,是猗窝座阁下太慢了啦!不过他应该……啊,出现了!” 童磨话音刚落,猗窝座就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空荡的地面。 富冈义勇看了过去,注意到猗窝座手里正扛着一具毫无生命迹象的身体出现。 身体背对着众人,完全看不到模样。 旁边的黑死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这是……” 拥有陶土复活之术的鬼女里陶终于拍拍身子站了起来。 她跑到了猗窝座那边,赶紧接过了他手上的身体,还吐槽了两句不能那么暴力。 鬼女里陶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将手上的身体翻过来放好在了地上。 “这是战国时最强战士,继国缘一的身体。” 富冈义勇听到鬼女里陶的介绍后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他看向了旁边的黑死牟,果不其然,对方的脸上出现的是压制不住的震怒。 继国缘一…… 不就是上一喜欢的那个,战国最强剑士吗? 他活了? * 黑死牟曾深深地考虑过一件事——如果已经死掉的继国缘一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会发生什么。 这并不是虚妄言之,而是身为上弦之鬼,他知道会有这种可能。 因为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曾经继国严胜也是鬼杀队剑士。 那时候他以为世界上除了恶鬼剩下的全部都是人,神明和妖怪什么的都是虚言。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产屋敷传承了千年,因为平安京时期家族中出现了恶鬼鬼舞辻无惨,导致整个家族就仿佛受到了诅咒,生下的孩子(特别是男性)全都体弱多病,没过多久就会夭折。」 这个传言里,是有一个「诅咒者」的存在的。 但是却根本没有人去问过这个「诅咒者」是谁。 神明吗?像风之天津神那种? 还是妖怪?类似于酒吞童子那种鬼王? 当时的继国严胜不理解。 但是,但后来成为上弦之一黑死牟甚至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 缘一会不会,也会用这种类似于诅咒或者祈祷的方式复活,他也不知道。 虽然缘一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但缘一是神之子,他不是。 就像继国家两个孩子。 自己和父母一样都是直发,而缘一却与别人都不同的是卷发一样。 就像缘一可以创造呼吸法,天生就有“通透世界”,剑术天赋与造诣极高一样。 所以他不知道。 因为神之子总与他人是不同的。 神之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知道。 身为继国之子,黑死牟是真的恨缘一。 明明是双生,缘一却生来与人不同,他是天才。 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看到继国缘一。 如果不是人的姿态,他根本不想让缘一活过来。 因为缘一不是神之子,老死的这一点,证明了他只是普通人罢了。 继国缘一是人类,也只能是人类。 那个让人厌恶的缘一,除了做人类以外,不可以以其他姿态醒来。 若以其他丑陋的姿态复活…… 不,他不允许。 缘一是神之子。 继国缘一,不能丢弃继国之名。 也不能丢弃神之子之名。 他不允许。 所以黑死牟压制着自己的冲动,冷冽的目光盯住了上方的人,冷声:“无惨……”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一哥:无惨你想死,还是你想让我死? 抽奖28号开,要求全订,详情看围脖置顶。 *鬼女里陶,来自《犬夜叉》 是复活了桔梗的那个妖怪,可以用陶土将死人复活,只要能找到本体灵魂基本就可以完全复活,为什么会出现下一章解释(上弦都快死光了,原因其实很明了都没有必要解释了hh) ps这章写了三个版本都不满意,真的好难写呜呜。 谢谢Noya的地雷!! 谢谢营养液幽莲+ 42瓶,一米阳光+20,杂少+20,肥啾+20,月媚+20,何斯年+20,夜色+10,鹿鹿+10,我喜欢的作作总在开坑 +10,星夜弥生 +5瓶,入梦入坑+ 1瓶; 你们是什么天使!我爱你们啊!!! 第29章 复活缘一(修文) “无惨……” 黑死牟冷声。 “你究竟, 想要做什么。” 周围的气压逐渐下降,鬼女里陶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看了一眼旁边明显自己惹不起的黑死牟。 她只好抬头与鬼舞辻无惨对视。 “无……无惨大人……” 但话还没说完她就哽住了。 因为那个立于众人水平之上,身穿女式和服的鬼王鬼舞辻无惨大人, 此时正朝着她露出了一道极其恐怖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说—— “不许怕他, 给我对视回去。” “……” 鬼女里陶欲哭无泪地收回了视线, 自己这是撞上了什么火拼现场?! 怎么突然的上弦也脸色不好,鬼王也脸色不好了,她只是个小菜鸡而已惹不起就算了竟然连躲也躲不起了! 强者就了不起吗! ——但事实证明,她所谓的强者还就是了不起。 “他还活着吗?” 就在鬼女里陶被夹击, 所有人都在注意无惨和黑死牟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奇怪时。 鬼女里陶的后面冒出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富冈义勇出现在了鬼女里陶的背后。 他无视了此时的气氛,自顾自的从鬼女手下露出了一个脑袋。 当然也没忘把手也露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鬼女面前的缘一, 不满地皱就下小眉头,然后拎起随身携带的黑风衣摘了下来, 直接盖住了一丝/不挂的缘一。 然后看向了鬼女,自顾自的开口: “不知羞耻。” 鬼女里陶:??? 她愤恨地扭过头去。 搞什么啊? 她鬼女一族存活了千年,从平安京时期就开始做陶土人的工作,尽管经常被人剿灭但还是保留了后代, 她们好不容易存留了这么长时间的!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 所以她质问一样的瞪住了他,“喂,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这身体可是老奴我一点一点捏的!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外行人别乱说话!” “……” 一点一点捏的? 富冈义勇又默了声,看了眼盖着自己身体的陶土人,对鬼女里陶露出了更加诡异的眼神。 旁边, 黑死牟的低气压变得更加恐怖, 好像因为鬼女的话手上的刀刃仿佛立刻就要拔出。 富冈义勇见状立刻后往后挪了挪,顺便把地上的缘一也往后扯了扯,直接离鬼女远了一米。 之后对着鬼女里陶露出了戒备又可怜的眼神,好像在说—— 完了。 你完蛋了。 请跟我保持距离, 谢谢。 “……” 鬼女里陶气的跺脚,害怕黑死牟的同时又想赶紧把缘一的身体夺回来。 上面的鬼舞辻无惨见此状眯起了眼睛,缓缓开口回答了刚刚黑死牟的问话: “黑死牟,你才是……想说什么?” “别忘了,你可是上弦之一。” 你是上弦之一,是黑死牟,是鬼。 不是继国严胜,不是月柱,不是人。 为了成为第一剑士成为鬼,获得永生,超过继国缘一的你,继国严胜—— 时隔四百多年,又要露出你那丑陋的,属于人类的怜悯了吗? 分明当时,是你选择了这一条路。 你要做出背叛吗? 但黑死牟却没有任何动作。 又等了片刻,他松开了手上的刀,眼神中的怒意尽然消散。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压制什么怒意,许久才出声,但开口还是问原因。 “无惨大人……您何故复活缘一那个男人。” “恕在下直言……就算您将他复活……他也定会与您为敌,作为我们的绊脚石,如今的鬼杀队定会将他接纳入队,为何要给我方增加敌人。” 鬼舞辻无惨却笑了。 他勾起了嘴角,像是知道了黑死牟的问话,那张充满魅意的脸上写着狂妄与贪婪。 他走了下来,走向了黑死牟,也走向了继国缘一的身体。 他开口:“堕姬。” “是……是!” 一直紧张在状况外的堕姬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向了鬼舞辻无惨,注意到他的表情后猛地底下头。 无……无惨大人,这时候叫她干嘛。 是要回答什么问题吗? 回答错的话,脑袋会被拧下来吧。 可是看黑死牟阁下也很生气的样子,要是回答让黑死牟大人不高兴了,好像也会被拧下来脑袋。 怎、怎么办! 无惨:“你认为猎鬼人,可怕吗?” 诶? 堕姬仰着头呆愣,没想到鬼舞辻无惨会问出这样的话,滞了几秒才小心地回答。 “……猎鬼人,都是表面气势很足的人类罢了。” “而且还不好吃。” “我三两下就把他们给干掉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堕姬的眼里还出现的一丝掩饰不了的轻蔑。 身为上弦之六,堕姬从来没有把那些个蝼蚁放在眼里。 尽管他们有日轮刀,可以斩杀鬼,还会研制紫藤花。 但是在她眼中,那些猎鬼人,与她平时吃进肚子里的人类,完全没什么不一样。 “那,成为了鬼的猎鬼人呢?” 鬼舞辻无惨又冷不丁放下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问到堕姬了。 她愣了一下,犹豫地看了一眼旁边上弦最强,生前也是猎鬼人的黑死牟。 之后眼神又飘向了旁边已经被处理结束——新任上弦之四——把鬼女里陶气的团团转的富冈义勇。 前几天富冈义勇“嗖嗖嗖”的记忆又涌上脑海。 “……” 这不是废话吗! 她咽了下口水,为了不得罪上弦一和四,干脆豁出去得了,反正有哥哥在她也死不了。 “是……无惨大人手下极其强大的存在。” 所以不管怎么样请你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罢了! “很好。” 鬼舞辻无惨却是对她的话很满意。 他底下身,看向黑死牟,眼中带着肆意的疯狂和极致的自信。 “所以,我为什么要怕继国缘一?” “鬼女的妖力,能使死人复活,让其失去神志,成为傀儡。” 四百年前,鬼舞辻无惨第一次见到继国缘一时,确实为了逃离继国缘一,分裂成了一千八百份。 继国缘一的实力毋庸置疑,这一点他很肯定。 但是继国缘一已经死了四百年了。 失去意识,失去记忆的话变成陶土人,难道什么斩鬼意志还会存活在土做的身体里? 继国缘一可不是神。 产屋敷那边有太阳花扎的剑士出现,为什么他就不能做出一个初始呼吸的鬼? 为了不让继国缘一拥有记忆真正的复活,真正的控制在手里,他可是让鬼女制作身体时,连骨灰都没有让找的。 现在只要找到他的灵魂在哪里,复活过来的继国缘一,只会是一个完全崭新,没有任何记忆的上弦傀儡! 他可是,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去控制继国缘一的! 那个男人必定会为他所用! 「生前的宿敌,死了之后抓起来成为奴隶,成为我的手下我的仆人为我效力,有什么不好?」 而且。 “黑死牟。” 鬼舞辻无惨那洗脑一般的声音再度发出声来,眼中都是势在必得。 “让继国缘一,成为上弦之五,你也就永远在他之上了不是吗。” 反正都是死了的人,也是你最恨的人,你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 无限城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上六的堕姬兄妹默不作声,猗窝座皱紧了眉头似是不满黑死牟的反驳,童磨却对他们口中的继国缘一感了兴趣。 他收起手上的铁扇,伸手戳了戳旁边的猗窝座,小声询问对方: “猗窝座阁下,你知道,继国缘一是谁吗?” 刚把这身体运过来时,他就想问了。 怎么会,有人和黑死牟阁下长得一模一样呢? 除了不是鬼,也没有那么多只眼睛,发色稍微有一点不一样,浑身冷冰冰以外,几乎就是黑死牟阁下的翻版。 难道在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年代,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童磨成为鬼至今才不到三百年,当然不清楚四百年前发生过什么。 这本来就是无惨的耻辱,当然无惨也不可能会说出去。 猗窝座当然也不会知道。 他不耐烦的瞪了童磨一眼,继续保持着俯首单膝着地的动作。 童磨撇了撇嘴,看向了因为远离鬼女里陶而靠近自己的富冈义勇。 “鱼鱼,你知道吗?” “怎么大家都想得到他的样子?” 快要把鬼女里陶气的冒烟的富冈义勇瞥了一眼童磨,确定了里陶不会过来后,想了想诚实地对他说了: “继国缘一是上一先生的人。” “你就别想了。” 说完还对童磨露出了一副同情的表情,好像在说—— 该改改了,这种时候还问,不会看气氛说话,可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童磨:???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骨科没有骨科,纯属憨憨口嗨! 除了官配蛇恋之外,这本只有水呼组一个cp 这章大致修了一下,内容没怎么变,但是我发展支线不想让主角成为背景板,所以锖兔应该很快会出现。 兔兔!我想你了!!(大声) *感谢在2020-11-23 20:57:53~2020-11-25 23:5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喵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北 2个;星日笑默、芒果茶、Noya、x、太太今天断更了吗?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辰末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崽崽 2个;南柯、鹿鹿、春日樱花可乐莲、天天、ㄒ暗、星日笑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媚 40瓶;月家陌陌 30瓶;肥啾、鹿鹿 20瓶;筠年、liberty 19瓶;。 10瓶;润如酥 8瓶;芈浅沫 6瓶;钢铁萝卜 5瓶;人魚不是美人魚 4瓶;催更的读者君、白毛狐狸 2瓶;入梦入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我不需要 「人心各有所感, 是没有道理可讲的。」① 「我口中的痛恨,与你口中的痛恨,真的, 是一样的吗?」 「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 “继国缘一定会为我所用。” ——鬼舞辻无惨在无限城时, 是这么说道。 小义勇郁闷地看着面前的人。 原本不着寸缕衣服的青年已经被换上干净的浴衣, 平静地躺在较为精致的榻榻米上,赫色的卷发散乱在他的旁边,脸上毫无血色。 继国缘一,战国最强的剑士。 至于这里是哪里, 以及他和缘一的身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要从昨天在无限城时说起—— * 当时,鬼舞辻无惨与黑死牟两个人对峙。 黑死牟极其不满将继国缘一复活这件事, 鬼舞辻无惨则是有极其大的信心,认为自己能够完全掌握继国缘一。 无惨对上一说:“复活的继国缘一, 没有任何意识,他不是神。” 还说:“傀儡人,只会做傀儡之事,如若不满, 上弦之五另寻,继国缘一给你做奴隶也不是不可。” “复活继国缘一,让他以鬼的姿态永远成为你的手下和助力。” “你来,灭掉鬼杀队。” 就连童磨都“哇”地惊讶出声,感叹除了上六兄妹以外上一竟然也要有小伙伴了。 甚至他还问了猗窝座想不想成为他的搭档。 当然换来的是猗窝座的一个愤怒爆头。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 一直忠贞不二的上弦之一黑死牟阁下, 竟然在鬼舞辻无惨说完这句话后充满戾气地站了起来。 “我不需要。” 黑死牟是这么说的,语气之中残留的只有冷意。 他没有看旁边的继国缘一身体一眼,也没有透露任何除了戾气之外的情绪。 就连听力极好的富冈义勇,都没听出他内心的波动。 黑死牟的确没有多余的情绪, 但鬼舞辻无惨却不觉得如此。 早就觉得,黑死牟的实力强大到威胁到了自己的鬼舞辻无惨脸上出现了阴霾,抬手示意了鸣女,直接转移了黑死牟的位置。 至于到底去了哪里? 富冈义勇猜测,说不定是一开始自己待的那个小牢笼里。 黑死牟被关起来,鬼舞辻无惨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 原本他打算继国缘一的身体交给黑死牟的这个想法也破灭,于是问了别的上弦谁要。 当然没人回答。 其实本来,这种陶土捏的身体,灵魂都没有找到,确实是应该放在鬼舞辻无惨身边,让他本人亲自看管的。 但是。 “……” 就算深知对方不会醒过来,醒过来也会被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鬼舞辻无惨还是拒绝。 或许有一种精神疾病,对,就叫做创伤性应激障碍。 有没有病他不知道。 反正,鬼舞辻无惨是绝对不会把继国缘一放在自己身边的。 绝不! 怀着这种拒绝的心态,当时在场的上弦之二童磨开了口。 “哦呀,那就交给我啦,黑死牟阁下不在的话,也就只有我可以了哦。” 他说话特别欠揍,好像在场他最强的二五仔一样,就连富冈义勇都想给他两巴掌。 “我一定会帮无惨大人搞~清~楚~这位剑士的构造的哦!” 本来打算一口答应下来的鬼舞辻无惨噤了声,眼神复杂,随后收回了同意的话。 然后与在场唯一可能靠谱的猗窝座对视了。 鬼舞辻无惨确认地点了点头。 “猗窝座,就交给你了。” 突然被安排的猗窝座顿了两秒只好低声应了下来。 最后无惨最后慌着离开,连给富冈义勇这个新任上四眼睛里加数字这件事都忘记了。 至于说了半天,富冈义勇为什么会在猗窝座的家里。 是因为后来无限城只留下了需要带人的猗窝座和富冈义勇后,义勇拽住了猗窝座的衣服。 “带我一起。” 他非常诚挚地这么要求了。 “上一先生被关起来了,我没有地方去。” “你对我负责。” 本来就莫名奇妙被塞了一个陶土人,又被义勇缠上的猗窝座:? 猗窝座诡异地看了一眼富冈义勇的个头,又确认了一下富冈义勇的性别,还确认了富冈义勇没有缺胳膊少腿。 最终憋出来一句:“你有病?” 富冈义勇:? 这怎么还骂人的? 他眉间微皱,怎么这个上弦三跟上一先生同样都是上弦,性格偏差那么大? 而且这种一上来就骂人的性格—— 富冈义勇悟了。 他眼中出现了了然,随后直接就当着他的面缩小了身体。 然后仰头: “现在可以负责了!” 你也像剑士一样喜欢小孩子没错吧? 猗窝座神情复杂,感觉手上扛着的身体都不奇葩了,眼中诡异的眼神更甚了几分。 于是,成功进入了猗窝座宅子的小义勇,就有了开头这副样子。 ——郁闷又惆怅,像是捡到了个儿子一样的表情。 猗窝座的宅子,位于无限城不远处的山脚下,是人比较少的地方的一个武斗场,周围还特别稀奇地有一个神社。 虽然距离城区较远,但发展好像也还可以,就光是武斗场门口立的路灯,就足够让人确定这一点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空气很好很有助于受伤人类身体的恢复。 但是。 “猗窝座阁下。” 小义勇终于转头,看向了旁边正在品茶的猗窝座。 “他没有心跳,血液也没有流动的声音,要怎么醒过来啊?” 鬼舞辻无惨把继国缘一交给猗窝座阁下,但是没说怎么醒过来啊。 他们现在只能干看着吗。 “我怎么知道。” 猗窝座完全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模样,眼睛都没抬一下,粉色的睫毛动都没动完全对小义勇和缘一没有任何兴趣。 小义勇只好郁闷地收回了眼睛,重新看向缘一。 如果是剑士的话,应该会知道怎么做吧。 果然猗窝座阁下不行。 明明是上一先生重要的人,他却完全爱搭不理的。 这里不有趣,真想回去。 小义勇撇了撇嘴,把榻榻米上缘一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嘎——” 突然,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在不远处,直接传到了听力极好的他的耳中。 小义勇拉被子的手一顿,突然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 还没等猗窝座奇怪的抬眼,小义勇“哒哒哒”的溜出了门外。 猗窝座一愣,赶紧放下茶杯准备喊住他。 现在外面可是白天,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 但他还没喊出口,门口那边又探出了一只小手。 直接捞走了放在屋子角落的黑风衣。 猗窝座停住了脚。 他露出了不耐的表情,没搞懂自己到底在干嘛。 被太阳照了死不死的,我管他呢? 只不过是幸运当了上四,还没有被无惨大人给数字的鬼罢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判断就发生了变化。 因为“哒哒哒”跑出去的小义勇,再回来时后面带回来了一个人。 “找到了——” 进门的人白橡色头发,七彩的瞳孔身穿奇装异服,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帽子, 童磨追着小义勇进来,自顾自的说着: “没想到鱼鱼在猗窝座您这里待了一天,身体已经瘦弱成这副小孩子模样了,连我新搞到的小乌鸦都要抢。” “不知道的,还以为猗窝座阁下您什么时候干起拐卖这行了呢。” 第31章 上二承诺 猗窝座看到童磨, 眼中露出了一丝嫌恶,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差了。 “……你来干嘛?” 不,不对。 猗窝座说完后脸色低沉,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婆婆妈妈的话。 明明这时候应该说。 “滚出去。” 但童磨却露出了头痛的表情, 开口道:“啊啊——, 可是我已经让车子回去了,滚出去的话我可是会被太阳照到的。” “谁管你。” “猗窝座阁下好狠心,我好可怜的,不过我没关系的哦。” “滚。” “……” “……” 童磨不知羞耻的还在跟猗窝座勾肩搭背。 小义勇抱着手上的乌鸦, 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们。 上二和上三总喜欢这样。 虽然才认识没几天,但他几乎已经要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了。 童磨的烦人程度到底怎么样, 刚认识没几天所以小义勇不好说。 但是不出意外估计已经是顶级的程度了,这看上三的反应就能知道。 所以小义勇干脆就无视了他们那边。 他低头, 看着手里明显带着被抓捕痕迹,羽毛掉了不少的乌鸦,从手里变出了一只独角仙。 “给你吃。” 因为猗窝座的武斗场在山脚下,所以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些虫虫草草的飞过来, 甲壳虫独角仙这些也是数不胜数。 虽然不是剑士的鎹鸦,但好歹也是一只乌鸦。 他一定饿了吧? 结果小义勇却发现,手里的乌鸦好像对自己露出了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小义勇露出一丝疑惑,湖蓝色的小眼神与手上的乌鸦对视。 他动动耳朵,试图去听乌鸦有没有在碎碎念什么。 听力好的人就是这一点好。 虽然经常因为听得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感觉很吵, 但想要知道什么时只要听一下就能明白。 特别是情绪波动, 富冈义勇总是能把这一点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他现在就是想说。 这只乌鸦,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而且好像还很认真,一句一个傻子的那种。 果不其然, 凑近之后他就听到了一些声音—— [这小鬼,果然是傻子吧?哪有人给乌鸦吃独角仙的啊喂。] [拜托,看什么看?] [跟鬼混在一起一定不是啥好东西……啊啊啊凑这么近干嘛啊!一股啥也不是是奇怪气味。] [离我远点啊!小鬼!!] 小义勇狐疑,抬起手对着自己手背嗅了嗅,确定了顶多只有衣服的气味后不满。 “我身上哪有奇怪的味道。” [这不是废话吗!你自己闻……!] [……?] [……] 乌鸦滞了一下,随后眼神惊恐,瞬间战术性后仰。 但作为见多识广的鎹鸦,乌鸦还是很快恢复,试探地心想。 [我没说话……你也听得到?] 小义勇点了点头,诚实的回答。 “我耳朵很好。” 啊…… 乌鸦呆滞了片刻,这时候才感觉眼前的小孩好像有点眼熟。 黑发蓝色的眼睛,还有鸢色的和服,傻傻的说话语气和人不人鬼不鬼的气味,还有那奇怪的祛灾面具。 这么说起来,不久之前,最终选拔还没有开始时,似乎在水柱大人的鎹鸦前辈那里见到过两次戴这个面具的人。 好像是水柱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被主公大人信任,而且还总觉得自己很受欢迎的鬼。 是叫,富冈义勇是吗? 但是。 那人有这么小吗? ……不对不对。 现在的重点好像应该是能偷听别人的心声这也太变态了才对啊! * 小乌鸦是鬼杀队新晋的鎹鸦。 它的主人是新晋剑士,刚当上不久的样子。 小义勇坐在地上耐心的听着小乌鸦哭诉。 听小乌鸦吐槽自己的主人很过分,自从跟了主人后,好几次都想抓住它吃掉这件事。 [虽然是这样QAQ……但我也很想帮到伊之助的啊!就只好飞啊飞去找帮手。] [可是那个上弦之二好过分,在山脚下抬着轿子路过时,让下属拿网子把我给抓住了,这两天只能装作是普通乌鸦给它当宠物才没有被杀掉,果然鬼什么的都不是好人。] 乌鸦一把泪一把鼻涕地这么想着,小义勇拿出了纸巾递给它,乌鸦擤了下鼻涕后看向小义勇都露出了泪眼朦胧的表情。 [你一定是个好人。] 小义勇却摇了摇头。 “我是鬼,还是上弦之四。” 虽然无惨还没给自己数字,但确实是。 小鎹鸦却十分坚定。 [我见过的,你是(跟在)水柱大人(身边)的人,一定是好人!] 嗯? 「你是水柱大人的人。」 小义勇的心情几乎是秒变好,问题也多了起来。 “你说剑士,你见过他?” 小鎹鸦猜到他说的剑士是谁于是狂点头。 [刚刚说的那个可怕的蜘蛛山上,水柱大人也有来。] [水柱大人果然不愧是柱,一下子就把伊之助给救下了而且绑了起来。] 可能是吊桥效应也说不定。 在这种危难时刻遇上了有可能熟悉的人,小鎹鸦真的非常信任富冈义勇。 它喋喋不休的说着,讲起了最近这段时间鬼杀队的事情。 比如,不久前最终选拔,这一届幸存下来的鬼杀队新晋剑士有五个之多,他的主人嘴平伊之助就是最早下山的那个。 比如,他们前几天伊之助遇上了同届剑士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一起打败了三只鬼,其中一个还是前十二鬼月。 比如,灶门炭治郎的头真的很硬,连伊之助都昏过去了这种事。 总之,就是一个结论。 这只鎹鸦真的非常喜欢他的主人。 小义勇安静的听着,坐在即将落山的房檐下看着武斗场外面那棵樱花树,总觉得樱花的颜色跟猗窝座很像。 粉色虽然是很像女孩子,但是放在猗窝座阁下那里却以外的很合适啊。 猗窝座阁下一定很喜欢粉色吧。 “小鱼鱼你在跟乌鸦一起看风景吗?” 蓦地,一个声音打断了小义勇的思路。 正在脑内喋喋不休的小鎹鸦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两步躲进了小义勇的后面,像是回归巢穴找妈妈安抚的小鸟一样。 童磨过来看到有些惊奇: “哇,他果然很喜欢小鱼鱼诶,送给小鱼鱼果然是正确的事情。” “我就不行,总是感觉被大家忽略诶。” 小义勇白了他一眼。 “不要给我起一些奇怪的名字。” 以及,你为什么会被大家忽略自己心里没数吗? 讨厌的家伙。 但童磨只是完全没听懂一样继续说着,而且一副他们关系很好的模样。 * 之后小义勇才知道,原来童磨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把无惨的血送过来。 听他说,虽然自己已经作为上弦之四,而且基本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但是还是要刻下数字才行。 鬼舞辻无惨,在某种方面上来说,与恪守规则的黑死牟有着一样的性格。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 上位者,就必须让所有下位者清楚的知道而且臣服。 这也是为什么十二鬼月会被刻有数字的原因。 “因为鸣女没办法离开,无惨大人也不想见到继国缘一,所以就是我来了~” 童磨是这么说的。 看着手上小瓶的鲜红液体,小义勇想起了之前在月彦宅子里时被滴在手上的血,当时也是这样的。 记得蝴蝶忍说,自己的身体里没有鬼舞辻无惨的血,所以才没有被他控制。 但是,如果之后摄入了血的话会失去自我,就会没办法摆脱无惨的控制。 反正自己也是无间道。 不然,这次也丢掉好了?或者下次见到时送给蝴蝶。 然后有机会的话问一下有没有什么能让眼睛里长出数字的东西,就可以不会被人怀疑了。 这么想着,小义勇把手上的血收了起来。 却看到面前的童磨一直睁大眼睛在看着自己。 小义勇:“……你有什么事吗。” 童磨眨了眨眼睛。 “我一直很好奇。” “小鱼鱼你是还可以变大吗?” 小义勇点了点头。 “哇!”童磨惊奇地这么开口。 之后七彩色的眼睛笑得眯起,表现出了一副开心的样子,尽管他的眼底是一片冰冷。 “我还没有见过可以变大变小的鬼,十二鬼月里也只有一个是小孩子,小鱼鱼果然很不一样!” 小义勇:? 小义勇:“还有小孩子是十二鬼月吗?” “是哦,他好像小时候就死掉了。” 童磨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想着,继续吐槽: “可惜是他男孩子,我只喜欢女性,而且他不有趣只喜欢没什么用的家人,跟我完全没办法玩在一起。” “不然我一定会跟他关系很好的。” 但是累喜欢家人,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自己可不喜欢那两个被叫做父母的作为人类的生物呢~ “不过,累已经死了哦。”童磨笑着这么说道。 小义勇看着眼底冰冷的童磨愣了一下。 他张了张口,但是还是没有把[他是怎么死的]这种话问出来,而是转口问童磨: “你没有救他吗。” 童磨却奇怪,“我需要救他吗?” “你们不是同伴吗?” 童磨眨了眨眼睛。 “同伴就要救人吗?” 童磨好奇地这么说道,当然得到了小义勇小鸡啄米式点头。 原来如此! 童磨锤了一下掌心,小义勇仿佛还能看到他那头顶染红的白橡色发顶上冒出了一个感叹号。 “我还从来没有过救人的经验!大家只会让我听取烦恼,我还以为大家都是这个样子。” “既然这样,鱼鱼下次受伤的话,我去救你好了!” 毕竟,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小义勇见他那欠揍的样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得到的,可是十二鬼月中身为上弦之二的承诺。 这个承诺,之后会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将那个人救回。 作者有话要说:童磨如果有一个好的童年也不会冰冷没有任何感情QAQ,我还是很喜欢他的。 感谢营养液懵逼树上就是我30瓶;入梦入坑 10瓶;秋秋 5瓶,爱你们!!! 第32章 回狭雾山 阳光明媚的鬼杀队总部, 小鲤鱼水池中跃起再落下,在水面上扬起点点波纹。 房檐下,粉发的青年跪坐一旁面对着他们的主公大人, 旁边是刚外面回来不久的鎹鸦, 话音最后落下的是富冈义勇带来的消息。 “嘎!上弦之四已确认死亡!” 产屋敷耀哉出神, 唇齿轻喃:“上弦……之四吗。” 说完后又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主公!” 锖兔在一旁着急地递过温茶,却被产屋敷轻抚过去,缓过了气他笑了笑,重新看向了面前的青年。 “谢谢。” “锖兔, 你辛苦了。” 他身上充斥着一种悲伤又喜悦的感觉,锖兔总觉得, 面前的主公仿佛快要落下泪来。 ——继上弦之五被锖兔斩杀于北方雪山后,下弦之五在昨晚被斩杀, 就在刚刚,上弦之四死亡的消息也在今早锖兔的鎹鸦口中传过来。 百年内没有进展的事情,仅仅在这几天而已,就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这是产屋敷家好几代都没能做的事情。 所以产屋敷耀哉对他的道谢, 不只是温茶而已。 还有这么多年做出的一切。 锖兔却是抓紧了手上的茶杯,轻咬了下唇。 “不,主公。” “这与我无关。” 这几天死掉的上弦之五和下弦之五以及上弦之四,都与自己没有决定性的关系。 如果不是花瓶中的紫藤花,如果不是炭治郎的奋战, 前面两者不可能那么轻易被自己斩杀。 更别说, 后面的上弦之四还与自己毫无关系了。 他不应该承受主公的这声道谢。 产屋敷耀哉的视线却更是柔和了几分,如同看透了一切。 鬼杀队的九柱中,除了前面的岩风岩三柱以外,锖兔的实力可是最强的。 他的性格, 本来应该像实弥和杏寿郎一样爽朗自豪,像个男子汉一样不畏一切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幼时师弟为保护自己死亡,锖兔眼中一直有着与其他柱都不同的犹豫。 就连在杀鬼时都会考虑对方是否该杀并不停地警醒自己的职责应该是什么。 一定,是很辛苦的事情吧。 “我可爱的孩子。”主公还是伸手接下了锖兔手里的茶杯,但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改变了话题: “之后,可以拜托你代替我回一趟狭雾山吗。” “我希望,这些事情是你来亲自去告诉前水柱鳞泷先生。” 锖兔顿住,缓缓抬头银色的眼睛对上了主公那双平静的眼睛犹豫地轻开口:“主公……?” 主公……让他回狭雾山? 锖兔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挣扎。 自遇到了那个自称义勇的鬼之后,锖兔几乎每次任务都在想办法避开狭雾山的路。 因为他不确定,他不知道如果回到狭雾山,到底会看到什么。 义勇的墓碑到底还在不在……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更不想知道。 所以这时候,拒绝回去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突然,锖兔的脑中却闪过了数月前第一次在湖边见到那只鬼时,当时质问对方的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 锖兔噤了声。 这几个月所有关于富冈的画面都闪过了脑海,数不清的“我叫富冈义勇”不停的出现。 前几天,自己口口声声说信任对方,相信他一定可以成为上弦。 自己当时,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情,才会相信一个鬼成为上弦后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不知道。 到现在,他也不懂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他闭眼,缓缓吐出了口中一口浊气。 “是,主公。” 他应了下来,再抬起头时眼中也坚定了几分,产屋敷耀哉见此自然也弯了弯眸子。 “那么,关于昨天被带回的的炭治郎和祢豆子的情况,也麻烦你去一下蝶屋了。” * 几天后。 清晨,锖兔和平常出任务一样在主公的房檐下鞠躬道别,出门时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炼狱杏寿郎。 炼狱:“呦!锖兔!” 锖兔点头打招呼,看了一眼炼狱杏寿郎身上整装待发的装扮。 “要出征了吗。” “是的!” 然后炼狱杏寿郎爽朗地笑了几声。 “刚刚得到了鬼的新情报,在城区那边,派去的队士似乎都被/干掉了,也开始造成普通民众的牺牲了,不能放任不管!” “又是十二鬼月?” “恐怕是也说不定!” “说起来,锖兔你和富冈这几天斩杀了三名十二鬼月,我可是羞愧的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呢!一定要赶上才行!” 锖兔则是笑了一下。 炼狱先生总是会讲这句话,连以前的继子的甘露寺有时候都会这么说了。 “听说,锖兔你要回一趟狭雾山吗!” “嗯,很久没有看望师父了,主公特令回去一趟。” “哈哈哈真好呢!这次回来我也打算会一趟家里!” 简单的寒暄之后,他和炼狱杏寿郎两个人就同时出了鬼杀队。 虽然初始的方向是相同的而且还同行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们两人也纷纷到了分叉路口。 “一路小心。” “保重!” 道了别,锖兔这次才真正算踏上了狭雾山的路。 虽然说,狭雾山距离鬼杀队总部也不算远,以他的速度步行的话很快就到了。 但因为是山路,而且路上有很多村庄出现麻烦需要帮助。 锖兔一直是走到了太阳下山才堪堪到了山脚下。 带着送给鳞泷老师的茶,以及路上的村民因为感谢而送的礼物,锖兔直直地站在了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许久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狭雾山,之所以这么命名,是因为常年夜间被雾笼罩并且几乎不能视物才定下来的。 但不能视物,不代表会影响鳞泷老师的感官。 与灶门炭治郎一样,前水柱鳞泷左近次,拥有着强大的嗅觉甚至足以用来以嗅觉视物。 鳞泷老师,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气息。 “抱歉,师父。” 锖兔在木屋的前面道歉,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门前。 “等一下,我会回来的。” 按住了腰间的两把日轮刀,锖兔转身坚定地往狭雾山的山上走去。 然后,跑起来。 一路上,久违的感觉再度袭来。 陷阱,危机,因为海拔而被影响的呼吸,锖兔像几年前一样躲着那些机关,任凭自己的体力一点点被消耗。 曾经也是这样,他跟义勇,还有真菰,每日每夜地在狭雾山上训练。 累了休息,受伤了互相包扎,一起受罚,有时候还会一起捉弄鳞泷师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了他一个人。 真菰在他们之前,死掉了。 那次最终选拔,真菰说好了会回来的。 他和义勇满怀期待的等着真菰带着鬼杀队的队服回归,晚上会躺在一起,死活不睡觉,讨论真菰在藤袭山上会遇到什么鬼,获胜后回来应该怎么庆祝。 但是传来的却只有死讯。 虽然,在真菰之前已经有数十个师兄死去,他们也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真菰可是最厉害的啊。 鳞泷师父的弟子中,真菰的动作是最敏捷的,也是最适合水之呼吸的,年龄虽小但学剑时间比他和义勇早很多年。 但是真菰却死了。 后来他们的那场选拔,他和义勇也彼此承诺过。 承诺了不准害怕;承诺了不准退缩;承诺了不准放弃;还承诺了,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可是,有什么用? 每个人每个人,都完全不遵守当初的承诺。 就像当初,口口声声说引开土匪就回来的父亲一样。 每个人,都只给他留下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所以谁让你们救了啊!” 锖兔咬牙喊出声,拔出腰间的日轮刀斩断了机关飞过来的箭矢,“唰唰唰”的几声,箭矢被挥开插入了旁边的竹子中。 竹叶因为晃动,哗哗地滴下了些许的露水。 水滴落在锖兔的额头上,又顺着眉骨滑下。 而他的眼前则出现了,那个被砍成了一刀两断的巨石。 握着刀的锖兔愣了一下。 他慢慢将手上的日轮刀回鞘,抬手抚向了面前巨石的切面——是新的痕迹。 有人,最近切断了狭雾山上这个目前号称世间最硬的岩石……? 鳞泷师父的弟子中……啊。 是炭治郎吗。 锖兔顿时了然,灶门炭治郎那不好意思的笑着的模样出现在了锖兔的脑海。 那个少年,因为是长男,始至终都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气息啊。 果然,就连斩击的痕迹都是这样。 没猜错的话,估计是鳞泷师父吧。 为了不让炭治郎参加最终选拔,所以让他砍断了岩石再去,应该是这样了。 炭治郎,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锖兔把手岩石上移开,抬脚往竹林的深处走去,走向那个竹林中一到晚上就可以被月光照到的地方。 富冈义勇之墓。 而这个墓碑后面,还有数十个几乎一样的墓碑。 义勇的遗体,被葬在了这里。 以及所有的师兄弟,他们全部都在这里。 锖兔垂眸站在所有的墓碑前面,银色的眼睛看着这里所有的墓。 果然,大家都在啊。 就连义勇的也是完好无损,所以…… 但是,在他最后做出判断之前,思考突然因为眼前的变故停止了。 锖兔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了一步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画面。 因为他的眼前,那个原本冷冰冰光秃秃的墓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黑色的和服,斜躺在墓碑上打着哈欠。 夜斗注意到锖兔看向了他这边完全不意外,抬手怏怏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呦!” “你就是,水柱锖兔吧?” 第33章 师姐之名 “喂喂喂,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我这就下来!” “你别拔刀啊!!!” 锖兔握着手上的刀柄,对面前完全不正经而且还站在墓碑上的黑发少年露出了充满怒意的目光。 践踏亡者的墓碑……没有规矩的家伙! 夜斗眼泪汪汪地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衣袖,瞬间泪目。 这可是花大价钱买的, 好凶啊他!!! 不过——算了! 夜斗大度地挥泪。 没办法, 自己这么伟大的神明突然出现在人类的眼前, 就算是强大的水柱,感到惊讶也是应该的。 他可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啊! “你……又要做什么啊!” 夜斗眼看着面前的青年举起刀抵住了自己脖颈,终于是欲哭无泪地喊出了声。 锖兔冷声:“下来。” 只见眼前的黑发少年似乎呆了一秒, 然后一副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表情,一脸懊恼, 之后嘿咻一下从墓碑上跳了下来,鞠躬。 “对不起!” 黑发少年真诚地道歉, 似乎明白了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我不该在你的墓碑上休息的!” 锖兔:……? 他的,墓碑? 锖兔心里猛地一颤,对方的话仿佛戳开了多年一直压在心底堆积又隐藏的包袱,他手上握着的刀更是紧了几分。 锖兔冷声:“嘲讽大可不必。” 他是想过去死没错, 也想过这些个墓碑上有一个名字可以被自己的名字代替。 但是—— “我可不认为,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下。” 锖兔挥起了手上的日轮刀,本就冷峻的脸上充满了怒意。 蓝色的日轮刀在手间被挥出,在夜空之中滑下了一道白痕。 本来考虑到锖兔的性格,和亡者对人类的意义还在认真道歉的夜斗一抬头, 就看到刀朝自己挥了过来, 惊呼了一声后赶紧下蹲。 刀刃划过了夜斗的发丝,黑发顺着锋利的刀划了下去。 但蹲下去没受伤的夜斗突然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锖兔的刀不一定能碰到自己。 对哦! 于是夜斗不好意思地缓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口中还碎碎念着:“啊,不好意思啊,你刀太快了我差点——”忘了你杀不了我这件事…… “草!流血了!流血了!” “你怎么做到的!” “啊啊啊救命啊屠神了!!” * 依旧是狭雾山,依旧是雾中。 墓地的一旁,夜斗哭兮兮地抱住了柔弱(没有能用的神器还被打)的自己,旁边则是被擦的干干净净富冈义勇的墓碑。 不,说干干净净可能还有点不准确,改口形容成锃亮可能都不为过。 锖兔则是一脸平静,脚旁的地面甚至还有几根诡异的黑色发丝在夜里被风给吹动。 他眼睛瞥了一下地上抱着自己的夜斗,终于开口: “所以,你是神明?” 夜斗一个激灵,挺直了腰背转过了头。 然后疯狂点头。 “是的没错!” “我夜斗神,可是诞生于人们愿望之中的神明!” 夜斗两眼放着光,鼻子好像都因为自夸要非到天上了,明显“神明”这个词确实让他颇为自豪,但锖兔却微皱了一下眉头,对对方的说辞更怀疑了几分。 这人哪有一个神明的模样? 他回想起了在神社时,风之天津神一目连风度翩翩的模样,再迟疑地对比一下面前的少年——衣衫褴褛,发型也像狗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逃课的中学生气息的夜斗。 不,完全不像。 “……我真的是神明!” 感受到了锖兔完全不相信的眼神,夜斗大叫着就证明自己的身份,举起一根手指凑到了锖兔面前。 夜斗:“对我许一个愿望,拜托!只要五円就可以了我保证给你证明!” 于是几分钟后,在夜斗心满意足地把到手的五円放进自己的香囊里。 他笑嘻嘻地看着面前拎着手里的奇怪的三色龟甲花纹小毯子的锖兔傲娇叉腰。 怎么样!现在可以证明自己是神明了吧! 而此时的锖兔,略微沉色地拎着手上有些温热,而且很明显还带着不明痕迹——大概是口水的小毯子,开始怀疑自己刚刚试探着许的愿望是否正确。 另一边,上弦之三猗窝座的宅子里。 一脸懵地坐在榻榻米的小义勇,正满脸呆滞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突然有了一起怀疑人生的想法。 刚刚那个突然出现抢走了小毯子的家伙…… 到底是谁啊!! 再回到狭雾山这边。 锖兔轻咳了一声,意识到刚刚许的愿望可能有些不太合适,把手上的小毯子叠好收了起来。 重新抬头看向面前的夜斗,因为大概能确认了对方是神明(当然也有怀疑可能是妖怪),所以他把一开始的敌意略微收了一下。 锖兔稍稍冷静,开口问道:“既然是神明,夜斗君可是有什么事情相告吗。” 夜斗见话题终于回到正轨松了口气,警惕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倒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 夜斗直起腰,精神抖擞,纠结了一下还是狠下心开了口:“真菰……你认识吧!” 锖兔愣了一下,眼中警惕。 “你认识师姐?” 夜斗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 他想了一下,准备要开口时又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那个……你们鳞泷师父门下的人死后几乎都没去转生,这件事你知道吗?” 锖兔愣了一下:“什……?” 夜斗:“他们死后都回到了狭雾山这里,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是真菰继承了他们的执念后留了下来。” 夜斗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祛灾狐面,那是一个属于女孩子的花朵图案的面具。 他呼出一口气,认真的看向了锖兔,尽量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没有那么不负责任。 “为了名正言顺的活在现实,她找到了我说想成神明的神器,但条件是协助鬼杀队杀死鬼舞辻无惨,我答应了之后,她就一直跟我在一起。” “但是——” 但是—— 锖兔认真的盯着眼前不停的在说事情的夜斗,脑内分析着夜斗说的话,眉间越皱越紧,眼内的复杂越来越深。 夜斗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了下去: “就在前几天,她为了找行踪不定的御影问本该死去的富冈义勇化为付丧神的事情误入了神隐的世界,被那里的掌管人夺取了名字后忘记了自我。” “她现在不是我的神器,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强制命名,但我又没去过鬼杀队,所以——” “我只能回来这里等着你。” 夜斗可怜巴巴地对上锖兔复杂的目光,在锖兔即将暴打他之前双手合十弯腰,口中不停地大喊起了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拜托你了!你是她所有的师弟里唯一还没有见过的人,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所以!拜托!拜托了! 是师姐的话,你一定会同意的吧! 