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单箭头的玩家还在继续战斗》作者:我是喵 文案: 母胎单身的你穿进了乙女游戏。 【诅咒之王的场合】√ 《掉进反派窝后我成圣了》 《和诅咒之王私奔之后》 《钢铁直女有话要说》 【五条大少爷/丸子头狐狸的场合】ing 小狐狸: #对新同学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大少爷: #未婚妻向挚友告白了怎么办# 你: #又要拯救世界了怎么办# 【修罗场的场合】加载中 ·废话屋· ◆本质还是人人都爱她的万人迷玛丽苏文学。 ◆完结无CP,番外1v1。 ◆文案优先度>作话。 ◆码字的是一只玻璃心猫猫,挨骂了会边哭边码字所以求你了,别骂猫猫! 内容标签: 综漫 爽文 升级流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你 ┃ 配角:诅咒之王、5t5、夏油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已完结】在好好被爱 立意:坚定的人性最珍贵。 第1章 软绵的春风穿过雕花小窗,寝殿内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御帐台旁的女人身着繁琐的吴服,乌黑的长发拖在地上,像是华美的礼裙。 女人不断摇晃着你,“求您快醒来吧——” 你被晃醒了。 这是哪里?你一觉睡醒,发现你不在熟悉的家里,那点迷糊顿时烟消云散,你偷偷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和日本艺伎一样,把好好的一张脸涂的惨白如同恶鬼,剃干净的眉毛用炭笔画出粗粗短短的一个小圆点,牙齿还涂得乌黑。 身为看过许多动漫的老二次元,你自然能一秒认出来—— 这是一个日本女人! 是恶作剧还是怎样?你没有办法确定现在的情况,只好在静观其变的同时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女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哀泣,像是唱戏那样吟道:“您终于醒了——!” 你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她问你,“姬君,请问您的名字是——?” 姬君?名字? 你看着周围的屏风、洁白的纱帐,以及变成孩子的自己…… 你意识到,你也许穿越了。 还见鬼的是平安时期。 这个时候的东国人邪门得很,不仅有什么阴阳师,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妖怪。 而女人的问话在此刻也显得有些诡异,也许她已经发觉了你是占了鹊巢的那只鸠,正在试探你。 你没有穿越的经历,但你家乡的姐妹们已经摸爬滚打出了穿越的第一要素:遇事不决装失忆。 于是你略显做作地捂着脑袋,“我不记得了。” 女人听见你的回答,露出一个浅笑,“您确定吗?” 她乌黑的牙齿在这个时候显得尤其渗人,想到这种问题一般都是答错即死的剧情杀,你连忙咳嗽几声,“不、不是很确定。” 你求生欲极强地说道,“我也有可能还记得,请让我再好好想想。” 女人好像十分顺从你,“好的姬君,您想好之后请随时呼唤我。” 你一边装作思考的样子,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以求找到一点能起作用的线索。 你的视线透过屏风和帘子往外看去,下面跪了一大片人。 你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突然,一个有着四只手臂的男孩进入了你的视野。 男孩察觉到你的目光,立即将头抬了起来,四只猩红的血眸齐齐看向你。 直面这样的长相,你的san值狂掉,不由得惊叫出声:“草!两面宿傩!” 这不是你前几天看的那什么回战吗! 四只眼睛四只手在动漫里看真的没什么,但是在现实中看见也太震撼了吧! 女人又问你,“您确定吗?” 你下意识回道:“当然。” 你就是认错谁也不会认错这位大爷啊! 两面宿傩,他是平安时期最强大的诅咒师,不仅在整个咒术界的围攻下全身而退,还杀光了前来围剿他的咒术师,就连只有20分之一实力的他也可以轻轻松松干爆特级,江湖人称诅咒之王! 此时,他正和你六目相对,你注意到他的四只眼睛都会眨。 所以不是coser,是真的,你不仅穿越了,还穿到高危漫画里来了! 你这么一想,眼前突然多了一块文字面板: 【欢迎来到*&%%…… 通关以后,玩家即可脱离游戏回到现实世界!】 救大命,这还真是游戏,而且这游戏怎么还带乱码的??一看就不大靠谱的亚子! 你关掉面板,就听见女人泪流满面地唱道:“草两面宿傩姬君,您终于醒了!” ?? 什么玩意? 刚刚那个,该不会就是取名环节吧……? 虽然这个时候‘草’字还没有被污染,但是…… 打咩啊!你不要顶着这个名字生活啊!!! 确认这是游戏,你的胆子立即大了起来,“我要改名!” “想更改姓名的话,需要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大人赠送的御守、在清水寺住持源信大师的见证下……” 这个女人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 想改名是吧? 拿出你的改名卡! 很遗憾,你暂时没有改名卡,你只能顶着这个名字过一段时间了。 你悄悄看了一眼在下面跪着的男孩。 此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叫‘两面宿傩’,对于你取的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看法。 你暂时松了口气,又听得女人说道,“姬君,舞哉公子的生辰宴马上就要到了,请您早做准备。” 你猜测这是剧情线,跳下床回答,“知道了。” 女人立即跟着你站了起来,浮夸的樱花特效在她周围绽放,她跳起轻盈欢快的舞蹈。 “太好了、太好了、姬君终于要和您的未婚夫相见了……” 毕竟这是古时候嘛,给孩子定娃娃亲很正常,你没太在乎她话里的未婚夫,一心想找到新手指引之类的,你狂戳了女人一顿,又在桌子上找了一圈,还在脑子里大喊了几句游戏系统,可惜一无所获。 你只好去戳其他NPC。 “草两面宿傩姬君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草两面宿傩姬君一定能和产屋敷大人相谈甚欢的。” “草两面……” 知道暂时没法改名,你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游戏嘛,顶着什么名字玩都没所谓的,早点通关回家才是正事,你自动忽略了NPC话中的前缀,分析他们给出的信息。 1:你今年七岁,是藤原氏北家的嫡女,产屋敷家的嫡子名叫舞哉,是你的未婚夫。 你身份高贵,原本是皇后预备役,但是产屋敷家族不知道出何原因上门向你求亲。 产屋敷家族个个都是强大的剑士,又一向不沾染政治,这次求亲就意味着愿意和藤原家族扯上关系,机不可失。 藤原家皇后预备役太多了,谁做皇后都可以,能嫁给产屋敷的就你一个,你父亲一合计,就把你当成了笼络产屋敷家族的工具人,两家正式签订了婚约。 按照这时候的习俗,你们在3、5、7岁各有一次见面的机会,但是因为产屋敷舞哉身体不好,一直躺在床上,你们的初见被拖到了七岁。 2:两面宿傩犯下了屠村恶行,按照规矩是要被处决的,但你的父亲见他潜力无限,又担心你一个弱女子嫁到产屋敷家站不住脚,于是把他救了下来,让他跟在你身边做你的奴隶。 为了驯服他,你的家仆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行为,现在他的身上还带着不得不听从你命令的束缚。 ……你看了一眼两面宿傩。 这位大爷怎么可能乖乖屈居人下,而且按照X术回战的剧情,他以后会成长为当世最强的诅咒师,除了他自己亲自签订的束缚,天底下没有任何束缚可以困得住他。 你猜他挣脱束缚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和你的便宜老爹碾成碎片。 怎么办? 在你思考的时候,游戏也好像正在慢慢完善,模糊的棱角变得清晰了一些,还多了一个资料卡的功能。 你赶紧将其点开。 【姓名:藤原草两面宿傩。 状态:镇定 效果:与人交谈时魅力值↑、对处于‘惊慌’状态的人吸引力 魅力:160( 10) 血量:10/30 精力:10/10 攻击:5( 5) 防御:-2(-2)】 属性栏最上面竟然是最没用的魅力。 只玩过RPG游戏的你对此表示无法理解,右划了一下,就来到了装备栏。 【上衣:寢衣·唐制,魅力 5、防御-1 裤子:寝衣·唐制,魅力 5、防御-1 鞋子:无 饰品:无 武器:黄金打造的匕首,攻击 5 盾牌:无】 右上角显示的是你的金币,目前为0。 左上角显示的是你目前的血量,你现在拥有30滴血。 血条下方是一个绿色的精力条,现在处于满值,后面写着10/10。 血量很好懂,受伤了就掉血,那精力判定的规则是什么? 你看了看周围,所有人之中只有两面宿傩头上有个可以点开资料卡的符号,你走过去。 男孩懒洋洋地掀起双眸看向你。 你打算顺便试试和NPC对话会不会掉精力,于是打了个招呼,“你好。” 两面宿傩没有理你。 瞧给他拽的。 你看了一眼没变化的精力条,点开他的资料卡。 【姓名:犬之郎 状态:无聊 效果:与人交流的欲望↓、睡觉的欲望↑↑↑ 魅力:-90 血量:1/300 精力:5/50 攻击:? 防御:-50(-250)】 好家伙,两面宿傩,不,犬之郎。 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你很快意识到,这个拽哥现在只有一滴血。 而你的攻击力是5。 你握着【黄金打造的匕首】的手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 狭路相逢勇者胜,云龙兄曾经和你说过,如果怕别人翻身以后报复你,就要在他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把他解决掉! 你的状态从【镇定】化为了【兴奋】。 一个年幼的、伤痕累累的、防御力为负数的诅咒之王跪在你面前。 你决定趁他病,要他命! 第2章 你使用了【黄金打造的匕首】。 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了两面宿傩。 【犬之郎HP-5】 【犬之郎死亡】 胜利来得如此简单,你大喜过望,云龙兄诚不我—— 剧痛袭来。 【玩家HP-700】 草,这狗游戏的战斗机制是回合制! 你不知道犬之郎血条没了还能发动攻击,你大意了,你没有闪! 【玩家死亡】 你眼前出现了两个选项: 【原地复活】 【回到出生点】 打不过就跑,你选择回到出生点,你在御帐台,也是就你的床这里重生了,而游戏面板右上角多了一个绿色的勾玉,后面写着:9/10。 这是复活次数?复活次数会刷新吗?怎么更改复活点呢? 你狂戳面板,试图获得答案,但狗系统没有给你半点回应。 刚刚还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想要杀人,捅刀子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刀子扎进两面宿傩心口的时候那种触感,两只手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强烈的酸意从胃部翻涌而上,你坐起来深呼吸,遏制住呕吐的欲望,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游戏、只是一个游戏,即使再真实也是假的,这些都是数据,都是纸片人。 过了很久,你才缓过来,没错,这只是游戏,你不能沉浸在这种无意义的情绪里,你要通关,你要回家! 现在死一次也好,好歹让你知道这不是紧张刺激的一轮游,你还有9条命,你放松了一些,这才注意到你的攻击变成0了。 你右划到装备栏,发现【黄金打造的匕首】已经跟随你的死亡碎裂! 黄——金——匕——首——! 你的状态变成了红色的【悲痛】。 红色的? 你点开看了看,这个状态是负面状态,会降低你的魅力值,你根本没所谓,你只在乎你的黄金匕首。 这可是攻击 5的装备! 你看向两面宿傩这个罪魁祸首,男孩察觉了你的目光,又一次和你六目相对。 他脸上满是倦怠,就好像正在睡觉却被人从被窝里扯过来的一样。 看起来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打不过就暂时避开,你走向角落里的【木桶】。 你一脚把【木桶】踹开。 RPG游戏的【木桶】里什么都有,你满怀期待地看去,【木桶】爆出了一个泛着白光的物品。 你悄咪咪蹲下把它捡起来。 你激活了背包。 你看向手里的东西。 【名称:蜘蛛的网 描述:你知道一只蜘蛛一生能织几张网吗?你知道网对蜘蛛而言就是家吗?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 作用呢,作用呢? 噼里啪啦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屁用没有,这玩意应该是垃圾。 你一边这样想,一边把【蜘蛛的网】塞进了背包,一点精力值换来的东西,哪怕是垃圾也不能放过。 你的精力条从10/10变成了9/10。 你又踢碎了一个【木桶】,你的蛛网 2,铜币 10。 ? 铜币是什么玩意啊? 你点开细节看,100铜币换1银币,100银币换一金币,1万枚铜币=1金币。 这意味着你可能要踹一千个【木桶】,才能获得一个金币,有够离谱的。 虽然你目前还不知道金币有什么用,但按照这游戏的个性,给得越少的东西就越珍贵,于是你又试着踹了一个【木桶】,这次你什么也没有收获。 ! 还带这么玩的!你一整个大无语,抠死这傻子游戏得了! 你不敢再在木桶上浪费宝贵的精力值,你打量起周围,梳妆台上摆着的金光闪闪的首饰吸引了你的目光。 你屏住呼吸,试图悄咪咪地把【价值千金的首饰】拿回背包。 没错,是拿。 身为玩家,你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更何况这是你家。 这么贵重的物品,怎么能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放在梳妆台上,如果被小偷偷了怎么办?! 这首饰就由你藤原草姬的背包来好好保管! 你这样想,你的背包却不这样想,它坚决不肯接受这【来历不明的物品】。 你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只能恋恋不舍地放下首饰,打算先去摸清楚系统规则。 你走向那个跳舞的女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茫然地朝你摇头。 为了方便叫人,你打算给她取个名字,想到她喜欢跳舞,于是你给她取名【舞子】。 你听见“滴”的一声,就像一水落进了水缸里,你感觉面前NPC的表情更加生动了一些,世界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你甚至闻到了寝殿内的熏香。 舞子朝你露出浅笑,你看着她乌黑的牙齿,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这游戏不会跟你玩什么NPC自我觉醒,世界逐渐变成真实的套路吧。 你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无用的想法抛出去,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变强通关,回家之后,这个世界怎么样都与你无瓜。 得到名字后,舞子始终跟随着你,她在这里的地位最高,相当于你的女仆长,并且她还有精确的报时功能。 你一边探索系统规则一边问她时间,几个小时后,你坐回御帐台,整理收集到的线索。 1:系统背包只会接受你消耗精力值去获取的物品。 2:你一天大概可以恢复两管精力条。 3:你可以将不能装进背包的物品穿戴在身上,获得它们的增益,但是仅限于衣服和武器类别。 你点开你的装备栏,里头一片金光闪闪,最让你满意的是,舞子帮你找到了另外一把【黄金打造的匕首】。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舞子命人传膳,顺便让包括两面宿傩在内的NPC们通通退下。 女仆们把一碟一碟精致的菜品摆上来,你满怀期待地看去,大大小小几十个碟子,里面竟然全都是绿色的蔬菜。 ……你无语,“没有肉吗?” 舞子诧异地看着你,“肉乃是污秽之物,若是被肉污染了身心,会惹得神佛厌弃的,姬君日后可千万不能再有如此想法。” 行吧,在游戏里吃啥不是吃,你懒得多费口舌,夹起一筷子青菜吃了。 这一口下去,你仿佛丧失了味觉,不仅没有尝到任何味道,连基本的吞咽食物的感觉都没有。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游戏不会连饭都要你自力更生吧! 你试着吃了几筷子青菜,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你又不死心盯上了米饭,一个劲地埋头狂吃,在仆人诧异的目光下,你两侧的饭碗堆成了小山。 你获得了一个称号。 【称号:粗鄙的大胃贵女 作用:魅力-10、血量 10、精力 1、防御 5】 好东西!能加血量和精力!精力可是稀有数值,你赶紧佩戴上了这个称号。 你的仆人们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你。 【玩家已激活排行榜】 【玩家声望-3】 你点开排行榜,声望第一名是玉藻前。 这家伙名字后面跟着不知道多少颗粉红的爱心,连带着名字都变得骚气无比,你感觉眼睛被闪到了,连忙关掉面板。 虽然,你现在连这游戏怎么通关都不知道,身边还摆着一个定时炸弹——两面宿傩。 但是,这个声望榜给了你启发,你要变强,你要爬上声望榜第一名! 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世界上就没有事情能够难住你,如果有,那就是你还不够强! 目标已经立下,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足下:You are hungry。 你获得了一个状态: 【饥饿 效果:全属性-1(持续叠加中)、每10minHP-1(持续叠加中)】 救命,每十分钟会掉一滴血,而复活以后的你,好巧不巧就只有一滴血! 知道嗟来之食不能填饱肚子,于是你赶紧让舞子找来一些食材。 你又火速借了一锅刚刚烧开,不知道打算用来干什么的热水,把食材一股脑倒进去烫熟——就和泡面一样。 在仆人们难以言喻的目光下,你吃光了没有任何味道的食物,可是你还处于【饥饿】之中。 你的声望又掉了,但是你现在没空在意这个,只剩下两分钟了,你跑到后院,像猴子一样迅速爬上苹果树,摘下【不太甘甜的苹果】。 你在仆人们惊讶而又麻木的目光下连啃两个苹果,【饥饿】这个状态才消失了。 你吃饱了,也回复了两点血量,然后坐在树上算账。 你现在一天可以回复22点精力。 一个苹果需要消耗一精力,你每天光是吃饱就要花费6精力。 因为精力十分珍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新的用处,你决定把备用精力值调高到8点。 这样一来,你还有8点精力可以用。 你决定花6点用来摘备用苹果。 剩下的2点精力值就用来砸【木桶】,毕竟这是目前能够获得金币的唯一手段。 还有就是,苹果属实太拉了,你要抓紧时间改善伙食,窝在这个院子里是没什么希望了,你打算明天溜出去看看能不能去别人家偷鸡摸狗……啊呸,能不能去俘获一点野生的动物。 做完计划,你心里安定了一些,没理会连连哀求你下去的仆人们,靠着树干眯起眼睛。 被圈养在院子里的苹果树受到束缚,长得矮小,果实不多还涩口,就和人一样,被圈在院子里连主线任务都激活不了。 你知道只有走出去,你才能变强。 抬头看,斑驳树影掩不住展翅群鹰。 没所谓,你想,就算你毫无准备就穿进了游戏,就算你现在连主线是什么也不知道,但你有现代人智慧的头脑,你是大名鼎鼎的第四天灾,你还有一颗足够坚定的心。 如果主线任务是征服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必将匍匐在你的脚下。 第3章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凄惨,游戏里的夜晚通常会比白天危险,你看着自己只有3点的薄薄血皮,还是选择先躺上床休息。 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寝殿内还是灰暗一片,你首先看了一眼右上角,复活次数已经刷新了。 好耶!你的出生点就是床,而睡一觉就能刷新次数,这不是约等于能够无限复活吗! 金手指get√,你外出闯荡的底气足了许多,也打消了想磕苹果回血的心思,还是等【饥饿】的时候再吃吧,你一点精力也不想浪费。 你问过舞子,得知现在是早上五点,距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你跃跃欲试,“我要出门!” 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这个时候的贵女是不能随意外出的,你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亲自去跟家长请示,得到允许之后还要裹得严严实实,在天完全亮起之后出门,在天还完全亮着的时候回来。 舞子巴拉巴拉一顿说,你却完全没心思听。 薄薄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叠加,很快就变成了常人不能忍受的重量,你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压倒了,不知道这玩意能加多少属性…… 等仆人们搞完以后,你迫不及待地打开装备栏。 【十二单衣·下り藤,魅力 20、血量 200、攻击-20、防御 50】 ……就这?大名鼎鼎的十二单衣就这? 你要是穿这玩意出去等于负攻击? 舞子还在一旁叮嘱你:“待会姬君见了家主大人,可不能像昨日那般……若是如此,家主大人是不会准许姬君出门的。” 笑话,身为玩家,你想出门还需要别人准许? 看你一招金蝉脱壳,立即开溜! 舞子去准备面见家主的事宜了,你想偷偷把这衣服换了,却发现这衣服层层叠叠,你搞不来。 过了一会,失去耐心的你试图直接把它们撕烂,但不愧是防御 50的布料,7岁的你用尽力气也没法把它们怎么样,还把自己扯得失去了平衡,摔到地上。 【玩家HP-1】 打咩啊——!!一个苹果没了——! 你的状态从【喜悦】变成了【悲痛】,你后悔得要命,苹果,你的苹果! 舞子听见动静连忙跑过来看你,她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灵机一动一动动,决定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舞子姐姐。” 你扯着她的衣袖,“我想出去玩,舞子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舞子周围又出现浮夸的樱花飞舞特效,“既然是姬君的请求——” 她帮你换上了减魅力加防御的【壶装束】,带着你偷偷溜了出去。 来到外面,你才知道你住在一个村子里。 这里小桥流水,一座座小屋错落在斜斜的坡道上,空气中泛着泥土、青草、鲜花和小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 你的院子位于村庄最中央,享受着小屋的簇拥,你站在青石板上看去,只觉得这画风、这村子像极了各种热门RPG游戏里面村庄的结合体。 好家伙,原来这游戏是个缝合怪,但是缝也不要只缝坏的不缝好的啊,在很多游戏里捡东西和摘食材吃饭才不要消耗精力条的好吧! 你无语至极,但是这个画风确实很治愈,而且在大部分rpg游戏的设定里,村庄是不会有怪刷新的,你顿时有些真香,带着舞子逛起来。 往左往右? 你没有选择困难症,反正都是要绕一圈回来的,因此你首先选择了你的幸运方向:右边——才不是看上了鸡圈里的鸡。 你试着跳进鸡圈,你成功了,你试图捉鸡,你捉住了,你想把鸡塞进背包,你失败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拿出黄金匕首,对正在咯咯咯的小鸡仔发动了攻击,你的攻击无效了。 但是小鸡仔们察觉了你的敌意,疯狂往你身上扑,并且对你展开回击,你哪里被这么多鸡仔啄过,顿时又怕又疼,连忙跳了出来。 你把人家的鸡圈搞得鸡飞X跳,惊动了鸡圈的主人,一个老婆婆推开门朝这里走过来。 “村子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老婆婆头发花白,牙齿已经掉光,浑浊的眼里满是慈祥,“还是第一次看见它们这么活泼呢,看来它们啊,很喜欢姬君你呢。” 你一时之间拿不准她是不是在阴阳你,只好尬笑几句,“哈哈,确实。” “说起来,老太婆我啊,有个不情之请……” 你心念一动,知道任务来了,她接着说道,“听说犬之郎那可怜的孩子经常饿肚子,还请姬君帮老太婆把这些水煮蛋送去……” 你答应之后,这狗游戏终于出现任务面板了,你赶紧将其点开,发现上面有两个任务。 【主线任务:救赎之光 圣洁的巫女啊,一颗悲悯的心,洁白的羽翼啊,你驱散黑暗,是他世界中的唯一的光明。】 巫女?你想起了狗夜叉,驱散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明什么的,再加上救赎这个词汇,所以主线任务是以巫女的身份斩妖除魔,救赎世界,成为‘他’心中的光明? 游戏世界人这么多,这个‘他’如果是单指一个人的话,万一既定的对象等不到你去救就已经挂了呢?这样根本就不可能通关。 所以这个‘他’应该代指广大人民群众,你要成为人们心中的奥特曼。 ok,主线很正常,和你预想的大差不差,你点开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老婆婆的请求 可怜的犬之郎总是饿肚子,快带着你的爱心水煮蛋送去关怀吧!】 了解,说白了就是跑腿,你关掉面板准备开肝,这游戏没有自动指路,所以还得你自己去找那个犬之郎在哪…… 等、等等。 可怜的、犬之郎,该不会就是两面宿傩那位仁兄吧?别搞笑啊,他和可怜这俩字挨不着半点边吧! 你看向老奶奶,“这个犬之郎,是不是四只手,四个眼睛?” “没错哦。” 你了个去!还真是他啊,经常饿肚子什么的,这个阴间人是因为吃不到人肉不想吃饭才会挨饿的吧? 但是任务都接了,你还能怎么办,拒接是不可能拒接的,只能当当跑腿小工这亚子,RPG游戏的NPC个个都出手大方,任务又无脑,你超喜欢的…… 喜欢个屁啊! 谁来告诉你这家伙凭什么这么拽,凭什么! 这家伙一头粉发躺在床上,见你来了,脸上尽是被打扰的不悦和厌烦,就差给你来一句滚蛋了。 有没有搞错,明明他才是你的奴隶好不好?拽的二五八万似得,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的跑腿小女仆呢。 他身上还带着必须听你话的束缚,你朝他招手,“过来。” 他看死人一样看了你一眼,从被子里钻出来,不受控制地走到你面前。 你拿起一个水煮蛋递给他:“吃了。” 两面宿傩接过你手里的水煮蛋就要往嘴里塞,你怕这样影响任务,连忙说道,“认真吃。” 有束缚在,两面宿傩只能听你的话,但是他这次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束缚失效了? 你皱起眉,迅速跑到门口,但是看着他站在那里不耐烦的样子,又不像是挣脱了束缚。 你试着又一次催促他。 两面宿傩这才有反应,他嘴唇动了几下,像是想说话,但却只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或许是因为你们两个体内有着束缚的存在,你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认真吃] 你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家伙小时候不会说话?没人教过他吗? 触及你的目光,他脸色一变,朝你做出要攻击的动作。 你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感觉这家伙现在就跟被踩到痛脚的兔子一样一样的。 他身上带着束缚,你根本没在怕,“就是剥了壳吃,快点。” 他皱起眉,有些抓狂地朝你吼了一句。 [烦死了] 他低低的吼叫声就和幼兽一样,你看着他的四只手,有些幻视史迪仔。 紧接着,他问你:[壳是什么] 人一旦把一个东西想象成另一个东西,再扭转思维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对着两面宿傩牌史迪仔,你的态度好了一些,你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水煮蛋,感觉站着有点累就走到他的床上坐下朝他招手,“过来。” 他走到你面前,你拿起水煮蛋在床板上敲了敲,然后剥开一点蛋壳递到他面前,“这个就是蛋壳,不能吃。” 他学着你的样子拿起水煮蛋敲了敲,然后满脸不耐烦地剥起蛋壳,他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四只手真是笨得要死,你坐在床上看着有点想笑。 哪个天才设计的剧情,这游戏要是给大爷本人看见,估计全体员工性命不保。 等他好不容易剥完,一个蛋已经七零八落的了,他把水煮蛋吃了,任务没有显示完成。 你把手里完整的蛋递过去,“吃这个试试。” 他露出想吐的表情,一口把水煮蛋吞了,任务还是没完成。 看来这一篮子鸡蛋是省不了的了,他剥蛋壳太慢,你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时间,于是你亲自上阵剥给他吃,等他满脸折磨地吃完,任务却还是没有完成。 你仔细阅读了一遍任务,水煮蛋送了也吃了,所以是差在关怀上? “好吃吗?”你勉强关怀道。 [恶心] 你看了一眼没完成的任务,又问他,“还饿不饿?” [饿] ……你看着没有动静的面板很是抓狂,够了吧够了吧,还要怎么关怀啊,给点提示啊,这剧情你真的玩不来! 系统冒泡:【是否安装任务指引模块?】 还有这功能?狗系统总算是做了回人了,你连忙安装。 【玩家成功激活任务指引模块,请从以下对话中选择一项: 1:男人,我承认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跟着我,让你每天吃饱饱。 2:好心疼你哦,以后就由人家来照顾你吧,人家会拼尽全力的~ 3:吃不饱?呵,小猫咪又在耍什么花招,这么想获得主人的疼爱吗?】 ……简直有那个大病啊! 你宛若五雷轰顶,两面宿傩满脸不耐烦地看着你,看起来很想让你赶紧滚蛋。 你试图关掉选项卡,可是点了半天也没法关闭,反而还触发了倒计时。 5、4、3…… 救!命!啊! 第4章 3和2都太离谱了,你只能选择看起来正常一点的1,至于每天吃饱什么的,玩家的承诺怎么能当真呢? 你按下选项1。 ** “男人。” 女孩眉尖紧蹙,乌眸低垂,姬发搭在侧脸,衬得脸蛋更加小巧,“我承认,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跟着我。” 她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让你、每天,吃饱饱。” 她对面的男孩露出看智障一样的表情。 ** 【恭喜获得卡牌:‘约定’】 好家伙,这游戏还有卡牌? 你关掉上面的动画,这张卡就变成了静态卡,卡面立绘十分精美,是你和两面宿傩的对视,右上角还标着五颗星星。 要是乙女游戏玩家在这里,肯定可以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但是你没有玩过乙女游戏,见它不加数值就吐槽了一句:又是没用的垃圾。 这句话好像触怒了游戏系统,你的游戏面板乱码了几秒钟,然后你发现这张卡上面多了一个标识:珍稀物品,价值10金币。 好家伙,10金币! 你立刻就把这玩意给卖了! 第一桶金,到手! 你没忍住笑出声,回应你的是系统的再一次乱码,过了好一会,你发现你的金币还没有到账,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这脑瘫游戏不会赖账吧?这也太掉价了。 ……过了足足五秒钟,在你的一再催促之下,你的金币终于到账了。 你激动得就差跳起来了! 10金币,这可是一万个【木桶】啊,在你原来的计划里,这够你踹整整13年! 暴富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连带着两面宿傩也顺眼了很多,你看了一眼需要回去提交的任务,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开溜。 但是你走一步,两面宿傩就跟一步,你不由得停下脚步,“你干嘛跟着我?” [你立了束缚] “啊?”你愣住,“什么时候?” 他看傻子一样看着你,[你在束缚之上立了束缚] 好家伙,对蛋壳一窍不通,说起咒术来倒是精通,这就是天才吗? 你明白过来,他必须得听你的话,所以你发话以后,他就要一直跟着你。 这可不行,你才不要带着他到处走。 你问道,“怎么单独解开这个啊?就是你继续听我的话,但是别跟着我。” 他看着你,[你死了就可以解开了] ……行吧。 还处在暴富喜悦之中的你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赚钱嘛,有得必有失。 过了好一会,你看着身旁一脸不爽的两面宿傩,突然明白了这个任务背后的用意。 它让两面宿傩时时刻刻跟在你的身边,用他来提醒你,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想杀了你,以此来鞭策你,激发你变强的斗志! 狗系统的良苦用心,你藤原草姬狠狠领悟到了! 回应你的是变成【饥饿】的状态。 你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来,让你跑腿怎么可以不给小费呢?一篮子这么多鸡蛋,两面宿傩少吃几个又没关系。 你吃了一个鸡蛋就饱了,而且还回了两滴血,你十分春风得意,你的系统面板却又一次变成了乱码。 你无语,到底行不行啊?这服务器这么不稳定的吗?待会你提交任务的时候可不能乱码,你还得拿正经的跑腿费呢。 系统面板抽搐了几下,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你满意了,回到老奶奶那里交任务,老奶奶很感谢你,任务奖励是【鸡蛋 20、经验 10。】 你看着离升级还有好大一截的经验,开始带着两面宿傩在村子里乱逛,怎么说,新手村应该会有店铺啥的吧? 你这么一想,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间食材店,你推门进去,里面有各种食材,标着不同的价格。 虽然你现在是大富豪,但讲价么还是要讲的,你走到里面和店主打招呼,打算和她攀谈攀谈。 她依然没有名字,于是你给她取名【惠子】,希望她给个实惠的价格。 惠子得到名字非常高兴,“请姬君稍等!” 她推开身后的门走了进去,没一会就抱着一个篮子回来,“一点薄礼,还请姬君不要嫌弃。” 哈?你接过篮子,获得了【牛奶x5、鸡蛋x5、稻米x5、卷心菜x5、奶油南瓜x5】。 你激活了一个任务: 【支线任务:成为村长(倒计时12h) 村子里可怜的其他村民还没有名字,快给他们取上名字,成为货真价实的村长吧!】 好家伙,你才刚出门,这就要当村长了? 你看着上面的倒计时,立即告别惠子来到外面。 你和一个小女孩捉迷藏,给她取名【藏子】;你帮大爷割了水稻,给他取名【稻子】…… 热衷于薅羊毛的你把村子整个逛了一圈,做支线、取名字、直到再也找不到没名字的村民,才发现自己漏了家附近的几个屋子。 你家附近有一个服装店,里面卖的衣服属性值很低,旁边就是铁匠铺,武器也不如你的黄金匕首,不过它们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塞进背包里随时切换。 你给服装店美妇人取名【美子】,给铁匠铺的大块头取名为【铁子】。 美子送了你【麻木衣衫】、【轻灵草鞋】x1,铁子送了你【菜刀】x1、【铁掌钉】x1。 你看着只加0.5攻击力的【菜刀】很是无语,铁子啊,这波属实有点拉胯了。 给村民取完名字,你的任务更新了,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子】让你给村子取名字。 一天下来,就算你是个取名小天才,你的灵感也已经枯竭,“就叫村子吧。” 【老子】咳嗽一声,“隔壁的村子就叫做村子村,为免麻烦,请姬君还是换一个名字吧。” 好家伙,还不能重名?你想了想,干脆直接抄袭得了,“那就叫五条。” “隔壁的……” 你:“加茂。” “隔壁的……” 隔壁的村怎么这么多!你无语:“禅院。” 【禅院老子】狠狠用拐杖锤了几下土地,“禅院、禅院,感谢姬君,感谢姬君!” 禅院老子顶着新鲜出炉的姓氏哇哇大哭,然后把谢礼给你就感激涕零地走了,你成为了【禅院村】的村长,你的声望上升了,也终于攒够了升级所需要的经验。 【玩家等级lv0→lv1】 【玩家已解锁技能模块】 【请选择要学习的技能】 你点开技能面板看,技能一共有三个类别:生活系、战斗系和治愈系。 你点开战斗系,里面分咒术、阴阳术和武道,主线任务关键词是巫女,而巫女的职责是用弓箭斩妖除魔,所以你选择了武道里面的弓之道。 【玩家正在学习技能】 你的背包里多了一枚骰子,【请玩家过一个幸运。】 ? 你了个大草!这游戏学技能还要过幸运!属于是究极缝合怪了属于是。 过幸运,也就是投骰子,如果结果是4到6那么就是成功,如果是1到3那么就是失败。 “把院子里的仆人都叫过来。” 这可是你肝了一天的成果,可不能毁在这小小骰子上,你叫仆人们集体投骰子,打算找一个运气最好的人来代替你过幸运。 为了把随机性降到最低,所有人都在那里死命的摇着,一直到大半夜才终于摇够了999次。 你看着仆人统计的结果,不由得感叹原来当邪恶的剥削者是这种滋味,你叫舞子给每个NPC都发了好多赏钱,NPC们喜笑颜开,你内心的罪恶感才消散,低头继续看报告。 你的仆人里运气最好的那个人是两面宿傩,于是你把骰子从背包中拿出来,“狗之郎!” 你给他介绍了4/5/6这三个面,郑重地叮嘱他,“一定要摇到这三个面其中之一,知道了吗?” 两面宿傩理也不理你,接过骰子随手扔在地上。 【玩家弓道技能lv.0→lv1】 好耶!终于有战斗力了!! 你激动地拍了拍两面宿傩的肩膀,“做得好!” 两面宿傩拍下你的手,表情很不好看。 你才不稀得理他,学习了弓道以后,你的背包里自动多了弓箭,你拿在手上,看着旁边的两面宿傩,打算拿他试试手感。 你先把所有物品都卸下来放到远处,然后在背包里放了菜刀和鸡蛋,又在身上装备了首饰和黄金匕首。 你想借此机会测试一下死亡碎装备的概率。 你向两面宿傩发动了攻击,他死了,你也死了,你选择原地复活。 你的【鸡蛋】和【菜刀】没有碎裂,但是你的首饰碎了一件。 你又和两面宿傩同归于尽了好几次,首饰和黄金匕首全碎,背包里的东西还在。 看来只要把物品装进背包,死亡就不会碎掉,你又多装了一点东西测试了两次,果然如此! 得到结论以后,你把东西都收进了背包,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 自从穿进游戏以后,你第一次从心底里大声地笑出来。 你可以无限复活,背包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跟随死亡碎裂,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你? 没有! 你笑了一会,发现没人可以理解你的快乐,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 你爬起来叫人烧水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两面宿傩趴在你的床边睡觉。 你越过他爬上床,舞子给你掖好被子,“明日就要是产屋敷家公子的生辰宴了,姬君要好好休息。” 这么快就要开主线了?lv.1的你有点紧张,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才勉强有了困意。 睡着之前,你迷迷糊糊地想道,产屋敷…… 好耳熟…… 第5章 这次见面对两个家族而言非同小可,凌晨三点你就被喊起来做准备,你坐在收好的御帐台上,像个人偶一样任由仆人们摆弄,直到舞子拿着一把小剃刀过来,说要给你剃眉毛。 你才不要!你登时清醒了一大半,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不许剃我的眉毛!” “若是不将眉毛剃干净,叫人触及到姬君的内心可怎么办呢?” 舞子温柔地跟你解释,“像这样把眉毛剃掉,然后画在额头最上方,姬君漂亮的新眉毛便会如同大山般巍然不动,叫人无法窥见您的半点心思呢。” 你无法理解日本这种藏着掖着的文化,更不觉得新的眉毛会漂亮,怎么也不肯松开自己的手,最后舞子还是拗不过你,无奈地放下了剃刀。 得知两面宿傩不能离开你,舞子便叫人也给他打扮了一番,他有四只手,普通的衣服穿不上,于是舞子给他穿上女孩穿的和服,宽大的袖子可以容纳他的四只手。 他动了动,像是在适应新衣服,没过多久,就学会了就把四只小手手并起来揣在袖子里。 你看着感觉怪可爱的。 可爱!?! 你被自己吓到,连忙晃了晃头,藤原草姬,醒醒,这可是两面宿傩,不是史迪仔! 梳妆完毕,舞子看着你笑道,“姬君日后定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你对她的夸赞无动于衷,这个时代的贵族出行都坐牛车,牛走路慢腾腾的,方便你偷偷睡觉,突然,你耳边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你立马清醒过来。 舞子挑起了一点帘子看着你,高高的眉毛和她说的那般一动不动,叫人瞧不出半点心思。 你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弓,“怎么了?” “姬君的发髻都散下来了……” 哦,就这事啊。 你摸了摸自己松散的发型,干脆一把扯掉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头发顿时落下来,你感觉舒服了许多,推开呆愣的舞子跳下牛车,就看见左边乌泱泱跪着好大一片人。 “拜见姬君。” 你还是第一次被人跪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时尬住,最后还是产屋敷家主问你要不要现在去看看舞哉,众人才又站了起来。 穿过长廊就来到了一个栽满鲜花的庭院,家主告诉你这就是舞哉居住的地方。 你抬脚走进去,即使满园花香,也还是难掩空气中浓郁的药味,家主亲自给你推开门,看着你身后的两面宿傩,“姬君,这……” 你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跟班,“他跟着我。” 男人没再说什么,“请进。” 你带着两面宿傩走进屋子,移门被关上,室内十分阴暗。 面容精致的男孩坐在床上,朝你一笑,“姬君。”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却十分动听,仿佛自带一种使人心情愉悦的能力。 你感觉自己掉进了软绵绵的云朵里,下意识放松了心神。 过了好几秒,你才回过神来,警惕地用力攥紧手中的弓。 好可怕的能力,这设定也好熟悉,产屋敷……你终于想起来了,这是鬼灭X刃里的角色。 你没看过这部动漫,只在网上冲浪的时候了解了一点。 这动漫里面的阵营分为人类和鬼,其中最大的反派名叫鬼舞辻无惨,他是最初的鬼,主角们一切苦难的根源。 他正是平安时期出生在产屋敷家族的人。 你要救赎别人,现在和产屋敷扯上关系,这就代表着无惨这个大恶人已经上了你藤原草姬的猎杀名单。 就是你没看过这动漫,不知道他长啥样,不过也不要紧,既然剧情把你送到这里,就会给你情报。 于是你收回思绪,远远看向产屋敷舞哉。 这孩子长得还不错,就是面色苍白,病歪歪的没什么精气神。 “姬君为何不理舞哉?” 他垂下头,“可是舞哉生得不讨您的喜欢?” 这人说话怎么感觉怪里怪气的,你刚想叫他好好说话,最好直接给你交代一下关于无惨的线索,游戏就突然给你发了个任务。 【支线任务:自卑的未婚夫 你的未婚夫陷入了自卑,快去给他爱的关怀吧!】 …… “没有的事。” 先刷NPC好感度,然后再撬情报嘛,这流程你熟练。 你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你很好看。” 他面露羞怯:“那你喜欢舞哉吗?” “嗯嗯。” 你棒读:“舞哉长得可好看了,我可喜欢了。” “姬君……” 你随口几句敷衍的话说出来,产屋敷舞哉连脸都红透了,“太好了、咳咳……” 他用手帕捂住嘴,止不住地剧烈的咳嗽。 那手帕瞬间就被染成了鲜红色。 这家伙不会死在这里吧! 你看着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站起来朝外面大喊,“救大命!舞哉吐血了!” 外面守着的人立马跑进来给舞哉治病,男孩始终紧紧盯着你,生怕你走了。 你看了一眼任务面板,立即关怀:“疼不疼?” “姬君在这里……” 他艰难地朝你笑,“舞哉就、就不疼。” 这孩子怪懂事的,你顿时有点怜爱了,但也不知道说什么,“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是一只绵羊,今天,我剪了毛,然后……” 舞哉很上道地问你,“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失棉了。” …… 除了睡觉的两面宿傩,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色,但是碍于你的身份又不敢多问,过了好一会,舞哉好像才攒够力气配合地笑起来,“谢谢姬君……” 你又一次感觉有些寂寞,要是懂中文的人在这里,肯定就被你逗得哈哈大笑了,哎,终究是非你族类,连笑话都听不懂。 他们捣鼓了半天,舞哉终于不吐血了,他刚想和你说话,家主就过来告诉你已经到了开宴的时候,你的便宜老爹正在宴席上等你。 舞哉顿时面露失落,虚虚地挽着你的袖子,声音细得跟猫叫一样,“姬君明日再来看舞哉好不好?” 任务还没完成呢,你当然是答应他,“好。” 他脸上满是期待,“舞哉会乖乖在这里等着姬君。” “嗯。” “姬君什么时辰来呢?” “看情况吧。” 舞哉又说了一些等你、想你之类的话,向你讨要承诺。 这小孩也太黏糊了吧!你烦的不行,敷衍应下以后,任务终于完成了。 你获得了【经验x100、止血草药x5】。 通过前几次的任务,你知道每个人任务给的奖励都是不一样的,你连忙点开草药的描述。 这玩意一个就能回10滴血! 好家伙,舞哉,好小子,真有他的! 他在你内心的形象一下子就从烦人小鬼头变成了可爱草药精。 看着你脸上的笑意,产屋敷舞哉脸上的表情更加失落了,他像是不愿意主人出门上班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你,“舞哉会一直想姬君的。” 你也低头看着他,这孩子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平时估计也没个朋友,真是天可怜见。 “我以后有时间就来找你玩。” 顺便刷点草药。 得到你主动说出口的承诺,他眼睛登时亮起来,“真的吗?” “真的。” 你朝他挥了挥手,“你好好治病,早点好起来,我带你去外面玩。” 他重重点头,“舞哉都听姬君的。” 他的眼神十分纯粹,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依赖,就像一块透明的水晶,照得你这个想薅他羊毛的人有点心虚。 你真心许诺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一起床就来看你。” 舞哉粲然一笑,松开了你的袖子。 你朝他挥手,“明天见。” 他愣了愣,也学你一样抬起手挥了挥,苍白的手腕瘦得吓人,“明天见。” 你走出房间,突然听见两面宿傩小声吼了一句,那边还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回头一看,这大爷把人家桌子削了。 好家伙,有起床气?你把两面宿傩扯过来,“干什么?” 八岁的男孩脸上满是不爽。 [他挑衅我] 屋子里就舞哉一个人,谁会闲的没事挑衅这位大爷,你无语,根本不稀得搭理这个睡觉睡迷糊了的大傻子,加快脚步往宴席走去。 很快你们就到了目的地,房间里坐满了人,你带着两面宿傩露面的那一瞬间,你的声望又掉了好大一截。 草,怎么又掉了! 你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就听见你的便宜老爹坐在高位大声呵斥道:“这般不洁之物,你怎可将他带出来?若是惹得神明厌弃……” 你这辈子还没被人吼过,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宜爹这个行为直接给你的不爽来了一张超级加倍。 “喂。” 你直视便宜老爹,“你吼谁呢?” 他愣住,像是没想到你敢顶嘴。 周围的人连忙打圆场,你的便宜老爹脸色好看了一些,冷哼一声,“这是家宴,就不与你多计较。” 你以为这剧情过去了,没想到他还在叽叽歪歪:“你需得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日后切记谨言慎行,不可丢了我藤原氏的颜面……” “哦。” 你感觉这游戏的剧情多少有点好笑,你也就真的笑了出来,“你怎么形容这家伙我没所谓。” “但是。” 你把两面宿傩扯到自己边上,“把他救回来的人不是老头你自己吗?” 你直接一个大爆料,把NPC们吓得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丢脸的人是谁啊?” 你看向你的便宜老爹,“是你啊。” 你发现他也没名字,干脆顺便给他取了个名字,“藤原老头子。” 【藤原老头子】气得剧烈发抖,活像是羊癫疯了。 你根本没在怕的,对待脑瘫剧情就要重拳出击,不然这狗游戏见你忍气吞声,指不定以后怎么安排你。 【藤原老头子】缓过来以后立即叫人把你关禁闭了,被打入家牢之前,他还黑着脸给你送来了感谢你取名的谢礼。 这也太逗了,上一秒还在气急败坏地怒吼,说在你承认错误之前不会放你出来,然后就立刻给你塞了个盒子,就真的很搞笑,搞得跟内鬼接头一样。 你坐在牢房里满怀期待地拆开便宜爹送的礼物,藤原氏可是狗大户,他送的肯定是…… 你去! 里面只有两个铜币! 你简直不敢置信,不是吧,这盒子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表面上摆着铜币,其实宝贝都藏在机关里? 你拿起盒子晃了晃,啥也没晃出来,还把里面的铜币都晃到了草堆里。 你又捣鼓了半天,一无所获,不得不承认狗大户的羊毛还不如村民的事实。 你真是无了个大语,这也太抠门了吧,你可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亲生女儿,老头子送你的礼物竟然连铁子的菜刀都打不过! 老头子肯定在故意膈应你,早知道就不顶嘴了,呜呜。 你又气又悔,陷入了【饥饿】状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两面宿傩这个大爷也凑过来朝你吼。 [我饿了] 你没搭理旁边的两面宿傩,一边把地上那两个铜币捡起来,一边拿出鸡蛋吃掉。 没过多久,你突然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身体也隐隐作痛,体内的束缚催促着你去履行契约。 你这才想起来,你和两面宿傩之间的新束缚不仅约束着他时时刻刻跟着你,还约束着你,你要让他每天都吃饱! 救大命!!这大爷可是几十个鸡蛋都喂不饱的人! 被束缚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你不由自主地掏出几个鸡蛋给他。 两面宿傩没有接过去。 [吃不饱] 你眼前发黑,机械性的问道:“为什么?” [我一出生就被关起来] [过了好久] [我太饿了] [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食物] 他猩红的双眸在昏暗的室内变成黑黑的血色,[我就把他们都吃了] ……所以这是大脑把血肉当成了唯一的食物,导致吃别的东西不能获得满足感? 你想了想,把手指递到他面前,“只可以吸血,知道吗?” 他低头,牙齿刺破了你的肌肤。 …… “轻点咬,嘶,别舔,你是狗吗?” 他瞥了你一眼,叼着你的手指,动作轻柔地舔舐。 你听见像是幼年期猛兽的嘶吼声: [杀了你] 第6章 ** 两面宿傩喜欢睡觉,因为睡着了就不饿了。 在普通的无聊一天,他的睡眠被人打搅了。 女孩提着一篮子他不认识的东西,告诉他这是水煮蛋,然后,她又把水煮蛋举到他面前,告诉他什么是蛋壳。 她教的很认真,但是两面宿傩只看得见她细白的手指。 肯定很好吃,他想道。 于是他利用已有的束缚制定了新的束缚。 “让你每天都吃饱。” 这是她说的,她必须要做到。 如果她是个骗子——那就更好了,违背他束缚的人会死,他不仅可以获得自由,还可以加个餐。 束缚成功立下,遗憾的是吃过几十个水煮蛋的他暂时没有什么食欲。 第二天跟着她出门,两面宿傩就在旁边睡觉。 她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在做梦。 醒来后,梦境的内容总是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她那几根白白的手指在眼前轻轻的晃。 两面宿傩看着她的背影。 好想吃。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露骨,旁边那个男孩发出警告,“不可以伤害姬君。” 好笑,这个弱得可怜的家伙和他对视的时候,甚至被他的样貌吓得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警告他。 男孩脸上的神色天真而又坚决,咳嗽了几声,又重复道,“不可以、伤害姬君。” 在男孩说完这句话以后,两面宿傩的食欲莫名奇妙地消失了。 他气得斩断了男孩旁边的桌子,因为和女孩交流太过频繁,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不会说话,下意识朝男孩吼了一句。 女孩立即把他扯到边上,“干什么?” 两面宿傩实话实说:[他挑衅我] 女孩没搭理他,于是两面宿傩只能跟上她的脚步,中间发生了一些无聊的事,两面宿傩一直都在回想刚刚饥饿的感觉,直到她也开始吃东西。 她吃饱以后,露出满足的神色,这再一次勾起了两面宿傩对食物的渴求。 迫于束缚,女孩不情不愿地把手指放在他眼前。 他咬了上去。 线一样的小窗只能透进来一缕光,这光洒在她的头顶,然后像暖流般蔓延到他含着的指尖,再从她的血液流淌到他的体内。 好亮、好暖、好好吃。 所以要杀掉她,想办法把她变成更好吃的味道。 ** 体内的束缚消停了,你立马把手抽回来。 两面宿傩下意识用脑袋追寻你的指尖。 你无语,“干什么?” 他有些急切地叼住你的手指,[饿] “饿你个头饿。”你才不稀得搭理他,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没人看守,也不知道门在哪里,阴森森的就跟小黑屋一样,但是又有那么一丢丢光,不至于把人逼疯。 透过这点光,你看见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看起来就邪门。 那些符咒还会自己动来动去,真的有够渗人的,要是你真的是这个时代的女孩,估计这个时候早已经吓破胆子哭着认错了,但你不是,所以你把两面宿傩叫过来,“把这墙给我砸了。” 两面宿傩抬起手指,没一会又收回来,告诉你他没有办法发动攻击。 不能攻击? 你拿出自己弓箭试了试,还真是,你的弓箭一旦对准墙面,就怎么也张不开。 既然没法打破,那就从里面开溜好了,你打算和两面宿傩同归于尽,然后回到出生点,但是和刚刚一样,你没法对两面宿傩发动攻击。 草!这啥玩意啊,还能限制玩家的? 藤原老头子有这么牛掰的符咒,结果给你送的礼物就是两个铜币? 你再次狠狠鄙视了抠门的老头子一番,又不死心地到处试了试,得到的结论就是你和两面宿傩是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你盯着满墙的符咒,突然灵机一动一动动,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我错了——!” 你假模假样地哭起来,“好怕怕,快把我放出去!” 老头子几乎是秒回,“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老头子冷哼一声,“出去之后,你必须好好学规矩,日后不得忤逆我,事事要以家族为先……”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你嗯嗯嗯好好好全都答应以后,就被放了出来。 好家伙,在里面感觉没待多久,但是一出来天都黑了,老头子在一旁说道,“为了避免你不守承诺,现在就跟我去立下束缚。” 哈? 你回想起刚刚答应的条件,立了束缚以后你就要什么都听老头子的,连自主权都没了,那还玩个毛毛球! 藤原老头子没给你反应的时间,直接叫几个人押着你,让你动弹不得,然后带着你上了牛车,去见能给你俩立束缚的咒术师。 你被困在牛车里,两只手都被铐住,没法从背包拿弓箭,好在这个时候男女有别,那些人都没法和你坐在同一个牛车里。 你用脑袋偷偷顶起牛车的帘子,外面那些老头子的手下立即盯过来,把帘子给你盖上了。 在这游戏里,束缚好像是永久性的,那天你和两面宿傩同归于尽这么多次,身上的束缚还在,你知道,这束缚签了你就完了! 牛牛啊,你一边想办法,一边在内心呼唤老牛,期望它走慢点。 但是平安京也就这么点大,老牛每走一步,你就感觉你的心被刀割了一下,这种慢性死亡的感觉太难受了,你干脆大喊起来,“救命啊,着火啦,抢劫啊,有刺客——” 这个年代的平安京就这么点大,你嘹亮的嗓门估计能响彻半个京都,牛车立即停了下来,周围也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你钻出牛车跳到路上,那些手下反应极快地来抓你,你边跑边喊,“有流氓!” 贵女的名声极其重要,手下都是成年男人,在这种时候他们不敢再碰你,只是想把你围起来。 藤原老头子的牛车已经停下了,等他来了,估计你插翅难飞。 你深吸一口气,不要命一样撞向面前的人墙,手下们没想到你这么勇,连忙散开。 你成功跑到了大街上,但是手下没几步就要追上你了,你这才想起旁边的两面宿傩,这家伙可是诅咒之王,总不至于跑步速度连小喽啰都不如吧? 你抓住两面宿傩的手,让他把你的手铐斩断,“跑快点!” 他低头看着你们相连的手,像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触感,男孩的眼神在这一刻满是困惑。 在束缚的驱使下,你们本能地奔跑起来。 ** 平安京的夜晚一向静谧,明月高悬,萤火虫和小灯笼继承了这一抹朦胧的月色,就连青石板路也显得温柔起来。 木屐和石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萤火虫被惊得四散高飞,两道影子斜斜连在一起。 姬发女孩腰间的流苏摇出叮铃铃的声音,男孩紧紧抓着她的手,布满黑纹的脸上没有表情。 ** 【恭喜获得卡牌:‘私奔’】 草! 你差点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消息框搞得摔跤,还好两面宿傩扶住了你。 [他们没追了] 你回头一看,那些追你们的人确实都不见了。 这么一会就放弃了?你感觉不太对劲。 你生怕便宜爹有什么后手,又带着两面宿傩跑了好久,直到你们跑到了荒郊野岭,你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行了,真的跑不动了,你瘫在草堆里,顺手把刚刚获得的卡牌卖掉。 获得金币的消息框弹出来,你才发现你又获得了一个称号。 【称号:花心的浪荡贵女……】 ?? 什么东西啊!你怎么就花心怎么就浪荡了?今天的游戏体验简直就是一坨屎,去死吧狗游戏! 系统卡了一下,然后又发来一段文字。 【作用:魅力-20、精力 5】 ……好家伙,这波不亏。 这游戏称号可以重复佩戴,就很香,你看着右上角的20金币,和左边足足有16点的精力槽,心情好了很多。 闭上眼睛放空了几秒钟,你拿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 卡牌的名字和称号提醒了你,在这个女孩子出门都要戴着斗笠遮住脸的年代,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两面宿傩手牵着手一起逃跑,在别人眼里就等于私奔。 便宜爹刚刚不叫人继续追你们也能理解,一伙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赶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弄得人尽皆知。 但是你也不敢停在这里,毕竟老头子心眼小的很,说不定半夜发癫又叫人来捉你。 那么现在该去哪? 你对日本的历史不怎么了解,勉强记得这个时候,算得上城市的应该还有奈良,但是你不知道路怎么走。 算了,先随便找个方向走远一点。 你甩了甩发酸的脚,带着两面宿傩站起来,你不喜欢别人背你,更不喜欢别人抱你,但是吧…… 你实在是跑不动了。 “背我。” 两面宿傩站在原地,[我不明白背是什么] 你让他弯下脊背,然后一整个跳上去,这傻蛋被你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要接住你。 在你仔细教了一遍以后,他终于搞明白了,会在你跳上来的时候牢牢地抓住你的腿,就和刚刚紧紧抓着你的手一样。 在黑暗的夜晚,如此孤独的异乡,即使你知道两面宿傩是敌人,即使你知道他陪着你背向所有人逃跑是因为束缚,即使你知道他把你抓得这么紧,是因为没法违抗你的命令。 但是,因为这一刻有人陪着,因为他后背温热的触感,你还是感觉心脏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不疼,麻麻的。 汗粘在衣服上,被风吹得蒸发以后就有点冷,你抱紧他,把侧脸贴在他热热的后背,决定回去以后多买点大爷的谷子。 他脚步一顿,粉粉的脑袋低了下去。 嗯?看什么呢?你也跟着他去看,发现他正盯着你放在他胸前的手。 “干嘛。”你晃了晃腿,“快点走。” 他侧头,轻轻咬了一口你的手臂,[饿了] 第7章 ** “这是被神遗弃的孩子。” 舞哉生来便疾病缠身,医师束手无策,家主只能寄希望于神社。 神官只看了舞哉一眼,就做下如此论断。 被神遗弃? 因疾病的折磨而早早成熟的男孩看向外面的天空。 神为什么要遗弃他? 在母亲连连哀求之后,神官又开始占卜。 漫长的静默之下,绝望的泪水溢满舞哉的眼眶。 神为什么要遗弃他。 那个神官突然‘咦’了一声,“有一个人可以带来转机。” 那便是姬君。 定下婚约以后,母亲紧紧攥住舞哉的手,“神没有遗弃你!姬君便是我们的神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个夜晚,黑发男孩将婚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给姬君留下最好的印象,产屋敷家族隐瞒了舞哉的年纪,将见面的时间尽量推迟。 容貌、气度、礼仪、舞哉除了吃药,所有的时间都在提升自己。 姬君是什么样子呢? 他无法依靠贫瘠的想象力去勾勒她。 大概就和书上的神明一样吧? 当真正见到姬君的时候,舞哉才知道,那些人描绘神明的词汇还是太过含蓄。 她什么话也不用说,只是看他一眼,世界就明媚了起来,连吵的他耳朵疼的小鸟也变得万分可爱。 姬君、姬君。 “我们家舞哉可以做侧室,只要姬君愿意让舞哉侍奉在身侧……” 母亲的哀求声传进舞哉的耳朵,他听见藤原家的人叹了口气,“姬君做出如此不光彩之事,家主大人自感颜面无光,已经对外宣称姬君病逝,为表歉意,这次带来了……” “不要!不要!求您了,姬君在哪里,她在哪里?让我见见她好吗,求您了,求您了,姬君还这样小,舞哉也还这样小,为什么不能给孩子们多些机会呢?不讨姬君喜欢的地方,我们舞哉都会改的……” 藤原家的人接着说道,“这次带来了家中别的小姐的画像……” “不必了。” 他的父亲叹了口气,“我送您出去。” 舞哉拿起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 姬君和那个人,可以算是人吗?那个怪物,她宁愿和那个怪物一起离开,也不愿意要他吗? 他不相信。 舞哉揪紧自己的衣袖。 姬君说过,她喜欢舞哉,她还会来看舞哉。 他现在还好好活着,还可以闻到花香,还可以摸到月光,所以姬君没有抛弃他,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公子!公子!” 侍女的哭叫声变得模糊:“医师,快叫医师来!” 没办法呼吸了。 要死了吗? 舞哉、被抛弃了吗? 失去意识之前,男孩浅浅笑起来。 原来,神也会说谎。 ** 你突然触发了两个任务。 【支线任务:绝望的未婚夫 你的未婚夫陷入了绝望,快去拯救他吧!】 ……这任务文案多少有点眼熟,绝望?舞哉那小子怎么了? 两面宿傩叼你的手指,你被他勾得收回思绪,点开第二个任务。 【支线任务:妖怪口中的孩子 前面有一个孩子被妖怪捉走了,快去拯救他吧!】 两个任务都和你的主线关键词‘救赎’有关系,你一个都不想放过。 但是你才从平安京溜溜球,这个时候回去太冒险了,反正任务没有时限,你打算先往后放放。 你看向前方,那里是一片深山老林,月光将其勾勒成黑漆漆的剪影,一看就是小怪很多的副本。 你抽回手指,从两面宿傩背上跳下去,拿出自己的弓箭,“走,打怪去。” 这座山不算高,山路也还算平整,进山以后,救小孩那个任务多了一个指引的绿点,你调转方向往绿点走去,没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你躲在暗处偷偷观察,有三只妖怪把小孩围在中间,它们大约有三、四米高,红色的身躯、尖尖的耳朵、面容十分丑陋可怖,一看就是你打不过的怪。 有只妖怪做出要往你这边看的动作,你连忙钻进一旁的草堆里。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狗系统不给你妖怪的资料你怎么打!难不成用你宝贵的性命去试探吗,你才不要! 你刚这么想,妖怪头顶就出现了一行文字,【魑魅,lv17】。 草,足足三只17级的怪!你现在只是一级啊!这狗系统是抽风了吗,怎么会给你发这么离谱的任务? 不做了不做了,这小孩你救不起,你猫着身子立马开溜,刚往后面爬了几下,就听见妖怪愤怒的吼叫声。 你回头一看,好家伙,两面宿傩像个大爷一样站在那里。 那些妖怪朝他冲了过去,而他还是揣着手一动不动,看起来很不屑的亚子。 你逃跑的动作一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面宿傩这么装,肯定有几分底气,你趁他们打架的时候把那小孩偷走岂不是美滋滋。 你偷偷摸摸往小孩那边走,地上那个小孩显然和你想到一块去了,也爬起来往你这边走。 你们两个菜鸡连跑都不敢跑,一边悄咪咪的走,一边还观察两面宿傩那边的动静。 比男孩高大了许多倍的可怕妖怪朝他张开血盆大口,他歪了歪脑袋,把揣着的小手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伸出来一点。 你了个大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装比呢!要知道他身上还带着减防buff,而且只有一滴血啊! 你和男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无语的表情,极其有默契地分头逃跑。 大无语事件来了,只见两面宿傩只是微微抬起手指,还没发动攻击,那群妖怪就直接跑了!跑了! 他只是抬了一下手指,连术式都没放,看起来牛得不行不行的妖怪就这么被他吓跑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几天这大爷像个傻蛋一样,你都快忘了他有多牛了,17级的怪被他一吓就跑了,那他到底多少级啊! 你点开两面宿傩的资料卡,上头没写等级,好家伙,这人才八岁吧,再大一点那还得了。 劲敌啊劲敌!你要趁他还有束缚的这段时间赶紧升级,要不然到时候他挣脱了束缚,你插翅难逃! 经此一役,你可算是明白了,目前在哪里都不如在这个大爷边上安全,你连忙跑回两面宿傩身边。 很显然,你刚刚狼狈逃窜的模样被两面宿傩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 他朝你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又把四只小手手揣起来。 可恶,给他装到了! 那男孩像是也没想到他有这么牛,连忙又跑回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银色短发朝你们道谢,“多谢你们救了我。” 两面宿傩看也没看这男孩,[滚] 男孩愣了愣,没明白他在吼什么。 你嘿嘿一笑,“他说不用谢。” “……” 两面宿傩扭头看你,脸上没什么表情。 男孩又是连连道谢,你看着没完成的任务,问道,“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男孩低下头,“我的家、我的村子……都被妖怪……被妖怪……” 他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你大概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那这样,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送你过去。” 男孩抬起头看着你,“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啊?”这小孩看见四只眼睛的大爷也不害怕的吗?还想跟着你们,这也太勇了吧。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两面宿傩就又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满脸不耐烦地朝他抬起手指,像是要攻击。 你连忙捉住他的手,“你干嘛!” 两面宿傩:[他太吵了] 这小脾气也太大了! 你把两面宿傩拉到身后,看着男孩,“我们现在是流浪汉啊,没法收留你,这样吧,附近有个村子叫禅院,里面的人都很好,我把你送到那里去。” 男孩摇头,“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只想跟在你们身边报答你们。” 他扯着你的袖子,“我会很听话的,我、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种地……” 任务还没完成呢,看来你只能先答应他了。 看这小孩刚刚麻溜跑路的样子也是个机灵人,你估计到时候遇见危险,他自己就会开溜。 你:“行吧,先说好,以后一切都要听我的,明白吗?” 他重重点头,笑起来,“我会听话的。” 任务完成,你没有得到物品,却获得了巨额经验,一下子就升级了。 【玩家等级lv.1→lv.2】 【玩家技能点 1,请选择要学习的技能】 你想接着学弓道,却发现上面是灰色,系统提醒你要把其他类别的技能都学到一级才能拥有二级技能,强行要你做六边形战士。 生活类技能是烹饪,治愈就是回血了,你想了想,打算先学回血的技能。 你从背包拿出骰子给两面宿傩,“跟上次一样哦。” 两面宿傩熟门熟路扔了个6。 【玩家治愈技能lv0→lv1】 系统把技能的使用方法传输给你。 治愈自己,你需要大喊一声:‘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简直无语凝噎,这游戏真的有毛病,好好的反转术式不香吗?为什么要搞这种咒语,如果你陷入不能说话的处境,这技能岂不是没用了?搁这骗技能点是吧! 狗系统显然没想到你能考虑这一点,立马打补丁:没办法说话的时候可以先赊欠次数,等能说话的时候再还回去。 你满意了,接着往下领悟。 治愈别人,你需要紧紧抱住治愈对象,然后大喊一声:‘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 在这犯大病是吧!!你还打算用这个技能去给人治病赚钱来着,狗系统这么搞岂不是断了你好大一条财路! 一向对你顺从的狗系统这次十分坚决,不管你怎么骂都无济于事,铁了心要在犯病的道路上飞速疾驰。 真是翅膀硬了! 你气得一脚把面前的小石头踹飞,惹得两个男孩都看过来。 刚刚捡回来的男孩满脸担忧,“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还不至于朝NPC撒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里梅。” ??? 啥? 你无语:“什么梅?” “里梅。” 里梅忐忑地看着你,“我们村的人都姓里,因为是冬天出生的,所以母亲叫我梅,大人,您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行吧,原来这是大爷的小弟,你看了两面宿傩一眼,他正闭着眼睛睡觉,看起来对你俩的谈话一点兴趣也莫得。 “大人。” 也许是你刚刚发脾气的样子吓到了他,里梅跪在你身前,细声细气地:“我、我还会按摩,大人需要吗?” 你对里梅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拽拽的玩冰玩得贼帅的小帅哥上面,你有点不适应他这副模样,“说话正常点,别喊我大人。” 里梅乖乖点头,“那我该怎么称呼大人们呢?” “呃……”你卡壳了一下,懒得再想个名字了,就干脆把名字的一半拿出来用,“我叫藤原草。” 听见你的姓氏,里梅露出惊讶的神色,“藤、藤原大人。” 看来叫大人这毛病是改不掉了,你懒得再纠正他,随意点了点头。 里梅犹豫了一会,又看向坐在你边上的两面宿傩,神色敬畏,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最后,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你,“另外那位大人,里梅该怎么称呼呢?” 狗之郎这名字两个人私底下喊喊也就算了,正儿八经告诉别人未免有点太伤自尊,就算你和两面宿傩早晚要决斗,你也不至于搞这种小动作。 你懒得取名字,于是干脆把大爷的本名还给他,“他叫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睁开眼睛盯着你。 你没搭理他,过了一会,这家伙还在盯着你看,四只眼睛的威力不是盖的,你根本就没法忽视。 你无语,“干什么?” 他像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跟狗勾一样吼,直接学会了意念交流:[为什么把你的名字给我] 救大命,你没想到大爷还记得你的名字,你实事求是:“本来就是你的。” 他收回目光,[不要] 你无语,碍于里梅还在这,你想给大爷留点面子,于是你凑到他边上,小声说道,“那你要叫狗之郎还是叫这个,选一个。” 他耳朵动了动,答非所问,“饿了。” 草! 你吓得半死。 大爷说话了! 第8章 大爷说话了! 你直接一个大震惊,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了啥,“你说什么?” 他又不乐意说话了,[饿了] 瞧给他矫情的,你刚想吐槽两句,就又触发了任务。 【落难之狐(倒计时2h) 报告主人,前面有一只小狐狸被困住了,快去拯救他吧!】 有倒计时!你看了一眼小狐狸所在的绿点,那里是山顶,离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有些距离。 体内的束缚又在闹事,你看向两面宿傩,“先做正事。” 他无动于衷。 你给他画饼,“做完给你奖励。” [不要] 你怀疑这傻子根本不知道奖励是什么意思,你解释道:“奖励就是好东西,特别特别好的东西!” 他油盐不进:[不要] 你气得拍他,“听话,不然我就在里梅面前喊你狗之郎。” 他不仅没所谓,反而还嗤笑一声,[让我吃饱] 等这个大爷吃饱,黄花菜都凉了! 你怕里梅听见,贴到他耳朵旁边加大马力:“狗子!” 他面色终于有点改变。 小样,把柄被你捏手里了吧,你狠狠威胁:“再不听话我就在里梅面前这么叫你!” 他轻轻笑起来。 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笑,你觉得这是嘲讽x2的效果,气得拍他脑袋,这大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称呼很没逼格! 他攥住你的手,看起来想说点什么。 你才不稀得理他,见他不肯消停,干脆一整个跳到他背上,把手指递到他嘴边,“走,做事去!” 他像是不满意你敷衍的态度,用力咬了你的手指一下,迫于束缚走了起来,但是速度就和乌龟爬一样。 里梅跟上你们的脚步,“大人,我们要去哪?” 你满心都是小狐狸:“跟着狗子就行。” 里梅迷乱,“狗狗?” 你这才发现你不小心暴露了,但是谁让大爷不听话,你才不想耗费脑细胞给他找回面子,“对,这是我给他取的昵称,你就跟着他就行。” 两面宿傩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有点心虚,刚想哄哄他,他就又走了起来。 里梅乖乖跟在你们后面,两面宿傩的速度不是盖的,半小时就到了山顶,又没几下,就带你来到了小狐狸所在的山洞。 里面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两面宿傩脚步不停,里梅走得也很稳,你怀疑你砰砰砰的心跳声被他们两个听见了。 因为里梅竟然过来牵住你的手,还叫你别怕。 有毛病!凭什么牵了他的手就不害怕了,他以为他是灯泡呢,还带发光的。 你把他的手打开,“别扒拉我。” 两面宿傩看了里梅一眼,然后跑了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被他背着跑,连忙死死抱住他,“太快了!” 两面宿傩没搭理你,你气得咬他肩膀,报复,绝对是打击报复! 他脚步一顿,然后把速度提得更快了。 你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宿傩!!” 竟然用这种手段报复你,他是什么幼稚鬼! 好在快有快的好处,没几秒钟就到了目的地,他把你放下来,小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这个时候才从刚刚的称呼里反应过来。 [不要那样叫我] 你不,你就叫,他报复你,你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你直接一个大暴击:“狗子狗子傻狗子!” ** 黑漆漆的山洞里,里梅拼命往前奔跑。 救了他性命的两位大人就在前面。 他不要被抛下。 他刚刚追上他们,就看见藤原大人微微鼓起脸颊,仰着头看着宿傩大人,像是气急了要骂人的模样。 他怕两位大人吵架,连忙加快脚步。 耳边传来女孩甜甜的声音: “狗狗狗狗傻狗狗!” 里梅低头看着自己不久前被她打落下来的那只手。 他多虑了。 原来,藤原大人也是会撒娇的。 ** 两面宿傩根本没理会你的大暴击。 [正事做完了] 他看着你:[奖励] 还奖励呢,刚刚是谁说不要的!你才不稀得搭理他,在附近找起小狐狸来。 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你也没带个火折子什么的,只能在绿点那里摸来摸去,好半天才摸到动物的毛。 应该是小狐狸? 在你摸到它毛毛的瞬间,它睁开了深紫色的眼睛,你通过它眼睛的位置往上摸了摸,有毛茸茸的耳朵,是小狐狸没错了。 你把它抱起来,见它抖得厉害,就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安抚它,“别怕,我带你出去。” 来的路上畅通无阻,因为洞穴里有点眼力见的妖怪都被大爷吓跑了,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妖怪。 它头顶的文字小得可怜,你仔细一看:【火蝙蝠,lv.1】。 你正纳闷呢,什么妖怪这么勇,见到大爷都敢冲上来,原来是1级的智障。 很快,你反应过来,1级!是1级! 你终于遇见可以刷的怪了! 你把小狐狸塞进大爷怀里,他一脸嫌弃地甩在地上,可怜的小狐狸被甩出好几米远。 瞧这脾气大的!你无语,里梅把小狐狸抱回来,它还睁着眼睛。 行吧,还活着就行。 你叫大爷和里梅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拿起弓箭冲了上去。 火蝙蝠疯狂朝你喷火球,而你一个劲地朝它射箭,你俩开始中门对狙。 在大爷打第六个哈欠的时候,你终于把火蝙蝠解决了。 你的衣服被火烫出好几个大洞,连头发都被烧掉一缕,你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等着系统给发奖励。 你等了好一会,别说奖励了,狗系统连蝙蝠尸体都没给你剩下。 你不敢置信地狂戳系统,哪有RPG打怪不掉东西的! 狗系统如果不给奖励就和老头子绑定去,两个抠门怪直接锁死得了! 你怒火中烧在脑内疯狂输出,狗系统竟然给你打了个请稍等。 ? 这游戏不会连掉落机制都整不明白吧? 你无语,掉点经验,掉点物品,再掉点钱,不就完事了吗? 系统好像学到了一样,立刻给你发了【经验x10、蝙蝠的眼睛x1、铜币x10】。 哈?抄你答案?这系统该不会真的是个憨子吧。 里梅晃了晃你:“大人,是不是很疼?” “没事。” 你回过神,大喊一声:“魔法少女就是我!” …… 里梅被你吓了一大跳,两面宿傩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你丝毫不觉得羞耻,他们都是NPC来的。 你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治愈技能蛮给力,你的伤都好了,而且这游戏没有蓝条,你可以无限放大,等级高了以后就是不死之身。 你美滋滋地站起来,叫他们转过身,然后换上村民送你的麻布衣衫和轻灵草鞋,“走,打怪去。” …… “魔法少女就是我!” “魔法少女就是我!” “魔法少女……” 发现这个洞穴基本上只有一级的蝙蝠以后,你就开始了快乐的刷怪之旅,你的弓箭技术飞速进步,可怜的火蝙蝠连窝都被你掏了个干净。 你升到了3级,学习了烹饪技能: 《秘技·碧洋琪亲传厨道十八式》 好家伙,这技能名字这么长,看起来超拽的。 你该不会一下子就变成厨神了吧? 想到自己即将做出那种加攻加防或者一下把血回满的菜,你顿时兴奋起来,“走,做饭去!” 可惜厨神难为无锅之炊,要想做饭,你得买个锅才行。 好在里梅知道去奈良的路怎么走,你们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来到了奈良。 这里面的店铺比新手村要高端的多,你找到铁匠铺,铁锅价格是2个铜币,附送锅铲。 这不巧了吗,你从背包里拿出老头子送的两个铜币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铜币一直没被统计进系统面板,你正愁碍眼没地方花掉呢。 付款前,你习惯性和店主攀谈,发现他也没名字,于是给他取名【二铁子】。 【奈良二铁子】很高兴,送了【铁锅x1、锅铲x1、碗筷x4、菜刀x1】给你。 是不是叫铁子的都这么抠啊,你看着清一色的附魔弓箭,默默把两个铜币收回背包。 听话,咱不买。 你的钱还要留着买巫女服呢。 服装店离这里不远,里面的巫女服不仅会发光,还分档次,你跑过去一看价格,眼睛差点当场瞎掉。 神级300万金币,高级30万,中级3万,连最低级都要3000! 救了命了,你还以为揣着20金币的你是个大土豪呢,结果一个袖子你都买不起。 你找到老板娘,给她取名字的时候疯狂暗示,试图换个巫女服回来。 【奈良二美子】不为所动,送了你麻衣草鞋。 没办法了,你叹了口气,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了。 二美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警惕地看着你。 你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二美子姐姐!我上有八十老爹下有三岁小孩,家里还有瘫痪的七个葫芦兄弟。” 你声泪俱下:“你这么美,就送我一件巫女服穿穿吧,再不济分期付款也行,你猜怎么着,我花呗额度刚好三百万……” 你被扔了出来。 你颓丧地坐在大街上。 最低级的巫女服都要3000金币,也不知道多久你才能搞到这么多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你好想家。 你想软软的被窝,想好吃的火锅,想电视电脑想小说。 你好想家。 里梅把怀里的小狐狸放到一边,跪在你面前用袖子给你擦眼泪,“大人,不要难过。” “总有一天……” 他神色阴沉,“里梅会让她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没理会他的反派宣言,专心想着搞钱的办法。 你正打算在奈良城干点违法乱纪的勾当,一个白发男孩突然走到你面前。 他把神级巫女服递给你,“这是谢礼。” ??? 你一整个大迷惑,这谁啊? 你点开他的资料卡: 【姓名:玉藻前 状态:魅惑(固定状态) 效果:与人交谈时魅力值↑↑↑↑↑↑↑、对所有状态的人吸引力 魅力:999899 血量:? 精力:? 攻击:? 防御:?】 玉藻前?! 你看着这个白毛小帅哥。 他就是声望榜第一名的玉藻前?! 第9章 或许是你脸上震惊的表情太明显,玉藻前解释道,“小生是被你救回来的那只狐狸。” “按照狐妖的规矩,小生必须报答你的恩情。” 你救了一只狐狸。 这狐狸是玉藻前。 然后他花了三百万给你买神级巫女服。 什么魔幻剧情啊! 玉藻前把衣服放进你的怀里,“小生……”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脸色一沉,侧眸看向右边,你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家伙,十几个黑衣人正飞速朝你们跑来。 一旁正在睡觉的大爷睁开眼睛,面上满是被打搅的不快,抬起手指就想攻击。 很快,他收回手看向你,[是你家的人] 这傻子,这时候还管什么你家我家!你喊道,“打他们啊!” [蠢货] 他骂你,表情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束缚] 你懂了,有束缚的存在,两面宿傩不能攻击你家的人。 那还等什么,你就近抓住玉藻前的手,“带我跑!” 他二话不说带着你跑得飞快,两面宿傩被你命令带着里梅跟上,过了好久,你们又不知道跑到哪个荒郊野岭才摆脱追兵。 你整个人都已经跑麻了,一头栽倒在地。 里梅一路都被两面宿傩提溜着,停下以后,两面宿傩把他往地上一扔,可怜的里梅直接昏了过去。 玉藻前蹲在你身边,脸不红气不喘:“还好吗?” “没事。” 你坐起来,“魔法少女就是我!” …… 玉藻前表情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 你不麻了,站起来走到里梅边上,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被大爷弄得半死不活了。 现在里梅好歹还算是一个队友,你坐在他边上,把他扯起来紧紧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他醒了,见你把他抱在怀里,脸顿时红透了,“大、大人……” 你把他松开,“刚刚那个是我的术式,我是在给你疗伤。” 里梅一副神游天外,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傻呆呆的点着脑袋。 你才懒得再和这个呆瓜解释,看着背包里的巫女服陷入纠结。 你打算把这衣服拿去二美子那里退货换金币,毕竟是三百万呢,退货以后你可以买一个高级的巫女服,还可以买魔法弓箭和各种装备。 但是,这游戏的衣服属性要穿了才能查看,三百万的神装放在你背包里等着你穿,你必须思考这是不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 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你再也没法知道三百万的属性是什么样子了,你的好奇心就像一颗跳跳糖一样跟你闹个不停。 你坐在地上自我拉扯了好一会,还是打算忍住。 这游戏的NPC这么抠门,说不定你穿了一次,二美子就不给你退货了。 听话,咱不看! 你找了个地方把锅拿出来,打算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试试你超拽的烹饪技能。 你命令憨子系统帮你搞了个土灶,你把锅架上去,然后把村民送你的生鸡蛋和稻米一起丢进锅里,再盖上锅盖。 大锅震动了几下,你得到了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玉藻前走过来,好奇地看着你,“这也是你的术式吗?” 你点头,手里的蛋炒饭好香,你陷入了【饥饿】状态。 你以前吃蛋炒饭都是在学校的食堂,人山人海的,连同学说话都要凑到耳朵边上才能听清。 而现在,哪怕是风吹起裙摆的声音,你都可以听见。 你感觉有点寂寞。 玉藻前问你,“可以分一些给小生吗?” 他补充道,“看起来很好吃。” 你突然想起来这家伙是妖怪,你问他,“你害过人吗?” 他浅笑,语气有些小骄傲:“小生不曾伤人。” 也是,他是系统要你救的,哪怕是妖怪,应该也是好妖怪。 你放心了,拿出二铁子送的碗筷,分了他一碗蛋炒饭,见里梅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又给了里梅一碗。 既然大伙都有了,那两面宿傩也不能落下,你才不要孤立他,把正在睡觉的他也叫了过来。 你们四个围坐在一起,夕阳照在你们身上,又在地面画出斜斜的长影,寒冷的晚风仿佛也为此氛围而折腰,变得暖和起来。 碗中饱满的米粒、灶里跳跃的火星、围着你坐的男孩、和他们温热的体温。 你感觉鼻子酸酸的,这游戏做得太真实了吧。 里梅一个劲地说好吃,玉藻前笑着附和,只有大爷满脸痛苦,格格不入。 你有点想笑,把手指递到他嘴边,他紧皱的眉眼霎时舒展。 吃过饭,玉藻前放下碗筷朝你道别,“酒吞还在追杀小生,为了避免给你们带来麻烦,小生先行一步。” 他站起来,你感觉脑瓜子晕晕的,“玉藻前。” 你喊他,“你走就走,别晃悠。” 他甩了甩脑袋,“小生……” 你们四个齐齐变成了【中毒】状态。 玉藻前朝你栽下来,你在被他砸到之前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你也不知道你晕了多久,只感觉脑袋像是被锤子重击过,一直嗡嗡嗡叫。 “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连喊两句才把脑袋治好,你的【中毒】状态已经消失,血也回满了,整个人健康得不得了。 你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三个男孩,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 大爷也就算了,他现在防御是负数,但玉藻前可是声望榜第一名啊,战斗力不说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前三吧,连他都能药倒,这蛋炒饭有够牛的,必须得多搞点! 要是遇见难打的怪,你直接你直接就往怪嘴里塞上一勺蛋炒饭,到时候再牛的怪还不是得晕倒在地,任你宰割! 你一边畅想美好未来,一边跑到灶台炒饭,等你把村民们送的生鸡蛋和稻米都用完了,地上那几个家伙还没醒。 该不会醒不过来了吧?那你的蛋炒饭也太牛了。 你走过去抱住大爷,打算试试能不能叫醒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的蛋炒饭没有这么牛,一个抱抱就醒了。 你有一丢丢失望,接着叫醒了里梅和玉藻前。 里梅焦急地看着你,“大人,您没事吧?” 这傻子,你要是有事哪里还有空叫醒他们,你想起昨天玉藻前说的话,问玉藻前,“你在被人追杀?” 他点头,“追杀小生的乃是大江山之主,酒吞童子。” 酒吞?好有名的妖怪啊。 你问他:“酒吞是坏妖怪吗?” 玉藻前:“他最用喜爱女子的那个地方拿来下酒,亦是时常命令手下掳走妇女儿童作为口粮,世人皆知……” 好了,你了解了,猎杀名单又多了一个,而且这一个还是已经为祸人间,整出大名气的妖怪。 你就说嘛,这系统不会让你无缘无故地来救玉藻前,更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白得300万的装备,原来是在这等着你呢。 玉藻前干净利索打算走人,“那么,小生先行一步……” 这可是声望榜第一的队友,可不能让他走了!你连忙回神拽住他,“等等。” 他看着你,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若是你们收留小生,会被小生连累的。” 他轻轻拂落你的手,“小生现在身受重伤,才会化作孩童模样,请不要把小生当做朋友或是玩伴,小生已是活了许久的……” “不不不。” 你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个梦想。” 玉藻前绀紫色的眸中满是无奈的笑意:“小生洗耳恭听。” 你知道玉藻前是已经活了很久的大妖,你虚假的表演没法打动他。 所以,你闭上眼,去回想以前玩的那些RPG,回想站在世界顶端的那一刻,回想通关的那个界面,回想面对恶魔拔刀的那只手、回想斩落恶龙头颅的那一剑。 你进入了状态,和玉藻前对视:“我要斩尽这世间一切邪魔,我要祓除这世间所有恶灵,我要阳光照下来,照在这片恶鬼横行的土地,照在每个人眼里。” 玉藻前的狐狸眼微微睁大,面色动容,“小生……” “你不是要报恩吗。” 你看着他,“和我一起杀掉酒吞,你报恩的同时还能报仇,怎么样,是不是划算极了?” “是的。” 他眸光流转,尾巴圈上你的手腕,“主人。” 第10章 ** 玉藻前很幸运。 他一出生就是狐妖,不必像族人一样吃人类的心脏修行,他不害人,那些和尚就不会将他视作妖魔。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世间漫步。 所以他很皮。 路过大江山的时候,妖怪们都在抢夺一个宝贝,他也凑热闹冲了上去。 结果就是宝贝有了,命差点没了,他逃出来,又被酒吞童子追杀,狼狈地躲进山洞里。 他以为他妖生的幸运已经用完了,迷迷糊糊等死的时候,女孩小小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肚皮。 他睁开眼睛,那女孩又摸了摸他的耳朵。 好痒。 身为一只洁身自好的狐狸,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类摸过呢。 按照一些民间故事,救了狐妖的人会获得狐狸的报恩,他身为最强的狐妖,怎么可以落伍呢? 于是他用抢来的宝贝换了那一件巫女服。 “这是谢礼。” 女孩抓住他的手,“带我跑!” 作为一只光有妖力没有战斗力的狐妖,逃跑是他最擅长的事,他们轻松摆脱了追兵。 小恩人或许是个咒言师,她可以依靠奇怪的话治疗伤口,可以凭空变出食物。 他走过去,想找个机会和小恩人道别,却看见了她落寞的神色。 报恩报到底嘛,玉藻前咽下道别的话,“可以分我一点吗?” 小恩人拉着他们排排坐,那之后,生机勃勃的明艳笑容又重归她的脸庞。 果然还是孩子呢。 第二天醒来,玉藻前站起来和她道别。 她抓住他的袖子,“我有一个梦想。” 她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灰尘,像一个小乞丐。 但是她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 她说: “我要斩尽这世间一切邪魔,我要祓除这世间所有恶灵。”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的肩膀、发丝、脖颈半侧都涂抹上灿烂的金色。 “我要阳光照下来,照在这片恶鬼横行的土地,照在每个人眼里。” 玉藻前克制不住发起抖来。 是圣。 他的内心满是恐惧。 哪怕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哪怕她对他不带丝毫敌意,但他是妖怪,他是妖怪。 好烫、好怕、他几乎克制不住跪拜的欲望,膝盖已经颤抖着微微弯曲。 “你不是要报恩吗。” 她看着他,“和我一起,怎么样?” 他的尾巴冒了出来。 不受控制地圈在她的腕间。 主、人…… 他拥有了追随圣人的机会。 “主人。” 玉藻前很幸运。 ** 忽悠大成功,你把手上的狐狸尾巴甩掉,“好,那么我们先……” 狐狸尾巴又缠了上来。 干嘛!你打掉,尾巴又缠上来,你看向玉藻前,“你尾巴怎么了。” 他的尾巴抖了抖,“这是我们狐族的规矩。” 奇怪的规矩还蛮多,你无语,又一次把他的尾巴打下去,命令几个人都转身,从背包里拿出巫女服。 一般来说,剧情送的装备都是打boss的关键物品,所以你打算先穿着神装去打怪。 手上的衣服发着柔和而又莹润的光,触感柔顺丝滑,你脏兮兮的手摸上去,洁白的布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触摸衣服的那只手掌也变得干干净净。 好家伙,还自带清洁功能的? 两天没洗澡的你赶紧把这衣服换上,不仅你的身体变干净了,连头发都跟刚刚护理过一样,一根发叉都看不见。 好神奇!!不愧是神装,属性肯定更神,说不定直接就可以穿着通关了! 你满怀期待地点开装备栏。 【巫女服·神 魅力 999999、攻击 200、防御 200、精力 100】 。 ???? 三百万的神装就这? 就值40把黄金匕首?就值400把菜刀!?怎么可能!狗系统在逗你! 魅力加这么多干什么,能吃吗啊?打怪要魅力干什么?难道你长得好看怪就不打你了?有病吧狗系统,到底懂不懂RPG! 你崩溃你狂怒你疯狂输出,狗系统瑟瑟发抖,被你骂了好一会才问你,是不是给你在后面加几个零,你就不生气了。 你顿时不骂了,系统虽然憨,但还是很听你话的。 你快乐,并且得寸进尺:至少给你加十来个零吧。 憨子系统答应了你。 ?这么乖的吗,你等了一会,憨子给你打字说加好了。 你简直不敢相信,太牛了吧憨子,它的形象瞬间从脑瘫系统变成了你的机器人小宝贝,你在脑内大喊了一声憨子我爱你,又一次点开装备栏。 【攻击 200、防御 200】 没变啊,卡了这是?你把装备栏关掉又再次打开,终于发现这踏马脑瘫系统把0加在哪了。 【巫女服·神 魅力 99999900000000……】 你深刻体会到人麻了是什么感觉,狗系统告诉你,RPG模板都自带数值平衡,你现在三级,能有200的攻击力已经是极限了。 行吧,你懂了,这装备的数值会根据你的等级变化,至于魅力值,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就是随便送的。 你想看看风景舒缓一下心情,才发现三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看着你了。 他们不说话,而且表情怪怪的。 草,你不会把衣服穿反了吧,按理说应该不会啊,穿衣服都是系统帮你搞定的来着。 你看了看自己的魅力值,恍然大悟,难道说,你现在的魅力太大了,让他们都瞬间爱上你了? 在小学生都会写情书的年代,你却一直是母胎单身,你对此感到特别不服气,立志搞清楚你单身的原因。 虽然到最后,你还是没有把原因搞清楚,但好歹你学到了一些恋爱知识。 你知道,现在几个小孩要是喜欢上你,那你可是要进牢子的! 你顿时警惕:“干嘛?” 里梅躲开你的目光,你放心了。 玉藻前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扭扭捏捏的转过身,不和你说话。 你放心x2。 只有大爷没有避开你的目光,他不仅和你六目相对,还走到了你边上。 你警惕加倍:“你干嘛!” 他神情慵懒:“饿了。” 嗐,危机解除。 你紧绷的小心脏放松下来,跳到大爷背上,“走,打boss去!” 里梅跟你搭话,“boss?” 你点头,因为这些都是NPC,你没什么好撒谎的,“这是我家乡的话,意思就是最厉害的怪。” 里梅今天不知道为啥话这么多,一会问你家乡在哪,一会又问你长啥样。 提起家乡,你自然是大夸特夸,虽然他们只是纸片人,但看着他和玉藻前好奇又向往的神色,你还是有点小骄傲。 宿傩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来自千年之后] 你圈住他的脖子,“是哦,羡慕吧?” 他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很快就到了丹波国,在你的设想里,声望榜第一的玉藻前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聪明又可靠,怀揣蛋炒饭的你,要杀个酒吞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刚刚踏入丹波国,玉藻前就用行动告诉了你什么叫做虚假广告,什么叫做上大当。 不久前,在黑乎乎的山脚下,一群妖怪堵住了你们。 你看着他们头顶的文字,合理分工: 两只15级的由你对付,那群25级的交给大爷,剩下30级左右的给大腿玉藻前。 大爷一抬手就把那群25级的秒了,站在旁边愉快看戏。 你独自对战两只15级有些吃力,但是你能自己回血,只要他们不把你秒了,你就可以把它们磨死。 但是玉藻前,玉藻前这个家伙,他被那群怪追得满地逃跑!!! 那里面最高的也就32级啊!! 你无语凝噎,好在玉藻前显然规划过他的逃跑路径,没有把那群怪带到你这里来。 在你喊了一百多次魔法少女以后,你终于把两只怪解决了。 看着还在满山乱窜的玉藻前,你感觉多少有点幻灭。 大爷揣着小手手走过来。 你:“干嘛。” 他问:[你要带着这两个废物去杀酒吞] 你犹豫了,到时候里梅肯定不能和你们去打boss,瞧玉藻前这样,估计也不太行,宿傩又只有一滴血…… 草,你突然清醒过来。 打个毛啊! 声望榜第一是个绣花枕头,诅咒之王现在只有八岁! 三百万神装和两个顶级队友带给你膨胀的信心就像个气球一样被无情地戳破,你叹了口气,道阻且长啊。 两面宿傩蹲在你面前,[我可以杀了酒吞] 杀了酒吞? 你看向宿傩。 在这大爷眼里,估计天底下除了他全是垃圾吧。 按照动漫来说,两面宿傩当然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但这个游戏并不只有咒回,还融合了其他的设定。 在很多妖怪传说里,酒吞童子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妖怪,两面宿傩现在才八岁,负防御,一滴血,怎么想也知道打不过的啊! 但是两面宿傩看起来没有在开玩笑,甚至并不觉得杀酒吞是多大的事情,他表情懒散,语气随意,“前提是解开我身上的限制。” 他的声音不像一般的男孩子那样清透,反而带着一点点磁磁的下坠感。 你听得有些不习惯,揉了揉耳朵,问他:“怎么解开?” 他笑:“把我们的束缚反转。” 啊?你根本没懂。 他露出‘果然是个智障’的神情,难得耐心地主动给你解说,“除非一方身死,否则束缚不能解开,但是我没有办法杀死你,所以,在几个月前,我悟出一种新的方式,那就是将束缚反转。” 他看着你,眉毛微挑,“反转,指的是将契阔双方的条件调转,反转过程之中,旧束缚在我身上打下的烙痕会被抹除,我的力量也可以被彻底释放。” 懂了,就是以旧换新,然后大爷身上的负面buff都会清零。 但是……将双方的条件调转,那意思不就是以后听话的那个人变成你了吗? 可恶,大爷有够阴险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关键的一句轻飘飘的藏起来,要不是你聪明,就掉进他的坑里了! 你拍他:“你以为我傻!”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你,那表情真的有够嚣张有够气人的。 你才不乐意理他,这里离酒吞的大江山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刚刚站起来,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巨大超级超级的大蛤蜊。 它身侧有一行扭曲的文字: 【鸣门之主lv.82】 第11章 大蛤蜊的贝壳一张一合,吐出来五颜六色的云雾,你脚下的泥土瞬间变成了松软的毯子,黑漆漆的山脚也变成了精致典雅的房间。 “是鸣门之主。” 玉藻前显然认识这个boss,他跑过来攥住你的手,拉着你从窗户处往下跳。 他一边给你科普,“鸣门之主的吐息会化作蜃气楼,是一种只进不出,会让人丧失理智的幻境,离他越近,丧失神智的速度就会越快……” 他抓着你的手松开了,声音也瞬间消失。 你吓得叫他,“玉藻前?!” 没有人回应你。 你独自一个人往下坠落,过了有十几秒这么长的时间,你才落到地上。 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你有些害怕。 玉藻前不见了。 大爷和里梅也不知道在哪里。 你屏住呼吸,努力把脑袋里的鬼片都甩出去,冷静,冷静…… 呜呜呜救大命好黑啊,你真的好怕黑! 你身处的空间像是一个黑洞,即使巫女服散发着萤火一样的光芒,也只够你堪堪看清楚周围几厘米的环境。 你的左肩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然后是右肩,然后是头发、脸颊、双腿。 你低头一看,十来只骷髅的手正扯着你裙摆。 【骨骷髅lv.20】 你拉弓射箭一气呵成,这些小怪像是没有防御,一射就散架,但是它们可以复活。 脑袋飞出去以后,它们还能颤颤巍巍地把自己重新拼装起来。 你试图跑路,可是周围尽是密密麻麻的骨骷髅,你被它们堵得寸步难行,他们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光的飞蛾那般,疯狂地朝你奔涌而来。 你手都在发抖,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根本打不完。 通过接连不断地打怪,你升到了五级,可是你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很快就积累成了重伤,再也不是可以喊‘魔法少女’就能治愈的程度。 你看着自己不断下降的血条,不打算吃东西回血,算了,先死一次,试试能不能回到出生点! 你放弃了抵抗,淹没在骷髅海里。 你死了。 你选择回到出生点。 下一秒,你回到了御帐台,你松了好大一口气,玉藻前把这个幻境说得牛逼哄哄的,你还以为你没法回来呢。 