但本以为,会被同意或者被拒绝或者被暴打的夜斗,却在大喊过了之后,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他有些疑惑,犹豫和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抬起了头。 结果,却注意到面前的粉发青年只是在垂着头,刘海整个遮住了锖兔那双银色的失去高光的眼睛。 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夜斗踉跄后退了一步。 其实作为一个神明,他还并不是很擅长跟人类共情。 而且还是这种家人死了没走,但是却还丢失了自我甚至可能变成了妖怪的情况。 夜斗抓紧了背后防身的匕首,想起了百年前的毘沙门天因为将灵器差点神堕的事情。 他说得这么直接……不会起了反效果使这个叫锖兔的人暴走吧…… 第34章 他后悔了 ——然而, 事实却是。 锖兔什么都没说。 因为此时,他真的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该问些什么。 不是不知道怎么问。 而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问起。 对方的话,太过刻意了。 师兄弟, 真菰, 神器, 记忆,甚至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提到了一直在怀疑的富冈义勇。 所有能提到的人,他几乎全部都说了一遍,言论滴水不漏。 整合起来简直就像是为了把他骗到什么地方所以刻意说出的谎言一样。 因为太过严密, 所以更像是骗人。 从见过的到没见过的,十几年里他一共有十几个师兄弟姐妹。 就连最晚离开的义勇, 到现在也已经有五六年了。 这个人说的话中他唯一能判断的只有义勇的事情,或者说他只有这件事敢去相信。 但这不是他随便地去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神明”的理由。 所以, 锖兔抬眼,面色变得平静,道:“夜斗君。” “是从愿望中诞生的神明吗。” “是!” 等待锖兔思考半天夜斗挺了挺胸脯,自豪地要说什么:“我夜斗神……” 锖兔却直接打断了他:“但我似乎从来没有向你许过任何关于想见到逝世的师兄弟的愿望。” 夜斗则是愣住, 没想到锖兔会这么说。 “瞬移去拿东西,妖怪也是做得到的。”锖兔说道,“我不会再攻击了,你离开吧。” 说完他就面色平静地转过了身。 腰间的日轮刀在他的动作下晃动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夜斗一样。 前后总共没几秒钟, 夜斗还保持着刚刚拍胸脯的动作, 呆呆地听着锖兔渐渐远去的脚步。 之后周围开始变得寂静无声,夜斗才缓过神,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不想见到师兄弟……?” 事情,好像朝着他没料到的方向发展了。 * 有了夜斗的突然出现, 锖兔下山的步伐也坚定了不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起,明明只有很短的距离而已,锖兔硬生生走了半个夜晚。 等他走到山脚下时,原本紧闭的木屋前,一个人正背手站在那里。 锖兔顿住脚步。 “鳞泷师父……” 鳞泷先生看样子是等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听到他的声音后看了过来轻点头。 鳞泷左近次:“回来了。” 之后锖兔便跟着鳞泷先生回了木屋——他曾经住了许多年的那个地方。 木屋基本没变什么,只是多了些老化的痕迹。 甚至是小时候他和义勇真菰打闹时摔坏了一个角的茶杯还在。 成长的痕迹也像这个茶杯一样,被摔坏了角,也再也回不到原样。 锖兔和鳞泷先生两人对坐在炉火前,粉发的少年认真地抬着头给他汇报着鬼杀队现在的战报,让鳞泷左近次不禁想起了不久前从最终选拔时回来的炭治郎。 那次,也是这样的场景。 “是吗……” 鳞泷左近次同样在锖兔说完情况后轻喃:“鬼舞辻无惨,失去了三名十二鬼月吗。” 百年来没有改变的战况,几天内消灭了三名十二鬼月。 这的确是……让人不庆幸都不行的喜报。 对面的锖兔没有说话。 旁边的火炉迸发着火星,鬼使神差的,鳞泷左近次忽地回忆起,不久前去给炭治郎定制箱子时,那个木匠提到了不久前锖兔也来过的事情。 “是那个鬼的帮忙吗。” 锖兔愣住抬起头:“师父……” 但鳞泷左近次眼神却十分平静。 锖兔:“是。” 他重新低头,尽量让自己语气也变得平缓:“主公大人要我来找您,话里也是为了向您询问这件事。” “那个鬼,与义勇长相一模一样……” 锖兔咬牙,还是说了出口: “您觉得,死后的人还会复生吗?失去生前所有的记忆,但却带着生前所有的习惯性格,甚至是衣物和祛灾狐面……” “您觉得……” 锖兔没有底气地开口,银色的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我应该相信他吗。” 自己现在真的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他想说相信,但他不敢。 他怕了。 实际上在夜斗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刚刚是相信了的。甚至想要直接开口问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义勇死后变作了付丧神活了下来,真菰去了神隐之地失去了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至少不会去轻易地去相信一个虚假的答案。 但也不会轻易否认一个可能真实的答案。 但他不能相信。 因为如果相信,就意味着义勇的又一次挺身而出,也意味着真菰陪伴了师父许多年,在用各种办法加入战斗。 但自己却只会自怨自艾。 真菰的死是他避免不了的。 他们不是同期,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救不了她,但义勇不一样。 如果当时挺身而出的是自己,或许此时作为水柱的就是义勇。 自己是一个胆小鬼。 得到的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尽管表面上完全不在乎,并且与其他柱都相交甚好。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黑夜时他有多在意活下来的是义勇。 雪山之行后,其实他有过无数次的后悔。 后悔不应该让那个鬼成为十二鬼月,前往鬼舞辻无惨的手下。 他的脑中开始不停地出现“他就是义勇”这个结论,开始在意,那鬼会不会被鬼舞辻无惨发现杀掉。 就连在梦中,都会看到当时手鬼残杀义勇时的画面。 而手鬼的脸则被当时月彦先生的脸所取代。 血液四溅,然后惊醒。 他做错了。 如果是义勇,那义勇会死。 他后悔了。 * 小毯子被突然出现的人抢走后,义勇呆滞地坐在榻榻米上半天没有回过神。 刚好从外面回来的猗窝座看到了他,直接暴力拽起后颈肉像拎猫一样把他拎了出来,还挑衅地说要打一场。 结果小义勇浑浑噩噩的完全不在状态,身体都没有变大,还频频挨打。 猗窝座觉得没意思,啧了一声,直接随手丢下了小义勇在地上:“无聊的家伙。” 至今还委屈巴巴地想念小毯子的小义勇注意到猗窝座要出门,因为早就被闷坏而且还想要找到偷毯子贼所以他立刻爬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赶紧追上猗窝座。 小义勇:“猗窝座阁下。” “再过一会就破晓了,会出现太阳的。” 他抬着头好心提醒。 猗窝座目不斜视:“哈,我当然知道。” “你不怕死吗?” “白痴。”猗窝座这么说道,之后抱臂看了眼山下的铁轨。 “不会乘车?” 小义勇:? 他迷惑地朝铁轨看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乘车?” 那不是人类才会做的事情吗? 长长的列车,人类聚集,而且跑在铁轨上,活动空间小,人类没办法逃,这对于吃人鬼来说应该最棒的摇篮。 以前自己还怀疑过鬼是不是傻,干嘛不袭击列车,甚至以为鬼都是深山老林的乡巴佬完全不知道列车这一说。 原来,鬼也是会乘列车的吗? “废话,你以为鬼真的很闲,整天像你一样睡觉吗。”猗窝座看出了他的疑惑,冷不丁丢下一句后直接瞬移离开了原地。 “要是来就赶紧给老子跟上。” 小义勇应了一声,然后迅速迈开了步子,但离开前他又顿了一下。 然后迅速跑回宅子里,拿出来了锖兔送的黑风衣。 当然,没忘记在继国缘一的房间外设下结界,这样有人进来的话他立刻就能知道。 顺便还带上童磨给他的无惨的血。 一看到无惨的血,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之前无惨问他产屋敷宅子在哪里的事情。 怎么这么久了,他又没问了? 因为上一阁下的事情所以对他有所怀疑吗? 虽然感到奇怪但他也只是耸了耸肩,把事情抛在脑后赶紧跟上了猗窝座。 只是富冈义勇没想到的是,这次乘车之行,竟然会让他在那之上沉睡。 并在睡梦中,能看到那些被他自己封存了许久的记忆。 第35章 无限列车 猗窝座阁下, 真的好熟练。 小义勇戴着兜帽,拽着猗窝座的衣角,此时的猗窝座披着粉色的外套, 衣着正常地完全不像一个鬼。 就连身上的鬼纹, 也消失掉了。 他带着小义勇, 进了车站,买票,甚至小义勇因为看起来才三四岁所以不用票,之后检票, 进车厢,坐。 整个流程顺利地完全不像话。 等到小义勇坐在车厢里的时候, 还没缓过来他们已经搞定了。 倒是猗窝座,看到他呆滞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猗窝座:“我说, 你不是吧小鬼,整个人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你不会,没有坐过列车吧。” “……” 小义勇哑口无言,他的确没坐过。 因为遇到剑士之前白天他都没出过门, 有时候为了躲避太阳甚至会就地刨个坑钻进去。 像猗窝座这样躲进车厢里想去哪去哪的鬼……他还真没见过。 “猗窝座阁下才是。” 小义勇倒也没有服输,把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顺便把不让带上列车所以被藏起来的小乌鸦露了出来。 “没想到,上弦竟然是这么朴素的存在。” 小乌鸦呼吸到新鲜空气松了口气。 但随后就看到了旁边坐着的猗窝座,缩了缩脖子又重新钻进了义勇的衣服里。 猗窝座冷哼了一声。 “不过,猗窝座阁下是要去什么地方?”小义勇好奇地发问。 突然地就要出门也没说去哪, 上来就找列车, 一副很有目的的样子。 小乌鸦对这个话题也很好奇,小眼睛也悄悄从小义勇的衣服里露了出来。 “没有。”猗窝座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兴致缺缺地看了眼窗外。 “山那里太无聊,下来找人打架罢了。” 说完他又突然笑得肆意, 嘴角都透露着疯狂。 “会遇上柱,也说不定哦。” 他可是听说了的。 上次累那个笨蛋死后,无惨大人召集下弦去无限城,后来只留下了魇梦去收拾红发的剑士的事情。 魇梦那个蠢货盯上了列车,拿两百个人类做人质,他就不信鬼杀队不会派柱过来。 刚好,还能试探一下这次来的柱实力怎么样。 如果很棒的话,一定要让他成为鬼!然后成为自己永远的对手!永远地打下去! “那你呢?” 猗窝座挑眉看向了他,“我可不觉得你会对找到对手感兴趣。” “不。” 小义勇两眼放着闪光,仿佛要燃烧了一般目光灼灼,湖蓝色的眼中映出了小毯子的样子。 “我要,找到那个小偷!” 偷毯子贼,你完了! 哈?? 猗窝座一脸懵逼,索性他也没在乎富冈义勇什么想法,之后便兴致缺缺地坐在了座位上时不时看着窗外。 车厢里时不时能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 还有陆陆续续行走,列车员检票的各种声音,途中到了站点又重新买票到下一个地方,猗窝座始终没有下车。 富冈义勇一开始还奇怪,后来也想通了。 毕竟他们也没办法踏进太阳里,说不定猗窝座阁下是要晚上再出来也说不定。 在车厢里也是无聊,小义勇干脆就离开了座位到处走了走,不知不觉也去了别的车厢。 “哥哥!”路过一个座位时,一个小孩子很兴奋地声音忽地传进耳中,“你会跟那位先生成婚吗?” “啊……” 被环住了脖子的青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跟周围歉意地笑了笑之后摸了摸小孩的头发。 伸出一根手指露出了“嘘——”的表情。 然后他小声说: “两个男孩子,可是没办法成婚的哦。” “诶?”小男孩愣了一下,随后不满的鼓腮嘟囔:“怎么可以。” 那个漂亮的青年却是笑着:“这可是政府不承认的。” “不过。”青年看向了外面湛蓝的天空,轻喃道:“因为喜欢,想要陪伴,想要住在一起,想要每天都看到对方,所以才会成婚的吧。就算不被允许……” 专注接过了列车员送的午饭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但只要永远在一起就没关系了啦!” 青年愣了一下,再次笑得温和:“你说得对。” 话题很快被带了过,但是听力极好的小义勇看了一眼那边,几乎把他们所有的对话全部听进了耳中。 富冈义勇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下意识的停了下来,也下意识地去听对方说这种事情。 就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个温和的人穿着白无垢笑着在他面前说,以后一定会幸福一样。 是谁呢? 而且,两个男孩子,原来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吗? 原地思考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之后因为列车员来检票,所以他干脆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的车厢。 列车的人有很多,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撞到人,这让义勇有些苦恼。 恰巧回去后,恰好又看到猗窝座正死死地盯着那个阴森森的列车员,一副好像要把对方吃掉一样的眼神。 而列车员举着打洞器的手正瑟瑟发抖,好像很害怕猗窝座一样。 “魇梦那家伙在哪?”他听到猗窝座这么冷声问。 列车员只是抖啊抖地给车票打了洞说着不知道,之后才迅速离开了这节车厢。 猗窝座又冷哼了一声,继续抱臂坐了下去,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的样子活像一个傲慢的社会青年。 “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回来的小义勇,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干什么?” “你见过人类成婚吗?”富冈义勇很真诚地看着他问,就站在猗窝座的面前,直接就问出了刚刚很在意的事情。 猗窝座愣了一下,随后皱眉,不满: “哈???” “我他妈怎么可——” 猗窝座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富冈义勇疑惑,不解猗窝座突然是怎么了,他歪头:“猗窝座阁下?” 但猗窝座却只是抿了唇,原本想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办法说出口,之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没见过。” 成婚什么的,他怎么可能见过。 猗窝座烦躁地换了位置坐到了窗户旁,灿金色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窗外。 车站的旁边是一片樱花树林,在进入新的站点时,一大片粉色从猗窝座的眼下略了过去,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躁不安。 猗窝座:“恶心的粉色。” 小义勇:? 坐在了猗窝座旁边的义勇奇怪得看了他一眼,没搞懂猗窝座突然是怎么了。 而且,粉色…… 富冈义勇目光微动,看了看猗窝座顶着的粉色碎发和他粉色的睫毛,还有身上的粉色风衣。 以及,没记错的话,猗窝座阁下鬼的形态时,身上穿着的也是粉色的外褂。 所以不管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讨厌粉色的样子吧? 小义勇露出了诡异的眼神,同时也接过了列车员送来的鳗鱼饭。 虽然说,作为鬼来讲他完全不用吃什么东西,只喝水就行了,但不代表他不会去吃。 毕竟食物可是很棒的东西,特别是鱼。 毕竟水,可是很喜欢鱼的。 他说着不合理的话,满足地把鳗鱼饭吃完又叫来了一份,富冈义勇不停地吃着,仿佛肚子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就连旁边的猗窝座都看不下去了:“你是野猪转生的吗?” 小义勇:? 小义勇不满得皱了皱鼻子,“猗窝座阁下。” “这么说可是在骂人。” 就算是他也是会生气的。 而且野猪什么的,那是不会说话也很鲁莽的吧,怎么看都不会是他啊。 猗窝座冷瞥一眼满不在乎:“白痴。” 身为武斗家,他有预感这次估计会遇到有趣的鬼杀队剑士。 要是会成为累赘,他可不介意就地就斩杀掉。 然而,就在火车准备再起启动的最后一刻,小义勇突然听到窗外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啊啊!伊之助!停下来啊!” “可恶,拿着小子带着刀!!警官!快呼叫警官!!” “不妙啊啊啊!都是因为伊之助你我们遇上大麻烦了啊啊!!” 他从鳗鱼饭上抬起了头,有点好奇,目光掠过了猗窝座,眼神直接就这么朝着窗户外面就这么看了出去,定眼看到了一个野猪头的人后一愣。 然后他拽了拽猗窝座的袖子:“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 “你说的成精,是那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看字数,应该还会有一更的样子hhhh 第36章 下一之梦 “咦。” 灶门炭治郎进入车厢里疑惑了一声, 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角落里那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小身影。 这个味道……是富冈先生? 灶门炭治郎的眼睛盯着小义勇,带着水又带着鬼的气味让他很在意对方。 要知道,从几个月前富冈先生出现教会了自己呼吸法之后, 可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这个列车上, 富冈先生也在吗? 我妻善逸见他停下, 好奇地出声: “唔——,炭治郎?” “你找到人了吗?” 炼狱先生,就是他吗! 我妻善逸睁大眼睛朝着炭治郎看的方向看过去,试图找到炭治郎之前口中说的“声音很大, 好像很靠谱的人”。 诶?? 小孩子???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震惊地看向了炭治郎。 “能成为柱的那种人物, 竟然是小孩子吗?!!” “不是的。” 炭治郎摆了摆手,“那不是炼狱先生。” 不过。 炭治郎又犹豫地看了一眼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戴着兜帽不怎么能看到脸的小孩子。 应该也不是富冈先生吧。 毕竟富冈先生可是个高大的成年人啊。 灶门炭治郎担忧的眼神终于从小义勇的身上移开,走出下一节车厢寻找着炼狱杏寿郎的身影。 听主公大人说炼狱先生也在这辆列车上,要赶紧找到才可以。 小义勇从鳗鱼饭上抬起头,转头看了一下身后感觉刚刚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以及, 刚刚是不是有人提到了炭治郎的名字? 但看了一眼四周他也没看到认识的人,只好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鳗鱼饭上,空盒一撂再次朝列车员挥手。 “您好,再来一份。” 四周有人在吐槽他怎么吃这么多但却没有大声说出来,而小义勇只是挺着头向列车员道谢。 猗窝座阁下刚刚看到外面他指的人后无语了一下之后就出去了, 听说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一生的宿敌之类的。 身边没人念叨没人嫌弃, 自己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现在主要的,就是要吃饱喝足,然后持久蓄力为找小偷做准备。 小毯子贼,他不会放过那家伙的。 只要一想到昨天夜里那个突然出现还拽走了小毯子了贼, 富冈义勇就幽怨地仿佛被丢弃的怨妇。 他一勺一勺继续吃着,内心把仅仅见过一次,声音也仅仅听过一次的夜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甚至不由得让人怀疑,小小的他有没有在心里恶狠狠地扎小人,就连旁边的小乌鸦都忍不住汗颜。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吃完了鳗鱼饭的富冈义勇,突然发现本来周围嘈杂的声音静止了下来。 小义勇从鳗鱼饭的盒子里抬起头,因为变小同样也变矮了的身高弱势,他只好踩在了座椅上环视整个车厢。 他的视野里,几乎所有人,都躺在自己座椅的靠背上睡了过去。 就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里喊着想出去的小乌鸦都呼呼大睡着。 嗯嗯? 小义勇很迷惑。 怎么回事?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下去,把吃完的鳗鱼饭盖子盖好。 然后把无惨的血从风衣里拿了出来放在身上,裹住了座椅上打呼的小乌鸦,这才看向四周。 “猗窝座阁下——” 他朝着车厢里喊,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感觉到了有没见过的鬼的气味弥漫在周围。 身体慢慢地变大,富冈义勇变回了平时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终于合身,手里下意识变出了一把水刃警惕地看向周围。 一副剑士杀鬼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还是上弦之四的身份。 试探地走到下一节车厢,果不其然这里的乘客也是通通睡着的状态,就连刚刚见到的漂亮青年和弟弟两个人也是。 真奇怪。 这里这么奇怪着,富冈义勇只好继续往车厢前面前进,寻找着猗窝座的踪影。 大家都一副中了催眠瓦斯的样子,现在这种时候应该要逃走吧。 猗窝座阁下到底跑哪去了。 “上……上弦之四大人?” 突然地,就在富冈义勇一边疑惑一边走的时候,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从他脚下传了出来。 义勇很迷惑,抬脚稍稍后退了一点。 发现他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踩了一个长得特别丑的手。 那手暴着青筋就算了,竟然还像长着瘤一样长得一个眼睛,手指周围还写满了“梦”字。 是下弦之一,魇梦的手。 但是富冈义勇却没见过啊,在他的心里这只是一个奇怪的,又丑不拉几的怪手而已。 所以他皱眉,露出了非常嫌弃的表情:“什么玩意。” 然后再一脚踩了上去。 “额啊——” 那奇怪的手痛苦地叫出一声,之后便只能看到富冈义勇的背影了。 本就对上弦抱有嫉妒的心,认为自己得到了血就可以媲美上弦的魇梦气急败坏,蹦蹦跳跳得对富冈义勇的态度非常不满。 不甘心!好不甘心! 他可是听猗窝座阁下说了,这个叫富冈义勇的新任上四,只不过是个啥也不会碰巧当上了上弦的白痴而已! 对决时没扛几招就倒下了,根本就是个战损选手! 自己得到了那么多无惨大人的血,肯定可以把他踩在脚下! 竟然敢这么侮辱魇梦大人,混蛋—— 上弦又怎么样! 还不是连数字都没有被无惨大人给予! 越想越不服气,魇梦的手都几乎快要从地上跳起来了。 忽然地他心生一计,断手上的嘴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 “喂。”他轻蔑地出了声,“富冈义勇,是吗?” 突然被叫名字,就算是富冈义勇也是停下了脚步。 他奇怪的转过头,注意到喊自己的东西竟然是刚刚那个奇怪又丑不拉几的断手。 富冈义勇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吗?” “除了你,还有人醒着吗?” 嗯? 富冈义勇还很听话地又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 “没了。” 魇梦的断手冷笑了一声,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知道逃,这么憨果然是碰巧才当上上弦的吧。 “那么,你也应该听着母亲的摇篮曲,就这么入睡了吧?” 魇梦手上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富冈义勇,直接与他的眼睛对视。 “能在梦中死去,是多么地幸福呀~” 逐渐地坠入。 逐渐地坠入梦里。 临死之际,去寻找你内心最闪耀的梦吧,上弦之四~ 然而,非常突兀地,本该就这么睡去的富冈义勇却皱眉靠近了他,蹲了下来直直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你是有病吗?” 真是搞不懂,什么母亲不母亲的? 富冈义勇:“你是男的吧,怎么能随便来给人当妈妈呢?” 对于男子汉来讲,这可是非常耻辱的称呼啊。 这人怎么回事? 第37章 我还活着 “你……” “你不要过来啊——” 魇梦的手惊恐地后退, 明明车厢的空间足够大,在它的眼中却好像还是完全失去了退路。 什么啊? 怎么回事? 怎么搞的啊! 为什么,这个家伙他没有睡着啊! 明明……他已经对视了我的梦眼! 魇梦感到不可思议, 他的血鬼术怎么可能对人无效, 就算是鬼也不应该躲过他的血鬼术才对。 难道说, 这家伙就没有美梦和噩梦的存在吗? 富冈义勇见他不对劲皱了下眉,“喂。” “你到底在搞什么。” 突然的这是干嘛啊,大喊大叫的,没看到车厢里的其他人都在睡觉吗? 把人吵醒了很没礼貌吧? 魇梦本来就陷入了不断的惊恐之中, 见富冈义勇靠近,下意识地大叫:“都说了你不要过来啊!” 血鬼术的失效, 让他此时感觉非常地不安。 最主要的,是他以下弦身份的顶撞上弦这件事。 要知道, 无惨大人的眼中可是非常容不下这种擅自以下犯上的行为的。 而他们十二鬼月也很多都是这样。 如果这个上弦之四发怒的话…… 不!不行! 他要逃! 魇梦这么想着,眼睛里的慌乱更甚了几分,但富冈义勇却只感到了困惑。 他听话地停了下来。 甚至好心的发问:“你真的没什么毛病吧。” “我当然没有!” 魇梦回应时连平时阴阳怪气的语气都忘了。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此时抓住了此时富冈义勇停下的机会转身就逃。 管他有没有反应过来, 总之逃就对了! 富冈义勇:? 他一脸懵逼,地上的手简直蹦蹦跳跳跑到比猴都快,确认了一眼四周后确实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出现后富冈义勇更加郁闷。 那他跑什么啊? 富冈义勇不满,被讨厌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握了握手上的水刀,之后收起刀就迅速去追。 于是就出现了—— 魇梦跑, 富冈也跑。 魇梦加速, 富冈也加速。 魇梦拐回去,富冈也拐回去。 魇梦跳到车顶,富冈也跳到车顶。 这样的画面。 一人一手你追我赶地无限列车上无法停止,而且越来越快, 快到车头时他们几乎都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了。 富冈义勇一边跑,一边发问:“你跑什么。” 魇梦则是一边逃一边回答,“你追什么啊!” 是你先跑的,我当然要追啊。 富冈义勇很郁闷,但也没有说出来,因为魇梦之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这家伙,就没有做过梦吗!” 魇梦咬牙这么吼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战斗力不行他只能再次依靠血鬼术了。 主动地让对方回忆起梦境,只要有一丝漏洞,就能成功! 做梦? “没有。”他实诚地摇了摇头,好奇地发问:“我为什么要做梦?” 什么? 怎么会有人不做梦啊! 魇梦此时快要疯魔了,“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完成了心愿,或者想要知道的真相吗!” 真相?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几乎是一瞬间,脑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漆黑的雨夜,轰隆的雷声和刺骨的风,浑身浴血的少年和那几乎哑了的嗓子。 出现了! 魇梦断手上的眼睛疯狂地睁大,那丑陋地嘴角也露出了诡异的笑。 ——“血鬼术·强制昏睡睡眠之呢喃。” 这下,你就乖乖入睡吧。 *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富冈义勇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地之中——是真的不见五指,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儿?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周围都是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什么也没有。 他试图动了动脚,但发现自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根本没办法动弹。试图发声,也是完全做不到。 富冈义勇感觉自己不应该是在这里。 他本来应该在……在哪来着? 富冈义勇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小时,这片死一样的寂静被一丝声音给打破。 哗哗哗—— 似乎是暴雨。 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耳边越来越真实,开始有雨点落在了他的身上。 还有点痛。 富冈在黑夜中拼命地去捕捉光亮,突然好像有一滴水落在了他的眼中,有点涩,一丝光芒从某处照亮这片黑夜。 他是躺在地上的,仰着头,满脸呆滞。 周围的漆黑终于变得清晰,富冈义勇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 下着暴雨的山上,雷鸣声不断。 漆黑的夜晚,危机四伏的树林,四周刮着寒冷的风。 还有,用力抱着自己身体的少年。 少年一身泥泞,满手鲜血,头上带着黑色眼睛的祛灾狐面瘫坐在地上,刘海垂下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完全看不到表情。 这个人一定很骄傲,所以才不让人看到哭泣的脸。 这一瞬间,富冈义勇是这么想的。 他想完后愣住了。 这句话,自己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么觉得过? 但之后又否认了。 没有。 一定没有。 记忆之中,让人仅仅只是看到就能感觉到骄傲的少年,应该只有这一个人。 就只有他。 绝对不会错的。 只有他。 * “锖兔……” 手下突然传出了声音,锖兔的身体整个都僵住了。 他空洞无神的眼中出现焦点,十三岁的粉发少年终于又把目光从恍惚的半空收回,回过神着急地放回了手上血肉模糊的少年身上。 风声消失了,雷声雨声也消失了,那一瞬间,世界都变得十分寂静,锖兔的耳中只剩了自己的心跳声。 “义勇……你听得到吗……” 他听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他在害怕。 害怕刚刚只是幻象。 害怕突然的声音是虚假的。 因为怀中的黑发少年的心跳停滞了至少有半个夜晚了,身体也几乎在雨夜中快要凉透,血肉模糊几乎快要看不出面容。 都是他,没有快点找到义勇的原因。 如果他能快点在义勇被抓走时追上,手鬼就不会有机会将义勇虐杀了。 义勇,是为了保护他…… “锖兔……” 又一声,那低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所有的力气。 锖兔的泪水终于肆意地窜了出来。 他感觉心脏都要炸裂了。 是真的…… 锖兔哑声哭嚎地匍匐下了身子。 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尽管比别人都懂事,但也才十三岁而已。 他紧紧地抱住了手上的人,脸几乎整个埋在了对方的身上,泥土和血液将身体和衣物沾染,但他完全不在乎。 不是错觉。 义勇还活着。 被抱住的富冈义勇也张了口,他想再次发声说话。 但他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身体好痛。 真的好痛。 仿佛都快要被撕碎了一样。 他忍不住闷哼,低不可闻地说了句:“……我好痛。” 声音都是嘶哑的。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疼痛完全不给他其他思考的机会。 他疼晕了过去。 晕厥之前,富冈义勇的眼中只剩了粉发的少年,宛如走马灯的记忆轰炸着他的大脑,没有意识之前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富冈义勇只不过想回应一下他而已。 亲口回应,他们参加最终选拔时的那个约定。 「活下来,我做到了。」 他只是想说: “我还活着。” * 那一刻,原本应该在这里死去的黑发少年,因为梦里的渴望与奢求活了下来。 梦中所有人的记忆都在此发生了改变,这寓意着所有的悲剧都不再上演。 一切从这里开始,全部变得不一样了。 这里是梦的起点。 是一个不管是谁都不想醒来的梦。 第38章 梦境之中 从前有座山, 山上……并没有庙。 只有一个白天都黑不拉几的小木屋。 富冈义勇呆呆地坐在榻榻米上。 他看着周围,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有人劈柴的声音,但屋里却没人, 似乎没人发现他醒来。 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好奇怪, 这里是哪? 没记错的话, 好像他是在列车上来着…… 啊,是那个鬼。 是那个奇怪的手鬼,把他传送到了这里吗? 富冈义勇脸上缓缓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掀开被子, 想要慢慢地想要从榻榻米上爬起来。 但他才刚动一下而已,脚下就踢到了一个硬物。 蓝色的眼睛, 红色的眼尾,不开心的表情——是面具。 富冈义勇稍微皱了皱眉捡起来。 是他的祛灾狐面。 御影有叮嘱过他的面具是不能丢的, 那可是掌握着他生死的东西。 他可是很怕死的,怎么会丢在地上呢? 明明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 富冈义勇心里嘟嘟囔囔着,然后熟练地把面具戴到头上,这才下了床。 这里是一座山, 山的采光很好,从屋子里能看到木门的缝隙那边有阳光从外面射进来,除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以外还能听到鸟儿的叫声。 今天一定是个很好的天气。 富冈义勇这么想着,把手放在了门把上,用力拉开——迎面对上那耀眼的阳光。 ——“咔嚓”。 屋子外, 木头因为斧子的落下被劈开。 肉粉色发丝的小少年弯腰拿起另一块木头, 再次劈下,劈开,掉下,两边的柴越来越多。 富冈义勇抬手用手背正挡着刺眼的阳光, 定睛就看到了一个粉发少年忙碌的背影。 他茫然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是锖兔,看了下快有锖兔高的柴火堆,呆了半天才开口提醒: “你砍那么多柴的话,用不完不会坏掉吗?” 这座山听周围的悠响应该是海拔比较高的雾山,一到晚上就会有雾弥漫整座山,空气也会变得比别的地方潮湿。 砍的柴不能多,不然放久了就会发潮发霉,变得软软的而且烧的火会冒黑烟,非常呛人。 这些都是之前在家里时锖兔有提到过的,他又不是不知道,砍那么多柴浪费柴火干嘛? 富冈义勇只关心柴火,锖兔当然就不是了。 他在义勇发声后劈柴手臂一顿,僵硬地转过了头脸上都是不敢置信,斧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富冈义勇歪头迷惑,怎么了? 他环顾四周,风平浪静,阳光明媚,就是阳光有点刺眼让人感觉有点脖子疼。 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人啊。锖兔为什么这副表情? 他回过头,正要开口问,却猛地眼前一黑。 “……你醒过来了。”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富冈义勇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真的僵住,而且非常无措——对方竟突然扑过来把他整个搂住了。 这、这是做什么?!剑士怎么会做这种事?! 富冈义勇很懵逼,他试图推开,但根本做不到,推不开,对方抱得太紧了。 而且嘴唇紧闭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富冈义勇只好放弃。 他很郁闷,剑士怎么搞的? 不是平时很讨厌我吗?动不动就骂人,时不时就打我的,脸和身体都遭殃过的。 难道这是一个假的? 富冈义勇警觉,竟然有人开始冒充剑士来骗他了吗。 但之后觉得不可能,毕竟假的他也不会认错的,只凭声音也能听出来。 那怎么可能抱我啊? 富冈义勇想不通,只好郁闷地把手放在了少年的背上,敷衍地像拍小孩睡觉一样,提醒了一句: “你这么抱着我,就不能怪我我污秽不堪了吧。” 本来颇为难过的锖兔:“……?” 他一脸诡异地松开了手,银色的眼睛对上了富冈义勇那双无害而且充满了生机的湖蓝色眼睛,眼神逐渐奇怪。 锖兔:“污秽不堪?” 富冈义勇无辜地点了点头:“对。” “我怕你骂我。” “不。”少年锖兔的眼睛逐渐低了下去,声音中有些落寂: “你好不容易才醒来,我怎么可能会骂你呢。” 嗯?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我昏迷了很久吗?” 他看了下四周,又确认了对方的确是锖兔,自己的确是富冈义勇。 他再次确认:“很久?” 不是吧?他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 锖兔告诉他说,自从那次受伤过去后,他已经昏迷了有一年零六个月了。 期间,锖兔进了鬼杀队,从癸级队员成为了甲级。这次回狭雾山,是任务结束从队里回来休息的。 再回去后,就要升柱级了。 柱级,也就是最强。是鬼杀队上百名成员里实力前九的存在。 一年半时间而已,一个少年从最底层剑士进入最强的行列,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锖兔做到了,带着昏迷的义勇的那份。 富冈义勇则是一脸懵逼。 鬼杀队……甲级……柱什么的…… 锖兔不是本来就是柱吗? 富冈义勇的眼神郁闷起来,他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开始弄不清剑士到底怎么了,怎么说的话他开始一句也听不懂了? 但并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因为下一句锖兔就打断了他。 “你要跟我一起,去成为柱。” 富冈:?!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两眼突然就发起了光:“我,成为柱吗?” 他能,成为一个柱? 鬼杀队的柱?! 自从认识了锖兔后,这几乎就是富冈义勇一直以来的梦想。 他有了朋友,他认识了鬼杀队的柱,吃到了各种好吃的东西,但终究不是人类。 现在剑士说,要让他成为柱?! 富冈义勇觉得不敢置信,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锖兔这么说就绝对不能反悔,所以他急忙答应。 “我去!” 之后就跟锖兔希望的一样,因为早年通过了最终选拔的原因,他直接带富冈义勇直接去了主公那里,就免试入队了。 义勇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因为对方是锖兔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 不久,锖兔就成为了水柱。薪资变成了巨额,当然,作为师弟,以及队里唯一的家人,富冈义勇也同锖兔一起住进了房子中。 又因为身体暂且需要在宅中修养,两个月来锖兔也请示了主公不让义勇接任务,当然,也没有出过门。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主公又不能让伤患加班,人家性格本来就安静不喜欢出门。 但整日出任务非常渴望生活有点不一样的惊喜的鬼杀队队员的眼中,就成了奇怪的八卦。 ——住着水柱的房子,吃着水柱的食物,花着水柱的工资,听说偶尔还穿着水柱的衣服,但又拒绝承认是继子,不确定性别,年龄相仿,只知道姓富冈,水柱大人是个孤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肯定不是亲戚。 这里面不管哪几点提出来,都跟话本中那些深柜窝藏美人的那种剧情一样啊! 而且!那家伙可是连最终选拔都没有参加,是走了水柱后门见了主公就成了队里剑士的存在啊! “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就算在富冈义勇的梦中,也提前被认命为了八卦协会会长的制服组前田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一定要搞清楚!” “不愧是你前田!” “上啊!就决定是你了!” “果然这就是是会长吗。” 不过,要怎么样才能潜入水柱的宅子呢? 前田陷入了沉思,虽然他敢给甘露寺做那种暴露的队服,但并不敢潜入水柱大人的宅子被当成鬼斩杀啊。 “啊嘞?” 也许是天意也说不定,就在这时,抱着要去水柱宅子的养伤药,目前还是甲级队员的蝴蝶忍带着笑路过了一旁。 “呦!是蝴蝶小姐!” 有人发现了她。 前田转过了身,看到了满脸笑意的蝴蝶忍,突然眼睛一亮。 “蝴蝶!” 蝴蝶忍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恐怖:“前田君,就算很巧地遇上,我也是不会因为之前把你做的队服烧掉的事情向你道歉的哦。” 前田一僵,努力把话题带过,“不是,那个……是想要麻烦你一件事。” “拜托!你是要去水柱大人的宅子吧,我来扮作隐拿东西,请带我一起!” “确认完水柱夫人的长相后我立刻就出来!” “?” 作为蝶屋的主治医生之一,几乎每天都会去水柱宅子确认富冈义勇的伤势,非常确定对方是个男性的蝴蝶忍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什么水柱夫人? 锖兔先生的宅子里,除了两个男孩子以外,还有别人? “你是说,富冈先生?” “什么?!” 前田战略性后仰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水柱的夫人,竟然是个男性吗?!” “……?” 蝴蝶忍看着面前一个个陷入讨论状态的队员们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送药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但因为富冈义勇的性格不讨喜的原因,蝴蝶忍几乎没怎么跟富冈义勇有太多的交流。 但锖兔先生,确实有时对富冈先生的态度非常奇怪。 所以,难道。 富冈先生,其实是水柱夫人? 才十几岁的水柱锖兔,已经有夫人这种生物存在了吗?? 蝴蝶忍想了想水柱宅子里那个总是语出惊人的男人,试图把穿着黑打褂的锖兔和白无垢的义勇放在一起。 “……”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逐渐裂开。 不行,这种事情,她才不相信! 第39章 梦境之贰 蝴蝶忍当然没有答应前田的要求。 不管怎么样, 照顾病人是蝶屋的工作,照顾富冈义勇是她的工作,没有人会拿工作来八卦的。 至少蝴蝶忍不会这么做。 但她的心情还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本来就对富冈义勇的性格有所偏见, 此时她更是觉得富冈义勇待在锖兔的宅子里是有阴谋了。 至少走后门免试通过这件事是真的! 而且没记错的话, 她平时去看富冈先生的恢复情况时, 有一次早上富冈他确实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从隔壁主卧室出来的。 主卧室…… 蝴蝶忍的表情再度复杂起来。 真的会有不是情侣的人随便在别人的卧室里睡觉吗?一定不会吧,就连自己和姐姐和香奈乎都没有睡在一起。 难道前田他们讲的,都是真…… “蝴蝶?” 看着坐到自己面前就一直没说话的富冈义勇眼神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蝴蝶忍。 蝴蝶再次见到后不仅变年轻了, 连行为都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啊。 “没什么。”蝴蝶忍的脸上再度挂上了虚假的笑容。 “富冈先生恢复的很好呢,下个月应该就可以出任务了。” 锖兔从门口那里进来就听到了他们交谈, 他把手上买来的毯子放到一边,熟练地倒茶给蝴蝶:“辛苦了。” “义勇伤势恢复地这么快, 多亏了蝶屋的帮忙。” 少年义勇眼前一亮接过了小毯子,也没顾及蝴蝶忍就在眼前就把手上花花绿绿的毯子给展开了。 他语气愉悦眼睛微眯:“不愧是锖兔。” 小毯子,果然只有锖兔才会有! 锖兔有些无奈:“义勇。” 虽然是求了很久的东西,但也没必要这么迫切就打开吧。 还有外人在家里啊。 义勇看了一眼锖兔:“没关系。” 然后很认真地又看向了蝴蝶忍, “反正她又不会跟我抢。” 他的眼神从亮着光变得平静无比,简直就好像是在说——没错吧? 这样。 蝴蝶忍的嘴角僵硬了一瞬。 她把视线放在了少年义勇手上的毯子上。 ——黄黄绿绿还有橙色的格子形成龟甲花纹,看样式应该是十几年前流行的男性款式,虽看上去有年代感但却是崭新的。 不太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会喜欢的东西呢,当然也不会是个女孩子会喜欢的。 但是。 蝴蝶忍复杂地看向锖兔身上, 与毯子几乎完全一致的羽织。又瞟了一眼, 突然眼神变得无神又平静还犀利,莫名很让人讨厌的少年义勇。 “……” 你的确是在说毯子对吧? 真的没有任何特殊指向吧? 蝴蝶忍:“是……很特殊的喜好呢。” 少年义勇满意地转过了头,眼中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给锖兔看。 锖兔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醒过来到现在,义勇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 虽然心理年龄可能还停留在十三岁,但毕竟现在是在鬼杀队,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坏事。 蝴蝶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虽然水呼二人两个人的相处确实很亲近没错,但仔细想想,其实跟自己和姐姐也没什么不同。 果然,外面传成那样真的有点太过分了。 想想也对。 毕竟锖兔先生和富冈先生,才十五岁而已嘛,如今的政府可是规定男子至少要十八岁才能结婚生子的。 嘛嘛,果然是误会。 蝴蝶忍要离开,锖兔和义勇自然就去了门口相送。 送出门口后,转身后很平常地拽住了锖兔的袖子,声音淡淡的,但还是隐约传到了蝴蝶忍的耳中。 “今晚要出去任务是吗。” “嗯?嗯,是鬼杀队附近,大概早上就会回来。” “晚上不会回来了吗?” 富冈义勇静静地沉思:“那我今晚只能抱着小毯子睡了。” 吓得门口的蝴蝶忍一个踉跄,差点把医药箱给丢出去,回过头一脸震惊。 ‘今晚只能抱着毯子’的意思是,以前抱了其他东西?? 我还没走远,你们竟然就这么自然地在讲睡觉的事情真的好吗?! “……”锖兔眼看着蝴蝶忍临走前回过头的惊悚表情,锖兔忍不住扶额提醒:“义勇。” “别再那么说了,会让人误会的。” 义勇最近越来越语出惊人就算了,还总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不过。 