你平安了,又想起可怜的大爷,他们还在那个怪的幻境里。 说好一起组队打怪,你却偷偷开溜,你多少感到有点愧疚,对不起了,你在心里和他们道歉,情况危机,恕兄弟先溜一步! 你伤口的血瞬间就把床单染红了,舞子听见动静掀起帘子进来,看见你这副样子,吓得哭叫不已。 “姬君!” 她立即叫人去请医生,你坐起来啃了几个苹果,“我没事。” 你从82级的怪物手里逃生,还升了两级,总体来说这波不亏。 现在就怕老头子来捉你,你问她,“老头子来过没。” 舞子摇了摇头,“这里是夫人生前留给姬君的土地,是神谕之地,只有获得姬君许可之人能够知晓此处的入口……” 懂了,这里是系统给的新手村,是隐藏坐标,老头子找不到这里。 你站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巫女服,系统告诉你,只要把它放进水里,这衣服就能自动修复。 于是你直接去浴池泡着,舞子和几个女仆给你擦伤口,给你按摩,你在浴池里眯了一会,醒来就把血磕满了。 温热的水流抚慰了你的精神,让你疲惫的大脑又重新转动,你看着自己的面板,既然已经回来,你打算偷偷摸摸溜进平安京,把舞哉的任务给做了。 至于大爷他们,你远远送去祝福。 你穿好巫女服准备触发,刚出院子,就看见禅院老子带着乌泱泱一大堆村民堵在门口。 人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听说姬君受伤了……” 禅院老子把手里的一篮子鸡蛋递给你,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担忧,“姬君可是遇见了什么危险?我们无能,没有能够帮到姬君的地方……” 村民们像是很怕打扰到你,看你没有大碍了,把篮子放在地上就一溜烟跑了。 RPG游戏的新手村永远这么可爱! 你把大大小小几十个篮子装进背包,瞬间又感觉自己变成富翁了,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发现了铁子送的铁掌钉,这次他又送了马鞍。 村子附近刚好就有一群快乐奔跑的野马。 这不巧了吗。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和唐僧,还有可能是你藤原草姬,在你冲进马群的那一瞬间,满格的魅力值终究是发挥了效用,野马们纷纷跑来蹭你,你在其中挑选了一匹最帅的小马驹。 自从穿进游戏,你还没有一个人行动过,你坐在小马上享受自由的滋味,身边没了那个四只眼睛揣手手的小粉毛要投喂,那真是哈皮极了。 你带着小马快乐奔跑,不一会就到了平安京,你把白马放置在这里,摸了摸它的脑袋,“在这里乖乖等我哦。” 小马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点头,你还是担心它会跑。 马跑了不要紧,你的装备要是丢了才可惜呢,你把小马身上的装备卸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又根本就不认识路,还好地图上有代表舞哉的小绿点,你走到产屋敷家外面,鬼鬼祟祟地想要翻墙进去,身后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姬君……” 你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是产屋敷家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你,“姬君怎么……” 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告诉老头子,我是偷偷回来看舞哉的。”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你看不懂的表情,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蹲在你面前,“姬君若是想翻墙,那便踩着在下的肩膀过去罢。” “还是不用了吧……” 你叫他起来,“舞哉还好吗?” 他把你迎进家里,“姬君来了,舞哉便好了。” 他从仆人手中接过灯笼,“快去通知夫人和舞哉。” 仆人一溜烟跑得飞快,舞哉的院子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你也不知道这个提前通知有什么意义。 你走进小院子就闻到了浓郁的药味,舞哉坐在床上,像是一直望着门这一边,你一推开移门走进去,就撞上他的目光。 他明明在笑,眼睛里又满是眼泪,即使在黑夜里,他的眼睛也显得有点泛红。 是一个人哭久了? 舞哉的母亲跟你行礼,差点没给你跪下,你感觉蛮尴尬的,把她扶起来,“怎么了。” 她呜咽着抓着你的手,哀求道,“姬君哪里不喜欢舞哉,舞哉都会改的,只求姬君莫要丢弃舞哉……” “啊。” 你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但是你最怕别人在你面前哭,“我很喜欢舞哉啊。” 你安慰道,“我也没想丢弃他,这几天没过来,是因为老头子想把我变成傀儡。” 一家三口齐齐看向你。 产屋敷舞哉咳嗽了两声,终于说话了,“姬君……不是想退婚吗?” “没有啊。”你根本没把这婚约当回事,又怎么会特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退婚。 看着舞哉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你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专注和他们吐槽老头子有多过分。 舞哉握住你的手,他的母亲也面露怒容,产屋敷家主把手放在了剑上,“原来如此。” 他看着你,“姬君不必担忧,产屋敷会是您的剑、您的盾,我们尽数听您差遣。” 产屋敷夫人也说道,“现下藤原大人已经对外宣称您因病离世,他没有理由前来打搅姬君。” 产屋敷夫人看着你,面色柔和了许多,“姬君且安心在家中住下吧……” 你还能说啥,这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你看着没完成的任务,答应了下来。 产屋敷夫人欢天喜地地给你安排住处去了,临走前还把家主也扯走了,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你和舞哉。 你有点怕他问你不守承诺的事,但是他很乖,只字不提你说的第二天去看他,只问你这几天在外面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你多少有点羞愧了,也就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牵着你。 你问他:“那你呢,你这几天怎么样?” 他垂眸浅笑,“舞哉……姬君若是不在舞哉身边,舞哉再好,也是不好的。” 他又看着你,“若是姬君在这里,舞哉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好的。” 好家伙,小小年纪就会说绕口令了,这小子真了不起。 第一遍听不明白的怪话你一向不去琢磨第二遍,你想了想,任务是拯救绝望的未婚夫,一直在这尬聊也没什么用。 笑话他听不懂,那就只能祭出你的大招了。 你问他,“有纸笔吗?” 他笑:“姬君可是要写字?” “不是,我教你画画。” 你问他,“你能站起来吗?” 他脸上露出自卑又难堪的神色,“舞哉……” 嗐,瞧你这张嘴!你连忙哄他,“没事啊,站不起来也没事。” 你直接一个大抱抱把他抱起来,舞哉被你吓了一跳,脸红透了,声音都在发颤,“姬君、姬君……” 他轻的有点过分了,你顿时有些怜惜,“不怕,我力气大的很,你摔不下去。” 他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缩起来,将脸搭在你的胸口,“舞哉不怕。” 你抱着他走到书桌前,突然想起来抱都抱了,干脆试试能不能用技能治他的病。 因为他身体弱,你怕把他吓死,于是小声说道:“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刚说完,就感觉怀里的人剧烈地抖起来。 你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舞哉小扇子似得睫毛正快速地颤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坠,他紧紧抓住你的袖子,“姬君、姬君……” 他哽咽着问你,“舞哉是姬君的、是姬君的宝贝……?” 啊这,怎么又哭了啊,你看着他眼泪巴巴的样子,感觉他怪可怜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你让他坐在椅子上,像跟猫咖里的小猫说话那样,把语气放柔,“怎么样,身体有好一点吗?” 他用力点头,泪中带笑,“姬君来了,舞哉就好了。” 第12章 “姬君来了,舞哉便好了。” 自从来到产屋敷家里,你总是听见这句话。 你对此多少感到有点无语,你又不是移动血包,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就能给舞哉加血,要说回血,那还是治愈技能更实在。 你看着舞哉,“我问你,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说老实话,不准说那些有的没的。” 舞哉脸上满是忐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身体舒不舒服都答不出来吗,真是个呆瓜,你叹气,“算了。” 他好像以为你生气了,紧张地揪住你的袖子,“身体一直是这样,没有、咳咳,没有变化。” 行吧,看来你的治愈技能还不够牛,你见他咳得难受,给他倒了杯水。 想到日本人爱喝冷水,你友爱关怀:“多喝热水。” 他乖巧点头。 仆人进来把烛火点亮,然后又迅速退了出去,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舞哉那个呆瓜像是捧着宝贝一样,捧着手里的茶杯,好半天都不喝,你没忍住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干嘛不喝。” 他紧紧攥着茶杯:“这是姬君倒的水。” 他看着你,“舞哉舍不得。” ……不就一杯水吗,你摊好纸笔,“我再给你倒不就是了。” 他乖乖一饮而尽,眼睛弯成月牙,像是吃了糖一样。 这孩子多少有点招人疼了,你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来画画。” 舞哉忐忑地看着你,“舞哉不会。” “没事,想要什么?” 你教他握好毛笔,然后再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画。” 他看着你们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手,“想要一间屋子。” 你勾勒好一个和室的雏形。 “想要父亲、母亲。” 你画两个小人上去。 舞哉轻轻蹭了蹭你,“想要一个舞哉、一个姬君。” 你又画两个小人上去,见他半天不说话,问他:“还有呢。” “已经很多了……” 舞哉抬眸看着你,苍白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已经足够了。” 看着舞哉脸上的笑,你想起了从前去山区支教的时候。 你的老师说孩子们从来没有吃过面包,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于是你带了一车的面包过去,但是因为接连的雨水,到地方的时候那些面包已经受了潮,就跟泡在水里的碎屑一样。 放在城市里,这样的东西会被扔进垃圾桶,可是孩子们一个一个地从包装袋里将面包渣渣掏出来,脸上满是和舞哉一样的笑,“好好吃,谢谢老师!” 你最是见不得别人这样,那个时候你就在想,你不仅要让小孩们吃到正经的面包,你还要让孩子们都从山里走出去,去外面。 就像现在,你要让舞哉知道世界上除了你和父母以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都很美好。 你握紧舞哉的手,“要有一座庭院。” “要一个池塘,要花花草草,要猫要狗,要檐下筑巢的小鸟。” 你一点一点描绘,“院子里要有一个秋千,几把摇椅,一张琴,再来一个凉亭,方便晒太阳,还要栽树,春天赏樱,夏天看绿,秋天狩红叶,冬天就在底下玩雪……” 从庭院画到和室,从池底的游鱼画到茶炉上的蒸汽,你收起笔,听见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产屋敷舞哉小心翼翼地抚上唐纸,未干的墨迹将他的手指蹭得乌漆嘛黑。 他却慌张地抬起头看你,“舞哉把画弄乱了!” 多大点事,你感觉好笑,“这样也很好看啊。” 你揉他的小脑袋瓜,看着被他蹭成圆球的鱼,“这条鱼叫胖胖鱼。” 他看着那条鱼,想再次摸上去,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拿起毛巾帮他把手指上的墨擦干净,“好了,我去睡觉了。” 舞哉脸上的笑顷刻间消散,他扯着你的袖子,“姬君、姬君可以不走吗?” 这小孩真的好黏糊,你无奈,“熬夜掉头发知不知道。” 他扯着你的袖子,“那舞哉明日还可以见到姬君吗?” “当然了,我这不是已经在你家里住下了吗。” 虽然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你还打算借这段时间找找无惨的下落,暂时没有跑路的准备。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挥手,“我走啦,早点睡。” 看他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你补充道,“好了好了,明天见。” 再闹可就烦了。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乖乖松开了你的袖子,笨拙地朝你挥手,“明天见。” 舞哉母亲给你安排的房间蛮舒服的,你躺在床上,还来不及睡觉,眼前就又变得一片漆黑。 熟悉的、密密麻麻的骨骷髅包围了你。 你又回到幻境里了! 你简直一个大无语,这还带反复横跳的!!狗系统非把你拉回来干什么! 你烦得不行,咻咻几箭射死一个怪,想着干脆早点死了回去得了,在这种无光的环境下待久了整个人都会疯掉。 但是,打死小怪的那一瞬间,你的经验条涨了一大截。 你问了系统才知道,因为你现在是越级挑战,所以给的经验奖励是平时的许多倍。 你顿时有些真香,那些可怕的骨骷髅也变成了你可爱的经验宝宝。 狗系统把你拉过来,原来是给你搞了个刷级副本来着! 狗系统的苦心,你又一次狠狠领悟到了,你在心里夸奖了憨子一番,就拉开弓箭和骷髅怪们展开了皇城pk。 经验宝宝们攻击高,但是防御很低,你一边大喊魔法少女,一边射箭,没多久就升到了六级,同时,你也迎来了第一次死亡。 你没着急复活,点开技能面板,打算先把烹饪升级了。 在昨天,你升到五级之后,那两个技能也是你自己摇的骰子,你不仅过幸运大成功,而且还次次都是六。 你认为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赌王,根本就不需要两面宿傩。 你自信一挥手,骰子在背包里滚了两圈,摇出一个红红的1来。 打咩啊!!怎么可能!狗系统出老千了是不是!绝对是狗系统出老千了,你身为大赌王,怎么可能摇出1来! 你直接对着憨子来了一套大污蔑,憨子为了自证清白,铁骨铮铮地把技能点还给你,表示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耍赖大成功,你收好技能点,碰也不碰那个骰子。 笑死,你才不会继续扔呢,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直到这个时候,你的心里才有些担心大爷。 狗子不会死了吧,如果他死翘翘了,你怎么获得稳稳的幸运。 大爷加油,千万不要死啊! 你在内心大力祝福了两面宿傩一番,然后选择原地复活,继续刷级。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你第八次死亡的时候,你已经升到15级了。 你的攻防现在是1600,骨骷髅打你已经不怎么掉血,但是以稳妥起见,你还是打算先回家一趟,把复活次数补满。 你回到了御帐台,打算把巫女服丢水里修复,顺便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再去找舞哉,兑现你的承诺。 你走出寝殿,才看见外面的松树已经积起了薄薄的雪。 好家伙,你到底在里面呆了多久啊,你记得进去的时候枫叶还没红呢! 你问旁边的舞子,“我这次走了多久?” 她告诉你,距离你上一次回来,已经快两年了。 ?!救大命!你才刷了一会级,怎么就过去快两年了! 在幻境里面你就光顾着刷怪刷怪,都没注意自己的小手手已经长大了一点。 你挑起自己长了一些的头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游戏嘛,时间线快进很正常,一直当个小屁孩也没意思。 你跑进浴池泡澡,舞子她们又给你按摩,你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天又已经黑了。 你看着面板上1/10的复活次数,还是打算不去找舞哉了,先在床上睡一觉把复活次数补满。 毕竟这幻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拉你回去,如果到时候突然回到幻境,你却只有一条命,那不是死翘翘了吗。 睡觉之前,你让舞子去告诉他新手村的地点,让他如果他想见你,就来这里找你,如果不能下床,那就写信给你。 一觉醒来,你又在幻境里面了。 这次骨骷髅们已经奈何不了你了,你就像个无敌大乌龟,带着高高的攻击力和bug一样的无限回血技能,对他们一阵扫射。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穷无尽的经验宝宝终于看得见边界了,又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你已经可以在这些怪之中清出一条路来。 总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你一边打怪,一边往前面走。 你孤零零地待在黑暗的幻境里,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妖怪堆的大唐僧,不管什么怪,只要远远看见巫女服发的光,它们就会像癫子一样冲过来攻击你。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打的怪已经进化到了45级,因为一直在越级挑战的缘故,你的等级也飙到了30。 最后一次,你解决掉眼前这只强得离谱的怪物,跪在地上呕了出来。 太黑了,你实在是待得太久了,没有人和你说话,看不见一点光,你麻木地打到现在,一直被这个怪杀了几次,木头一样的脑子才又重新拥有思考的能力。 玉藻前说过,在这里待久了,是会丧失神智的。 你连忙自尽回到出生点,二话不说冲到浴池,一头扎进去。 热水,好舒服。 舞子又带着仆人们给你按摩,你的脑袋就像生锈的齿轮,转得慢吞吞的。 “这次又是多久了?” “距离上一次,已经四年了呢。” 又是四年。 你恍惚地看着镜子里的少女,这是你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穿进这里这么久,你都快忘了你原本的样子了。 你抬手摸上镜面。 你记得你是谁,你来自哪里。 你要回家,其他的一切都得往后稍稍。 你躺在床上,思考着回家的办法,过了好一会,你愚钝的大脑才把逻辑线整理清楚。 要回家,得先把这个幻境解决了才行。 鸣门之主是82级,你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才能单刷它。 这个游戏太真实了,那里的黑暗太压抑了,你怕再这样待下去,你会忘了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你要快速解决这个副本,所以你需要队友。 最开始只有20级的怪,里梅肯定是没得救了,但是说不定大爷和玉藻前说不定根本没死。 他们如果活下来,现在肯定也不会拉胯,三个人一起刷一只82级的怪还是很有希望的。 你睡了一觉,再次回到了幻境。 兄弟们,你回来了! 不抛弃不放弃,这一次,你必将血战到底! 你开始有计划地到处找人,过了很久,你终于听见了一点动静,连忙跑过去。 少年站在一群怪物中央,他长长的白发披散,神情阴郁,漫天冰锥四散插在怪物的身体里。 是里梅。 嚯,还整得挺唯美,你刚想和他打招呼,就看见他扯着一个怪物的脑袋,问道:“你见过我的大人吗?” 里梅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低下头,和怪物额头相贴,“我的大人有世上最崇高的理想,但是她的脸好小,手好软,会怕黑。” “告诉我。” 他话中满是破碎的绝望,“我的大人在哪里?” 第13章 ** 这里没有光。 在坠落的那一瞬间,里梅看见藤原大人正牵着那只狐狸的手。 在比这更早的时候,里梅看见藤原大人伏在宿傩大人的肩头。 那是他的恩人,他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可是她说:“里梅你待会就好好躲起来。” 她说:“里梅你就到旁边站着就行。” 她说:“里梅你待会离我们远点,免得怪把你打死了。” “里梅……” 里梅落到地上。 被怪物啃咬的那一刻,他在想他的救命恩人。 宿傩大人不必他操心,那藤原大人呢? 在没有光的山洞里,藤原大人会吓得发抖,会呼吸急促、会心跳加速,会把脸紧紧贴在宿傩大人的后背。 在这里,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他的大人在做什么? 在害怕、在发抖、在哭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会装满恐惧吗? 不可以。 他要为他的大人做些什么。 里梅活了下来,到处寻找大人的踪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他只记得他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小小的脸,软软的手,她很怕黑。 很偶尔的时候,他脑中会闪过一些画面。 灰扑扑的小女孩有世上最崇高的理想,那是他的大人。 “你见过吗?” “见过我的大人吗?” 即使没有人回答,即使瞧不见希望,他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扯着别人的头颅,问道,“你见过吗?” 他独行在无边黑暗之中,为了找一个人。 千千万万遍。 他几乎以为这条路没有尽头,直到少女向他走来。 她周身的光芒是如此耀眼,几乎叫里梅想到了太阳。 太阳是什么? 她及膝的乌发披散,眉目凛然,手持弓箭,看着他。 他下意识做出防御的结印手势。 他听见她轻轻喊道,“里梅。” 于是里梅记起了他的名字。 她走过来,手掌搭在他的头顶,“你活下来了啊,真厉害。” 于是里梅记起了他的心愿。 他握住少女的手,这一次,他的手没有被拍掉。 于是他笑,“找到您了。” 这里有光。 ** 里梅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一开始是牵着你,到后来又想要摸脑袋,现在就抱着你不肯撒手了。 “大人刚刚夸里梅了吗?” 几只怪物冲过来,他一边搂着你的腰,一边抬手给秒了。 他又回头看你,“再夸夸我,好不好?” 你能怎么办,只能先顺着他,“厉害厉害。” 夸了他,他就笑。 他就连笑也和以前那种傻呆呆的笑截然不同了,现在只是一点点勾起唇角,眼睛都不带弯一下的。 他长大了,也比你高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他术式和冰有关的缘故,被他抱着,你总感觉有点冷。 但是他在乌漆嘛黑的地方待了这么久,看见你这么个会发光的灯泡,想抱抱也能理解,你也就随他去了。 过了好一会,你见他一副要抱到地老天荒的样子,有些无奈。 都怪可恶的boss,把你好好的兄弟变成这样了。 你拍了拍他的背,叫他松开你,“我们先去找宿傩和玉藻前。” 他听话地松开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有了里梅的加入,你的打怪速度快了不少,有人可以和你说话,你感觉漫漫长路也没这么难熬了。 这里没有时间的观念,人就不会饿也不会困,精神只会一直一直清醒,最后疯掉。 别到时候你的兄弟都变成癫子了吧,那还怎么组队啊。 你有些着急,憨子直接给你标出来两个绿点,你往近的那个走去。 是玉藻前。 他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呆呆的坐在那里,妖怪像是把他当成了同类,也不攻击他,就围着他转。 你蹲在他面前喊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反应。 “他疯了。” 里梅解决掉怪物走过来,语气里有报复一样的快意,“大人,他派不上用场,就让他好好躲在这里吧。” 这话说的,你没搭理里梅,玉藻前是被你诓进来的,你怎么也不可能就把他丢在这里。 你抬起手在玉藻前面前挥了挥,他像是一块木头,眼睛也没有焦距。 你把他抱起来,用了好几次治愈技能,他还是没有反应。 在这么压抑的黑暗里,连一直可以进进出出的你都顶不住,更何况是玉藻前。 他这么好骗,小心脏一看就单纯脆弱得很。 要快点出去。 你加快速度往两面宿傩那边赶,离代表他的绿点越近,你就越是安心。 大爷身上带着束缚,就算现在状态不好,也得听你的话。 你远远就看见了几座山一样的怪物堆,那些怪物堆被烈火点燃,将附近照得如同白昼。 是大爷! 你把怀里的玉藻前递给里梅,一整个跑过去。 两面宿傩坐在最中央怪物堆上面,穿着的还是那一套女士和服,左手撑着下巴,掀开眸子看你。 “活下来了。” 他声音成熟了很多,“还不赖嘛。” 他还好好的,还会说话,还能装比!!! 终于有一个正常的兄弟了,打boss有希望了,你简直热泪盈眶,扑过去抱住他,“狗子!!!” 他笑,还嘲讽你:“太慢了。” 你才不理他,你只想哭。 打怪的时候你没哭,在无尽的黑暗里独自行走的时候你没哭,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你没哭。 但是现在,大爷身上熟悉的体温传过来,周围炽热的火光传过来,你好想哭。 因为他还正常,因为他很强,因为你看见了走出幻境,看见了回家的希望。 你第一次觉得大爷真的好好,他只要坐在这里,你就好安心。 因为这是完完全全被你掌控,完完全全受你驱使的,世界上最强大的那把刀。 “啧。” 两面宿傩现在又高又壮,你感觉自己在抱着家里的大熊熊。 大熊熊会说话,“点这么亮都找这么久。” 大熊熊还会骂人:“真是蠢。” 你就当做没听见,把脸埋进他胸口猛哭,你不管,你就要哭,你要把这段时间累积的压抑、无助、彷徨都宣泄出来。 你还要抱着他哭,谁让他一直喊饿,让你不得不跳到他的背上熟悉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谁叫他到现在还在嘲讽你,你就要把眼泪抹在他的身上,就要哭得他脑瓜子疼! 他果然被你哭的脑瓜子疼,“再吵就把你扔下去。” 过了一会。 “喂。” 他问你:“到底在哭什么?” 你才不搭理他,情绪需要排解懂不懂! 他根本不懂,抬起手又烧了几座怪物山,“点这么亮还怕?” ……又过了一会。 “啧。” 他四只手抱住你,“真麻烦。” …… 不知道过去多久,你哭累了,哭爽了,眼泪鼻涕全抹在两面宿傩身上了,你满意了。 他冷着脸:“哭够了就滚下去。” 年纪不大说话倒是难听!你拍了他脑袋一下,哭够了就该办正事了,你想起你存着的好多技能点,连忙点开背包。 他挑眉看着你,“抱上瘾了?” 你找了好一会,才在背包里找出骰子递给他。 怕他忘了规则,你特地嘱咐了要摇4/5/6那三个面。 他看死人一样看着你。 又干嘛!不给抱就不给抱呗,谁稀得抱他一样!你从他怀里钻出来,“快点丢骰子,不许故意搞破坏!” 两面宿傩就像一个被迫加班的打工人,黑着脸开始丢骰子。 这大爷的运气真的不是盖的,你现在35级,一共30个技能,一次都没失败过。 你太开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狗子!” “我说了。” 他攥住你的手,脸色阴沉,“不要这样叫我。” “好好好。” 你急着去看技能,根本不想和他多说,“不叫了不叫了。” 他看起来更生气了,用力把你扯过去。 “饿了。” 他把你的手抬起来,咬住你的手腕。 救大命!!!你赶紧拍他的脑袋,“这里是大动脉,大动脉知不知道!换个地方咬!” 他不搭理你。 你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治愈技能,大喊一声:“魔法少女就是我!” 手腕上的伤立即就被治愈,然后又被两面宿傩的牙齿刺进来。 他的力道很轻,疼倒是不疼,你等了一会,发现没有生命危险,也就随他去了。 你点开技能面板,现在你的烹饪是11级,弓道和治愈都是12级,升到10级以后,每个技能的图标都变豪华了一些,还附带了说明。 烹饪技能现在可以让你做出有特殊效果的料理。 弓道技能现在可以同时射出好几只箭。 治愈技能现在可以治疗重伤了。 你满意地收起面板,感觉体内的束缚也没在闹事了,就把手抽回来,“走,打boss去。” 有两面宿傩在,打boss当然很轻松,问题就是你们压根找不到boss在哪。 两面宿傩会玩火,这期间一直烧着怪物给你们照明,里梅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不再抱着你不撒手,玉藻前也渐渐恢复意识。 你时不时就抱着玉藻前放几次治愈技能,他也渐渐从一个小孩变成一个男人,在你又一次抱住他喊宝贝的时候,他说话了。 “主人。” 他看着你,“辛苦您了。” 你感觉他说话就有小勾子一样的,你还是第一次面对男狐狸精,一时间被蛊得迷迷糊糊的。 他朝你笑,“主人又救了小生一次,此等大恩无以为报,小生只能以身……” “大人。” 里梅走过来跟你汇报情况,“东边的怪物已经清理干净了。” 说罢,一枚冰锥划伤了玉藻前的脸。 里梅冷冷看着他,眸中尽是杀意,“不要将你下作的手段用在大人身上。” 玉藻前钻进你怀里,“小生害怕。” ……你回过神就发现两个兄弟在内讧。 你看向里梅,“他才刚刚好一点,你别吓唬他。” 里梅看着你,紧紧抿着唇,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总感觉他眼里还有几分委屈,“大人,他是妖怪。” 哦,你想起来了,里梅的家人和村子都是被妖怪毁掉的,他对玉藻前有敌意很正常,你也不好说什么,“好啦好啦,都是兄弟,不吵啦。” 里梅乖乖放下结印的手,又看着玉藻前,那表情你看了都害怕,“从大人怀里滚出来。” 玉藻前勾住你的脖子,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一个劲地发抖。 你真是被整得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左右为难,干脆就两个都不管了。 你推开玉藻前站起来,“我去看看宿傩,你们好好相处啊。” 说罢,你就溜去找大爷了,反正玉藻前这么能跑,你估计里梅也弄不死他。 大爷坐在烧干净的骨头堆上面打盹,你一整个钻进他怀里。 还是这里清净,连妖怪都不敢靠近他。 这段时间你经常窝在他怀里睡觉,他的怀抱暖乎乎的,大大的胸肌也软乎乎的,你还可以把他的衣服掀开钻进去,就当做自己盖了被子。 他像是已经习惯你这一套操作,连眼睛都没睁开,你弄完以后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美美开睡! 你睡得正香,突然被大爷拎了起来。 你连忙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有一个巨大巨大超级超级的大蛤蜊。 【鸣门之主,lv.82】 boss找到了! 第14章 大蛤蜊依旧是那个大蛤蜊,但是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你拉起弓二话不说就给大蛤蜊来了一箭,大蛤蜊受到你的攻击,立马就裂开来。 从一个到两个,从两个到四个,很快,你和大爷就被密密麻麻的、海一样的小蛤蜊给挤开了。 你正慌乱呢,面前的蛤蜊就突然变成了一个有着七彩头发的男人。 他瞬移到你身边,把脸凑到你的脖颈处轻轻一嗅,神情迷醉,“你好香。” 救了命了!有杀马特! 你拿起弓就砸向这个杀马特,可是男人力气大得很,不仅制住了你的弓,另一只手还顺着弓往上抚摸你的手,“唔,可以舔一下吗?” 他只是象征性地问一问,说完就低头凑近你的手背,像是真的要舔。 你勒个去!你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打boss环节会变成杀马特犯病现场,你试图抽回手,可是82级的boss根本不是你能够挣脱的。 算了,舔就舔吧,被舔一口又不会怎么样,你放弃了抵抗,思考怎么骗boss吃一口你的毒毒蛋炒饭。 就在boss快要碰到你的时候,一道斩击过来,boss的脖颈断裂,头颅跌落在你脚边。 两面宿傩冷冷看着你们。 boss也立刻复活过来。 他看向两面宿傩,“打搅别人是会遭报应的。” 两面宿傩根本不理他,把你扯到半空中,用力捏着你的手。 干嘛!很痛的知不知道!你打他,“松开!” 他加重了力道,把你的手放到他脸侧,表情凶狠,像是一只护食的狗,“手不想要的话,就砍掉。” ?? 你用你的小脑瓜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难不成那boss的舌头有毒,他舔一下,你就会中大毒? 你连忙道谢,“谢谢哈。” 他看起来很不满意你的回答,你被他捏得痛死了,气得拍他的脑袋,“到底干嘛!” 现在boss就在底下虎视眈眈,两面宿傩竟然还在这里和你闹脾气,真的是不可理喻!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你看。 你看着大爷阴沉的面色,突然又悟了,玉藻前说过,离boss越近,理智丧失的就会越快,所以大爷这是开始犯病了! 和疯子没什么好计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他的情绪,你连忙哄他,“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虽然你也不知道你错了哪,但是认错总没坏处,你摸他的大熊熊脑袋,张口就来:“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看起来好了一点,“记住你说过的话。” 笑死,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啥,怎么记住嘛,宿傩真是个大傻蛋,你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他看起来满意了,把你扔到骨头堆上,“在这待着。” 大爷开始追着那个男人打,打来打去,小蛤蜊越打越多,不知道过了多久,玉藻前终于跑到这边来找你。 他给你提供情报,“要在一瞬间杀死所有的分.身。” 原来是这样,你立即跳下去找宿傩,“要在一瞬间把boss的分.身都解决掉!” 你一下来,就被小蛤蜊们紧紧贴住,它们还张开贝壳试图舔你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你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拍打起来。 两面宿傩抬手就在你周围清出一块空地,把你扯到他身边,“不安分。” 什么叫不安分,你这叫情报员懂不懂!你一边打着小蛤蜊刷级一边想解决的办法,越刷越烦,大蛤蜊还又过来找你。 你被boss抱住,整个人的思维都停滞了。 “领域展开——” 你抬头看,两面宿傩立在高空之中,像一尊没有喜悲的魔神像,“伏魔御厨子。” 漫天斩击落下来,所有的小蛤蜊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斩击打到你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作用。 两面宿傩把你扯到他边上。 “躲都不会吗。” 他又在骂你,“蠢死了。” 你们所处的空间像是一个正在承受敲击的蛋壳,光芒从一道道裂缝中钻进来,你吃痛地闭上眼睛。 太久没见光了,你才知道阳光也是会灼伤人的。 你连忙钻进两面宿傩的怀里,这家伙的怀抱是檀香味,第一次闻见的时候,你还以为你鼻子出问题了。 呜呜呜凭什么啊,你都没有体香,这个大爷凭什么有,还这么好闻,太不公平了叭! 檀香是自带奶油味的木质香,两面宿傩身上的檀香还有一点辛辣的、烧焦的感觉,释放着一种阴暗沉郁而又尖锐的攻击性。 但是,一旦你闻久了,就会这气温像是焦糖,又暖又甜。 你每次钻进他怀里,就感觉钻进了寒冬的壁炉旁边,身上还盖着香香的小毯子,再配上他恰到好处的体温,真的是催眠得要命。 就比如现在,明明你是想躲在他怀里避光的,但是没一会就又困呼呼了。 他像是解决了boss,心情很好的样子,不仅敞着胸任你动作,还破天荒地主动掀起衣服,把你装了进去。 只是这个人就没有一刻不在骂人的,“整天就知道睡觉。” 明明是这家伙一直都在睡大觉,你才被他带坏的好不好,他竟然转头就在这里污蔑你! 你生气,睡意顿时消散,打搅你睡觉的家伙,你必须要狠狠报复! 你采取就近原则咬了他一口。 他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变得硬邦邦的,你第一次知道胸肌也能变得这么硬,好奇地又咬了一口。 反正这家伙是NPC,你根本就没在耍流氓! 两面宿傩一愣,然后用力把你的脑袋摁进他胸肌里。 好硬!好痛! 这家伙想撞死你!你连忙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他胸口的两个牙印,有些心虚。 影响不好影响不好,你把衣服给他拉上,也不敢看他,一溜烟跑了。 救了命了,你逃难到里梅和玉藻前这边,他们又在打架。 你赶紧劝架,但是里梅这个小混蛋眼睛红红,表情癫癫,根本就听不进去你的话。 没办法了,你只能以暴制暴,拉开弓对着里梅就是一箭,他好像才恢复一点神智,扯过玉藻前把箭给挡了。 玉藻前偏过头,你的箭从他额头划过去,斩断了他几撮头发。 你顿时松了口气,“里梅!” 你看向这个小疯子,哄道,“快过来,我要给你开夸夸大会。” 他一愣,睫毛颤了颤,“大人?” 你从背包里随便扯了个苹果,又从箭袋里拿起箭咻咻几下雕出一只小兔子,“给你的奖励。” 他傻呆呆地接过去。 “大人。” 好一会,他看着你,“里梅受伤了。” 了解,你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他又笑,这次眼睛弯得像个小月牙。 可算是不疯了,你送了口气,把里梅派去查看周围有没有敌人,然后才去看玉藻前。 他听见你的脚步声,朝你回眸一笑,绀紫色的眼睛里泛着水色,“主人。” 这笑的,你顿时有点晕晕乎乎的,“你没事吧?” 他笑,“小生受些伤也无碍。” 你看着他满身的伤,多少有些心疼。 里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人专打脸,把玉藻前的脸弄得满是伤口。 好好的脸都破相了,你把他抱住,“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他又笑,“多谢主人。” 玉藻前是很典型的东方长相,并不是叫人一眼就着迷的大帅哥,但是十分耐看,像是隔着云端的花,拨开云雾之后,就会瞧见万分瑰丽的景色。 你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张脸上没有伤口的模样,原来男狐狸精是真的会蛊人的! 他低头看你,那一撮被你斩断的头发变成了长长的刘海,垂在你的眼前。 “主人又救了小生一次,大恩无以为报,小生以身相许如何?” ……你差点就点头了! 救了命,眼前这个家伙可是纸片人,就算再蛊,那也是一个纸片人,人纸有别,你们终究不会有任何结果,你才不想在纸片人身上投入过多感情。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不必委屈自己。” 他一愣,像是没有料到会被你拒绝,然后立即反应过来,摆出十分委屈的神色,“可是……小生只能想到这种身份了。” 哈?你迷惑。 他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以这种身份待在主人身边的话,里梅……他会杀了小生的吧?” 哎,说的也是,玉藻前提醒了你,这两个人现在水火不容,你好像只能二选一了。 你合计了一下,里梅战斗力高高,玉藻前战斗力低低,这道题傻子都会选,你假装悲伤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就此别过!” 他又一次愣住,“主人?” 玉藻前像是不敢置信,茫然无措地看着你,“你要抛弃小生吗?” 那不然呢,你现在的目标是快点通关回家,要是真想和纸片人恋爱,你家乡也还有这么多乙游等着你呢。 大爷和玉藻前让你发现了纸片人的美好,你决定回家以后就把国内那几个出名的乙游下载下来,狠狠氪金,顺便再多买点大爷的谷子,以作报答。 想到回家以后的美好日子,你不打算再在这里和玉藻前浪费时间,站起来就要走。 玉藻前扯着你的袖子,“主人。” 他委屈巴巴的,“小生不曾害人……” 这呆瓜,关键的是他害没害人吗,关键的是里梅那个小疯子不待见他,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绀紫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马上就要掉金豆豆了。 你最是怕别人在你面前哭,何况这还是只男狐狸精! 救大命,你赶紧大喊一声,“里梅!” 你把里梅叫过来,“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管不了!” 你一溜烟跑回大爷这里,但是你又想起了刚刚一不小心耍了流氓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大爷。 哎,你顿感寂寞凄凉,天下之大,竟无你的容身之处。 你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干脆回家找舞哉得了,他那里有无惨的线索,而且他才不会气你,也不会吵得你脑瓜子疼! 第15章 ** 无所谓。 被认为是怪物无所谓、被说成天灾无所谓、被当做什么奴隶也无所谓。 虫子们的想法,打从心底就无所谓。 只有一点不爽罢了,打搅他睡觉的家伙,不让他吃饱的家伙,这些可笑的蚂蚁迟早会被他踩碎。 那一天不会远。 可是出现了一个意外。 “狗狗狗狗,帮我过个幸运嘛。” 她总是笑,撒娇并不讨人厌。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舔!” 她有点甜,血的味道还不错。 “遇见困难睡大觉!” 她小小一只,抱着感觉还不赖。 “明明是你带坏我的!” 她咬他,牙齿没长好的小虫子。 想吃他吗? 两面宿傩把她的头按下去。 先喂饱她,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她莫名奇妙跑了,又偷偷摸摸回来。 她朝他挥手,“那个啥,我先回家了哈。” 她说,“待会你把里梅他们也带回家哈,拜拜。” 她的脸很红,说那里是他的家。 ** 那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耍流氓,虽然两面宿傩只是一个纸片人,你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你和他叽里咕噜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后就跑到没人的地方自尽回家了。 回到御帐台,看见熟悉的舞子,你才从刚刚的尴尬之中缓过来。 你一头扎进浴池里,享受着舞子给你的按摩,“舞哉有过来找我吗?” 舞子摇头,“但是公子寄来了很多信呢。” 还真的写信啦?你想起自己这一次又没遵守承诺,有些心虚,“我待会就去看他。” “现在外面正是暴风雨呢,据说有人触怒了风神,屋子都被掀起来了。” 舞子劝你,“姬君还是等天气好转再出门吧?” 好家伙,闹台风了吗? 你顿时打消了出门的心思,反正boss已经打完了,你有的是时间去看舞哉。 你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澡,然后又躺到床上准备美美睡上一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天靠着大爷睡的缘故,你躺在冰冰凉凉的被子里,第一次失眠了。 你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舞子在一旁给你按脑袋,“姬君辛苦了。” 你点头,确实蛮辛苦的,“距离我上一次回来是多久?” 舞子告诉你,又是四年。 又是四年吗,因为都是小组作战,你感觉这次的四年要快上很多,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咻的一下就过去了。 既然睡不着,你干脆爬起来去看舞哉给你写的信。 保存信件的和室就在你的寝殿附近,你没理会一直追在后面叫你穿鞋的舞子,一股脑跑了过去。 这里点着香,熏烟缭绕,敞开的矮箱里信件叠得整整齐齐。 你拿起一封信打开,舞哉这小子在学画画。 上面几尾鱼画得不伦不类的,他说这些也请姬君赐予名字。 你感觉好笑,走到书桌前提笔想回信,泛黄的信纸被微风掀起一点,你抬指压住,看见了日期。 已经是十年前了。 手里的毛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你转头看向那几个箱子,舞子说里面的信是按照日期排列的,足足有两千多封。 “一开始每天都会收到公子的来信,但是近两年来……” 你没有听完舞子说的话,赤着脚跑到村口,拿出背包里的马鞍随便套在马上,向平安京赶去。 回信太慢了。 你要去见他。 暴雨,马奔跑得很不快乐,你浑身都湿透了,到了城里又一路踩着水坑跑到产屋敷家门外。 你长高了很多,但这一次依旧在爬墙的地方被拦住。 “姬君……?” 产屋敷家主问你,“姬君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请进。” 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是来找舞哉的。” 他面色动容,“如此暴雨……” 他把手中的伞移到你的头顶,很快,雨夜里多了两个湿漉漉的人。 舞哉的母亲站在舞哉的院子前等你,远远瞧见你来了,她立即跪下去。 “姬君,求姬君救救舞哉。” 你感觉有点冷,声音都在打颤,“舞哉怎么了?” 她用力推开要扶她起来的侍女,扯着你的裙角,雨无情地砸下来,女人不断眨起眼睛,柔美的脸显得异常凄楚。 “姬君,姬君,不要再抛下舞哉,求您了,求您了,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雨好大,风好冷,她的手好冰。 “我不会抛下他。” 你把她扶起来,“我保证。” 舞哉的院子已经面目全非,满院的花消失了,那几棵树也不见踪迹,池塘好像被填了起来,庭院里的假山也被砸掉了。 不变的唯有空气中沉郁的、腐朽的药味。 你轻轻推开门,看见一个好像已经死掉的人。 产屋敷舞哉就像一棵枯萎的草,从前苍白俊秀的容颜灰败凋零,清亮的眼睛黯淡无光,原本还有点肉的脸颊深深凹陷进去。 如果去掉那层人皮,他就和你在黑暗空间里打的骨头骷髅没什么两样了。 他的母亲满脸忐忑地看着你,“舞哉会好好调理身体,会重新好看起来……” 怎么会病成这样? 你走到他床边喊他,“舞哉。” 他就像失去灵魂的人偶,没有给你任何回应。 “舞哉,姬君来了,是姬君呀!” 产屋敷夫人轻轻摇晃着他,听见姬君两个字,舞哉才有所反应。 他抬起手,像是想捉什么东西,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然后,他柴火一样的手无力地垂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捉住他下坠的手。 “治疗舞哉的医师呢。” 产屋敷夫人去请他们,你把舞哉抱紧怀里,他的体重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这游戏真的是会折磨人。 你给舞哉用了几次治愈技能,好像没有任何作用,舞哉的医师们过来了。 他们说舞哉这是失去了生的希望,说他封闭了自己,说他…… “我不想听这些。” 你看着他们,“怎么治好他?” 医师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你知道舞哉只是一串数据,他的病也是游戏的设定,于是你问系统,怎么治好舞哉。 系统给你发了一长串的任务。 【每日任务: 拥抱未婚夫1/10 和未婚夫说话0/100 和未婚夫……】 能治就行!你松了好大一口气,那些压在心底的愧疚感也消散了许多,开始每天兢兢业业打卡的日子。 “每天起床第一句,舞哉你真了不起!” 你整天抱着舞哉嘀嘀咕咕,嫌走来走去麻烦,干脆在他的院子里住了下来。 产屋敷家的人都很听你的话,短短一个星期过去,你们的小院就重新种满了花,你叫人移了一颗樱花树过来,还打了一个池塘,里面放进去一些金鱼,家主带着人造了一个凉亭,打了一个秋千,送来两张摇椅。 舞哉渐渐有了反应,身上的肉也慢慢养了回来,他很粘着你,药都要你喂才肯喝,他非常喜欢晒太阳,会在阳光底下眯起眼睛,然后和小猫一样缩在你怀里。 你每天都和他说一点话,一开始是说闲话,到后来你开始说自己的事。 你来自哪里,你的家乡有多美,你最讨厌学校里的哪个人,那些臭领导有多惹人烦,你穿进来的时候购物车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买。 你和他说院长妈妈经常叫你带小孩,那些小屁孩很听你的话,你简直就是孩子王,不过他们坏得很,有些还会偷你的钱。 你可生气了,小的时候再苦,你都没有偷过钱。 你又说那时候和人一起捡垃圾,那个人竟然趁你不注意提着你的蛇皮袋子跑了,你到后面死命的追,死命的追,可是还是没追上。 你气得在马路牙子上崩溃大哭,那个时候你还幼稚地想,要不死了算了,你死了,院长妈妈就会狠狠惩罚那个人。 你说你好想院长妈妈,好想家,你拼了命读书,拼了命赚钱,刚刚才买回来一套30平的小房子,还没住几天就穿进了这狗地方。 一只手摸上你的脸颊,“不哭……” 你愣住,低头看,是舞哉。 他费力地把自己撑起来,你赶紧抱住他,“想干嘛就告诉我,别自己动。” 他看了你好一会,“舞哉想惩治所有让姬君伤心的人,想帮姬君做些什么……” 然后,他突然就哭起来。 “我好没用。” 他哭声细弱,像是折断翅膀的幼鸟。 “就连在梦里,舞哉也是一个废人……” 刚好一点就哭,别到时候哭晕过去,你点了点他的额头,“想帮我做什么?” 他点头,握住你的手,“舞哉不想做一个无用之人,不想被姬君抛下。” “想帮我做什么,那你就好好养病,不要让我担心。” 他看着你,“姬君会担心舞哉吗?” “当然了。”你帮他擦眼泪,“这么久不来看你是我不对,以后会多来陪你玩,和你一起晒太阳,好不好?” 舞哉露出晕乎乎的笑来,“姬君,可以再梦见姬君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死在这样的梦里,死在姬君的怀里,那该有多好……” 这呆瓜怎么还以为他在做梦,你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还有,你没在做梦。” 你叫他看周围,“你看,我们画上去的东西都实现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外面玩。” 他看了小池塘好一会,然后勾住你的脖子。 你没制止他的动作,“想干嘛?” 他轻轻跟你说,“舞哉可以冒犯姬君吗?” 冒犯?怎么冒犯?这家伙想打你不成? 你几次三番鸽了他,那些信也从来没去看,你很心虚,反正这家伙病歪歪的也打不痛你,你打算顺着他。 “行。” 你笑着看他,哄小孩一样,“随你怎么罚我。” 他睫毛颤了颤,然后凑过来。 啾在你的侧脸。 第16章 这几天一直是你照顾舞哉,每天八杯水灌下去,这家伙的嘴唇软得像是你小时候吃的云片糕。 一眨眼就是十年,你心态还没扭转过来呢,根本没把这孩子当个大人,只当是被可爱的小动物啄了一下,反倒是舞哉羞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一个劲地往后躲。 你扣住他的腰,免得他摔下去,“不想打我?” 他低着头不敢看你,过了一会又凑过来想啾你,你止住他的动作,“怎么这么黏糊。” 他像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没在做梦,连忙把脸埋进你的颈侧,声音打颤,“姬君、姬君……” 又哭了,你有些心疼,把他的脸掰起来,“好了,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 你把进幻境打boss的大概过程和舞哉说了一下。 不小心进了一个幻境,出来就过了十年,这样对于普通人而言荒谬且不可思议的事,产屋敷舞哉却听得很认真,他没有对你话产生半点怀疑,迅速地全然接受了你不来见他的理由。 他抓着你的手,满脸都是心疼,“原来……姬君在外面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没什么所谓。” 你笑,“最重要的是我们舞哉不要总是以为我会抛弃你。” 他毫无阴霾地笑起来,像是小太阳一样,“知道姬君不是要抛弃舞哉,舞哉真的好、好……” 话说到一半又开始掉眼泪,这孩子真的是水做的,你赶紧哄他,“要不要去荡秋千?” 他哭着点头。 你把他抱到秋千上,教他握好两边的绳索,然后一只手圈着他的腰,一只手轻轻推起来。 他坐在秋千上,抬头看你,“姬君。” “嗯?” 他的脚在半空慢慢晃,“舞哉好喜欢。” 果然还是小孩,有玩具就不哭了,你觉得好笑,“喜欢荡秋千?” 他摇头。 你迷惑。 他哭过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好喜欢姬君。” 你感觉心尖尖被人挠了一下,这游戏的纸片人做得太优秀了吧。 你问他,“想不想飞高一点?别怕,就是掉下来我也能接住你。” 他点头,“想。” 你松开他,两只手放到他背后,没用多大力气推他。 他飘起来,慌乱地回头找你,然后又因为重力回到你身边。 你止住秋千,“还想玩吗?” “想。” 他又抬头看你,“舞哉想飞得更高。” “好。” 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到后来你看了都害怕,他反而劝你不必担心。 你们玩了一个下午,直到舞哉该喝药了,你才止住秋千。 你把他抱起来一看,好家伙,这傻孩子的手心已经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了。 这小子也太能忍了,叫都不叫一声的! 你赶紧给他治愈,“不疼吗!受伤了也不说一声。” 他抱住你,“好喜欢。” 你无语,“以后不许这么贪玩,听见没。” 他摇头,“舞哉不是贪玩。” 果然小孩不能惯,一惯就立马学会狡辩顶嘴了!你有点生气,如果你没治愈技能,那这家伙的手是不是就废了! 你把他放到椅子上,“不许狡辩。” 他看着你笑,“舞哉喜欢飞到半空之后,再落到姬君身边的那一刻。” 他用脑袋蹭你的肚子,“像是姬君手中的风筝,好喜欢。” “说再多也不能掩饰你贪玩的事实。” 你点他的额头,“以后不许这样。” 他一点也不怕你,“姬君会担心舞哉吗?会心疼舞哉吗?” 你懒得和他多说,接过下人端过来的药,“张嘴。” 他一愣,然后乖乖就着你递到唇边的勺子喝药。 喝完药,他又粘着你笑,“像是做梦一样,舞哉好幸福。” 你这会心里装着正事呢,敷衍应了几句,就拿出产屋敷家主送过来的资料看。 他也跟着你一起看,“鬼舞辻,无惨……?” 这段时间你也没闲着,叫产屋敷家主帮你到处搜集关于无惨的线索,只可惜找了一个星期了还是一无所获。 听见舞哉的话,你问他,“听过这个人吗?” 他摇头,“姬君,姬君找他做什么呢?” “有很重要的事。” 既然这小子不知道,你也就不打算告诉他了,他病歪歪的又这么爱哭,如果告诉他家里说不定有一只强大的鬼,怕是会吓得睡不着觉。 你叮嘱他,“如果遇见和他有关的线索,先告诉你父亲,离他远远的,听见没。” 他扯住你的袖子,看着那些厚厚的资料,“姬君很想找到他吗?” 当然咯,不过你现在转变了心态,没再把舞哉当成线索工具人,所以也不打算让他掺和进这些事,“你别操心这些,好好养病。” 他垂眸,“舞哉知道了。” 这次又是毫无进展,你看完资料,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低头一看,舞哉已经睡着了。 他清瘦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知道为什么又偷偷哭了。 你把舞哉放到他床上就要走,他立即睁开眼睛扯住你的袖子,“姬君……” 他爬起来抱住你,“舞哉、舞哉长大了,姬君今夜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他呜咽着,“舞哉知道这样很下贱、舞哉知道自己不知廉耻,可是舞哉害怕……” 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啥,怎么就下贱怎么就不知廉耻了,这孩子骂起自己来真的是有够狠的。 你又想到你好不容易把他的肉养回来,他下午却这么不爱惜自己,有些生气地掰开他的手,“好好睡觉。” 他无助又期盼地看着你,那表情好像一个站在悬崖上往下坠落的人,期望你扯他一把。 这小子是有点粘人在身上的,你叹了口气,“行行行,我在你边上打个地铺行了吧。” 他看起来还想说话,你有些烦了,“我很累,能不能睡?” 他见你不高兴,连忙乖乖点头,你满意了,揉一把他的脑袋,“好了好了,明天再陪你玩。” 这里本来就是榻榻米房间,睡在地上很舒服,仆人们给你弄好床,你美美开睡。 第二天醒来,你就发现你怀里多了个人。 你多少有点无语,这也太黏糊了! 好好的床不睡,来你这里干什么,而且被子也不盖好,感冒了怎么办。 你把被子拉好,见他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他,索性也继续补觉了。 再醒来已经快要中午了,这还是你来这里以后第一次睡这么久,顿觉神清气爽,很有精神。 你喂舞哉喝完药以后,又叫了一堆医师过来帮舞哉看病。 他们都说舞哉这次虽然好了,但是也活不过二十岁巴拉巴拉的,你算了一下,活不过二十岁,那岂不是舞哉只有几年好活了? 这孩子也太惨了!你心里那点气顿时就消散了,悄咪咪问系统,舞哉还有没有救。 系统给你弹出一个红色的弹窗:【是否放弃主线任务:救赎之光?】 你吓了一大跳,连忙点否,你怎么可能放弃主线! 难不成救舞哉,你就不能做主线了? 你深深迷惑,开始用你的小脑瓜思考,救舞哉就要放弃主线,这就说明救舞哉和主线是冲突的。 也许救舞哉,你就要去害人,或者你就要把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在这边,没空再去拯救世界。 又或者系统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你,你要去做主线了。 毕竟你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级也没刷,怪也没打,人更是一个都没救,现在你的声望还是惨兮兮的负数。 想到这里,你感觉就好像有一盆冷水从你头顶浇下来,叫你如梦方醒。 你到底在干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藤原草姬,快快回到主线任务的怀抱! 你回过神,就看见舞哉正在和仆人说待会晒太阳要给你准备些什么点心。 你喊他:“舞哉啊。” 他看你,笑得像是一只被宠爱的小猫,“姬君,今天的阳光真好,暖洋洋的……” 你有些不忍心再听下去,“那个,你先听我说。” 你把你斩妖除魔的计划和舞哉巴拉巴拉一顿说,他脸上的笑渐渐消散,“姬君要走了吗?” 你不敢看他,“是的。” 他问你,“可不可以带上舞哉?” 怎么可能啊,这副病歪歪的样子,一级怪都能把他弄死。 你无奈,只能承诺,“我每个月回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他很乖,没有再闹你,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你,“舞哉最多只有几十个月了……” 想到这里,你也有点心软,他晃着你的袖子,和撒娇一样,“七日就来见舞哉一面好不好,若是间隔再久,舞哉会活不下去的……” 他眼泪巴巴的,你还能怎么样,连忙答应,“好好好,那就七天。” 他又笑,“真的吗?” 你点头,这孩子可算是抓住你的软肋了,你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真的。” 他松开你的袖子,“刚刚姬君说,您的同伴正在家中等您。” 他又撒娇,“他们与姬君并肩作战,舞哉很是感激,舞哉知道自己不配,但是身为未婚夫,还是想与他们见上一面,当面送上舞哉的谢礼……” 这孩子太乖了!你还以为他会闹着不让你走呢,现在不仅不闹,还这么替你着想,你都没有想到要送兄弟们什么谢礼。 你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许说什么配不配的,我带你去见他们就是了!” 他眼睛霎时亮起来,“那请姬君稍等。” 你坐在榻上等,舞哉的表情就像是个准备出征的战士一样。 他不断地换衣服,问你好不好看,又梳头发,找佩饰,竟然还抹香粉。 你感觉好笑,“干嘛这么郑重。” 他打扮得典雅隽秀,将柔弱的病气掩盖下去,“既然是姬君的朋友,初次相见,舞哉自然是要万分重视,姬君可是等急了?” 你倒是不急,就是他一直问你哪样更好看,把你整得有点烦。 你张口就来:“我就是怕你太累,他们几个都脏兮兮的,你没必要弄这么严谨,随便穿穿都比他们好看。” 他又笑,“真的吗?” 你点头:“真的真的。” 得到你的真诚保证,舞哉可算是弄完了,你带着他坐上小牛车,快快乐乐地往新手村而去。 第17章 不得不说牛牛走的是真的慢,你在路上又睡了一觉,到新手村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你抱着舞哉下车,然后把他放在轮椅上,在后面慢慢推着他走,村民们听见你回来了,个个提着篮子跑来迎接你。 【禅院老子】身为副村长,代表全体村民对你的未婚夫表示热烈欢迎,又送来一大波贺礼,舞哉身为你的未婚夫,代表你对村民们表示大力感谢。 他们其乐融融,你在一旁清点背包体会暴富的快乐。 带舞哉来这一趟果然没错,村民们送的礼物都高级多了!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你疑惑抬头,原来是玉藻前来了。 他白衣白发,面带浅笑,身姿挺拔,就和C位出道的爱豆一样,一出场就吸引了全体村民的目光。 玉藻前坦然接受了村民们的注目礼,慢慢走到你面前,“主人。” 你的村民们开始大力诉说这几天玉藻前等你等的多辛苦,他和另外一个白发小子站在村口,每天都要等到天黑才回家,又说玉藻前如何乐于助人巴拉巴拉的。 你感觉多少有点乡村故事会那味了,正听得津津有味,舞哉咳嗽了几声,“姬君。” 他牵起你的手,“这里风好大。” 你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推着他往家里走,村民们散开,玉藻前跟在你身旁,“主人,这位是……?”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舞哉这孩子就自我介绍上了。 “吾名产屋敷舞哉。” 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是姬君的未婚夫。” 不错,这小子很有精神,竟然不用你操心了。 你感觉舞哉是真的很想要朋友,于是打算一路都不吭声,不打扰他快乐交友。 玉藻前看了你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失礼失礼,小生从未听主人提起过您,是以没有提前备好见面礼,还望海涵。” 舞哉点头一笑,“有些事自然是不便说与外人听。”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姬君体贴,听闻我要送礼,将你们的情况与我说的极其详尽,知晓你不善战斗,舞哉特地准备了一把名刀,便你护身。” 玉藻前笑眯眯的,“如此真是多谢了,每每小生受伤,主人总是担忧不已,小生正愁如何叫主人少操些心呢,公子实乃雪中送炭,小生感激不尽。” 舞哉抵着唇咳嗽了几声,你连忙揉了揉他的脑袋,他捉住你的手,朝玉藻前笑,“姬君挂念舞哉,在家中耽搁了数日,叫您久等了,实在是万分抱歉。” 玉藻前张开折扇轻轻一扇,馥郁的兰香散开,“哪里哪里,主人心怀大业,公子身体羸弱,不能与主人作伴,主人自然牵挂公子。” 舞哉突然攥紧你的手,你连忙低头看,他脸色有些苍白。 你:“还是冷吗?” 他摇头朝你笑,“姬君的小褂很暖。” 说完,他又看向玉藻前,“舞哉无用,不能助姬君完成大业,还缠着姬君立下七日一见的约定,听见您的话,舞哉真是深感惭愧……” 玉藻前轻笑一声,“七日一见,剩余六日公子都要孤自一人在家苦等,想来实在不易,若是公子这般都要惭愧,那日日与主人相见的小生……” 他一顿,笑得风流,“岂不是要无颜见人了?” 舞哉不说话了,露出斗蛐蛐斗败了一样的表情,你松了口气,耳根子可算是清净了。 这两个人聊天文绉绉的,你一路听下来,只感觉脑袋嗡嗡疼。 见舞哉一副小可怜样,你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好了啊,不惭愧不惭愧,玉藻前说的对,他天天和我呆一块都不惭愧,你有什么好惭愧的。” 舞哉看起来根本没有被你安慰到,笑容反而更勉强了,你真的是搞不懂他。 要不然让玉藻前把舞哉推回家算了,他们聊得来,你和古代人还是有代沟。 你一提出这个建议,玉藻前和舞哉的笑就一同僵在了脸上。 “姬君?” “主人?” 你挥挥手:“你们聊得这么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哈,拜拜。” 你一溜烟跑了,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里梅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那里。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发动了攻击。 ! 这小疯子疯了,连你都敢打了! 你赶紧躲过,里梅神色冷厉地看过来,看见是你,手上的冰立即就化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大、大人,里梅不知道是您。”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个小癫癫,你拍他的脑袋,“你翅膀硬了!” 他任由你打他,还笑,“您回来了。” 见他刚刚熟练发动攻击,那个六亲不认的模样,你有点担心,这家伙不是打了村民吧? 村民们那可是你的宝贝,打不得的,你拍掉他的手,“你是不是打我的村民了。” 他笑,“里梅怎么敢。” 没打村民,那就是打玉藻前了,你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钻进厨房开始做菜,什么杏仁豆腐啦,鲑鱼盖饭啦,蒲烧鳗鱼啦,噼里啪啦就是一大堆,还包了饺子,弄得一整个寝殿造都香喷喷的。 里梅像只小狗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见他这么馋,夹起一个饺子给他,“只可以吃一个哈。” 齐心协力打了boss,现在的你又是大富豪,加上刚好快过年,舞哉也来了,你准备和兄弟们来一个年夜饭,关键是你真的馋的要命! 里梅这傻子好像不会用筷子,只能就着你的手吃,你喂他,“悄咪咪告诉你。” 你小声:“我在一个饺子里包了铜币,吃到的人会心想事成。” 他顿时看向那锅饺子,看起来很想一个人全干掉。 你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待会轮着吃,不许作弊!” 他眼睛又弯起来,“里梅知道了。” 你做好饭,舞哉和玉藻前也回来了。 舞哉又说想给里梅送谢礼。 这孩子是真的有在努力交朋友,你很欣慰,带着他去找里梅。 里梅根本不搭理舞哉,问你:“大人,他是谁?” “是主人的未婚夫呢。” 玉藻前靠着门,一双狐狸眼弯起来,“主人这几日没回家,原来是在照顾舞哉公子,刚刚小生听公子说,主人与他同住一院,日日抱着公子晒太阳,真是神仙眷侣,叫小生……” 里梅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看向舞哉,“你这废物也配。” 他话音刚落,一个冰锥突然扎向舞哉的脖子。 你吓了一大跳,还好一个黑衣剑士突然飞到舞哉面前,把冰锥砍断了。 你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这小混蛋,怎么见人就打! 你瞪里梅:“你干嘛!” 里梅看着你,完全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大人,这种废人怎么配得上您,您日后要与邪魔为敌,若是那些怪物将这个废物挟持,叫他来扯您的后腿……” “不劳您费心。” 产屋敷舞哉剧烈咳了几下,竟然还笑得出来,“在下好歹也出身剑士之家。” 一队黑衣人出现在你的院子里,他们提着剑,冷冷看着里梅。 舞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向里梅,那双总是泛着水光的漂亮眼睛眯起来,“若你不是姬君的同伴,方才已经成了产屋敷的刀下亡魂了。” 你还是第一次见舞哉这么有攻击性的样子,一时间有点被吓到,原来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玉藻前走到你身旁,语气轻松,“主人莫要担心,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看里梅和舞哉公子正是如此呢。” 真的吗?你迷惑,玉藻前这家伙情商这么高,说的应该有点道理,你暂且打消了劝架的心思,打算先静观其变。 里梅人狠话不多,直接结印:“你试试。” 产屋敷舞哉捂住嘴咳嗽,看了你一眼,见你没反应,就轻轻抬起手,做了个往前的手势。 那些黑衣人立刻拔刀。 刀齐齐出鞘的声音还蛮酷,你问玉藻前,“这真的没事吗?” 他点头,满脸真诚,“这是男人友谊的证明,小生备了上好的暖茶,主人赶路疲惫,不如先去小憩一番?” 怪不得呢,你说和你一块长大的两个兄弟怎么总是打架,你还以为他们感情破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恍然大悟,“那你在这里看着哈,如果有问题就来叫我,我去找宿傩。” 玉藻前笑意一僵,“不如待会再去?” 你摇头,年夜饭嘛,自然一个兄弟都不能少,而且这里太吵了,还是大爷那里清净,至于玉藻前的好茶,这不是逗乐么,你又没法喝。 你朝正在打架的大家伙喊道,“要打去外面打哈,注意点,不要弄坏我的屋子。” 然后你又一溜烟跑了,听舞子说宿傩这家伙在你的浴池里泡澡,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敢趁你不在偷偷用你的浴池,哪里有这么嚣张的奴隶! 你冲进浴池,“宿傩!你给我……” 你声音顿住,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两面宿傩双臂张开泡在浴池里,水珠顺着蜜色的肌肤往下坠,一圈圈的黑色纹路仿佛是不允许靠近的警示牌。 他睁开猩红的眸子看你,神情慵懒,还有几分不耐,“鬼叫什么。” 救大命!!!横在这里的屏风怎么不见了!! 你的浴池对于这个大爷来说有点矮,你都看见他胸前的小点点了,你赶紧捂住眼睛,你该不会长针眼吧,不会吧不会吧! 两面宿傩就是故意的,他想谋害你! 你背对着他:“你这家伙,没有我的允许,凭什么用我的浴池泡澡!” 他根本不理你,“饿了。” 你体内的束缚又开始闹,你开始感到呼吸困难,“那你倒是穿衣服啊!” “不想。” 他声音低沉,像是泡得很舒服,透着懒洋洋的惬意,“过来。” 救大命,你不断默念这只是纸片人只是纸片人,在束缚的强制催促下,你慢吞吞走了过去。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把你扯进怀里,“慢死了。” 他叼住你的手指,另外两只手像是怕你跑了,紧紧掐着你的腰,[别抖] 你怎么可能不抖啊!你气得打他,手拍到他鼓起来的肌肉,或许是在里面泡久了,触感棒呆了。 你没忍住摸了一下,他嗤笑一声,暂时放过了你的手指,“想吃我?” 你连忙摇头,“不想不想。” 他把你的脑袋按在他胸前,“吃。” 有病啊!谁想吃他啊,不过泡过澡的两面宿傩一整个大香香,你在他怀里,又有点困了。 你迷迷糊糊听见大爷在说鬼话:“喂饱你,就轮到我了。” 你赶紧清醒过来,“我才不想吃你!” 他抬起你的下巴,低头看着你,“不吃?” 你点头,“不吃不吃。” “那就到你喂饱我了。” 他抚上你的脖子,“这次我要吃这里。” 救大命,这家伙听不懂话的,你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咬脖子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他不说话。 束缚再次闹起来,你又困又难呼吸,拍了他一下,“吃手腕行不行!” 他一只手扣住你的腰,一只手按着你的脑袋,一只手钳住你的手不让你挣扎,剩下那只手扶住你的脖子。 手多了不起是吧!两面宿傩不讲武德!你气得半死,“我说不许不许,听见没!” 他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你。 你体内的束缚愈发闹腾,你只能妥协,“呜呜呜那你轻点咬啊。” 他低头,舔了上来。 第18章 ** 这里是大人的家。 大人身上总是有浅浅的香气。 每每靠近大人,里梅就感觉自己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动物。 阳光经过长毛阻碍,再抵达肌肤的时候,就会显得极其温柔缱绻。 好暖,好舒服,但是好少。 里梅会不自觉地去追寻这样的香,要再多,再多一点。 被她注视的时候,被她抚摸的时候,大人身上的香气会变得浓郁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就已经让里梅要忍不住叫出来了。 好舒服。 大人的家中处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也处处都能寻见这样隐秘的香气。 大人没有回来的第一天,里梅得到了她用过的茶杯。 是在那只讨厌的狐狸手里抢过来的。 第二天,玉藻前帮村民割完水稻,得到了大人用过的镰刀。 第三天,玉藻前陪孩子们捉迷藏,得到了覆过大人眼睛的布条。 第四天…… 里梅通通抢了过来。 舞子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还给了他一口箱子。 “姬君最是喜欢用这样的箱子装东西了。” 所以里梅也喜欢,他把抢来的宝贝都藏进这个箱子,大人不回来的时候,他就守着箱子,等大人回来,他就守着大人。 讨厌的狐狸总是天黑才会回家,于是他每到黄昏就会等在外面,看他今天又找回来什么宝贝。 脚步声传来,里梅想也不想就发动了攻击。 身后的人灵巧躲过,还发出一声轻哼,里梅知道,是大人回来了。 大人总是会在不高兴的时候哼一声,里梅背对着她,却可以在一秒钟清晰地勾勒出她此刻的模样。 没有经过刻意修剪的可爱眉毛会轻轻蹙起,清亮的双眸微眯,嘴角反而会有一点上扬。 大人哭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害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扬起嘴角,露出叫里梅好心疼的笑。 大人的声音好甜,连带着骂人也像是在撒娇。 大人的手软绵绵的,拍在他的头顶,像是爱抚,“你翅膀硬了!” 大人夹起饺子喂他,在有点暗的厨房里,她背着光,连头发丝都变成了金色,牵引着他的全部心神。 想要大人只看着他,想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时光的长廊里。 大人凑近他,香气更加明显了:“我在一个饺子里包了铜币,吃到的人会心想事成哦。” 里梅看向那锅饺子,好想全部都吃掉。 “想什么呢!” 大人又在撒娇,“待会轮着吃,不许作弊!” 里梅没办法拒绝他的大人,于是他被大人拉着去见所谓的新朋友。 长得还算过得去,就是太弱了,身上披着的…… 是大人的衣服。 大人的香气和别人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就凭这一点,里梅就有理由杀掉他。 “是主人的未婚夫呢。” 未婚夫? 里梅这才正眼瞧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怎么看都是一个废物。 里梅没有打算在大人面前杀人,他凝起冰,只是想叫那个人认清楚自己的斤两。 “你这废物也配。” 大人没有关注他们的争斗,只留下讨厌的狐狸在一旁叫唤。 “哎呀呀,里梅你这就不对了,你不能因为爱慕姬君,就对公子不敬呀,就算姬君对你也颇有偏爱,但是按照人类的规矩来说,公子是正室,你是侧室呢,你得尊敬公子才行。” 爱慕? 里梅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爱慕大人吗? 因为分神,几把长刀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里梅被黑衣人压制,跪倒在地上。 那个人推着轮椅过来,“你对姬君还有用处。” 他在他的面前整理大人的衣服,叠得缓慢细致,叫里梅可以看清楚上头的每一根金线。 “所以这次且饶过你。” 他苍白细瘦的手腕抬起来,手里拿起小刀,“你记好了。” 少年笑得温柔而又轻蔑,“像你这样的狗,姬君养多少条也没所谓。” “但是,” 产屋敷舞哉一刀一刀划在自己的脸上,“你没有胡乱咬人的权利。” 杀了他。 产屋敷舞哉。 里梅记下这个名字。 把他的牙齿打碎,把他的脖子拧断,让他像今天一样跪在自己面前。 把他手中的那件衣服抢回来。 ** 你在大爷怀里美美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天已经黑透了。 呜呜呜还是在这里睡觉舒服,毕竟睡了四年呢,身体都记住了。 你打算回去就买一个大爷一比一的抱枕,再找一款差不多的香水搞代餐。 你一醒来就看见两面宿傩在凶小弟,“你在教我做事?” 里梅浑身是血,跪在旁边,“里梅不敢。” 然后里梅看向你,“大人。” 他朝你笑,眼睛红红的,跟小兔子似得,“里梅受伤了。” 了解,打完架来找医疗兵了这是,你从大爷怀里钻出来,叫憨子给你弄干衣服,然后抱住里梅,“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在宿傩面前,这家伙乖得很,一点也没有厨房里的黏糊劲,你不由得感叹里梅在他老大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嘛。 一不小心就睡到了天黑,好在你做的菜不会变冷变质,你把宿傩也喊起来,一起走到了吃饭的地方,发现人都不见了。 “舞哉呢?” 舞子告诉你,舞哉在你存信件的房间里。 提起这个,你多少有点心虚了,你叫兄弟们现在这里等着,自己一个人去找舞哉。 他背对着你,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在哭。 哎,大过年的真扫兴,你有点无语,“舞哉啊。” 他一颤,“姬君。” “怎么了这又。” 你走到他身边,低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子漂亮的脸蛋都被划得一塌糊涂了! 可恶,知不知道你为了养这点肉努力了多久! 你心头火起,把舞哉的伤治愈了以后,他还在那里哭,“血滴到姬君的衣服上,把姬君的衣服弄脏了……” 这傻子!一件破衣服有什么要紧的,“你脸上的伤是不是里梅搞的!” 他目光躲闪,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你简直快气死了。 里梅这个混蛋,怎么打人专门盯着脸打! 玉藻前也就算了,那家伙能跑,耐揍,可是舞哉这么柔弱,哪里经得住他三拳两脚的! 舞哉又把你的外套递给你看,那上面的血迹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里梅扬言要报复服装店二美子的时候,你就意识到他是一个反派,但是你内心还抱着这家伙一直跟着你,也没时间做坏事,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好人的幻想。 但是现在,他对一个无仇无怨,还上门给他送礼的病人也下这么狠手,可见有多么残忍。 还有玉藻前,果然妖怪就是妖怪,竟然编出什么打架是友谊的证明这种瞎话来骗你。 他也不看看现在都打成什么样了,刚刚舞哉那副可怜样,哪里能是友谊的证明,反派的证明还差不多! 从头到尾,玉藻前都没有来找过你,说明他根本没把你的话当回事! 舞哉还在一旁劝你,“姬君,是舞哉不配,姬君莫要同他们置气……” 你脑袋都气得有点发昏了,你开始怀疑你带着这些妖怪反派到底能不能做主线,他们不会在你做主线的时候搞破坏吧? 舞哉见你这么生气,在你怀里发起抖来,“都是舞哉的错,是父亲挂念舞哉,才叫舞哉带着家中的剑士出门,若是早知晓姬君有治愈伤口的能力,舞哉便不躲了,叫里梅出出气……” “你别说了。” 你听得烦,这小子怎么跟个包子一样,“别人打你,你就要打回去,不能总在自己身上找错处。” 他点头,轻轻拍着你的背,明明在哭,可是却反倒安慰起你来了,“动气伤身,为舞哉动怒不值当……”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声:“主人。” 你回头看,原来是玉藻前来了。 他竟然也是一身的伤,伤得还挺重的样子,走两步立马就摔在地上了。 你无语,给他来了一套大治疗,“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从玉藻前嘴里,你听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版本,里梅和舞哉打得有来有回,玉藻前见他们打上头了,想去劝架,反倒被他们打了。 呵呵,把你当傻子呢,这狐狸会有这么好心。 但是你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反正他们打架,雨你无瓜。 总归三个人都是受了伤没错,里梅和玉藻前伤得最重,相比起来舞哉只被划了脸,也没吃多大的亏。 这么想起来,里梅这小混蛋还是很有分寸的,打上头了也只打了脸,要是对别的地方来一下,舞哉不就死翘翘了吗。 玉藻前受了重伤,不来找你也能说得过去,你顿时感觉兄弟们又有救了,心情大好。 你把舞哉抱到轮椅上,给他擦干净眼泪,“不哭了啊,乖乖的,你看里梅和玉藻前伤成这样都没哭,你是不是男子汉了还。” 玉藻前笑了出来:“感觉公子很有童真呢。” 你点头,“舞哉和你们不一样,他还是个小孩子。” 玉藻前笑:“是呢,公子还是小孩子,怪不得姬君如此宠溺。” 舞哉沉默着不说话,你拍了玉藻前一下,“他面皮薄,你别笑话他。” 你们推着舞哉走了一会,兄弟们可算是齐聚一堂了。 你劝了半天,舞子也不肯和你们一起吃,你只好遗憾把她的那份划给自己了。 你举起村民送的米酒,“先说好啊,不管下午发生了什么,待会谁都不许扫我的兴。” 你一口干了,然后开始给兄弟们分菜,日本人嘛,吃饭都是一碟子一碟子的。 大家伙都很乖,里梅和玉藻前吃得很哈皮,还会大力夸你,舞哉有很多菜都不能吃,但是也会笑眯眯地夸你,大爷就没什么表情地喝酒,好像对酒还蛮能接受的样子。 吃到一半,你站起来,“我包了饺子。” 大家伙都看着你,你煞有其事地说道,“按照我家乡的传统,我在一个饺子里面包了铜币,吃到这个饺子的人心里想的事情就会成真。” 里梅早就知道这回事,神色立即严肃起来,紧紧握着筷子。 这家伙会用筷子,下午在厨房还想偷懒,在那装不会,你现在也懒得和他计较。 舞哉眼巴巴地盯着你看,乖得要命,玉藻前也很捧场,只有大爷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这傻子,你才不和他一般见识,你开始分饺子,“里梅一个我一个,舞哉一个我一个,小狐狸一个我一个,狗、宿傩一个我一个。” 大家伙对你分饺子的方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玉藻前还把自己的那一份也推到了你面前。 摇曳的烛火衬得他的面容愈发精致,瑰丽的紫色双眸中满是动人的光,就连那一缕显得有些奇怪的刘海也变成了最佳配饰:“主人之愿,便是小生之愿。” 你一时间感觉餐桌上只剩下你和他,你们四目相对,他朝你笑,“若是主人心想事成,那小生也就一生无憾了。” 你感觉自己多少有点醉了,迷迷糊糊地把饺子接过来,直到舞哉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你的脑子才清明一些。 “那个,不能作弊的啊。” 你把玉藻前的饺子还给他,“好了好了,谁吃到有铜币的饺子记得把那个铜币还给我啊,别咽下去了。” 最后的赢家是大爷。 这家伙在你的逼迫下一脸折磨地吃了两三个饺子,然后朝你伸出舌头。 漂亮诡异的咒印上面躺着干干净净的一枚铜币。 你把铜币拿出来泡水里洗洗,“可恶的家伙。” 这bug一样的幸运值为什么没安在你身上。 “可笑。” 他像是喝得有点多,又像是吃了菜需要补充能量,把你一整个扯进他的怀里,呼吸洒在你的脖颈,“心里想的事要依靠一个铜币去完成,是废物吗。”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打他,“不许说扫兴的话。” “嘁。” 他埋进你的颈窝,体温很烫,“饿了。” 你想到兄弟们都在好好吃东西,这大爷却要被你折磨,也有点心软,“行叭,那你轻点。” 舞哉喊你,“姬君……?” 你侧过头,就看见兄弟们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着你俩。 你迷惑,“干嘛,吃你们的啊。” 两面宿傩这傻子又在舔,你回头拍他,“干嘛!说了不要舔,很痒的知不知道!” 他真的喝多了,竟然有点乖,懒懒地应一声,抬起头有些迷蒙地看着你,“喂我。” 第19章 要说增进友谊的方式是什么,那绝对就是聚餐了,一顿饭美美吃完,里梅玉藻前和舞哉已经从水火不容变成了兄弟联盟。 舞哉和你说大爷喝醉了,建议让他先去休息,玉藻前在一旁附和,还说舞哉带了好玩的烟花过来,舞哉看了玉藻前一眼,笑着点头。 里梅没有和他们唱反调,直接把埋在你颈窝睡大觉的宿傩送回了房间,三个人一套流畅和谐的操作看得你十分欣慰,好兄弟就该这么有默契。 里梅回来,舞哉也叫人把烟花拿过来了,下午还神气凛然的黑衣人现在个个抱着一大把烟花,你感觉还蛮萌的。 好看的烟花就应该和村民们一起享受,你叫仆人去通知村民一起放烟花,然后和大家一起往村外面走。 你发现和你们走在一起的黑衣人里面有一个小孩,你把他叫过来,“你多大了。” 他低着头:“回姬君的话,属下已经九周岁了。” “这么小。” 你诧异,“才九岁就当保安,呃,护卫队了吗。” 他回话:“因为师父说属下有天赋。” “不错,继续努力。”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这孩子还挺壮实,夸了他几句。 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属下吃得多。” “那真好啊。” 你想起了小时候的舞哉,“你家公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跟小豆芽一样。” 他困惑,“豆芽是什么?” 你看着他真情实感的困惑表情,突然感觉又有点寂寞,加快了脚步独自往前走。 到了放烟花的地方,村民们和黑衣人一起将烟花点燃,绚烂的花火升空,人们笑颜灿烂,热闹得不行。 你却沉浸在刚刚的惆怅里,只关注到烟花燃尽之后,从高处坠下的哀伤。 玉藻前穿过人流向你走来,把你带到角落,牵起你的手,“主人可以跟小生说说话吗,小生离开族群许久,今日如此热闹,小生却觉得有一点寂寥。” 你不是很想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他说,很快里梅和舞哉也过来了,然后是舞子和村民们。 大家手举小烟花,围着你转。 “姬君快看!” 藏子拿着烟花棒在你面前挥挥,“烟花也会捉迷藏,挥挥就不见啦。” 村民们点燃篝火,举着烟花给你献舞,你被他们拉起来加入其中,玉藻前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花环给你戴上,这是你第一次跳舞,手忙脚乱的像只毛毛虫,但是好快乐。 回去的路上,你发现刚刚那个小男孩不见了。 “舞哉。” 你问他,“刚刚那个九岁的小孩呢。” 舞哉侧眸看你,笑意温软,“那孩子有点怕生,说是先回家了。” 行叭,你嘱咐他,“那你叫人告诉他,豆芽是一种甜甜的菜。” 他垂眸,“舞哉会叫人转告给他的。” 你回到家里,和大伙说了晚安以后就一头扎进浴池泡澡,这里每天都会换水,舞子还给你整了许多花瓣,你的快乐加倍,洗好澡出来,就看见玉藻前等在你的床边。 他拿出剪刀,想要你给他修理刘海。 你迷惑,“长了不好吗,为什么要修他。” 他朝你笑:“这是主人赐予小生的礼物,长一分,短一分,小生都是不愿的。” 行叭,你拿起剪刀咔嚓两下就给他剪短了,“不错。” 你放下剪刀走到床上,“快睡觉去吧。” 他拿起镜子在那照,“主人,小生这样可好看?” 你敷衍:“好看好看。” 他像是突然就有容貌焦虑了一样,问你真的吗。 你现在正是心情好的时候,也有耐心哄人,于是朝他招手,“过来,我仔细看看呢。” 他走到你身边,动作间宽大的寝衣不小心滑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主人……” 一双狐狸眼弯弯,漫天星光盈在你眼前,“小生今晚可以留在此处吗?” 你人有点晕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哭喊。 “姬君!” 舞哉光着脚,衣衫不整地扑进你怀里。 “舞哉做噩梦了。” 他呜咽:“好怕。” 你登时清醒过来,还做噩梦呢,当你是傻蛋吗,舞哉这小子失眠惯了,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怎么可能睡着。 你又看向玉藻前,他刚刚竟然不惜出卖色相也要留在这里。 哎,这俩人肯定是都看上你柔软高级的大床了,都是兄弟,说话为什么弯弯绕绕的呢,你真是搞不明白。 可能这就是古代人吧,你看着舞哉,“你害怕?” 他点头,一个劲地往你怀里缩。 啧,这小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可惜了,你又看玉藻前,“你想留在这里?” 他点头,难得露出点势在必得的模样。 “行叭。” 你把舞哉推开,站起来叹了口气,“那你们就在这睡吧。” 两个人震惊的看着你,仿佛没料到你会如此大方好心。 你在心里冷哼一声,原来在他们心里,你藤原草姬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想睡你的床还跟你在这耍小花招,“身为一个老大,你们这点要求我还满足不了吗,行了,快睡觉,明天还要打怪呢,拜拜。” 你走到寝殿外,顿感寂寞凄凉,床都给小弟惦记了,你现在能去哪。 舞子问你要不要去偏殿睡觉,还说要先给你暖床。 你听见这个词,心念一动,大爷那里不是就现成的暖暖香香的床么。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达成了,第二天,你美美醒来,把菜品的效果也统计了一下。 等级高了以后,你做的菜不含毒素了,都是一些加攻加血加防御的好东西。 你在厨房忙碌了一整个早上,等到大爷都起床了,才心满意足地揣着背包出来。 至于午饭么,你当然还是啃苹果了,你带着兄弟们走到村口,先和村民们告别,收了一大波礼物,又和舞哉告别。 这小子黏黏糊糊的,好像真做噩梦了,眼下乌青浓郁,“姬君……” 你满心都是做主线,和他叽里呱啦了几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自己啊,我走了,拜拜。” 说罢,你带着兄弟们头也不回地走了,目的地么,自然是酒吞童子所在的大江山了。 你打算一路打怪打过去,然后大力宣传你的名号,叫全天下人都知道,这块地盘被你承包了。 走了大概半天,你们终于遇见了一个村落,你赶紧从背包里掏出自己做的旗帜来。 兄弟们立马看向你。 早上做旗子的时候,你脑中只能想起来祖国母亲的红旗,但是你当然不可能在游戏里复制五星红旗拿来挥,那样太不尊重了。 于是你干脆叫舞子随便拿了块布过来,又叫憨子给你打了‘藤原草’这几个大字上去,一面淡紫色的,印着藤氏家纹和你名字的旗帜就这样草率地诞生了。 你举着大旗走进村,可惜这里的村民们不识字,只能认得你旗子上的藤氏家纹。 在村长的带领下,大家都喊你藤姬。 行吧,也蛮好听,你也就接受了这个称号,“我远远看过来,就发现你们村被一股不详的黑气笼罩……” 你巴拉巴拉一顿忽悠,村民们显然把你当成了除妖大师,村长和你哭诉,他们村子里的男人去后面那座雪山打猎,总是会离奇失踪。 你看向村子后面的雪山,一笑,“我会处理此事的。” 村民们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你,就在这时,两面宿傩慢吞吞地走到了你的身边。 这家伙走路真慢,现在才跟上来,你突然想起来,两面宿傩一开始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就算分开很远,束缚好像也不会闹事了。 难道束缚的作用也会减弱吗?你皱起眉思考,突然听见几声尖叫。 “是妖怪,是妖怪!!” 刚刚还和蔼可亲的村民们拿起手里的锄头和棍子对你们发动了攻击,女人连忙抱着小孩慌不择路地逃跑,你看着他们惊恐的面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两面宿傩这个家伙,长得是挺吓人的。 锄头眼看着就要砸到你身上了,里梅凝成冰替你挡开,他不说话,只冷眼看着这些村民。 见他空手成冰,村民们更是惊恐,本来还算理智的人也拿起了武器,“他们真的是妖怪,他会妖法!!” 里梅向来是一点就炸,“不可以污蔑大人。” 他和村民们打了起来,就连玉藻前也露出了怒容。 而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NPC们太勇敢了,看见妖怪以后没有灰溜溜的逃跑,而是选择提起武器保卫家园。 “这就是你要救的人,一堆愚昧的虫子。” 两面宿傩看起来心情很好,还在笑,四只眼睛看你,里面是不加掩饰地嘲弄,“动摇了?” 你才不稀得理他。 你把里梅扯回来,他毫发未损,反倒是村民们个个挂了彩。 “很抱歉。” 你回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真善美的女主,模仿她们的笑容,“是我的同伴吓到你们了吗?他们有些冲动,但是请相信,我们是好意。” 憨子给你整了个圣母光环,你继续笑,“我出身藤原北家,师承清水寺源信大师,我们这一路下山行走,为的就是斩尽世间妖魔,让光芒照进每个人心里。” “诸君。” 你闭上眼,双手合十,搞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西幻祈祷方式,“请相信藤姬。” NPC们哪里见过这场面,登时就被你唬住了,村长带头和你道歉,然后面色犹豫地看向两面宿傩。 你牵起他的手,温温柔柔,张口就来:“他也是深受我佛教诲的弟子之一,圣人曰:有教无类,藤姬以源信大师弟子的身份做担保,他手上干干净净,不染血腥。” 你一侧眸,就看见两面宿傩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饶有兴味地看着你,弄得你差点装不下去。 你表演了一通之后,村民们态度大变,还邀请你去他们家里做客,这怎么可能呢,你果断拒绝,然后带着兄弟们往雪山而去。 离开村子有一段路,你才卸掉脸上的假笑,踹了一把路上的小石头,朝兄弟们笑,“怎么样,哈哈,刚刚那个流程不错吧。” 你回头看,没有一个兄弟是笑着的。 里梅脸色阴沉,只有看向你的时候会好一点,“大人。” 他一直玩着手里那块冰,就没散过,“他们对大人不敬,为何大人还要……” 玉藻前也搭腔,“若是主人真的想对他们动手,又何须……” “行了行了。” 你不想听这些,“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的理想是我的理想。” 见里梅还想说话,你有些无语,懒得上思想政治课,就简单粗暴地随口编了一套逻辑,“他们是弱者,我是强者,强者就该保护弱者,这是责任,是大义,里梅,以后不许和普通人动手。” 里梅和玉藻前被你粗暴的逻辑打败了,你满意地走到后头的两面宿傩身边,想问问他束缚的事情。 你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两面宿傩骂你,“虚伪。” 好家伙,你演得这么像,这都被他识破了? 你笑眯眯的,根本不把他话当回事,反正他又不会在村民们面前拆穿你。 你问他:“束缚的作用是不是减弱了?” “没有。” 你有点迷惑,皱起眉,“那你现在怎么可以离我这么远,我在舞哉家里那七天,你受到惩罚了吗?” 两面宿傩应了一声。 你问:“什么程度?” 他这才看你,“想知道?” 你点头,当然想了。 他笑:“你自找的。”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剧烈的痛楚就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心脏。 好痛。 像是有千亿只毒蚁在啃咬你的每一个毛孔,滚烫的岩浆浇在你的肌肤。 好痛! 痛楚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可是你的大脑根本没法反应过来,你还沉浸在剧痛里,迷迷糊糊往前栽倒,跌进两面宿傩怀里。 他没有把你推开,任由你在他怀里发着抖。 太痛了。 “宿傩。” 你开口才知道自己哭了,你好痛,不知道说什么,只想喊他的名字,“宿傩。” 恍惚间,你觉得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温柔,“干什么。” 然后,你听见他轻蔑的笑,“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你哭:“呜,好痛。” 两面宿傩低头看你:“嗯,我知道。” 他还在笑,不知道笑个什么劲,“你自找的。” 第20章 第一个吻 什么叫你自找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会这么痛好不好,明明是这家伙暗算你,他蓄意报复你! 你把眼泪往他身上抹,这家伙就知道说风凉话气你! 两面宿傩不耐烦地“啧”一声:“蹭来蹭去的干什么,又不是不给你吃。” 你就会被他气死,他脑子里真的只有吃!但是你被他这么一气,注意力转移了很多,残留在意识里的痛楚都减淡了。 你揪起他的衣服给你擦眼泪,然后从他怀里钻出来,才发现你们不知何时已经被冰雪淹没,里梅和玉藻前没了踪迹。 雪越来越多,没几秒就把你们的小腿都盖上了,你顿时觉得好冷,又重新钻进大爷衣服里。 他没什么表情地扣住你的腰,侧头看向不远处,“出来。” 那里慢慢悠悠走出来一个膝盖高的小雪人。 宿傩低头看你,“不是要斩妖除魔吗。” 你整个人都裹在大爷的衣服里,从他的衣领露出一个脑袋。 小雪人好像这才看见你,声音像个小男孩:“夫人饶命,我是好妖怪,我从来没有害过人!” ? 他喊你啥? 你无语,“首先,不要叫我夫人,第二,我的那两个同伴去哪了,第三,这座山总是有人失踪是怎么回事。” 小雪人告诉你,里梅和玉藻前被雪女们捉走了,雪女们专抓落单的男人。 雪女们? 雪落在脸上好冷,你把脸藏进两面宿傩的怀里,声音显得有点闷,“她们为什么要捉男人?” 小雪人说:这山上有一个冰雪女王,她被渣男骗了,从此就恨上了世间一切男人,她命令所有雪女,把见到的男人都捉回去报复。 你听得有点无语,妖怪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告诉我那个女王的位置。” 小雪人摇了摇身体,告诉你,他是雪童子,雪女们看不见他,也不和他交流,所以他不知道女王的位置。 但是如果有恩爱的夫妻一同上山,女王就会大发雷霆,亲自出来把他们捉回王宫。 雪童子显然是系统派出来介绍副本的NPC,你和他道谢:“谢了啊。” 说完,你就叫宿傩带着你一起往前走,雪童子着急的要命,拦在你们面前,“夫人,不要再往前了,女王大人真的会来捉你们的!” 你看着雪童子,感觉自己在逗小孩,贼好玩,“真的吗?我不信。” 雪童子急死了,“是真的,我们可以立下束缚,雪童子就是欺骗全天下,也不会骗夫人您的!” “哦?”你笑:“为什么呢?” 他两个脸颊上竟然出现了薄薄的粉红圆圈,“因为,雪童子对夫人您一见钟情了。” 宿傩嗤笑一声。 这家伙又笑什么,你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你,红眸里没什么情绪。 莫名奇妙。 你又看向雪童子,温温柔柔的,“雪雪啊。” 他尖叫一声,“夫人喊我雪雪!” 你点头,“我很担心我的同伴们呢,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显然迷糊了:“好、好。” 你和雪童子立下了束缚,验证他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接下来也不能对你说谎,你放大心,从宿傩怀里钻出来,一起走进了雪山。 除了白茫茫的雪花,你什么也看不见,你等了一会,那个所谓的女王还没有来捉人。 你问雪童子,“女王怎么还不来。” 雪童子显然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你,“女王大人只会在夫妻恩爱的时刻出现,若是不够恩爱,女王就会让他们在雪山里迷路,饿死。” 行叭,看来为了兄弟,你只能和宿傩来一场大表演了。 你看向他,用束缚命令道:“好好配合我,跟我扮演恩爱夫妻知不知道。” 他不耐烦:“知道了。” 你轻哼一声,挽住他的手臂,矫揉造作,“哎呀呀,人家好冷呀。” 宿傩没有骂你,正在尽力配合你:“冷就回去,随他们去死。” 你无语,什么傻瓜蛋子! 你晃着他的袖子,“呜呜呜,可是人家真的好担心梅梅和前前。” 宿傩没忍住露出了看智障的表情,碍于束缚还是在配合你,“那就忍着。” ?!这家伙没救了,你气得打他,“你就不能把衣服脱给我!” 他干脆利索把外套脱了丢在你身上,你见他还要继续脱,连忙制止,“别脱了,你这个傻蛋!” 他停下动作,脸色不耐燥郁,显然耐心已经售罄,“领域展开——” 你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开大! 两面宿傩的大招是无差别攻击,你担心误伤队友,连忙捂住他结印的手,“听话,咱先把女王找到。” “蠢货。” 他骂你,“就这种拙劣的表演想骗谁。” 你摸了摸鼻子,那咋办嘛,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如何表演! “那个……” 就在你一筹莫展的时候,雪童子弱弱地问道,“原来你们不是夫妻呀?” 他两只小胖手指了指你们的来路,“你们在那里,雪童子还以为、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 哈?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你看向雪童子,“你见过很多夫妻?” 他点头,“见过很多的。” 你灵机一动一动动,“那你来当导演!” 雪童子:“啊?” 你把宿傩扯到身边,“从现在开始,我和宿傩就是你的木偶人,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雪童子连忙退后,“不不不,雪童子不行的,雪童子怎么可以支配夫人呢……” “你行!你一定行!” 你冲过去抱住雪童子,“帮帮我嘛,雪雪最好了。” 他迷糊:“好、好。” 你感觉自己真是个小天才,为了给雪童子信心,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导,我们绝对听你的!” 你二话不说,带着宿傩一起和雪童子立下了束缚。 你们会听他的话好好扮演夫妻,而雪童子要好好做一个导演,让你们看起来恩爱非常。 手握大权以后,雪童子顿时信心倍增。 “从现在开始,夫人要叫宿傩大人夫君,而宿傩大人要叫夫人夫人。” 你权当是在演戏,不仅一点也不羞耻,还故意朝宿傩抛了个做作的媚眼,“夫君~” 宿傩皱眉,“夫人。” 哈哈!你看着他一脸被迫营业的模样,一整个大笑死,束缚这玩意,真是太好用了! 叫他气你,现在你就要恶心死他,让他看见你就怕,再也不想吸你的血! “好,宿傩大人现在去牵夫人的手,温柔地问她,宝贝,冷不冷。” 宿傩牵起你的手,“宝贝,冷不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快笑死了,宿傩这个演技是放在你家乡要上金拖把奖的水平,简直是太逗乐了,你捂着肚子,完了,乐极生悲了,你笑得肚子抽筋了。 “夫人怎么了!” 雪童子冲过来,才想起自己还是导演,连忙跟宿傩说,“快去关心夫人,然后帮她揉肚子!” 宿傩走到你面前,关心道:“鬼笑什么。” 他把你拽起来,温热的手掌搭在你的肚子上,轻轻地揉起来。 你眯起眼睛,听雪童子的话靠在宿傩的怀里,然后和他撒娇,“好痛,都怪你把我逗笑。” 他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你,听雪童子的话哄你:“你自找的。” 你们两个在雪童子的摆弄下表演了半天,女王还是没有出来,你瞪着两面宿傩,肯定是这家伙的错,他根本就不认真! 刚刚你听雪童子的话摔了一跤,雪童子叫两面宿傩来关心你,安慰你。 这傻蛋的关心安慰就是蹲在你面前,冷冷来一句:“死了?” 你真是要气死,这样的人娶得到老婆就会有鬼!你从地上抓了把雪砸他,他皱眉,攥住你的手,“夫人。” 雪童子叫他道歉哄你,还给了他一句台词。 漫天雪花簌簌落下,两面宿傩粉色的头发被冰雪覆盖,若隐若现,像是冬天的樱花。 他低头,凑近你,一字不落地复制:“随你怎么砸我,不要生气。” 灼热的呼吸洒在你脸颊,他身上的香气像是温暖的火,一点一点将你包裹,你下意识松开手里团起来的雪球。 你好想你的大暖炉。 他好香,好热,你想他软软的胸膛,想他触感绝赞的肌肤。 你好想钻进他怀里。 