锖兔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眼前的义勇的乱发莫名有些身为兄长的担当: “如果你自己在家睡觉会想念姐姐的话,今晚我不会回来,你去我房间睡也可以。” 义勇是个胆小的孩子,现在家人只有他了,现在的他只有十三岁而已。 平时撒撒娇,有些任性的要求也是没关系的。 “下次有时间,我会带你回去看望袅子姐姐的。” 富冈义勇却是愣了一下,在锖兔把手收回后都没反应过来。 ……袅子姐姐? 那是谁? * 梦境之外,无限列车之上,魇梦看着刚刚一直在追赶自己,现在终于中了自己的血鬼术昏睡过去的富冈义勇,长呼一声总算松了口气。 这家伙,终于停下来了。 一直穷追不舍一副要砍了自己的模样,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上弦,他都要以为是鬼杀队了! 真是太诡异了,这个家伙。 搞了半天竟然都没中血鬼术,记忆中竟然没有什么美梦和恶梦? 这是正常人吗?这是正常鬼吗? 要不是无惨大人在来之前给了他更多的血,他都要被这家伙弄死了。 果然没有梦的家伙是不存在的,上弦之四也被干掉了! 他心里有些窃喜,感觉自己似乎是掌握了成为最强的秘诀。 接下来,只要带着他去找无惨大人就一定可以算换位挑战胜利而成为上弦,获得更多的血了吧!! 血!只要得到无惨大人的血,他就可以变得更强!! 魇梦仿佛都已经看到,自己获得了血之后成为上弦,眼中的“下”终变为“上”,并站在了鬼舞辻无惨旁边时的画面了。 那是多么美妙的梦啊! 他眼中疯狂着,随后就抓住了地上富冈义勇的衣服要把他拽下去。 结果。 “啪嗒” 一个透明的,大概只有拇指大的小瓶从地上昏睡的富冈义勇的衣襟里滑落,清脆地落在了车顶还滚动了两下,鲜红的血液仿佛绝佳的红酒一般在瓶壁上流动,最后趋于平稳。 魇梦的眼睛徒然瞪大。 这个味道……难道是?! ——是无惨大人的血?!!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近乎疯狂的把地上的那个小瓶子收进眼中,魇梦连富冈义勇都忘了,直接扑了上去去抓那个离他不远的小瓶子。 不会搞错的……不会搞错的…… 这个的确就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无惨大人的血!! 第40章 阴差阳错 魇梦感觉到了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来着?这是什么东西来着? 是鬼王的血! 是控制鬼的血脉的, 无惨大人的血!! 魇梦感觉自己整个手都是颤抖的。 他赶紧喊自己的身体过来,就连在车头与列车合而为一都不顾了,赶紧到了这边与手连接起来捡起地上的小瓶子。 只有拇指大小的瓶子里, 半瓶鲜红色的液体因为他的动作晃动, 在月光下仿佛还闪着点点波光。 明明是隔着玻璃的, 魇梦还是能闻到玻璃瓶里的血液散发着诱人的惑香。 魇梦没有一丝犹豫就喝下了这瓶鲜红的血液。 这不是冲动,而是理智。 要是他手中拿着无惨大人的血还去纠结是否有陷阱再决定喝不喝,那就是愚蠢。 作为鬼,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这种面对绝对的实力应该去欣然接受而不是判断对错的觉悟。 鬼是没有对错可言的。 实力, 才是决定一个鬼苟延残喘还是立于顶端的的重点。 无惨大人的血就是一切实力的来源。 血红色的液体一滴不漏地被魇梦饮下,透明的玻璃瓶随着他的手指松开而落下, 掉在正行驶中的列车车顶上,又因为惯性摔下列车变得粉碎。 魇梦闭上了眼睛, 刘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随后他笑了。 笑声疯狂,又充满肆意。 翠绿色的眼睛猛然睁开,被刻在眼中的字已经发生了变化。 上弦。 上弦之四。 这是原本鬼舞辻无惨承认了富冈义勇,并赋予的称号, 现在在这里,在无限列车上阴差阳错给了魇梦。 伪装着病弱的富家小少爷的鬼舞辻无惨那边,自然也感知到了上弦四之位的继承。 他仅仅只是疑惑了一下。 富冈义勇,怎么这么晚才喝下? 对此也没有深究。 只当是送血的童磨又去哪玩了才送晚。 毕竟,好的老板是不会去探究员工的私生活的, 只要没死随便玩。 然后继续装模作样地拿着名著看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属下内核已经发生了变态反应。 魇梦则还在自顾自地兴奋着。 没想到,他魇梦,成为鬼后恪尽职守不断向上爬,然后停滞不前做了一百多年的下弦一, 仅仅是这一次执行一个抓人的任务而已,就这么成功上岸了。 这还真是,惊喜地让人不能再惊喜了! 魇梦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不管用,来自血脉之中的激动根本不能平复。 虽然现在还没感觉到实力的提升,血脉确实纯了不止一个等级。 这就是上弦吗,到处都充满了无惨大人的气息! 是,一个十二鬼月,不应该有两个上弦之四。 魇梦重新把眼神放在了地上昏睡的富冈义勇身上。 他眼神暗下,用血鬼术将富冈义勇整个覆盖。 能不被无惨大人发现,还能取代上弦四的办法。 只有让这家伙在梦中,让他最爱的人破坏掉他的「精神之核」,然后自我灭亡了! * 寂静的夜晚。 富冈义勇挥下手上的日轮刀,恶鬼被划断脖子逐渐消散在夜空之中,然后换手,疲惫地甩了甩刚刚拿刀的手。 他扭头,看向身后同样也斩鬼结束的锖兔:“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是说,烟火大会,你真的没有去过吗?” 已经有了大人模样的锖兔正在收刀,观察着四周顺便回复:“没有。”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梦境吧。” “成为鬼杀队队员后我们执行过各种任务,并没有一起去过京都的烟火大会,也没有杀过什么小孩子的鬼。” “义勇,最近你太懈怠了。” 不…… 富冈义勇抿了抿唇。 根本不是那样的。 他生起了闷气,干脆也收起了手上的刀。他终于明白了,眼前的锖兔就是很奇怪。 怎么会不知道烟火大会,怎么会没见过小孩子鬼,那可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时发生的事情,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认识的。 锖兔、或者说剑士,怎么可能会忘了那种事情? 太奇怪了。 奇怪的地方,不仅仅是这样。 他开始回忆起最近跟锖兔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对于锖兔带他去见的“姐姐”的坟墓颇为在意。 按照锖兔说的,那个墓碑上的女孩子,就是他的姐姐没错。 “富冈袅子” 这是她的名字。 怎么会呢…… 富冈义勇吐出一口气看向昏暗的天空。 怎么会,他还有姐姐呢…… 恍惚间他又觉得似乎也没错,混乱的记忆让他搞不清是是非非,在狭雾山训练,在藤袭山猎鬼,在鬼杀队生活……所有的东西好像要混在一起。 好奇怪啊。 当初他到底是为什么加入鬼杀队来着? * 两个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前走。 这次他们出任务的地方,是狭雾山不远处的北面的一个雪山,听情报说是附近出现了强大的鬼的气息,很有可能是十二鬼月,所以才安排让他们两个人来的。 毕竟两人同样都是水之呼吸,实力都足够柱级,也常年住在一起,会更默契一点,行动起来也会方便不少,所以这种合作的任务一般都是会选择他们。 雪山这里比鬼杀队冷了不少,到处都是雪,踩上去咯吱咯的听起来很解压,事实上不只是这么简单。 因为恶臭的鬼的味道很快就传到了他们的鼻子里。 锖兔和义勇对视一眼,随即脚下生风,加快了速度赶紧往味道的来源前进。 “六太!” 不远处,雪山的木屋里,黑发的少女惊恐的抱住了门口的幼儿,躲避开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攻击。 屋子里,妈妈捂着流血的胳膊把小女儿挡在后面,次子灶门竹雄拿着手上的斧子,把弟弟护在后面警惕地看着鬼舞辻无惨。 “你到底是什么人?!” 鬼舞辻无惨浑身阴霾,玫红色的眼睛透露着死气。 “家人……吗。” 随后他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让人感动。” 他左手抬起,透明的指甲迅速变得长又利,漆黑地与他的气息一样。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从事火行业的一家,与太阳,也是有关系的吧。 鬼舞辻无惨露出恐怖的笑容:“那就全都成为鬼好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唰——”地一声,尖利的日轮刀斩下了他举起的左手,断手顺着重力直接落下。 富冈义勇脚尖轻点,回身落在屋内挡在了拿着斧子的灶门竹雄前面,他刀尖指向前,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看清了长相后他又一愣,下意识开口: “无惨?” 鬼舞辻无惨当然也非常意外。 他玫红色的眼睛睁大,身遭的戾气猛然增大,看向富冈义勇的眼神逐渐可怕起来 “猎鬼人?” 他唇齿微动轻声说道,满脸凶狠:“你竟然能认出我?”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猎鬼人,能认出来我的脸? 不过。 鬼舞辻无惨:“算了。” 他不在乎地挥了挥小臂,手腕处又重新长出了新的手。 “猎鬼人也成为鬼,也不是第一次。” 倒也不错,说不定会成为跟黑死牟一样的存在。 没等鬼舞辻无惨动作,同样赶到的锖兔拔刀也挥斩了过来。 没料到还有一个人的无惨皱眉,迅速躲开头上的帽子还是被日轮刀的刀风给刮了下去。 鬼舞辻无惨静静地看着地上染了血的帽子,弯腰捡了起来。 “没礼貌。” 鬼舞辻无惨挂上了标准的,月彦先生的笑,眼睛对上了锖兔。 “随便就把人的帽子给打掉的话,对方可是会生气的。” “你是想成为鬼,来赔偿我吗。” 灶门竹雄看着徒然到来的两个人惊恐地后退,猛地坐到了地上大口呼吸着。 他第一反应是让弟弟茂赶紧回到妈妈那边,然后重新握住手上的斧头爬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面前富冈义勇的背影。 “先生!我有可以做的事情吗!” 富冈义勇正挡在灶门一家前面,看着跟无惨对打,明显占下风的锖兔稍稍皱眉。 他听到竹雄声音分神低头瞥了他一眼,拒绝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有。” “我——” 竹雄还要狡辩什么,却被妈妈灶门葵枝拽了回去安抚:“听我说,竹雄。” 虽然她还惊魂未定,面对自己的孩子还是露出笑脸:“竹雄,要乖乖听话,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富冈义勇在温柔的灶门葵枝脸上停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义勇,听我说,一定不要出来。」 「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姐姐吗…… 他皱眉把乱七八糟的记忆抛之脑后,自从开始这样后他总觉得似乎真的忘记了什么。 姐姐,果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闪开!!” 正在与鬼舞辻无惨对打的锖兔对富冈义勇那边喊道,富冈一下子被唤回思绪。 鬼舞辻无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向他们攻了过来! 富冈义勇心中一惊,几乎是下意识一样抬起手去挡攻击,那是他操控了多年的水后的本能。 周围的雪像是有魔力一样被聚拢,在富冈义勇的面前凝出了一个白色的雪罩,明明看上去脆弱不堪,却把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全都挡住。 什么?! 鬼舞辻无惨大惊,提着日轮刀的锖兔也不可思议,此时并不是他愣的时候,挥刀他就要斩下。 鬼舞辻无惨迅速躲开,看着富冈义勇面前的罩子他皱眉眼中阴沉。 那是什么东西? 是鬼?不、虽然他这才反应过来有鬼的气息,鬼中如果有这么强的家伙身为鬼王他不可能不清楚。 不是鬼,还拥有这种能力。 是妖怪吗。 拥有轻易对抗他攻击的妖力,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 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很棘手的存在,鬼舞辻无惨收了手。鬼与妖怪算是同等存在,轻易不能开战。 沉沉地看了一眼富冈义勇,仅仅在两秒之间,鬼舞辻无惨就判断好了是非直接离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就连锖兔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急促地呼吸着从另一边赶过来,也没赶上鬼舞辻无惨离去。 富冈义勇操控水留下的罩子还没消散,挡在灶门家的房子前宛如一个厚厚的墙壁。 富冈义勇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和眼前的墙壁,意识到这个似乎才是他真正的能力。 没错,操控水,这才是陪伴了他十几年,帮助他从各种危险之中脱离的能力。 不是血鬼术,不是妖力,不是呼吸法。就是源自他本身的,从开始就有的能力。 我根本,不是人类。 刹那间,像是回应他的意识一样,富冈义勇的身上整个冒起了鲜红色的火焰。 羽织被整个烧着,明明周围都是冰雪,富冈义勇却整个沐浴赤火之中,发丝被火造成的热风扬起,整个人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鸢色的和服,白色的羽织,脸上的斑纹,额角的祛灾狐面。 富冈义勇缓缓睁开眼睛,属于鬼的深蓝色竖瞳覆盖了他整个眼睛。 是一副完全的,几乎是鬼的姿态。 这才是真正的他,是真正的富冈义勇。 第41章 恢复记忆 此时, 梦境之外。 “祢豆子!” 追着祢豆子来到车顶的灶门炭治郎着急地喊着,想要阻止她此时不停往前前跑的动作。 “嗯嗯!” 拖着长长衣服的小祢豆子朝炭治郎的方向答应着,手上的赤红色火焰将魇梦击退后将地上昏迷的人烧灼。 灶门炭治郎加快速度跳跃而来, 靠近后却一惊。 “这是……!” 在他的眼前, 赫然躺着的是那个曾经只见过一面, 真正的教了他水之呼吸的富冈义勇。 他眼中警惕,立刻明白。 原来是这样,祢豆子感知到了富冈先生有危险才突然过来的! “做得好,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充分发挥他长男的责任, 温柔地对祢豆子进行夸奖。 魇梦心惊胆战地退到后面,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出现的一男一女。 “怎么可能,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还有那个女人,她不是鬼吗? 拥有能够化解自己血鬼术的能力的鬼怎么会跟鬼杀队在一起? 难道说。 魇梦目光震惊地看向被祢豆子的炎火烧灼的富冈义勇。 她是……上弦四的手下? 灶门炭治郎听到他的话后眼中一沉, 脑中顿时想起了刚刚在梦中的一切。 ……就是他吗。 心中的怒意逐渐被放大,家人被拿来捉弄让炭治郎十分生气,他大喊:“真是抱歉!这么快我就醒过来了!” 然后挡在富冈义勇和祢豆子前面:“我不会让你伤害富冈先生的!” 富冈先生。 果然如此。 他们就是上弦之四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魇梦赶紧后退,趁着此时富冈义勇还没有醒过来他, 他要赶紧逃。 魇梦使出血鬼术:“沉睡吧!” 然后转身立刻就逃。 一定要在上弦四醒来之前离开才行! 灶门炭治郎一惊随即双眼空洞进入了梦境,但下一秒他咬紧牙关,双眼重新恢复。 “祢豆子!”他大喊,并将富冈和祢豆子都挡在了身后。 “快带富冈先生离开!” * 与此同时,梦境之中。 “义勇!” 锖兔见状迅速赶了过来, 此时祢豆子的血鬼术已经散去, 只留下了已经化作成年身形的鬼化富冈义勇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与富冈义勇毫无波动的眸子相撞,骤然震惊般地放大。 整双眼睛被不敢置信完全覆盖。 是鬼。 义勇……化作了鬼。 身体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但锖兔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往后跳开,随即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 “义勇。” 锖兔扶住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臂, 双手握刀缓缓指向眼前的富冈。 “……听着。” “接下来,我会杀了你。” 饶是努力控制,他还是听到了自己声音止不住地癫颤。 锖兔克制地咬紧牙关,银色的眼中浮出自责与悔恨。 但不管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着: “义勇,我会杀了你……会斩断你的脖颈,看着你化为灰烬消散。” “之后我会切腹谢罪,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 对不起,明明约定好了……要一起成为水柱。 但这句话他还没开口,富冈义勇就已经听到了。 听力好就是这种时候比较方便。 富冈义勇怔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锖兔。那一瞬间,仿佛走马灯一样的记忆在他的脑中闪过。 心脏止不住地跳动,呼吸也不自觉加快。 忘记了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记起,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快要炸开一样。 等回过神时,他的双臂已经紧紧拥住了锖兔,两具身体相贴,他整个头都埋在了锖兔的发丝与脖颈间。 他声音闷闷地:“锖兔。” 锖兔,没错,是锖兔,他怎么会忘记……这可是锖兔啊。 他就是为此才活下来的。 锖兔自然愣住,手中的日轮刀已经落在地上。 “你……” “不要说话。” 富冈义勇却表现地颇为孩子气,锖兔甚至能感觉到脖间的毛发还蹭了蹭。 “……” 锖兔身体紧绷着,他不明白富冈义勇突然这是怎么了。如果是鬼的本性爆发的话…… 锖兔的神色沉了几分: “放开我。” “不。” 富冈义勇十分任性,记起了一切的事情后他已经想起了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梦中。 他很严肃:“在我的梦里,你要好好听话。” 锖兔:“……?” “什……” 但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 “啊!”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灶门花子大声叫了一下,随后赶紧捂住了眼睛,下一秒又明目张胆张开了指缝。 “这里还有小孩子,你们注意一下啊!” “……”富冈义勇顿了一下,锖兔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脸色变得诡异,随即挣脱。 他捡起了地上的日轮刀,闭眼收回刀鞘,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所以是没事吗。” 锖兔看向了富冈义勇。 “看你的状况,并没有被鬼化?” 富冈义勇自然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是鬼。” “但不是鬼舞辻无惨的鬼。” 这句话是之前在鬼杀队时蝴蝶忍检查他的血液时得出的结果。 原话是血液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并没有丝毫的兼容性,是说他与鬼舞辻无惨一丁点血液上的联系都没有,是完全隶属于自己的鬼。 这也是鬼杀队愿意接纳他的原因之一。 “鬼舞辻……无惨?”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话,一个温柔的声音从灶门花子刚刚走出来的门中传出。 灶门葵枝扶着额头,左手边还被灶门祢豆子搀扶着明显是受了伤。 “妈妈……” 祢豆子颇为担心地开口。 灶门葵枝笑了笑,对祢豆子露出“放心”的表情,随后认真地看向他们。 “如果没搞错的话,两位……是鬼杀队的大人吗。” 锖兔一怔,神情严肃:“夫人,您知道鬼杀队。” “不。”灶门葵枝笑着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我的先生比较了解。” “您先生……” “他已经去世了。” 啊。 “抱歉。” 灶门葵枝笑着说了句没关系。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她抬起了头,紫色的眼中仿佛闪着光芒,看向了富冈义勇和锖兔两个人。 “我的儿子,他拥有火焰般红色的头发与眼睛,是被火神大人眷顾的孩子,他拥有成为剑士的天赋。” 灶门葵枝抿了抿唇: “请务必,让他加入鬼杀队。” “这是他生下来、也是灶门家代代相传的责任。” 锖兔神情复杂,这件事情不能轻易让他来判断。 下意识地,他看向了旁边的人,却发现富冈义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对视,而是愣愣地看着那位灶门夫人旁边的少女。 富冈义勇觉得她有点眼熟,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 “那个。” 富冈义勇终于开了口,从祢豆子的脸上移开看向妈妈,不太确定地开口:“你儿子的名字,是炭治郎吗?” 没记错的话,旁边这个少女,应该是叫祢豆子,是炭治郎一直带着的变成了鬼的妹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就是炭治郎的家人。 灶门葵枝明显没想到他会认识。 “你们已经见过了吗?” 灶门葵枝妈妈有些意外,但还是笑得十分温柔。 “是啊,他叫灶门炭治郎。” “是我们家永远的骄傲。” * 富冈义勇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车顶。 啊,好像醒过来了? 他缓缓爬起,似乎还没有适应突然回来的情况。 看向四周,列车明显还在行驶着摇晃地很厉害,周围还有很浓的鬼的气息。 “啊啊啊啊他醒过来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让人受不了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 我妻善逸被富冈义勇突然动起来吓地跳起来,睁大了眼睛抱住了旁边的座椅尖叫着。 富冈义勇:? 他郁闷地转过头,我妻善逸那像猫一样炸了毛的头发完全映入他的眼中。 “哇啊啊啊看过来了!!!” 结果善逸就更大声了。 “……”富冈义勇第一次见到嗓门这么大的人,张口不满:“你好吵。” “啊啊啊啊啊……诶?” 我妻善逸吸了吸鼻涕,呆呆地与他对视:“说……” “说话了啊啊啊啊啊!!是鬼啊!!!” 富冈义勇:“…………” 他第一次感觉耳朵好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让他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闭嘴!” 他直接训斥,像平时锖兔骂他那种语气一样。 但显然并没有什么用,我妻善逸甚至吓地鼻涕眼泪混成了一堆:“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我这么弱你不要吃我啊啊啊为什么我的旁边会出现一个鬼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祢豆子救我啊!!!” 富冈义勇终于不耐烦。 他真的好吵啊! “太丢脸了!” 但很快解救他的人就出现了。 一个很大声的声音响起,列车中间的隔门随之破碎,伴随而来的还有如火一般炽热的身影。 “所以身为炎柱的我来了!” 那人穿着白色羽织,微端形成烈火一样的形状,与之相同的还有那如火一样的发丝。 “咦!” 还保持着挥刀姿势的火发青年一懵,好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哦!是富冈!你竟然没有在鬼舞辻无惨身边吗!” 第42章 无限列车 我妻善逸反应很快, 在炼狱杏寿郎出现了一瞬间就激灵了一下瞬间跑到了他的身后。 “炎柱大哥!” 富冈义勇当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他,一改脸上的表情眨了眨眼睛。 “炼狱?” 我妻善逸:? 他从炼狱杏寿郎后面探出头,发现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要打斗的气焰。 我妻善逸意识到了什么, 左右看了看两人。 他们……认识? “好久不见。” 富冈义勇清楚地记得对方是跟锖兔关系很好的柱。 “好久不见!”炼狱杏寿郎很是热情。 他与一直讨厌富冈的风柱蛇柱不同, 原本就对富冈义勇的印象不错。后来, 又听说主公派他去了鬼舞辻身边做了卧底,就更没把富冈当一个鬼来看了。 毕竟可是连主公都对富冈十分信任地让他去卧底了啊! 他向我妻善逸介绍:“这是富冈义勇,虽然是上弦但的确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妻善逸,是今年队里的新人!”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我妻善逸则颇为震惊:“上……上弦?” 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上次他跟下弦五的蜘蛛哥哥打都差点死掉, 上弦那该是多么恐怖的鬼啊。 对方竟然还是鬼杀队的人?! 炼狱和富冈两个人倒是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简单攀谈了起来。 炼狱杏寿郎:“富冈你会在这里出现, 是鬼舞辻无惨派了任务吗!” “不是。” 对方是自己人,义勇自然是实话实说:“我只是要出门, 恰好跟着猗窝座阁下在这里坐车。” 他看了眼四周睡倒一片的乘客:“这里睡着的人,是一个怪手的鬼弄的吗。” 炼狱杏寿郎一警惕:“你也见到他了!” 富冈义勇点头,语气很平静,与炼狱的迫切完全不同:“刚刚见过, 就在列车的车顶。” 他想了想刚刚在车顶时追那只怪手的情况:“他认识我,还要动手把我杀了,我中了他的血鬼术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他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奇怪手的形状的鬼,其他的并不清楚。 炼狱杏寿郎:“他要杀了你?” 他稍稍沉思,感觉到奇怪:“鬼舞辻无惨那边, 不是已经表示信任, 甚至还给了上弦之位吗。” 怎么会有鬼动手去杀上弦? 富冈义勇不懂,他拧了拧眉心也觉得奇怪。 他是上弦之四,那个怪手好像也很清楚,但为什么还要杀他? 难道因为上一阁下的事情, 他又被鬼舞辻无惨怀疑了吗。 但他还没想通就被打断。 行驶的列车本就不太稳当,说话到一半突然晃动了起来,他们的余光就被窗口那边跳进来的一个身影吸引。 另一侧的我妻善逸率先开了口。 “祢豆子!” 他激动地跳起来,连富冈义勇都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鬼也出现了。 我妻善逸飞扑过去,但祢豆子看到他小鼻子皱了一下。 她熟练地躲开扑过来的我妻善逸,三两下跳了过来,小小的身体竟然一下子扑在了富冈义勇的身上。 富冈义勇反射性地拖住,低头就对上了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富冈义勇:“祢豆子?” “唔嗯!” “啊,我没事的,是你带我进来的吗。” “唔唔唔!” “保护车内的人吗……需要帮忙吗。” “唔!” “我知道了。” 一大一小两只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顾周围的人的感受,我妻善逸趴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 “你竟然……” “竟然能像炭治郎一样和祢豆子无障碍交流!” 富冈义勇:“?” 他看了看炼狱和善逸才恍然大悟他们听不懂祢豆子说话。 看着手上的祢豆子若有所思:“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鬼吧。” 没错,他可是鬼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富冈义勇抿了抿唇,眼睑垂了下来。 祢豆子歪头看着富冈义勇,感觉到了他身上笼罩的悲伤气息。 恍惚间,弟弟灶门竹雄的脸好像与富冈重合。 祢豆子温柔地眯起眼睛。 明明自己的身体还小小的被富冈义勇抱着,却是像个姐姐一样伸出了小小的手放在了富冈的发顶。 她动作轻柔,十分熟练,仿佛在说: [不要哭哦,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 富冈义勇怔住了。 他呆愣地看着祢豆子,熟悉的感觉让祢豆子的脸与记忆中姐姐的温柔笑脸几乎完全重合。 祢豆子…… 他神色微变,脸上去保护的表情逐渐坚定。 * 猗窝座坐在车头的风口处,不耐烦地看着不远处正在与魇梦打斗的那个小子。 红发戴耳坠的小鬼? 魇梦这家伙,还真是走运。 猗窝座身为上弦之三,当然知道魇梦被安排的的任务。 只不过一出门随便找了辆车然后就就遇上了目标这种事情,的确有着太离谱了。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他缓缓站起来,灿金色的眸子里都是不耐烦。 只不过杀个小鬼而已,竟然还没搞定。 索性他也不看了,站在列车头的风口眯起眼睛向列车后车厢那里望去,寻找着之前见过的一个拥有强大气焰的身影。 几秒后他锁定了一个位置。 他盯住了车厢里不远处散发着如火焰般的“气”的位置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车厢内,实战经验较丰富的炼狱杏寿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立刻拔刀。 “找到你了。”空气中传来了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 富冈义勇听到这个声音眨了眨眼睛,果不其然扭头看到了出现在车窗处的那个熟悉身影。 他张口:“猗窝座阁下?” “?” 寻着让人心悸的“气”站在车窗处的猗窝座因为熟悉的声音也突然顿住。 “你怎么在这?”/“我们到站了吗?” 他和富冈义勇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这让猗窝座微微皱眉。 他从车窗处跳了出来,与四个人对立而立。 猗窝座上下打量,看看富冈义勇又看看他抱着的祢豆子,最后目光定格在了炼狱杏寿郎身上,眯了眯眼睛又移开。 “富冈。”猗窝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在做什么?” 富冈义勇还抱着祢豆子,猗窝座的话让他不仅沉思起来。 猗窝座是鬼,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灵机一动,他举起了手上的祢豆子。 “救她。” 祢豆子是鬼,周围都是鬼杀队,这么一说实际上就很容易判断了。 猗窝座是个讲义气的,虽然怀疑,但听到后还是沉了下脸色。 他抬眼,不知是直觉还是什么,目光自动锁定了富冈义勇面前最耀眼的炼狱杏寿郎。 猗窝座嗤笑了一声,移步摆式,神情骄傲的像个野豹:“过来。” 这显然是对着富冈义勇说的,但猗窝座根本没在看他。 祢豆子抬头观察了眼富冈义勇的反应,见富冈没说话也就听话的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富冈义勇牢牢抱住了手上的祢豆子,走到了猗窝座后面。 似乎是确定好了富冈义勇不会在妨碍到自己,只一刹那,猗窝座就运起斗气跃上前,贪婪地瞪大了双眼攻向了炼狱杏寿郎。 炼狱杏寿郎目光一凛。 【炎之呼吸·贰之型·上升炎天!】 耀眼的火光在挥斩间乍现,只见红色的刀刃直冲着猗窝座攻来的手臂劈开! 猗窝座翻转后退,稳稳落地。 他肆意的嘴角更加满意,像是宣誓一样抬手将被劈开的手臂愈合。 “我知道的,有着你这种‘斗气’的人类。” 猗窝座开口,他的语气中都是掩盖不住的激动,“——你,是柱吧?” 猗窝座看着眼前充满如同火焰般“斗气”的男人眼中展现出掠夺之意。 “绑架我的同伴那可是大罪。”猗窝座势在必得般仰起头,尽管他并不认识祢豆子,但他只需要一个噱头。 “不如,你加入我们成为鬼来偿还吧?” * 列车之上,魇梦惊恐地看着后面又突然出现的人。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戴着头套的少年让魇梦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到底在哪,血鬼术完全没有作用。 可恶! 怎么会这样! 他咬牙切齿,结果转过头又看到了提刀砍来的红发小鬼。 他暴躁大吼:“有完没完啊!!” 魇梦用血鬼术再次让灶门炭治郎昏睡,侧身也躲开了伊之助的乱砍,猛地跳跃站在了车头上。 此时后面已无路可退,原本计划的与列车合为一体也因为上四的出现而失败。 猎鬼人根本不是问题,他现在拥有更多无惨大人的血根本不可能死在人类手中,但是! 这辆列车上还有上四和上三! 他拿了上四的血上四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上三也帮助上四的话,他一定会死在这! 不能这样下去。 魇梦沉了沉脸色,看了眼身后在不停行驶的铁轨,低身翻进了控制室中。 “大、大人!” 驾车的列车员看到他进来有些意外,但很快面露惊喜。 “结束了吗,我可以做一个美梦了吗!大人——” “滚开。” 魇梦烦躁地把人挥开,直接将整个刹车杆弄断开来。 列车员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魇梦将一切能控制列车的东西通通扔下车,他虽然渴望做美梦,但还是有理智的。 “住……住手!” “这样下去,列车会整个撞向车站,整个列车和车站的乘客都会死的!”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魇梦吼了列车员一声,做好一切后破开了列车的门,眯眼看准了即将驶过的湖,张开手臂。 “砰!”地一声,车顶被刀剑劈开。与此同时,魇梦满意地眯起眼睛从车上跳了下去。 嘴平伊之助手持双刀保持着劈开了车顶的动作,口中喊着:“受死吧鬼!” 但进来后却发现控制厢中完全没有鬼的身影,只有一个坐在地上一脸惊愕的列车员。 “可恶,我说你!”伊之助愤怒地拽起了列车员的衣领。 “你这家伙!就是鬼没错吧!” 伊之助摇晃着列车员,炭治郎赶过来后一惊忙从伊之助手中把列车员救下。 “伊之助!” 炭治郎赶快控制住伊之助,“你醒醒,列车员先生不是鬼!” “我可没睡着!” 嘴平伊之助气得头上冒烟:“本大爷戴的山中主人的头套太可怕了,那种家伙根本不敢对视我的眼睛,所以他就逃跑了!” “权八郎!那个鬼刚刚一定就是在这里!” “我是炭治郎!那种事情我知道的!” 下意识反驳伊之助,炭治郎皱起了眉头看着被破开的车门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鬼他要离开呢?这种时候分明是他占上风。 他在忌惮其他的什么人吗? 难道说! 炭治郎惊恐地看向后面车厢的位置,不详的预感彻底涌上了他的心头。 祢豆子! 第43章 生杀予夺 “祢豆子!” 炭治郎着急地跃至车内, 抱着的祢豆子的富冈义勇直接撞进他的眼中。 “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总算平静,炭治郎发现妹妹没事后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 他看到了正在与炼狱杏寿郎打斗的猗窝座心下一惊, 看到他眼中的字后更是愕了一下。 “这、这是!” 上弦……之叁?! 那个鬼忌惮的人, 难道就是他吗! “炭治郎。” 开口的是富冈义勇, 他看了眼炭治郎背后背的熟悉的箱子又回过目光:“那个鬼已经死了吗?” 他说的就是魇梦,刚刚祢豆子过来时,有说他在外面追鬼。 炭治郎自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富冈先生。” 他咬了下下唇:“抱歉, 我害他逃走了。” 灶门炭治郎真的感觉很愧疚。 明明炼狱先生很信任地把任务交给他和伊之助了,结果竟然让鬼逃了, 甚至为了确认祢豆子的安全还错失了追踪的好时机。 “真的很抱歉,您如果要骂我的话, 我都会接受的。” 祢豆子见状眼露担忧,伸手拽了拽富冈义勇的衣服。 富冈义勇被拽衣服看了下祢豆子,接受到祢豆子眼中的讯息后困惑,果不其然再转过头来就看到炭治郎已经快把头埋到胸脯里了。 义勇很困惑。 他看起来是要骂人的样子吗? 心里颇为郁闷所以富冈义勇扁了扁嘴:“别那么说。” “你以为鬼会遵循你的意志和愿望吗?” 就算你让我骂你, 我不想骂那当然就不骂啊。 吐槽的话又要继续,但眼前的少年愣着神傻傻的,感觉再说都要哭出来了,富冈义勇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想起梦里灶门葵枝的话,想了想改口道:“人的意志是无法代替的存在, 不要让别人拿走你生杀予夺的权利。” “炭治郎, 你可是家人永远的骄傲。” 所以,不要再哭了啊。 灶门炭治郎怔住了,他看着富冈义勇,恍惚间眼前似乎出现的妈妈担忧着伸手触碰他脸颊上伤口的动作。 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富冈在跟炭治郎说话, 打斗中的猗窝座脸色黑了几分,躲开了炼狱杏寿郎的刀后死盯住了富冈义勇。 “富冈。” “你在做什么。” * 锖兔站在破旧的拱门门口,与带路的「隐」道谢,告别了他后便踏进了神秘的隧道之中。 这里就是,妖怪的花街的入口。 经过了鳞泷师父的赞许后,锖兔做好了决定,第二天早上又回到了山上,答应了夜斗的委托后踏上了去妖怪的花街的路。 但是—— “你好——,这里是快捷便宜又放心的外派神明夜斗!” “嗯嗯嗯,五円就可以了!” “好,你的愿望,我确实听到了,我夜斗出马,您的任务完成一定会完成的!” “欢迎下次光临!” 夜斗开心地朝又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奇怪的人道别,锖兔闭着眼睛抱臂,站在一起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夜斗先生。” 夜斗:“是!” 他立刻举手回复,转头却看到锖兔因为自己赚外快的行为而神色不佳,眼神闪躲摸了摸脸颊。 “那个……里面的东西都很贵的。” “虽然这件事是我拜托的……当然我也有道德绑架,但真的没有钱带你去花楼里啊!” 夜斗戏精体质瞬间就上来了。 真菰已死,本就与锖兔他们无关了。 按照正常地来讲,其实算是他委托了锖兔来帮忙,是正经交易,应该是不仅不赚钱,而且还要倒贴的买卖。 虽然锖兔伸手要工资的几率是小之又小,但要知道妖怪的花街里可是有很多店的,要找到真菰就要进很多地方,其中当然也包括汤屋和花楼。 在妖怪的花街这里,不花钱进花楼汤屋?不被赶出去变成猪都不错了。 想要顺顺利利地救出真菰,没有钱是绝对不行的。 他哪里拿的出来钱嘛!! 夜斗眼泪汪汪仿佛在用自己的表现证明他真的做不到,锖兔看着他的样子扶额,只好开口: “我还是带了钱的。” 他把手上的日轮刀重新挂在了腰上,叹了口气让自己一直保持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从身上拿出了钱包。 抬手准备直接交给夜斗,但伸出后又觉得对方是个神明,这么做的话真的十分失礼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然后他拿出了里面所有的钱全部塞给了夜斗。 锖兔:“这是一部分,许愿只需要五円的话,剩下的钱麻烦就当是赞助费吧。” “你要救真菰,而我也要,不必分什么你我。” 他再次看向夜斗,眼中都是认真:“师姐救出后也要麻烦你了。” 被塞了满手都是钱的夜斗却是一脸呆滞。 他手上拿着一大把大额纸币,僵硬地把目光低了下来。 确认了手上比他存了几年的五円硬币总额还多几十倍,甚至足够建神社后大脑瞬间放空。 夜斗眼神像呆鹅,抬头对上了锖兔:“赞……赞助费?” 我没给你委托费,你倒是给了我赞助费??? 锖兔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赞助费。” 夜斗目光呆滞地又一次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咽下口水试探地问了:“锖兔,你们鬼杀队,一个月工资到底有多少?” 同样是斩杀邪祟,同样是拿刀办事,你竟然就把钱直接这么白给人逛花楼,怎么感觉你好有钱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贫富差距吗?! 锖兔狐疑地看着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鬼杀队柱级,薪资是按照政府下达的最高薪资的标准来规定的。” “最、最高?” “大概有……”锖兔想了想,怎么跟一个贫穷神去衡量关于钱多少的问题。 “一马车的五円硬币这么多?” 夜斗后退倒吸了一口凉气。 穿着木屐的脚差点一软直接给跪下来。 鬼杀队的柱一个人就这么多,鬼杀队有九个柱,产屋敷每个月都要给九个人发这么多钱…… 他伸手抓住了锖兔,满眼真诚(划掉)两眼放光地大喊: “产屋敷家还收人吗,收的话请尽情包/养、不,联系我!” “麻烦您了!!” 第44章 来异世界 天色渐晚, 锖兔在吃下了夜斗给的糖果后,就踏进了这个充满了上世纪时代风格的小镇。 “因为是妖怪的花街,妖怪和神明都没关系, 人类不吃这个世界的东西是会消失的。”夜斗枕着胳膊走过路上空无一人的摊位, 看了一眼上面刚出炉的美食。 “但是吃太多会变成猪, 会被杀掉。” “巨坑,拿着钱进去就别想把钱拿出来——他们总有办法赚你钱。” “到处是奸商。” “充满了让人看不懂的人生哲理问题,进去一趟家长都能写个观后感。” “会被试图诱拐,死灵和人类会成为奴隶。” “神明的红灯区, 妖怪的地下城。” “啊,不过。” 吐槽了太多的夜斗停了下来, 怕被锖兔误会补充一句: “因为没有正常人类,所以不会受限于人类的规则, 其实对于一些妖怪来说也是不错的地方的。” 不是什么18岁禁止入内的地方,可以完全放心…… 虽然刚刚把坏话基本都说了一遍,夜斗感觉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果不其然夜斗随后就看到锖兔抿唇点了点头,但还是把腰间的刀解下来重新拿在了手上浑身警惕。 夜斗见状懊恼地叹了口气。 之后, 像是有什么指引一样,他们周围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自动亮了起来。 原本空荡的店铺出现了朦朦胧胧的影子,街道上能看到各种平常见不得的小妖怪,像是呱太和灯笼鬼之类的。 气氛开始变得热闹,像在举行烟火大会游/行一样。 夜晚, 是非人类生物的乐园。 这个与现实皆不相同的世界, 就连作息都是相反的,是妖怪的归宿,神明的休憩时刻。 各式各样的妖怪,形形色色的神明, 只一眨眼时间而已就出现在了四周。 传说中的百鬼夜行,也不过如此了。 锖兔和夜斗隐匿在这些妖怪和神明之中。 他们跟随着街道上有序的队伍,向着大客流量的地方——油屋,前进着。 真菰就是在那里被夺走了姓名。 锖兔看着前面灯火璀璨的高楼神色复杂,随后跟夜斗一起隐藏了气息,毫不犹豫踏上了进去的门。 * 遍地的樱花树,富冈义勇跟在猗窝座后面,又喊了一声。 “猗窝座阁下。” “闭嘴。” 走在前面的猗窝座终于不耐烦,他转瞬间掐住富冈义勇的脖子,灿金色的眼中都是威胁。 他说:“你口中救的那个鬼,是那个红发小鬼的同伴吧。” “富冈义勇,你他妈到底有什么目的?” “让我发现背叛无惨大人的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就在刚才,他与炼狱杏寿郎决斗的时候,看到了富冈义勇在与人类很熟悉地攀谈,甚至后来还用血鬼术停下了行驶中的列车,救下了一整辆车的人类。 他在搞什么? 富冈义勇,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如果不是太阳出现照耀在整个停下的车厢里,恐怕他还会看到富冈去投靠鬼杀队,然后帮助人类把他给杀了的事情吧? 猗窝座神色渐暗,但还是松手放下了富冈义勇,冷着脸继续在樱花树林中前进着。 樱花的味道在周围弥漫,让他连气都生的很不顺畅。 被松开了脖子的富冈义勇呼了一口气,他看着猗窝座走向樱花林深处的背影,还是忍住了再叫他一声的冲动。 再跟上去感觉会打扰什么。 想了想自己下山本来也有目的他就看了下四周,动了动鼻子后却一怔,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没过多久,他就在草丛里抓到了一个比他小腿还矮的小妖怪。 他确认了熟悉的味道,皱眉提问:“你刚刚有遇到一个粉发的剑士?” 哆哆嗦嗦的小妖怪怕怕地看着他,缩着脖子使劲摇头:“我……我不知道!” “大人,求求您就放了我吧!” “我不信。”富冈义勇十分坚定他就是见过锖兔,“你手上拿的钱就是他的。” 虽然他的目的是找小毯子,但发现了锖兔在附近他就不能不管。 毕竟这周围是完全的妖怪的地界,人类怎么可以待在这里? 什么? 小妖怪明显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懵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上买吃的找回的五円。 “冤枉啊!” 小妖怪泪都快飙出来了,“现在货币流通速度这么快,这五円是从卖点心的那里找过来的,我真的没有见过啊!” “卖点心?”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这钱上残留的气息还这么重的话,肯定刚手不久。 干脆就问:“哪里卖的点心?” 得到了小妖怪的指路,富冈义勇便随手把他放开了,顺着方向往商贩那边找了去。 然后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结果。 被提起的衣领的商贩也是个小妖怪,看到他后怕得说话都哆嗦:“是是是是顾客的!你这样问我怎么可能想起来啊!” 这让富冈义勇非常郁闷。 撇了撇嘴后富冈义勇把妖怪商人放了下来,妖怪松了口气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看了一眼眼前心情不太美满的富冈义勇故作姿态地咳了两声,眯起一只眼睛看向富冈: “我说,这位先生。您要找的是什么人,恋人吗?” 富冈义勇直接就摇了摇头。 “他不是女性。” “哦!”妖怪商人锤了下掌心,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那是喜欢的人吗?” 富冈义勇:? 他皱眉:“不是。” “我都说了不是女性。” “……” “那是单恋?” “不是女性!” “懂了!” 妖怪商人锤了一下掌心恍然大悟,原来是单恋的男性恋人。 “他是人类吧,粉发的头发还带着刀,模样很不错。” “你果然有见到他?”富冈义勇认定了他的确见过。 “当然!”妖怪商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这里过的所有客人,我每个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嘛。”奸商自有奸商的规则,妖怪商人笑了笑很自然地伸出了手。 富冈义勇了解了,很自然地给钱。 满意地获得想要的东西,妖怪商人咳了两声,把钱装了起来。 “人类男性,还是粉色头发,付的钱里还有五円这种不起眼的钱币,在那么多妖怪里还是很好记的。” “他跟着一个无名的神明学了坏,往妖怪的花街那里去了。” 店长这么说道,还露出了对即将被绿男子的可怜眼神: “你可要快点过去了。” 不然就真的要被绿了。 逛花街? 富冈义勇皱了下眉。 几年前,从藤袭山离开后误打误撞进入妖怪的花街的记忆蜂拥而出。 没记错的话,当初他逃出了花街又被抓进了油屋,费了好大劲才从那些热情过头的人手里逃出来的。 而且那里还是妖怪的地方。 锖兔是此岸的人类,到那里去,待久了是会神隐的吧? 他立刻定神,道了谢就赶紧离开。 * 花街这边,有了钱的夜斗在汤婆婆的油屋里自然变成了被重点接待的大客户。 “顾客大人!我这里!” 那些员工的视线被夜斗的钱吸引,锖兔自然也就顺利地上了顶层。 很快的,也就摸索到了所谓汤婆婆的办公室。 但意外的是,汤婆婆似乎早就在等他了。 “嘛,别紧张。” 汤婆婆坐在办公桌前,自顾自地抽了一根烟看向锖兔: “一个人类,费尽心思来找我,看打扮,你是鬼杀队?” “你知道鬼杀队。” 锖兔握紧了日轮刀的刀柄紧紧地盯着她,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汤婆婆吐出了一个烟圈。 “人类的救赎,鬼王的宿敌,这不是什么秘密。” 她的眼神微眯,露出了商人标准的神色:“你来这里,是产屋敷一族也要与我合作?” 甚至还没等锖兔回应,她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我跟鬼王也是盟友,产屋敷不怕我泄密?” 了解了汤婆婆到底想要干嘛,锖兔淡淡地回复了她: “不好意思。” “主公并没有要与你合作的意思。” 汤婆婆差点被口中的烟给呛到。 “什么?” 不是来合作的? 汤婆婆瞬间有些不高兴了,蔫蔫地瘫在座椅上,对钱之外的东西都没有太兴趣:“那你找我做什么。” “真菰在你这里。”锖兔平静地看着汤婆婆:“让我带走她。” “嗯?” 汤婆婆显然没想到锖兔会这么说,这才真正打量了一下锖兔:“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真菰。” “如果你说的是穿花朵和服的小鬼,我给她取名叫真姬。”汤婆婆半合眼,“你来晚了,她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什么? 锖兔略皱眉。 真菰不在这里? “不在。”汤婆婆摆了摆手,把手上的烟头给摁灭了。 “不过,如果你可以把身上的箱子和里面的毯子给我。”汤婆婆眼睛眯起,放在了锖兔身后的箱子上。 “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箱子毯子? 锖兔眼神微沉,看了眼背着的空箱子。 跟汤婆婆说的一样,他背后背的箱子里面确实有一条毯子在,是之前试探许愿时,夜斗从义勇那里带回来的。 “你想做什么?”锖兔觉得她并不怀好意。 “那是富冈义勇的东西吧?”汤婆婆终于露出了一个正经的表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汤婆婆:“气息我是不会认错的,毕竟也在我这里住过几天。” “他没告诉过你吗?他可是花街尊贵的客人,实际上你报他的名字,楼下在消费的那个家伙甚至都不用花钱。” “但你来都来了,不留点东西下来还是说不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标注①是千与千寻的台词。 妖怪的花街,是元气少女缘结神第一季第一集 里的设定,巴卫的娱乐场所,把他和神隐综在了一起。 第45章 放开那个 45.去救师姐 汤婆婆认识富冈义勇。 准确来说是这个妖怪世界住民基本都认识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是个很有名的人, 至少在这个花街是这样的。 事情也许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但这不重要,因为对于妖怪来说这种时间也只不过是昨天而已。 是关于,富冈义勇穿着女式浴衣, 出逃花楼结果跟大妖怪巴卫打起来还赢了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是女式浴衣? 当然是被逼的。 那时候富冈义勇坐在油屋的招待室, 面对汤婆婆略有些郁闷, 嘴上说的是那些经营花楼的狸猫游女: “她们让我做女人,还穿女人的衣服,可我是男人。那个白毛抓我胳膊,我当然要跟他打架逃跑了。” 至于为什么跟大妖怪还赢了。 富冈义勇:“他喝醉了, 站都站不稳。” 类似于这样。 异世界的人基本都认识巴卫。 因为是活了快千年的大妖怪,常年在花街待着玩还很有钱, 也就成了商人们最大的金主,在花街各个店里也是很有名的人。 不少的妖怪都叫他老大, 实力也很强。就算是喝醉了,也是不应该就这么输给了一个闻所未闻的人。 但富冈义勇还就是赢了。 这就造成了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富冈义勇的名气仅仅几天而已就赶上了巴卫,甚至些许还有些要超过的趋势。 这些事情外来人富冈义勇本身是不清楚的, 自然就纳闷花街里的人为什么热情地过分,也是因为接受不了这种热情所以在第二天傍晚他就抓住机会赶紧跑了。 不仅如此,汤婆婆不知道的是,那天富冈义勇偷跑出去时又碰到了穿得花枝招展的巴卫。 “不算,我上次喝醉了, 重新打!” 富冈义勇:“……” 他肯定有病。 富冈义勇伸手凝出了半透明的水结界把巴卫整个罩住, 让他动弹不得后就赶紧跑了。 再然后义勇就在烟火大会遇上了锖兔,然后就更没了其他功夫管别人了。 花街后来虽然还是正常运行,但富冈义勇却成了传奇人物。 汤婆婆也为此时不时有留意富冈义勇的存在。 当然,也只是为了钱罢了。 事情复杂地很, 所以汤婆婆并没有给锖兔解释上面那些关于富冈义勇的事。 只是在轻而易举收了箱子和毯子之后告诉了他真菰的下落。 得知大致情况的锖兔从汤婆婆那里下来,拽上还在花天酒地的夜斗很快就出了油屋。 “诶诶!我的钱!” 被拽着衣领飘啊飘的夜斗伸着油乎乎的手,流着巨泪依依不舍地与地上掉落的钱道别,抒情够了后回过神来吸了一下鼻涕看向了锖兔。 夜斗发现不对:“咦,你一直背的箱子呢。” 锖兔:“卖了。” 夜斗:“?” 夜斗大脑空白一秒,之后小心翼翼:“我……让你破产了?” 竟然连箱子都卖了?! 面对夜斗的小心翼翼,锖兔并没有打算解释太多:“箱子可以再定制。” “找到真菰了,我们要先过去。” “……哦。” 夜斗没有问太多,之后就任随锖兔拽着他很快地离开了油屋。 后面的事情,才是这次花街潜伏的开端。 * 再次来到一个地方时,夜斗咽了下口水犹豫地看了一眼锖兔。 他迟疑地开口: “你要……进这里?” “这里可真的就是‘不到十八禁止入内’的地方了。” 不到十八禁止入内,也就是说这里是那种真正的红灯区,比起洗澡泡汤的油屋根本不是一个次元。 “……你有十八吗?” 二十一岁的锖兔站在夜斗旁边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夜斗赶紧给自己拉上拉链闭了嘴。 锖兔:“走吧。” 按照汤婆婆的说法,真菰大概在油屋待了有几天后,被商业精英汤婆婆用魔法装扮成了脏兮兮的人类女孩,送到与这个神隐的世界之外。 那是一个叫吉原花街的地方,里面也有妖怪偷偷开了花楼赚人类的钱。 汤婆婆想暗中收购,于是夺走了真菰的名字为她所用,然后偷偷送过去当了卧底。 要想找到真菰,就要从这个世界出去,然后前往东京都吉原花街那边。 但不幸的是,鬼舞辻无惨所在的浅草府也在东京都,而且两者都是台东区。 两者几乎就在同一个地方。 太近了,贸然过去的话一定会被鬼发现。 现在义勇也正以上弦的身份埋伏在鬼舞辻无惨身边,被发现的话会弄乱所有的计划。 而这个世界的花楼既然与吉原花街有商业来往,那就一定有来往的捷径。 要想不被鬼舞辻无惨发现还找到真菰,就只有通过这里。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一条途径。 真菰是他的师姐,是家人,失去记忆失去灵魂他不能不管。 一定要,救出真菰才行。 但是—— “等一下!” 听懂了一切的夜斗直接抬手制止一脸正气就要踏进花楼,甚至还有拔刀趋势的锖兔。 “你不会……就要这么杀进去吧?” 这满满的少年漫斗志是怎么回事啊喂。 “不然呢?”锖兔开口,“还是说你要像去油屋一样再当诱饵,我去冲向顶楼。” “钱的话我还是有的。” “重点不是这些!” 夜斗服气地扶额,这种一身正气的正派英雄人物果然一点也不符合进花楼的形象,男子汉的气息超标了啊。 看了一圈确定了周围没什么人关注他们,夜斗拉起锖兔就这么拐进了附近的一个裁缝店。 夜晚的尾声人很多,穿着浴衣的游女仨仨俩俩地在不出勤的日子逛着街,乱七八糟的声音给本就热闹的店平添了几分燥热。 一眼望去,硕大的店里几乎看不到一个男性。 锖兔被夜斗拉着胳膊十分不满。 他扫了一眼店内情况后不满地甩开了夜斗:“你到底要做什么?” 夜斗一个踉跄,稳住身体后转身拍胸脯:“放心,当然是去花楼。” 说完就像暴发户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币:“老板,现在花楼的游女流行什么款式?” 他指着锖兔自信地开口:“适合他就行。” 什么? 锖兔有些愣地看着老板对拿着钱的夜斗阿谀奉承,注意到了店家迅速拉出了几件尺寸差不多合适的女式浴衣的动作。 这是……做什么? * 另一边,富冈义勇一路快行很快地也就到了妖怪的花街入口。 他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建筑,高大的钟楼吹着邪风,总有种阴森的气息从里面吹过来。 仔细看的话,还能从里面看到透着灯光的河水,和乘满了奇怪乘客的商船。 可以的话,他真的很不想去。 但是果然,还是不行。 富冈义勇定了定神,看向了那个前往异世界的船。 锖兔现在正被奇怪的家伙拐到花街。 凭着锖兔认真负责的性格,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那种家伙给骗进花楼里卖了。 要是锖兔进去那里名字被骗走了,再失去了记忆,就要把自己给忘了,甚至说不定还会被卖到花楼里。 那怎么能行? 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一切,要是锖兔又忘了,他都要怀疑高天原写传记的神是不是跟他有仇故意的了。 锖兔是最重要的人,当初他就是为此才醒过来的。 富冈义勇面不改色,或者说平静得诡异,就这么下了判断。 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抬脚踏上了那艘船。 船上有不少的人,或者说是非人,因为他们全部都是妖怪或者神明,没有一个人人类。 大概看了一圈后,富冈义勇注意到了一个萝卜妖,灵光一闪想到了避开花街那些住民的办法。 他快去跑到厕所,出来时就换了一个形象。 船很快到了岸,顶着一副撑死有人群平均高度三分之一的身高的小义勇从船上下来。 他推了一下头顶的面具,眼睛里只有要去找到锖兔的坚定,直接就踏上了去花楼的路。 但一心要去找锖兔的他却没有发现,周围那一圈明显对他的模样十分惊奇的妖怪。 这也没办法,小义勇本来就是一副人类的样子的付丧神。就连经常换代的福神惠比寿,刚诞生时估计都比他高。 所以这么看上去,是几乎真的是婴儿行列了。 一个婴儿,走在肮脏的大人才会来的红灯区,还义愤填膺地直冲着花楼去。 不管是在人类眼里还是在妖怪眼里都是诡异至极的画面。 小义勇完全没想到他的变装会更召来妖怪的注意。 而裁缝店这边,了解了夜斗到底要做什么的锖兔正坚定地拒绝着夜斗的弱智办法。 听力极好如小义勇,也在一靠近裁缝店时,就立刻捕捉到了要找的声音。 “不可能,我是不会穿的。” 是锖兔的声音! 只一句话就认出了锖兔声音的小义勇惊喜。 他转身推门就要直接进去,锖兔的名字立刻就要脱口而出,另一个声音的出现却让他猛地顿住。 “可我上次就是这么进去的……再女装会被他们认出来的啊QAQ!” “……” 小义勇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声音是,偷毯子的那个小偷。 他不会认错的,绝对是那个家伙的声音! 在猗窝座阁下宅子里时,那天晚上他本来已经要入睡了,一个过分的家伙突然从房间里出现,很大声地说了一声“找到了!”就把小毯子给拽走了。 出门后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毯子的一点痕迹。结果偷小毯子的贼,竟然也是把锖兔拐去花街的无名神。 小义勇的眼神暗下,呼吸都沉了下来。 他的身边肉眼可见地浮现了数不清的水滴,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冷意。 “砰——”地一声,在店里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门口的木门猛地传出了一声倒地声,扬起了一阵浓浓的水雾。 正提着一件大红色浴衣的夜斗突然感觉到了大腿被什么东西紧紧抱住。 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后,夜斗视线往大腿上移动了一下。 谁知这一移动,就对上了一双清澈透亮的湖蓝色眼睛,正着头十分耿直地盯着自己。 随后就是一声非常稚嫩又冷漠,充满了反差萌的声音: “小偷,给我放开锖兔。” 离锖兔至少有一米远的夜斗:“……?” 作者有话要说:妖怪的花街≠吉原花街,这是两个世界 第46章 不要丢下 46.是付丧神 这是一个诡异的处境。 风顺着倒地的门吹进来, 把夜斗手上的大红色衣服扬起,柔软的布料顺着风就这么打在了小义勇的脸上。 紧抱着夜斗大腿的小义勇死盯着他,完全没有被布影响丝毫。 一旁的锖兔对小义勇的出现颇感震惊, 心里念的名字几乎是要脱口而出:“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 但锖兔并没有叫出富冈义勇的名字。 因为他不能保证这间嘈杂的店铺里有没有鬼舞辻无惨的人埋伏, 也不确定突然出现的义勇身边是否有监视。 如果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把义勇卧底的事情暴露,那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是行为失格。 所以他不能那么做。 但一心只顾来救锖兔的富冈义勇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听到锖兔冷声相待小义勇愣了,抿了下唇回复, 但手上还是没忘保持夜斗不放:“我听到你被带进了这里,来救你。” “我是自己来的, 没跟别的鬼。” 什么? 锖兔没想到小义勇会这么回复,稍微皱了下眉。 观察了一下周围还隐藏在水雾之中的顾客确定了确实没有其他鬼的存在后, 他这才拉起小义勇和夜斗一起出了这间店铺。 * 出门后他们尽量朝着没人的地方走,确保了周围没有其他的人,锖兔才向小义勇解释了他们要救人这件事。 锖兔:“而夜斗君是帮忙的。” 虽然锖兔这么说,但小义勇还是怀疑地盯住了他, 静了几秒总算才缓缓松开了一直勒着的夜斗,敌意也稍微减少了一点。 真的,只是一些而已。 此时,平静和谐的茶室。 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个人呈一个“凹”字,对, 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义勇就这么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一眼看上去, 很明显小义勇是故意坐在中间的。 虽然勉强还算和谐,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坐在中间的小义勇其实其中一只手凝着一把水匕首,正直直地抵着夜斗的脊梁骨。 夜斗相信, 只要自己动一下,估计这小鬼手上的匕首就直接捅上来了。 虽然搞清楚了锖兔并不是被绑架的,但小义勇还是没办法对夜斗善罢甘休。 他冷声:“毯子到底在哪。” 被胁迫的夜斗欲哭无泪:“我不知道啊。” 小义勇:“一定是你藏起来了。” 夜斗:“我干嘛要藏你的毯子啊!” 小义勇:“我不管,就是你拿走的。” 当时在猗窝座阁下的宅子里,突然出现拽走了毯子又迅速不见的人,一定就是这个叫夜斗的不会错。 他的耳朵可是很好的,这种辩识性很高的声音,是不会认错的。 见小义勇一副不管怎么样就是要找夜斗麻烦的样子,锖兔无奈扶额,只好开口:“在我这里。” 他开口阻止了小义勇对夜斗单方面的欺压:“是误会,是我让夜斗君拿给我的。” 小义勇扭过了头,表情瞬间就变了,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锖兔:“锖兔,你想要我的毯子?” 锖兔因为他的称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 “这也是误会,而且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不在?” 锖兔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之前卖掉了。” “……?” 卖、卖掉了? “对,和你的箱子一起卖了。” 啪—— 小义勇感觉自己脑中那根名叫理智的线整个崩掉了。 小小的义勇大大的呆滞,他手上抵着夜斗脊梁骨的水匕首都突然碎裂消失了,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锖兔。 一旁的夜斗皱眉,感觉到了小义勇不对劲警惕了起来。 小义勇缓缓抬起手,夜斗屏息,就在他以为眼前的小鬼要做什么的时候,小义勇的手拽住锖兔的袖子。 他失去高光的眼睛里再度恢复神采,很认真地看着锖兔: “你再给我买个一样的,箱子毯子都要。” 小义勇说完,头发又耷拉了下来:“当然要是你不给我买的话,我也没关系……” 啊? 蓄势待发的夜斗一个踉跄,椅子重心偏差从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夜斗坐在地上吃痛地揉着腰,咬牙怒指小义勇: “喂喂,不是吧!” “刚刚你可是要杀了我的,结果只重新买一个就行了?!” 小义勇冷哼一声偏过头,锖兔和他这种奇怪的无名神当然是不一样的。 “你不是在鬼舞辻无惨那边吗?” 锖兔这才问起了一直想问的事情:“是鬼舞辻在这里有了规划?” 小义勇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与梦中丝毫不差的,真正的锖兔。 他摇了摇头:“鬼舞辻无惨现在还待在无限城,我在路上发现你进了妖怪的地界。” 小义勇从身上把那个五円硬币拿了出来给锖兔。 “有妖怪说你被骗来了妖怪的花街,我担心你就来救你了。” 仅仅是这种事情而已? 锖兔皱眉:“……喂。” 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可是鬼杀队隐藏在鬼舞辻无惨身边的人。 “我担心你。” 小义勇直接打断了他。 我担心你被骗,担心你消失,还担心你又一次丢下我,留我一个人进去那黑暗的彼岸。 本来他去鬼舞辻无惨那里就是答应了锖兔,两边都同样重要。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听到你的消息不来。”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 锖兔恍惚了一下,对小义勇突然说出的话愣住。 他缓缓皱起眉心,心中起疑。他回忆起之前的相处,很确认义勇除了自己的名字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义勇……他这么说,是记起了什么吗? “抱歉。” 锖兔缓了很久还是开口了,语气很是认真:“……我不是让你见死不救。” “但下次不要再擅自行动了。” 至少,不要再为了他不顾一切出现。 * 茶室里,只剩了小义勇和夜斗两个人还坐在那里。 小义勇静静地垂着眼睛,黑头发也耷拉着,脑袋后面的小啾啾也塌了下来,整个人蔫蔫的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夜斗犹豫地戳了戳他:“……喂,你没事吧?” 小义勇闷闷地:“嗯。” 这就糟糕了。 夜斗悻悻地收回了手,虽然他接过不少活,但毕竟是祸津神,安慰幼儿什么的还是基本没怎么接触过的。 这应该算……失恋……吗?还是被拒绝……? 懊恼地左右来回踱步,夜斗甚至换了一百零八种姿势去想该怎么办。 锖兔刚刚那种话,显然是对这个小鬼的行为很不满,这样的话他们之间肯定起了不小的嫌隙。 突然,夜斗灵光一闪锤了一下手心。 我懂了,不然直接斩断他们的「缘」行了,这样彼此不认识也不会生气了…… 怎么可能啊! 自暴自弃的夜斗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接下了旁边人递过来的茶水:“谢谢嗷。” 嗯? 感觉到不对的夜斗呛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了一脸纯真无害的小义勇正盯着他。 夜斗:“……你没事?” 小义勇自顾自点点头。 “我习惯了。” “刚认识的时候整天挨骂还被打,锖兔这样已经很温柔了。” 夜斗:“……?” 那副冷漠的冷暴力样子你告诉我温柔? 但一想到自己一开始见到锖兔时差点被屠神……好像也确实。 真惨啊。 夜斗同情地拍了拍小义勇的肩膀。 小义勇没在意,倒是问起了锖兔说的救人:“你们要去救人,是救什么人。” “主公大人吗。” 夜斗摇了摇头,“产屋敷的话不会只有我们两个的。” “是锖兔的师姐。” 师姐? 小义勇一愣。 “……真菰?” “咦,原来你认识。” 夜斗有些意外,这才觉得不对眯起了眼睛:“说起来,我现在才发现,你好像跟真菰的另一个师弟长得很像啊。” “你们是兄弟?就是那个叫富冈义勇的,我们来这里一开始也是因为他。” 小义勇:? 小义勇诧异,“我就是富冈义勇。” “因为我?为什么?” “哈?”夜斗这次是真的懵逼了,“你就是富冈义勇?!” 坐在椅子上的小义勇看着炸毛的夜斗歪了歪头,头上的呆毛都晃动了两下,没懂他突然这是怎么了。 他是富冈义勇,有什么不对的吗? 第47章 去救师姐 “你是说, 我不是鬼?” 好歹自己也是个神明的夜斗认真地点头。 夜斗:“不会弄错的,是付丧神。” “神明天生就具有净化的力量,只有神才能轻易斩杀鬼或者妖怪。” 他还没说完:“妖怪可以被净化消灭祓除, 鬼舞辻无惨认真说起来也不过是人类摄入了青色彼岸花后才产生的异种, 与妖怪也没什么区别。至于鬼舞辻手下的其他鬼, 因为血统都不纯正顶多只能算是半妖。” “灵力能杀他们,就是你身为神明的一种证据。” “不过。”夜斗欲言又止。 “付丧神因为神格太小,除了能正常除妖以外,其实也跟妖怪和灵器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有一种叫审神者的存在直接了当, 使用的武器便是那付丧神。” 所以付丧神虽然是神明没错,但除了能斩杀怪异以外, 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小义勇若有所思,通过夜斗的解释也想起了不久前在神社时风神说过的话。 [地缚灵很容易变作恶灵, 但如果有了执念和寄托执念之物,就会化作付丧神。] [至于付丧神,也是一种神明。化作神之前的执念不一样,气息也会不同。] [所以, 付丧神与如今存在的鬼混为一谈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所以,原来他真的不是鬼? 好歹以鬼自居了有好多年,富冈义勇感觉颇为别扭。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会被告知自己其实不是鬼。 一下子从地狱掉到了高天原,简直就像是, 当了一辈子乞丐流浪到了城堡, 突然被游/行的天皇碰见拉着手认亲儿子一样。 “付丧神也是神吗?” “嗯?”夜斗眨了眨眼睛:“当然!” “那我主动丢掉神格,还能变回人类吗?” “哈?”夜斗愣了一下,好像是没听到小义勇说了句什么。 “没什么。” 小义勇垂下了眸子淡淡地这么说道。 “锖兔出去了,我们走吧。” * 小义勇这样奇怪的情绪没维持多久, 很快地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至于是哪种平常,或许要从他恢复了身体,准备替锖兔进花楼说起—— “锖兔。” 只见比平时看上去稚嫩很多的富冈义勇,穿着不同于那些花魁的蓝色女式和服,肌肉和平摊的胸脯被完全隐藏。 半长的黑发因为绾不成发髻而半散,红色的口脂与特意细化的眼妆完全柔化了他面部的硬朗。 而且为了扮演狸猫游女的身份,甚至头上还戴了一对仿真的狸猫耳朵。 几乎完全女性化。 被叫到了名字的锖兔完全没想到义勇是以这种形象出来的,整个人都傻了一下,或者说是有被惊艳到。 这是……? “怎么样,很棒吧!” 旁边的夜斗叉腰露着势在必得的笑, “这可是大价钱请来的狐妖给画的妆,已经尽量女性化过了!” 听到这句话的锖兔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何止是女性化,就义勇这副装扮的模样,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估计不扒衣服都认不出是个男性。 不重不轻地“嗯”了一声,锖兔便不再看他。三人同时进入花楼,开始了他们这次的营救计划。 他们分两路进花楼——扮作顾客的夜斗和锖兔从门口进,吸引了里面老鸨的注意后义勇再偷偷潜进去。 因为顾客不能靠近花楼内部,所以就需要夜斗和锖兔在外拖延时间。义勇去找顶楼的办公室,搜寻去吉原花街的通道。 这个时间人多又杂,一路上的行动几乎是非常成功。 按照计划,夜斗咬着牙借着“我还是喜欢妈妈您这种类型”的话题拖着老鸨妈妈,锖兔则借由上厕所的名义帮助义勇挡麻烦,通道很快就会找到的。 三个人到目前为止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但也,只是目前罢了。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就在富冈义勇找到了通道,按照确定好的把情况告诉夜斗给的小纸人式神后,事情发生了意外。 “轰”——! 通道里突然冒出了蓝色的火覆盖了富冈义勇周围,他一惊迅速用能力扑灭了周围的火。 糟糕。 被人发现了。 富冈义勇察觉到不妙,立刻从通道可攻击区的一侧闪开,并躲过其他火焰的攻击,紧皱起眉头看着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浑身散发着熟悉的戾气和酒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有着白色的短发和头顶的狐耳,慵懒打着哈欠的姿态,身上穿着松松散散的花里胡哨和服,是个看起来就经常留恋烟火之地的男人。 “喂。” 踩着木屐的巴卫手里的小扇子遮着半张脸,吊梢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他周边的蓝色狐火渐渐散去,凑近了义勇后弯腰用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 “果然是你。” “刚刚在天桥那边还是个婴儿的模样,现在变成这样的小鬼,不打算变回来?离开前说再也不见,半年后扮成游女出现。你这家伙,心情变得还蛮快得嘛。” 巴卫那双狐狸的眼睛透露出一股阴气,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话语间仿佛多了一丝彼岸的危险。 “真是不怕死,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可是。” 被掐着脸的富冈义勇开口打断了他继续威胁,出声提醒:“上次是我赢了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用怕死的吧。 “哈??”巴卫大声地哈了一声,脸上明显不满了,凑近了过来死盯着富冈义勇的脸,远看都快贴上去了。 “都说了,上次我是喝醉了。” 巴卫反驳他,“不管你让谁来判断,我都应该是上面的(上位者)吧!” “你这次也喝酒了,我都闻到了。”义勇平静地开口。 “混蛋……就算喝酒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反攻的!”巴卫说道。 “是吗,我不信。” 巴卫:??? “这次我绝对会让你求饶的!!” 两个人一句两句地争吵(巴卫单方面)了起来,声音从房间传到了门的外面。 门口跟着小纸人式神前来,本来准备推门而入的夜斗顿在了原地。 上……上面那个、反攻、还求饶?? 他僵硬地扭动脖子,看了一眼了旁边本来准备跟自己一同准备进门,此时面色变得十分暗沉的锖兔。 “……” 这、这是……正宫的审视? 第48章 救师姐二 会有这种想法产生, 也不能怪夜斗。 毕竟,富冈义勇刚刚跟锖兔冷战,此时好像在面临失恋危机, 这里又恰好是干这种行当的花楼。 此时听到这种声音, 不管是谁, 都会第一时间想到“男人都会犯错误”的那种事情吧? 大概。 夜斗嘀咕着,猜测下一秒是不是要看到锖兔提刀进去怒斩渣男。 谁知,旁边却突然传来了锖兔的声音。 “不,我们等等再进。” 夜斗反射性地回过头:“啊?” 然后对上锖兔一脸冷静。 夜斗:“……” 他一脸肉疼,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把心里想的东西全都说出去了。 嘴快,真的不是, 什么好习惯。 不过既然想法都暴露了,索性夜斗也不再掩饰。 “富冈义勇都这样了……我们不直接闯进去?” 等生米煮成熟饭了, 再进去还有啥用? 还是说,其实锖兔本来就想分手,就是故意等着事情发酵到没办法收拾时再推门而入的,准备当场捉/奸/在/床……? 夜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样做的话, 好像不仅能分手,还能彻底毁了富冈义勇在共同的朋友那里的口碑。 太强了! 夜斗的崇拜打从心底升起,甚至两眼放光期待着锖兔能说什么其他更不可思议的可能。 可惜,人和神的脑回路永远是对不上线的。 锖兔一开始就听出了富冈义勇在与巴卫打架,所以他现在以为夜斗说的“闯进去”是指“要不要进去协助富冈义勇”。 所以他自然是摇了摇头:“我们不确定对方来历。” 再怎么说, 义勇现在明面上也是上弦四, 而他是鬼杀队水柱,二者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直接闯进去阻止打斗,只会对陌生人暴露不该暴露的情报。 严重的话可能会让鬼舞辻无惨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所以他要等,等义勇传消息出来。 还是那句话, 他是锖兔,更是鬼杀队的水柱。 他拥有猎鬼的义务,也有保护人类和主公的责任,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鬼杀队和产屋敷。 锖兔神色平淡:“如果因为担心怀疑和冲动而暴露所有计划,让处境裂化,那是愚蠢。” “对鬼杀队来说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绝对不能轻易擅自行动。 分析完的锖兔见夜斗一脸呆滞,不禁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是他漏了什么关键点吗。 “不……不,没什么。” 夜斗咽了下口水,心中对锖兔乃至鬼杀队的印象都改了观。 愚蠢什么的。 原来,队员做捉/奸/在/床这种家务事,还会让鬼杀队得不偿失吗? 看着眼前又恢复认真状态的锖兔,夜斗终于忍不住喃喃:“……鬼杀队,负责的事情还真多啊。” * 锖兔跟夜斗在外面说话,就算是在房间里面,听力如富冈义勇还是把对话听了一清二楚的。 锖兔要走? 富冈义勇心生担忧,是自己在做任务时突然被私事缠身的原因吗。 想了零点一秒,富冈义勇直截了当地甩开了巴卫,哒哒哒地就往门口跑。 “锖兔!” 突然被丢下巴卫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发现攻击都被化解后富冈义勇已经跑出去推开门了。 搞什么? 大妖怪战斗时出神,这是对对手极其的不尊重,所以巴卫脸上的表情自然有些挂不住。 他眯起的那双细长的吊梢眼,看向富冈义勇的目光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危险。 此时,屋外,门口,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富冈义勇拽住了锖兔的胳膊。 “他是我朋友。” 富冈义勇担心锖兔把巴卫认成鬼舞辻无惨的人,解释道:“是妖怪,遇到你之前认识的。” “你别误会。” 结果锖兔还没说话,旁边的夜斗却因为他的话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夜斗:哦呼,竟然还是前任?? 富冈义勇感觉到灼热的眼神看了夜斗一下,却只收到对方强烈谴责的眼神。 富冈义勇:??? 锖兔没在意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说了声“我知道了”就挣脱了富冈义勇拽着的胳膊。 他问道:“找到了吗。” 锖兔说的是通往吉原花街的通道的事情。 手被挣脱富冈义勇倒是没什么沮丧的表现,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他移开身体就要让指给锖兔看,但转身之际却露出了身后仿佛饿鬼一样的蓝色狐火。 站在他面前的锖兔的双眼徒然瞪大,眼中映出的是富冈义勇又一次的背影。 跟之前一样。 “富冈义勇,闪开!” 锖兔的喊声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甚至连拔刀都不顾,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伸出手就要把面前的人推开。 转身到一半的富冈义勇一顿,抬手抓住了锖兔的手腕另一只手立下属于水的屏障。 水与狐火相遇,火焰被瞬间扑灭,屏障也在火焰消失之时蒸发。 但水就算蒸发,也依旧是水。 水雾中比针尖更小的水滴在富冈义勇的操控之下变成更密集的暗器,移动着把使出狐火的巴卫包围。 整个过程下来仅仅是几秒而已。 “你做什么。” 富冈义勇那双如同鬼化一样的竖瞳盯住了巴卫,眉头紧缩着极为不满。 被水雾围着的巴卫却只是挑了下眉,摇了摇手上的小扇子。 “这才像话。” “大半年没出现,我还以为你脑袋生锈了。”然后抬手就挥散了水雾。 他狂傲地笑了起来,收起了小扇子两只手各现出了狐火就要打过去:“要上了,富冈义勇!” 但是,在锖兔面前,富冈义勇是那么随便去跟人打架的战斗狂吗? 当然不是! 他只是顿了一秒,之后随手就捡起了不远处的长柄烟斗——或许是花楼老板娘的东西,然后眨眼之间绕着巴卫画了个圈。 然后再把烟斗直接插进了地面。 并开口:“不许动。”想了一下又开口:“也不许说话。” 巴卫:??? 他怒目而视正要骂人,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动弹,甚至连出声都做不到。 巴卫:“……” 草,怎么回事?! “放弃吧。”富冈义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动不了的。” 然后看向了锖兔,求夸奖似的:“不用担心我,你看,我还是很厉害的。” 巴卫:“…………” 知道你厉害但是干嘛不让人说话啊!! 锖兔则是嘴角抽了抽,刚刚的担心此时已经烟消云散,倒是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夜斗呆在了原地。 夜斗轻喃:“言……言灵?” 他不敢置信,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身为一个从闲置物品中诞生的付丧神,富冈义勇……他竟然能用言灵之术! 那种高级的术法可是连他都做不到的!! “富冈义勇,给我站住!你必须教给我才能走啊啊啊!” * “听说有外来者……” 吉原花街,京极屋,走廊里。 几个女孩子担心地小声讨论着关于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出现的传闻。 “听说,好像是「那个世界」里来的神明。” “「那个世界」吗……是传闻中真姬花魁来的地方吗?” “对啊对啊,所以老板娘又买了新的孩子回来哦。” “我听说,好像是为了替代蕨姬花魁才买回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小声说道。 “诶?替代蕨姬花魁?” “啊……有那种传闻吧,自从蕨姬花魁来了之后,京极屋经常会有孩子失踪……” “如果说真姬花魁是传闻中海上的不知火,蕨姬花魁一定玉藻前那种存在吧……美丽又危险。” “所以老板娘才趁机买来了替代蕨姬花魁的孩子吧……” 上弦之六堕姬阴着脸站在木梯之上,冰冷的眼神看着梯下讨论的那几个人,十分不满地啧了一声。 该死的人类。 替代品? 堕姬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真姬那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已经让她够生气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死丫头能当她的替代品! 她连走路都好像带着风,身为上弦的自豪让她此时十分生气。 “给我出来,新来的臭丫头!” 堕姬一掌推开了目标的房门,十分气愤的大吼,如果来的人不是无惨大人那种姿色的话,她一定会把她捏爆—— “唔?” 扎着两个小辫,穿着粗布麻衣,缩小成了小孩子大小的小义勇独自坐在屋里,歪头看着推门而入的堕姬, 他犹豫地开口:“上六……妹妹?” 堕姬:“……” 她那张气愤的脸扭曲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上弦之四……大人?” 虽然没见过这种姿态,但她绝对没有认错,眼前这个小女孩绝对是新上任的上弦之四富冈义勇没有错。 堕姬审视一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富冈义勇。 女里女气的衣服,男女不分的包子脸,还有那奇怪的两个小辫…… 这里可是花楼,在这种地方穿成这样……原来上四有这种刺激的癖好??? 小义勇没注意到她的想法,从座位上起身就走上了前星星眼:“你也在真是太好了。” “帮我,我要找人。” 堕姬:“?” “找……男人?”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找人都找到花楼里了……来这里的鲜少有女人,所以上四原来除了那种刺激的性/癖之外连取向也…… 小义勇:“不是,是像上六妹妹你这样的女人。” 堕姬:哦,那没事了。 她放下了八卦的心思,扬声找人的工作就交给她吧,然后又被小义勇:多谢了上六妹妹——这样子道谢。 她郁闷:“大人,我刚刚就想说了,您能……别再叫我妹妹了吗。” 不管是模样还是年龄,都是她比较大吧? 就算是上弦之四……那他们又不是兄弟,没必要兄妹相称吧。 小义勇眨眨眼,不解:“你不是上弦之六里的妹妹吗?” 他又重复一遍:“上六,妹妹。” “有什么问题吗?” 堕姬:“……” 行吧你厉害你说的都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会日更的! 感谢名单—— :感谢在2021-01-27 23:53:35~2021-04-05 21:3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面不加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月暮鸯 18瓶;麒零 13瓶;爱吃鱼的猫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你家里人 让鬼屋辻无惨手下的上弦帮忙找人, 说实话这根本不是一个什么值得推荐的办法。 更别说,还是帮鬼杀队找人了。 要是被堕姬发现,估计会气得发飙大开杀戒吧?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上弦。 不过, 因为之前有黑死牟力保富冈义勇的事情在先, 所以目前堕姬还是对富冈义勇很是信任的。 “真姬??” 坐在一旁的堕姬呛了一下, 看着眼前的富冈义勇一脸诡异。 “……您要找的人是她?” 富冈义勇眼前一亮:“你认识吗。” 果然,来这里就正确的决定! 一开始发现他们来的原来是吉原花街后,富冈义勇就想起了上弦之六里的堕姬似乎也在这里的事情。 他拜托锖兔把小孩子的自己卖了进来,也是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堕姬。本来他其实是不抱希望的, 但没想到的是,他才一进来第一个遇到的就是堕姬。 遇到了堕姬不说, 这下貌似连带着把真菰的消息也到手了,困扰了好久的事情一下子就被解决了。 花楼, 果然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等事情结束,拜托锖兔也来开个花楼好了。 富冈义勇若有所思,把以后的花楼叫啥名都快要想好了。他这里想着,旁边的堕姬却正因为他刚刚说的话苦恼中。 “认识是认识……”堕姬的脸色极为别扭, 嘟囔着。 “不过那个难搞的女人,没想到您竟会找她……” 说起吉原花街,不得不提起的就是花魁。 虽然花楼不止一家,花魁也不止一个,但在这里待了有百年的堕姬有信心说她绝对是所有的花魁中最美的。 因为要是有比她更美的存在出现, 第二天就会进她的肚子里。 她不允许, 不允许花街里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出现。 本来,一切都很和谐。 直到几个月前,这个局面被一个突然出现在京极屋的女人打破。 她留着黑色的长发,发尾渐变成了墨绿色, 虽然随时都在看着人笑,但目光却从来没有放在人的身上,虚无又飘渺。 见到的第一眼堕姬就确定了这个叫真姬的,是个目中无人的女人。 堕姬当然不爽,吉原花街里,怎么可以有女人比她更狂傲? 所以她当晚就闯进了那个叫真姬房间,操纵着血鬼术要吞了她。 结果这个女人手上竟然有日轮刀,有日轮刀就算了竟然还不是人类! 所以竟然只是个死了的猎鬼人?? 堕姬当即就决定杀了真姬,但偏偏真姬身手敏捷地过分她根本伤不到,那天晚上也因为动静太大引来了人类而不了了之。 本来,无惨大人就已经有换掉她的想法了,所以她肯定不能让杀不了真姬的事情暴露惹无惨大人生气,于是干脆就把事情压下来了。 没想到才几个月而已,真姬那女人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上四那里了吗? 堕姬的眼里浮现一丝挣扎,想了一秒后还是决定开口:“上四大人。” “您找那个女人,是无惨大人的命令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惨大人就肯定知道了她没干掉真姬那个女人的事情。 可恶。 无惨大人果然还是不满,又要找机会把哥哥与我分离吗。 小义勇:? 他怀疑地看了一下堕姬,注意到了她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担忧,想了想后还是摇头:“不是。” “她只是我的家人。” 他自小便是在鳞泷师父身边长大的,失去了亲人后师父和师兄师姐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真菰是他的师姐,更是他的家人,是跟父亲母亲姐姐一样的存在。就像上六兄妹,是彼此绝对不能摒弃的存在。 他一定要找到她。 堕姬愣了一下。 “家人……” 啊,好像也对,上四在成为鬼之前的确是个剑士来着。真姬那个女人同样也是个死了的猎鬼人。 就算死了,也一定要找到彼此吗。 [……要活下去。] [一定要像冬天的梅花一样,坚强的活下去。] [你哥哥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恍惚间,堕姬感觉回忆起曾经也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喃过这些话。 会叮嘱她和哥哥一起活下去的人…… 是谁呢? * “怎么会这样。” 另一边,吉原花街的时任屋。 善良温柔宛如大和抚子的鲤夏花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惊讶的捂嘴。 “原来是须磨你的家人。” 须磨花魁——或者说宇髓天元的妻子之一女忍者宇髓须磨眼中透露着悲伤:“是这样没错。” “锖兔和夜斗,在家族破败时逃走了,我还以为他们好好地活下来了,没想到歹徒追上了他们。” “实在没办法,所以弟弟们才联系我的。” 须磨抓住了鲤夏的手:“所以,拜托!他们暂时在这里的事情请一定不要说出去。” “拜托你了……鲤夏。” 单纯的鲤夏被唬地一愣一愣的,随后眼神坚定了几分,反手握紧了须磨的手。 “放心吧!” 她颇为认真:“这件事我一定会保密的!” 两个花魁你一句我一句的,最终编造(被迫)好了夜斗和锖兔的身份,等鲤夏因为外面有人找出去后,宇髓须磨才松了口气看向了眼前的锖兔和夜斗。 须磨:“好了,放心吧,鲤夏是不会说出去的。” “多谢您了,宇髓夫人。”锖兔礼貌道谢。 “哎呀,别那么叫我。”须磨摆了摆手。 “天元大人可是有三个老婆的,叫须磨就好了。” “咳、三……三个老婆?” 本来准备开口说话的夜斗噎了一下,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须磨。 丈夫有三个老婆,还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这么平静?? “不可以吗!” 须磨别过头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她和雏鹤和莳绪可是最好的姐妹! “倒是水柱大人。”须磨稍微还是有些好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里天元大人说怀疑这里埋伏了鬼的事情已经确认吗。” 锖兔摇了摇头:“不,抱歉,宇髓先生那里我并不清楚。” “须磨小姐,您有听过‘真姬’这个名字吗?” “真姬?” 宇髓须磨愣了一下,明显是听过真菰的化名,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锖兔见状解释起了来这里的事宜,并把真菰死亡又失去记忆的事情也说了个清楚。 “……” “原来如此。” 宇髓须磨若有所思:“前些日子我们收到情报后,有怀疑京极屋的真姬花魁是鬼的化身。” 她解释道:“她的情绪看上去很不稳定,身上也总散发着诅咒的气息,没想到她竟然是水柱大人您的师姐。” 锖兔:“……诅咒的气息?” 须磨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并没有主公大人那般严重,但是……看上去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 听闻这种情况锖兔握紧了手上抓着的刀,脑中真菰笑着说“最喜欢鳞泷师父”的笑容渐渐浮现。 真菰…… 失去了记忆的她,难道也像义勇一样,认为自己是个恶鬼吗。 “大人您不用担心。”宇髓须磨正了正表情:“因为怀疑真姬是鬼,所以京极屋我们也有人埋伏,今晚恰好她要潜入打探。” “身为宇髓家的忍者,雏鹤判断鬼的能力十分准确,如果发现调查错误一定会及时停手。” “您的师姐,一定会没事的。” * 而被富冈义勇和锖兔共同讨论的真菰,此时正躺在自己的房中。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墨绿色的眼里却什么也没有。 真姬。 “汤婆婆取的这个,真的是我的名字吗?” 她轻喃着,敞开的窗口时不时传来些许微风将发丝吹动,几缕头发顺着风擦过她的眼帘。 真菰将发丝勾到耳后,碰到了放在枕旁的一张祛灾狐面,她手一顿拿起,将那张蓝色花朵的面具举到了眼前。 透过面具的眼睛,她看到了窗外孤零零的月亮在黑夜之中散发着光芒,恍然间仿佛还能在月亮上看到几只恐怖的大手。 血腥的大手朝他伸来,目标是她的四肢。它要把她的四肢扯断,将她撕裂,除此之外—— “恶鬼。” 突然的女声从背后出现,真菰猛地回过神,发现脖颈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个苦无抵住。 宇髓雏鹤冷着声,盯死了手下被扼住了要害的真姬:“动一下,你就会知道什么是身首异处。” “鬼杀队特质的苦无,可是连鬼的脖子也能砍断的。” “是雏鹤吗?”然而她手下的真菰却轻声开口。 她的语气温柔又平淡,好像被苦无抵住脖颈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雏鹤皱眉:“你……” 但她还没说出来,真菰的目光却突然看了一眼门外。 之后迅速抓住了宇髓雏鹤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苦无塞进了衣服里,一个反身直接压下雏鹤,将食指抵在了她的嘴唇前。 她轻声:“嘘——” 她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带着满满的蛊惑。 “不要,发出声音哦。” 而此时,京极屋真菰的房间外面,带着小义勇来找真菰的堕姬也已经站到了她的房门前。 她张狂又随意地叫了一声:“喂,真姬。”就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你问她为什么不经过同意就进? 开玩笑,除了上弦之六的身份以外,她可是京极屋的蕨姬啊。 她蕨姬进别人的房间,没有硬闯就不错了,还要征求同意? 结果,当然就是直面撞上了房中衣衫不整的真菰把衣着暴露的雏鹤反身压下去,蛊惑一般:“嘘——不要,发出声音哦。”的画面。 “…………” 推门而入的堕姬瞳孔震惊,她确认了一下榻榻米上的两个人确实是真菰和雏鹤后,又瞳孔震惊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小义勇。 然后不可思议地:“上四大人……” “原来你们家里人……都有这种癖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师姐,给个姬会(泪目) 第50章 复活缘一 50.堕落之神 宇髓雏鹤原本还在愣神, 但门口的动静一出现,她的思绪就被拽了回来。 她被真菰压在身下所以看不到门那边,但还是确定了来的人是谁。 毕竟这种语气说话的, 除了蕨姬京极屋里可没有第二个人。 而且蕨姬也是鬼的怀疑行列之一, 所以她发现是蕨姬后就更谨慎了起来。 没想到, 这一谨慎,就听到了蕨姬后面的那句:“上四大人……原来你们家里人都有这种癖好?” 上四大人? 