雪花落在你的睫毛上,你没忍住眨了眨眼睛,然后甩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这种会给人带来快乐、愉悦的习惯。 他是纸片人。 所以你放纵了你获取愉悦的欲.望,所以你根本没有克制自己的依赖,以至于现在,但凡有一点点冷,你都会想到香香暖暖的他。 他是纸片人。 所以你刚刚的惊慌、你的担忧、你对‘依赖’这个词汇天然的恐惧都显得有些可笑。 怕什么呢? 他只不过啊,是在你掌心跳舞的一团游戏数据,能够取悦你,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你抱住宿傩,钻进他怀里,“狗子。” 你朝他笑,“好冷呀,抱我,要抱紧紧。” 他低头看你,四只手圈上你的腰,狠狠往他怀里一扣。 像是要把你嵌进他身体里那样。 他问你,“够吗。” 够,怎么不够,你都没法呼吸了!再来一会你就憋死在他胸口了! 你顿时觉得他怀抱不香了,宿傩就是个大傻蛋,你拍他,“松开!” 他松开你,表情不耐:“麻烦。” 你气得打他。 雪童子估计以为你们吵架了,连忙劝你们先冷静冷静,指挥你们两个牵着手往前走。 雪童子还在问:“夫人和宿傩大人相识多久了呢?” “啊。”你算了算,“大概11年叭。” 雪童子又问:“那你们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 你想了想,“大概也是11年前。” 雪童子:“没有具体的日期吗,想到共同的回忆,夫妻就会变得很恩爱哦。” 你摇头,谁记这个啊,“记不清了。” 宿傩笑,“算数都算不清楚。” 他凭啥说你!你打他,“那你倒是说说看!” 他嘲讽地看着你,“4009天。” 看着他嘲讽的目光,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记性好了不起吗,从小到大,你最是受不了别人嘲讽你数学不好,就算是有点沾边也不行! 你气急败坏你恼羞成怒,叫憨子给你整了个日期表出来,“其实我根本就比你厉害!” 宿傩挑眉:“比我厉害。” 你点头,势必要让这个家伙心服口服:“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第一次喂你……第一次……” 你看着系统面板巴拉巴拉一顿输出,两面宿傩牵着你的手慢慢加重力道,手指插进你的指缝,和你十指紧扣。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然后呢。” “接下来就要接吻啦!” “怎么吻?” 你眨了眨眼睛,感觉有哪点不对,但是沉迷在算数大PK的你并没有为此分散注意力,继续你的大输出。 等你输出完毕,两面宿傩和雪童子已经被你惊艳得说不出来话了。 哈哈,你可是个算数小天才,你关掉系统面板,得意洋洋:“怎么样,你输……唔。” 两面宿傩扣着你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第21章 ** 大人在做什么? 她遇见危险了吗? “强者保护弱者是大义, 里梅,以后你不许对普通人动手。” 说完这样的话,大人好像对他们很失望, 到后面和宿傩大人走在了一起。 里梅垂下头,宿傩大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宿傩大人比他强大, 大人也更喜欢他。 从初见的那一天里梅就知道的。 他安慰大人的手会被拍下去。 而大人会和宿傩撒娇。 所以他习惯,他应该习惯的,他不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 不该在宿傩大人抱她的那一刻,不该在更久之前,产生嫉妒的情绪。 “里梅。” 他的大人在叫他,声音好软,像他梦里的那样,和他撒娇,“狗狗。” 大人朝他招手, “过来呀,让我摸摸狗狗的脑袋。” 里梅走了过去。 看见她脸上的笑,里梅知道, 这不是他的大人。 他的大人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这样的笑是属于宿傩大人的。 里梅不会有。 这是假的, 冒充大人的人都该死。 冰穿透了女人的胸膛, 她显露出原本的面貌, 跪倒在里梅面前, 扯起他的裤脚,“大人, 请、请饶了小女子吧。” 里梅斩断她的手, “别碰我。” 他蹲下来, 眉目凌厉,冷得像冰,“我的大人在哪里?” ** 主人在做什么? 又是一个二人世界吗? “强者保护弱者是责任,是大义。” 玉藻前看着少女坚定的神色,指尖微颤。 是他狭隘了。 她是圣人,生来就有着一颗琉璃心,又怎么会和那些凡人计较呢。 是他关心则乱,以至于主人对他失望了。 她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到了两面宿傩身边。 两面宿傩。 玉藻前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在新手村的时候,他没有一日是闲着的,从主人七岁爬苹果树,到后来带着小奴隶私奔,他知晓得清清楚楚。 主人很喜欢那个奴隶。 主人把名字的一半赐予了他。 两面宿傩。 多么明目张胆的宠爱。 当舞子听见他的名字之时,甚至把院子的权柄都移交到了他手上。 他可以在主人的房间随意出入、可以在主人的浴池泡澡、舞子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即使他什么也不做。 仆人们的态度很清晰,他是主人,而玉藻前和里梅是客人。 客人里梅像只不受宠的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两面宿傩,脸上的表情艳羡而又自卑。 但是客人玉藻前可不会自卑,想获得主人一样的待遇,他只需要笑一笑。 就像现在,一只小妖精冒充成主人的模样来引诱他。 这样低劣的媚术,她们这是耍把戏耍到祖师爷爷面前来了。 拙劣的表演还在继续,雪女幻化出他心上人的样子,痴痴地看着他:“小狐狸~” “嗯?” 玉藻前眯起眼睛,“想对小生做什么呢?” 女人缠上来,被玉藻前灵巧的躲开。 雪女追逐他:“看看我,看看我啊。” “可以哦。” 玉藻前回头,晃了晃扇子,“那告诉小生,小生的主人在哪里?” ** 细小的雪花落在脸上,像是羽毛。 你打两面宿傩,这家伙是呆子吗,叫他亲他就真的亲,真是天下第一大呆瓜! 两面宿傩没理会你,他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情,眼睛半阖起来,捉住你的手,继续舔你。 酥酥的感觉从尾脊骨一直蔓延到脑袋顶端,你哪里经历过这个,大脑登时就当机了。 接、接吻这么、舒服的吗? 一直在旁边近距离指导的雪童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声音。 你圈住宿傩的脖子。 反正是纸片人,亲了再说! 直到你感觉自己没法呼吸,连忙打他,他才把你松开。 你靠在他的胸膛急促呼吸,他语气略有不满:“不会憋气吗。” 你无语,他刚刚都咬破你嘴唇了,你都没抱怨,他有什么好抱怨的! 就他牛,就他最会憋气,会憋气了不起吗,最好给他憋成大傻王八! 你气得咬他,他掐着下巴强迫你抬头。 两面宿傩四只眼睛看着你,神情懒散,又有一点欲求,“没吃饱。” “吃你个鬼!” 这个傻子,一点经验都没有,母胎单身的你终于找到了比你还傻的人,连忙嘲笑他,“我们刚刚那个是接吻,接吻你都不懂,大傻蛋!” 他根本不懂,“不都一样吗。” 这傻呆呆,这辈子都别想有老婆!你咬他的手指,“才不一样!吻代表着甜甜的爱,吃就代表你是只大笨猪好不好!” “爱?” 他好像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汇,“那是什么。” 你才懒得和他叭叭,偏过头找雪童子,又被他掰回来。 “我说了。” 他低头,表情拽得欠打:“都一样。” 你还没来得及打他,冰雪女王就找了上来。 “啊——” 你侧头看,冰雪女王全身雪白,但是眼睛流着血红的泪水,她凄厉地尖叫着,“为什么,为什么——” 两面宿傩根本不稀得搭理她,又把你掰回来,“让我吃饱。” 你无语,怪都找上门了还吃,这家伙脑子里除了吃啥能有点啥,你打他,“快点打怪。” 冰雪女王像是被你们刺激到了,尖叫声瞬间加大了一倍,化作狂风一样的大笑,“全都是谎言——!” 你被吓得一抖。 两面宿傩把你按进他怀里,声音冷得吓人,“找死吗。” 他话音刚落,你突然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下一秒,这家伙又抬起你的下巴亲你。 救大命!所以怪解决了没有啊,里梅和玉藻前呢,兄弟们下落不明,他还在这里亲!! 他身上还有束缚呢,你手脚并用挠他痒痒,命令他放开你。 他看了你一会,然后把你松开。 你得意洋洋地看他,再拽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你的话。 你感觉自己牛牛的,来了一个渣男台词:“哼,男人,记清楚你的身份!” 他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往周围看,可怜的雪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瘫在地上了。 你看向宿傩,“是不是你干的!” 他点头,一副话都懒得说的样子。 你真无语,别人招他惹他了,你给雪童子来了一套大治疗,雪童子看着不远处冰雪女王的尸体,哇哇大哭。 他告诉你,其实他是冰雪女王的儿子。 雪童子看起来还想和你诉说一下他家庭的爱恨情仇,你才没兴趣听,就算女王被渣男辜负了,那也不该对其他无辜的人类下手。 你叫雪童子带着你去找其他的雪女,雪女们远远看见你,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 她们告诉你,山里来了一个大煞星,大杀神,看见雪女就杀,雪女们已经惨兮兮地躲起来不敢出山洞了。 这么癫,应该是里梅,然后你又问有没有看见一个有着奇怪刘海的白发男人,雪女们脸色微红,反驳道,“公子的刘海才不奇怪~” …… 你多少有点无语,这么说就是见过了,你又要来玉藻前的位置,就准备出发去找两个兄弟。 你走到门口,和所有雪女都立下了不许再害人的束缚。 她们见没有性命之忧了,顿时换了一副模样,好奇地缠着你问东问西,不让你走。 她们问的都是关于玉藻前的事,你被缠得烦了,这小狐狸,怎么这么能招桃花。 你张口就来:“他已经绝育了,绝育懂吗?就是丧失了那方面的功能,那里不行了……” 你见雪女们脸色奇怪地看着你身后,你转过身,就看见玉藻前笑眯眯站在那里。 “主人。” 他走近,用折扇轻轻点你的肩膀,“小生哪里不行?” “哈哈。” 你尬笑,简直想发个流汗黄豆人,“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快去找里梅吧。” 好在小狐狸很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叫你为难,笑了笑就揭过了刚刚的事,跟上你,和你并肩前行。 两面宿傩又是慢慢吊在后头,玉藻前一直盯着你的脸。 你感觉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点头,“主人唇上沾了一点脏东西。” 欸,脏东西?你用力搓了几下,“还有吗。” 他皱眉,牵起你的手,语气无奈:“主人对自己要温柔些。” 他身上是属于兰花的,一种很糜烂的香气,闻着就叫人浮想联翩。 你有点迷糊。 玉藻前白皙细长的手指抚上你的下唇,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立即收回手,“好了。” 你回过神,“脏东西不见了吗?” 他朝你笑,“不见了。” 那就好,你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还真别说,接吻真的蛮舒服的,你打算回去以后就好好搞清楚你单身的原因,然后找一个乖乖男朋友。 当然,这一切都要你回到你的快乐老家才能实现,你立马加快脚步往里梅那边赶去。 到那边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里梅这傻子,一个人走这么远,你有点无语,远远看见他的白发,喊道:“里梅!” 那道清瘦的身影颤了一下,回头看你,眼睛红红的,“大人。” 你跑过去,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让我……” 他抱住你,声音颤抖,“大人。” 他带着哭腔,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你脸颊,“里梅还以为要和上次一样……” “那么久……” 他抖得不成样子,“那么久都见不到您。” 这孩子,是在那个幻境里面一个人待得太久,导致有心理阴影了吗。 你有点心疼,心里那点埋怨登时就消散了,抱住他哄,“好了好了啊,我们里梅最乖了,最坚强了,男子汉呢,才不爱哭啊。” 要不怎么说平时不哭的人,哭起来最叫人心疼呢,里梅哭起来就没声音,只是一个劲地抖,说话哽咽,“里梅很乖。” 他声音里满是恐慌,可是抱着你的手却不敢用多大的力道,只是虚虚搭在你的腰间,“不要让里梅再找您了,大人,不要丢下我。” “好好好。” 你拍着他的背,“我们里梅这么乖,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疼还来不及呢,抱抱啊。” “嗯。” 他这才敢稍微用点力抱紧你,“要大人抱。” 哎,这些傻蛋怎么都这么爱哭,你就偏偏吃这套,你拍拍他的背,哄小孩一样,“姐姐给你说个笑话啊。” 里梅愣住:“姐姐?” “嗯呢。” 你点头,“里梅比我小啊,所以以后不要喊大人了,喊姐姐亲昵一点呀。” 他说话还带着泣音,不可置信地问道:“是给里梅的吗?” 你迷惑。 他紧张地看着你,“姐姐,是只有里梅可以喊的吗?” 啊这,当然不是了,你的好弟弟那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在游戏里,你想了想,那还真没有。 你张口就来:“嗯嗯呢,给咱们乖乖里梅的大奖励,喜欢吗?” 奖励两个字好像把他戳痛了,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哭了,“喜欢。” 他眼泪巴拉巴拉的掉,“可是,可是里梅把大人的奖励弄坏了。” 啊?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来一个东西,递到你面前。 你低头看。 那是一个腐烂的、黑乎乎的、被空气氧化到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苹果。 他哭,漂亮的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样,又因为泪水的缘故,显得很清澈,很亮:“坏掉了,姐姐给的,坏掉了。” 第22章 苹果削皮以后放太久是会变黑的。 这是你七岁就知道的事。 那个时候, 你正在路边捡垃圾,一个穿着蓝色泡泡袖公主裙的女孩跑过来和你说话。 她说她好难过。 你问她为什么。 她说今天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坏掉了,爸爸妈妈吵了一架, 她一个人跑了出来。 你看着她身上干净漂亮的衣服,看着她红红的小皮鞋,藏起了她想牵的那只手。 她哭着问你:“我不喜欢游乐园, 你能带我去外面玩吗?” 你把易拉罐里剩下的汽水倒干净,放在地上用力踩扁,“外面一点也不好玩。” 她的父母很快找到了她, 满脸警惕地看着你。 她被带回去,你听见大人警告她:“不要和那种人玩。” 尖锐的罐身从破了的鞋底穿进来,刺进你的脚心。 你抹了抹酸酸的鼻子,弯腰把易拉罐捡起来,装进蛇皮袋子里。 没有多久,她给你送来一盒苹果。 上面是画着笑脸的一张便签。 谢谢你呀。 “你是傻瓜吗?” 你摸里梅的脑袋,“放那里舍不得吃, 白白坏掉,到最后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你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 你看着他, 就像看着以前的自己, “别人只不过是随便给你的东西, 坏了你还舍不得丢, 最后长虫子了, 爬到身上会过敏的,大傻蛋。” 他不吭声, 你把他的手掰开, 让坏掉的苹果掉在地上。 你握紧他的手, 拽着他往前走,“以后我给你做一个不会坏的兔子。” 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气的你打他,“不许看了,不许做傻事,听见没!” 你就像一个成功人士,在给那些刚刚入行的新人传授心得:“人活着呢,就是要没心没肺,咱什么也不在乎,才能每天哈皮。” 他一副傻瓜样,也不说话,一看就没听进去,你生气,“宿傩。” 你管不住这孩子,还不能让他老大来管他么。 你叫宿傩安慰里梅,为了给他俩谈话空间,你还特地拽着玉藻前走出去老远,回来以后,里梅终于不是小哑巴了。 “大人。” 他垂着脑袋,“里梅知错了。” 宿傩这个真老大就是比你管用,你满意了:“好了,乖乖的啊。” 你有点困了,跳到宿傩背上让他背着你走,等你醒过来,天已经快要亮了,你和村子里的村民们说妖怪的事已经解决,他们都很感谢你,还和你道歉了。 你涨了一些声望,还获得了一个称号。 【善良的藤姬 作用:魅力 20、血量 10……】 你戴上这个聊胜于无的称号前往下一个地点,中途,你突然想起来七天要回去见舞哉一次。 承诺的时候你光叭叭了,也没想过付诸行动要遭遇什么样的麻烦,现在如果你继续往前走,岂不是往前三天就要回头去见舞哉,这样周而复始,永远也没法到达大江山。 如果是以前,你就权当做你这话没说过了,但是舞哉这小家伙太可怜了,他会一直等你。 你问憨子,能不能给你弄一个定点传送的功能。 为了见舞哉,你忍痛付出了十个苹果,表示你愿意每传送一次,就扣10点精力。 憨子显然被你的慷慨大方震惊到了,对你刮目相看,表示传送可以,精力值它不要。 你们一主一仆快快乐乐的整出了传送功能,你还让憨子给你当闹钟,到时候来就提醒你。 很快就到了下一个村子,流程也和上一次差不多,这次你有了经验,一开场就开始你的表演,省去了武斗环节。 这次的妖怪就住在村子里,因为靠近京都,妖怪都比较低端,你一箭就弄死了。 村民们纷纷把你当成神女跪拜,你不由得感叹无敌是多么寂寞,假笑:“这都是藤姬应该做的。” 这次你的声望涨得比上次多多了,从负数一下子变成了300,你简直太开心了,果然,RPG里就没有不能靠肝解决的问题! 你们又赶往下一个村子,这一次天黑了还没走到,于是你打算和兄弟们野营。 你们围坐在一起,拿出村民送的鱼和小鸡拿出来烤,里梅中间还洒了几把调料,真的是香爆了。 吃完饭就到了睡觉时间,你想让憨子帮你弄几个帐篷,可是每一个都要扣你5点精力值。 你心都在滴血,但是外面风太大了,实在是没法睡人,你还是忍痛给兄弟们安排上了。 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哈皮日子已经离你远去了。 你给玉藻前选了小狐狸图案,里梅是小兔子,然后就是你。 你想了想,弄了个奥特曼上去。 至于宿傩…… 反正他和你睡一起,要什么帐篷! 省到就是赚到,你顿时快乐起来,钻进大爷的怀里睡大觉。 大帐篷帮你挡风,大熊熊给你当暖炉,你没几秒就困得不行,快要睡着了。 两面宿傩这家伙突然把你往上抱了一下,你离开了最舒服的位置,有点不适应,又想往他怀里钻。 他扣住你的脑袋,在黑暗中吻你。 你困得好迷糊,这种轻柔的、缓慢的、酥酥麻麻的快感让你大脑彻底化成了一滩水。 没有多久,他就松开了你。 你枕在他的臂弯睡觉,半梦半醒之间,你听见两面宿傩有点困惑地说了一句:“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好困,根本没法思考,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你一醒来,就和两面宿傩六目相对。 他好像看了你有一会了,你现在已经不觉得他吓人了,反而觉得他额头上的黑纹好酷,眼睛下面那双小小的眼睛也可爱的要命。 你没忍住想去摸,他立刻攥住你的手。 他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想干什么。” 你叫他:“宿傩。” 他依旧看着你。 你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好可爱?” “蠢货。” 他骂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你真是无语,大早上就骂人! 你打他,“如果我已经说过了,那我撤回!你一点也不可爱!” 他笑,不知道笑什么。 你发现他最近总是莫名奇妙傻笑,跟憨憨一样,你从他怀里钻出去,想到他昨晚亲你的事,你和他约法一章,“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亲我!” 他懒懒应了一声。 你满意了,把帐篷收起来,和兄弟们继续出发,一连六天,京都附近小村庄里的妖怪已经被你清理的差不多了。 你的声望涨了一大截,升到了36级,自从那次约法一章以后,大爷也再也没有喊饿,乖得不行。 一切都很完美,你心情大好,在第七天的早晨回到了舞哉的小院子。 这里的院子一草一木都是按照你的心意打造的,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几天,这次回来,你只感觉小院子变得更加动人了。 “姬君回来了?” 舞哉从他房间的雕花小窗上往你这里看,眉目晏晏,“今天阳光很好。” 确实,今天是冬天里难得的大晴天,你把舞哉抱到院子里的摇椅里,和他一起晒太阳。 “姬君辛苦了。” 他的声音温润柔和,有一种可以安抚人心的魔力,这是产屋敷家族的设定。 他没有说想你、等了你多久之类的话,只是叫下人端了个小炉子过来,然后他坐起来,一个人在那里捣鼓。 你趴在摇椅的小枕头上侧头看,“在干嘛。” 他坐在你对面的摇椅上,手好像烫到了,微微有些发抖,“舞哉在煎茶。” 他看你,“听说姬君时常挥舞一面紫色的旗帜,上头印着藤纹,院子里也都是姬君栽种的紫藤花,舞哉擅自揣测,姬君应当很喜欢紫藤。” “嗯,我喜欢。” 侍女在给你按摩,你眯着眼睛,在舞哉这里,你总是好放松,很容易就能说真心话。 “我的家乡博物馆里面有一株四百多年前的紫藤花,不收钱,免费看。” 舞哉很平静地接受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姬君的家乡真好。” “那是。” 你笑,“每到四月,紫藤花就会开得很漂亮,我小时候心情一不好就过去看,心里想着,这么好的东西,我竟然不给钱就能看,我赚大了,世界上哪里还有事值得我难过的?” 他看了看院子里的紫藤,清瘦的脸上蕴起笑意,“姬君像是太阳。” “在你院子里种紫藤也不完全因为我自己喜欢啊。” 你有点昏昏欲睡,好久没有被按摩了,好舒服。 你解释:“紫藤花是生命力顽强,不挑环境,在哪都能开,而且很长寿。” 他掀开茶壶,又在捣鼓东西,长长的墨发被风吹得轻晃,“这是姬君赐给舞哉的神佑吗?” 什么神佑啊,你觉得好笑,顺着他说:“对啦,我希望我们舞哉也能和紫藤花一样,开得漂漂亮亮,活得长长久久,快快乐乐。” 他纤长的睫毛快速地颤起来,几滴眼泪跌落在茶壶的盖子上,浇出‘呲’的一声。 怎么又哭啦,你无奈,“说好话也哭呀。” 他看你,泪中带笑,“舞哉只是太高兴了。” 你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声音很轻,“你啊,还是笑着好看。” 在舞哉这里一觉就睡到了晚上,这几天一直在赶路,你还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更是没有感受过起床以后还能无所事事的感觉。 你发了会呆,还是闲不住,叫人从家主那里拿了找无惨的线索。 这次又是毫无进展。 舞哉见你失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家中新来了一位医师,说是能治舞哉的病呢。” 这么神?你把资料丢进炭盆里,“叫他上来看看。” 下人立即去请医师了,舞哉就坐在你身边,从旁边端起一杯茶给你,目光殷切,“姬君尝尝。” 你看着他细瘦的手腕,不忍心让他这样举着,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是紫藤花和夏荷的露水一同煎的茶。” 你顶着他期待的目光,像模像样地尝了一口。 他问你,表情有点忐忑,“味道如何?” 你看他,滴水不漏地笑,“不错呀,再甜点就好啦,我喜欢甜。” 他接过你手里的茶杯,眉目弯弯,“黑砂糖少见,舞哉家中也只存有一些。” 他叫人去拿糖过来,又和你保证,“舞哉会叫人多多收集的,下次姬君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医师就来了。 这位医师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一个好NPC。 但是你被舞哉的茶一打岔,都不记得你叫这个医师来干嘛的了。 你随便问了医师几个问题,他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先告退,你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看着他的背景,你突然想起来找他过来的目的了。 他能治好舞哉的病,这金手指这么牛,怎么着也得是个剧情里的重要人物,应该和无惨有点关联。 想到这里,你连忙追上医师,和他说悄悄话,“朋友,你听说过无惨吗?” 他摇头,“在下不曾听过。” 你回想了一下网上冲浪得来的信息,“他是鬼,不能见太阳,好像有七个心脏。” 医师露出惊恐的神色,表示自己和妖魔绝无勾结。 嗐,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那你好好给你家公子治病吧。” 他耳尖微红,“在下遵命。” 你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你,战斗锻炼出来的条件反射让你迅速回头,就看见舞哉正透过雕花小窗看着你们。 他眼神阴鸷,神色冷厉,眉目森然,明明是熟悉的脸,却判若两人。 你被惊得一晃神,再看,舞哉脸上明明是清润平和的笑,眼神也天真得很,像个孩子,“姬君。” 怎么回事。 刚刚是你最近太忙,因为疲惫产生的幻觉,还是有什么鬼祟待在舞哉的房间准备害他? 你闭上眼,确认刚刚那一眼没有看错。 你快步走回舞哉的房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他像是有些害怕,“姬君……怎么了?” 你抱起他,“换个地方住。” 他死活不乐意搬出你们的小院子,你无奈,“之前不是闹着要睡我的床吗?以后就住我的房间好不好?” 他这才笑,像个傻蛋,“好!” 舞哉忙着搬房间,还不忘哄你喝加了糖的紫藤花茶,你敷衍来了几口,他问你还要不要加糖。 “不用,就这样吧。” 你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到院子外面和家主说话,你告诉他舞哉的院子可能不干净,让他叫人盯着这里,多派点人保护舞哉。 他一一点头,你想到这是个有咒灵的世界,普通人可能看不见咒灵,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们家里有小孩是吗。” 小孩能看见的东西比大人多一些,你想起上次那个九岁就当护卫的小孩,跟家主提议组一个幼幼护卫队,让那个孩子当队长。 家主的脑袋点到这里,顿住了。 你看他,“怎么了?有问题?” 家主很快又摇头,朝你笑,表示没问题。 你弄完事情,回到院子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舞哉躺在你的床上,就很开心:“姬君,姬君。” 他一个劲地喊你,又像一只小猫一样了,“舞哉好幸福。” 你坐到他边上,“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 听见你告别一样的话,他脸上的笑消散,“姬君不在这里过夜吗?” 过啥夜啊,你的床都给这傻瓜占了,你能睡哪,总不能又在边上打地铺吧。 同样是打地铺,大爷那里又暖又香,你从来不在他怀里做噩梦,你为啥要睡又冷又硬的地板。 他又犯黏糊的毛病了,抱着你的腰不肯让你走,“舞哉、舞哉也可以伺候姬君的……” 他声音都在发抖,“舞哉有好好学,舞哉可以……” 你听得有点心疼,想哄哄他,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以后每次你走的时候,他都这么黏糊,那还得了。 “舞哉。” 你看他,“你这样太不懂事了,我不喜欢。” 他顿时安静了,松开你,连哭都不带声了,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 你真的不知道他哭个什么劲,“好了好了啊,我妖怪打到一半来看你的,特地陪了你一整天,现在真的得回去了。” 他点头,“舞哉知道了。” 你给他抹眼泪,“乖乖的,下次再来看你。” 他眼睛一眨,又掉金豆豆,“嗯,舞哉等姬君。” 哎,舞哉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矫情了,本来快乐的度假被他搞得有点伤感,你回到兄弟们这里,他们已经把帐篷搭起来了。 你钻进大爷的怀里,“宿傩。” 他眉头皱起来,“干什么。” 见他被你弄醒,一副想发火揍人,又揍不了你的模样,你心情好多了。 “睡大觉!” 你们又走了几天,渐渐遇见了比较厉害的怪,因为越级挑战,你死了3次,也升了两级。 又是无聊赶路的一天,你正在心里抱怨这个游戏为什么不能把这些无聊的事情快进掉,就看见一个女子向你跑来。 她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藤姬!” 她竟然听说过你,你快步上前,她立即抱住你的大腿,“是藤姬吗,是姬君吗!” “是我。” 现在只要听见有人这样叫你,你就会自动切换出一副温柔马甲来,“发生什么事了?” 她哭着告诉你,她们村子被一个强大的妖怪袭击了,只有她逃了出来。 她一路上听见有人说,有一位姬君正在斩妖除魔,她就用心听了你的特征,远远看见这一道紫色的旗帜,就知道是你。 “请放心。” 你轻轻擦干净她脸上的血和泪,“藤姬会让亡者安眠,让邪魔消散。” 她怔怔地看着你,久久说不出来话。 你叫她继续往前走,她的前路都是你曾经帮助过的村子,应该会有人愿意接济她。 她不断给你磕头,你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一面备用的旗帜,将她的身体裹好。 你摘下头上的发簪,塞进她手里,“这能买个好价钱。” 她又哭。 “未来之路光明灿烂。” 你替她把乱发别到耳后,“去吧。” NPC走了,你们往她说的方向走。 在路上,你想起刚刚送出去的那件首饰,心里有点肉痛,那可是舞子送你的好装备,可恶,看来以后要在身上多准备点钱了。 宿傩又骂你:“虚伪。” 你无语,这又给他知道了,你气得打他,“就你不虚伪,就你最真。” 他嗤笑一声,然后偏头看你,“舍不得为什么要给她。” 你不说话,你初中、高中、大学的学费都是不同的姐姐资助你的,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会有漂亮的姐姐给你送面包,给你买水喝。 虽然刚刚那个人,她只是一个NPC,但是你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她孤苦伶仃地往前走。 想到这些事情,想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你又想掉眼泪了,连忙抬起头,想把眼泪收回去。 突然,宿傩捏住你的后脖颈,强迫你停下脚步。 他又干嘛! 你瞪他,“干嘛!” 他松开你,也不说话,表情很不耐烦,好像连骂你都觉得浪费时间。 你无语,往前面一看,是一坨牛屎。 妈耶,还好你没踩上去,你顿时一个大庆幸,又有点尴尬。 原来是你误会了,两面宿傩也会有做好事的时候,你还以为他会任由你踩在牛屎上,然后狠狠笑话你呢。 这大爷走在前面,背影写满了‘不高兴’这几个大字。 虽然他只有在啃你,和刚刚啃完你的时候脸色会愉悦一点,其余时刻好像都处在不高兴状态,但是你还是有点心虚。 你悄咪咪蹭到他边上,“宿傩。” 他懒洋洋应了一声,脸上就突出一个烦字。 给他拽的!你心里那点心虚顿时消散了,才不想理他,继续埋头往前走。 你的后脖子又被他提溜住,“舍不得就抢回来。” 他像是有一点困惑,又觉得你有点蠢,语气讽刺:“失去了就会哭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 他还想拐你做强盗,傻蛋吗这不是!你拍他的手,“不许这样扒拉我!” 他扣住你的后脑勺,把你扯过来,“在那些人面前怎么不敢这样。” 他低头,四只眼睛看着你,说不出来是在笑还是在嘲讽:“在我这里倒是挺会鬼叫。” 你顿住。 是啊,为什么呢。 是因为宿傩身上有束缚,在失效之前,他是这个游戏世界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人。 所以你把他当成了你的树洞、你的抱枕。 是因为你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不会露出心疼、怜惜的目光,不会说那些叫你不知道怎么应对的话。 他多数时候就是沉默地听,感觉有趣会挑起眉毛,懒洋洋地笑,无聊了就摆着一张不耐烦的臭脸,在你的指挥下紧紧抱住你,有的时候还会睡着。 所以,你把他当成了你的熊。 你小的时候,星期天会有一次看电视的机会。 电视里的女孩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自己的陪伴熊。 女孩把脑袋埋进大熊的肚肚,布料就会陷下去,好像在抱抱。 你也好想要一只。 你走进大商场,找到了一只大熊。 它乖乖坐在那里,好像在等你埋进去。 你穿着灰扑扑的衣服,隔着橱窗小心翼翼地摸它。 “小妹妹。” 店主阿姨朝你笑,“要不要进来看看呀,大熊熊很乖的,会一直陪你说话,陪你睡觉,看起来很大只,其实抱着很软的哦。” 你看着大熊熊身上昂贵的标价,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突然被聚光灯照射的小偷,落荒而逃。 “啧。” 现在,粉色的大熊熊从天而降,抱住小小的、灰扑扑的你,“都说了,再哭就去抢回来。” 第23章 你没有哭多久, 因为宿傩这个傻蛋看起来真的想回头抢东西。 你气得打他,“不许去!” 他低头看你,那双小小的眼睛可爱死了。 你把眼泪通通抹在他的衣服上, 见他要说话,你提前打断施法:“不许骂我!” 宿傩笑,不知道又笑什么。 你哭完了, 感觉心情又美美的了,你重振旗鼓,和兄弟们一起, 向着妖怪的所在地出发。 一直走了两天,你才远远看见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终于到了,再走下去,你都要无聊死了! 你让兄弟们站在原地不要走动,然后自己提着弓箭走了上去。 这次的怪是个咒灵,足足有60级, 红红的眼睛看过来,直接就朝你发动了攻击。 你躲闪不及,一下就被秒了。 你一整个大震惊, 这还是你穿上神装打怪以来, 第一次被秒! 你顿时就怂了, 你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打不过咱就不打, 让大爷来解决得了。 可是你一看,咒灵的血被你一箭就射走了十分之一。 啧, 富贵险中求, 如果打死60级的怪, 那你估计能一下子连跳几级…… 你顿时又能行了,你是个勇敢无畏的人,面对妖怪,你绝不退缩! 你和咒灵那简直就是卧龙凤雏,你射它一箭,它杀你一次,谁也没法讨到便宜。 咒灵高速高攻,你一直尝试躲避咒灵的攻击,可是就是死活跑不过他。 没一会,你就还剩下两条命了。 你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再尝试最后一次,如果不行,你就立即回到出生点睡大觉。 你原地复活,张开弓射了一箭,咒灵硬挨了这一箭,然后冲过来,朝你攻击。 你根本躲不开,就干脆站着不动了,你心里有点不甘心,但是又有点释然,回去休息休息也行,泡泡澡啊,按按摩啊,这是带病休假,你有理由的! 你又快乐了,准备美美回家,却突然闻见了浅淡的兰香。 你跑不过咒灵,有人跑得过。 你听见咒灵的爪子刺进肉里的声音,玉藻前吃痛闷哼一声,然后用力把你推开。 这傻子!!! 眼前就有一个猎物,咒灵也不着急追你了,朝玉藻前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下吞咽。 眼看着玉藻前就要被吃了,你急中生智,从背包里倒出蛋炒饭往它嘴里丢。 毒毒蛋炒饭,给点力啊,救救兄弟! 毒毒蛋炒饭发着耀眼的光,和玉藻前一起,被咒灵吞了进去。 你的大毒不是盖的,咒灵一吞进去,就呆在那里不动了,你赶紧几箭把它射死,然后跑过去找玉藻前。 黑乎乎的小狐狸蜷缩在地上,腹部有一道大大的伤口,骨肉从那里裸露出来,漂亮的毛毛被血打湿,四只爪爪都在抽搐,看起来痛得要命。 救命,你对人都心疼,更何况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你赶紧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小狐狸爪爪挥了挥,紫色的眼睛睁开,又抖着爪爪来摸你的脸。 粉粉的肉垫搭在你的脸颊上,像是在安抚。 明明痛得要死的人是他,怎么反倒来安慰你啊,这个傻呆呆,你声音哽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咒灵制造的伤口比普通的伤口要特别很多,你一直不断地治疗,几十次以后,小狐狸的伤口才不再冒血。 你把他往上抱了抱,“还痛不痛?” 他却根本不理你,莫名奇妙挣扎起来,铁了心要从你怀里出去,像是痛得失去了理智。 这小东西!你立即按住他的爪子,“不要乱动,受伤了还这么皮!” 他又试着挣扎,你一边给他治疗,一边把他抱得更紧,“不许动!” 过了一会,他终于安分了,耳朵疯狂抖起来,然后死死闭着眼睛。 你语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一直治治治,直到他变回人形,你才把他松开。 你问他,“伤好了吗?” 他躲开你的目光,“小生无碍。” 还无碍,你才不信呢。 这家伙不只是脸,连耳朵都红透了,还不敢看你,一看就有大猫腻。 你走过去,“不许说谎!” 见你过来,他有些慌乱地想要退后,你拉住他,“说实话,伤好了没!” “小、小生。” 他结巴起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你,“好,好了。” 这模样好他个鬼!他把你当傻子呢,你懒得和他多说,直接抱着他又治愈了几下,然后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这家伙也有腹肌,但是他的肌肉不像大爷那样鼓满力量,反而是薄薄的一层,再搭配上白皙莹润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玉。 但是这么漂亮的地方,现在却多了一道浅浅的口子,白璧微瑕,看起来就叫人心疼。 你试探着轻轻拍了几下,“痛不痛?” 他傻呆呆的,狐狸耳朵都冒了出来,“不、不痛。” 你摸了摸那一道浅粉色的疤,感觉奇怪,“明明伤都好了,怎么会留疤呢。” 他愣愣地说:“是小生故意如此……” 啊?故意? 你没忍住打他脑袋,“你故意留这个干什么!” 他好像这才恢复了一点智商,把衣服紧紧拉起来,“是主人留下的……” “胡说!” 你又打他,“这明明就是咒灵留下的,不许留疤,我不许,听见没!” 他耳朵抖了抖,然后笑,“小生知道了。” 你又扯开他衣服看,很好,疤果然消失了,你满意了,“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我有分寸,不用你给我挡。” 玉藻前把他的衣服整理好,“小生瞧见主人不甘心的神色,想也不想便过来了。” 他话中满是对自己的轻视,“小生无能,一路以来都是无用之人,若是哪里能帮得到主人,死了也甘愿。” 死了也甘愿。 第一次有人和你说这种话。 他耳朵还在抖,一直吸引你的视线。 你喜欢小动物。 大大城市里有很多小小的动物。 流浪猫猫,流浪狗狗,和流浪的你。 流浪猫猫不亲人,但是流浪小狗总是会凑上来。 院长妈妈跟你说,流浪狗狗很危险,被咬了就要去打针,要花好多好多钱,所以你从来不靠近它们。 大部分狗狗只是跟你一段路,见你不理它们,也没有吃的给它们,不一会就走了。 只有三只狗狗会一直跟着你,你到处捡垃圾,它们就跟在你旁边跑。 老大不见了,老二被宠物帮助中心收容了,老三本来就有病,被主人丢了出来,没几天就死掉了。 你不知道怎么处理狗狗的尸体,找了马路上的交警叔叔,交警叔叔叫人把它埋葬了。 那之后你整整一天都不敢出去捡垃圾。 你害怕再遇见流浪狗狗。 你不知道它们算不算是你养的小动物,如果是的话,那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 就像现在的玉藻前,如果这只小狐狸是你养的小动物,那你也依旧是个不负责的主人。 你想利用他,以为他是一只厉害的狐狸,就花言巧语把他骗了过来。 知道他不厉害以后,你又漠视他,把他丢到一边,一天也不会陪他说几句话。 就像那几只从来得不到你照顾,还总是跟着你的狗狗。 那时候你自己都吃不饱,没有能力喂饱它们,给它们治病,那现在呢。 你什么都不缺,你有食物,有时间,你还拿了别人三百万的神装。 你为什么,依旧没有好好照顾你的小动物? “主人。” 玉藻前喊你,“是小生考虑不周……” “不许说了。” 你抱住他,你简直愧疚得快要死掉了,“呜呜,我以后会多陪陪你的,我会负责的。” “负责……?” 玉藻前尾巴又圈上你的手腕,“主人会对小生负责吗?” 你点头,摸了摸他的大尾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你的,每天都陪你玩,把你喂饱饱。” 他笑,绀紫色的眼睛弯起来,“那小生也有资格争夺您的目光了,是吗?” 你点头,知道小动物对主人都有占有欲,你连忙保证:“你不用夺,我就养你一只。” 他笑,看了一眼里梅,“这是奖励吗?” 还奖励呢,提起这个你就来气,你轻轻打他,“以后不许冒险,不许受伤,一点伤都不许受,听见没!” 他乖乖点头,“小生知道了。” 很好,你终于有一只家养动物了,虽然你之前不合格,但以后你绝对会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之一! 你又开心了,小狐狸真的好乖,从来也不和你抱怨,呜呜呜,太乖了。 你理直气壮地摸了摸玉藻前的耳朵,他耳朵里还带毛球球的,好可爱。 “为什么你是黑毛狐狸。” 你摸了摸耳朵里的毛球球,“但是你的头发是白色啊。” 他一愣,“主人更喜欢黑发吗?” “也不是。” 你松开他,打算把蛋炒饭捡回来。 虽然被咒灵吃过了,但是这可是个大杀器呢。 玉藻前跟在你旁边,你随口说道,“就是觉得黑毛毛就该是黑头发呀。” 你捡起蛋炒饭,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夹进去一枚铜币。 是老头子给你那两枚的其中之一。 你把它拿起来,它在太阳底下反射着金光。 所以刚刚发光的不是蛋炒饭,而是这玩意? 玉藻前见多识广,歪了歪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个……应当是佛门重器。” 他跟你巴拉巴拉一顿科普,大概就是这样的铜币里面装着术式,一共有九个,持有它们的和尚圆寂之后,铜币就渐渐分散开来,被天下人争夺。 这么牛? 你低头看着手里的铜币,原来老头子不是抠门怪,他送你的不是垃圾,是宝贝? 想到你曾经几次都差点把它弄丢,你内心就一阵后怕,还好还好,还好你是个连2铜币都要省的存钱小天才。 你怀揣着天下人都争夺的大宝贝,心情澎湃得不得了,当场就要把里面的术式学了。 可是憨子告诉你,你已经选择了弓箭,就不能再学别的术式了。 你的心情顿时晴转多云,逗你玩呢,给看不给吃,太可恶了! 你现在理解大爷为什么一整天臭着张脸了,看得到,不给吃,这感觉太不爽了!! 你气得一脚把地上的石头踹飞,玉藻前侧眸看你,“主人?” 你这才想起你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连忙把铜币丢给他,他学了就等于你学了,这波不亏! 他接住,眼睛睁大看着你,好像不敢相信你突然就这么大方了,“主人?” 你撸他的尾巴,“乖乖的,把这个学了,但是不需要你战斗哈。” 他垂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铜币,问你,“是奖励吗?” 一个个的,跟奖励杠上了这是,你拍他的脑袋,“不是!是我给你的礼物,以后再让自己受伤,你只会有惩罚,狠狠的惩罚!” 他笑,“小生知道了。” 他乖了,你这才打开游戏面板,干掉这只60级的怪,你一下子连升好几级,等级来到了40。 真是三喜临门,你心情大好,拿着骰子找大爷,这家伙又在树底下打盹。 你把他摇醒,“宿傩。” 他睁开眼,满脸不爽。 你牵起他的手,他脸色好看了一点。 你嘿嘿一笑,把骰子放进他掌心,“你懂得。” 他表情像是想杀了你,但又乖乖丢起骰子来。 宿傩太牛了,不管看多少次,对大爷这种永远摇456的手法,你还是会羡慕不已。 他打完工,就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你看他睡得这么香,自己也困了,就地把帐篷搭起来,在睡前关怀了小狐狸一波,答应和他每天都说早安晚安,看里梅可怜巴巴的,也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就钻进大爷怀里美美睡觉。 第二天醒来,你发现宿傩又在盯着你看。 你迷惑:“你这几天干什么老是盯着我。” 他不说话。 又在这里装高冷是吧!你看着他小小的眼睛,又想摸了。 你悄咪咪伸手,悄咪咪往上,悄咪咪摸脸颊,然后在抵达小眼睛之前,被他攥住。 他那双小眼睛盯着你的手指,“想干什么。” 你实话实话:“想摸摸。” “……” 两面宿傩看起来愣住了。 你抓住机会,指尖往前一探,终于碰见了他那双长长红红小小的可爱眼睛。 他根本不懂得闭眼,就是小眼睛也露出了攻击的意图,像是一条被碰了逆鳞的龙。 你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他这样浓郁的敌意了,即使知道束缚让他无法伤害你,但是力量的悬殊差距,还是让你在这样的注视下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他掐住你的脖子。 你呼吸一滞,寒毛直竖。 他低下头吻你。 脑中嗡嗡作响的警报声骤然化作了绚烂的烟花,你控制不住地抖,不止身体,你的灵魂仿佛也在颤栗。 你的手还放在他的脸颊上,忍不住去摸他那双小眼睛。 他顿住,一只手搂紧你的腰,“别碰那里。” 两面宿傩的声音总透着一股懒散的攻击性,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警告你。 你的大脑瞬间化作了一团浆糊,没忍住又摸了摸。 他像是笑了,“不安分?” 在这时,你们的帐篷被轻轻拍了一下,“主人。” 是玉藻前,他笑,“早上好。” 你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推开宿傩,然后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嘴,就跑了出去。 你扔给玉藻前一个苹果,“早安!” 玉藻前接住苹果咬,狐狸眼弯弯,“主人睡得可好?” 你点头,“好极了!你呢。” 他笑意一滞,耳朵又冒出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忧郁。 呜呜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睡得不好?” 你琢磨着要不多花点精力值给小狐狸整个好点的窝,就听见他说道,“想和主人一起睡。” 狐狸尾巴圈住你的腰,“按照狐族的规矩,都是在主人身边睡的。” 他低着头,语气有些苦恼,“从前小生还能忍耐,只是最近……夜夜都做噩梦。” 呜呜呜天了,摊上你这么个主人,玉藻前真是个大冤种! 你赶紧抱住他,“好,那就一起睡!” 他耷拉的耳朵顿时立起来了,“真的吗?” 你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和去宿傩商量你的位置哈。” 今天是见舞哉的日子,如果你去的晚,那孩子又得哭了。 哎,家里养的小孩多了也很忙碌呐,你摸了摸玉藻前耳朵上的小毛球,“我们帐篷不大,你晚上就变成小狐狸睡哈。” 这样你还能一直摸到毛茸茸的小肚皮,简直不要太nice! 说完,你就传送回了小院子,舞哉果然一大早就起来等你了,见你来了,笑得一脸灿烂,“姬君。” 你坐在他的床边,“怎么药味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咳嗽了几声,朝你笑,“是医师开的新药,咳咳、咳。” 你见他咳得这么厉害,连忙给他倒水,喂他喝下去,见他脸色颓靡,不由得有些心疼,“着凉了吗,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 他点头,把手帕藏在身后不给你看。 这小心思,你叹了口气,你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咳血了啊。 你问,“新的药用了多久了?” 他回想了一下,“姬君上次离家之后,便开始用了。” 这么久? 你皱眉,“都一个星期了,怎么看着不仅没用,脸色反而还比上次我回来差了。” 他上次还可以一边泡茶,一边和你说话呢。 舞哉笑,“医师、咳咳,说是新的……” 你见他说话费劲,连忙给他来了两个大治疗,可惜一点用处都没得,他接着说,“是要治愈,必经的过程。” 行吧,你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小可怜,整天就光受罪了。 他牵你的袖子,说想晒太阳,想给你煎茶。 “你瞎折腾什么还。” 你点他的额头,“不许胡闹,乖乖躺着。” 他摇头,“姬君难得回来,咳咳、舞哉,不要,虚度……” 他越说越是着急,你无奈,“好好好。”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倔了,你把他抱到摇椅上,他出来以后,精神倒是好了一些,至少不咳了。 还是老样子,你躺在这张摇椅上享受按摩,他就在你旁边那张摇椅上煎茶。 你半梦半醒打了个盹,看见舞哉朝你笑,“姬君尝尝。” 你稍微坐起来喝了,对着他期待的目光,笑道,“不错。” 他笑,没几秒又有点慌乱地说道:“姬君、姬君、舞哉忘记放糖了。” 多大点事啊,你根本就喝不出来啥味道,你哄他,“没事啊,蛮好喝的。”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又笑起来,“那便好。” 哎,舞哉这里就是舒服,什么事不用做,在摇椅上晒太阳,说说话,还有按摩大服务,舞哉的声音又好听。 在这一刻,你都有点不想走了。 晒太阳就很暖,暖暖的就很催眠,你又睡了一觉起来,天黑了,舞哉还在旁边陪你。 你把他抱回房间,叫人去问无惨的线索,然后突然想起来,上次舞哉的房间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走到舞哉的房间,那里刚好有几个小孩在监视,你把他们叫过来,一个个聊了几句,“你们大队长呢。” 小孩们叫来一个男孩,不是上次那个。 你觉得好笑,家主怎么回事,搞人还能搞错,“那个特别能吃,九岁的,和你们家公子一起跟我回家的小孩呢,怎么没过来。” “姬君是在说十二吗?” 孩子们吵吵闹闹,“十二死啦!” “你疯啦!” “家主说了,谁也不许说十二死了!” 他们叽叽喳喳,“可是十二死的好可怜,连肩膀都被削下来了!” “十二犯了什么错?” “他偷了东西!” 有一个小孩像是十二的朋友,他和另外一个推搡起来,“他没有偷东西!” 另一个毫不示弱,“偷了偷了,我听见伞下姐姐亲口说的,十二偷了……” “你们在干什么。” 伞下,也就是舞哉的女仆长推开门,神色冷厉,“在姬君面前说这样的事,也不怕冒犯到姬君吗?” 孩子们通通闭嘴,伞下又和你道歉。 你感觉有些累,“就是偷了东西,也罪不至死。” 你看伞下,“家规不必这么严格吧。” 她对你行跪拜大礼,“姬君的命令,伞下会禀告家主。” 十二的死刷新了你对产屋敷家的认知,你一直忘了,他们也是贵族。 这个年代的贵族都是会吃人的。 你透过窗户看床上的舞哉,他正在煎茶,苍白细瘦的手腕抬起来,动作轻柔,仿佛搅弄那些花,都会叫他心疼。 那十二死的时候,肩膀被削下来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舞哉像是发觉了你的目光,回过头朝你笑,眼神纯净清澈,天真无邪,“姬君,你回来啦。” 第24章 和室阴翳, 在夜晚更是如此,漆器上面的花纹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尤其厚重、华贵。 你看着手里舞哉的药碗,红色的内壁将这碗药衬得像血, 你恍惚间又听见孩子们的那些话。 “十二死啦。” “肩膀被削下来了。” 你喂药的手突然顿住,舞哉疑惑地看向你,小猫一样的眼睛瞪得有些圆鼓鼓的, 眉目间尽是病气,“姬君,是孩子们惹您不高兴了吗?” 你不知道说什么, 舞哉见你沉默,也沉默着乖乖喝药,喝完药,他却突然吐血了,鲜血淋在你的衣服上,你吓了一大跳,好好的怎么就吐血了!! 你赶紧抱住他, 叫人去找医师,舞哉伏在你的肩头,“姬君……” 他咳嗽, 艰难地安抚你, “没事的、舞哉、每次都会、咳咳……都会这样。” ?? 每次都会这样? 你低头看他, “你说清楚, 是每次喝了药都会吐血吗?” 舞哉轻轻应了一声。 你简直无语, 这到底是治病的药还是毒药啊,“你是傻子吗, 这你还喝, 哪天喝死了都不知道。” 他没力气说话, 只是晃了晃你的袖子,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你心疼的要命,也不忍心说他了,连忙把他抱紧,来了几次治愈大法。 医师来得很快,面色坦然地跟你解释,舞哉吐的血是淤血,吐完了就会好了。 呵呵,把你当傻子呢,哪家的淤血是这么鲜红鲜红的,一天两次药,就这么个吐法,舞哉的血都要吐干了吧。 听见你的质疑,医师一脸正气,表示他真的有在全力救治舞哉,那小表情,还带生气的,搞得好像是你冤枉了人家一样。 你懒得和医师多说,只看向舞哉,“这药先别喝了。” 舞哉摇头,“姬君。” 他朝你笑,眼里满是希冀,“医师说,舞哉好了以后,就能站起来了。” …… 还站起来呢,你真的是无语,他是傻蛋吗,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舞哉傻呆呆地看着你,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人是会撒谎,会骗人的。 这傻孩子,他一直躺在床上,被困在这四四方方,小小的天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到底可以有多坏。 想到这里,你的心就软成了一滩水,舞哉有什么错,他只是太单纯了。 你轻轻揉他的脑袋,“听话,先别喝了,让我去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舞哉却倔强起来,晃了晃你的手,像个和家长撒娇的小孩一样,“等舞哉好了,就求父亲教授舞哉武艺,然后舞哉就可以和他们一样,和姬君、咳咳、陪伴姬君,一同……” 你看他说话这么费劲,赶紧帮他顺气,又慢慢哄了他几句,他还是不肯点头,铁了心要信任那个医师,要继续喝药。 你真的是心头火起,这傻子,平时这么听话,怎么在关键问题上反倒跟你倔起来了! “姬君。” 舞哉握住你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你,“左右舞哉也活不过两年了……” 听见他的话,你才想起来,舞哉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现在看见一根可以支撑他的木头,肯定是要拼了命牢牢抓住的。 你劝他不喝这个药,就像是要关上他世界的最后一扇窗户,让他在家里等死。 你顿时有点后悔,你太不尊重他了,只一心以为他是个笨蛋,完全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还跟他发火。 不过,再怎么样,你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喝这个鬼药,不仅身体越来越差,还每次都会吐血,你就没见过治病是这样的。 道理说不通,你就打算用事实来说服他,你看向医师,“把你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医师像是迫不及待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般,跑出去拿了药方给你,“姬君请看。” 小模样装的还挺像,你冷哼一声,接过药方,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药材就头痛,干脆直接交给了系统。 大无语事件发生了,憨子告诉你,人家的药没问题,确实能治舞哉的病。 哈哈,你真是尴了个大尬,舞哉和医师都看着你,一个满脸忐忑,像是怕你继续生气,一个直直地看着你,像是等待自己沉冤得雪。 你尴尬一笑,“好像确实没问题,是我误会了。” 你把药方递给医师,他表情有些不好看,“姬君现在可相信在下清白了?” 你简直想发个流汗黄豆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尬笑,“相信了相信了。” 医师眉目凛然,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那小速度快得离谱,像是真的很生气。 也是,人家尽心尽力给舞哉治病,结果还要被你怀疑,是谁都会生气。 你怕他有小情绪,赶紧出去追他,“那个啥!”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你,面色冷淡,“姬君还有何事?” 你凑过去,大英雄能屈能伸,闹了误会就好好道歉嘛,你双手合十摇摇晃晃,“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主要是舞哉突然吐血太吓人了嘛……” 你巴拉巴拉一顿说好话,死命夸他,把人家夸得脸都红了。 “在下会竭尽全力治疗公子……” 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顿时放大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加油!” 他露出迷惑的表情,像是想说话,往舞哉的窗户那里看了一眼以后,又立即跟你拉开距离,“在下告退。” 你和他挥挥手,“拜拜。” 他一愣,犹豫了一会,也学着你的样子和你挥手。 你回到房间,这孩子又跑窗户边上去了,说是刚刚那里血腥味太重了,过来透透气。 这小可怜,喝药还要遭罪呢,你轻轻揉他的脑袋,“我错了,不该跟你发脾气的。” 他问你,“姬君不生气了吗?” 你搞了个大乌龙,心虚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气得起来,你在他身边坐下,帮他关一点窗户,“开这么大,小心吹了着凉。” 他钻进你的怀里,“姬君会担心舞哉吗?” 你点头,“当然了。” 他笑,勾住你的脖子,“姬君喜欢舞哉吗?” 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你说呢?” 他吻了上来。 像吻又不是吻,轻轻的,试探一样的,像是小动物舔舐主人那般,小心翼翼、满是讨好的意味。 他虽然漱了口,但是嘴里还有淡淡的血味。 以前舞哉的血透着浓浓的药味,现在的血好像变香了。 很奇怪。 人的血怎么可能是香的,是因为新药的缘故吗? 你走神,嘴唇被他舔了一下。 你赶紧捏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扯开,“不要胡闹。” 你看他,“你还不懂,这里是不能乱亲的。” 舞哉一愣,然后笑起来。 他果然什么也不懂,他目光纯然,脸上满是好奇,“可是姬君早上过来的时候,不是跟别人亲亲过吗?伞下姐姐说,这是一种游戏,舞哉也想和姬君做游戏。” “我和他那不是做游戏。” 你跟舞哉解释,“宿傩他也什么都不懂,只以为这个是在吃饭,你知道的,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吃人。” 舞哉“哦”了一声,然后看着你,“可是伞下姐姐说,舞哉和姬君做游戏才是名正言顺的,其他陪姬君玩的人,都是贱人。” 。。。 你多少有点无语,伞下到底在教些什么玩意。 你点了点舞哉的脑袋,“他这里有毛病,咱不和他计较哈。” “可是舞哉也是病人呀。” 舞哉困惑地看着你,目光里满是不解,“舞哉比他病得严重多了,姬君为什么不和舞哉玩,姬君偏心。” 你无大语,“我偏心也只会偏心你,好了,不许说怪话了,你好好休息……唔。” 舞哉又亲你。 他死死扣着你的后脑勺,像是要把一生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用尽。 你又好气又好笑,任由他啃了一会,发觉他力气小了,就把他扯开。 你看他:“不好玩吧。” 他摇头,“好玩,姬君和别人玩一次,就和舞哉玩一次,好不好?” 你没搭理他,这小子真的是翅膀硬了,净说怪话。 “在这好好休息。” 说完你就走了,舞哉有救了,你很开心,但是回来看见里梅和玉藻前又在打架,你不开心。 你大喊一声:“里梅!” 见你回来了,玉藻前连忙停下脚步,里梅的冰锥刚好扎进他的肩膀。 他毫不在意朝你笑,脸上满是伤痕,“主人。” 你心头火起,给玉藻前治疗好以后,就看向里梅,这小混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打兄弟! “里梅!”你把玉藻前挡在身后,“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里梅看你,“不许哪样?” 好家伙,你还是第一次被里梅顶嘴,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这是! 你看他,“当然是不许和玉藻前打架了,他又没惹你,他虽然是妖怪,但是也没害过人,你为什么……” 不等你把话说完,里梅就凝起冰,将尖尖的那一端对准自己的脖子,“既然如此,那就杀了里梅吧。” ?? 你无大语,这段时间里梅太乖了,你都忘了他是个小疯子了! 不让他打架,他就自杀,这是个暴力狂吗,啊? 里梅说完,就真的要往自己的脖子扎,你赶紧制止他,“别!” 里梅看你,“大人。” 他眼睛红红的,“宿傩大人可以。” 他看着你身后的玉藻前,面色阴冷,“为什么他也可以?”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简直是一头雾水,“里梅啊……” “那我呢?” 里梅喊你,“姐姐。” 他问:“我可不可以?” 第25章 暮色深深, 篝火映照着眼前人的面容十分清瘦。 你有些恍惚。 明明感觉并没有过多久,里梅就已经这么高了,比起小时候, 他瘦了好多。 “里梅。” 你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听话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许拿这种事威胁我。” 里梅低头看你, 化掉了手里的冰,“里梅没有威胁大人。” 他像是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大人不要里梅的话, 就杀了里梅吧。” ??? 你没忍住打了他一下,“我哪里不要你了?” 他下垂的狗狗眼本就自带委屈无辜的意味,现在为了让你打得顺手,还将脑袋垂得更低,看着乖巧可怜极了。 这个小癫癫长得真是好,你心又软了,没忍住摸他的小脑瓜, “好了好了啊,没说不要你啊,不许瞎想。” 里梅眨了眨眼睛, “大人要里梅吗?” 你点头, 里梅战斗力高高, 你当然要了, 不要是傻子, “嗯嗯呢,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的哈, 听话听话。” 他看了玉藻前一眼, 像是想说什么, 然后又垂下头,“里梅会听话的。” 你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以后不许来这一套啊,下次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里梅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他看着你,小声地、偷偷摸摸地喊你:姐姐。 这孩子声音冷冷清清的,故意压低以后会变得模糊不清,少了一些冷意,多了一点招人疼的撒娇感。 你又揉他的头,“乖乖睡觉,明天见。” 和里梅说过晚安以后,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你感觉今天明明是休假日,却比打怪还要耗神,还好怀里有一只毛茸茸。 你抱着小狐狸走进帐篷,把脸埋进他的小肚子蹭,他一副任你施为的模样,只是很偶尔才会把粉乎乎的肉垫抵在你脸上,不让你继续蹭他。 好嘛,这里不让蹭你就蹭别的地方,总之蹭爽了以后,你就把他放到了帐篷的一边,给他搭了一个小窝,“乖乖睡觉哦。” 他蜷缩在窝里,深紫色的眼睛盯着你,脑袋搭在爪爪上,可爱的要命。 呜呜呜太萌了,小狐狸体型不大,就和一只成年的布偶猫一样,耳朵尖尖的,你一靠近,他耳朵就会轻轻抖一下,里面的毛毛球十分引人注意。 你撸他的毛毛球,“真的要睡觉了哦。” 小狐狸蹭了蹭你的手心。 你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被窝,大爷这家伙现在还在睡觉,你刚刚钻进他怀里,他根本没醒,却熟练地抱住你,把你按在你最喜欢的位置上。 他把被窝暖的香喷喷的,你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宿傩依旧在盯着你看。 你枕着他的手臂,“早早早。” 你打报告:“因为玉藻前他们狐狸族有规矩,必须要和主人睡,所以以后我们房间会多一个他的窝哈。” 宿傩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搂住你的腰,“早餐。” 好家伙,你前不久才和兄弟们说这个概念,宿傩明明在睡觉,他怎么学会的! 还好是纸片人,不用刷牙就香香,你主动啃了两面宿傩一口,“就这样哈。” 两面宿傩看起来很迷惑,轻轻摸了自己的唇一下,然后四只眼睛看向你,挑了挑眉毛。 你被他看得毛毛的,“早餐就是很少……唔。” 这家伙疯了!! 一个吻结束以后,你的嘴巴都被他啃得不成样子了,你气得打他,“扣你一个星期早餐!” 他不满,攥住你的手,小眼睛也盯着你,“你自找的。” 你先是大喊了一声魔法少女,然后才继续和他对战,你用另外一只手揍他,“谁叫你这么野蛮,如果我没有治愈技能……” 两面宿傩这家伙真的疯了,他又亲你!你根本就没同意,所以他又在违抗束缚! 你回忆起那种痛就害怕,不受控制发起抖来,他抱住你,把你紧紧按进他的怀里,过了好久,他才把你放开。 你气死了,小癫癫的老大就是大癫癫,这一次你连嘴角都被他啃出血来了,他还把你的血都舔进肚子里。 真是翅膀硬了!你打他:“扣你一个月,一个月!” 两面宿傩看着你,“好了。” ? 你迷惑,摸了摸自己恢复如初的嘴唇。 “反转而已。” 两面宿傩一脸拽样,声音懒散又欠扁:“我学会了,所以你没有治愈技能也没所谓。” 这傻瓜子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为了吃饭饭还当场学了反转术式。 你又好气又好笑,“我生气的根本不是治不治愈,而是你太野蛮太用力了,我会痛,所以我生气,但是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维持原判,罚你一个星期不许亲我叭。” 他皱眉,露出回忆的神色,然后抬起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随你怎么摸我。”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不要生气?” 你一愣,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不得不说平时总是骂你的人,现在朝你低头,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哪怕他现在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死板,没有几分求饶的意味,你还是忍不住想原谅他。 而且这家伙竟然用小小眼睛诱惑你! “好叭。” 你摸他的小眼睛,“那你以后不许弄疼我,我只喜欢舒服,不喜欢痛。” 他小眼睛就算被你实实在在地摸上去,也不带眨的,像是永远坚硬,不知道躲避的鳞片,“嗯。” 你趁此机会大摸特摸,两面宿傩就满脸不耐烦地随你碰他的眼睛,你摸了一会以后,他闭上眼,问你,“好玩?” 你点头,小眼睛转动的时候可爱死了,你手指往右边,小小红红的眼睛就会跟着你转到右边,你手指去左边,它们就会看向左边,像是被你牵引的小狗勾。 两面宿傩听见你的形容,皱眉:“小狗?” 你点头,“就是小狗狗啊,特别特别可爱,很乖又很小,会眼巴巴看着主人那样。” 两面宿傩好像被你的形容雷到了,重新睁开眼睛盯着你,“你喜欢狗。” 你点头,“喜欢啊。” 他问你:“喜欢,是爱吗?” 你想了一下,“差不多,非要说的话就是爱呀。” 他沉默了一会,冷不丁冒出一句:“记住你说过的话。” ? 又要你记什么? 你迷惑,赶紧看他。 这大爷没什么表情,就是眼神凶凶的,好像在警告你,如果记不住就要把你鲨了。 你们四目相对了好一会,你才恍然大悟。 这家伙该不会是怕你摸了他的眼睛不认账,还要继续罚他叭。 你真是无语,在这扯了半天,结果他还在记得他的早餐呢。 你又摸他额头酷酷的黑纹,“知道了知道了,你都给我摸了,我还能赖账吗。” 他脸色好了一点,果然在惦记吃饭的事,扣住你的后脑勺就吻。 一早上亲了太多次,出帐篷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玉藻前和里梅相处也融洽了起来,你很欣慰。 反正这里的东西憨子会帮你收拾,你直接就带着兄弟们继续赶路,到中午了,你饿了,你啃了两个苹果。 吃饱肚肚,你才想起来,你不仅教了兄弟们早餐是什么,你还告诉他们人一天要吃三顿饭,如果有条件的还有夜宵。 不会吧不会吧,这些话不会也被两面宿傩听去了吧。 你回头看了大爷一眼,这家伙走路慢吞吞的,漫不经心地揣着手手,真的像个出来逛街遛弯的老大爷。 他好像没有要一日三餐的意思,你松了口气,然后,你看着他身后的雪山,突然想起来,早上两面宿傩和你道歉那句话,多少有点耳熟。 那不是在雪山上,你们扮演夫妻的时候,雪童子教他的吗…… 怪不得这家伙说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一副莫得感情,根本就没有在认错的样子,因为他就只是在抄答案而已! 你无语,两面宿傩变聪明了,竟然知道骗人了,你本来想一脚踹飞面前的小石头,但是不远处突然有有人喊你。 “姬君!” “是藤姬,是藤姬啊!” 你和咒灵的那一场仗打完,当时是没有加多少声望,但是经过了两天的发酵,你的声望飞快地往上涨。 那个咒灵仗着自己速度快,没人可以在他的回合打败它,好像祸害了不少村子,眼前这些也属于其中。 这群村民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对你感激涕零和你痛哭流涕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端着温柔的笑,心里却想着——又要大出血了。 你从背包里拿了一些值钱的首饰出来,送给村民们,又来了一套安抚大法,憨子把你的圣母光环开大,你说话便显得愈发温柔。 这些人被你的一套组合操作打得魂不守舍,你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号。 【称号:神圣的藤姬 效果:魅力 50000、攻击 200……】 有了巫女服以后,你对这点小数值都无所谓了,把称号戴上,然后继续往前走。 必须找个地方换点钱了,这样一件一件把你身上的首饰散出去,你都快成散财童子了。 平平无奇的六天过去,换钱的地方没找到,怪倒是又打了一大堆,你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侠了,人们远远看见你都旗帜,都会给你送来礼物。 你日夜不停地打怪,进度超快的,就是有点费肝。 你打完最后这只怪,钻进大爷怀里休息。 按照这样的进度肝下去,不出两个月,你就能回家了! 你心情大好,在宿傩怀里看风景,小狐狸估计想来找你,但是他一路过里梅那边,里梅就像是抓到了小偷的看门狗一样,立即就对小狐狸发动了攻击。 意识到你好像不会丢掉他以后,里梅的脾气那是越来越大,当着你的面是无辜委屈,一转身逮着小狐狸就揍,而且下手越来越狠,真的是往死里打。 他打小狐狸,你就罚他,但是里梅就突出一个只要你不扔掉他,你罚他干什么都行的摆烂态度,你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话说重了,里梅就哭着喊你姐姐,跟你撒娇,那小模样,你哪里还骂得下去。 于是你干脆大手一挥,谁也不管了,天黑就钻进大爷怀里,天亮了就赶路,就这样兢兢业业熬了六天,你可算是要解放了。 舞哉那里现在简直就是社畜的夏威夷,你心中的度假胜地,虽然现在还只是第六天的晚上,但是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飞到那里去了。 你转头一看,里梅和玉藻前还在打架,你又有点不放心。 宿傩扣住你的腰,“乱动什么。” 你叹气,想到这家伙是里梅的老大,不由得燃起一点希望,“你管管里梅啊。” 宿傩低头看你。 你继续说:“你看他天天和玉藻前打架,每次小狐狸都满身是伤,多可怜啊。”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废物。” ??你无语,“干嘛骂我的小狐狸。” 两面宿傩:“没骂他。” 你一愣:“那你在骂谁?” “里梅。” 哈?你一整个大迷惑,“为什么骂他啊。” 两面宿傩看了一眼里梅,然后又收回目光,实话实说:“连那种虫子都碾不死,不是废物是什么。” …… 行叭,看来指望大爷去劝里梅别打架是不可能的了,说不定这家伙会直接叫里梅把玉藻前打死。 想到这家伙学会了反转术式,你稍微坐起来一点,看着宿傩的小小眼睛,“我不在的时候你帮小狐狸治疗一下好不好。” 他根本不搭理你。 你生气了,“宿傩!” 他看你,“做什么。” 你:“这几天他天天和我们睡一个帐篷,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两面宿傩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看傻X一样看着你:“别恶心我。” “我不管!” 你看他:“我命令你帮他治疗!” 两面宿傩看了你一会,“叫我的名字,就是说这个。” 那不然呢!他以为他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喊一下就要说重要的话咩? 你气得打他,他攥住你的手,又吻你。 两面宿傩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亲完以后,你迷迷糊糊地埋进他的胸口,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生气。 你瞪着他,“宿傩!” 你打了他一下,还来不及教育他,就听见他懒洋洋地说道,“晚餐。” …… 你的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大计划,宿傩他听见了,他记得! 呜呜呜一天三顿亲,谁顶得住啊,反正你顶不住。 为了防止两面宿傩接着说话,你就像一只即将被锤子砸到脑袋的地鼠一样,从他怀里传送到了舞哉的院子。 站在院子里,你才想起来,你的小狐狸现在还在挨打。 哎,你也没办法了,你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传送技能是有CD的,你就是想硬着头皮回去,那你也做不到。 而且你已经给两面宿傩下了束缚,你不在的时候,宿傩会帮你治疗你的小狐狸,想到这里,你不由得心安理得起来,快快乐乐地去找舞哉了。 大晚上的,舞哉的院子怎么这么安静呢,连灯也不点。 你疑惑地推开房间门,就看见舞哉抱着枕头和被子,睡在地上,月光迷迷蒙蒙,衬得他蜷起来的身体可爱极了。 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床不睡,要睡地上,你走过去轻轻喊他,“舞哉。” 他像是醒了,不可置信地喊道:“姬君?” 仆人们很快点了灯,舞哉却像是赖在窝里不肯动弹的小猫一样,非要你抱着他,他才肯挪窝。 “你这傻子,怎么睡地上,地上多凉啊。” 舞哉笑,完全不在意这个,“姬君提前回来了!” 他蹭你的脖子,“是不是姬君多想念舞哉一点了,所以才会提前一夜回来。” 你当然是顺着他的话说了,“嗯嗯,可想你了。” 他笑,好像不愿意去思考你的话有多敷衍,只一心相信你,“那太好了,这次姬君早回来一夜,下次也许就能早回来一天……” 这傻瓜,你心软,用被子把他裹好,“怎么睡地上,也不怕着凉。” “那里是姬君离开的地方。” 舞哉紧紧抱住你,“舞哉睡在那里,好像就还能闻见姬君的香气,夜风习习,就好像姬君在抱着舞哉。” 你愣住,往刚刚那边看,确实是你上次传送走的地方。 你之前一直没有想过,你走的这七天,舞哉会在家里干什么。 你知道他在等你,却从来不去思索细节,现在知道他连睡觉都这样,你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吃饭的时候、喝药的时候、白天醒着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舞哉看了你好一会,又突然想吻你。 你把手指抵在二人唇间,“不可以。” 他勾着你脖子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下,然后又立即放松,“为什么?” 他问你,“姬君,你和那个人又玩过,为什么不和我玩?” “这不一样。” 宿傩是宿傩,舞哉是舞哉,宿傩身上有束缚,你很多时候不能拒绝他,于是就积极调整心态,权当做接吻体验了,反正是纸片人,你也有爽到就完事。 但是你又不是接吻狂魔,一个宿傩就已经够你受得了,再来一个舞哉,你的嘴皮子都要被亲秃噜皮了。 你把舞哉推开,“乖一点,我和他身上有束缚,我不能拒绝他。” “不能拒绝。” 舞哉看着你,像是什么也不懂,问道:“那他如果真的要把姬君全部吃进肚子里呢,姬君也任由他那样做吗?” “他不能伤害我。” 你安慰道,“好啦,就算是吃也不是真的吃,就是啃啃舔舔,没事的。” 舞哉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你安慰到,不过很乖巧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你累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就找了个房间睡大觉。 第二天醒来,舞哉的心情已经好了,他躺在床上朝你笑,“姬君要喝茶吗?” 你无所谓,他叫人拿来小炉子煎茶,他忙忙碌碌,你就靠在窗户边上休息。 “像是夫妻一样呢。” 舞哉和你说,“姬君在外是天下人的英雄,在家中是舞哉的神,舞哉在家等您归来,然后给您煎茶,伺候您起居……” 他声音轻柔缓慢,像是温水一样,这几天里梅和玉藻前简直太闹腾了,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惬意的时候。 你看着温温柔柔,清水一样的舞哉,问道,“那天帮我拿烟花的那个人。” 你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你只是不愿意心里有事瞒着他。 你问:“他去哪了?” 舞哉摆弄茶具的手丝毫不抖,语气寻常:“姬君是说十二吗?” 他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父亲说,十二天资过人,他将十二派出去历练了。” 然后舞哉朝你笑,猫眼弯起来,“姬君若是想他,就叫人传他回来呀。” 所以是不知情吗? 可是那些孩子,嘴巴这么把不住门,特地嘱咐过不能告诉你,还是叽叽喳喳说了出来。 舞哉但凡多问一句,都能知道的吧。 你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小豆芽的意思,你告诉他了吗?” 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满脸都是愉悦的笑意,“我和那孩子说,姬君让我转告你,小豆芽呀,是一种甜甜的菜。” 你问:“然后呢?” 舞哉笑容的弧度扩大,“小十二说,可惜没有机会尝一尝。” 你收回目光。 一个人,如果知道对方已经死了,提起死者的时候,还能露出这样轻松愉悦的笑吗? 他的言语滴水不漏,笑容也发自内心。 久病在床的少主不清楚家族的处罚事宜,也十分符合逻辑。 可是你的直觉不相信。 但如果他真的知道,还能在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可怕了? 你闭上眼,回想小小的舞哉、无助哭泣的舞哉、回想他想方设法想要你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找的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 你问自己,你在怀疑什么。 如果他真的这么会骗人,怎么会傻乎乎地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话,怎么会傻乎乎给你写两千多封信,又怎么可能因为等不到你就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 舞哉根本就是个傻蛋,你这种直觉,那简直就是莫名奇妙无理取闹嘛。 小傻蛋端起一杯紫藤花茶朝你笑。 “姬君,这一次加了多一些糖,看看会不会太甜。” 出于莫名奇妙怀疑他的愧疚,你一口把茶杯里的茶干了,“好喝!” 他爬上来钻进你怀里,“姬君,舞哉好想您。” 你一愣。 “你能爬了?” 察觉到这个话有歧义,你赶紧补充道:“你的脚有力气了吗?” 他笑着点头,“是呢,几天前就慢慢有力气了,舞哉还想着,等明日姬君回来,站在院子里等姬君……” 好家伙,那医师真是神医再世呀,你立即就想叫医师过来,这么重要的NPC,手里肯定捏着无惨有关的线索。 舞哉伏在你的膝头,像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医师他心怀天下,立志救济世人,不愿耽搁时间,已经离开产屋敷家中了。” 走了? 不是吧,那个医师带着这么牛掰的金手指,这么厉害的出场,就这样默默无闻的走了? 你总感觉这事情有几分怪,但是别人是有理想的人,你还能说什么。 你叫人去拿无惨的资料给你看,过了一会也就释然了。 行叭,见不到就见不到,你一向是很会调整心态,见不到也好,省了一个谢礼,嘿嘿。 你一边看手里关于无惨的线索,一边看向舞哉,“那你现在能站起来了?” 他朝你点头,慢慢挪到地上,扶着椅子站起来。 “好厉害!!!” 你放下资料,像是哄小孩一样鼓掌。 他显然还不太适应站着的感觉,站得摇摇晃晃,惊慌失措地看着你。 舞哉皮肤白,眼睛圆圆又带一点往上挑的弧度,受到惊吓的时候会瞪着眼睛。 你仿佛看见了正在蹒跚学步的小猫,简直不要太可爱。 他的目光里满是依赖,“姬君,舞哉好怕。” 怕什么呜呜呜,你下去扶住他,“慢慢来,不着急,好都好了,还急这一时半会吗?” 他笑,伏在你的肩头,“姬君会一直陪着舞哉吗?” 你没回答舞哉的话,因为产屋敷家里终于出现了不能见太阳的人。 那个人正是舞哉的贴身侍女,伞下。 第26章 ** 豆芽是什么? “十二十二, 你是不是见到姬君了!” 孩子们围坐在一块,最中心的那一个捂着脸,有些腼腆地点了点脑袋。 “姬君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 孩子们叽叽喳喳:“姬君有天这么高, 会发光, 随便挥挥手就可以变出云朵!” “你胡说!我见过姬君, 姬君比天还要高,声音和海浪一样,一出口就可以叫所有人都听她的话, 所有的神社都要供奉她!” 十二摇头:“姬君……姬君就和少主差不多高, 不会发光, 姬君说话、很、很温柔。” “欸?” 孩子们停下声音,都看着十二。 姬君是神明, 这一点产屋敷家里的每个人都清楚,但是十二说, 神明的个子和少主一样高, 不会发光, 说话还很温柔。 “十二骗人!” “我没有骗人!” 十二瞪着那个人:“姬君还告诉我、她还告诉我小豆芽是什么了!” “是什么?” 孩子们吵吵闹闹:“是什么你说呀!” “你说呀!” 被不断催促的小十二再次捂住脸,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撒谎, 他根本没有圆谎的能力。 还好, 在他无助而又羞愧的时候, 少主过来了。 他一袭白衣,眉目含笑,朝他招手, “过来。” 小十二松了口气, 快步跑了过去, 就像一只见到了家长的雏鸟。 雏鸟被折断翅膀, 小十二抬起头, 看着轮椅上的人。 他是产屋敷家的人,少主要他死,他就该死。 可是他想知道…… “少主。” 孩子的脸上满是迷茫,“小豆芽、是什么?” 少主看他,依旧在笑,可是小十二觉得少主好冷。 少主拥有姬君的宠爱,怎么会觉得冷呢? 姬君和他说过的豆芽到底是什么? 直到死亡,小十二也没有获得答案。 ** 姬君总是笑着的。 “十二死啦。” “肩膀被削下来啦。” “他偷了东西!” 听见这些话,姬君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姬君不染齿、不剃眉、是以每当她好看的眉头皱起来的时候,总是生动到叫人无法忽视。 姬君在皱眉。 伞下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在姬君面前说这样的事,也不怕冒犯到姬君吗?” 姬君看她,冰凉的目光一寸一寸审视,伞下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姬君冷冷瞧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些淡淡的失望。 这失望刺伤了伞下。 于是她和少主说:“我们不能欺瞒姬君。” 于是在少主将医师杀死的时候,她和少主说:“若是姬君问起,伞下会如实相告。” 少年面色苍白,看了一眼手中满是鲜血的凶器,笑得温良,朝她招手,“过来。” 少主招手的动作和姬君一模一样,就像是在召唤一只心爱的小狗。 伞下恍惚地走上前。 她被扼住脖子。 “为什么?” 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润柔和,像是被清水洗涤过的玉,“舞哉得到的只有一点点。” “你们是家人,是姬君画在画中,赠予舞哉的家人。” “可是为什么。” 他在流泪,带着哭腔问她:“为什么连你们也不肯放过我?” ** 伞下不能见到太阳,说明无惨已经出现了。 你想起来那一次,伞下神色冷漠地呵斥孩子们的模样,眉头轻轻皱起来。 “姬君。” 舞哉担忧地看着你,修长的指尖抚着你的眉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你的仆人伞下。” 事关重大,你不想瞒着舞哉,万一没有心理准备,突然被无惨弄死就坏事了。 你怕吓到他,尽量放轻声音说道,“她可能是鬼。” 舞哉果然被吓到了,在你怀里发起抖来,“姬君、鬼、鬼是什么?” 你揉着他的脑袋,“鬼不能见太阳,是无惨的手下,以后你注意点,叫你父亲多安排点护卫过来。” 你急着去见伞下,并不想和他多说,“没事啊,鬼不是无敌的,你在这里待着,我去见见她。” 你把舞哉放到椅子上就走了,伞下因为见不得光,现在被关押在暗室里,没有人锁着她,但是她就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你走到她面前,这个曾经一丝不苟的女仆长如今头发都结成了块,脸上的□□糊成一团,看得十分吓人。 你把她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无知无觉地落下几滴泪,然后木木地看着你。 虽然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一个NPC,但是你实在是没法审问这样的人,你把她抱起来,她不能见光,你就叫人拿了个毯子把她盖住,带着她来到浴池,把她放进水里。 她一碰到温热的水,脸上的表情就生动了一些,你替她解开头发。 她看你,然后轻轻碰了你一下。 “姬君。” 她声音都在抖,连忙退后,跟你拉开好大一段距离,“奴婢太脏了……怎么能污了姬君的眼睛……” 你看她,“你很美。” 伞下愣住,你朝她招手,“过来。” 她慢吞吞地走到你身边,你搓着她的头发,“这里没有洗发水啊,只能慢慢洗了哦。” 她轻轻地扭头看你,然后低着头,眼睛砸进水里,发出“滴”的几声。 “姬君不厌恶伞下吗?” 她哽咽:“伞下已然成了怪物。” “不会啊。” 资料上说,伞下是没害过人的,你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你没想害人,你也是受害者,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哭,瘦瘦的肩膀一个劲地抖,然后突然扑进你的怀里。 你一愣,轻轻抱住她,“好了啊,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 她再次问你:“姬君不会厌恶伞下吗?” 你把她结块的头发一点一点分开,“嗯,不会。” 她笑,笑完了又哭,手轻轻搭在你的腰间,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干什么,你忙着和头发斗智斗勇,也就由她去了。 这么长的头发打结起来那真的是要人的命,洗起来麻烦死了。 你一边抱怨,一边又怕弄疼了她,轻轻给她洗头发,终于弄顺以后,你已经没力气了。 救了命了,终于搞完了,你赶紧爬到浴池边边,“你自己洗澡叭。” 你甩了甩发酸的手,往门口走去,就听见伞下喊你。 “姬君!” 你回头看,女人站在浴池里,洗尽铅华的脸清秀动人,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大声地说道:“无惨就……” 鲜血从她口中涌出,她瞪大眼睛,就这样栽进水里。 你赶紧跳下去,你抱住她,给她来了一波大治疗,她的脸被热水蒸得粉红,她的身体还有温度,她的眼睛还没有合起来。 可是她的胸膛不再起伏,她的脉搏不再跳动。 伞下死了。 她死不瞑目。 你抬起手,轻轻扫过她的眼睛,“我会为你报仇。” 你把她抱起来,巫女服让你不沾染一滴水、一滴血,可是你感觉你好像在淋雨。 你走在产屋敷家里,抱着伞下走在阳光下。 今天的太阳很好,温暖和煦。 她湿漉漉,你也湿漉漉。 她开始一点点变得冰凉,你好冷。 你需要暖暖的火。 你需要避风港。 你需要你的陪伴熊。 你和系统说:“让我抱着她回去,好吗?” 它打了一个小爱心。 你回到了大熊熊这里。 里梅和小狐狸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靠着树睡觉。 “宿傩。” 你哭,眼泪掉到伞下的衣服上,“你看,她死了。” 他睁开眼,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伞下,然后紧紧盯着你,“哭什么。” 你想钻进他怀里,可是又不想放下伞下,只能看着他哭,“我给她洗了两个小时的头发。” “好多打结的,我快累死了。” “好不容易洗完了,可是她死了。” 你是活在法治社会、活在现代的人,杀人这种事,你只在电视上看过,你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别人在你面前死去。 你低下头,看着伞下,“你看,她真的死掉了。” 宿傩神色冷淡地看着你,也不知道怎么通知的,里梅很快就拽着玉藻前回来了。 他们把伞下的尸体从你怀里拿走,小狐狸和你说会好好安葬她,你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了。 “哭傻了?” 两面宿傩还靠着树,朝你挑眉,“还不知道过来。” 你慢吞吞钻进他的怀里。 暖乎乎,香喷喷,是大熊。 你把脸埋进大熊的胸膛,他任由你动作。 你抱紧他,“要抱。” 他抱住你,“别哭了。” 你才不理他,你就要哭。 “再哭。” 两面宿傩的语气随意、懒散、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就把天下人全都杀了。” 你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赶紧抬头看他。 两面宿傩眼里满是不耐,黑纹遍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 “死个人都要哭,就让你一次哭个够。” 你看了他一会,然后摸他的小眼睛。 他任由你在他身上动作,你这才放心,他身上还有束缚呢,根本就什么坏事也干不了。 你放松下来,把脑袋钻他的胸里,好大好软,不止着这里睡觉好舒服,在这里哭也好舒服。 你还没哭爽呢,里梅突然回来了。 他满身都是血,手里还提溜着同样鲜血淋漓的小狐狸。 里梅跪在你面前,声音颤抖,“大人……” 你吓了一大跳,出去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两个兄弟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你赶紧站起来抱住小狐狸,然后让宿傩给里梅治疗。 两面宿傩的反转术式比你牛多了,里梅一下子就好了,你又把小狐狸递给他,他皱着眉点了一下小狐狸的脑袋,小狐狸就变成了玉藻前。 你检查了一遍,确认两个人都没有伤口以后,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 里梅跪着不肯起来:“是一个咒术师。” 他们告诉你,他们刚刚埋葬好伞下,这个人就突然袭击他们,里梅和玉藻前加起来都没打过他。 玉藻前面色苍白地补充:“我在他身上闻见了和尚的味道。” 和尚? 你只看过咒回的动漫,并没有看过漫画原著,你回忆了一下,动漫里跟和尚有关系的人,就只有那个穿着袈裟的夏油杰了。 但是夏油杰不是千年以后的人吗,而且这家伙躲躲藏藏的,在那里整什么阴谋诡计,一看就不是什么牛掰的人物。 你用你的小脑瓜思索了一会,就找出了答案。 咒术师 和尚,那铁定就是夏油杰没跑了,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夏油杰的前世,前世是大反派,到了现代还是大反派! 想到夏油杰你就来气,他用宿傩的手指做诱饵,吸引咒灵来到普通人家里,害死了一位无辜的母亲。 想起动漫的剧情,你瞪了宿傩一眼。 都是这家伙的错,死也不好好死,非要留下20根手指,像是唐僧肉一样被咒灵们抢夺,才会被夏油杰这个大坏种找到机会,通过手指害死了你喜欢的角色。 宿傩莫名奇妙被你瞪了一眼,小眼睛转过来看着你,可爱的要命。 你打了他一下,又扯起他的衣服给自己抹眼泪,打算哭完以后就回去给伞下报仇。 里梅跪在你的脚边,声音都在抖。 他告诉你,他拽着玉藻前逃跑的时候,那个和尚把伞下的坟墓掘了。 草! 无惨杀人,夏油杰掘墓,不愧是两个该死的反派,就该放进地狱里一起锁死! 你直接愤怒:“在哪!” 夏油杰是吧,你藤原草姬今天就好好教他做人,就算他再牛,也牛不过你的大熊,敢打你的兄弟,敢掘伞下的墓,那你必然要重拳出击。 你要把夏油杰的前世打进土里,让他再也没机会转世做坏人! 还有无惨,你决定了,等弄死夏油杰,你就带着宿傩回到产屋敷家里,势必要把这个混球捉出来,给他斩成渣渣,替伞下报仇! 大敌当前,你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把悲伤通通抛到脑后,来到了里梅他们埋葬伞下的地方。 伞下的坟墓已经被人撬开,夏油杰这个混球,不仅把伞下的墓翻得乱七八糟,还把她的尸体偷走了! 你简直是怒从心起怒不可遏怒火中烧,你叫憨子给你定位伞下尸体的位置,那个绿点点一直在飞速移动,你跳到宿傩的背上,让他带着你追他。 可是没过多久,绿点突然消失了。 你气死了,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个炮仗,逮着人就发火,怒骂憨子,到底行不行! 憨子瑟瑟发抖,它告诉你,伞下的尸体进了结界,它没法再定位了。 结界? 你咬了宿傩一口,他微微侧头,朝你说的方向继续前行。 你们又跑了大半天的路,才来到绿点消失的地方。 这里是音羽山的半山腰,如今正是春天,山花烂漫,小树新芽,庙门口的石阶上,青苔散落,古朴而又灿烂。 你心中愤怒的火焰也像是被温柔的水流抚过一般,瞬间冷却下来。 你冷静了一些,从宿傩背上跳下来,拿起弓箭往里头走。 里面空无一人,这个寺庙好像大得有点离谱,你走了一会就失去了耐心,“出来!” 你只是不抱希望地随便喊喊,没想到还真的被你喊出来一个人。 小和尚穿着僧衣,拿着比他还要高许多的扫帚,看了一眼你绑在身后的紫色旗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师姐回来了。” ??? 你迷惑,“少给我来这套,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小和尚也迷惑,“师姐是要见师父吗?” 什么师父…… 等等。 你刚刚进门的时候,好像看见,这个寺庙是叫清水寺来着。 他们的住持就是源信和尚,你这段时间打着源信大弟子的旗号在外头大力表演,现在这是终于舞到正主面前来了吗。 可是你知道你这个身份是假的,你连源信的面都没见过。 这个小和尚竟然叫你师姐。 你顿时警惕起来,这一定又是一个幻境。 “宿傩。” 你失去耐心,打算直接叫宿傩把这个幻境给砸开,但是你回头一看,兄弟们又不见了。 你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刚刚那个地方,而是来到了一个满是落叶的庭院。 落叶血红,夕阳朦胧,老和尚坐在茶具前,朝你笑得满脸褶子,“好徒弟,你可算回来了。” 你皱起眉,对着他光光的大脑袋瓜就是一箭,老和尚歪了歪脑袋,耳尖微动,“哦,武器是弓箭啊。”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焦距,弓箭快射中他时,他抬起两指将其夹住,“准头不错嘛。” 你又咻咻咻几箭,他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坐在原地给你当靶子,过了好一会,你失去耐心,“你是人还是妖怪?” 他笑,“你师父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说完,他朝你一招手,你就不得已坐到了他的对面。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他摸索着给你找茶具,“哎呀呀,小徒弟你喜欢抹茶还是煎茶呢。” “随便。” 反抗不了,你就接受,你盘起腿,“反正我喝不出来味道。” “哦~” 他一愣,然后弄了点抹茶,在那里捣鼓捣鼓,“嗯,虽然徒弟喝不出来,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 你问:“你真是源信?” 他笑:“哎呀呀,天底下难道还有人敢冒充老僧不成?” 哎呀呀他个鬼!这老和尚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你皱起眉,“我是追一个和尚追到这里来的,他可能叫做夏油杰,他打了我的兄弟,还把我朋友的坟给挖了,带着她的尸体跑到你这里来了。” “嗯嗯。” 源信还在弄他的抹茶,“你说的人啊,是你的师兄。” 他吐出一个名字:“羂索。” 羂索?这踏马又是谁? 你将信将疑地看着老和尚,他说的话,你也不知道能不能信,那在这里说再久也没用。 你不打算再和他在这浪费时间,拿出弓箭就想自尽,可是你又陷入了那次在藤原家牢里一样的处境——没法发动攻击了。 你试着朝老和尚射箭,你对他的攻击倒是没有被阻止,不过别人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你,你的箭砸在他身上,就好像无事发生。 你气死了!狗系统怎么也不搞个资料卡给你! 玉藻前这么菜鸡都有资料卡,眼前这个老头子凭啥没有! …… 系统面板抖了一下,然后给你发来了他的资料。 【姓名:源信 状态:痛苦 效果:全属性↓↓↓↓↓↓↓↓↓ 魅力:? 血量:? 精力:? 攻击:? 防御:?】 好家伙,眼前这个真的是你从未见过面的假师父,源信。 他笑眯眯地把抹茶递给你,“来,好徒弟,快尝尝为师的手艺。” 你看着他的笑,又看了看他的资料卡,有没有搞错,这人明明在痛苦状态中,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你一口把抹茶干了,“那个。” 你道歉,“不好意思哈。” 他接过你的手里的茶杯,“嗯嗯,这次就来煎茶,让你再尝尝为师煎茶的功夫。” 你突然感觉心里有点难受,“师父啊。” 你问他,“我那些兄弟去哪里啦,还有那个羂索,到底怎么回事啊。” “兄弟?” 源信看你,空洞无神的眼睛眨了眨,“哦哦,是那几个孩子啊,你放心,他们好着呢。” 你新鲜出炉的师父一边摸索着点燃茶炉,一边翻翻找找,像是找不到东西了。 你赶紧凑过去,“您找什么,我来帮你。” 他低头,朝你的方向看,“想起来啦。” 源信轻轻笑了笑,“那罐茶叶啊,给你师兄喝完了。” 说完,他又掏掏掏掏,掏出一罐新的来,“你师兄原本是个佛器,有了器灵以后,就被我养在寺里,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器灵? 你帮师父把罐子打开,“可是里梅说他是咒术师啊。” 源信摸了一些出来,“哎呀。” 他又放回去一点,“拿多了。” 他把茶叶丢进炉子里,然后和你抱怨,像是小孩一样,“你师兄啊,每次都觉得我给他的少了,他把天底下的所有佛器都当成自己的兄弟,认为兄弟就该团聚在一起。” 你听得有点迷糊,源信接着说道,“他下山行走,和人打了一架,你师兄不像你,他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哈,又灰溜溜地回来,钻进佛堂过了几年,就死了。” 死了? 你听得愣住,你师兄死了,那你现在的师兄,那个大羂索,是个啥? 源信的声音变得有点悲悯,“他修行了邪术,只剩下一点脑子。” 他语气一转,又轻松起来,“现在啊,你师兄或许又钻进了别人的脑子里吧,每次抢东西抢不过,被人追杀,他啊,就会像小孩一样,把人引到我的院子里来,自己朝另一个方向逃跑。” 源信朝你笑,“我追不上他,但是还好,留住了你的朋友。” 你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是一个坟堆。 源信告诉你,伞下的尸体就埋在落叶底下。 “羂索这么牛的吗。” 你收回目光,“连您都不能追上他。” 源信把泡好的茶递给你,他身后突然浮现密密麻麻几百根血红的锁链,“徒弟造孽,做师父的只能替他还债啦。” 你接过茶,源信笑眯眯地看着你,“本来想先清理师门的,没来得及。” 那些锁链像是从天而降,然后深深扎进源信的血肉里,你看着就疼,“师父。” 你问他,“疼不疼?” 他一愣,脸上的笑意消散,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疼啊。” 你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然后你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源信哈哈大笑,点了点你的额头,“我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他拍了拍你的肩膀,“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我可不想再有一个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的徒弟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带你刷级吗? 你迷惑,“师父啊,你要教我吗?但是我只会弓箭啊,呃、你的武功是啥流派?” “道念无数,大道归一。” 源信又给你递茶,“你必将成圣。” 源信说话好像自带buff,你听得心潮澎湃,下意识接过茶杯。 他话音一转,轻飘飘的,惆怅而又温柔,“至于你那个不听话的师兄,就拜托你啦。” 第27章 你白捡了一个师父, 师父说你会成为天下第一,然后对你展开了魔鬼训练。 于是你被迫坐在蒲团上,一边敲着木鱼, 一边颂念佛经。 你阿巴阿巴阿巴,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登西, 过了大半天,你看着毫无变化的经验条,不由得怀疑起来, 在这念经真的有用吗? 虽然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的师父牛成这样, 也不至于逗你,但是你又不是专业的和尚, 怎么可能通过念经就能升级。 而且…… 你的师父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亚子,因为他竟然找了个抱枕打起瞌睡来。 算了, 打不过就躺平, 你回想起自己几次三番想抗议, 却被他强力压制的悲惨经历,耐着性子又念起佛经。 庭院深深, 这里的季节和外头好像不一样, 火红的枫叶缓缓飘落, 细风卷起叶片,在空中轻晃,像是曼妙的舞。 你的心渐渐静下来, 也隐隐悟到一种玄妙的意境。 然后, 你的师父打起鼾来。 这鼾声如同打雷一样, 把美好静谧的舞台搅得一塌糊涂。 你破防了。 你身为一个无信仰的人, 在这里念经念得头秃, 他却在边上舒舒服服睡大觉,到底谁才是和尚! 你深吸口气,大喊一声:“师父!” 他打了一个激灵,被你吓醒,茫然地瞪着眼睛看你,“怎么了。” ?? 你看着他的眼睛,这和尚,他眼睛怎么突然有神了! 你震惊你迷惑,“您眼睛没瞎!” 他挠了挠脑袋,“啊?你怎么可以咒你师父呢。” ?! 所以是真的没瞎,那他在那里摸摸索索的干什么,逗你玩吗!可恶,这老和尚真是越看越不靠谱! 你根本就没心思再念这枯燥乏味的佛经,你想从蒲团上起来,但是你师父抬抬手就把你按住了。 你就像那孙猴儿,被压在五指山下动弹不得,源信笑眯眯地看着你,“当舍于懈怠,远离诸愦闹;寂静常知足,是人当解脱。” …… 你听不懂,你只觉得你的脑瓜子嗡嗡疼,“我不干了,放我出去,我要和兄弟们打怪去!” “先在这里待一会嘛。” 