上四? 上弦……之四? 宇髓雏鹤瞳孔皱缩,一瞬间就听懂了这个称呼代表了什么。神色回过来后恰好对上了头顶真菰的目光。 刹那,雏鹤就明白了真菰在帮她打掩护, 干脆就直接演了下去。 “真姬小姐……?” 她语气带着迟疑,声音是带着说不尽的情意, 带着潮红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疑惑,似乎在问对方为什么停下。 真菰一愣, 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也不小,像故意说给门口的人听:“抱歉呢雏鹤,看来今晚不行了。” 她侧身站起, 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接着看向了门口:“有客人呢。” 雏鹤在真姬起身后自然直接就对上了堕姬的目光,“噌”地一下瞬间面红耳赤,好似真的跟情人玩异装忍者play被抓包了一样。 “抱……抱歉。” 她赶紧起身,像对身上的衣服浑身不自在:“我先退下了。” 堕姬自然并没有去深思。 其实这种情况认真说起来本来也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 毕竟她在吉原花街待过那么久, 什么没见过? 人类的观念中,堕姬唯一表示赞赏的,就是恋爱自由。 只不过是两个花魁在一起了,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倒是小义勇对离开的雏鹤深深地看了一眼, 让心里想着「上弦之四是个小鬼」离开的雏鹤后脊一凉。 这边,确定了雏鹤离开了的真菰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懂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这么做了,但至少肯定没错。 “难得见你找我。”她重新挂起往日的笑容看向堕姬:“是有什么事吗。” 上一次蕨姬来找她,还是几个月前。 汤屋的汤婆婆把她安排在吉原花街,为的就是调查商机然后找机会取而代之,所以她直接就进了最受欢迎的京极屋,也是为了更快完成任务。 但是那天她刚到京极屋,当晚却在房间遇上了花魁蕨姬。 她散发着诡异的妖力,似乎要把自己吞噬掉。 真菰下意识地就与对方打了起来,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汤婆婆给的刀剑握在手中,也像与她的手融为了一体。虽然那夜的事情不了了之,但她却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她也试图找过蕨姬去问。 但总觉得,拿对方败北的事情去问会被当成挑衅所以就打消了念头。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没去找蕨姬,蕨姬倒是自己找了上来。 但是前有雏鹤带着武器现身,后有蕨姬面色不善闯入,今晚难道是什么不详的日子吗? 真菰脑子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还挂着空灵的笑容,一丝情绪也没有显露。 小义勇就站在她的对面,尽管是这样,真菰依旧没有看他一眼,好似根本看不到一样。 真菰,根本不认识他。 就像当初他不认识锖兔一样。 小义勇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真菰。”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出,真菰愣了一下把目光放在了蕨姬身旁的小义勇身上。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小义勇见真菰有反应走上前,堕姬见状也退了下去,拥有家人的自觉让她选择不打扰人家的家务事。 真菰也意识到了什么:“……真菰?” 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小义勇,越发地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 “你……” 是谁? * 另一边,上弦之三的宅中。 猗窝座正沉默地盘坐在屋内,身遭被看不见的结界笼罩,旁边还站着一个看守的鬼。 他被禁足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无限列车的那天晚上,鬼舞辻无惨派他去支援魇梦,但他明明在列车上,却没起任何作用。 身为上弦,不该如此。 于是生了气的鬼舞辻无惨便以任务失误把他关了起来禁止自由出入,还派了人看守。 说实话,身为上弦之三,看守的鬼在猗窝座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想出去的话直接杀了就行。 鬼舞辻无惨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但他还是随便派了个人,根本不怕猗窝座跑——因为他坚信猗窝座不可能会忤逆他。 杀了看守,忤逆鬼王的命令,会被视为叛变然后通缉,最后被杀掉。 鬼都是惜命的。 或者说,鬼都是怕死的,就算是上弦也一样。 没有鬼会牺牲掉生命仅仅为了叛逃。 那是得不偿失,更是愚蠢。 身为鬼王,鬼舞辻无惨当然明白,而且坚信鬼怕死。 因为怕死,所以没有一个敢背叛他。 也因为这样,他把猗窝座在无限列车没帮上忙仅仅当成是任务失误。 但猗窝座在樱花林驻足许久,还放走了富冈义勇,事情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太阳落下让沉寂了一整天的上弦之三缓缓睁开了他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黑暗之中,眼球上字仿佛还闪着微光。 他视线微动,扫过看守又看向了结界。 “猗窝座……” 突然,浮空之中有个空灵的声音若隐若现。 蹲在结界旁的看守的鬼一个激灵,警惕地看向四周:“什、什么人!” 但下一秒刀光乍现,看守鬼还没继续说下一句,便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首分离。 随后,猗窝座身遭的结局也一同碎裂,伴随而来的是一个直直地从房檐上落下来的身影。 猗窝座对来人的出现并不意外:“黑死牟阁下。” 黑死牟轻微颔首,但手上的日轮刀却没有回鞘,隐隐又要出刀的架势。 他沉声:“继国缘一的身体……交给我。” 猗窝座没有吝啬于情报,直接了当地告诉了黑死牟放继国缘一身体的房间,黑死牟微眯双眼略带探索但也没说什么。 他走路都带风,直直地走向猗窝座所指的房间。一进门却被富冈义勇的结界挡在了门口。 黑死牟皱眉,拔刀直接抹除了结界,屋内躺着的男人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 缘一,继国缘一。 “是富冈一直在照顾。”猗窝座走了过来。 黑死牟闻后沉默,过了几秒才开口:“替我道谢。” 上弦之一低头道谢,这种事情就算是猗窝座也是没有见过的。 但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是要纠结这种事情。 猗窝座那如同野兽般的双眸中不带感情,看着面前要把身体带走的男人开口:“黑死牟阁下。” “您本应该在无限城的囚笼,此时出现将继国缘一带走,是无惨大人的命令吗。” 抱起了继国缘一身体的黑死牟却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质问我吗……猗窝座。” 猩红与灿金两双眼睛冰冷对峙,无形的硝烟似乎在他们之间升起。 几秒后,灿金色的眼睛偏离了视线。 “不。”猗窝座垂眸沉声,让开了身后的路并没有阻止黑死牟离开。 猗窝座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本该待在鸣女囚笼里的黑死牟在非无惨的命令下出现将继国缘一的身体带走,这已经足以解开他的疑惑。 向黑死牟发问,只是为了更确定自己的判断而已。 他本就没有打算阻止黑死牟。 黑死牟离开了,并没有任何逗留的意思,直到宅中空无一人时,猗窝座还垂眸站在房间门口,像是要从黑死牟的决定中找到什么东西。 他一定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重要的,绝对不能丢掉的东西。 “樱花……” 猗窝座不自觉喃着,恍惚间眼前又浮现了列车上看到的粉色花海。 随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空荡的宅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 黑死牟将手上的身体放到了山洞的石床上,向旁边的人开口。 “能救吗。” 山洞的主人——堕落神明黑磨摸着下巴,好奇地在石床边绕着圈圈:“这就是继国缘一吗。” “跟普通的人类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见黑死牟的脸色明显变冷,黑磨没诚意地摆了摆手:“呀,不要生气啦。” 说要他就笑着托起了腮:“首先——继国严胜阁下,您要说出让我复活他的理由。” “没有回报还无趣的交易,就算是神明也不会做的。” “……” 黑死牟默声。 “杀了一个男人。” 哦? 黑磨挑了下眉。 身为堕落神,他几百年来实现过各种各样的愿望。 妖怪的,人类的,魂灵的。只要有趣他一般都会实现,因为神明做决定不需要理由。 但复活一个人的是为了杀掉另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自己杀?”黑磨歪头反问,却让黑死牟一怔。 黑死牟静了一会儿:“……只有他能够做到。” 缘一是神之子,是为斩鬼而生的神。 只有缘一才能做到这件事,变为恶鬼的他是办不到的。 而且…… 黑死牟暗了暗眸子,想起了鬼舞辻无惨制约自己的诅咒。 他逃出无限城随时都可能被鬼舞辻发现,那么他随时都会被鬼舞辻用诅咒杀死。 他杀不了无惨,不是不做,是做不到。 “喔……” 黑磨拉长了声音,似乎在思考。 “好吧!” “我答应了你了。” “不过你要把那个给我。”黑磨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黑死牟的腰侧——那是他的日轮刀。 “是作为「杀了那个男人」这个愿望的信物,当然,与我定下契约之后,「那个男人」对你下的诅咒也会解除。”黑磨看出了黑死牟身上源自鬼舞辻无惨操控性命的诅咒: “如果办不到的话,信物会降下诅咒,你要为这个愿望偿命——当然如果实现了就不会~” 不过,仅仅如此就让对方交出陪伴四百年的佩刀……听上去好像还是有点不合理…… 黑磨稍稍沉思,之后手指稍稍转了一下指向了黑死牟衣服里隐隐露出的一截短笛: “不然……”这个也行? “好。” 但还没说完黑死牟就直接应了一声,毫不留恋地伸向了腰间把日轮刀直接解了下来丢给了黑磨,顺便还把露出来的短笛重新收了一下。 “是熔刀吗,请尽快。” “……” 黑磨手上抱着沉重的日轮刀一脸懵逼。 他欲言又止:“其实……短笛也……”可以啊,信物的话没必要这么贵重,只要是牵绊比较深的就…… “拜托了,黑磨阁下。”黑死牟认真。 “那个……”欲言又止。 “拜托了!”厉声呵斥般。 “…………” 这一股笛子比四百年佩刀还重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黑磨:给我日轮刀。 黑死牟:(犹豫) 黑磨:……不然短笛也…… 黑死牟(毫不留恋):行,日轮刀是吧,赶紧拿走,碎了熔了扔了随便你。 黑磨:…… 总结—— 一哥:谁碰我笛子我跟谁玩命:) 【堕落神黑磨,来自《元气少女缘结神》 性格是私设,能力也是。 “只要我觉得有趣我就答应你”——大概是这种性格的任性神明,实现愿望的同时还会设下「如果达不成你的目的那就去死」的诅咒,是天堂也是地狱,是神明也是恶魔。 ps因为查了一圈也没找到向堕落神许愿的话会被索取什么所以才私设了,非原著设定。】 第51章 薛定谔的 51.上一叛逃 黑死牟站在洞口看守着, 以防黑磨复生缘一时被人打扰。 再怎么说也是山,站在这种高处吹着夜风,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在鸣女的囚笼里时发生的事情—— 半天之前。 无限城。 黑死牟盘坐在宽广的囚笼里, 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与逃出去的想法, 正静心地接受来自鬼舞辻无惨的惩罚。 囚笼的空间并不像富冈义勇的牢笼那么窄小, 显然是无惨特意吩咐过。 但实际上黑死牟并不在意这些。 他曾立誓要成为战国第一剑士,为此不惜变作恶鬼来实现这个目的,怎会在意这点事情。 他只不过是要告诉鬼舞辻无惨,缘一不能以鬼的形式复生。 缘一是神之子。 人类时的他, 便已经是最强,是多次将鬼逼上绝路并让鬼舞辻无惨躲了几十年的男人。 缘一, 就是最强剑士。 恶鬼是丑陋的,是污浊的。就算自身已经化鬼, 黑死牟还是明白这件事。 神之子不会被这般污浊沾染,他的出现只会让鬼的处境劣化,傀儡术不会对其有效。 身为双生兄长,黑死牟——继国岩胜很明白这件事。 缘一应该永远死在所有人记忆里, 复生只会对鬼不利。 但鬼舞辻无惨却不这么想。 也许继国缘一活着的时候他有所忌惮,但四百年过去了。 妖怪的一千年是一个阶段跃迁,鬼自然也是一样。 四百年前他不敌继国缘一,但如今他已经是几乎处于妖界顶端的实力,鬼舞辻无惨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死了四百年的人类。 所以鬼舞辻无惨抬着下巴摆着他绝对的高傲, 来到站在了囚笼的前面。 他的身后是低头顺眉抱着琵琶的鸣女。 鬼舞辻无惨冷声:“黑死牟。” 黑死牟睁开了那双猩红的眼睛, 抬眼看向了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身为上弦,你不该屡次反抗我。” “拒绝继国缘一为我所用,难道你还怕他超越你成为上弦之一?别忘了,他已经死了四百年了。” “你不可能操控他。”黑死牟很冷静, 直直地看着鬼舞辻无惨诉说起事实: “缘一……他是战国最强,是第一剑士,生来便能看到通透世界,是能够燃尽世间万物的……恍若太阳般耀眼的男人。” “……我无法超越他,你也不例外。” 鬼舞辻无惨终于合上眼,对腐朽封建的黑死牟忍无可忍。 “黑死牟!” “你的战国,早就不复存在了。战国第一剑士、你要超越的男人,早就死了!” “没有战国,也没有继国缘一,你永远无法成为第一剑士。” 鬼舞辻无惨十分冷漠:“只有继国缘一复活,你才有可能去打败他。” 一个死去的人是永远无法战胜的,虽然身为鬼王,鬼舞辻无惨也很清楚这件事。 但上弦之一却总是搞不懂。 鬼舞辻无惨早就忍他很久了。 他虽然给了黑死牟上弦之一的位置,给了最多的血液,但如果这个叫继国的男人不是继国缘一的胞兄,他根本不会看一眼。 古板,腐朽,脑中却只有战国战国战国。 明明战国被统一,年号更新数次,黑死牟却还是被继国缘一蒙蔽双眼。 明明拥有最强的血鬼术,几百年里他却只用什么呼吸法,如同一个井底之蛙。 他是活傻了吗? 鬼舞辻无惨不懂人类的情感,也不想懂,他只是冷漠地在离开前放下冷话: “黑死牟,你要搞清楚,你根本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如果不是傀儡术需要至亲的血肉,他甚至懒得管黑死牟是什么样的想法。 冷哼一声后鬼舞辻无惨甩袖离开,鸣女一直跟在他身后无言,在鬼舞辻无惨离开后忍不住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叹气跟着出去了。 囚笼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黑死牟因鬼舞辻无惨的话晃神,眼前光滑的铁杆一晃,映出了他那丑陋的面容。 永远……无法成为第一剑士吗。 黑死牟定神,注视着铁杆反射出的自己的倒影。 猩红的六只鬼眸,狰狞的嘴脸,仿佛人间炼狱中夺命追魂的鬼童。 恶鬼啊……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变作一只这般凄惨的生物的……? * 闭眼收回想法,黑死牟冷静地呼出埋在心底的那口浊气。 他不确定将缘一从鬼舞辻无惨那里抢回来,甚至找到堕落神将其复生是否正确,但他并不后悔做这样的决定。 至少,作为剑士,他已经没有脸面再以那种丑陋的模样活下去。 他要重新,夺回继国之名,不再作为黑死牟,而是继国。 他是继国岩胜。 是继国家永远的家主,是剑士中永远的骄傲。 “岩胜阁下——” 山洞里终于又传出了堕落神黑磨的声音,黑死牟,或者说是继国岩胜眸中逐渐清明,转身又走回了山洞。 * 此时的吉原花街。 黑死牟破除结界,小义勇立刻就收到消息了,他判断出是黑死牟阁下带走了继国缘一诧异。 黑死牟阁下被无惨放出来了吗? 还是说,他逃出来了? 他想不通,但既然对方是黑死牟阁下那就无所谓了。 刚巧汤婆婆的魔法接触,真菰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小义勇见状欣喜,正要告诉她锖兔此时正在时任屋,却倏然想起自己在人前还是个鬼,并且刚刚还是跟上弦之六的堕姬一起过来的。 会被真菰怀疑的。 所以他连忙就要解释:“我并没有成为上弦……”也没有加入鬼舞辻无惨那边。 “我知道。” 恢复了记忆的真菰笑着歪头打断了他,并捡起了掉在了地上的那个花朵面具,戴在了额角。 “我一直都知道。” 真菰没有说具体的什么,但身为师兄弟的默契,已经让富冈义勇明白了她要表达什么。 “……” 小义勇沉默了两秒,眼神变得颇为认真:“辛苦了。” “我们回家。” 真菰笑着说好,两人这才要直接出花楼,只不过出去之前富冈义勇又顿了一下,站在了花楼门前欲言又止。 真菰奇怪:“怎么了?” 富冈义勇犹豫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说了:“不带回去吗?” “那个叫‘雏鹤’的小姐。” 虽然跟真菰是同性,但他们家里人都很开明的。 富冈义勇一副“我都理解”的样子:“就算对方是女性,我和锖兔也都能接受这件事的,鳞泷先生也是。” “……” 真菰的笑容一僵,师弟熟悉又不合时宜的话语让她回忆起了从小到大被支配的恐惧。 她解释:“雏鹤小姐,是鬼杀队的。” 她是想说,刚刚虽然她没有恢复记忆,但也只是在替雏鹤做掩护而已。 但小义勇却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蓝色的眼睛恍然了一下,之后又定神试探地问:“是鬼杀队,就不可以吗?” 真菰:“……?” 她露出了疑惑的小眼神,看着眼前的小义勇对其此时说这种话颇为怀疑。 但她还是解释:“不。” “我与雏鹤小姐并没有那种关系。” “你怎么会来这里寻我?是夜斗君吗?” 这次是真菰发出了提问,显然对义勇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能这么精确找到她的她也就只想起了原本和她在一起的夜斗。 小义勇自然点了点头。 “还有锖兔也有一起。” 对师姐的熟悉让他毫不保留地把知道的东西跟真菰说了一遍。 房间里只有真菰和富冈义勇两个人,义勇虽然是被伪装成女孩被卖进来的但脸上的英气略像个小乞丐,跟真菰站在一起颇像跟着的小随从。 “真姬花魁?” 就在这时,房间的外面传出了其他女孩子的声音。 真菰和义勇的谈话停了下来,互相对视后真菰才重新坐回榻榻米上,默契地真的扮演成小随从的小义勇哒哒哒地跑去开门。 门口的是几个面露着急的小女孩。 她们看到小义勇开门来不及问,着急忙慌跑到了真菰的面前。 “真姬花魁!你快去看看吧,老板娘又新带回来一个孩子被蕨姬花魁带走了!” * 另一边,从无限列车逃离之后的下弦之一魇梦,并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 确实,他本来以为从列车上跳下来就可以解脱了。 但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炭治郎确实没来得及追上,伊之助就不一样了。 当时,意识到祢豆子可能有危险的炭治郎大脑一空就立刻赶向了车厢那边,待在车头的伊之助却着急了。 “喂!你要去哪里啊!我才是老大要听从指挥!!” 但他暴跳如雷都没喊住炭治郎,气得满头冒烟的伊之助决定不管他了。 “可恶,本大爷自己追!!” 于是他直接了当地就使用了自己最强的柒之型,雷达探索到魇梦的位置后立刻就跳下了列车。 魇梦也注意到有人在追自己。 也可能是做贼心虚,他下意识地就藏起了踪迹。 甚至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还进了胭脂店和女装店,打扮成了女人还喷着刺鼻的香水掩盖自身的气味。 到底是为什么啊! 明明是下弦——不!他现在已经是上弦了! 为什么要害怕得躲来躲去啊! 魇梦咬着牙不甘,但他虽然不怕伊之助,却担心被伊之助发现后其他鬼杀队也会追上来,接着就是上四出现寻仇。 这样魇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猜不到自己被抓到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就是继续藏。 为了隐藏身份靠着自己的血鬼术和女装,他进了小镇上有名的养生,做起了专业对口的哄睡工作。 每天做的就是让人睡着后抱怨这人生怎么这样,有食物在眼前都不能吃。 结果工作了没两天,他接到了单方面的颅内通话——指无惨大人在脑子里单方面传达命令,他没办法回复那种。 【富冈义勇,鬼杀队的位置在哪儿,回来汇报。】 【魇梦,滚回来。】 魇梦:……? 他一脸懵逼,甚至再三确认无惨大人发的是两个通知。 属于自己名字的通知并没有在意,魇梦比较在意的是收到的第一个内容。 富冈义勇,上四? 无惨大人,在对着他的脑子下达上弦之四的任务吗? “……”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因为就在此时,他一直在躲的店里,出现了一个不得了的角色。 “呀?” 身穿不知道哪个宗教的教服,拿着一把扇子悠闲地带着下人走进养生所的童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他看着不远处傻愣着坐在一旁的魇梦,鼻子动了动,脸上充满伪装而来的惊喜地向魇梦走进。 “好巧哦!” “不过……”他好奇地走上前:“你有见到小——唔,就是富冈阁下吗?” “好奇怪,我明明是顺着他的味道才来的。” “怎么没看到他人?” 第52章 京极善逸 52.花街篇起 童磨虽然很多时候说话都阴阳怪气, 这次的话里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 毕竟富冈义勇可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啊,是约定好了如果有危险的话,不顾一切也要去救的朋友。 为了遵守这个约定, 他可是在给小鱼鱼的血时还下了同生共死的诅咒在里面的。 小鱼鱼喝下后, 只要在附近, 他立刻就能感觉到。 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这样。 但是,怎么没看到小鱼鱼在哪呢? 童磨看了一圈四周,感知到了与自己羁绊的诅咒就在附近,没找到目标最终还是又把目光放回到了眼前的魇梦身上。 他说:“果然, 就是在你身上。” “你把他藏起来了?” 没记错的话,小鱼鱼确实有可以变大变小的能力, 他藏在了魇梦身上? 童磨说着,上前就在魇梦一个劲地身上观察。魇梦被他的靠近整的一个踉跄, 后退着:“不……不。” “真的很抱歉!” 他下意识地就单膝跪下,浑身上下冷汗直流,心脏止不住地跳动着。是面对无惨大人时完全不同的恐惧感。 “是……是我我偷走了无惨大人的血……” 魇梦说话都哆嗦了,在童磨的面前, 他感觉自己撒不了任何的慌。 这可是……上弦之二。 是传说中那个阴晴不定,不动任何能力就能让人类、鬼和妖怪甘愿信奉的,传说中的教主大人。 他拥有一种天生的,源自精神上的控制力。 只要动动嘴,或许他就会心甘情愿的, 满脸幸福地自/杀。 也许上弦之二并不是最强的, 但魇梦坚信他一定是最可怕的! “诶?” 童磨听到后眨了眨七彩的眼睛,几秒后睁大了眼睛好像很是震惊,尽管他的眼中依旧没什么真实的情感。 “你好过分啊?那可不是你的东西。” 童磨故作惊讶,手上却悠闲地晃起了铁扇, 白橡色的发尾因细风微动,绕着眼前的魇梦走了一圈。 魇梦浑身冒冷汗,在他周围绕圈的童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啪”地一声合上了铁扇。 他把铁扇拍在自己的手心,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 魇梦笑眯了眼睛,蹲下来凑近了魇梦的脸,慢慢都是好奇:“你告诉我,喝了小鱼鱼的东西,能接收到无惨大人的消息吗?” 无、无惨大人……? 魇梦懵了一下,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童磨,呆滞有几秒后才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点头。 “我、我能听到!” “求你……童磨大人,求您别杀我。” 童磨笑了起来, “好啊。” 他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撑起下巴愉悦地眯起眼睛蛊惑般说了起来:“你跟着我,我可以保护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做的坏事的。” “但你要帮我,一切都要听我的哦?” 魇梦抬着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笑着的青年,对方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 不由自主地,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曾经在无限城见到无惨大人时才有的感觉。 那种仿佛立于顶端,一切都将被其掌握的被征服感将他的理智彻底蛊惑。 鬼使神差地,他的嘴唇轻启,哆嗦地应下。 “……是。” 总感觉,面前的上弦之二大人,要做一些不得了的,不可思议的大事。 * 吉原花街。 真菰现在也是京极屋的花魁,老板娘和老板都待她很好,说到底,她也是不能随便就离开的。 此时恰好有楼里的小姑娘找她帮忙,她也就很快应下了。 义勇深知师姐的性格当然没有阻拦,也干脆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反正听那些女孩说惹麻烦的人还是上六的妹妹,他也不是帮不上忙。 结果去了才知道,他不是帮不上忙,而是太帮得上忙了。 “……” 小义勇站在真菰的后面,看着四仰八躺地倒在堕姬面前昏迷的金色短发的「少女」一时无言。 “蕨姬?” 倒是前面的真菰笑得温柔,站在堕姬的背后叫了一声她身为人类花魁时的名字。 堕姬本来就在生气,听到声音不耐烦地转过了头正要瞪人,目光却直接撞上了真菰后面的富冈义勇。 “…………” 她立马眉开眼笑,连带着对真菰都柔声了起来:“真姬?有事吗?” “那个孩子。”真菰在意地看向地上昏过去的「少女」:“今天新来的吗?” “嗯?是吧?” 堕姬表现地毫不在乎,挑了下眉:“怎么,这个丑丫头你也要带走吗?” 语气之中仿佛带着一丝调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注意了下不远处的雏鹤房间。 “不可以吗?” 这次反倒是一直表现地性格温吞隐忍的真菰反问了她,丝毫没有被堕姬的气焰压到的迹象。 “……” 本打算看笑话的堕姬被对方无所谓的反应堵的哑口无言,想要怼却又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对方后面还有个大佬在。 “随你的便!” 冷哼了一声,堕姬甩袖生气地就走了,不打算跟眼前的真菰计较。 反正上四都来了!真姬估计也留不了几天,心烦的日子已经快要结束了。 周围的其他小女孩见堕姬终于离开松了口气,忙马不停蹄地上前去扶起被堕姬推开昏迷的「少女」。 “善子,善子!你醒过来了吗!” “是鬼杀队的吧。”真菰看着地上逐渐醒过来的我妻善逸向富冈义勇确认,刚刚她看到义勇的表情时就隐约猜到了。 “嗯。” 富冈义勇点点头:“叫我妻善逸,是炭治郎的同期。” “你认识吗?炭治郎,也是鳞泷先生的弟子。” 真菰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她没见过这个叫善逸,但炭治郎可是鳞泷先生的弟子。 自家孩子,她怎么会不认识呢。 几个女孩费劲地去拖地上的我妻善逸,富冈义勇看了一眼上去帮忙,干脆直接把地上的给扛了起来。 女孩子们“哇哇”激动,最后几个人仔细商议,想着不能惊动老板和老板娘就善逸安置在了真菰的房间里。 大概半个小时,我妻善逸才有了醒来的迹象。 “富、富冈先生?” 我妻善逸愣愣地看着坐在他床边的人,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仅一秒过去就恢复了自己的本性,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富冈义勇爆哭。 “啊啊啊啊是富冈先生!!可恶可恶可恶是你救了我吗,你刚刚看到了吗,那个可怕的女人,她真的好凶啊啊啊啊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啊啊啊啊我真的好惨,我不行的,我一定不行的,太可怕了!!!!我差点死掉!!!!!” 在知道富冈义勇是自己人之后,我妻善逸在无限列车上已经把他当成等同于炼狱杏寿郎一样的存在了。 熟悉的嗓门暴击,熟悉的尖叫呐喊。 富冈义勇直接一个眼神死。 但他没有办法解决,抱着他的我妻善逸简直比狗皮膏药还难缠。 等到哭够了的我妻善逸从自我沉浸中苏醒后,富冈义勇才冷声:“快下来。” 我妻善逸吸了吸鼻涕,终于放开了手,等他闷着鼻子要去问富冈义勇为什么会在这里时,余光却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真菰。 我妻善逸:……? “这、这是……?” 一面对女孩子我妻善逸连声音都变得良家妇男了起来。 “是我和锖兔的师姐。” 富冈义勇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他好像猜到了他会做什么一样直接就挡在了我妻善逸的视线,把真菰整个护在了身后。 富冈义勇:“别想了,你甚至都打不过她。” “……”我妻善逸。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不过富冈义勇没给他发问的时间:“你会出现在这里,炭治郎也在吗?” 我妻善逸这才收回视线,立刻恢复正经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 他回忆起来:“富冈先生你阻止了战斗还带上弦之叁离开后。炭治郎本来打算去追,但是被炼狱先生阻止了。” 当时。 列车迫停,阳光出现,用能力制作了刹车杆的富冈义勇再次回到车厢时就看到猗窝座因为阳光处处受限处于下风。 猗窝座即将落入太阳下时,他条件反射般抓起自己的斗篷就救下了猗窝座,从车窗处跳了出去。 炭治郎立刻就要去追。 “没关系。” 炼狱杏寿郎却拽住了炭治郎的胳膊,虽然胳膊受了伤但还是热情似火:“富冈把他救下,说明对方不能现在杀死,就不需要去追了!” “富冈可是同伴,同伴的决定是不会有错的!” 炭治郎虽然不甘心,但也还是放弃了。 之后是战后简单包扎处理,通过炭治郎他们还见到了又一鬼的同伴珠世和愈史郎两个鬼。 在那不久,恢复精力的他们就接到餸鸦的通知前往吉原花街接应来执行任务的宇髓天元,于是就出现在了这里。 “炭治郎现在在时任屋,炼狱先生应该也在。”我妻善逸仔细想了想,发问:“富冈先生你在这里,也是杀鬼吗。” 他想起被科普的关于富冈义勇和水柱的关系卧底又上弦的传奇故事,眼睛都亮了几分。 “果然没错吧,刚刚那个女人!她的确就是上弦!” 比起炭治郎,他果然是第一个找到目标的人! 第53章 为何变强 在富冈义勇遇上真菰和我妻善逸的一个小时之前, 时任屋的锖兔和夜斗两个人刚好遇上了带着剩下的“炭子”来卖进来的宇髓天元和炼狱杏寿郎。 事情就发生在这之后。 四个鬼杀队一个神明见面一愣,最后都进了时任屋里,当然, 都是以须磨亲戚的身份。 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亲戚, 就算是须磨也感觉到丢人了。 但因为宇髓天元实在是太帅了, 以及他们并不留在这里留宿的各种保证,老板娘还是同意他们暂时留了下来。 吉原花街虽然是红灯区,但是不同于妖怪的花街作息,是白天也积极营业的。 虽然是花魁但须磨再怎么说也是宇髓天元的妻子, 太出格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做的所以基本也就是包揽白天的工作,有顾客点名弹唱就直接出去了。 三个柱一个队员一个神明盘坐在屋内, 狭小的闺房让他们看上去颇为拥挤。 他们交换着情报,确认目前要做的各种事宜。 锖兔点了点头:“京极屋确实有鬼, 是上弦六。” “根据他说的,上弦六并不是单独的一个鬼,而是相互依存的兄妹两个,大概率需要同时斩首才能杀死。” “听起来很棘手。”宇髓天元沉思, 事情在正经上时他往往会比很多人可靠地多:“不过,如果富冈也在,善逸那小子应该没有什么安全问题,斩杀上弦六应该也容易地多。” “嗯!”炼狱杏寿郎赞同宇髓天元的说法:“富冈可是信任的同伴!” 锖兔听到他们明显对富冈义勇的相信恍惚了一下。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义勇他已经成为大家都信任的存在了吗。 但回过神还是点了点头, 继续与几人商议行动。 * 富冈义勇把消息告诉站在窗口的锖兔的餸鸦, 看着他离开了之后重新关了窗户。 他向真菰和我妻善逸点头。 “是锖兔,以及宇髓炼狱和炭治郎,他们已经埋伏在京极屋附近了。” 很明显,他们目前的任务已经从救回真菰转变, 目标直指已经扮演成人类花魁的堕姬。 今天晚上不止要救出真菰,还要斩杀上弦之六。 “没关系吗?” 性子温柔的真菰歪头问起义勇,看上去义勇应该与这个上弦之六的相处还是比较和谐的。 真菰没细说,富冈义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她是鬼,吃人。” 富冈义勇还没忘记他去了鬼舞辻无惨那里是要做什么。 不管是上一阁下,还是猗窝座阁下或者童磨和上六,他们都是上弦。是吃了人之后能力提升,成为了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他们与自己,与祢豆子不同。 违背人性就要有的代价。上面说的那些鬼虽然有他的朋友,但就算死了他不会觉得可惜。毕竟那可是吃人的鬼。 晃晃脑袋把没用的东西抛在脑后,富冈义勇把餸鸦传送过来的计划告诉了真菰和我妻善逸两个人。 真菰在那之后也换回了行动方便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了属于自己的日轮刀。 一切都准备就绪。 围剿上弦之六堕姬与妓夫太郎的任务,正式开始! * 与此同时,另一边那边也开始了新的计划。 穿着整洁的衬衫的十岁少年,站在比他高出一倍还多的书柜前,歪过头淡漠地看向旁边随风出现在阳台上的男人。 猗窝座:“属下前来向您报告。” “无惨大人。” “属下无能,并没有找到青之彼岸花的消息。” 十岁的少年听到他的话手一顿。 “猗窝座!” 他的声音都冷了几个度,旁边的玻璃杯因为压力猛地炸开:“你是说,交给你的事情又没有办到是吗。” “杀柱没有成功,彼岸花也找不到!后者就算了前者明显不是什么难事。” “猗窝座,你太让我失望了。”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低哑,又下了新的任务:“看来你也只能做支援的任务了。” “猗窝座,前去吉原花街,堕姬无所谓,但别让妓夫太郎死了。” 猗窝座低声应了一声。 “继国缘一还在你那里吗。”鬼舞辻无惨倏地发问。 猗窝座垂着头,静了两秒才回答:“黑死牟阁下带走了。” “果然。”鬼舞辻无惨冷哼了一声,黑死牟从牢里逃离后用自己生命与其他人定下了不明的诅咒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说完转身对猗窝座说了句退下吧,看不出什么情绪。 猗窝座看着鬼舞辻无惨仅仅十几岁的小孩子的背影眼中沉了几分,回忆起了不久前出现在宅子里的黑死牟。 什么也没想,他低头一声“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或者说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根本发现不了。 “鸣女。” 他声音略沉,喊出了自己的近侍鸣女:“去带来鬼女。” 黑死牟与人定下契约,继国缘一肯定已经复生前往鬼杀队,就算继国缘一身上有别的制约,那身体也是完全由鬼女制作的。 只要鬼女想,继国缘一便可为他所用! “来看看,到底谁才是战国最强的武士。” 他不信这万无一失的准备,还会再出什么差错。 “是。” 鸣女安静地应下,之后也离开了宅子。 夜风在脸上划过,确认了自己已经离开了鬼舞辻无惨的感知范围后,猗窝座才停了下来。 看了看周围热闹的街区他晃了神,想起刚刚鬼舞辻无惨所说的话。 黑死牟阁下并没有刻意让他隐瞒继国缘一之事,他便如实相告了无惨大人。 毕竟他可是上弦之鬼。 上弦,本就不应该做出违背无惨大人的事情。 猗窝座握紧了拳头,深深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变得更强。 他需要变得更强。 从无限列车下来后,一直在他内心重复的声音告诉他必须变得更强。 吃更多的人,犯下更多的罪,刺上更多犯罪的刺青。 我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永远在身边保护你。] 猗窝座猛地睁开了眼睛。 正在卖饰品的店家猛然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本就吓了一跳,突然对方又放出了强大的戾气差点就吓腿软了。 哆哆嗦嗦地踉跄了一步,店家看了看自家店前因为猗窝座的出现而被驱散出一个圈的顾客欲哭无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先生?” 猗窝座回过神,冷看了过去。 店家咽了下口水,突然感觉自己刚刚好像不应该说话。 但话说都说了,突然这么停下来好像很是奇怪,干脆他直接冒着胆子开口了。 “要、要、要买东西吗,小店、有新品促销活动,女孩子的发带簪子通通都只要五、五、五……” 他的话越说越慢,看着面前浑身罪人刺青的男人快要哭出来了。 这是杀过多少人才会被刻这么恐怖的罪人刺青啊!! “……雪花。” 在店家以为对方被激怒自己的小店要完蛋了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诶? 店家一愣,抬头愣愣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却是单膝蹲了下来,伸手拿起了他的摊位上一个三片不同雪花形状的发簪。 男人并没有砸摊,也没有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虽然浑身都是可怕罪人纹身,但却安静地不像个人类。 直到男人最后离开,店家握着一沓显然超额太多的大额纸币愣愣地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手里的钱立刻追了上去。 “顾客!!只要五円就够了啊!!” 然而男人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了街道中。 第54章 花街之战 黑夜的吉原花街。 周围一片狼藉, 战斗将房屋和街道毁坏。然而在这种废墟之中,处于战斗边缘的时任屋却完好地立在原地。 猗窝座赶来时,看到的这就这副画面, 他皱着眉头看着那间完好的屋子十分怀疑。 “猗窝座大人?!” 被压制着的堕姬感觉到鬼的气息注意到了这边, 快速躲过了日轮刀的攻击后惊喜。 猗窝座看了她一眼, 想起无惨的话对其没有任何兴趣:“妓夫太郎呢。” 他扫视着周围,十分不耐一样,完全没把废墟什么的放在眼里。但很快一个身影出现打断了他的状态。 猗窝座眯起眼睛,灿金色的眼睛盯住了准备要砍下妓夫太郎脖子的锖兔。 呼吸, 剑技,气虽然都比不上杏寿郎, 但是—— 他扬起嘴角,任务什么的全都抛在了脑后:“还不赖嘛。” 猗窝座闭眼, 再次睁开时已经被杀戮填满。雪花样式的破杀式在地上蔓延,猗窝座再次忘怀一切,脑中只有要击败强者的信念。 原本准备斩下妓夫太郎脖子的锖兔被猛烈的杀气击地手一顿,下一刻猗窝座顺势攻来, 危险的破杀让他翻身躲开。 两只鬼一瞬间变成了三只鬼,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富冈义勇也是。 富冈义勇此时正在时任屋,他带着善逸和真菰雏鹤还有宇髓天元的另外两个妻子,在战斗开始之前, 将所能看到的所有人聚集在了这里。 “这到底是……” 大厅里, 时任屋的花魁鲤夏惊讶地捂着嘴看着结界外的战斗,周围一片哄闹,作为神明的夜斗见机行事,在人群之中赚起了保护费。 “只要五円!神明夜斗大人就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哦!” “是鲤夏吧。”真菰温柔地看向少女安慰, 温柔的鲤夏她在花街做花魁还是听说过的:“不用担心,大家会保护我们的。” 富冈义勇则站在门口,紧皱着眉看向锖兔那边突然发生的战斗。 猗窝座阁下?他怎么回来这里! 我妻善逸颇为震惊。 “上、上、上弦之三?!” 两个鬼本来已经是很恐怖的存在了,竟然!连上次与炼狱先生战斗的上弦之三也出现了?! 虽然同样是上弦,但猗窝座和上六兄妹明显不同,再加上对手突然的改变导致锖兔反击十分吃力。 他与能够面面俱到的炼狱不同,并不擅长对付这种急攻型的对手。 “砰!”地一声,猗窝座猛地一拳击中锖兔的腹部。带着「气」的攻击威力翻了百倍,猛烈的冲击让锖兔往后飞出,甚至直接砸塌了一间木屋。 锖兔闷哼一声,口中吐出鲜血。感觉到了肋骨明显的断裂。 “上弦……之三吗。” 他紧紧盯住猗窝座,撑起了日轮刀缓缓站起,血液随着他的指尖滴答滴答地染红了地面。 是比义勇要强得多的鬼。 被妓夫太郎压制住的炭治郎惊呼:“锖兔先生!!” 但很快他也顾不及这边,与他对战的妓夫太郎的骨镰刺穿了他的肩膀。 一直在盯着战斗的富冈义勇猛地抓紧了门栏,力气之大仿佛要把门捏碎一样。 “炼狱还没到吗。”他紧皱着眉头看向旁边锖兔的鎹鸦,炼狱杏寿郎因为要将荻本屋剩余的人类带到这里离开了这里。 猗窝座的实力他很清楚,自己与锖兔的实力相差无几,但根本没有从猗窝座手中翻身的可能,锖兔也会是这样。 再不阻止的话,锖兔他……一定会死! “没……没有!” 看到主人受伤的鎹鸦本就着急,回答富冈义勇时连嘎嘎的口癖都忘了。 富冈义勇眉间急切,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了,他着急转头看向真菰。 “真——” “不可以哦。” 作为师姐的真菰很明白他要做什么,直接拒绝了:“别忘了,义勇,你可是明面上还是上弦。” 真菰手中也紧握着日轮刀,虽然她的语气平静,但很明显,她也生气了。 锖兔和炭治郎是她的家人,怎么可能这么看着真的那么平静。 “那是猗窝座阁下,我不会有事的。” 富冈义勇第一次祈求一样看着真菰,仿佛只要她一点头,就会立刻冲出去:“真菰,让我出去。” “我要救他。” “……”真菰安静了下来,看着富冈义勇的眼睛,从那湖蓝色之中看懂了他的认真。 叹了口气,真菰点头。 “要小心。” 鎹鸦见状着急忙慌叫住富冈义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柄日轮刀追上要冲出去的富冈义勇。 “嘎!富冈!拿着你的刀!” * “知道你战败的原因吗?” 废墟之中,猗窝座居高临下地看着受重伤的锖兔,笑着把手上被日轮刀看到的手给他看。 “就是这样!” 一瞬间,伤口愈合。 “只要成为鬼,不管什么样的伤都能像这样愈合,完全没有了软肋这种东西!你的实力虽然不敌杏寿郎,但只要成为鬼就很有可能打败我!” 锖兔喘着气,冷漠地看着他:“你认识炼狱。” “当然!”猗窝座蹲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杏寿郎应该是你们柱之中最强的吧?” 锖兔却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睛盯住了猗窝座腰间的东西。 随后,他笑了。 锖兔快速抬着受伤的手挥刀掠过,猗窝座挑眉跳开,锖兔得了空缓缓站起。 “炼狱虽然并不是最强。”锖兔喘着气说道,然后抬起手,把手中的东西给猗窝座看:“但鬼……也并不是没有软肋啊!” 雪花。 那是一个发簪上的饰品做成的吊坠,透着光的透明雪花随着锖兔的动作细微摇晃。 猗窝座一僵,下意识看向腰间,才发现才刚挂上去没多久的吊坠已经消失。 “你这混蛋……”猗窝座咬着牙,戾气一瞬间布满全身,他愤怒地盯着锖兔,脚下摆式化术,斗气瞬间激起。 ——破坏杀·终式·青银乱残光! 锖兔的行为显然激怒了猗窝座,终式凸现,猗窝座的周围召集了罗针,以自身为中心,在一瞬间向四周发射数百发飞弹! 锖兔一惊,挥刀就要释放呼吸法,但一个声音比他更快一步。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 终于赶来的富冈义勇挥起日轮刀,手起刀落,参杂了水结界十一之型仿佛出现幻形,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变作了一片沉寂的水面,抵抗了猗窝座所有的罗针。 他将锖兔保护在身后,时隔八年再次握上日轮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猗窝座。 “猗窝座阁下。” “停手吧。” 送刀成功的鎹鸦飞在半空,对于富冈义勇救下了锖兔十分激动。 * 同样的时间,另一侧的山上,一间神社里却发生了不同的事情。 发着光的蝴蝶从山下飞上来,抖了两下后变成了一个温柔貌美的的青年。 出门流浪完的御影走进鸟居,却看到了生着闷气巴卫正蔫蔫地躺在屋子的房檐下,像是打了什么败仗一样。 身上还没换下来的花和服证明了巴卫刚刚也出去流浪回来。 御影:? “巴卫?” 本就一脸颓废的巴卫一僵,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震惊地看向了来人。确定了的确是熟悉的面孔,巴卫意识到了丢下神使和神社跑出去的负心汉跑回来的事实。 他满脸阴霾,黑气都具现化出来了,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给我死哪去了……混蛋御影,竟然丢下我八年!” “看我不宰了你!” 他站起来,忘了不久前在妖怪的花街被富冈义勇定住动弹不得的耻辱。气的拽下身上的花外衣砸向御影,被御影笑着躲开了,活像个耍儿子玩的混蛋父亲。 “哈哈哈,巴卫,很精神呢。” “混蛋御影!不许躲!” 久别重逢的神使和神明用着他们的方式打着招呼,沉寂了有八年的神社也恢复了元气。 继国缘一背着箱子来到神社前驻足,他看着院落内的两人,很是困惑。 缘一犹豫地看了看后面的箱子,虽然现在是夜晚,但因为兄长为了救他妖力骤减,身体缩水无法表达所以拒绝抛头露面,他只好想办法背着了。 “真的是这里吗,兄长大人?”缘一问道。 “嗯。” 他的背后,一个木制的红色箱子动了动传出了一声回应,之后便没有继续说别的。 继国缘一抿了抿唇,重新看向眼前的神社。 四百年的时间差还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的,夜晚灯火通明的街道,行驶的汽车,甚至就连空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切都那么陌生。 不过只要一想到兄长大人唤他醒来的目的是为了杀掉鬼舞辻无惨,继国缘一就觉得不管什么都无所谓了! 兄长,要杀掉鬼舞辻无惨。 他相信自己的兄长,尽管当初他被蛊惑化作了恶鬼,但只要是兄长说的,那就肯定事实。 毕竟,这可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兄长啊。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他们兄弟根本不会分道扬镳。 打闹的巴卫和御影两个人也终于看到了来人。 他停了下来,重新恢复那副高冷的神使状态,巴卫退后站在了御影的后面,拿起折扇拍了拍自己的鼻尖。 他侧过身,危险地看了看继国缘一背后的箱子,稍稍眯起了眼睛。 鬼吗。 “请问,是土地神大人吗?” 继国缘一注意到了巴卫的警惕,但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看着面前笑着的御影,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活着时温柔的主公大人。 他鼓足勇气,真诚地看向御影,直接了当踏进了鸟居,开口问道:“能告诉我鬼杀队在哪吗?” “我想要找鬼杀队的产屋敷阁下。” 第55章 锖兔受伤 “是的, 我是继国缘一。” 缘一点头回答御影确认身份的问题:“这是兄长继国岩胜。” 虽然因为失去了力量身体缩小,但黑死牟——继国岩胜还是保持着绝对的礼仪。 他跪坐着,十分平静地闭目养神, 因为缘一的介绍而睁眼礼貌点头:“深夜叨扰, 麻烦了。” 御影饶有兴趣地看着兄弟两个人, 大致能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刚刚,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他已经让产屋敷留在他身边的鎹鸦将消息传过去了。 估计不久就会有回信过来。 “还习惯吗?”御影笑着问缘一,他是指被迫复活这件事,他与风神和产屋敷交好, 自然也听说过继国缘一。 灼热,耀眼。 他像是一种光芒, 是救赎。 身为神明,御影很清楚的知道, 这种称号是连神明都没有资格拥有的。 但继国缘一可以。 就好像呼应了他的呼吸法——日之呼吸,宛如太阳一样。 他才是真正的神明。 “还好。”继国缘一乖巧地点点头。 既然了解了御影是鬼杀队这边的他也就没什么顾及:“能和兄长一起猎鬼已经很好了。” “这是我生前唯一的愿望。” 小岩胜顿了一下,眉间微皱但并没有说什么。 身为缘结神的御影看出了两人的是非,笑了一声:“缘一君, 很尊敬兄长呢。” “乌鸦回来了。”这时,门外传出了巴卫淡淡的声音,他早就把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换了下来,坐在屋檐下把玩着之前在花楼里把自己困住的长柄烟斗。 “呀,这次还蛮快的。” 御影笑着, 拉开了拉门让鎹鸦飞了进来, 听着它传回来的消息。 * 受伤的锖兔瞳孔一缩,看着站在了自己眼前的富冈义勇,呼吸都滞下来了。 富冈义勇,他在做什么?! “……滚开, 恶鬼。”锖兔的第一反应就是在猗窝座面前隐藏富冈义勇身份。 他靠着日轮刀的支撑站起来,富冈义勇赶紧去扶,被锖兔甩开了。 锖兔充满敌意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单手擦拭了嘴边的鲜血。 他说:“鬼杀队剑士,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锖兔本就受了重伤,强行站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叫嚷。 身体摇晃着放出狠言又猛地咳了两声,手上支撑的日轮刀都晃动了两下。 富冈看着摇摇欲坠的他赶紧抓住扶稳,锖兔要甩开,富冈义勇不让。 他眉间还带着担忧,着急地看向猗窝座:“猗窝座阁下。” “他不能再打了,会死。” “哈?” 猗窝座本就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不爽,富冈义勇说这种话,对他来说更是一种侮辱:“我管他会不会死!” 但这时富冈义勇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锖兔身上的伤正在恶化。 他拥扶着锖兔,甚至使用能力抑制着锖兔身上的伤口恶化,着急地看向猗窝座:“他是我的家人。” “如果你要杀他……必须先踏过我的身体!” 猗窝座愣神。 ……家人? [狛治……求你……快住手吧。] 是谁。 谁在说话? 猗窝座怔住了,甚至等富冈义勇已经把锖兔抱走他都没反应过来,是一声大喊唤回了他的思绪:“大家快逃!!!!” 是宇髓天元朝着同伴提醒的喊声。 在锖兔与猗窝座战斗时,他和炭治郎与上六兄妹战斗,妓夫太郎被腰斩后一瞬间释放了所有的血刃。 危险席卷而来。 猗窝座轻易躲过血刃,跳离的瞬间却瞥到了刚刚富冈站的位置掉落的那个雪花吊坠。 他咬牙,毫不犹豫又回到了原地,本来躲过的血刃又划伤了他的胳膊,但重新拿回了吊坠却让猗窝座松了口气。 同时,妓夫太郎也被灶门炭治郎用火之神神乐将妓夫太郎腰斩,虽然脖子并没有断掉,但他失去了身体复原的能力。 “猗窝座阁下!” 妓夫太郎对猗窝座大喊:“救我!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皱眉。 但他想起了鬼舞辻无惨的任务,还是拽起了妓夫太郎仅剩的半身,转身离开。 而被砍断了头颅的堕姬,因为还与妓夫太郎保持着建议所以并没有消散,但她的眼中此时也已经失去了曙光。 她不敢置信地轻喃:“哥哥……” 他……丢下我自己离开了? 安全区的一个结界中,受了伤的锖兔哑声挣扎:“放开我。” 富冈义勇以为压到了他的伤口,赶紧停下来缓了缓。 “你在做什么!”锖兔虚弱地呼吸着。 在上弦的面前救了他,这家伙有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应付鬼舞辻无惨? 富冈义勇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依旧没有放开抱着他的手:“你放心。” “鬼舞辻无惨不会知道。” 他了解锖兔的顾虑,毕竟他成为上弦一开始本就是为了接近鬼舞辻无惨,这时候贸然出现救下锖兔,之前所有的计划都会弄巧成拙。 但对方如果是猗窝座阁下,那就没事。 要问为什么的话……其实他也不懂。 就是觉得如果对方是猗窝座阁下,那不会有事。 “你需要立刻治疗。”富冈义勇说道:“炼狱和真菰他们会解决这里的情况,我带你去找风神。” 风神作为守护之神,又与鬼杀队密切相关,在各种时候与紫藤花家纹之屋一样,是鬼杀队剑士休憩和治疗的地域。 “不——” 锖兔打算阻止,但富冈义勇不听,根本没给他阻止的机会。 他靠着记忆朝风神的神社前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吉原花街附近因为战斗逃窜的小妖怪。 本来平静的细风在移动时富冈义勇才感受到一丝微凉。 他将身上一直穿着的斗篷捂在锖兔身上,生怕他因为吹风又恶化。 锖兔被抱着,眼中都是富冈义勇着急的样子,在这种危难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像疯了一样,明明大家都受了伤。 还说什么家人。 “义勇。” 第一次,锖兔平和地喊了富冈义勇的名字。 他说:“你都记起来了。” 锖兔不是在问什么,而是在陈述。 实际上,在义勇来到妖怪的花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种猜测了。 富冈义勇顿了下,明白了锖兔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没有停下移动的动作,只是收紧自己的手抓稳锖兔,轻声:“嗯。” 他早就应该想起来了。 再晚一点记起来,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明明自己会以这种形式复生,就是为了与锖兔相遇。 * “不用担心。” 万幸,风神接到了锖兔后很快就向他说清了伤势让他安心,告诉富冈义勇锖兔身上的伤并不致命。 “他会很快恢复的。” 富冈义勇听到后也算松了口气。 之后没过多久,鎹鸦也带着战场上的实况消息追了上来。 “吉原花街没有一个人伤亡,但剑士灶门炭治郎与音柱宇髓天元重伤。” “上弦之三带着妓夫太郎逃离,上弦之六的另一半堕姬,因与兄长保持着羁绊并没有消散,此时已经被鬼杀队擒拿。” 鎹鸦着急地诉说着,说完又扑腾起翅膀飞起来。 “此外!主公大人传令,恶鬼的一方,有一名传闻中的剑士带着另一名上弦鬼来到了产屋敷宅,召集所有柱回到宅中参与柱合会议!” “看来,这次的战况很严重啊。”风神若有所思着,明显对上六没死但宇髓天元和炭治郎重伤很意外。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风神看向富冈义勇:“虽说神不可以插手人类的争斗,但治疗应该没关系。” “鬼杀队这次重创上弦六,虽然没有将其斩杀,但一定让鬼舞辻无惨有了更多的计划,鬼的战力恢复迅速,鬼杀队也不能松懈。” 富冈义勇点头,他很了解这件事,不过说起鬼舞辻无惨的计划。 他沉思,想起了刚刚鎹鸦传来的情报和不久前收到的继国缘一周围结界被黑死牟阁下消除的事情, 传闻中的剑士和上弦鬼。 难道说,是他们吗? * 伊之助砍断了一个杂碎鬼的脖颈,气的吐出一口气在树林中盘旋,绕了大半圈了,他死活走不出这一片树林。 “可恶!那个家伙到底在哪?!” 分明他最强的柒之型已经找到了那个做梦的鬼的踪迹,怎么找了半天了死活就是没有啊! 伊之助很生气,明明风是凉的,但他却感觉很热,非常热,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要烧着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么热! 伊之助摘下来头套,大口地呼吸着,没有了头套的妨碍扫过周围的环境总让他觉得眼熟。 他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四周,紧皱着眉头,之后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一锤手心。 “本大爷来过这里!” 他跑了起来,手上的头套就这么拽在手里,飞快地在山崖间奔跑。 他肯定来过这里! 熟悉的场景在脑中乍现,小时候村子里的老爷子三两句地教他说话的记忆都突突地冒了出来。 [伊之助……] [要活下去……伊之助。] “砰——!”地一声,伊之助把阻碍自己移动的大石头砍碎,哼哧哼哧地大声喘着气。 “是谁啊!在本大爷脑子里讲话!”他生气地大喊,树林中的鸟因为巨响扑腾着飞出去。 万世极乐教出来射野鸟的教徒因为声音一个哆嗦,惊恐地看向四周。 有……有什么妖怪出现吗?!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手上的弓箭警惕环视着四周,随后猛地睁大眼睛。 野猪?! 他后退着,顺势架起弓箭,还没准备好,一个脱手箭从手里飞了出去。 伊之助感觉到有攻击抬起日轮刀挥开,弓箭顺势就飞到了天上又软绵绵地落下。 “喂!”伊之助拽着手上的头套,生气地看向射他的那个人类。 “你有病吗?!干嘛要攻击我!!” 第56章 发烧睡觉 伊之助大喊之后, 那个教徒就知道自己射中人了,赶紧上前就去道歉。 他虽然是万世极乐教的人,但也是很有道德观念的。 伊之助还没遇到过被人道歉的情况, 本来要骂的话一下子咽进肚子里, 憋地脸都差点紫了。 “请和我回到教里包扎!” 教徒十分歉意地鞠着躬, 熟悉的性格让伊之助好像恍惚间从他身上看到了炭治郎的幻影。 不对不对不对—— 权八郎怎么可能在这里! “本大爷不用!”伊之助大声回拒,鼻间哼了一声重新戴上了头套:“我要走了!” 教徒见状慌了,伸手直接抓住了伊之助身上的衣服:“不,都是我的问题, 请您务必和我回去!” 伊之助:“?” “本大爷都说了不用了!” “请和我回去!” “我不去!” “请跟我来!!” 伊之助被那人拽着就往另一边拖,明明他才是那个力气大的却死活拽不回自己的衣服, 生拉硬拽被拽到了所谓的教里。 魇梦跟着童磨回来时,刚好就看到伊之助正快被那个教徒拉进门口的画面, 伊之助头上的头套直接唤醒了他被追杀的记忆。 “……” 他认出了伊之助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干笑着拽住了童磨的衣袖躲在了后面。 “童磨大人,这个是……?” “啊呀。”站在魇梦前面的童磨认出了伊之助背后的日轮刀,他笑眯了眼睛, 扇了扇手上的扇子,很是欠扁地开口:“没办法啦,毕竟我的教徒都是好人嘛。” “教主大人!” 那个教徒也很是配合,在童磨说话时惊喜地喊了一声,之后更是大力地把手上的伊之助拽了过去:“你快来!我带你去教主大人那里。” “教主大人可是很好的人, 我当时就是被教主收留后加入教里的, 虽然没有女人但待遇很不错的!” 童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戴着头套的伊之助则还在大声反抗,但还是被教徒给拉了过来:“教主大人你看……哎呀,你怎么还戴着头套!” 教徒把伊之助拉在了童磨面前, 很自来熟地就放在了伊之助的猪头套上,猛地一拽,伊之助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邀功似的:“教主大人,这个是伊之助。是个很好心的男孩子,我想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教徒的。” “……” 本来还保持着教主架子的童磨手一顿,他那双七彩色的眼中映出了伊之助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盯住了伊之助翠绿的眸子,记忆之中的人与眼前的伊之助逐渐重合,下意识地他喃喃自语:“小琴叶……?” * “不行,外面在下雨。” 风神的神社。 富冈义勇跪坐在榻榻米前,眉间略皱抓着锖兔的右边袖子根本不让他下/床。 锖兔身上因为疗伤所以只穿着宽大的家居服,被他拽着袖子右边领口处都隐约露出了半截锁骨。 富冈义勇却只关注他的身体:“你别起来,伤口会恶化,让人很担心的。” 就在刚刚,锖兔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得知了鎹鸦传过来的消息和要召开柱合会议这件事之后,急忙就要起身。 结果被富冈义勇给拽住了,这才有刚刚的对话。 旁边收结界的风神看着他们浅笑着,锖兔听了他十分直接的话脸色颇为难堪。 他用力抽回了富冈义勇手中的袖子,没有回答富冈的话,只是别扭又冷漠:“坐远点。”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好像搞不懂他突然这是怎么了。 风神早就对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见怪不怪,轻笑了一声:“富冈说得对。” “你的伤虽然好了大半,但还是雨停了再回去比较好,体温还是有些高,休息一下吧,昨晚的战斗辛苦了。” 富冈觉得有道理,赞同地点头嗯了一声,怕锖兔生气没敢继续说话。 话落入耳中,锖兔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窗口有风吹了进来,风神叮嘱完最后一句话也出去了。富冈义勇还在一边,看着锖兔轻垂了下眼睑。 富冈抿唇,开口:“你很想回去吗。” 锖兔抬头,看了他一眼,停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主公在召开柱合会议,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在他们战斗时,竟然有人带着上弦出现在主宅里……也不知道主公有没有受伤。 还有那个上弦之三。 锖兔皱了皱眉:“花街上的那个上弦三带走了上弦之六,你又在他们两个鬼面前把我带走,鬼舞辻无惨发现你不是他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锖兔说话间,富冈义勇静静看着他,淡淡的雨水的味道和木头的味道互相缠绕,化作淡淡的清香随着呼吸席卷而来,一时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从屋子里传出。 风从窗口吹进,轻轻掀起锖兔的被角,露出了他的腰侧和散乱的家居服边角,富冈义勇下意识看了一眼,耳尖一热,随后不自然地收回头。 这时候锖兔说的了最后:“我们要赶紧回去。” 富冈义勇没把话听进去多少,只是答应着:“啊、好。” 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目不斜视地看着半空,一点也不敢低头一下,伸手轻扯了一下锖兔的被子。 他说:“……你放心。” “我们会赶上的。” 拽完被子他就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不敢看锖兔似的:“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锖兔点点头,没问他要做什么,在他出门后缓缓下降也重新躺了回去。 因为发烧所以有些头痛,他决定还是稍微休息一会儿。 富冈义勇快步出去,轻关上门时松了口气,靠在了门上,海蓝色的眼睛看了眼房檐外黑压压的乌云,满脸郁闷。 伸手,小雨落在了他的指尖,之后飘起在他的掌心凝聚,又散开落下,还把袖子给浸湿了。 他郁闷叹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 感觉亵渎了什么信仰一样。 等再回去的时候,锖兔已经睡下了。 他侧身躺在榻榻米上,身上盖着薄被。 风神毕竟还是神明,虽然平时与人类的生活方式无异,被子什么的还是相对薄了一些,不然刚刚也不会被风给吹起。 锖兔躺着,很明显被子并不怎么合适。也许是自小父母不在身侧,他蜷缩着,双手放在脸庞,像个幼儿一样。 本来心情平静了的富冈义勇走进来皱了皱眉,眼中透露出担忧。 脱下自己的外衣,富冈义勇缓缓上前。准备把羽织盖在了锖兔的薄被之上时却发现羽织的袖子是湿的。 利用能力把水分排出,他才重新用羽织裹住锖兔,为了防止漏风,还特意压了下锖兔两侧肩膀使羽织更严实地裹住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锖兔微微动了动身体。 富冈义勇还保持着两只手压在他肩膀两侧被子上的动作。 从远处看,他整个人几乎是以俯卧撑的形式撑在锖兔正空,而锖兔的脸就在他的眼前。 富冈义勇睁大眼睛盯着锖兔,听到了榻榻米上的锖兔浅又均匀的呼吸,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轻轻的,但又十分有力,与锖兔的呼吸声重合在一起。 富冈义勇呆住了,他看着本来是侧身现在变成平躺完全被他罩在了身/下的锖兔。 现在,只要锖兔现在睁开眼睛,他和锖兔……就是一上一下完全对视的姿势。 那双银色的眼睛会直接撞进自己的视线里。 刺激的想法让他心脏差点停了一拍。 富冈义勇垂眼盯着锖兔的眼睫,此刻突然非常怕锖兔睁开眼睛。 要是睁开眼睛看到这种画面,他会被锖兔揍的吧? 还没做出反应,锖兔又皱了下眉,似乎是不太舒服所以又换了个方向侧身。 带着温度的唇轻擦过了富冈义勇一边的手指,他这才发现,锖兔浅浅的呼吸竟是烫的。 富冈义勇吓了一跳,赶紧松手站了起来。他看着锖兔,恍惚间抚上了自己的左胸,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更加激烈的心跳声。 他呼出一口气,静了片刻,等待心跳缓缓平静。 低头扯了扯嘴角,他突然觉得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鬼颇为离谱。 他有心跳啊。 怎么可能是鬼呢? 除了之前积攒的地缚灵的死气以及本体之一「水」的影响而不能长时间见光外,他与鬼明明根本没有任何相同点。 他终于释怀,看着躺在床上浅睡的锖兔,试探性地小声喊:“锖兔?” 锖兔没有回答,只是嗓子里轻出了一声,说不清是嗯还是哼,然后呼吸又均匀了起来。 富冈义勇这才松了口气,确定锖兔没有因为自己的打扰醒来。将窗门关好,保证一点风都不再投进来后,又复杂地看了一眼锖兔才快步出了房间。 * 锖兔是傍晚时醒的。 这次醒来没有刚开始那样的寒意,起身后发现是个熟悉的羽织帮他抵御了冷风。 他奇怪,把羽织从身上拿下来,才发现是义勇的。 推开门,果不其然看到黑发的青年盘坐在房檐下擦拭着日轮刀。 “义勇?” 锖兔出声,富冈义勇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了他。 他起身,神色有些飘忽:“你醒了。” 锖兔点头,把手上的羽织给了他:“是你的衣服?” “……”富冈义勇第一次神色怪异,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他看向锖兔,想问他应该不记得刚刚的事情吧,但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最后提了一嘴:“风神刚刚把衣服放到那里了。” 他示意屋里榻榻米旁边的换洗衣服:“你记得换。” 锖兔感觉出了奇怪,但也没问,换了衣服拿了日轮刀后他们就出发了。 虽然刚下了雨,但路上并没有什么积水。 一路上富冈义勇很是安静,锖兔都感觉到了奇怪,有好几次想问又没问出口。 很快,他们也到了竹林外。 但在引路的隐把他们带到产屋敷主宅门前的时候,也就是突然之间的事,门内闪出了剧烈的红色火光。 与此同时,里面还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作者有话要说:琴叶就是伊之助的妈妈,在伊之助还是婴儿的时候带着伊之助一起她和童磨生活过一段时间。 第57章 斑纹时代 “据说在战国时代, 曾有一群使用初始呼吸之术的剑士们险些将鬼舞辻无惨成功击杀。”[1] “而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曾经出现过类似于鬼之印记的斑纹。”[2] 黑夜袭来,鬼杀队总部的院子中。 产屋敷耀哉虚弱地坐在屋内, 旁边的天音担心地要去搀扶他, 却被产屋敷耀哉笑着拒绝了。 他只是对着缘一开口:“没搞错的话……您一定是继国缘一阁下吧。” 继国缘一静静地坐着, 他直直地看着眼前说话的主公和他无神的眼睛。 视线渐渐飘忽, 继国缘一看向四周, 眼中映出虽然已经不再敌意, 但依旧把日轮刀挂在腰间几位剑士。 他们保持着警惕, 身上的经脉流通各不相同, 一如几百年前的猎鬼的鬼杀队。 继国缘一回过眼神, 重新看向产屋敷, 尊敬的态度十分明显。 “是, 我是继国缘一。” 大概半天之前, 获得了土地神御影的指引后, 缘一带着有哥哥的箱子来到了产屋敷的宅中。 但却被被留守这里的岩柱和霞柱阻止了。 鬼杀队紧急召开了柱合会议,几个小时时间里, 柱们纷纷到齐,对他和他所带来的兄长大人呈敌意状态。 他的目的是杀了鬼舞辻无惨。 但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应该是与鬼杀队达成共识。 首先要见到现在的主公大人。 但这样他是不可能见到主公大人的。 所以, 通过协商后,他和兄长都同意了让剑士们将兄长关押起来的决定。 一直到现在, 他才刚刚见到这个时代的产屋敷主公大人。 “真是抱歉, 没有打招呼就擅自出现在这里。” 产屋敷却笑了, 温柔的像云朵一样的声音安抚他: “不,一路辛苦了, 如果您真的是那位大人,是我们要道歉才对。” 围在中间的时透无一郎眨了眨眼睛呆呆的, 十分疑惑:“那位大人?” 其他人也不解,一个声音的出现却替他们所有人解了答。 “我想!主公大人您说的,应该是那位使用初始呼吸法的大人吧!” 时透无一郎闻声看了过去,是炼狱。 他搀扶着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宇髓天元从门口走了进来。 虽然蝴蝶忍叮嘱了不让受伤的他们前来,但显然还是没什么用。 “虽然很是惭愧,但没记错的话,儿时的我其实无意间看过父亲大人那本历代传下来的册子。” “您就是那位拥有初始呼吸的大人吧。” 继国缘一听到声音自然也回过了头,看到炼狱时恍惚了一瞬,记忆中的炎柱与炼狱杏寿郎重叠在一起。 缘一脱口而出:“炼狱?” 炼狱杏寿郎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会被直接叫出名字,但一想炎柱是历代传承就笑着应了下来:“是这样的!” “在下是炼狱杏寿郎!” 然而,一直保持着戒心的不死川却还是护在产屋敷面前,冷哼了一声。 他恶狠狠地:“就算认出了炼狱,光嘴上说也证明不了什么,人类不可能活了几百年,更何况你还带着个上弦。” “实弥说的不无道理。” 产屋敷耀哉这么说道,将没有焦距的视线放在缘一那里:“虽然有些冒犯,但是如果您真的是那位大人的话。” “如果真的是的话,能够拜托您将获得斑纹的方式……告诉这些孩子们吗?”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向温柔沉稳的产屋敷耀哉话音中的微颤。 缘一因为他口中的拜托之言愣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也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知是过了多久,产屋敷耀哉才听到对方的回答。 “不行。” 继国缘一摇头,他记得很清楚,拥有斑纹的人是活不过25岁的。 这些剑士之中新的血脉,不应该遭受这种灾难。 但他来不及解释,因为就在他的话落下的那一刻不死川实弥的刀已经拔出——因为他的潜意识里,拒绝主公的请求,就意味着对身份的否决。 缘一见状侧身,直接拔出了旁边的时透无一郎腰间的日轮刀。 刀与刀直接相碰,屋子里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 “诶?诶?诶?”甘露寺蜜璃甚是惊讶,似乎并不明白这突然的发展。 在做什么在做什么?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她脱口而出:“不死川先生,主公大人的屋子会被弄脏的!” 不死川实弥切了一声:“说的也是。” 他顺着力反手收刀,死盯住就要面前的缘一就要从屋子里出去:“和我去外面打!” 继国缘一很困惑,抿唇看着他出声拒绝:“不要。” 他不理解为什么要特意打架。 “你会输的。” 继国缘一说的是实话。 他生来就和普通人看到的世界不一样,他眼中所视的的「通透世界」能清楚地看到不死川实弥身体的肌肉脉络,看清楚地分析出他的所有弱点与破绽。 不死川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与自己对打他一定会输这个事实。 而且刚刚,这个人刀法之中有一些多余的动作,也更加导致了结果。 “哈???” 但显然,一直以实力为傲的不死川实弥被他的话冒犯到了。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血液流动都加快了,拽起继国缘一的领子很是不爽:“你这家伙,以为柱是什么人?” 继国缘一没有反抗,只是看了一眼不死川实弥背后的产屋敷耀哉,似乎在确认是否要打。 产屋敷微笑点头,并没有阻止。 继国缘一这才重新握起刀柄。 他没忘记和不死川一起离开屋子,谨记不能把屋子弄脏这件事。 在缘一与不死川的刀剑相碰间,还将对刀剑的伤害减少到最小,毕竟对战的这把刀可都不是他的。 一直到后来,甚至开始用起迂回战,引导不死川实弥抛弃多余的动作。 时透无一郎静静地看着继国缘一拿着自己的刀挥斩行云流水,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轻握手指,之后恍然大悟:“他在纠正不死川的刀法。” 其余的柱默认,并没有回应。 最后继国缘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挥出了剑技时,也是富冈义勇和锖兔以及风神恰好踏进宅子中的时候。 富冈义勇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使出如同火焰,又如同日光的剑技,仿佛将整个夜空照亮的男人。 “黑死牟阁下?” 他看着继国缘一的模样脱口而出,之后又轻皱眉发觉不对,口中轻道:“不对……是继国缘一阁下。” 锖兔听到看向他:“认识的人?” 富冈义勇下意识点头,做完动作后又连忙摇头:“不是……不算完全认识。” “你别误会。” “……也不用这么着急给我解释。”锖兔扶额,今天的义勇奇怪的程度已经超标了。 好像从自己睡醒后,他就一直这样子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风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而不语,继国缘一看到有人来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基本已经败北的不死川则脸色很差。 出于礼仪,继国缘一向他颔首:“承让。” “你很强,但是还可以更出色。” 产屋敷耀哉听着声音便知了战斗结果,不死川实弥单膝着地低沉报输,主公也轻声安慰了他。 待不死川实弥退下,产屋敷耀哉无意识的目光看向其他柱,询问是否还有人需要战斗,不再有人发声。 继国缘一将日轮刀还给时透无一郎,出声道谢。 无一郎却只是看着缘一红色的眼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义勇和锖兔也回来了吧。” 产屋敷耀哉看向门口的方向,锖兔和义勇应声,声音相交在一起。 产屋敷耀哉与风神攀谈,富冈义勇安静地站着,旁边是同样状态的锖兔。 锖兔和他身高差不多,他的视线一侧入眼的就是锖兔那双空灵的眼睛。 银色的,像映着光芒,与自己的眼睛完全不一样。锖兔眼睑轻垂时,他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他微颤的睫毛。 呼吸间,锖兔轻声回应主公时微动的唇齿也进入他的眼中,富冈义勇顿感白天被锖兔的唇轻擦过的手指变得灼热。 “至于严胜阁下那边……义勇。” 产屋敷耀哉说着,唤起他的名字,富冈义勇像是被抓包了一样一个战栗,慌乱回过头。 “主公大人?”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尾声都是微颤的。 但除了他自己倒也没人发现这一点,产屋敷耀哉也是一心在任务上,叮嘱着:“义勇,严胜阁下那边你应该与他相熟,就拜托你了。” 发觉到自己竟然在柱合会议走神,富冈义勇紧皱起眉头,重新定神。 “是,主公大人。” 最后,继国缘一以无人异议的结果进入鬼杀队。 鲜少说话的无一郎出声提议让其住在了自己家,主公也意外地什么都没询问就同意了。 锖兔和义勇之前就没住在一起,再加上义勇之后还有去鬼杀队的地牢去见继国岩胜的任务,所以锖兔就先回去了。 锖兔离开时,富冈义勇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明显的偷偷松了口气。 锖兔听到了声音侧了下耳,轻皱眉纳闷义勇又一次的反常,却也没有停下来。 “走吧。” 富冈义勇对还在等他的隐点了点头,让其将他带到主公所说的地牢。 他把扰乱情绪的想法抛在脑后,抬步准备去执行见黑死牟阁下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1][2]都是漫画里天音夫人说的 第58章 岩胜阁下 继国岩胜并不知道富冈义勇其实是鬼杀队的这件事。 他虽然在第一次见到富冈时意识到了什么, 但并没有往鬼杀队的方向去想。 毕竟他的潜意识里,鬼杀队的不可能冒着死都风险到鬼的窝点去。 之后这种怀疑自然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再加上他之前听到的无惨给了义勇自己的血,他就更没再怀疑了。 所以在看到鬼杀队的隐带着富冈义勇走进来时, 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 “……” 地牢里, 两个人僵持着对立而坐, 谁也没有提前开口,明亮的灯光映着他们的脸,一如曾经在无限城一样。 “富冈。” 是继国岩胜率先开了口。 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原身大小,脸上多出的其余四眼也已经收回, 真看不出是个恶鬼。 与堕落神定下契约后,继国岩胜便不再束缚于鬼舞辻无惨的诅咒, 但反色鬼眸还是需要自己控制。 富冈义勇定神坐正,非常尊敬敬:“是。” 他没说别的, 下意识在等继国岩胜问话。 很奇怪,明明他才是来确认对方敌友的人,坐在一起反而拘束地很。 或许是信任,让他对尊敬的人摆不出质问和怀疑的态度。 简直就像生怕对方问出为什么要做出卧底这种事一样。 “……问吧。” “啊, 哦。” 富冈义勇这才反应过来做出提问的人应该是自己。 “黑死……”富冈义勇开口,却因为称呼顿了一下,他看向继国岩胜的打扮咽了回去:“岩胜阁下。” “你是好人吗?” 继国岩胜:“?” 他眉间轻锁,显然没想到富冈义勇会直接这么问。 他知道富冈义勇不是什么圆滑的人,但没想到智力竟然已经到了堕姬那个不聪明的小孩之下。 继国岩胜垂下头, 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如果我说‘是’, 你就不再怀疑,直接汇报任务完成了吗。” “当然不是。” 富冈义勇虽然听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很清楚这些道理,误打误撞地答对了密码。 “我还要确认岩胜阁下你有没有说谎。” 富冈义勇理所当然地说着流程:“虽然您是岩胜阁下不会骗人, 但你还是鬼,而且吃过人,和炭治郎的妹妹祢豆子不一样。” “就算我相信你,其他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需要辨认,他的耳朵很好,听声音就能判断他话中的真实度,是否说谎他一听就明白了。 而且旁边不是还有隐在吗?他也不是一个人在听啊。 继国岩胜因为他的话表情逐渐舒缓。 这很正常,因为如果这种时候富冈义勇点头承认然后直接放他出去,他反而会非常失望然后甘愿被囚禁在这地牢中。 身为剑士的骄傲,让他不可能屈服于此。 “你是个合格的剑士。”继国岩胜说着:“我很欣慰,你与我并不是对立方。”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谢谢。” 富冈义勇:“所以。” 继国岩胜:“?”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好人吗?”富冈义勇可能觉得这样说还不够,还加了一句:“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继国岩胜。 “……是。” “哦,早说嘛。” 富冈点头,然后记下对话,做好了到时候见主公时用能力把画面还原的准备。 旁边的隐也埋头苦干,把他们交流的对话全部记了下来。 “……” 继国岩胜额角青筋微跳,感觉说了这么多话都白说了。 * 第二天,富冈义勇把与继国岩胜交流的内容结合隐记录的笔记一同告知了产屋敷耀哉。 富冈义勇则因为没有回到鬼舞辻无惨身边的动机,暂时留在了鬼杀队。但为了防止富冈义勇是卧底的风声传到堕姬那里再被鬼舞辻无惨知道,除了九柱和主公他们以外,暂时也没人知道他在队里这件事。 在那之后,鬼杀队的柱们再次召开柱合会议,决定了继国岩胜的归属与监视问题。 时透无一郎虽然申请了,但被主公以他无法同时掌握继国兄弟两人的行动驳回。 最后,以岩柱家中继子因特殊能力会有影响,风柱讨厌鬼,炎音柱战力受损,蝶屋有伤患,蛇恋两柱分别表示不方便等原因,继国岩胜进了锖兔的家中。 富冈义勇刚听到时是欣慰的。 岩胜阁下是他尊敬的人,而锖兔是他最重要的家人。 家人和家人住在一起,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是,继国岩胜才刚住进去的当天晚上,他就躺在榻榻米上怎么也没有睡着。 海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怎么地想起了睡觉的事情。 锖兔常年都是一个人住,家里有多余的毯子吗? 要是没有的话,锖兔会不会和岩胜阁下凑合着挤着睡一晚? 凑合着挤着睡一晚? 睡一起? “……” 想到这里,那天在风神那锖兔睡着后他给锖兔掖被子的各种画面浮现,富冈义勇立刻就坐了起来。 不行。 他们怎么能睡一起呢? 陌生人和陌生人,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鬼,彼此不管哪里都授受不亲。 而且,锖兔白天辛苦那么久,晚上好不容易休息睡觉,万一岩胜阁下一起睡时趁锖兔睡着时鬼性大发,对锖兔做什么怎么办? 富冈义勇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锖兔坚决不能被岩胜给……词语怎么说来着?染指? 总之,一与锖兔放在一起,继国岩胜在富冈义勇脑中的可信度瞬间就下降了。 他抓起旁边的斗篷趁着月光就走进了夜路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锖兔家的方向前进。 路上甚至还偶遇了出门散步的蛇恋两柱,见到他后竟然迅速背过身躲了起来,也不知道在干嘛。 但这都不重要。 他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在脑后,满脑子只有见到锖兔后如果被问那他应该说些什么。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了——或者,有我在之类的? 想了想话本上都是怎么写的,富冈义勇的脸上坚定的神色更加明确了起来。 他很快就到了锖兔家,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锖兔房间进去,锖兔刚换好家居服,疑惑他来做什么。 富冈义勇当然会如实回答。 可想而知,锖兔听后头疼扶额:“你以为岩胜阁下是什么人啊……” 富冈义勇呆了一下,低头垂眸,连炸毛的发尖都耷拉下去了。 锖兔叹了口气。 他但对其这种反应已是习以为常,伸手就要去揉富冈义勇的脑袋,结果恰巧义勇抬头,锖兔的动作就顿住了。 对了……义勇现在是大人的状态。 锖兔的脸色微变,手转了下方向不自然地扶住了桌角。 “……总之,多谢。” 富冈义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锖兔的手。 手指突然温热,锖兔感觉到自己扶住了桌角的手被抓住。 “抓住你了。” 富冈义勇正视锖兔的眼睛,锖兔错愕了一下,银色的眸子颤动,他尽量让自己冷静立刻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你做什么?” “别动。” 富冈义勇出声阻止,锖兔便噎住了,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起来,慢慢放在了自己本来的目标上。 本来已经收回的手被迫放在了义勇的头顶,发丝在锖兔的手心,如想象中略硬的触感并不一样。 或者应该说,原来他的头发其实比猫咪的毛发还要柔软。 窗口的细风吹进来将烛火熄灭,让房间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抬眼却看到了面前的义勇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清澈的双眼让人仿佛置身湖底。 义勇说:“你要摸的话,可以给你。” 他的房间不大,他们两个又本就是挨着。义勇说话声音虽然轻,但呼吸比较重,谈吐间锖兔仿佛还能感觉到义勇那湿热的吐息。 锖兔愣住神,富冈义勇背对着月光,身体的阴影整个把锖兔笼罩在其中。 继国岩胜就住在旁边,隐约听到了隔壁有动静时就走出去了,听到有谈话声,又注意到连屋内的灯都灭了开了口。 “是有人拜访吗。” 接着锖兔的房中传出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岩胜皱了下眉,正要推门而入,锖兔却先他一步拉开了门。 “岩胜阁下。”锖兔站在门口,将屋内的场景挡住,脸上挂上笑,“是锻炼,抱歉吵到您了。” 继国岩胜神色微动,视线往房内一扫又收了回来,虽然没看到人但多少悟了点东西。 他点了点头,不再打进屋的念头。 “注意节制。”但他临走前还是留下一句话。 “……”锖兔皮笑肉不笑,知道继国岩胜误会了什么。 但他都已经下意识撒谎掩饰了,自然不会再解释别的。 不然,难道和岩胜阁下说:义勇怀疑你,所以来家里确认一下——这种话吗? 想都不可能。 所以继国岩胜就这么回房了,倒是让锖兔也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房间关门,锖兔抬头就看到一脸无辜正站在原地的富冈义勇,满脸都写着:怎么了? 仿佛刚刚那个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 锖兔顿感自己的手还烫得很,回过头背过了身,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说:“下次不许再擅自动手了。” 富冈义勇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才犹豫地点了点头:“哦。” 但心里却有些郁闷,怀疑锖兔是不是又生气了。 因为自己抓了他的手吗? 他第一次很有眼力见地没有问锖兔为什么。 直到锖兔说时间不早了,他从锖兔家里出来的时候,才看着天上的月亮意识到刚刚应该首先道歉才对。 啊…… 明天晚上再来一趟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所以晚上再来是因为白天没办法见阳光而且不能随便走动被别人看到。 第59章 克服阳光 有了继国兄弟和风神的加入以及富冈义勇带回来的消息, 产屋敷在柱合会议上商议与猜测了鬼舞辻无惨接下来的行动后,召开了特殊训练。 「九柱集训」 是一个鬼杀队的所有剑士都要参加,获得所有柱的认可后才能参与战斗的集训。 锖兔在忙集训的事情, 平时也就对富冈义勇理会少了, 义勇好几次试图出去找他, 都被锖兔谴回来了。 被赶走他就在门口披着黑色斗篷萝卜蹲,呆呆地等着锖兔休息的时间,有时候还会遇到几个来特训的队员交头接耳在议论他,就连住在锖兔宅中的帮忙纠正刀法的继国严胜都看不下去了。 “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 继国岩胜哑口无言。除了缘一, 他真是没见过像富冈义勇这样执着不休的家伙。 “岩胜阁下,锖兔训练结束了吗?” 但显然, 对方是不理解他的意思的,满脑子只剩下了找锖兔找锖兔。 继国岩胜闭上眼睛三秒又睁开, 忍住了用手上的木刀把他赶走的冲动。 “灶门和无一郎与缘一前往刀匠村锻刀,大抵也快回来了,你去迎他们罢。” 富冈义勇疑惑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 富冈义勇露出了一副你是不是忘了的表情:“岩胜阁下,你忘了,我是不能出那一片区域的,离上六的妹妹待的地方太近被现了就遭了。” “那你去蝶屋,帮蝴蝶抬病患。” “但是那里为了让病人晒太阳, 四处没有遮挡, 离太阳太近了。”富冈义勇保持着萝卜蹲却还是振振有词。 “我本体之一是「水」,晒久了是会干死的。” “……”继国岩胜。 “那你能干什么,别在门口蹲着。”富冈义勇能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继国岩胜已经在赶他走了, 面无表情地着实像在下逐客令。 但是,他拒绝。 然而还没等富冈义勇开口,门的外面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跑进来的隐,情绪十分激动:“岩、岩胜先生!请您快到前院来!” 富冈义勇见有人来往继国岩胜身后藏了藏,隐也没注意,看到继国岩胜后就扶着膝盖大喘气。 “灶门……灶门……”喘着气的隐表述不清。 “灶门祢豆子可以在太阳下行走了!” 隐缓过气后的大喊让继国岩胜和富冈义勇两个人同时怔住。 富冈义勇从后面探出头,什么? “祢豆子克服了阳光?” 隐连忙点头,要继国岩胜和富冈义勇赶紧过去。他们队里加上富冈义勇总共就六个鬼,两个还是医疗队的外援,一个被囚禁,出现了一个克服阳光的鬼自然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这已经不只是不得了的事情这么简单了,而是奇迹! 克服阳光的鬼,那是比鬼舞辻无惨还恐怖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的突袭恐怕要更快了。 继国岩胜的神情凝聚,握紧了手上的木刀跟着隐和富冈一同前往了蝶屋。 * 漆黑的无限城,旋转颠倒的木梯,扭曲的空间。四周安静极了,让一切都显得格外恐怖。 妓夫太郎在门口踱步,等待着猗窝座的到来,片刻人出现,他赶紧上前。 妓夫太郎着急:“猗窝座阁下,堕姬——” 猗窝座看了他一眼,“我说过了,那与我无关。” “你们兄妹的事情,自己解决。” 几天前,妓夫太郎从花街被猗窝座救回来后,求助猗窝座救出鬼杀队手里的堕姬,被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无惨大人没有让做的事,他便不会插手,那根本没有必要。 是无惨大人抛弃了堕姬。 猗窝座踏入了无限城,妓夫太郎咬牙,只好也跟了上去。 寻着气息找到鬼舞辻无惨,他们却注意到有人比他提前一步到来。 鬼女? 猗窝座动了动眸,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老妪后收回视线,立在旁边没有打扰,妓夫太郎同样。 鬼舞辻无惨没理会他们,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鬼女,宛如一个高傲的森林猫。 他正道:“控制继国缘一,做得到吗。” 鬼女里陶十分激动,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鬼王叫来重用。 “当然!”她高声,带着信誓旦旦的气势与语气:“这近几百年老奴从未失手过!” 鬼女里陶当然会如此姿态。 她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毕竟鬼王让她控制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她的傀儡从不会违背她的命令。 只要她想,基本上……不! 是所有的傀儡她都可以为所欲为! 鬼舞辻无惨十分满意,鬼女里陶明显比他手下不听话的鬼顺眼多了。 他遣旁边的鸣女把鬼女带回,为围剿鬼杀队做足准备。 “无惨大人。” 无限城无人,猗窝座开□□代新的任务,妓夫太郎低着头,安静地等着鬼舞辻无惨花街上任务失败的的惩罚和责骂。 从上次猗窝座阁下把他从花街带回来后,这是他首次来无限城。 无惨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但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了妓夫太郎的预料。 “妓夫太郎,成为上弦五吧。” 鬼舞辻无惨这么说。 “……啊?” 妓夫太郎愣住了,他抬头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也确认了刚刚说的是任务失败而不是成功。 ……上弦五? “为什么……?” 妓夫太郎脱口而出,随即又赶紧闭嘴,生怕鬼舞辻无惨对他质疑的话怒,但鬼舞辻无惨并不在意。 “没了堕姬的拖累,你的能力本就足以成为上弦五。”鬼舞辻无惨说着,直接朝他丢了一瓶血红的液体。 “不是想救堕姬吗。” “做好准备,即刻便攻入鬼杀队。” 鬼舞辻无惨眼中狠烈,脑中已经浮现了把产屋敷的头颅斩下的影像。 不仅如此,黑死牟脱离诅咒,不出意外的话他和继国缘一现在应该都在鬼杀队里。 只要鬼杀队被剿灭,他寻找青之彼岸花的路上便不会再有绊脚石。 不。 他已经不需要彼岸花了。 “鬼杀队那个鬼,灶门祢豆子,成功克服了太阳。” 鬼舞辻无惨眼中透出一丝贪婪,右手指甲伸长,手指爆出分明的青筋。 “只要吃了她,我就可以克服太阳的威胁!所有的鬼都将可以沐浴于日光之下!” 他们明明也是人类,凭什么!凭什么不能获得太阳的认可! “富冈义勇呢。“ 鬼舞辻无惨闭眼收回情绪,确定眼前的平台上并没有他主要要见的人。 “他没来?” “啊,我们在花街遇到了他。”妓夫太郎开口如实相告,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有看到富冈义勇的身影。 猗窝座阁下只带了他回来,富冈义勇应该也回来了吧? 鬼舞辻无惨皱眉,既然就在花街,那他传召为何不来? 无惨闭眼,干脆动用能力调查了一下富冈义勇的位置,注意到他的位置在童磨那里,然后又问了童磨。 “他确实和我在一起哦。” 得到了童磨的确认,鬼舞辻无惨才收回耗费精力的搜寻。 因为看到童磨就头疼,所以他特意没让童磨过来,没想到童磨竟然跟富冈义勇在一起。 “算了,不用管他们。”鬼舞辻无惨掐掉通话:“鸣女带上鬼女和妓夫太郎前往鬼杀队附近,猗窝座去把童磨他们带过来。” 鬼舞辻无惨玫红色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势在必得。 这次前往鬼杀队,除了带走灶门祢豆子以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杀了产屋敷耀哉。 产屋敷! 这愚蠢罪恶的姓氏,从千年前他出生起便缠上了他,世世代代的家主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大义,派着无数猎鬼人来杀他。 迂腐,古板,产屋敷简直是上世纪留存的最愚蠢的存在。 竟妄想消灭他? 待他获得灶门祢豆子,必定将所有人全部抹除! 第60章 战斗伊始 “我们在刀匠村遇到了一个和缘一先生一模一样的人偶, 拿到了缘一先生百年前的日轮刀。但是,缘一先生拿到刀时却失去意识,被日轮刀操控着要杀了祢豆子。” 被蝴蝶忍包扎着的炭治郎坐在蝶屋的病房上, 看着满屋的柱们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缘一先生的呼吸法我们根本无法抵御, 火焰覆盖了森林, 像地狱一样。” “虽然天亮时缘一先生醒了过来,但祢豆子却没躲过日光……当时我还以为一定死定了。” “对不起,炭治郎。”旁边在接受风神治疗的继国缘一看着灶门炭治郎道歉,他拥有兄长, 也很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 炭治郎,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炭治郎却摇了摇头, 露出了很大的笑脸:“缘一先生真的好强,祢豆子在烈火中克服了太阳, 一定是缘一先生的日之呼吸的帮忙!” “所以!祢豆子已经变成鬼舞辻寻找的鬼了吗!”一旁的炼狱杏寿郎听完炭治郎的话后提出问题。 “是这样的。” 前来调查祢豆子血液的珠世小姐点了点头,从手上但医药箱里拿出一张报告单: “我这边,那位在浅草被鬼舞辻无惨鬼化的成年男子也恢复了正常,也是多亏了祢豆子妹妹的血液。虽然我和愈史郎有过猜测, 但没想到祢豆子克服太阳会来的这么早。” 她是接到产屋敷主公派来的餸鸦的消息后赶过来的,在得知祢豆子克服了阳光后还颇为震惊。 