源信劝你,“此间轮回与外界不同,四季于外界也只不过一瞬,有这么好的机会悟道,如果是你师兄,就钻在里头不肯出去啦,你怎么还想往外跑。” 这么神奇?你了解了,这就是一个专门给你刷级的副本,你看了看四周,“师父,我想出去打怪。” 在这里打个几百年的怪,出去还不是天下无敌,拳打酒吞,脚踢夏油杰,成为声望榜no.1! 你跃跃欲试,可惜源信根本不搭理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佛珠一样的东西塞进耳朵,然后朝你眨了眨眼睛,肩膀一耸,示意自己听不见了,再次抱着抱枕睡大觉。 你真的是无语,但是还能咋办,你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掉,这么大好的时光,你总不能在这发呆吧。 你深吸口气,又一次翻开佛经念起来。 秉承着做事就要做好的理念,你努力去理解佛经里面的话,一开始是完全不懂,到后来你觉得你懂了,过了一会你又似懂非懂,然后你又发觉你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懂。 外面的景象慢慢变化,落叶像是细沙般随风散去,树枝变得干瘪灰黄,又积起厚厚的雪。 一片雪花跌落在你的肩头,你心有所悟,似有所感,忽然听得你的师父又传来一阵鼾声。 你无语,往那边瞥了一眼,忍了忍没有叫醒他,继续翻看手里的经书。 就这么两三本,你已经来回翻了不知道多少遍,树叶绿起来,又很快变红,然后又一次挂上薄雪,你抬头,看着那一棵枫树。 即使周围的小花小草围着它成群结队,即使藤蔓攀遍它的周身,它还是无动于衷地直立着,不曾为风雨、花草、藤蔓的缠绕而弯下一点枝节。 枫树的花期是五月前后,四季轮转过无数次,可是这一棵却从未开过花。 它就孤零零地站在那,好像自有一番乐趣。 可是它的叶子一年比一年萎缩、一年比一年浅淡,到了现下,已经红不起来了。 你的师父又在打鼾,你回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锁链。 上面每一条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在不断地流淌,好像在吸食他身上的血液。 你师父睡得越来越久,那一棵树也越来越颓靡,你看了好久好久,然后站了起来。 你走过去把锁链攥住,手掌像是被滚烫的岩浆侵蚀,你连痛都来不及体会,骨肉就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把断肢修复好,想要再一次触碰上去,源信醒了,轻轻攥住你的手。 他朝你笑,“哎呀呀,是下雪天啊。” 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扭头看你,“嗯?才九百年,那我的茶叶还能喝。” 他像个守财奴一样抱着那一罐茶叶,从里头掏出一点,然后又抖回去两下。 你乖乖在他对面坐下,“师父。” 你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您。” “哈?” 源信皱眉,看着你,“不对呀,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 你看着被点燃的炉子:“我什么德行。” 你师父叹气,“但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我于你而言,也是万物之一。” 他把茶叶撒进去,“若是你堪不破这一关,那可就成圣无望咯。” 谁稀罕在这个破游戏里成圣,你替他把茶叶罐子收好,“那就不成圣。” “那可不行。” 你师父笑,“你是无欲无求,但你师父我爱名声爱得很,你成了圣人,那我就是圣师,我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把茶叶罐子交到你手里,“你师父泡的茶绝对一流,你喝不到,就拿茶叶聊以慰藉吧。” 你接过茶,就听见他语气轻松地说道:“再给你上一课,缘起性空,你需得心无所住,才能一往无前。” ?“师父!!” 你瞪他,“我不准你死,不准!” 你着急地问憨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还不等憨子回复,你师父就凑过来,点了你的脑袋一下。 “哎呀呀,点石为金,点石为金。” 他朝你笑,笑得毫无阴霾,“走啦,走啦。” 你怀里多了一个毛毛球,可是你没空关注这些,因为你师父死了。 他的身体慢慢消散,寺庙、天空、土地、花草、枫树、全都一寸一寸崩塌。 一株紫藤从废墟中钻出来,绿绿的新芽抖了抖,和室紧接着拔地而起,小池塘、小秋千、两把摇椅,一张琴。 原本的院子什么也没剩下,你师父留给你的只有伞下的墓,和一个黑色的方块。 你捡起地上小小的黑色方块,拾起来的那一瞬间,你的脑中又浮现了师父的声音。 他是戴罪之身,所以圆寂之后化作了供人使用的咒具继续赎罪。 这个特级咒物名唤狱门疆,通过以他的肉身为媒介而构造结界的术式,达到将人封印在另一个空间的效果。 你看着手里小小的黑方块,在把它握进手心的那一刻,你窥见了你师父的一生。 他本该早已圆寂化道,羂索却在这个时候故意将罪孽引到了清水寺,天罚降下来,源信只能以一己之力去承担。 你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见了更多细节,这个羂索,只怕是早就已经算好了你师父死了以后会变成狱门疆,所以他时不时就回来看看,想把这个咒具收入囊中。 画面中可爱的小男孩逐渐变成了一坨扭曲的大脑。 你师父活着的时候替他受罪,死了还不得安宁。 你来到这个游戏以后,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你师父要你心无所住,你师父说只要你什么也不在乎,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绊住你的脚步,你师父说世间的所有都是始于缘分,本性是虚妄、是空无一物。 他以为你在这里悟了九百年,就会向着他期望的道路前进,他以为你会变成一尊没有心的圣人,一块无情无欲的木头。 可是。 你抬眸,抓住了想要遁走的锁链,你用力一拽,天空好像都要被你掀下来,“我不信佛。” 你的等级飞速飙升,那根链子被你牢牢缠在手腕上。 系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你打卡,在它的帮助下,你没有一刻忘记这只是个游戏,没有一刻忘记你是谁,也没有一刻丢掉你的那颗心。 羂索是吧。 你垂眸,看着手里的链子。 这一根链子,要捆在该捆的人身上。 你把手里的毛毛球塞进背包,然后踏出结界,小和尚依旧拿着比他人还高的扫帚,原本圆圆的笑脸却已经泪流满面。 “师姐。” 他扯你的袖子,“师父、师父是不是死了?” 年纪轻轻的小和尚还堪不破佛法,指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哭得大声:“丧钟敲了。” 你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抱起来,走到丧钟那里,院子内春色烂漫,随风而卷。 看见你,和尚们纷纷朝你行礼,“师姐。” 你应了一声,“师父死了。” 你成了清水寺的住持,声望飙升到了世界第五,系统面板也多了一大堆的权限。 就像你遇见玉藻前,就白捡了三百万的巫女服一样,你遇见了师父,也白捡了一大堆好处。 从零开始,遇见机缘,一步登天,妥妥的爽文主角待遇。 但是你现在没空在意这个,更没空高兴。 你看着你的师弟们,“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你也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接着说道,“害死他的人就是你们的师兄羂索,我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他,感情如何,也不管什么死生自有定数,更不在乎你们这群和尚是不是在想什么以德报怨,我只知道,我要报仇。” 和尚NPC们很乖,个个以你为先,那个被你抱过的小和尚站在你的脚边,哭着喊道,“要给师父报仇!” 你低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眸看你,脸上满是稚气,“我还没有法号,不过我排行十二,师兄们都喊我小十二。” 小十二…… 你看了他一会,然后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有点刺手。 他抱住你的腿哭,你把他抱起来,“他欠清水寺的,欠我们师父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会亲自讨回来。” 说完这句话,清水寺的名字突然从白色变成了绿色。 【玩家已解锁阵营模块】 你把这个面板点开,这个游戏世界里一共有三个阵营。 绿色阵营里只有孤零零的清水寺,而红色阵营有着密密麻麻一大片,最大的那一团就是酒吞童子所在的丹波国大江山。 代表中立的白色阵营也有很多,里面更是不少你认识的家族。 你看着五条、加茂这两个大名鼎鼎的御三家之二,觉得有点讽刺。 中立? 是因为没有出现两面宿傩这个大煞星,所以他们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看着妖怪们为祸人间,保持中立吗。 你背包里突然穿出来小男孩的声音,“主、主人!” 你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下小十二,翻出背包来看,说话的是你师父留给你的毛毛球。 你问:“你是什么?” 他答:“我是憨子。” ! 你一整个大震惊,系统成精了! 憨子告诉你,你师父临走之前,帮他升级了,现在他拥有了更多技能,可以帮助你做更多的事。 而且,他特别强调:“憨子已经变聪明了。” 你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你师父竟然这么牛逼,可以以一个NPC的身份,让游戏系统升级? 你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你抖了抖憨子,拷问他,“你老实交代,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游戏。” 憨子声音颤颤巍巍的:“是的主人,憨子就是一个游戏。” 你问:“通关了我才能回家?” “是的主人……” 你没忍住爆锤了他一下,“那你搞这么云里雾里的干什么,快说,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 憨子叽叽喳喳了半天,然后告诉你,“我没有办法直接告诉主人主线任务,呜呜呜呜,救命。” 好家伙,这傻子还把你的口头禅学去了,你又问他,“那你说,你还有什么用,能帮我找到无惨吗?” 他沉默。 “能帮我找到羂索吗?” 他发出一句弱弱的不能。 “那你就是个废仔。” 你粗暴地打了他几下,“你什么用也没有,竟然还敢绑架我。” 你直接重拳出击,把他打得哇哇大哭,你打了一会,又嫌他吵,直接把他塞进背包,“不许哭,再哭我还打你!” 憨子打了一个哭嗝,乖乖缩成了一团小毛球。 你不打算在清水寺一直待着,于是准备先和兄弟们会和,然后直接回到京都舞哉那里。 你手里捏着狱门疆,羂索迟早会找上门来,清水寺的和尚也会下山搜捕他,所以你打算先去解决无惨。 你师父给兄弟们编织了一个结界,两面宿傩坐在树底下睡大觉,其他两个兄弟不知道去哪了。 你刚刚踏进结界,他就睁开眼睛盯着你,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么慢。” 他嘴里就没好话,可是你看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就好想哭。 他的脸上好像一直都有一种目空一切的无畏,眼睛里也始终装着对什么都没所谓的淡漠。 你感觉他就像一座山,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不会被任何东西改变,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永远平静的海,一颗永恒璀璨的钻石。 你放任自己在温柔的海水里浸太久了,你在他怀里哭得太多了。 现在,你只要看见他,那些被你强行压制下去的伤心就又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依旧坐在树底下,不耐烦地看着你,“又哭?” 你钻进他怀里,“我师父死了。” 两面宿傩沉默了一会,像是真的很困惑,“死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因为我在乎他,他死了我当然会难过!” 你声音哽咽,又感觉哭过以后好多了,你和他说话:“我有了一个新的仇人,叫羂索,他特别牛,我还弄了一个阵营。” 你把系统面板打开,发现你还没给你的阵营取名字。 你打了个营子上去,系统提示你,这个名字会掉你大量的声望,请问你是否确认要取这个名字。 你赶紧点了否。 身为取名小天才,你还是第一次遇见取名字会掉声望这种事,你看着宿傩,又摸他的眼睛,“宿傩,你说我的阵营叫什么好。” 他挑眉,“问我?” 你点头,“快说呀。” 两面宿傩张口就来,“虫子教。” ……你气得咬他,“为什么是虫子!” 他笑,“磨牙的小虫子。” 你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你,可恶,他的牙才没长齐呢,明明你的每一颗牙齿他都舔过,明明每一颗都好好的,现在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你! 你用力咬在他的胸口,他轻轻笑,胸膛震起来,然后按住你的脑袋,“用力。” 你突然被他按进软乎乎的大胸里,只感觉眼皮又在打架了,哪里还顾得上咬他。 硬要说的话,你已经好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了,现在什么事也不想管,就想睡觉。 你躺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美美开睡,可是两面宿傩这个家伙又对你发出了嘲讽的笑,“不吃了?” 你瞪他,“等我睡醒就咬死你。” 两面宿傩挑眉,把手指塞进你的嘴里,“咬。” 他说着,还搅了搅你的舌头,“光是刚刚那种力道可不行。” 你气得半死,这家伙永远都是这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从见他的第一眼到现在,你和他待在一起多久,他就拽了多久! 他只是你的奴隶,凭啥这么拽! 困意让你变成了一个小傻蛋,你真的听他的话狠狠咬了下去。 “喜欢喊别人小狗。” 两面宿傩看起来根本没有被你咬疼,语气不屑,带着轻笑,“谁才是狗。” 可恶,你瞪他,干脆把你的阵营改成了狗狗教,你还打算大力嘲讽他的,可惜你太困了,立马就睡着了。 ** 和大人分开已经三天了。 里梅每分每秒都在想她,想着出去的办法。 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她有没有遇见危险,是不是又掉进了黑暗的地方? 一天又一天过去,里梅总是一无所获。 宿傩大人一直在树底下睡觉,偶尔醒了,就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到处乱窜。 宿傩大人知道大人在哪里吗? 里梅不敢问。 上一次,他被大人的未婚夫打败,浑身是血地爬到宿傩大人面前,求他去杀了那个胆敢顶着大人未婚夫的名号在世间行走的人。 宿傩大人抱着熟睡的大人,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问他:“你在教我做事。” 里梅立即伏下脑袋,“里梅不敢。” 他的到来像是吵醒了熟睡的大人,两位大人一起看向他。 里梅该走的,应该立刻离开这里的,可是他喊她:“大人。” 里梅说:“我受伤了。” 于是她从宿傩大人的怀里钻出来,抱住了自己。 里梅看见背对着她的宿傩大人低头,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怀抱。 宿傩大人脸上的表情不算难看,但是那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还是让里梅获得了一点点胜利的愉悦。 他把大人抢了过来。 可是很快,这一点愉悦便被无情地碾碎了。 就像他的自尊、他的自信、大人给他的奖励那样,通通都碎掉了。 他只剩下永远不会被注意到的、在阴暗的角落悄然生长的、肮脏的爱慕。 那只狐狸说的没错。 他爱慕大人。 现在,破碎的里梅再次面对了这个情景。 宿傩大人坐在树下,她在宿傩大人的怀中熟睡。 几日不见,大人变得更像是神了,就连在睡梦中,那张脸也有着圣洁、不可靠近的意味。 可是这样的她,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枕在宿傩大人的臂弯,身体和猫一样蜷缩起来,还像个孩子一样含着宿傩大人的手指。 好可爱,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的大人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但是永远不会对他露出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 那是独属于宿傩大人的,谁也不配有,谁也抢不走。 于是,他躲在暗处看。 能够像这样远远的看,能够偷偷看见大人的这一面,他就该知足了。 ** 第28章 明月高悬, 晚风轻柔,卷来浅淡的花香,你在宿傩怀里美美醒来。 他早就醒了, 还一直在盯着你,你揉了揉眼睛, 然后朝他笑,“宿傩。” 你朝他扬了扬下巴, 打算告诉他, 你给你的阵营起名狗狗教的事,可惜这家伙没有给你机会。 他扣着你的脑袋吻你。 自从上一次你的早餐威胁以后,宿傩就像是被迫收起了利爪的兽, 两只手用力掐着你的腰,吻你的力道却轻轻的、哪怕牙齿不受控制刺进你的舌尖,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痛感。 太舒服了, 好久没有亲亲过,你不受控制发起抖来,他动作顿住,然后轻轻舔你。 “痛?” 你摇头。 不是痛, 是太舒服了, 这家伙舌头上有咒印, 舔你的时候又痒又麻,你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宿傩。” 你不忘初心:“我给我的阵营取名狗狗教了。” 他笑, “嗯。” 这么平淡?! 你又抬起头看他, 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生气不爽的表情,可是没有, 这家伙每次吃饱以后就像被安抚好的大狮子, 全身上下写满了慵懒惬意。 你昨天还做梦梦见他气个半死呢, 现在他现在根本不气,你当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了,你加大马力:“狗狗就是你。” 他这才看你,也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一副‘你还有什么屁话要说’的表情。 你真是感觉一个大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昨天太困了,你都没来得及看通知,结果刚刚一看,你才知道,因为你给阵营取名为狗狗教,你的声望掉了一大截。 你简直气死,都怪宿傩在你睡觉之前气你,现在好了,你不仅掉了声望不说,还没有报复到他!! 你又气又后悔,逮住宿傩就咬,他靠着树任你胡作非为。 他还记得昨天你放的狠话,“咬死我。” 他又笑,掐住你的下巴,手指再次伸进来,一点一点摸你的牙齿,语气讽刺,“就凭这种不用力就能捏碎的东西吗。” 什么叫做不用力就能捏碎,牙齿是人身上最坚硬的东西好不好,这个大傻蛋! 你盯着他看。 他的肌肉鼓鼓的,一看就充满了力量,咬不痛也很正常。 但是再硬的男人,也有脆弱的地方,你咬不痛他的肌肉,那你还不能咬痛他脆弱的地方吗! 宿傩最脆弱的地方是哪里,你最清楚不过了,你低头拿开他的手指,然后突然对着他的小眼睛就来了一口。 因为怕把他惹得炸毛,所以你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就怂兮兮地抬头看宿傩。 这家伙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不说话,不嘲讽你,也不骂你,好像真的很生气。 不会吧,不会咬一下就受不了了吧。 你心里有点毛毛的,你的等级越高,就越能体会宿傩实力的强大,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还能无知无畏地朝他发动攻击。 但是现在你对力量的认知越来越完善,你就越是知道宿傩有多么牛掰,你有点怕他了。 人类对于比自己强大很多的生物、对拥有恐怖力量的强者,天然就会畏惧。 两面宿傩现在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你,只是抬起手,轻轻扣住了你的下巴,你就已经在怕得发抖了。 “我、我不玩了。” 你想跑,可是他还掐着你的腰,你又怕又急又气,两只手抵着他的胸,想推开他,“我错了还不行吗!谁叫你这么气人的,你知不知道为了取名狗狗教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的声望掉了这么多……” 他像是觉得你很好笑,给了你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然后又低头吻你。 他吻上来的那一瞬间,你的惊慌失措、你的恐惧焦急像是泡沫一样,通通消散在了阳光下。 很丢人,你在这个时候想的是,太好了,宿傩他没有生你的气,要是他发疯,你担心束缚都捆不住他。 这一次他依旧很温柔,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在吻你的同时,还把你按进了他的怀里。 你们贴得好紧,他的心跳声和你的心跳声撞在一起,好热。 吻完以后,他也没有把你松开,只是低头看着你,四只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就连被你咬过的那一只小小眼睛也恢复了淡漠的模样。 你松了口气,不打算和他再闹了,你打不过他,又气不到他,最后输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那个教。” 他说话了,“在哪。” 啊这,你点开面板看了看,发现可以邀请人,于是你给宿傩发了加入阵营的邀请。 ** 少女面色潮红,嘴唇被吻得发红,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水光,听见他的问话,像是有些羞怯地别开了脸。 很快,她又转过头,直直地看着他,“宿傩。” 她朝他笑:“成为我的人吧?” 两面宿傩掐住她的脖子。 “哪里来的野鬼。” ** 草! 你只是向宿傩发了一个邀请,又发了一会呆的工夫,回过神,系统怎么就开始乱码崩溃了! 你到处点来点去也没用,连忙从背包里拽出憨子来。 因为两面宿傩是个NPC,所以你不遮不掩地和憨子对话,“怎么回事,面板怎么乱码了!” 憨子用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宿傩,像是吓到了,使劲往你怀里钻,“呜哇呜哇,我是一个好憨子,我是想助攻的哇,刚刚那个是模拟的数据,不是野鬼,大王别打我。” 完了,憨子癫了,巴拉巴拉一大堆,就没一句你能懂的。 你把他提起来抖了抖,“你说什么呢!快点给我恢复正常,不然揍你!” 你越说话,就感觉脖子越痛,你下意识摸了摸,两面宿傩皱眉,把手指搭在你的脖子上,“蠢货。” ? 干嘛又骂你!关他什么事! 你瞪他,“走开,不要你管!” 憨子继续躲进你怀里死命的抖,嘴里一直说什么大王饶命,像是中了大病毒一样的,你烦死了,狠狠打了他几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急死了,一抬头就看见宿傩冷冷看着你。 你心里顿时怕怕的,怎么了这是。 你这才发现脖子已经不痛了,又下意识摸了摸。 所以刚刚两面宿傩是给你治疗来着? 你恍然大悟,人家好心给你治疗,你却凶他,怪不得他这么生气。 你赶紧摸了摸他的小眼睛哄他:“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啊。” 他脸色好看了一点,扫了一眼你怀里的憨子,罕见的主动和你说话,“这是什么。” “我的小宠物。” 你把憨子提溜到宿傩面前,发现他好像怕宿傩怕得厉害。 憨子发抖,连带着你的整个系统面板都在疯狂摇晃,你赶紧拍了宿傩一下,“他叫憨子,是个废仔,你别吓唬他。” 宿傩收回目光,又看着你。 “你来自千年之后。” 啊这,这句话他不是问过一次了吗,你忙着看系统面板,敷衍道:“嗯嗯呢。” 两面宿傩不说话了,从你手里把憨子抢过去,从他抢走憨子开始,你的系统面板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扭曲,连颜色都变成了黑黑的红色。 你看了看宿傩,又看了看自己的面板,恍然大悟。 你的系统中病毒,肯定和这家伙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他刚刚故意问你你的教在哪里,就是想顺藤摸瓜找到系统,然后对你取名狗狗教这件事进行严厉的打击报复! 太阴险了,宿傩!你把他当成好兄弟,对他毫不设防,他竟然这么跟你耍心眼! 你怒从中来,连忙命令宿傩,“放开我的憨子!” 宿傩扫了你一眼,根本不带搭理你的,他手心聚拢,像是要把憨子直接捏爆。 你吓得半死,这家伙疯了,这种束缚的惩罚和之前那种小打小闹可不一样,违抗可是会死掉的! 憨子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你赶紧抱住他的一只手臂,试图阻止他,“你先住手!!” 要是憨子被他捏死,那你不是永远别想回家,永远都得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吗,这可不行! “憨子!” 你看了一眼还算可爱的憨子,灵机一动一动动,“快喊爸爸!” 憨子一愣,然后哇哇大哭:“爸爸!” 绕是宿傩,也被你俩整得一懵,他力道放松,皱起眉看向你。 你松了口气,还好憨子机灵,该抱大腿的时候,咱就得豁得出去! 你赶紧向宿傩推销憨子,“你看,这毛毛球这么可爱,我们就把他当做儿子养吧。” 顶着宿傩看傻X一样的目光,你巴拉巴拉一顿乱说:“俗话说的好啊,虎毒不食子,既然憨子已经是宿傩你的好大儿了,你就别祸祸他了!” 两面宿傩低头看了你一会,然后把手指搭在你的额头,像是在确认你有没有在犯病。 你快要失去耐心了,到底谁是奴隶谁是奴隶! 你气得打他:“差不多得了!你违抗束缚你也要死,弄死憨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两面宿傩像是被你说服了,他收回手指,把憨子提起来。 憨子一抖。 两面宿傩声音冷漠,里头满是杀意,“没有第二次。” 憨子立马哇哇点头,大喊爸爸我错了,宿傩皱眉,把憨子丢进你怀里。 你把憨子塞进背包,系统面板也变正常了,见宿傩脸色臭臭,你连忙哄他,“别生气了哈。” 两面宿傩理也不理你,一副高冷大拽哥的亚子,你也不想再管他,反正你哄也哄了,连你的憨子都抱他的大腿叫爸爸了,他要是再生气,那就是无理取闹。 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是时候去找你的小乖乖舞哉了。 你理直气壮地问,“里梅和小狐狸呢。” 两面宿傩现在比你还像个老大,你找不到兄弟,他找得到,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总之没过多久,里梅就拽着玉藻前回来了。 你可怜的小狐狸,明明是声望榜第一,却总是被人提溜来提溜去的,你有点心疼,牵起玉藻前的手,问他,“这几天里梅欺负你没有?” 玉藻前摇头,摸了摸你的眉毛,眼里满是怜惜,“请主人节哀。” 你点头,当然要节哀了,九百年的佛经不是白念的,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地给你师父报仇。 清水寺离舞哉家里不远,你跟你的师弟们交代过以后,就带着兄弟们下了音羽山,趁夜来到了产屋敷家中。 产屋敷家主面色焦急地出来迎接你,一边还跟你说,在你离开的这几天,家里又出现了很多不能见太阳的人,其中有的已经开始伤人了。 哈?这么快?还好你遇见了师父,不然到时候连无惨都打不过,岂不是丢大脸。 家主接着和你禀告,那些人像是中了什么诅咒。 在讯问的过程中,只要有人提到无惨的名字,或者想要交代什么信息,就会被不知名的存在惩罚,立刻死去,提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从伞下的死亡之中,你也有所预料,如果无惨这么好找,那也不至于在原著里活了千年才死。 你问:“还有别的事吗?” 家主目光躲闪,开始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你皱起眉,“有什么事就说。” 家主突然停下脚步,朝你跪下。 你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又,动不动就跪,这年代的人膝盖也太软了吧! 中年男人的脸上满是颓丧和愧疚,黑漆漆的眸中隐有泪光,“姬君。” 他垂眸,声音颓败:“舞哉……舞哉……” ?? 舞哉怎么了? 家主一副还要做一会心理准备才敢说的样子,你真的是有点无语。 他不说,你干脆自己去看得了,你立马就往舞哉的院子赶去。 舞哉的院子蒙着许多黑布,通透的纸窗全部都被包裹了起来。 家主追上来告诉你,舞哉也是不能见阳光的人之一。 他又跪在地上,“舞哉已然成了……一个邪物,姬君……”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你低头看着家主,有点不可置信,“他是受害者,他是你的儿子,怎么就邪物了?” 家主说不出来话,你把手放在门上,又想到现在你还带着兄弟们。 舞哉容易自卑,心理脆弱,一定不想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里梅这家伙一向是逮着人就骂,舞哉肯定会被他刺激到,不能让他们见面。 而宿傩倚着门,一副无聊困倦的模样,你想起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大爷莫名奇妙把人桌子弄断的事,觉得这两个家伙还是去睡觉的好。 然后,你又看向怀里的小狐狸。 他好几天没见你,现在黏你黏得很,现在尾巴还圈着你的腰,睡得很香。 你有点不忍心叫醒他。 你转念一想,他和舞哉关系这么好,说不定还能帮你安慰安慰舞哉,就往抱着小狐狸一起进去了。 你推开门,舞哉坐在床边,他的气色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甚至看起来比你上一次回来更健康了。 听见动静,他朝你望过来。 舞哉圆滚滚的漂亮眼睛里满是无助和惊惶,长长的睫毛一眨,金豆豆就往下坠。 “姬君……” 他站起来,像是想扑进你的怀里,看了你怀里的小狐狸一眼,又只能作罢,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看得心疼,把小狐狸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舞哉就爬上床往你怀里钻。 “您回来了。” 他声音都在抖,“舞哉好怕,舞哉变成了一个怪物。” “不要胡说啊。”你拍拍他的背,“没事的。” 你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你根本就没看过鬼灭,你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还好舞哉很乖,抱着你笑,“姬君回来了,舞哉就不怕了。” 你揉了揉他的头发,叫人去拿家主整理的资料过来。 不管怎么说,现下最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无惨,不能让他再害人了。 小狐狸被舞哉吵醒,睁开深紫色的眼睛,然后变成了玉藻前。 他也很乖,没有出声打扰你们,只是坐起来看你。 舞哉把你的注意力扯回来:“姬君会厌恶舞哉吗?” 你揉他的脑袋,“不会的。” 下人很快就把资料送过来了,可是舞哉这孩子粘人的很,你根本分不出多少心思看资料。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玉藻前走过来,“主人。” 他看着你,“这些字小生亦看得懂,不若先交给小生,主人且先好好安抚公子吧?” 玉藻前见多识广,懂得比你多多了,说不定你看不出来的细节,他能看得出来。 你叫人把资料都给他,一边安抚舞哉,一边回想关于鬼灭的线索,“无惨应该是要找一种名叫青色彼岸花的花,他是产屋敷家族的血脉,因为他,产屋敷家族受了诅咒,每一代家主都短命的很,他可以把所有喝过他血的人都变成鬼,受他的控制。” 你越说,怀里的舞哉抖得就越厉害,你赶紧把心思都放回他身上,“不怕,我会找到办法救你,我会很快就把无惨揪出来,杀了他,给你和伞下报仇。” 舞哉听着听着,慢慢松开了你的袖子。 他的脸上满是破碎发崩溃和绝望,就好像突然被最信任的人从悬崖上狠狠推了下去。 你连忙把他抱得更紧,“不怕好不好?” 舞哉茫然地朝你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像是一块失去了灵魂的木头,没有任何回应。 你后悔死了,就不该在他面前说无惨的事了,这个小傻瓜都吓傻了。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点一点拍他的背,像以前那样和他说话。 舞哉的脸上又慢慢有了表情,他突然把你推开,跑到床角把自己抱住,从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叫喊。 他白衣墨发,神情癫狂,这场面实在太过骇人,你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就连玉藻前也皱眉站了起来,过来攥住你的手。 “舞哉。” 你回握住玉藻前,声音都在抖,一张你熟悉的脸露出你从来没见过的表情,总是十分吓人的。 你问他:“你怎么了?” “啊——” “啊!” 他叫,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细瘦的手腕抖起来,在半空中挥来挥去,好像有人在打他。 你心疼的要命,是不是该死的无惨在折磨他? 你眼眶发热,把躲在角落里的他抱住,“哪里疼?” 他不说话,像是痛得失去了理智。 你没有办法,只能试图用治愈技能替他缓解痛苦,“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一遍一遍地念,舞哉慢慢不叫了。 他把脑袋钻进你怀里,浑身都在抖,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你附耳过去仔细听。 “太阳好暖和。” 他说:“姬君不会喜欢我了。” “不能和姬君晒太阳了。” 他说:“永远没办法站在姬君身边了。” “我喜欢。”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这么乖,从来不和你抱怨,哪怕到了现在,他也只是抱着他自己哭,他只是难过再也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了。 他从来不问你。 姬君,你说来见他,到底什么时候来。 你又说保护他,到底又保护在了哪里。 你捧起他的脸,和他额头相贴:“我永远不会放弃舞哉。” 你看着他的眼睛,给出你最真心的承诺:“不管舞哉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站在我的身边,没办法晒太阳没关系,我们可以晒月亮。” 他傻乎乎地看着你,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可能有假。 你说:“真的啊,我再也不骗你了。” 你们的泪水同时涌出,又同时滴落在床上,发出“嗒”的一声。 “太阳很暖,月亮也很美。” 你和他十指紧扣,“我们去晒月亮,好不好?” 依旧是庭院,依旧是摇椅,依旧是紫藤花下的舞哉和你。 他伏在你的肩头,“舞哉写的信,姬君看了吗?” “只看了一封。” 你不想再对他说任何一句谎,“你在信里说,你在学画画,画了几尾鱼,要我取名字。” 摇椅摇啊摇,你慢慢说:“我想回信的时候,一看日期已经是十年前了,我就想着,回信也太慢了,我还不如直接来见你。” 舞哉好像笑了,“父亲说,那个时候下着暴雨,姬君光着脚就过来了,是真的吗?” “嗯。” 你抱紧他,“我骑马过来的,马被雷声吓到,不肯再跑,我就一路狂奔过来。” 他手指圈住你的头发,慢慢绕。 “舞哉想姬君的时候,就在脑中回想父亲的话。” “就好像姬君又冒着雨来见舞哉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一遍又一遍。”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让你说哈皮的事,你可以一直说,但是现在这种情景,你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回复。 “姬君。”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如果有下一世,我想做姬君的猫。” 这傻孩子,纸片人怎么可能有下一世,你又想哭了,强行把泪水忍回去,“好。” 他笑,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好困,姬君可以给舞哉念故事吗?” “好。” 像以前那样,你们独处的那七天,你时常想不到说什么话,就给他说故事,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你把舞哉抱起来,放回他的床边,他像是有感应一样,扯住你的袖子。 你没舍得拂开他的手。 玉藻前拿着资料过来,“主人。” 你朝他做出小声点的动作,于是他低下头,贴在你耳边轻轻说,“小生好像找到无惨了。” 你挑眉,“真的吗?” “这些人在变成鬼之前,都见过一个共同的人。” 玉藻前的白发扫过你的脸颊,有一些痒,你抬头看,他如玉的面容带有一点点悲悯。 “产屋敷舞哉。” 第29章 吻就停在这, ** 鬼舞辻无惨, 他究竟是谁? 姬君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 她会因为舞哉一直扯着她的袖子而面露不耐,会因为舞哉一直和她撒娇而变得敷衍,会因为舞哉太过缠人而紧紧皱眉。 就连关乎舞哉性命的药方, 姬君也是匆匆扫过两眼后就不愿再看。 可是这样的姬君,她会捧着厚厚的唐纸找一个人,会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追寻他的踪迹,会跟他说:“不要掺和这些事情。” 产屋敷舞哉很害怕。 他只是一个卧病在床的废物, 他什么用处也没有,更不讨姬君的喜欢。 姬君找到无惨以后,是不是就会把他丢掉? 姬君每一次来,都会坐在他的书桌前, 一遍一遍翻看关于无惨的文字。 舞哉就坐在她身边, 每当姬君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就会在心中窃喜。 要是永远也找不到无惨, 那姬君就还会再来见产屋敷家里, 还会再来见舞哉。 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从来没有谁听得见他的祈祷。 在出去放烟花的路上, 姬君把小十二叫了过去。 舞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看得见孩子脸上羞怯的笑, 看见姬君轻轻拍他肩膀的那只手。 在说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笑得这样开心, 姬君眼中为何尽是赞扬的笑意? 舞哉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眼神,姬君疼爱他、怜悯他、或许还有几分喜爱他,可是姬君也瞧不起他。 姬君从来没有把舞哉当成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她或许把舞哉当成一只猫,一只狗, 一个孩子。 舞哉情愿的, 这些都情愿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小十二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是她一直在找的无惨吗? 姬君在外面有男人,每一个都比他强大、比他有用,但为什么,难道在家里,舞哉的姬君也要被人夺走了吗? 他不允许。 后来,产屋敷舞哉才知道,原来姬君想找的无惨是一只鬼,姬君想杀了他。 舞哉很高兴,这说明姬君这些年来见他,不是为了无惨。 他在姬君心里也是有一点点位置的。 可是就在这么高兴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他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给他诊治的医师仪表堂堂,语气淡漠,“您放心。” 他说:“就算没有姬君的嘱托,在下也会尽力……” 产屋敷舞哉听得恍惚。 姬君,姬君。 他想起这个医师几次三番和姬君说悄悄话的模样。 他们站在姬君为他栽种的紫藤花下,姬君笑,好像还在撒娇,然后医师也笑,好美。 不可以这样,明明是他的,难道在这个院子里,姬君也不可以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可以只看着他一个人吗! 舞哉就是死了,这个院子也不可以给别人,不可以! 他拿起一旁的花瓶,用尽全力朝医师砸了下去。 医师死后,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好转,竟然可以站起来了。 迈出第一步,接下来再走路就很轻易,从伞下,到家中的其他人,都很轻易。 舞哉一点一点喂他们喝下自己的血。 姬君一直想找到无惨,现在舞哉也是可以派上用场的人了,如果舞哉帮姬君找到无惨,姬君是不是就会带着他一起去外面了? 在他的期盼中,姬君回来了。 姬君说:“无惨应该是要找一种名叫青色彼岸花的花。” 姬君说:“他是产屋敷家族的血脉。” 她说:“他可以把所有喝过他血的人都变成鬼,受他的控制。” 好痛。 好痛! 原来他就是无惨。 原来他就是姬君一直在找的无惨。 那他一开始的嫉妒,艳羡,他后来的庆幸,期待,全都是什么? 他是什么,他是什么? 好痛。 他以为自己要被丢掉了。 可是姬君抱住了他,“我永远不会放弃舞哉。” 她说:“不管舞哉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真的吗? 这一次,姬君说的话,舞哉可以相信吗? 如果姬君知道他就是无惨,还会这样说吗? 一觉醒来,他还在姬君的怀抱中。 姬君没有丢掉他。 他笑着和姬君打招呼,姬君低头看着他。 “舞哉啊。” 她问他,“你跟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无惨?” 她知道了?姬君知道了? 在这一刻,产屋敷舞哉不想再欺骗她,他愿意相信他的姬君,他不会被丢掉。 可也许是被姬君骗了太多次,也许是从心底里根本就没办法再相信她。 他就像一个在深水中垂死挣扎的人,不论他怎么努力,他始终没有办法说出来: 是啊,鬼舞辻无惨,是我啊。 ** 昨天玉藻前和你说过以后,你也看了一遍资料。 的确,所有变成鬼的人都见过舞哉,但是这只能说明舞哉的嫌疑最大,不能说他就是无惨。 你看向床上的舞哉。 这孩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睡了,眼下乌青浓得吓人,可怜巴巴的。 你根本就不想怀疑他:“他怎么可能是无惨。” 但是既然有嫌疑,那就要公事公办。 你思考了一会,“这样吧,等明天睡醒我就和他说,我们把他带走,如果他离开了这里,这里却还是出现了新的鬼,就说明舞哉他不是无惨。” 玉藻前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合理,变成小狐狸睡在你的枕头边边,你撸了撸他的大尾巴,美美开睡。 第二天醒来,舞哉钻进你的怀里和你说早上好。 他脸上的肉多了一点,看起来更可爱了。 “舞哉啊。” 你问他:“你跟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无惨?” 你等着舞哉否认你,然后你就顺水推舟把舞哉带到新手村,用隔离法排除法证明舞哉的清白。 可是舞哉看着你,嘴唇无力地张着,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你看他这样子,有点慌了。 他……他该不会真的是无惨吧? 如果舞哉就是无惨,你该怎么办? 你脑子里从来没有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就是现在,你也觉得这事情荒谬得不得了。 但如果是真的呢,你真的能像你说过的那样,毫不犹豫地杀了舞哉吗? 就像《小王子》里面写的那样,舞哉是你浇过水、捉过虫、许下过诺言的玫瑰花,他和游戏里千千万万朵玫瑰都不一样。 你舍得吗? 还好,舞哉没有让你做这样艰难的选择题。 他揉了揉眼睛,否认了这件事。 他像是睡蒙了,乖乖看着你,“姬君,怎么了吗?” 你大大松了口气,“舞哉啊,现在是这样的,你被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所以我想了一个好法子帮你证明你的清白。” 舞哉一愣,“什么法子?” “就是隔离排除法。” 你见舞哉一副没听懂的傻呆呆样,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放心,绝对不会冤枉你。” 这房子里黑压压的,就算点了灯也还是太暗了,你有点受不住,走出去透透气。 被太阳晒过以后,你的小脑瓜也开始渐渐清醒,回想着刚刚舞哉不对劲的反应,也有点动摇。 村民都是普通人,如果舞哉就是无惨,他去了新手村,那就像狼进了羊圈一样。 你从怀里掏出老头子送你的铜币递给玉藻前,他有经验,可以当村民们的老师,“你回去就教村民们学习里面的术式哈。” 玉藻前要回去,而你想杀无惨,当然是蹲在这里咯。 你们兄弟要分组了,问题是大爷去哪里。 听说无惨这家伙能跑得很,如果你打不过他,被他弄死倒是没事,但要是让他跑了,下次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 所以你需要大爷帮你。 但是村民们的命也很宝贵,如果舞哉就是无惨,你也需要大爷在那里看着他。 可是大爷只有一个。 你有点愁,问憨子能不能让两面宿傩也和你一样定点传送。 憨子像是临时去学习这方面的事了,过了好一会,他找到了办法。 只要把两面宿傩拉进你的阵营,给他权限,他就可以在你呼唤的时候,立刻传送到你身边来。 又是阵营…… 想起上次你拉他进阵营,这家伙把你系统都搞成乱码的事,你就有点害怕,早知道不取这个名字了! 你点来点去,也没找到给阵营改名字的办法,只能顶着【狗狗教教主】这个称号去找大爷。 这家伙难得醒得很早,站在树底下看蚂蚁。 见你来了,他看着你,也不说话。 你避开蚂蚁跳到他身边,嘿嘿一笑,“宿傩。” 两面宿傩冷冷淡淡:“什么事。” “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你打算先和宿傩套套近乎,“一晚上没见,我只想给你唱首歌。” 他像是来了点兴趣,“歌?” “没错。” 你清了清嗓子:“兄弟啊~想你啦!你在我的心里有个家……” 两面宿傩估计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旋律,一时间呆住了。 真是个大呆瓜,你乘胜追击:“歌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词!” 他看了你一会,像是在回忆歌词,“嗯。” 你卖唱大成功,直接进入正题:“其实我很喜欢狗狗。” 两面宿傩挑眉:“所以。” 拽死他得了,你忍住锤他的欲望,“所以狗狗教这个名字多好啊,你就别生气了呗?” 两面宿傩不说话。 你接着说道,“你看,我是白手起家,你现在加入呢,就是高贵的副教主!” 他不为所动。 你耐心耗尽,直接上去打他,命令道:“待会我要拉你进我的阵营,不许拒绝,也不许再搞我的憨子,听见没。” 他根本没听见,还扣住了你的下巴,“不要乱玩。” 你根本就不理他,直接打开系统面板点击邀请。 你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文字面板,你又激活了以前那个任务指引模块。 【请从以下对话中选择一项: 1:给你一个做我男人的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2:吃桃桃,好凉凉,打怪怪,好疼疼,呜呜,快来保护人家。 3:呵,小猫咪就应该乖乖跟着主人,主人在哪,你就在哪,懂吗?】 。。。。 草!! 这玩意都多久没有触发过了,你都快把它忘了,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了!! 而且这狗系统搞这么犯病的选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你亲口说,连一个托管的选项都没有!! 第一次触发的时候你们才7岁,你估摸着两面宿傩远听不大懂你的怪话,说也就说了,但是现在都多大了!! 现在两面宿傩已经是个胸和你差不多大的大男人了,你再对他说这种话,那合适吗,那不合适! 可是系统才不管合不合适,打定主意就要犯大病,你看着上面的倒计时,只能点了字数最少的选项1。 ** 绿叶青青,少女站在树下,下巴被男人扣住。 男人足足比她高好几个头,宽大的手掌足以盖住她的整张脸,“都说了,不要乱玩?” 少女闭上眼,像是赴死一般,以极快的语速说道:“给你一个做我男人的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男人轻轻拨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像是在确认什么,“嗯。” ** 【恭喜获得卡牌:‘初吻’】 草! 你和宿傩都不知道吻了多少次了,哪里来的初吻啊? 你无语,刚刚关掉系统面板,打算抓出憨子狠狠揍他一顿,就被宿傩抱进怀里。 他吻你。 明明这一次的吻和以往的毫无区别,他的动作、表情、他给你的快乐和以前毫无二致。 可是你一联想到刚刚卡面上的‘初吻’,心里就像是被小猫长长的胡须挠了一下。 好痒,你好想躲,你试图推开他,他攥住你的手,你试图偏过头,他钳住你的脑袋,你急得乱想招数,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他根本就不痛,轻轻舔你的牙齿,像是宠小孩那样:[用力] 你只感觉好奇怪。 为什么?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你们每天都要亲亲的,可是一旦被冠上‘初吻’这一个词汇,这一次的吻就完全与之前的所有区别开来,完完全全不同了。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明白,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你的掌控,你感觉自己连心脏、连头发都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你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种感觉是喜欢。 是啊,有一个这样的人,他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永远听你的话,做你的依靠,他永远这么强大,可以站在你前面,为你挡下所有风雨。 他永远这么平静,无论何时都会在你身后等你,对你敞开怀抱。 面对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你不要喜欢任何人,所以要逃跑,快点逃跑。 可是好快乐。 被他亲吻的感觉好快乐,被他拥抱的感觉好安心,他只是一个纸片人,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你可以喜欢他。 因为他只是一团数据。 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待他、毫不克制地依赖他、无所顾忌地使用他,你不必对他负责,不必担心你们的未来,只需要享受当下,看着现在。 你通关以后,他会永远被尘封在数据的长河中,除了你以外,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在万万千千个游戏里面,还藏着一个这样的两面宿傩。 他会揣着可爱的小手手跟在一个人身边。 他会允许一个人触碰他小小的漂亮眼睛。 他会很温柔、很温柔地吻一个人。 