珠世说着,看向缘一:“如炭治郎所说,也许的确是缘一阁下的日之呼吸带来的影响也说不定。” “那缘一当时怎么会失去意识?”继国岩胜看向她。 珠世想了想:“……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缘一阁下的身体, 是鬼女使用陶土所制吗?” “是。” 珠世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了缘一失控可能是因为体内有鬼女的妖力以及灵魂不完整导致的。 一目连也若有所思, 赞同珠世说法:“死亡时有完整的灵魂和强大的执念附着在重要物件上,便可化为地缚灵进而成为付丧神。鬼女的复生利用的是骨灰与自然界的灵魂碎片,这种情况的确是存在的。” 复生的陶土人虽与常人无异,但毕竟也不是真正的人体, 灵魂碎片不完整的话,意志力确也会相对削弱许多。 更何况,鬼女所用的陶土,恐怕也不是完整的继国缘一的骨灰。 “不知岩胜阁下,随身可有携带缘一阁下生前亲近之物?类似于像富冈阁下的面具,应该有附着着缘一阁下的灵魂碎片。” 只要灵魂能够修补完整,意识被夺走的情况基本就有不可能再出现。 亲近之物。 继国岩胜闻言略皱了下眉,空气静了几秒钟,谁也没有打扰他的静思,都在等待他的回复。 继国缘一见兄长不言,想了想,张口发问:“生前带了八十年的木笛算吗?” “自然。”一目连十分肯定这个答案。 “如果是于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物件,是一定没问题的。” 继国缘一点了点头,看向继国岩胜,很是期待:“兄长。” 他第一眼看到兄长时,就知道他带着自己生前那支短笛,那是自己小时候兄长以为他身体不好亲手制作,并声称“遇到危险时吹响这个笛子,哥哥立刻就会来到你身边保护你”的笛子。 自己死后兄长一直带在身上,一定也是为了这种时候使用吧? 继国岩胜最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他把断笛从衣襟拿出,直接交给了一目连。 “拜托了。” “放心。”一目连浅笑接下短笛,向继国岩胜放下保证。 “缘一阁下恢复后,我便会立刻还回来。” 小义勇看着神情凝聚的继国岩胜若有所思。 短笛是缘一阁下带了八十年的物件,那就是五百年前的东西了。 岩胜阁下至今还带在身边,果然,缘一阁下不愧是岩胜阁下最重要的人吗。 恰巧这时,训练完队员的锖兔到了蝶屋,看到小义勇在沉思便走到他旁边,小义勇看到锖兔过来眼前一亮,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仰着头,海蓝色的眼中满怀期待: “锖兔。” “我们去把小毯子拿回来吧。” 重要的人给的重要之物,果然还是不能随便就给别人。 * 小义勇的提议当然被锖兔拒绝了,先不说从那边的世界有多危险,单从汤婆婆那里拿回物件,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 要是汤婆婆提出让义勇或者谁留在汤屋的条件,那就更加麻烦了。 “等这次集训结束,下个月的烟火大会,我们一起去买新的毯子。” 蝶屋之外的阴影处,锖兔看着富冈义勇脱口向他保证,说完自己又顿了顿,觉得烟火大会他们两个人去似乎不太合适。 但他没来得及改口,就发现眼前的义勇眼前一亮,快速点头。 “好!”富冈义勇显然非常期待:“我们一起去!” 锖兔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也点了点头。 富冈义勇拽了拽身上的黑披风,挡住了太阳光对他的直面照射,虽然已经证了他晒太阳不会死,但最好还是隔绝比较好。 锖兔看到他的动作神情恍惚,不知为何义勇已经不是此世的人类这件事突然又涌上他的脑海。 十三岁的那段记忆,在遇到义勇之前一直是他的劫难。 他失眠,痛恨,恨自己无能保护义勇,恨世间的不公与恶鬼的卑劣。 如今,义勇却就在他眼前。 那些自己曾经以为失去的一切,此刻竟换了一种形式回到他身边,被撕碎的心脏被突然出现的义勇一点点粘连了回来。 ——复生。 义勇,是真的以这种方式,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义勇。” 鬼使神差地,锖兔直直的对上了富冈义勇的眼睛。 “战斗胜利后,我们回狭雾山住吧。” 富冈义勇愣住,似乎是没想到锖兔会这么对他说,等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点了头。 逢魔之时的云雾将霞光笼罩,阴影处撒下昏黄的日光将两个青年的脸庞映地耀眼,背光之下立下彼此的约定,虚空中只传来淡淡的一声: “好。” * 战斗在那之后便快速到来,早已做好准备的鬼杀队,在餸鸦的喊声下整装待发。 “紧急召令!紧急召令!” “产屋敷宅遇袭!” 鬼舞辻无惨的突然出现,让四面八方的柱们朝着产屋敷宅前进,锖兔拿起日轮刀准备出发,却看到匆忙赶来他这里的小义勇。 “你别去。” 两人同时开口,锖兔和富冈义勇都愣住了。 锖兔看着他,抿了抿唇,嘱咐着:“鬼舞辻无惨此时还未发现你的身份,作为鬼杀队的底牌,你不应该此时过去。” 如果被鬼舞辻无惨发现,一定会把你杀了的。 “我去找猗窝座阁下,你放心。” 富冈义勇打断他,表示自己也要上场。 上次在花街时,也是猗窝座阁下包庇了他们,而且据岩胜阁下所说,就连他从武斗馆将缘一阁下的身体带回来也是猗窝座阁下放行的。 去找猗窝座,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锖兔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点头,再次叮嘱了他小心后就立刻离开了。 他朝产屋敷宅前进,在路途中还遇到了同样往那边去的炭治郎,然而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半路,却有阻碍者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哦呀。” 不着调声音让人一听就十分想揍他一顿,锖兔警惕地看向面前悠哉地坐在树桩上的白橡色发丝的男人,拔出了日轮刀。 “是谁。” 童磨笑了一声,直接从树桩上走了下来,扇着铁扇眯着七彩的眼睛,却将瞳孔中的「上弦贰」展现出来,欠扁地向锖兔和炭治郎打招呼: “晚上好啊~” 第61章 战斗继续 上弦二? 锖兔盯紧了童磨眼中的数字, 之后移开目光,浑身戒备。 他交手过的上弦并不多。 除去府中时常切磋的岩胜阁下,就只有几天前在花街遇到的猗窝座而已。 猗窝座很强, 不管是体术还是谋略或者斗志他都不敌对方, 如果不是义勇当时出现把他带走, 恐怕他早就已经死在了吉原花街。 但强大如猗窝座,也只是上弦之三而已。 而这位是上弦之二。 是十二鬼月中实力排名第二——不,继国岩胜阁下离开后,上弦二就是最强。 是除了无惨以外, 整个十二鬼月中最强大的食人鬼。 他会输。 就算自己这段时间在岩胜阁下陪练下实力倍增,同行的炭治郎可以使用与缘一阁下同样的日之呼吸, 他们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进步到足以击败最强之鬼的。 鬼舞辻无惨的目的就是祢豆子和岩胜阁下。上弦二会出现距离这么近的地方,显然, 恶鬼一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摸透了他们鬼杀队的住居分布。 现在比较危险的,是义勇刚从他的家中离开。 如果此时被上弦二撞见的话—— “炭治郎。” 锖兔不再思考些别的,他握紧了日轮刀,唇齿冷漠:“千万不要大意。” 现在就算什么也不想, 他们也必须拼尽性命掩护义勇离开,而且决不能让靠近祢豆子和岩胜阁下半步! * 另一边,位于锖兔相反的方向。 穿梭在竹林中的富冈义勇耳尖微动,听到熟悉的声响渐渐停了下来,疑惑地朝锖兔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童磨? 他沉思, 犹豫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回去。 童磨是上弦二, 他比猗窝座阁下还要强,锖兔上次打不过猗窝座,这次肯定也打不过不敌童磨。 锖兔肯定会受伤。 他应该回去。 童磨看到来的人是自己,作为朋友便不会对锖兔动手了。 但是, 他刚刚才答应了锖兔,要去找猗窝座阁下继续假装上弦四。 富冈义勇皱紧了眉头。 此时回去明显是食言,他不可能违背对锖兔的誓言的。 但如果不回去,童磨万一对锖兔动手,就不是违背誓言这么简单了。 富冈义勇茫然,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选择。 旁边夜风吹响了周围的落叶,富冈闻声扫了一眼,注意到一只黑色的小乌鸦跌跌撞撞地从童磨的方向飞了过来。 “富冈富冈!是富冈!” 熟悉的声音传入富冈义勇的耳中,他发现来的是之前童磨送给他的小乌鸦。 富冈义勇:? 它不是找到主人然后离开了吗。 “救命嘎!救命!”小乌鸦呜呜咽咽地飞到了富冈义勇的上方,流着宽眼泪大叫着:“救命!救救伊之助!伊之助被关起来了!” 前几天,它跟着富冈从上弦三那里出来,在无限列车的时候看到了伊之助后和富冈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没想到,在它以为终于可以跟着伊之助探险的时候,一转眼又看到了上弦二那个神棍。 小乌鸦:“……” 怎么回事啊你!上二滥你为什么阴魂不散!! 害怕再次被神棍抓住,所以它直接就藏了起来。 藏匿中,他看到伊之助与上二对决,上二不停说着什么“琴叶”“儿歌”“信徒”“悬崖”,伊之助愣神后暴怒要杀了上二,结果被打晕关了起来。 “我已经很努力在赶过来了!伊之助一定还没事,拜托!富冈!救救伊之助!” 伊之助,就是那个野猪头套少年吗? 富冈义勇眼前一亮,立刻向小乌鸦保证:“我会救他。” “但是,你帮我个忙。” 小乌鸦停在了树杈上吸着鼻涕,点头听富冈义勇对他说什么。 只要富冈能救伊之助,他做什么都可以! “帮我去告诉童磨,让他别伤害锖兔。” 童磨认识小乌鸦,也知道小乌鸦在自己身边,让它去的话比拜托别人更靠谱,此时没有比小乌鸦最合适的人选。 怕小乌鸦不理解,富冈义勇还解释了一遍:“童磨,就是上弦二。” “他认识你,你直接说我的名字就行。” “……”小乌鸦听后却一个踉跄,差点脚滑从树杈上掉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富冈义勇。 找、找上二??? “等、等等!有没有搞错我才刚从——” “拜托你了。”富冈义勇十分认真:“我先去找猗窝座阁下,之后会立刻去救伊之助的,记得向童磨说清楚是我要求的。” 不,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不想再去见到上二的啊!! 小乌鸦自己抬着翅膀一副拼命想要挽留富冈的样子,但他刚叮嘱完,就迅速离开了这里。 小乌鸦哭得好大声,最后还是犹犹豫豫飞了回去。 富冈义勇在寻找猗窝座,却不知猗窝座此时也在寻找他。 此前,猗窝座应了鬼舞辻无惨的命令前去极乐阁去找童磨和富冈义勇。结果,童磨找到了,富冈义勇却不在那里。 “富冈义勇呢?” 猗窝座掐着童磨的脖子用力,想要把童磨的脖子掐断一样:“你欺骗了无惨大人。” “哎呀。”明明被掐着脖子,童磨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还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猗窝座。 “小鱼鱼和我那么要好,我当然要给他打掩护了。” 童磨把手放在了猗窝座掐着自己的手上,轻松地拿开。 “但是,我也没有骗人哦?” 他笑着让猗窝座看向了旁边瑟瑟发抖的魇梦,理所当然地说着:“无惨大人要找的人,的确在我这里。” 魇梦喝下了无惨大人的血成为了上弦四,确实就是无惨大人要找的人嘛。 猗窝座盯死了童磨,阴冷的杀气覆盖了全身,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童磨似是料到了猗窝座的反应一样轻笑了一声。 以上就是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童磨之后带着魇梦跟上了鬼舞辻无惨的大部队,走在半路的无惨察觉到童磨和富冈义勇的气息靠近,便直接势在必得地前往了产屋敷府了。 顺便还没有忘记带上准备好控制继国缘一意志的鬼女里陶。 鬼女里陶也是信誓旦旦,她还在为自己帮助鬼王,之后可能会获得的荣华富贵幻想。 显然,这场原本为斩除产屋敷才发起的讨伐,最终会在鬼舞辻无惨的轻敌下整个失败。 * 安静的产屋敷宅。 产屋敷耀哉闭目养神,旁边是妻子产屋敷天音,陪同的两个女儿也安静坐在后面。 风神一目连利用符纸隐匿在空气之中,将自己守护之力笼罩在产屋敷一家的身上。 危险的气息逼近,产屋敷耀哉睁开空洞的眼睛。 “来了。” 鬼舞辻无惨与鸣女到来时,便直接看到了静坐在那里似乎等待他已经许久的产屋敷耀哉。 鬼舞辻无惨低眸,就注意到他空洞无神的眼神。 不仅如此,那张仿佛已死之人的苍白的脸庞到处都写着病危,整张脸还被恐怖的疤痕覆盖。 “多么丑陋的姿态啊。” 他兀自嘲讽,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产屋敷一家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产屋敷耀哉,与产屋敷耀哉对立。 鬼舞辻无惨白皙的脸庞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年轻健康,与产屋敷耀哉的病态完全不同。 鬼舞辻无惨明显脸上不屑,连语气都十分轻蔑。 “这一代的鬼杀队主公,就是你吗。” 产屋敷耀哉早就料到他的态度,安然浅笑:“鬼舞辻。” “我等你很久了。” 等? 鬼舞辻无惨冷哼了一声,区区人类,竟然到现在了还端着清高的姿态。 “产屋敷。” “你很清楚,我今天是为了灶门祢豆子而来。” 鬼舞辻无惨:“只要我将她吃下,鬼被鬼杀队猎杀的历史将会结束。” “鬼杀队将灭,存活了千年的组织,最终毁在了你的手中——产屋敷耀哉,没错吧?” “你和产屋敷一族将永远成为人类的罪人。” “鬼杀队,也将永远被鬼和人类铭记!” 鬼舞辻无惨贪婪,玫红色的眸子尽显疯狂。他肆意的嘲讽这产屋敷,仿佛此时已将一切操控在手中。 痛苦吧,绝望吧。 可恨的产屋敷,愚蠢的产屋敷,等你死后、等你们灭亡后,这世间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人类会惶恐,会投降,甚至臣服于鬼,会成为鬼消遣的玩物。 他们痛恨地发出怨念,会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当初不臣服于无惨大人,那样我们就不会这样了! 他们会像狗一样苟且偷生,比现在鬼的生活还要耻辱。 这就是人类。 这就是鬼杀队拼死也要保护的人类。 然而,产屋敷耀哉却只是平静地听他说着,尽管目光无神。 等鬼舞辻无惨说完,他轻笑出了声。 “我一直想知道。” 产屋敷耀哉十分温柔,完全不像是在面对千年的宿敌:“鬼舞辻——不、无惨。” “你寻找了千年能够沐浴在阳光下的方法,究竟是为什么?” “身为产屋敷族人的你生来病弱,作为人时便无法长时间待在强光下,变作鬼后更是再也没有见过阳光。” 产屋敷露出了似是可怜,又似是悲哀的神色:“儿时因病弱被家人否认,变作鬼后又被鬼杀队否认为人,无惨,你很痛恨鬼杀队吧。” “你向往成为人类——成为一个拥有健康的身体,拥有幸福家庭的人类,是吗?” 什么? 鬼舞辻无惨一愣,随即就露出了快要吐出来的表情:“别再散发你恶心的同情心了!”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向往成为弱小的人类! 鬼舞辻无惨抬手,手臂从身上脱落化作了一只庞大的恶鬼,嘶吼着站在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后,鬼整个成型后,鬼舞辻无惨的手臂直接再生。 鬼舞辻无惨也不再恼怒,只是对产屋敷耀哉露出了视蝼蚁一般的神色,只是开口: “去死吧,产屋敷。” 恶鬼嘶吼着,随即,产屋敷宅整个崩塌。 第62章 无限的无 产屋敷宅整个崩塌,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直接杀死产屋敷耀哉,而是毁掉了他头顶的房檐。 也不知是怜悯,还是看到病弱的产屋敷耀哉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手无缚鸡之力的产屋敷耀哉会因坍塌的房屋死亡,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 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显然, 鬼杀队的主公,不可能这么轻易死亡——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几乎是瞬间,着急赶来的青年出现,直接拔出腰间的火焰一般的长刃, 将落下的瓦砾击碎。 接着是从他身后抛出的流星锤。 在鬼舞辻无惨面前嘶吼着的恶鬼长啸一声被砍断脖子。接着三道风刃凭空冒出,烟尘在四周弥漫, 遮挡了所有的的视线。 鬼舞辻无惨轻啧一声。 他挥手,妖力直接遣散了烟雾, 这才看清楚来人。 炎柱炼狱杏寿郎,岩柱悲鸣屿行冥,风柱不死川实弥,三人已将本该遇难的产屋敷家人救出, “鬼舞辻无惨!” 炼狱杏寿郎披风高起,烈火让他看起来更加强大。他盯着眼前貌美的年轻男人,声音高亢:“只要鬼杀队还在,主公大人就永远不会有事!” 他们会以柱之名起誓,就算耗尽生命, 也会永世保护产屋敷! * 与此同时, 产屋敷宅关押堕姬的区域。 时透无一郎三两下击碎血刃,踏入原本寂静万分,此时却布满了血迹的牢房。 倒在地上的隐伤痕累累,鲜血从他的头上流下进入他的眼中, 让眼前的一切变成了赤红色。 但他还是睁着仅剩的一只完整的眼睛看向了前来救阵的少年。 太好了……太好了。 “霞、霞柱无一郎大人……”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餸鸦的通知说主公大人那边遇袭后,一个上弦就突然攻进来了。 他是看守牢笼里的鬼的隐,基本没有什么真材实料的实力。 上弦他肯定是打不过的,除了拼死抵抗,他什么都做不到。 差点,他都要以为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导致看守鬼的任务失败了。 如果牢笼里的鬼因为他被放出去,一定会给柱大人们造成很大麻烦吧。 幸好,幸好他坚持到了,坚持到柱到来的这一刻。 躺在地上喘着气的隐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浅笑着,解脱了一样。 他说着:“拜托您了……无一郎大人。” 请您一定要,杀掉对方。 说完便笑着,双眼缓缓失去焦距。 时透无一郎看着他突然呆愣了,他呆呆地站着,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死? 他死了吗? 为了自己的职责坚守到最后一刻,这样的人……他竟然死了吗? 名叫悲伤的气息从时透无一郎的内心席卷而来,恍惚间,似乎有什么相似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无一郎……我们人类这种生物,可是为了帮助他人,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哦。] 是谁? 这是谁说的? “无一郎?”然而,总喜欢往枪口上撞的鬼首先发出了声音。 前来救回自己的妹妹,把隐杀掉的妓夫太郎带着轻蔑耻笑,手中的骨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柔弱不堪的小鬼,你是柱吗?” “真让人羡慕啊。” 他拿下腰上的骨镰,自顾自地:“像你们这种人类的救世主,享受着英雄般的仰慕,一定很不错吧?” “啊啊——不像我和妹妹,为了生存卖光了人格和尊严——啊啊,真是让人羡慕。” 妓夫太郎重复着羡慕的话,但他再与时透无一郎对视时,眼中只剩了杀意:“但是,这是怎么回事?” “听就能听出来了,你的父母给你取的名字——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意思吧?” “你这小鬼,一定是柱中最弱的家伙。” 妓夫太郎不知道怎么得出了自己的道理,甚至肆意的笑出了声。 时透无一郎安静,他看着地上满足地笑着停止了呼吸的隐,蹲下去,合上了隐的眼睛。 再抬头盯住妓夫太郎时,眼中已毫无感情。 他冷漠:“聒噪。” 时透无一郎握紧手上的日轮刀,从未有过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将日轮刀反向,随即长刃挥洒霞光。 【霞之呼吸·柒之型·胧】 动荡不定,雾与霞凸现扰乱敌人的视野,周围被一团雾气覆盖,无一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还在狂妄嘲笑他的妓夫太郎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是耻笑。 “装神弄鬼。” 他直接用骨镰割破自己的手臂,随即有毒的血刃便像有生命般挥出。 妓夫太郎是狂妄的,他自然不会怕这个“最弱”的少年。 开玩笑,这个小鬼,总不能比当时吉原花街的那个白色头发的华丽柱还强吧? 只不过是个小鬼罢了。 血刃挥出后消失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有没有击中人。 也许是心灵感应,也许是感受到了妓夫太郎的血鬼术,被关在牢笼里的堕姬出声,拍打起了密封严实的铁门。 “哥哥!你快点来救我!” 妓夫太郎听到妹妹的声音出了神,结果他还没动作,下一秒拿着骨镰的整个手臂突然被砍断。 “……什!” 本来要应下堕姬喊声的妓夫太郎一怔。 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空荡的地面上,雾气环绕,稚嫩的少年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妓夫太郎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的身影。 “你是她的哥哥吗?” 时透无一郎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妓夫太郎的耳中,妓夫太郎惶恐看向周围。 怎么回事?! 这小鬼散发出的压力竟然—— “多亏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时透无一郎在雾气中闪现,他浑身散发着戾气,仿佛从地狱中踏出的修罗。 “你这家伙到底——把人命当做什么?” 第63章 战斗持续 妓夫太郎是真的没把时透无一郎当一回事, 所以在对方突然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与压力瞬现在他面前时,妓夫太郎整个人都愣住了。 跑。 快跑! 他的精神紧绷,危险的讯号在大脑中叫嚷, 所有能产生独立思考的神经都在让他逃离。 他会死。 这是不同于那个音柱的力量, 是更加强大, 更为恐怖的存在。 堕姬被关在牢房,如果鬼杀队把她的斩断脖颈后将身体和头隔离封锁,那他再被斩杀,就达到死亡条件了。 他一定会死! 意识到自己确实打不过对方, 妓夫太郎逃离的速度极快,甚至眨眼间就消失了踪迹。 “没用的。” 然而, 妓夫太郎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得过身为霞柱的无一郎。无一郎的呼吸法让他能够像笼罩在世间的霞雾一样, 不管妓夫太郎逃到哪里,他都能瞬间提刀挥去。 妓夫太郎自然是恐慌的。 开什么玩笑。 他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还成为了上弦五,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妓夫太郎咬牙,堪堪躲过长发少年挥出的剑技后单手抓住了近处的树枝, 用力上摆,松手,然后直接被甩到空中。 圆月映着他浮空的身影,尽管背着光,但丑陋的脸上已经恐怖非常。 恶鬼注视着下面寂静的树林, 抬起双臂, 吟唱一般: “血鬼术·圆斩旋回!” 妓夫太郎的身上释放出了大范围的血刃,带着剧毒的血刃旋转着。 无一郎歪头困惑直接躲开了。 这鬼在做什么?明明那根本伤不到自己。 然后他挥刀就要斩下近在咫尺的妓夫太郎的头, 妓夫太郎自然也知道伤不到。但他的血刃伤不到人,却能够将动物杀死, 并将树木砍倒。 树木倒地发出轰隆的声音,大地似乎都震动了,安逸地生活在鬼杀队附近的小动物收到惊吓乱窜,直接影响了时透无一郎的行动。 妓夫太郎很清楚这是个愚蠢的做法,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引来鬼杀队的支援。 但此时并无他法。 那个柱小鬼强大到他根本看不到对方在哪,如果不这么做去干扰对方,他立刻就会死在这。 他还没救妹妹,怎么能死! 时透无一郎被倒成一片的树木阻碍了去路,从朦胧的空气中现出。 他站在废墟中央,环视四周,空气中属于鬼的气息逐渐远去,才垂眸收回了目光。 圆月将无一郎的影子映在脚下,形成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无一郎动了动眼睛,静静地看着脚下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 脑海中,沉睡了许久的记忆慢慢浮现,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濒死的少年的面容依旧清晰地浮现在时透无一郎的脑海。 【我一直知道……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无一郎。”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与脑海中的声音重合。 时透无一郎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睛对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 “有受伤吗。”来人面色平静,但无一郎能听得出语气中的担忧。 无一郎呆滞地看着来人,不知为何许久没说出话,在对方奇怪要问他的时候无一郎才开口。 “锖兔先生,你也遇到鬼了吗?” 站在无一郎面前的锖兔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 “嗯。” “是上弦二。” 此前,锖兔在刚出门遇到上弦之二,直接被挡住了去路—— 上弦二当时听飞来的一只小餸鸦说了什么,之后锤了下手心恍然大悟,直接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 然后他看向锖兔和炭治郎。 “水柱是吧?你们可以走了~” 锖兔愣了一下,炭治郎也不理解上二这是什么意思。锖兔警惕地握住了日轮刀,冷声:“不。” “未将鬼斩杀,鬼杀队剑士绝不逃离。” “哎呀。”上弦二笑着靠近,身上不带任何杀气:“不是让你逃跑,因为你们是小鱼鱼的人的话,我是不会跟你打的。” “和我耗下去的话可是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你们主公那里哦?无惨大人已经到那里了~” 锖兔往后移了一步,危险地死盯着他,最后确认了童磨确实没有恶意后才稍稍收敛杀气,但说话还是完全不客气: “鬼舞辻无惨会得知你将我放走的消息吧。” “诶?你在替我担心吗!” 童磨听不出锖兔的质疑,故作惊讶,随后大声承认:“没关系啦,我找到黑死牟阁下的人脉改了诅咒,只要我不想,无惨大人是不会发现的!” “你见到小鱼鱼的话记得告诉他明天一起出来喝酒哦。” ——以上就是锖兔对上二的所有印象,在那之后,他听到动静与炭治郎分开行动,这才赶到这边来。 上弦二口中的鱼鱼,锖兔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义勇。 说实话,在得知义勇与上弦三关系不错甚至能让对方抱有背叛的想法时,他还怀疑过会不会这其实是鬼舞辻无惨的阴谋。 毕竟这可是义勇啊?怎么可能有朋友呢,而且还是上弦。 结果没想到,义勇的朋友除了上弦三以外,竟然还有上弦二。 不对、岩胜阁下选择从十二鬼月脱离,指不定义勇也在其中有所影响。 这么说,上弦之中死了两个叛变了三个,还有一个被抓进了地牢。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所以为的不善言辞容易惹人生气的义勇,其实交朋友的手段还挺高明的。 至少,不管是鬼还是汤屋认识的人都很强大。 义勇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好,其实不需要他照顾的。 不知道为什么,锖兔总觉得哪里酸涩了一下,但深呼吸后又觉得心里提了很久的石头被放下了。 至少他就算在这场讨伐鬼舞辻的战斗中死掉,也不用担心义勇以后的生活了。 他掩盖了眼中的复杂,与无一郎交流好行动,很快也赶向了主公那里。 * 富冈义勇通过周围的动物和餸鸦发现猗窝座时,已经快到产屋敷宅门口了。他躲在树后,观察着对方。 猗窝座似乎遇上了谁,正在与其对战着。 突然一个喊声从对面传来。 “伊黑先生!” 富冈义勇:? 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似乎也是刚赶来,正满脸着急的粉绿色系的少女。 战斗的两人显然听到了甘露寺的声音,猗窝座瞥到那一抹粉一滞,手中突然重击,伊黑小芭内用日轮刀抵挡还是被击退数米。 甘露寺蜜璃着急上前去扶伊黑小芭内,伊黑小芭内却自己撑着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口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湿。 他推开了甘露寺,撤下了脸上已经破烂的绷带,露出了绷带下狰狞的裂口。 “走开。” 伊黑小芭内凶狠地让甘露寺让她后退回安全区,异瞳让他像个凶狠的恶蟒。 之后他便继续盯住了猗窝座,冷漠:“你也不怎么样嘛。” “上弦之三,也就这点实力而已!” 富冈义勇在暗处观察,他作为鬼杀队的卧底,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帮助鬼杀队的,还是先不要出现的好。 空地上,猗窝座冷看着伊黑小芭内没有反驳,他的目光移动,转到了旁边的甘露寺脸上。 猗窝座的扫视让伊黑小芭内瞬间炸毛,他拔刀挡在甘露寺面前,直接攻来:“你的对手有我就够了!” 猗窝座抵挡,看着伊黑小芭内的模样却紧皱眉,脑中响起了不知是谁的声音。 ——不屈的精神,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绝境,都绝不轻言放弃。你我并非武士,所以不能持刀战斗。但可以做到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狛治,咱们的武器,只有自己的双拳。* ——你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拳永远保护她。 她? 那是谁? 还有狛治是…… 腰间挂着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猗窝座一面将伊黑小芭内击倒在地时,脑海中逐渐浮现了一个生病的人类少女。 他愣住了。 伊黑小芭内趁机直接撑起日轮刀,呼吸法缠绕,快速砍向他的脖子。 直到蛇形的日轮刀已经伤到脖颈时,猗窝座才反应过来迅速躲开。 雪花式的破杀式瞬间展开,猗窝座反射性地摆出攻击姿态,几乎能把伊黑小芭内直接杀死的攻击让他再一次被击飞,几棵树甚至因为他的冲击被压倒。 伊黑小芭内猛吐出鲜血,直接倒在地上。 一直没露脸的富冈义勇见伊黑小芭内斩杀猗窝座失败立刻出现。 “猗窝座阁下。” 他喊住猗窝座,甘露寺蜜璃趁机带走了重伤的伊黑小芭内。 猗窝座盯着甘露寺蜜璃的背影,粉发少女似乎与脑海中的人重合,猗窝座晃神,自言自语:“那个女人,是谁。” 富冈义勇没懂他的意思,以为他在问自己便如实回答:“那是鬼杀队的恋柱甘露寺。” 恋? 猗窝座垂了下眼睛,他静了许久,最后才收回思绪盯住了富冈义勇空荡的眼睛,语气平静:“你这家伙,之前去哪了。” 身为上弦四的数字,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魇梦夺走。 他可不认为魇梦能打的过富冈,甚至从富冈手里夺走无惨大人的血。 富冈义勇欺骗了无惨大人,欺骗了他,欺骗了所有人。 他拱手让出了无惨大人交给他身为上弦四的血,使无惨大人的控制降到最低。 不,或许,他根本不是鬼。 富冈义勇动了动唇,没有解释什么,但猗窝座明显已经猜到了,他想了想,发问:“猗窝座阁下不杀了我吗。” 杀? 猗窝座耻笑了一声,慢慢治好了身上所有的伤口。 他没回答富冈义勇的问话,只是发问: “黑死牟阁下呢,你们在一起吧。” “带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是三嫂的爸爸说的。 第64章 入队测试 猗窝座要去见继国岩胜, 富冈义勇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好,开口道:“那我们去主公大人家里吧。” 富冈义勇想的很简单。 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岩胜阁下在哪儿, 主公大人那里传来讯号有突袭, 估计大家都像锖兔一样在往主公那里赶。 猗窝座既然想见岩胜阁下, 那就见好了,他们可以在主公大人那里见。 他下意识地去信任猗窝座,就像信任岩胜阁下一样,但要是真的让他说出个为什么, 富冈义勇还真的搞不懂。 感觉应该相信,所以就信了。 就这样而已。 但猗窝座听完后却深深地看着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感受到目光不解地与他对视, 之后猗窝座自嘲地笑出了声。 他说:“你这家伙,早就已经料定了这种局面啊。” 富冈义勇:? 他来得及问, 猗窝座就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富冈义勇想喊住他问什么意思。 话还说出来,他眼前恍惚了一下,看到猗窝座旁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笑得灿烂的和服女孩。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 那是谁? 猗窝座阁下的家人吗? 猗窝座自己走在前面, 看富冈义勇停下一直跟上站住了脚,冷冷地朝他看了一眼。 “快点跟上。” 富冈义勇应了一声,倒也主动说什么,直接跟了上去。 结果他们也到目的地,半路上就遇到了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 继国岩胜与猗窝座说了些什么, 替他回忆了刚变作鬼时的记忆。 猗窝座愣着神, 灿金色的眼中仿佛闪着什么走马灯。 富冈义勇则一直看着猗窝座身旁的女孩。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但却能很清楚地看到,在猗窝座喃喃地说出“恋雪”这个名字后,她温柔地笑了出来。 女孩虚空地从旁边牵住了猗窝座的手, 仿佛带着星星的眼睛满满都是对方,她请动唇齿: “——狛治。” 猗窝座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向了旁边,恍惚间似乎也看到了几百年有见到的身影。 确定了猗窝座的归属后,继国岩胜看向富冈义勇:“你和缘一回无限城罢。” “主公那边的计划在继续,不出所料鬼舞辻无惨定会唤鸣女把他们都带进无限城。” “他在战斗中无暇顾及你和猗窝座,等下你与缘一在无惨必经之地等候,定能将他彻底斩杀。” 光靠鬼杀队是杀不了鬼舞辻无惨的,继国岩胜很清楚这一点。 毕竟缘一一开始拒绝了告诉他们斑纹的请求。 缘一很清楚,拥有斑纹的人类,除了缘一自己以外基本上都活不过25岁。 那是一种诅咒,是对生命的提前透支,只有像缘一这种神之子才能压制。 缘一不愿再看到那场悲剧,便隐藏了斑纹的秘密。也就导致无法获得斑纹的鬼杀队的剑士也无法踏入自己的全盛时期。 非全盛时期,他们不可能杀得了鬼舞辻无惨。 所以,继国岩胜深知,现在能杀了无惨的人,就只有缘一。 至于为什么让富冈义勇也去。 继国岩胜:“你负责杀了鬼女,保护缘一。” 虽说风神的灵魂修补已经结束,但他还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横竖都是缘一战斗,自然是小心一点为好。 “……” 富冈义勇抬头看着黑死牟,有反驳也有符合,至少将唇抿成了“一”字。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我刚好答应了朋友去救伊之助。” 继国岩胜点头,之后便和猗窝座一起离开了。 * 危险的味道逐渐弥漫在黑夜中。 与此同时,产屋敷宅中,战斗也与继国岩胜猜想的一样已经陷入白热化。 突然之间,“砰!”地一声,整个产屋敷宅中央发生了爆炸,正在战斗的柱们同时一愣,纷纷朝着产屋敷耀哉所在的位置大喊:“主公大人!!” 鬼舞辻无惨明显也料到产屋敷会不顾及自己与家人的性命放大量炸药在这里。 “什——” 他惊呼,意识到炸药中含有紫藤花毒立刻就要闪开,但悲鸣屿行冥用日轮刀牵制住了他,炸药瞬间将他整个面部炸毁。 但诡异的是,明明同样身处炸药的波及范围,身为柱的每个人却都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回事? 锖兔皱眉不解,但此时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想通。 “别让鬼舞辻逃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下来在场的所有柱的剑技在火焰中一拥而上,直接砍向被炸毁容貌的鬼舞辻无惨的脖颈—— 成功了! 锖兔屏住呼吸,眼看着自己的剑刃划过鬼舞辻无惨的脖颈。 “不自量力。” 然而,一声耻笑却在他们的刀下传出,下一刻锖兔被突然的冲击击飞,他滑铲稳住身体,再抬头就看到本该被砍断头颅的鬼舞辻无惨此刻竟重新恢复。 “你们以为,这种程度就能把我逼至绝境了吗!!” 鬼舞辻无惨狂妄地笑出了声,他上身赤裸,但并不妨碍他站于高处睥睨众生。 “无惨他,就算被砍断头颅也不会死。”而这时,所有人都惊讶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中。 “主公大人?!” 火焰之中,高大的男人与自己的家人一起从毁掉的房屋中走来,温柔的气息连烈火都无法侵蚀。 他的身上肉眼可见地覆盖着一层保护膜,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他身后的风神。 很明显,是风神的力量,让产屋敷耀哉躲过了炸药所带来的冲击,也是风神让他们在爆炸中毫发无损。 所有人欣喜,也因为这一点对鬼舞辻无惨的围剿再次集中。 鬼舞辻无惨意识到不好,咬牙喊到:“鸣女!” 霎那间拉门从地底出现。 锖兔脚下一空,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同时一愣。 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无限城的门四面大开。 所有人都落了进去,无一例外。 * 无限城中,锖兔安全落地。 因为这个拉门只有他自己落了进来,所以,这片区域除了他之外再有第二个人。 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圈他所在的地方,上下左右翻转颠倒的房间充斥着一种压抑感。 这里是……鬼舞辻无惨的地界吗。 锖兔思索着,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缓慢地走向下一个拉门的方向。 “咔哒。” 有什么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了出来。 锖兔立刻警惕,看向声音的方向——一只断手正躺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 “梦……” 是那只断手发出的声音。 锖兔顿悟,他想起了从炼狱和炭治郎他们那里听过的无限列车上的恶鬼。 是叫,魇梦是吗。 锖兔心生警惕,判断出那里的断手大概率并不是本体后打算直接绕开。毕竟这种时候可有什么时间让他在这里睡觉。 锖兔躲开断手的位置,更躲开了断手眼睛上的视线,锖兔拉起另一边拉门的把手,用力一拉—— “呀。” 门的另一边,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拉门后,狰狞的眼睛下还有一血盆大口,正用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说着: “看到你了~” 脑中轰地一声,锖兔脑中意识到完了。 他握紧日轮刀就要拔刀砍向那个眼睛,再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紫藤花森林。 锖兔一愣。 他环视四周,紫色的森林除了紫藤花几乎什么也看不到,轻风从他的耳边吹过,将紫藤花吹动,才露出了花树后面熙熙攘攘的人们。 紫藤花树林,还有很多人,他们身上都带着日轮刀。 这里是哪……? 熟悉,又陌生。 他一定来过这里。 “……锖兔。”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锖兔回过头,却看到周围有认识的人。 “锖兔——”又是那个声音。 “锖兔!” 一只手突然拍了他一下肩膀,锖兔猛然回过头。 黑发海蓝色眼睛的少年竟站在他背后,他的身上穿着鸢色羽织,腰间带着一把日轮刀。 “藤袭山的试炼马上要开始了。”黑发少年保持着笑对他说话。“约定好了,你可不许死哦。” “别忘了,我们可是要一起成为水柱的!” 锖兔愣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开口:“义勇?” “怎么了?” 少年义勇疑惑,似乎不理解锖兔突然喊他做什么。少年义勇的神态让锖兔恍惚了一瞬,好似奇怪的人的确是他自己。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三色羽织和鳞泷师傅给的日轮刀,又看了看周围也在进入藤袭山的考生,又感觉好像什么不对。 错,他和义勇的确是来参加鬼杀队入队测试的。 鳞泷师父让他和义勇学了呼吸法,他和义勇是来加入鬼杀队的。 他们要成为剑士,一起继承鳞泷师父的衣钵。 他们要一起成为水柱。 “不,什么。” 锖兔摇了摇头,眼神坚毅地看向了藤袭山的入口。 少年义勇点头:“好,那我们走吧。” 然后他们就踏入了紫藤花的森林中。 少年义勇走在前面,锖兔跟在后面。 锖兔神色微动,平静地看着义勇的背影,又环视了寂静的四周。 莫名的,锖兔感觉心中有些担忧,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把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算了,反正只是入队测试罢了。 鳞泷师父说了里面只有一些刚变作鬼一两年的鬼而已。 反正,只要保证义勇能成为鬼杀队剑士,什么都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复杂,反正就是锖兔入梦了。 第65章 梦境(一) 锖兔做了一个梦。 不、到底是不是梦他也不知道。 反正, 他和义勇一起进入了藤袭山,一起参加了鬼杀队的最终选拔。 说是最终选拔,但实际上也很轻松, 遇到的鬼都很弱, 他们三两下就杀死了。 但是快完成测试的最后一天, 他们却遇到了一个庞大的鬼。 深绿色的皮肤,庞大的身躯,无数的巨手,狰狞的眼球。 他看到自己和义勇后就变得疯狂, 口中不停自语着:“鳞泷!鳞泷!可恨的鳞泷!!” 手鬼。 锖兔立刻就知道了对他的昵称。 他着急地让义勇快逃,脑中被义勇必须活下去几个字填满。他们的身后跟着手鬼, 义勇被他拉着正在逃跑。 “活下去,义勇!” 危机关头, 他把义勇推了出去,咬牙拔刀转身,挡在了手鬼面前。 “锖兔!!” 少年义勇害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锖兔顾不及别的, 他三两下使用鳞泷师父教的剑技斩向手鬼。 锖兔砍断了手鬼了手,划破了他的皮肤,重击了他的脑袋,然而就在他的日轮刀砍向手鬼的脖颈时—— 咔嚓。 日轮刀断了。 锖兔怔住了,从未设想过的可能发生了。 巨大的手对着他的头颅冲击而来, 霎那间, 血液飞溅,剧烈的疼痛只出现了一瞬间。 然后他的视野就变作了一片黑暗。 他摸索着向前,但四周的环境没有变化,他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没有视觉, 没有听觉,没有嗅觉,没有痛觉。 什么也没有。 他在黑暗之中漂浮着,什么也感受不到。 直到有一天,一束光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然后整个世界“唰”地一下就变成了白天。 ——“义勇,我的孩子,恭喜你成为水柱。” 一个温柔的声音隐约响起。 锖兔眯着眼睛,缓缓适应感觉有些刺眼的光线,然后就看到了跪坐在温柔的男人面前的少年。 黑发,海蓝色的眼睛空洞淡然。 他一身鬼杀队制服,鸢色与三甲龟纹的布料拼接,做成了一件奇怪的羽织。 富冈义勇。 尽管许久未见,锖兔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 他的身影透明,就站在产屋敷耀哉的后面,看完了富冈义勇的整个承接水柱仪式。 虽然作为灵魂没人能听见,但他还是平静地自语:“义勇,成为了水柱啊。” 随后他轻笑了一声。 这就够了。 没错,这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富冈义勇,才是最应该成为水柱的人。 锖兔渐渐隐去身形,却没看到在他消失之前,惊诧地回过头看向他这边的黑发少年。 见身后除了主公空无一物,少年又皱紧了眉心,缓缓回过了头。 后来,锖兔便没再关注少年义勇。 他回到了狭雾山上,找到了山上目前最大最硬的岩石,无事便坐在那里。 他还遇到了真菰,还有许多见过和没见过的师兄弟们。他们便一起待在岩石那里每天看夕阳。 他们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死去的生活就是这般平静和无趣。 锖兔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 大概人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吧?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样也不错。 “如果这是做梦的话,那就让梦一直这么继续下去吧。”某一天,和他一起坐在岩石上的真菰这么说了一句,她轻声说:“如果梦醒过来后义勇不是水柱,而且还死掉的话,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锖兔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冷淡的模样与平时一般无二。 * 与此同时,无限城内,在所有人掉了进来之后,富冈义勇和继国缘一也出现在了城中。 “无惨好像回来了。” 富冈义勇动了动耳朵看向天花板,灵敏的耳朵让他无时无刻都能听到想知道的消息。 继国缘一看向富冈义勇看的方向,嗯了一声。 “还有别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一起站在原地看着同一个方向,似乎约定好了一样认定了对方会直接到他们眼前来,所以谁都没动。 童磨顺着气息找过来时,就看到了如此场景。 童磨:? 他看了看两个表情动作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时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鱼鱼?”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啊。” “怎么是你。” “我也想这么说!” 他说着看向富冈义勇旁边的继国缘一愣了愣,之后恍然:“果然,黑死牟阁下也在你那边啊。” “太过分了!你们竟然抛下我自己跑掉了。”童磨大声嚷嚷着控诉,七彩色的的眼中故意露出受伤的神色。 继国缘一看了看童磨,又看了看富冈义勇,无言。 而富冈义勇抿了抿唇:“抱歉。” “但你是鬼,我们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童磨耍着赖走向他们,富冈义勇稍稍有些戒备,但童磨并不在意。 他只是说着:“鬼在夜晚生活,人类在白天生活,只要鬼可以不吃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嘛!” 富冈义勇:? 他狐疑地看向童磨:“鬼不吃人?” “嗯哼。” 童磨把胳膊架在了富冈义勇的肩膀上,笑得灿烂再次重复: “只要鬼不吃人,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的极乐阁,大家可是人鬼共生,保持着和平相处的模式已经有十五年左右了哦。”* “让我来创造一个人鬼共生的国度!” 富冈义勇没说话,旁边的继国缘一却听着若有所思,他开口:“那样也很好啊。” 富冈义勇看向他,继国缘一解释说道:“他的眼睛没有说谎,是真心这么希望的。” “如果鬼和人能够和平共处,那自然很好。” 他恍惚看向无限城的拉门:“我的复活只是暂时的,鬼杀队的武士们也总有一天会死——大家只是人类漫长历史中的过客而已……”* “鬼曾经也是人,只要鬼能为自己吃过的人赎罪,之后保证人鬼和平共处,那今后的日子,大家只要顺其自然,等到人生落幕的那天到来便可。”* “这个世界便不会再有杀戮。” 继国缘一充满期待地看向富冈义勇:“这才是鬼杀队与兄长向往的未来啊。” “对嘛!” 童磨笑眯了眼睛回应,富冈义勇一左一右两个人同时一副期待的神色,富冈义勇:“……”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富冈义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付丧神而已,连鬼杀队剑士都不是,怎么能擅自决定一个上弦归己方所有。 “没关系!”但是童磨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是否接受他,他根本不在乎。 毕竟他的朋友,只有富冈义勇而已。 “总之,我先带你们去找——”童磨说着话顿了一下,低声喃了一句什么。 他回头看向富冈义勇:“小鱼鱼,或许,你能找到魇梦的位置吗?” 富冈义勇:“?” “魇梦?” 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所谓的魇梦是谁。 没记错的话,对方应该是那个能够让对方最渴望的事情化作梦境,让人永远想沉浸在梦中的那个鬼吧。 找他做什么? * 魇梦从拉门后冒出头,看到身穿三色花纹羽织的锖兔昏倒松了口气才走出来。 他都快吓死了。 跟着童磨大人到鬼杀队那里没多久,突然他就掉到了无限城里,然后再一眨眼就看到了鬼杀队的柱。 开什么玩笑? 拐角遇到柱那是有趣的事情吗? 完全不! 听说鬼的宿敌继国缘一醒过来了,连无惨大人都打不过——他还不想死啊! 于是干脆就直接让人睡着了。 魇梦看着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的粉发青年,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使劲想的时候又想不到到底在哪见过。 “总之,还是让我看看,这家伙的美梦到底是什么吧。” 魇梦喃喃着,控制着异能力去偷窥锖兔的美梦。 他是梦之鬼,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对手的梦境去创造现实中他最想要的东西。 美梦,理想,将来。 一切虚幻的事情会麻痹人类的神经。 当他们在梦中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就可以瞬间将美梦毁灭,让美好的一切全都分崩离析。 人类的心智本就是最脆弱的,所以他的能力针对人类也是最有效的。 如果能以美梦将柱级的剑士杀死,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虽然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上二阁下似乎要做什么大事情,但再怎么说,毕竟他供奉的还是无惨大人。 只要他杀了柱,无惨大人一定会原谅他偷盗血液的做法,一直在追踪自己的富冈义勇就算想杀了他,也得看在无惨大人的面子上。 所以,只要杀了这个柱、只要杀了这个柱就—— “诶?” 费了好大劲才进入锖兔梦境的魇梦愣了一下,又擦亮眼睛好好看了看,确定没看错锖兔梦境中的那个清冷男人。 ……富冈?! 只见锖兔的梦境里,成为柱的富冈义勇身穿羽织站在月光怅然若失。 半透明的粉发青年身影站在他身后,抬起手犹豫了半天还是想要去抬手触碰他。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时,粉发青年又缓缓收回了手。 他似乎知道,作为灵魂的自己是无法触碰到对方的,得到的结果只有失望。 魇梦瞳孔震惊了,瞬间脑袋里那根属于理智的弦就崩断了。 这、这个柱……原来是富冈的人?! 魇梦崩溃了。 如果这人是富冈的人,那他是肯定没办法杀了这个剑士了。 本来富冈就已经和他结仇了,要杀了他的话富冈知道的话恐怕会直接撕了他的。 既然如此…… 魇梦盯着梦境中一副怀念悲伤模样的富冈义勇看了半天顿悟。 这种一看就很青春疼痛气氛的两个人类,没搞错的话,应该的确是那种关系吧?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在梦里帮富冈一把好了。 这样之后,富冈一定会把和他的恩怨一笔勾销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1][2]都是缘一漫画里的原话,[3]之所以童磨说15年,是因为琴叶死后已经过去15年了,万世极乐阁人鬼共生原著没有,这是我的私设。 第66章 梦境(二) ——梦境之中。 就在月光下的锖兔放弃自欺欺人, 垂下眼帘缓缓收回手的时候,他眼前的少年义勇突然脚步一顿。 “……锖兔?” 他听见少年义勇这么喃喃,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锖兔一怔, 猛地抬起头, 却发现眼前的义勇已经跑了起来, 朝着前面跑去,而他目标的方向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义勇伸出手去拉,口中大喊着:“锖兔!”他的声音带着后怕,生怕刚刚看到的人影消失。 锖兔僵住了。 那个模样……那是自己? 不、不对…… 锖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方才在想什么都抛在了脑后。他着了急,立刻就去追:“等等、义勇!” 不是的, 那不是,那不是他。 因为他就在这里啊! “……锖兔!” 少年义勇追上了那道影子, 和锖兔很像的人诧异地回过来身,看到义勇后歪了下头。 对方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了出来:“你在叫我吗?” “但我的名字可不是那个。” 少年义勇缓缓停下了脚,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 不是锖兔啊。 那人见他不动了, 怀疑地问了句:没事吧? 良久没得到义勇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他一句奇怪的人,摇了摇头之后就离开了。 等少年义勇重新回过神时,面前已经再次空无一人了。 森林中乌鸦的叫声回响在空气中。 “什么啊……” 少年义勇自语,断断续续有人路过的街上,他无力滑坐在地, 不顾周围的视线, 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一样。 他狼狈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他的声音哽咽,仿佛快要哭出来了:“……哈。” “差点忘记了……锖兔早就死掉了。” 不是早就习惯了这件事吗? 锖兔,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除了鳞泷师父以外,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啊。 锖兔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银色的双眼。 他曾见过义勇无声地哭泣。 也见过他受伤昏迷也要抓紧三色龟甲纹的羽织,还见过他在梦中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惊醒,然后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锖兔知道,那一定是痛苦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 非常孤独,也非常寂寞。 但莫名地,他觉得除了寂寞以外,他和义勇之间又存在着某种依赖。 那是一种劣性的依赖,是不相信死亡的自欺欺人。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份依赖又是活下去的动力。 义勇靠着这份依赖与执念去斩杀恶鬼,就像自己靠着这份依赖在死后还拥有意识一样。 “但是,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心离开啊?” 锖兔无奈,他重新伸出手,再一次去尝试,去抚摸少年柔软的发丝。 然而,原本应该空荡的手心,却突然被传来的实感填满。 锖兔一愣。 坐在地上的少年义勇也僵住了。 他听到了刚刚锖兔说的话,也感受到了头上的触感,身体摇晃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 海蓝色的眼中带着不敢置信与震惊,随着粉色的身影逐渐进入他的眼中,瞳孔骤然放大。 锖兔也不敢置信,直到他确认了眼前的少年确实在与自己对视。 他不太确定:“你……” “找到我了吗?” …… 魇梦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锖兔梦境之中的发展。 他拥有丰富的经验,看过无数人的梦境,他很清楚,这种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时刻,是最经典的桥段了。 总而言之,现在只要让这个叫锖兔的与富冈住在一起,慢慢接触慢慢熟悉彼此,再来一个关乎生死的事件,就可以让他们直接在一起了吧?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剧情小天才。 他很满意,准备让梦境中的两个人遭遇各种困境,创造各种两人独处的机会,然后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性格随意发展。 不就是在一起吗?这有什么难的? 就在魇梦就要准备继续下一步的时候,一把冰凉的日轮刀抵在了他的脖颈处,危险的气息袭来。 “将他唤醒。”冷漠的声音在耳后传来。 这、这个声音—— “富、富冈……?!” 魇梦惊呼,但他不敢转头,他害怕一转头脖间的日轮刀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就在童磨感知到魇梦在做什么,把情况告诉了富冈义勇之后,他迅速就找到了魇梦的位置前来这边。 富冈义勇是一定不可能放着锖兔不管的。 锖兔入了梦,如果精神世界遭到了破坏,他一定不会放过魇梦。 “等、那个,大人,我没有杀他,甚至连噩梦都没有让他做啊!” 他立刻解释,却完全不敢动弹,试图用交流的方式告诉富冈义勇:“他现在在好好的睡着,等会把他叫醒就行了!” 富冈义勇:? 他十分怀疑,但旁边的锖兔又确实没什么受伤的痕迹。 “他不会不愿醒?” 魇梦立刻疯狂摇头,大声保证这个叫锖兔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只不过是按照这个锖兔的期望让他做了个梦而已,也没进他的精神世界,更没有接近他的精神之核。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醒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你杀了我的话,这家伙可就醒不来了!”魇梦试图利用昏迷的锖兔保命,这也是他在得知这个剑士是义勇的人后下的保命的禁制。 除非他能找到醒过来的钥匙,否则就算他死了也是醒不过来的! 富冈义勇听此皱了下眉,这才收回了日轮刀。 “啊啦。” 童磨支着下巴跟在后面,看着富冈义勇去抱起锖兔的身影不着调地嘀咕,“总感觉有些嫉妒呢?” 继国缘一看了他一眼,之后收回。 “带我去找鬼舞辻无惨吧。”这里的事情,富冈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诶?你还真是始终如一。”明明刚刚还说什么要陪同小鱼鱼一起,现在又变得这么专一无情。 童磨耸了耸肩,“好吧,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同盟。” 缘一:“记得先把那个叫伊之助的少年放出来。” 战斗开始的话,富冈拜托他救人的事情他就顾不上了。 童磨:“是是,我早就让属下去放了,你还真是死板啊?” “走吧!为了杀了无惨大人出发!” 然而,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之后,空荡的无限城之中,突然传出一声空响。 “当——” 是琵琶声。 童磨脚步一顿,原本就笑着的嘴角变得更加灿烂:“呀呀,糟糕了。” 他垂眼,再次抬头时,眼前所有的环境已经改变。 彩色的瞳孔平静地看向眼前已经彻底鬼化,白发红瞳,浑身布满暗纹的男人。 他歪了歪头,毫不畏惧:“晚上好啊,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叫来的童磨和另一个人,看了一眼鸣女:“富冈呢?” “按照他的气息召来的人,怎么会是魇梦?” 第67章 梦境(三) ) ……诶? 继国缘一懵了一下, 眼前魇梦和童磨的消失让他猝不及防。 人呢? 他转头看看了看四周,属于鬼的那种特殊的声音显然已经消失殆尽,周围也没有了童磨和魇梦的踪迹。 正要问富冈义勇什么情况, 却发现对方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他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的锖兔, 可能因为对方是“无意识”的, 所以他明明是拦着对方肩膀,又害怕碰到什么一样没敢用手直接触摸,而是在手上覆了一层水雾。 但隔着水雾抱人又很困难,他又只好腾出另一只手撑住锖兔的后背, 但这样腿又没办法支撑,他还得用上能力。 总之就是一整个的十分手足无措。 富冈义勇也确实很憋屈。 因为锖兔是被魇梦弄睡的, 他只经历过做梦但是没亲眼见过别人做梦,就怕不小心碰到什么然后毁掉锖兔的梦境, 再像话本里一样醒不过来。 当然,这种十分诡异的动作也就导致了锖兔整个歪头靠在了他的脖颈处,轻微的呼吸直接撒在了富冈义勇的耳垂旁。 潮湿的,湿热的。 富冈义勇的耳朵“噌”地一下变得通红。 “……我、应该怎么办?”富冈义勇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求助地看向继国缘一,但白痴求助白痴,这完全就是白问。 “?”继国缘一完全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奇怪地看了一眼富冈义勇。 “你应该抱得动吧,那你继续抱着吧。” 不。 这完全不是抱不抱得动的问题啊。 富冈义勇感觉热得视线都模糊了, 他不敢低头看锖兔, 又觉得继国缘一说的话好像有道理,努力了半天连脸都被憋红了,只好缓缓蹲下把锖兔先放在自己腿上去调整姿势打横抱起。 因为动作,锖兔的手腕顺着重力垂了下去, 之后就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手腕一起掉了出来。 “?”富冈义勇诧异,低头注意到一条没见过的绳子。[1] “这是……”他低喃,去捞起锖兔的手腕,接着伸手去抓那条绳子。 然而在他触碰到绳子的霎那,眼前突然昏暗。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才缓缓适应环境,还没等他说什么,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温度。 他一僵,抬头,直接闯进了一双银色的眼中。 接着就是那声—— “——你找到我了吗?” * 梦境之中的锖兔脱口而出这句话,刚说完便被面前的青年紧紧拥住。 害怕,颤抖,失而复得。 无数的情感隐藏在这个怀抱中,似乎想通过这个拥抱全部传达给对方。 “……锖兔。” 富冈义勇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他来到这里所以想要表达的情感,而是一种积攒了多年的,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悲伤不受控制地袭来,就像他失去锖兔很久很久了一样。 ——他又入梦了。 而且这次他很清醒,也清楚地知道这是锖兔的梦境。 但他还没多想,一股海潮一样的记忆便突然涌入他的脑中。 头疼欲裂的感觉直接袭来,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锖兔死亡的画面。 富冈义勇差点低喘出声,痛苦的程度甚至让他松开了拥着锖兔的手,蹲下就要捂紧了自己的头。 「手鬼」「捏碎」「死亡」 这是谁的记忆? 这是谁的记忆? 是我的吗? 这里死的人……是锖兔? “不对……”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出声。 “明明是我。” “死的人应该是我。” “我不配成为水柱……” 富冈义勇语无伦次着,浑身颤抖,之后猛咳,然后开始干呕。 那是极致的痛苦,是精神上的,远比死亡更痛苦的感觉。 他捂着嘴却尝试大口呼吸,睁大了瞳孔,整个人撑在了地上。显然,突然入梦给他带来的精神冲击差点将他整个人击溃。 “义勇……义勇……” “义勇!” “啪!”地一声,侧脸传来火辣的疼痛,富冈义勇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用力挥出拳头的锖兔急喘着气跪在富冈义勇对面,稳住安静下来的富冈义勇身形。 “你怎么样。” 被揍的富冈义勇靠在锖兔身上,恍惚地看着锖兔的发丝。 “抱歉。” 富冈义勇的声音都是喑哑的,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的抱歉。 拥有梦中和梦外两个记忆的义勇感受到梦中的锖兔担忧的声音不停地道着歉,原本担忧的锖兔因为他带着哭腔的道歉也渐渐静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慢慢地拍着义勇的后背。 他们只是相拥着,生怕彼此再次丢失一样。 富冈义勇眼睛酸涩,也不知是梦中的自己带来的情感还是梦外的自己共情而得。 死去的人一直是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活着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刚恢复记忆时,他从无限列车上离开,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原来是锖兔的救命恩人。 他在十三岁时推开了锖兔将自己葬身鬼手之中,却忽略了精神失控的锖兔将整个藤袭山上的鬼全部乱砍致死,最后精力衰竭昏迷的事实。 他只庆幸锖兔成为了水柱,却忽略了锖兔浑浑噩噩地斩鬼,夜里被噩梦惊醒的事实。 除了鳞泷老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死去。 锖兔的身上,背负了数不清的仇恨与诅咒。 为了这些仇恨,他独自一人痛苦地独行了将近十年。为了这些诅咒,他就算遍体鳞伤,也拼尽全力去斩杀恶鬼。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锖兔噩梦中的呢喃—— [我是个完完全全的灾星。] [……不要再留下背影,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真是个混蛋啊。” 富冈义勇骂着自己,更加抱紧了手上的人。 尽管目前记忆下锖兔并不能立马理解他突然的话,他还是闷闷地许下承诺:“打败鬼舞辻后,我们回家吧。” * 在感应到富冈义勇也入了锖兔的梦境,还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损伤后,魇梦立刻吓得就要把他们俩从梦境中丢出来了。 毕竟他一开始在锖兔手腕上系了连接绳,为的只是侵入梦境破坏他的精神之核,从而直接杀了锖兔这个实力绝对性的鬼杀队水柱。 结果谁知道人家直接是大佬富冈的人,还阴差阳错地进了他设的梦里。 所以他决定立马把人家俩给放出来,要是被记仇了那可就完了。 结果他还没动手,直接被顶头上司“啪”地把茶杯丢在地上的声音吓得手哆嗦了一下也不敢动了。 “鸣女。”鬼舞辻无惨声音冷冷的。 “是。”旁边抱着琵琶的鬼女应了一声。 鬼舞辻无惨皱眉扫了一眼旁边的鸣女,不悦:“怎么回事?” “我叫的是富冈,来的怎么是魇梦?” 哈? 来的鬼怎么会是魇梦,这种事她怎么知道? 鸣女自己也郁闷,她也很不理解,甚至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确实没搞错人。 至于为什么叫的是富冈来的是魇梦。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运输工而已,血液信息还是您指定的,我怎么知道会出错? 上五妓夫太郎脑中都是怎么救堕姬,新任的上六狯岳啥也不敢说,猗窝座鸣女也还没找过来。 “啊啦?可能是因为刚刚我们在一起,所以鸣女小姐搞错了吧!”只有是和魇梦一起过来的童磨发言猜测。 “那就把刚刚我们待的房间转移到这里好了!” “啧。” 各方面都不顺心让鬼舞辻无惨十分不满,但还是没有责怪别的,只是命令:“重新把富冈带过来。” 鸣女低声应下,就像童磨说的那样,虽然她无法精准找出富冈义勇到底在哪,但既然童磨这家伙说他们刚刚在一起,那只要把那个房间转移过来就好了。 毕竟只要她想,这座城池里的所有房间,她都可以任意操控。 ——无限城,就是她的领域。 吩咐的人不是他,魇梦显然松了口气,但之后他就开始诧异自己这么多胡思乱想竟然没有被无惨大人惩罚这件事。 无惨大人,今天竟然这么大发慈悲吗? 魇梦十分认真地思考这件事,这也让一声轻笑传进脑子里时吓了他一跳。 【——你真的好好笑诶?】 童磨好笑地一直听着魇梦在脑袋里絮絮叨叨,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家伙这么多废话。 他在脑中向魇梦解释:【因为无惨大人,根本听不到你脑袋里的话啊。】 魇梦呆愣地看着童磨,感觉他说的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又都听不懂了。 【呀,看来你已经忘了我们被叠加诅咒后脱离无惨大人诅咒的事情了。】 脑海中童磨的声音故作惊讶,十分虚假,却又让魇梦十分震惊。 ……? ?!!!? 【我、我已经脱离的无惨大人的控制???】魇梦不敢置信。 【是哦。】童磨表面却表现得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用扇一遮了遮鼻骨:【毕竟,堕落神的诅咒,可是比无惨大人更强大的。】 魇梦神情涣散,灵魂出窍了一样,显然他没料到自己会在这种状况下脱离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连鸣女已经把富冈义勇转移过来了都没发现。 还是童磨的一声故作惊呼的小鱼鱼唤回了他的思绪。 魇梦顺势看过去,却发现鸣女转移过来的竟然真的是实打实的整个“房间”。 ——睡着的富冈义勇,睡着的锖兔,以及清醒的继国缘一。 “这里是——”眼前突然变化让同行的继国缘一警惕,接着视线就对上了站在至高处的鬼。 他沉下目光,唤出了一直扎根在灵魂深处的名字:“鬼舞辻无惨。” 缘一根本没有一丝停驻,直接挥出手中的握紧日轮刀,赫色的刀刃如几百年前一样:“日之呼吸——” *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在梦中,富冈义勇和锖兔都听到了这声愤怒的言灵声。 拥着的两人刹那被红色的火焰覆盖,再一转眼锖兔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回了熟悉的鬼杀队队服和羽织。 “红色的火……” 锖兔愣愣地着火的手心,火焰也让他彻底恢复了梦境之外的记忆。 “是缘一阁下。” 富冈义勇看向昏暗的天空,快速化作碎片的天空中浮现出了已经进入战斗中的继国缘一的背影。 显然,旁边继国缘一日之呼吸的火焰侵入了他们的梦境,已经将要他们唤醒。 锖兔顺着看了过去,也看到了天空中映出的梦境之外的状况,他皱眉:“是鬼舞辻无惨。”还有其他上弦。 富冈义勇点头:“我们要醒过来了。” 锖兔不作声,抿了抿唇后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 富冈义勇感受到后轻阖眼,也缓缓松开。 但就在义勇松手后,锖兔又重新抓紧了他的手腕。 他说:“不准死。” 富冈义勇愣了愣,注视着那双银色的眼睛。沉默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再次擅自拥住了眼前的人,不知道已经是梦中的第几次。 他沉默了很久,在感受到即将从梦中苏醒时,富冈义勇才听到自己回应了一声。 “好。” 如果,神明让他复生是为了完成这个约定的话,那就让他不顾一切实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1]绳子指的是魇梦能够让他人进入梦中,就无限列车上肺结核少年进入炭治郎梦中的那个媒介。 感叹一声,总觉得完结在即,明天就可以结束的样子诶! 第68章 斑纹赫刀 富冈义勇醒来时, 鬼舞辻无惨与继国缘一还僵持着——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人人都知道,有继国缘一在, 这场战斗一定会得到绝对的胜利。 鬼舞辻无惨显然也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 他就是有备而来的。 他被继国缘一抵住了脖颈, 却没有任何要躲开的动作,只是静了一秒后轻笑,张口唤了一声鬼女里陶。 长相憨厚的老妪凭空出现,下一刻, 继国缘一就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僵硬了几分,随后便诡异地违背自己的想法动了起来。 继国缘一怔了一下, 之后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放下了日轮刀,走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后。 鬼舞辻无惨则势在必得地笑了起来。 鸣女见状低眉悟了, 她拨起琵琶将在场其余战力纷纷遣散,去对付已经放肆侵入无限城中的其他猎鬼人。 至于昏迷的富冈和……啊,已经醒了。 离开前的鸣女瞥了角落里正睡懵醒过来的富冈义勇。 算了,留给无惨大人处理吧。 与此同时, 站在鬼舞辻无惨身后看着无惨圆润的后脑勺半天,并目睹了其他鬼调离的继国缘一却满脸问号,他试图动动手指却发现做不到,才张口:“你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他自己动了? “嗯?”正要嘲笑缘一的鬼舞辻无惨口中的话卡了一下,“……你还有意识?” 问完他反应了过来, 又勾唇冷笑:“算了, 这样更好。” “鬼女里陶,让他去杀了正在朝这边靠近的黑死牟!” 鬼女里陶立刻应声,接着口中开始嘟囔什么东西,鬼舞辻无惨满意地看着继国缘一踉跄前进了几步, 站在空间正中间时又停了下来。 “……” “……” 然后是僵持了几秒的空气。 “?”见继国缘一不动了,鬼舞辻无惨怒视旁边的鬼女里陶:“你在搞什么?!” 鬼女里陶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解释:“无、无惨大人……因为复活时没有使用纯度极高的骨灰,所以支配的时候如果没有精准到动作与行为,他是没办法照做的……” “黑、黑死牟阁下在哪个方向?”她颤抖发问。反正、反正她多少也研究过用剑人士的行动,而且在战斗之前还在家里练习了很久,现在去操控着一个剑士杀人的话,还是问题不太大的。 ……大概。 鬼女里陶的意思是她虽然能操控继国缘一,但也只能让对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上左下右十米二十米抬手抬脚指挥着,完全没办法下达一个命令然后自主行动。 “哈???” 所以鬼舞辻无惨也震怒,质问她怎么从没提过这件事。 还要亲自指挥怎么行动,那这种情况下与废人有什么不同? 他要这继国缘一有何用??? “……鬼舞辻无惨怎么了?”醒来的锖兔也注意到了现状,他疑惑鬼舞辻无惨震怒的模样,不解地问起比他早一点醒过来的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啊了一声,解释道:“听声音,好像是缘一阁下他们没办法控制吧。” “诶?是这样吗?” 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出一声不属于他们二人的声音,富冈义勇和锖兔同时回过头,就看到不知道被谴到哪里又很快回来的童磨正站在他们身后。 上弦二! 锖兔警惕起来,但没等他防备童磨,对方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很担心你们!虽然鸣女丢给我的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蝴蝶小姐,但是我已经说过不会再吃人了所以就回来了!” 富冈义勇转头向锖兔说明童磨目前的状况,童磨也十分自来熟地点头点头点头。 “所以我们可是同盟哦!”童磨笑着靠近锖兔,结果锖兔还没反应,刚还在给童磨洗白的富冈义勇首先拉起了锖兔往后退了退。 “没有人在问你。”富冈义勇十分嫌弃,明明前一秒还在解释,此时又满脸‘你这变态快点走开’的模样。 “?”童磨一眨眼挂起怨气:“好过分哦!” “我也想有新朋友啦!” 富冈义勇满脸的‘别想了你不配’的样子继续回怼,虽然如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错。 锖兔安静地看着二人斗嘴并没有说什么,抬眼却注意到沉迷与富冈义勇斗嘴的童磨看向他,挑眉面露挑衅。 锖兔:“?” 此时富冈义勇已经转头叮嘱他千万不要靠近童磨之类的,结果此时锖兔却好笑地低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是什么小孩子吗?” 锖兔反驳富冈义勇,随后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远处的鬼女里陶时已经注意到继国缘一面部渐渐依靠自己脱离控制的神色。 “走了。”他平静丢下两个字,“你们现在还是上弦,记得看准时机再暴露身份。” 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富冈义勇张着口懵了两秒,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锖兔生气了……? 他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沉思了两秒后瞬间悟了,然后生气地怒视了一眼童磨。 “都怪你。” “???”童磨还没理解是怎么了,富冈义勇已经隐匿在了鬼舞辻无惨身边。 不知道鬼舞辻无惨是故意不在意还是一心只把心思放在了继国缘一身上没空在意,反正锖兔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他们时,鬼舞辻无惨还没注意到。 直到误入这里的灶门炭治郎出现在鬼舞辻无惨眼中时,他才留意到刚刚一直昏迷的「虫子」此时醒了过来,此时还隐藏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嗤之以鼻,眼中毫无波动,平静地如一汪潭水,没有任何情绪。 “虽然控制不了继国缘一,但是单凭你们,怎么敢妄想?”他对着空气低吟,带着他鬼王的戾气,将压力给到四周所有人:“还是说,想将局面拖到天亮?” “仅凭你们两个半吊子,真的能做到吗?” 他嘲讽着,并刻意声称其他的柱已经被自己的各个属下杀掉,似乎是为了激怒什么一样。 很明显,他成功了。 捕捉到目标出现后鬼舞辻无惨侧目,手臂上伸出骨鞭,径直甩到已经暴露身形的锖兔身上。 被发现了。 锖兔毫不惊讶,作为剑士他本就是豁着性命去战斗的,随着鬼舞辻无惨甩动骨鞭到他的身上,锖兔顺势利用攻击往鬼女里陶的方向倾倒。 ——他的目的本就不是鬼舞辻无惨,炭治郎拥有日之呼吸,此时只要把缘一阁下成功救回,斩杀鬼舞辻无惨便是早晚的事情。 “锖兔先生!”赶来的灶门炭治郎惊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立刻掩护。 鬼女里陶眼看着锖兔朝自己砸来心中惊呼,立刻就要逃跑却眼看没办法逃脱,只好操控着旁边的继国缘一来抵挡。 “当——”地一声,日轮刀与日轮刀相碰,擦出带一丝火星来,锖兔愣了一下就要收刀。 “……运起呼吸法。” 然而此时,拥有自我意识却没办法控制自我的继国缘一低低出声。他似乎内心挣扎了许久,十分歉意又无可奈何地看向锖兔:“握紧你的刀柄,日轮刀收到巨大的冲击温度上升,便会成为赫刀。” “随之……斑纹也会跟随战斗相应出现。” 他本来,是没想把这些残害生命的东西告诉这群孩子们的。 但是…… “多谢,缘一阁下!”但显然,这个信息让本是为了救下继国缘一的锖兔眼前一亮,第一反应就是与其道谢。 “这种消息,怎么能让你这家伙一个人独吞!”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嚣张的大喊,随之,天花板破裂,两个身影从上方落下。 “……!”锖兔瞳孔放大:“伊黑?!”还有甘露寺! 然而,随之而来的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直同行的柱岩风炎音四人。 “哈哈哈!这样的情报我们可是也不会放过的!” 他们不是……?! 继国缘一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出现,鬼舞辻无惨显然也没料到。 鸣女怎么回事?!! 鬼舞辻无惨震惊了,他感觉收到了欺骗,顺着血脉探索才发现原来鸣女在离开的那一刻就被等待已久的黑死牟和时透无一郎逮到了,而刚刚他看到的那些柱惨死的画面,全都是他们那边一个叫愈史郎的鬼创造的假象。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你们这群人类胆敢戏弄我!” 鬼舞辻无惨震怒,随后掐灭了鸣女的生命线。骨鞭迅速增长扫过周围运用呼吸法的柱们。 富冈义勇躲过鬼舞辻无惨扫射的骨鞭,但这一动作显然也暴露了他的踪迹。 “富冈义勇!”鬼舞辻无惨看到他声音震怒,好像在指责他怎么现在才出现:“你这蠢货,给我杀了他们!” 富冈义勇做得到,鬼舞辻无惨深知他能做到! 单凭富冈那出乎常人的能力,对付几个柱而已……! “啊,哦。”富冈义勇随便应了一句,秉着鬼舞辻无惨还没展现全部实力不能暴露的心情,他对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不死川实弥。 他手中凝出水刃,张口:“你要小心了,认真起来你可打不过现在的我。” “哈????”不死川实弥怒视他,所有人都看到了随着他毫不客气的猛烈攻击,脸上甚至出现了风车状的斑纹。 完了。 这是以上所有人的想法。 而正如他们预料的一样,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原本做做秀就可以的战斗,硬生生打成了真的,甚至还把伊黑小芭内也带上了。 锖兔的日轮刀砍断鬼舞辻无惨的手臂,瞥到不死川那边出现的斑纹与赫刀稍稍眯起银色的眼睛,但也是他出神的这一秒,原本能够完全躲避的攻击处传来了鬼舞辻无惨的一声冷笑。 “战斗时出神可是大忌。” “死吧。” 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传进耳中,保持着浮空还没有落地的锖兔瞳孔骤然放大。 随后鬼舞辻无惨断裂的手臂涌动起诡异的肉块,下一刻直接化作狰狞的巨手,在所有人惊愕的表情下,猛地冲击到了粉发青年的头部。 所有人都愣了,富冈义勇也是,他呆滞地看到巨手吞噬了青年,与梦境中的画面整个重合。 富冈义勇害怕紧张到失声,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都安静了,不死川的风刃划破了他的腰侧,但他的脑中却只剩了无声的大喊: “锖兔!!” 第69章 战斗尾声 「不要再挡在我身前了。」 巨手朝覆盖自己的一瞬间, 锖兔就注意到了眼前瞬间出现的背影。恍惚间记忆与现实重合,他的脑中瞬间就浮现了这句话。 他眼中清明,随后伸手去拽眼前人的衣领, 力气出奇大地将人往后拖拽扔了出去。 “走开!” 他几乎是大喊着, 扔完甚至没有回头。 富冈义勇没有任何防备地被丢了出去。他愣着, 呈抛物线式往后落,粉发青年的背影填满了他整个瞳孔。 梦境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合,整个世界都定格了。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拜托了。” 明明锖兔只是轻动了下唇, 但富冈义勇却清晰地听到了他冷静的声音。 不……! 苏醒一来最怕的事情再一次充斥富冈义勇的整个大脑。 他无意识地想要抓住背着他的锖兔,明明只要动一动就能再次将人救下, 但身体却像被操控一样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会动弹不得? “啊啦。” 然而就在富冈义勇大脑一片混沌之时, 意料之外会出现的人的声音传到富冈义勇耳中。 “小鱼鱼,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挫败啊?” 空气中突然凝聚的冰在锖兔被巨手覆盖的前一秒整个将他包裹。 本来要将其头颅捏爆的鬼舞辻无惨的巨手大力握住了一个坚硬的冰球。 冰球因为被触碰而散发出如同白烟一样的冰气,顺着巨手的指缝往外扩散,而大力握着冰球的巨手肉眼可见地已经凝出一层薄冰。 “无惨大人, 您快点放手比较好哦。”童磨从空气中走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之前是隐藏在了哪里。 “不然冰可是会蔓延全身的。” 鬼舞辻无惨:? 他意识到什么,神色暗了暗:“童磨……还有富冈,你们在做什么?” “诶?我还以为很明显呢。”童磨歪头,看起来很是理所当然, “当然是背叛啦!” “……蠢货!你是想死吗!?” 背叛? 在这种战斗之中的场合上, 竟然还想背叛? 区区上弦二和上弦四,他们也敢?? “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才背叛的啦。” 童磨语气并没有其他起伏,倒是让被冰球保护起来的锖兔挣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拉到了他的身边。 同时炎柱炼狱杏寿郎从有利方挥刀斩下巨手, 其余柱再次困住了鬼舞辻无惨。富冈义勇见状提刀协助炼狱战斗,也加入苦战之中。 很明显,战斗中分神说一件不怎么样的行为。鬼舞辻无惨虽然不至于处于下风,但也确实挣脱不开柱的攻击。 锖兔稳稳落下,确定没受伤朝童磨点了点头。 他说:“多谢。” “诶?我还以为你不会谢谢别人。”童磨笑眯了眼睛,说出的话倒还是让人很反感,“看样子小鱼鱼他们会拖很久了,鸣女死掉了,无惨大人无心控制的话无限城就会升上去。” “你要和我一起去救缘一阁下吗?我让魇梦跟着他,马上就可以找到!” 锖兔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他还是相信童磨的。 之后他们便跟着童磨去找了把自己藏起来的鬼女里陶。 到那里的时候,他们便发现已经有人比他们早一步过来了。 “什么嘛,猗窝座阁下!太狡猾了!”一同前来的童磨张口抱怨。掐着鬼女里陶脖子的猗窝座听到声音冷瞥过去,没有其他感情。 原本被操控的继国缘一不知道被鬼女里陶做了什么,现在是处于整个昏迷的状态正躺在鬼女里陶不远处的木床上。 魇梦则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没想到提前来的不是童磨而是猗窝座,明显被吓的根本不敢出面。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只是鬼舞辻无惨雇来的而已,什么都不知道啊!”鬼女里陶被放开后扶着喉咙猛咳了几声连忙土下座求饶,她也完全没想到只是接了个大单而已怎么会惹这么多事上门。 要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话他根本不会跟鬼舞辻无惨扯上关系啊! 没人回复她,她就悄悄抬了下头,看到猗窝座和童磨两个人互讽互嘲没空搭理自己,一咬牙就要用术式遁走,却在下一刻被日轮刀抵住脖子。 “让缘一阁下苏醒。”锖兔声音冷得吓人,鬼女里陶一动不敢动,最后是童磨阻止了他。 “安心啦。”童磨完全没看趁机逃跑的鬼女里陶,“留她在的话肯定会骗人,我从蝴蝶小姐那里打听到缘一阁下有被神明治疗?这样的话解除控制会简单很多,只是精神力控制的话魇梦也能做到的!” 魇梦被点明出来懵了一下,看锖兔看向自己,感觉他手上的日轮刀好像还在灯光下闪过一缕冷光。 魇梦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冷飕飕。 “是……是这样的!” 他立刻高声回应,猗窝座见此也不再在这里停留,也没说别的瞬间就离开了这里,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去了战斗现场。 锖兔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他是认识猗窝座的。 抿唇看着猗窝座离开的地方恍惚,总觉得对方有一种即将离开的孤独感。 啊,说是孤独感也不太准确,因为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人正陪伴在猗窝座阁下身边呢。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童磨给魇梦下了命令,与童磨绑定生命的魇梦不敢造次立刻用血鬼术侵入继国缘一的梦境。很显然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拥有通透世界的最强剑士来讲就是最容易将他唤醒的。 继国缘一眉头微皱即将转醒,锖兔收刀立刻就去搀扶,结果不知道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在外面感知到了状况还是什么,整个无限城晃动了起来。 重力导致的极强的压力直逼锖兔的头顶,他咬牙撑住身体,却没注意到已经朝他袭来的鬼舞辻无惨的触手。 “小心!”醒来的继国缘一将起拉起躲开,随后锖兔就注意到触手从自己的眼前袭过,直直地刺入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魇梦的胸口。 “……!” 锖兔震惊起身,立刻挥刀砍断面前的触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原本要偷袭锖兔的鬼舞辻无惨的触手,已经将血液灌输到了魇梦体内。 “额……啊!”本来已经脱离鬼舞辻无惨的诅咒的魇梦显然难受极了,他的身体明显承受不了这突然袭来的血液,大口的喘息着倒在了地上。 “诶?” 童磨显然也愣了,他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两秒后悟了单只手锤了下掌心,“原来如此,毕竟这里还是无限城啊!无惨大人会发现我们也很正常!” “唔姆,看来魇梦要承受不住血液死掉了,这样的话,同生共死的我好像我会死诶。” 什么? 锖兔怔了一下,好几秒才意识到童磨是什么意思,他睁大眼睛,“你——” “哎呀。” 童磨依旧笑着,把手上的扇子交给了锖兔,好像并不是在说什么自己要死的话一样,“这个储存我的血鬼术应该能帮上忙,之后记得告诉小鱼鱼,我刚刚作为朋友去救人的英勇模样哦?” “可惜答应了小鱼鱼人鬼共生的事情,恐怕是做不到了呢……” * 太阳……太阳! 太阳什么时候可以! 富冈义勇躲避着鬼舞辻无惨的攻击,鬼舞辻无惨此时已经彻底抛弃自我,变作了一只恐怖的恶兽,战斗力近乎增长数倍。 他死咬着牙再次凝出水的刀刃抵御。曾几何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渴望太阳出现。 他身为地缚灵转变的付丧神,像鬼一样,对于太阳是抵触的。他就像阴沟中的水洼,畏惧太阳的出现将他蒸发。 但此时,没有缘一阁下在的话、只有太阳—— “日之呼吸——”是一旁的炭治郎蓄力,富冈义勇见此让开攻击区域,却只听二人重音一声: “圆舞!” 灶门炭治郎都愣了,随之他火红色的眼中出现了继国缘一的影子,来不及呼声,对方便站在了他的身侧,与他一同挥斩。 紧接着,二人几乎重影,不间断的日之呼吸同时挥出,其他人也注意到继国缘一加入了战斗。 “这就是……最强武士!” 伴随着不知是谁的惊呼,鬼舞辻无惨痛恨地睁大了瞳孔,脑中曾经分裂成一千八百份的记忆再度出现。 逃。 他必须逃才行。 会死! “没用的。”随着继国缘一一同前来的是带着童磨扇子的锖兔,他将童磨的血鬼术·结晶之御子释放,随后一个与童磨近乎一样的冰之分身出现在他的一侧。 “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冰之鬼将鬼舞辻无惨彻底控制,童磨毕竟是作为脱离的鬼舞辻无惨诅咒的鬼,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鬼舞辻无惨也试图保护肉体脱离而化作巨婴,他丑陋的模样在街道上爬行逃离,甚至试图钻至地下但最终都被人类阻止。 继国缘一与炭治郎燃烧的刀刃一同插进巨婴的心脏,属于太阳的神之子彻底命中敌人的死穴。 随后,阳光直射而来—— * 鬼舞辻无惨死了。 清晨的日光随之洒满大地,所有人都急喘着站在原地,不管是谁,都没有动作,好像生怕这一切是梦境一样。 “我们……赢了?” 不知是谁首先开了口。 “我们赢了。” “鬼舞辻无惨死了!!” 接着其他人才有所反应,他们有的脱离跪地,有的大哭起来,和队友与恋人互拥,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 “缘一!”继国岩胜立刻上前去确认继国缘一的状况,他听说缘一被控制着又失去意识担心了很久。 “兄长大人,我没事。” 继国缘一回以笑容,继国岩胜轻愣,随后被跟着他过来的时透无一郎打断。 已经被珠世重新变作人类的祢豆子上前拥住了哥哥大哭,引的不远处的善逸和伊之助他们也大哭起来,新人队也全部安全结束。 九柱除了轻微受伤以外,没有人伤亡,产屋敷一家有风神的保护也完全没事。倒是拒绝了珠世变成人药剂的猗窝座,沐浴在阳光下闭眼淡淡地离开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消失前是拉着什么人的。 “锖兔!”富冈义勇上前拉住锖兔的袖子,他下意识牵住对方的手,去确认他身上是否有地方受伤。 “抱歉……义勇。”但是是锖兔首先出声,很是歉意,“童磨说,他很遗憾没能完成约定。” “啊。”富冈义勇愣了一下,良久才缓过神一样:“他果然……” “骗子,我才没那么说嘞!”然而没等富冈义勇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或者说熟悉但又奇怪的声音从他们脚下传来。 富冈义勇和锖兔:? 他们低头,只见锖兔的脚上站着一只完全冰制的童磨,只有松鼠那么大——是刚刚童磨留下的血鬼术分身的缩小版。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会把我的英勇事迹说出去。” 缩小的童磨似乎很生气,指责着锖兔刚刚的话,还在形容当时发生的事情,表情十分夸张,看起来——准确来说是完全不像童磨那个不会表情管理的本体。 不过,血鬼术在大战完没消失还拥有的自我意识,这也是他们没想到的一点。 富冈义勇看着上窜下跳的他,转头看向锖兔:“我可以养吗?” 锖兔笑了笑。 “当然。” 他从来不会禁止自己的家人交友。 缩小的童磨:“?” “诶诶,什么啦!我是什么宠物吗?” 伴随着小童磨抗议的声音,富冈义勇将他捡了起来放在了袖子里。不久的将来他们便会回到狭雾山上,与退役的师父鳞泷一起生活。 或许童磨仅存的能力能在狭雾山派上用场吧?类似让大家在每年夏天天气十分燥热的狭雾山上吃上冰沙,冷藏义勇和锖兔逛烟火大会时买回来的水果之类的。 听说后来,产屋敷与九柱各自分散,有在京都开糕点店的,也有定居山下开了道馆的,大部分都聚集在这附近。 出门游历的继国兄弟在偏远的西国村落抓到了逃离的鬼女里陶,便将其交给了风神处理。 风神向高天原押送鬼女里陶时,还给富冈义勇申请了什么禁制,让他能够正常行走在阳光下。 但因为他自己跑去神隐之地偷什么东西被发现了,又被惩罚而失去永生的寿命和能力——虽然好像他被罚之后便开始整天粘在锖兔身边委屈巴巴说自己很弱,生活节奏变得更轻快了就是了。 总之,他们的未来还很长,将由不同的方式重现,而且每个人的都会不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后面大概会再修一下bug,但正文就到这里啦。 感谢陪伴! 下一本要写《再不NG就成立剧本组了》,是太宰无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