这是独属于你的两面宿傩,这是只能被你看见、被你触碰、被你使用的两面宿傩。 他是你的。 为什么要克制? 使用他。 为什么不可以? 你圈住他的脖子,试着舔了舔他的舌头。 他睁开眼睛看你,睫毛扫过,很痒,于是你也睁眼,和他视线相对。 吻就停在这。 但是你们的心在继续往前走。 第30章 产屋敷家里种了好多树, 即使严格意义上的冬季还没有过去,但是京都的花已经开了,树也变成了青色。 春天到了, 是时候恋爱了! 从小到大没有异性缘的你,终于也要在游戏世界里脱单了! 和纸片人谈一场不用负责的恋爱,那还不是随便轰轰烈烈,张口海誓山盟! 你激动你兴奋你快乐, 你决定放飞自你。 “宿傩!” 你跳到宿傩的身上,他下意识接住你。 现在宿傩已经加入了你的阵营,你看了一眼里面空缺的教主夫人这个职位,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上去。 两面宿傩像是收到了什么通知, 低头看你, “夫人?” 你点头,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要听我的话, 要懂事, 不许凶我,不许摆臭脸, 不许……” 你不许了一大堆,宿傩表情敷衍, 一副根本没在听的亚子。 你气得打他的脑袋,“不许不听我说话!” 他笑,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规矩不少。” 你才不管他,两面宿傩真的好高好壮, 坐在他的臂弯好舒服, 他这一侧还有另外的一只手可以给你当安全带, 根本不怕摔下去。 你抓住他扣在你腰间的手,“走,回家!” 这家伙一直穿着白色和服,都不带换的,长长的袖子往下垂落,抱着你走路的时候很稳,手掌很宽大,可以一整个将你的腰间覆盖。 你低头玩他又粗又长的手指,“宿傩啊。” 你看着他黑乎乎的指甲,问道,“你的指甲生下来就是黑乎乎的吗。” 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被你问了以后,稍微回忆了一下,“嗯。” 你瞎玩,摸来摸去的,感觉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你低头看,是两面宿傩的指甲。 他的指甲倒不是很长,但是前端特别尖,像是锋锐的弓箭,看起来就扎人的很。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一次戳疼过你。 不管是抱你、掐你的腰、扣住你的下巴,还是把手指伸进你的嘴里,他都没有弄疼过你。 你的恋爱小雷达第一次启动,当场脑补了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背地里悄咪咪温柔体贴收起利爪的大狗勾,“你是不是故意把指甲收起来了,才没有戳疼我。” 他挑眉看你,“没这回事。” 行叭,小雷达启动失败,你有点恼羞成怒地伏在他的肩头。 你一靠着他,就又犯困了。 你九百年没睡了,昨晚又根本就没睡好,现在被两面宿傩一抱,就像瞌睡虫找到了枕头,困得不行。 你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钻钻钻,两面宿傩停下脚步,松开你的腰,任由你在他身上找舒服的位置。 你换了一个姿势,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没几秒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你已经回到新手村了,两面宿傩这家伙正抱着你睡觉。 救了命了,你赶紧把他摇醒,“你怎么把我也带回来了!” 两面宿傩眼睛也不睁,“你说回家。” ……! 你说回来就回来,平时怎么不见这家伙这么听话! 你咬他的肩膀,又把兄弟分组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你要好好保护我的村民哦。” 两面宿傩不理你。 你打了他一拳,“我走啦!” 他这才睁开眼睛,这家伙也不说话,就直直盯着你看。 你有点毛毛的,你又哪里惹到他了?不就是要分开吗…… 想到这里,你突然想起来,两面宿傩身上还有束缚,如果你们离得太远,他会很痛。 因为两面宿傩从来不跟你喊疼,所以你几乎忘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 你在舞哉那里的时候,也没有一秒钟去想过,两面宿傩,他疼不疼。 你心虚你愧疚,你坐在两面宿傩腰间,去摸他的小眼睛,“是不是我们分开,你就会特别特别疼啊。” 两面宿傩任你摸他,根本就不回答你的问题,“要走就快走。” 他看起来不耐烦得很,“不要吵我睡觉。” 这家伙嘴里真是没一句好话,你把手收回来,“那你疼不疼!” 他看你,“你不是知道吗。” 你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你不是知道吗。 那种痛楚你切切实实地感受过,就算两面宿傩比你厉害这么多,但是他也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疼。 那一种痛,那种叫你现在想起来就会发抖的痛,在你晒太阳、享受按摩、放松精神的时候,两面宿傩他,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啊。 “啧。” 他把你的脸掰起来,“又哭什么?” “宿傩。” 你喊他,“我不是故意让你疼的。” 两面宿傩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这个,他抹掉你的眼泪,很不耐烦的样子,“到底为什么又哭?” “因为我心疼你。” 你又摸他的小眼睛,哇哇大哭,像一个撒泼的孩子,“我不想你疼!” 两面宿傩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笑,“这也要哭。” “我就哭!”你抓着他的手抱你,“我要哭得你脑瓜子疼!” 他果然被你哭得脑瓜子疼,紧紧抱住你,把你托起来,和你六目相对。 黑黑的指甲轻轻搭在你的脸上,他没有安慰你、也没有撒谎说自己不疼,他只是慢慢摩挲着你的脸颊,“再哭就别走了。” 你哭声一顿。 那怎么行,心疼归心疼,主线任务可不能不做。 你立即从他怀里钻出来,正想着说点什么,就看见他懒洋洋靠在床头,“快滚。” 行叭……多说无益,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灰溜溜地跑走了。 你抹干净眼泪,跑去和里梅玉藻前告别,舞哉那家伙是你的未婚夫,他来了就睡在你的寝殿,你也跑去和他道别。 你推开门走进去,这家伙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七封信。 他侧头,朝你笑,“姬君。” 他显然好好梳洗打扮过了,连头发丝都精致得不得了。 这么一打扮,加上他的病已经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病歪歪的,舞哉就显得格外的光彩照人。 他一笑,你就感觉连房间都没这么阴暗了。 “我们舞哉很臭美嘛。” 你走到他边上,看他打扮得这么一丝不苟,小腰被青色的束带衬得极细,你都有点不敢抱他,生怕把他衣服弄皱了。 直到他站起来,你才回过神,舞哉现在已经好了,是个正常人了,不再需要你抱着走路了。 他葱白似的指尖一点,带你看向那些信,“这是无惨给姬君的信。” 哈?谁,无惨? 你立马把弓拿出来,“他人呢!” 舞哉接着和你说,“无惨说,姬君每日可以开启一封信,在此期间,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傻子才会信他的鬼话,你皱起眉,“他什么时候把信给你的,他知道村子的位置了吗?” 舞哉一愣,“是在回来的路上。” 舞哉这傻蛋毫不设防地把信拿起来递给你。 你见他没事,也就凑过去就着他的手看。 信上说,只要你开启第七封信,无惨就会把他的位置告诉你。 什么玩意,在这逗傻子呢,无惨没事在这跟你玩自爆,他疯求了。 你看了看信的字迹,又看了看舞哉,然后你又看信,又看舞哉。 你有点无语:“你写的。” 他一愣,然后笑起来,“是我。” 他把信放下,闭上眼,一副赴死的模样,“舞哉写的时候就在想,若是姬君还能识得舞哉的字迹,那舞哉就是死了也甘愿。” “舞哉啊。” 什么死不死的,这孩子真的是满嘴怪话。 你无了个大语,“你想要我陪你,你可以直说,不要在这冒充无惨,你说你装又装不像,连字迹都不知道改一下,这不是傻蛋行为吗。” 他被你拆穿,彻彻底底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姬君……?” 你又好气又好笑,孩子大了,也知道跟你耍小心眼了,“行了啊,下次不许这么玩了,你乖乖在这待着,我走了。” 说完,你就往门口走去,舞哉突然在你背后喊你,“姬君!” 你回头看,舞哉跪在原地,泛着泪光的眼里装满了你,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大声地说道:“无惨就是……” 这场景很熟悉,伞下也是如此,她站在浴池里,用这样的表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 伞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死掉了。 “舞哉!” 你害怕极了,连忙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不许说!” 他像是泄了气一样弯下腰,用手撑着自己,他哭,哀戚地看着你,“姬君可以不走吗,可以再陪陪舞哉吗……” 真的太黏糊了吧! 你对小孩还能多点耐心,但是舞哉现在怎么看都已经是个大男人了,还哭哭啼啼不让你走,你真的有点烦。 “不行。” 你要回家,谁也不能阻止你回家的脚步。 你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耗尽,不打算再和他多说,“我要去蹲无惨,不能再耽误了,你好好休息啊,拜拜。” 你立马就想开溜,可是舞哉这大傻子,他竟然想冒着太阳出来追你。 你吓了一大跳,见他马上就要跑出房子了,赶紧一箭射向他的膝盖,“你疯了!” 癫了癫了,这小子真的是翅膀硬了!哭归哭闹归闹,为什么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要是你这一次被他拿捏了,那你以后就别想有自在的日子过了! 你冷着脸,“下一次,你要是再这样……” 舞哉跪在地上,背后黑压压一片,膝盖上的血液流出来,黑红黑红的,看着就吓人。 他满脸是泪,轻轻喊你,“姬君。” 他看着你,泪水不断滚落,“是我啊。” 他声音哽咽,你却听得无比清楚。 “鬼舞辻无惨是我啊。” 他说:“是我啊。” 第31章 “死也甘愿。” 新手村像是自带滤镜一般, 总是泛着暖色的基调,今天阳光明媚, 树叶“沙沙”地唱着欢快的歌,你的心情却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说什么呢。” 就算舞哉这么说了,你也没多相信,你努力扯出一个笑,过去把舞哉扶起来,“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把他膝盖上的伤治好,像以前那样,抱他坐到坐垫上,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要说胡话,知道吗?” 产屋敷舞哉看着你,紧紧扯着你的袖子,他像是一个已经被摔碎的瓷器,浑身上下都遍布裂痕, 索性就瘫在地上,任由血液渗落。 “我就是无惨。” 他看着你,像是小狗在求主人的夸奖,“姬君一直在找无惨,现在舞哉帮姬君找到了,是不是也派上了一点用场?” 你根本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相信这回事, 但是舞哉认真极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执拗、天真的神色。 “舞哉不愿姬君白白浪费时间,不愿姬君再一次失望, 舞哉也想帮姬君做些什么。” 他扯着你的袖子, 眼神和从前一样纯粹。 他喊你:“姬君, 姬君。” “我不信。” 你攥住他的手, 你可能表情不太好看,可能语气也不大好听,以至于舞哉瞪大了眼睛,发起抖来。 你说:“我、不、相、信。” “立束缚吧?” 舞哉抬头看着你,一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你走的样子,“姬君,和舞哉立下束缚吧,舞哉和姬君,都不要再说谎,好吗?” 你沉默了一会,然后在他的面前坐下,“好。” “那……这一次就由舞哉先问吧?” 你点头,“你问。” 他看着你:“姬君在乎舞哉吗?” 你有点无语,这小子搞得这么郑重,搞得好像生死大pk一样,你以为他会问什么。 结果他竟然问你,你在乎他吗。 他是傻瓜吗?从七岁到现在,你在舞哉身上花费的时间,你对他倾注的感情,比谁都要多。 大爷从不跟你讨东西,小狐狸和里梅也很少开口,会闹的只有舞哉。 他一直跟你哭,和你要糖吃,于是你一边烦,一边心疼,又一边给。 你愿意给,所以你当然在乎,“我在乎你。” 他眨了眨眼睛,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到你们之间的束缚以后,他朝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了那样,像是在沙漠中找到水源的人那样,迫不及待地问道:“姬君厌烦舞哉吗?姬君喜欢舞哉吗?” 你烦,你怎么可能不烦,“你缠人的时候很烦。” 但是你喜欢啊,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怎么会冒着台风去找他,你怎么会整整七天守着他,你怎么会答应按时回来见他。 你实话实说:“但是我喜欢。” 舞哉不可置信地笑,摸着心脏笑了好一会,然后突然扑进你的怀里。 你没有推开他,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你:“真的吗。” 你一遍又一遍地说,“真的。” 直到他好像终于相信了你的话,你才开始问你的问题,“给我相信你是无惨的理由。” 他发着抖,像是在被凌迟,在束缚的作用下,他一点一点跟你说:“我在找青色彼岸花、我可以通过血液使别人变成姬君口中的鬼……” 舞哉慢慢说,你慢慢推开他,茫然地站起来。 是真的啊,他可能真的是无惨啊。 你只觉得从前你熟悉的寝殿、那张你睡过多次的那张床、眼前跪着的这个人,全部都好陌生。 他抬头看着你,“姬君还有两个问题。” 你问他:“十二的死,你知情吗?” 他一愣,又笑,“他是我杀的呀。” 。 你低头看,你的舞哉这么小小一团,他还在哭,笑起来这么可爱,他怎么会杀人呢? 他还在说:“他很乖,死的时候在哭,问我小豆芽是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十二也是小小一团,死的时候在哭,被你夸奖以后脸红红的样子也这么可爱,舞哉怎么下得去手呢? “为什么?” 你感觉好冷,“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舞哉低着头,手紧紧抓着地垫,将编制好的灯芯草扯乱,“我嫉妒。” 他的声音很平静,又好像在抖:“姬君碰了他。” 啊,好可笑,怎么会这么可笑? 到现在了,到这种时候了,舞哉竟然还在和你说,“姬君在家里不能只看着舞哉吗?” 他看不见那些人的尸体吗。 他看不见那些人流的血吗。 产屋敷家里死了这么多人,老人、孩子、包括他的母亲。 他竟然还想抱你,还想扯着你的袖子,还在和你说:“姬君喜欢舞哉的话,今天可以留下来吗,就只看着舞哉一个人,就只看着我,好不好,求您了。” 你哭,眼泪砸在他的额头,你喊他,“舞哉。” “那是你的妈妈啊。” 你想起几次三番跪在地上求你的妇人,想起那个雨夜,她朦胧的、不断眨动的眼睛。 “她是你的妈妈啊。” 你对他还心存幻想,你蹲下来,捧起他的脸,“你知道吗,啊?你的妈妈,她也变成鬼了,家主怕你伤心,让我不要告诉你,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个消息,她连葬礼都没有……” “舞哉知道呀。” 产屋敷舞哉笑,眼中满是泪水,“可是姬君,她是第一个发现我是鬼的人,我该怎么办?” 他攥着你的手,眼睛慢慢变红,“她说不会拆穿我,说会帮我掩藏身份,我怎么可能相信呢?” 产屋敷舞哉盯着你,“就连身为神明的姬君都会说谎,舞哉又怎么可能相信她呢?” 你好害怕,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说谎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是你的错吗,是你的错吗? 所以是你吗,是你害死她的吗。 你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紧紧抓着你,让你没法动弹。 产屋敷舞哉朝你笑,像小猫一样蹭你的脸颊,“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值得信任,舞哉只能相信自己。” 好可怕,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你收不回你的手,你哭着用另一只手打他,舞哉轻轻松松就整个抱住了你。 你果然打不过无惨,就连在他怀里挣扎你都做不到。 你刚想召唤宿傩,就听见舞哉问你,“姬君要我死吗?” 你愣住,“什么?” 他吻你的额头,“这样的姬君好可爱。” 他慢慢抚摸你的脸颊,“姬君笑起来很美,舞哉以为那就是姬君最美的样子了,可是现在舞哉才知道,原来姬君害怕到发抖,掉眼泪的时候更美。” 你想躲开他的手,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疯了吗,这种时候为什么还在说这些? 你看着眼前熟悉的脸,还没有办法把舞哉和无惨划上完全的等号。 产屋敷舞哉勾起你的发丝,“想要我死吗?” 他说:“我都听姬君的。” 你有点茫然,你宁愿舞哉攻击你,宁愿他伤害你,也不愿意他这样对你。 他像以前那样哭,像以前那样看着你。 “如果早一点变厉害就好了,就可以早一点知道,原来姬君是在乎舞哉、喜欢舞哉的。” 你听见这些话,就更加迷茫了。 他跟你承认自己的身份,难道就是为了确认你在不在乎他,就为了确认你喜不喜欢他? 你没办法理解,你觉得好荒谬。 他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跟你十指紧扣,牵着你走到门口,“姬君牵着舞哉去外面吧。” 他侧眸朝你笑,眉目如画,“就像姬君从前说的那样,等舞哉好起来,然后带舞哉去外面玩耍。” 你迈不出这一步。 为什么会这样,你理解中的反派,你想象中的无惨,他会有世界上最丑陋的面容,会和你来一场毫不留情的生死决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长长的乌发、漂亮的眼睛、温和的笑,然后牵着你的手,叫你带他去外面玩耍。 仅仅是因为喜欢吗?因为他喜欢你,就连自己的生命都愿意舍弃吗? 你真的、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种感情啊! 你看他,“骗你的是我,看别人的也是我,你为什么要去恨别人,你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舞哉做不到啊。” 不知不觉,他已经比你高这么多了,他抬起手指,轻轻帮你擦眼泪。 “舞哉有怨恨过姬君,但是只要看见姬君,那些恨意就不见了。” “姬君不带舞哉去外面玩,是因为舍不得舞哉吗?” 他笑:“那舞哉就死而无憾了。” 他力气很大,牵着你走到阳光下。 “姬君有天底下最洁白无瑕的羽翼,不可以染上舞哉这样的污渍。” 他低头吻你,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秒,就立即弯起眼睛看你。 “下一世,舞哉要做姬君的猫。”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散,最后一只手圈起的你头发,慢慢绕。 他的声音随风而卷,像是会一直飘,飘到很远的地方。 “舞哉喜欢姬君。” 死了。 产屋敷舞哉死了,鬼舞辻无惨也死了。 太快了,太轻易了,舞哉的生命就像地上的落叶一样,被风一吹就散开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舞哉会变成这样。 如果你多陪陪他,如果你一直看着他,如果你不嫌他麻烦,把他带在身边,如果你给他足够的耐心、给他足够的爱,这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你好迷茫,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直到天空下起了雨,直到乌云遮住太阳,直到雷声响在耳边。 男人一头白发,撑着浅紫色的蛇目伞走到你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伞移到你的头顶,陪你站在雨里。 你关掉巫女服的防水功能,偏头看着他,“我想淋雨。” 他把伞收起来,“小生陪您。” 你在雨里发呆,你在雨里放空自己,你躲在雨里哭。 你喜欢在雨里哭,因为落下的泪水会融化在雨里,不会被发现。 可是玉藻前捧起了你的脸,“主人。” 他的手好冷,深紫色的眼里满是怜惜,“主人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他的尾巴圈住你的腰,给你带来一些暖意,“主人不看小生、不和小生说话、亦是从来未曾如同心疼公子那般心疼小生,难道小生就可以以此理由去杀人,去作恶吗?” 他问你,“小生可以吗?” 你好冷,把手塞进他的大尾巴取暖,“不可以。” “所以他生来就扭曲,这不是主人的错。” 你低头,“可是他死掉了,他没有和我打架,也没有逃跑,他就这样死掉了。” 玉藻前尾巴圈紧你的腰,“小生好羡慕公子。” “羡慕?” 你看他,“他都死了,你羡慕他做什么。” “可是主人会心疼他,会为他掉眼泪。” 他的耳朵在雨里抖动,颤出细碎的雨水。 “若是主人给予公子的好,给予公子的目光,能有万分之一放在小生身上,叫小生现在死也甘愿。” 第32章 玉藻前的尾巴好暖, 淋雨的你好冷。 你淋够了雨,被玉藻前哄着来到浴池这里。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感觉有点放松, 一头扎进热水里。 你像一只鱼在里面飘呀飘, 眼泪也慢慢地掉。 你的舞哉死了, 你很难过。 可是你不喜欢难过,你喜欢开心,所以你要开心起来才行。 你从背包里拿出村民送你的酒,酒很香, 而且俗话说得好,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不难过了。 你一口灌下去,酒好辣,但是好像有点用。 你越喝越多, 脑子开始变得迷迷糊糊。 你想到了死在产屋敷家中浴池里的伞下。 你又想到了小十二, 想到了舞哉的母亲,你好生气, 气呼呼地拍着水面。 一切都是无惨的错。 你一生气, 就没有这么难过了。 你的舞哉,那个记忆里的舞哉, 他只是一团数据。 这个游戏要他黑化,他就得黑化, 要他杀人,他就得杀人,他没有选择权。 你要把舞哉和无惨当成两个人。 没错, 你咕噜咕噜又喝了一大口酒, 没有害人之前的舞哉还是你的舞哉, 可是他的数据被改变了,他就立刻变成无惨了,不再是你的舞哉了。 所以做坏事的不是你的舞哉,是无惨。 这么一想,你又有点伤心,可怜的舞哉,他没有选择权,游戏要改他的数据,随随便便就能改掉,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他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你喝喝喝喝,任由思维发散,你又想到了你新鲜出炉的男朋友。 两面宿傩,他也是反派。 现在还听你话的宿傩,这么乖的宿傩,他会不会因为一个数值的更改,因为一个符号的变化,就和舞哉一样,变成你完全陌生的样子? 你突然害怕起来。 你才刚刚决定去喜欢一个人,你不要他变坏。 你从浴池里爬起来,巫女服飘到了浴池另一边,你脑子晕晕的,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捡。 你随便穿上舞子给你准备的寝衣,决定要去找宿傩。 你走到外面,玉藻前还站在雨里。 粘稠的雨砸在蛇目伞上,溅出珍珠一样的水珠。 他看着你,深紫色的眸中星光点点,“主人。” 这家伙穿的衣服一向很轻薄,被雨一淋,就隐隐约约露出一点肌肉,在傍晚的灯火下白得晃眼。 这也太…… 你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想什么呢,不许看了,你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想看,那至少也得和宿傩分手以后再看…… 玉藻前朝你笑,“主人出来,小生便放心回去……” 什么?走,走哪去? 湿漉漉地站在这里,和找不到家的小狗一样,你怎么可能让他走! 你跑下去抓住他的手,玉藻前有些讶然地看着你们相连的手,“主人?” 他把伞举到你的头顶,面露担忧,“主人喝酒了吗,是不是醉了?” “我没喝酒!” 你摇头,“不对,我没喝醉。” 玉藻前无奈地笑,湿透了的他更勾人了,“好,主人没喝醉。” 你把他扯进你的浴池,“给我好好洗个热水澡。” 他侧头看你,眉目含笑,“小生遵命。” 他乖乖泡进水里,你看着他的耳朵一抖一抖的,没忍住去薅他。 他任你为所欲为,脸被热水蒸得绯红,偶尔抬头看你,漂亮的眼睛里面带了一些雾气,像是快哭了。 你挠了挠他的毛毛球,“怎么了,跟要哭了一样。” 他身子一抖,耳朵也抖,声音更是抖,“主人……” 他把手从水里抬起来,尾指勾住你的尾指,“摸耳朵……很痒。” “哦哦。” 你立刻GET,这小子被摸烦了,就跟猫被撸太久就要咬人一样,身为云养猫大师,你懂得很。 你站起来,感觉玉藻前这家伙在水里摇摇晃晃的,你叮嘱道:“我不摸了还不行吗,你别晃,就在这慢慢泡。” 说完,你就一溜烟跑了,出来还撞到了柱子,还好你的小脑瓜抗撞。 这柱子怎么还会走位的,你气得一脚踹到柱子上,它终于不动了。 舞子来找你,你有点迷糊,摸着她的大脑袋,“不许动!” 她像是很担心你,“姬君……今夜要歇在何处?” 啊,到了睡觉的时候了吗?你大手一挥,“去宿傩那里。” 舞子带着你走到宿傩这里,这家伙不开灯,也不盖被子,就坐在床上发呆。 看见他,你就想哭,你慢慢吞吞扑进他怀里,“你是不是在身上涂辣椒水了。” 他不理你。 你咬他,发现他身上好凉快,你又拿脸颊蹭他,“我一见你就想哭,你是不是辣椒水做的。” 他声音懒懒,“又哭了?” 你点头,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都哭红了。” 他笑,低头看你,红红的眼睛在阴翳的室内有点吓人,“又为什么。” “因为舞哉死了!” 你委屈:“你不知道,他死的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没了,连骨灰都没给我剩下……” 两面宿傩抬起你的脸,轻轻拨开搭在你脸颊上面的头发,“你最好别哭。” 你不,你就要哭,你打他,“我都这么难过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不知道哄我,呜呜,我造孽啊,摊上你这么个男朋友……” 两面宿傩像是被你气笑了,攥住你的手,“看在你喝傻了的份上。” “我根本没傻!”你咬他的手,“你根本就不合格!我不要你了,我要和你分手,我要去找小狐狸,他不穿衣服,他好白,好好摸……” 两面宿傩笑意收敛,掐住你的下巴,凶得要命:“再说一遍?” 你哭声一顿,“干嘛这么凶!你活该找不到老婆,你知道老婆什么意思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个大傻蛋!” 说到这里,你又想起来一个好玩的事,你扯起被子,“宿傩。” 你嘿嘿一笑,“我要给你变一个魔术。” 他不说话,就看着你。 你指了指自己,“你看,这是你老婆。” 然后你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你现在没老婆啦,哈哈!” 两面宿傩被甩了!他也有今天!你简直太开心了,蒙在被子里笑,然后你的被子被扯掉了。 两面宿傩搂住你的腰亲你。 他好用力,好痛,你不喜欢,气得打他,他又温柔起来,你好舒服,你喜欢。 你搂住他的脖子,好久好久你们才亲完。 “还要。” 你说:“还想亲……唔。” 他好听话,你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吻里带着酒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喝了酒。 酒好好喝,亲完以后,你又从背包里掏出酒来,“你知道吗,酒真的好好喝。” 你站起来,把酒洒在地上,“这一杯给我可怜的舞哉。” 想到舞哉,你又委屈起来了,看着宿傩,“是我的错吗,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他。” “可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小学就自己到处跑,我捡垃圾,从来没有人陪我。” “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他,我好不适应,从来没有人离我这么近,从来没有人在家里等我。” 你哭,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第一次喂人吃饭,第一次哄人睡觉,第一次给人读故事,我以为我对他够好了。” “可是他说变坏就变坏了!” 舞哉变坏是因为你吗? 你很迷茫。 你从小就独立,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舞哉对你的依赖。 不就是没有去见他吗。 你只是一个见过几次的人,你不去见他,他不能找点自己的事情做吗? 你又扑进宿傩怀里,“宿傩,你知道依赖吗,他好依赖我。” 依赖。 你不懂这个词汇,宿傩也不懂,他看着你的眼睛,听你说话,听你哭,然后又亲你。 你还没哭够呢,可是这家伙亲亲的技术太好了,你好舒服,就又不想哭了。 你感觉你越来越幼稚了,你在院长妈妈面前都不哭的,她问你好不好,你从来都说很好。 为什么在宿傩面前你会一直哭呢? 你不明白,你感觉他身上肯定涂了辣椒水,你对着他的脖子舔了一口。 他摸了摸被你舔过的地方,表情有点困惑。 你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舔了一下,没味道啊。 你看他,“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藏了辣椒在身上。” 他低头,唇将将擦过你的耳垂,“为什么?” 你感觉脑袋酥酥麻麻的,连忙捂住耳朵,离他远了一点,“因为我看见你就总是哭!” 他像是觉得好笑,这家伙长得太拽了,不管怎么笑,都像是在攻击别人。 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淡漠,好拽好气人。 可是他小小的眼睛紧紧盯着你,像是小狗勾,又好乖好可爱。 你远远看他,这家伙敞着胸躺在床上,衣服也不拢好,他的胸肌真的好大,一看就不太正经的亚子,可是表情却好拽。 这家伙一脸的生人勿近,上去要个微信就会被他立马鲨了的样子,衣服却不好好穿,从胸露到腹肌,一路往下,连那里的毛毛都能瞧见一点。 以前还不觉得,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就觉得好色哦,真的好色哦。 你又扑进他怀里,对他动手动脚,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你在搞色色,一副任由小猫在自己身上踩奶的模样。 这家伙不会是不行吧。 你狐疑地看着他,然后掀起衣服看了一眼。 救命,他哪里是不行,他行得很! 你顿时被吓得清醒了一大半,这玩意进来,会、会死人的! 不搞了不搞了,搞不起,你立马就想开溜。 两面宿傩拽住你的脚,把你扯回他怀里。 “你这家伙。” 他从背后抱着你,声音冷冷淡淡,“真把我当狗了吗?” 第33章 夜色深深, 院子里好安静,晚风吹进来,你有点冷, 两面宿傩的身上好暖, 他亲你,好舒服。 他的手摸你的脖子,好烫,摸到哪里就烫到哪里, 你好冷,所以你好喜欢。 你脑袋又开始迷糊起来,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好冷。” 他抱紧你,扯过被子把你裹起来,你不满足,掀开他的衣服钻进去, 和他贴在一起。 你问他,“你身上好热哦, 你为什么这么热。” 两面宿傩不理你,你就叽里咕噜一顿乱说,然后又被亲了。 “我好累。” 你紧紧抱住他,“可是我好难过。” 他又抬起你的脸,“不许哭。” 你本来只有一点点想哭的,可是在他怀里好暖和, 他大大的手掌托着你的整张脸, 你把脸埋进他手里, 听见他的声音, 你好想好想哭。 他像是有点烦了, 轻轻皱眉,“到底哭什么?” 你看着他:“我好难过。” 两面宿傩任你哭了好一会,然后抓住你的手,把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想要什么,你说。” 想要什么? 你哭声一顿,“我想有一个家。” 你蹭他的手心,“想有猫猫狗狗,想有好多钱。” 你的小脑瓜转得慢慢吞吞,你说话也慢慢吞吞:“我想变厉害,想叫所有坏领导都不能欺负我,想叫谁也不许命令我加班,想一直一直画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要一个超大的房子,每个房间都住着永远都会陪着我的人……” 两面宿傩低头凑近你,你们的鼻尖相触,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笑意:“贪心的小鬼。” 这家伙凭什么说你,你哭,“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你哽咽,你委屈的要死,“我没有家,也不厉害,更没有钱,我什么也没有……” 你越哭越伤心,把脑袋钻进他怀里,“我什么也没有呀,哪怕是你,你也只是一个纸片人,你是假的。” 他把你抱紧,语气凶凶:“看在你喝傻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你好热,好像大狗狗哦。” 你也抱紧他,抱得好紧好紧,“我喜欢大狗狗。” 你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你好困,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雾气很浓,你在两面宿傩的怀里醒来,有点舍不得动弹。 昨晚是你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宿醉之后迎接你的不只是剧痛的大脑,还有一些让你无法直视的回忆。 “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大喊一声,先把痛痛的脑袋治好,两面宿傩被你吵醒,表情很不好看。 你没空搭理他,昨晚,母胎单身的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大色狼! 两面宿傩也就算了,他是你男朋友,被你摸两下也没事,但是…… 你竟然对玉藻前也产生了非分之想! 虽然玉藻前很好看,被淋得湿哒哒的样子很让人dokidoki,但是……你怎么可以仅仅因为看了他几眼,就对他产生那种念头,甚至当时还产生了和宿傩分手,然后和他搞黄色的念头! 男狐狸精真是太可怕了! 记忆渐渐回笼,你又想起来,你不仅对宿傩动手动脚了,你还看了人家的那里! 这家伙四只眼睛四只手,那玩意应该也是别人的好几倍,真的就很恐怖。 然后,你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你该不会,你该不会长针眼吧! 你对着自己的眼睛摸来摸去,两面宿傩像是被你闹得烦了,抓住你的手,“乱动什么?” 你赶紧扒拉自己的眼睛给宿傩看,“快看看,看我的眼睛还好吗。” 他神色稍微正经了一点,拨开你的眼睛看了一瞬,抱着你的力道立即松弛下来,“酒还没醒?” 他提到酒,你就虚了,看他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你连忙钻进他的怀里,“昨晚我干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两面宿傩笑,“你最好是。” ……你不管,你就是不记得了,你枕着他的手臂,“继续睡大觉!” 你们一觉又睡到了临近中午,你从背包里拿出苹果啃,宿傩就在旁边等着吃你。 你九百年没睡,困得很,你现在根本不想思考任何东西,你就想睡觉。 你和宿傩都不用吃饭,这游戏又不用上厕所,所以你和宿傩可以一直待在床上。 宿傩喜欢睡大觉,你也喜欢,你们两个人睡到天黑,你又起来啃苹果,啃着啃着又有点难过了。 舞哉真是个混蛋,他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死在你面前,骗你就骗了,为什么不骗到最后。 好听的话给他说完了,背地里干坏事的也是他,表面柔柔弱弱的,你想起他那天纯真无邪的笑,就觉得好可怕。 你赶紧躲回宿傩怀里,还是你的狗子好,从来不和你来虚的。 “宿傩。” 你又想起昨晚喝醉了,担心的那个问题:“你会不会突然变坏啊。” “在你眼里。” 两面宿傩没什么表情,“我难道是一个好人。” ……这话把你问住了,宿傩这个家伙好像生来就是坏种,只不过碍于束缚不能做坏事罢了。 你抬头看他,“我不管,你是我男朋友,我要拯救世界,你必须和我一起,做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两面宿傩笑,“说说看。” 他问你,“你这种不切实际的理想,打算什么时候放弃。” 什么叫放弃!你瞪他,“我不会放弃!” 他轻轻应了一声,一副家里的猫非要出去作死的模样,“那随你玩。” “才不是玩!”你坐起来,正正经经和他说:“我的理想就是拯救世界,消灭所有坏人。” 你拉出系统面板给宿傩看,“你看得见吗,这个世界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坏人,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们好人。” 他把你扯进他怀里,“都说了。” 他闭上眼睛,语调慵懒:“随你玩。” 你真的就会被这个家伙气死,你从他怀里钻出去,“我要找乐子。” 你的人生信条就是没心没肺,自由自在,谁想看你哭,你就偏要笑,谁让你难过了,你就忘记他,然后去找哈皮的事做。 你扯着宿傩起来,看他一副不好好穿衣服的样子就来气,你叫舞子找了一件新的和服给他,然后给他在身后系了一个超大的蝴蝶结。 ——就像包装大熊熊的礼物丝带那样。 那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你记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可以用这个捆住你的熊了。 你越看越满意,心里暖洋洋的,两面宿傩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一副任你施为、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勾住他的脖子,跳起来啾了他一口。 两面宿傩摸了一下被你啾的地方,两只手抱住你,看起来又想亲你。 你才不要和他亲,你一米六,他却有足足两米多,站着亲亲很累的! 他像是知道你的想法,让你坐在他的臂弯,然后又亲你。 呜呜呜,舞子还在边上呢,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这家伙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就感觉好羞耻。 两面宿傩一点也不理解你的羞耻,仿佛要亲个没完,你赶紧打他,“不许亲了!!” 他咬了一下你的脖子,仿佛在做什么标记,“嗯。” 你跳到地上,走出院子就看见了里梅,他站在树下,长长的白发随风而舞,见你来了,阴郁的眉目霎时舒展,“大人。” 玉藻前好像是算准了你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带着剪刀找你修剪刘海。 你咔嚓两下就给他剪完了,里梅就喜欢和玉藻前较劲,小狐狸剪毛毛,他也要剪。 你看着他长长的头发,有点发憷,“里梅啊,我剪的不好。” 里梅又和你撒娇,明明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喊起姐姐来真是要命,这谁看了不迷糊,你立马答应:“行,给你剪。” 印象里的里梅是个妹妹头,所以你咔嚓咔嚓几下就把里梅的长发剪短了,然后努力休整整齐,可是不管怎么剪,他的头发都和狗啃过的一样。 你有点心虚,看向宿傩,“宿傩啊,你帮帮我呗。” 他的斩击可好用了,每一刀下去,怪物死得都整整齐齐的。 两面宿傩根本不带搭理你的,里梅朝你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更大了,“里梅喜欢。” ……行叭,你也不知道说啥,和兄弟们待在一起蛮哈皮的,玉藻前变成毛茸茸扑你怀里任你摸,你摸着摸着,又想吃好吃的。 你让憨子给你弄来一个超大的烧烤架,然后把村民送的肉一股脑摆上去,又叫憨子给你整了好多调味料,一点一点洒在上面。 肉被炙烤,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这种声音实在是太治愈了,怀里玉藻前的毛毛柔顺丝滑,还不带掉毛的,你把脑袋埋进他的肚子猛吸。 兄弟们一起吃烤肉,里梅难得没有和玉藻前打起来,你拿着一块鳗鱼递到两面宿傩嘴边,他紧紧皱眉,看了你一眼,然后吃了下去。 你好快乐,这一刻,你在想,如果他们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烤肉吃完,你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是时候去做主线了。 在此之前,你要去产屋敷家里,好好和家主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的儿子好好跟你出去,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你独自去拜访了家主,这一趟,你见到的是他的尸体。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产屋敷家里死的人都是他做的,他就是无惨。 家主说,他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家族,对不起夫人。 他说,请你好好照顾舞哉。 你把信收起来,走到阳光下。 一个孩子扯住你的袖子,他长得和舞哉很像,“姬君,不要难过,父亲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蹲下来,看着他,“你是新的家主吗。” 他点头,“父亲说,以后产屋敷就交给曜哉了,可是曜哉什么也不懂,姬君,你可以帮帮曜哉吗?” 他看着你,脸上崇拜而又希冀的神情一如从前的舞哉,“虽然父亲说,姬君最喜欢哥哥,但是曜哉也会很乖的,姬君可以也喜欢曜哉吗?” 你没有说话。 他失落地看着你,然后慢吞吞地走了。 小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如果第一次见面,你没有对舞哉许下诺言。 你就像现在一样,沉默地拒绝他,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不可以再想了。 你不喜欢伤心,你喜欢快乐,所以要快乐。 你笑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走出产屋敷家里,然后跳到宿傩的背上,“走,打怪去!” 他侧头,声音很轻,“不许哭。” 你把脸藏进他的后背。 你才不想哭。 第34章 两面宿傩后背没有以前舒服了, 因为现在多了一个大蝴蝶结跟你抢地盘。 这个大大的结是你系上去的,你有点舍不得解开,于是你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他把你放下去。 但是这家伙好像没明白你的意思,直接把你抬到了他的肩膀上。 救命,你小时候的确很想被举高高来着, 但是现在你都多大了, 怎么还能骑在别人的肩膀上! 两面宿傩继续走路, 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载着一只猫咪一样自然。 你抱住宿傩的脑袋, 生怕掉下去,“快把我放下去。” 他抬头看你,表情不耐:“麻烦。” 你又被他抱到臂弯,两面宿傩一脸‘再挑刺爷就真的生气了’的表情,你没忍住打他, “不许装酷!” 就在这时, 不远处突然有人叫你。 “师姐!!” 少年和尚向你跑过来,你第一次见和尚跑步,还蛮可爱的。 他跑到你面前, 抬起头, 眼眶红红的,“羂索师兄他、他打上清水寺了!!” 啊?! 谁?羂索?他去清水寺干什么! 你赶紧从宿傩身上跳下来,“去了多久了?!” “一、一整天了!” 你师弟气喘吁吁:“师兄们看我小,跑得快, 叫我来找师姐, 可是我找了好久……” 草!一整天了! 这家伙连里梅都能虐, 他不会把你的师弟们都给屠了吧…… 你师父为清水寺付出了一切, 他死了, 责任自然就传承到了你的肩头,如果你刚刚接手没几天,师弟们就都狗带了,你只怕以后做梦都在跟你师父道歉! 救命,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扎堆来,早知道你就不睡觉了! 你急得要命,点开系统面板传送到了清水寺。 寺内松树随风微舞,长廊石板上的苔藓更多了一些,正殿佛前古朴、静谧、平和、高远,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人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不会都死完了吧? 你在空无一人的寺庙奔跑,偌大的寺庙只听得见你的脚步声,嘎哒、嘎哒。 好安静,太安静了…… 都去哪里了,不会真的死掉了吧,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死了也应该有血呀,怎么会这样空,空得你好害怕。 你不要逃跑,你要继续往前找,但是你好害怕,你需要人陪。 你需要现在就可以立刻来到你的身边的人。 “宿傩。” 你喊他,你呼唤他的名字:“宿傩……” 他传送过来,看也不看周围,只低头看着你。 他的脸上满是不耐,“又哭?” 都什么时候了还凶你,亏他凶得出来!你抬头看他,“宿傩。” 你委屈得要死:“我的师弟都死光了,你看啊,一个人都没有了!!!” 两面宿傩这才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挑起眉,握住你的手。 他上面的两只手结印,另外两只手教你摆出和他一样的手势:“领域展开——” 他的声音响在你的耳边,“伏魔御厨子。” 漫天斩击落下,红色的建筑霎时便化为了粉尘,下一瞬,天空的边界被斩击切割出了明显的裂痕。 你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个幻境,一个结界。 清水寺的和尚好像都会这个技能,如果说你师父的结界术天下第一,羂索自然就是天下第二,但是两面宿傩只看了两眼,就反应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轻轻松松就把结界打破了。 他真的好强。 迄今为止,你见到最强大的人就是你师父,可是你师父像是一个圆,不会给你太大的压迫感。 但是两面宿傩像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展露着锋利的棱角。 即使你知道他不会伤害你,即使你和他朝夕相处,即使他平时可以说是很惯着你。 但是到这种时候,每当你想起来他有多么强大的时候,哪怕是他呼吸间带来的一点热气,都会叫你怕得发抖。 这样的人,这样危险的、不可触碰的人现在正握着你的手,带着你慢慢又来了一遍结印的手势,“学会了?” 他好像是真的想教会你他的领域,见你不说话,又带你做了一遍。 你低头看,努力控制住名为‘恐惧’的触角:“没用的吧,就算我手势一样,也不可能真的能用出来呀。” 他松开你的手,语气懒洋洋、轻飘飘:“我准你用。” 他准你用。 你的恐惧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两面宿傩,他是围绕着你的黑色的海,温度是暖的。 你牵起他的手,他任由你牵着,他的手是暖的。 这一次,你们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人。 看见你以后,他连忙把你们带到一个小院子里。 清水寺的和尚不多,你的师弟们坐在一起疗伤,他们受伤都不是很严重,还能和你行礼。 小十二见你来了,哭着抱住你的腿,“师姐——” 你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向里面最大的一个师弟,“怎么回事?” 中年和尚直接来了个土下座,他伏在地上,面色羞愧,仿佛难以启齿:“师父的……的……”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你看向小十二,“师父怎么了?” 小十二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张嘴也吐不出来声音,只朝你指了指被和尚们簇拥的一些碎片。 九百年的佛经不是白念的,你一眼就看出来,那些是坐缸的碎片。 一些得道高僧圆寂之后,身体被完整地保留下来,放在容器里,过一段时间再取出来,涂上黄金,就成了肉身佛。 坐缸就是这样的容器。 你的脑袋嗡嗡作响,张嘴想问,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师弟们围着碎片哭,你感觉有点冷,看着那些碎片。 羂索打碎了坐缸,把你师父的尸体抢走了。 你师父说过,他是早该圆寂之人,那个时候你没有放在心上,匆匆观看你师父人生的时候,里面也没有出现这一段。 现在你才知道,你师父那时候是真的快要圆寂了,可是羂索来了。 他是天底下最强的和尚。 可是他本该解脱的灵魂在幻境里受苦,苦了好多好多年。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可是他的徒弟算计他、背叛他、叫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师弟给你递来两封信,一封信是你师父给你的,一封是羂索给你的。 你手在抖,接过师父的信,小心翼翼地打开看。 “你师父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死了以后被拿去做什么都没所谓的啦。” “为师想了想,肯定是你师兄太想念我泡的茶了,说不准呀,就把我制成泡茶人偶,叫我作为茶道大家,名垂千史呢!哎呀呀……且随他去,随他去罢。” 他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字写得又大又洒脱,写到一半发现信纸装不下了,后面的字又委委屈屈地挤在一块,滑稽得要命。 眼泪滴在信纸上,吓了你一大跳,你连忙把你师父的信收起来,倚着门坐在地上,拆开羂索的信。 这阴间东西的信就简单多了:想要师父的尸体是吧,拿狱门疆来换。 孩子柔嫩的掌心搭在你的脸颊上,小十二给你抹眼泪,“师姐不哭。” “嗯,我不哭。” 你把信扯成碎片,没什么好哭的,阴间人做阴间事,你才不哭。 你看向小十二,“你起名字没?” 他点头,“上次师姐抱我以后,师兄们都说我必成大器,给我定的法号是‘天元’。” “不错。”你拿起他的袖子抹眼泪,“很霸气。” 抹干净眼泪,你站起来,看着师弟们,“你们不用找羂索了,就好好在这里待着。” 羂索想要狱门疆,你才不会傻到真的拿去和他交换,这玩意强制封印的手段有点厉害,万一被羂索拿去搞什么大动作,那你师父才真的是死不瞑目。 狱门疆你不给,师父的身体你也要找回来。 玉藻前和里梅的速度也不赖,这会已经找到了你,小狐狸见多识广,只消看了几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主人。” 他回忆了一下,“羂索此人,就如同鼠妖,只会在天黑之时出现在弱者面前,平时极难觅其踪迹,不若叫小生拿着他想要的东□□自.引他出来,好叫主人报仇。” 他想什么呢。 那天遇见羂索,要不是有里梅在,小狐狸早被打死了,羂索这个狗比惯会突袭的,如果小狐狸落单,那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戳他的脑袋,“不许有这种想法。” 你往外走,玉藻前紧紧跟着你,还不放弃:“小生死前可以做下标记,叫他无可遁逃……” 草,合着他也知道他会死啊,那还说这种话,这家伙难道还有什么牺牲情节? 你停住脚步,认真和他说,“如果你敢做这种事,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我讨厌你一辈子,回去也不会买你的谷子,然后在网上写一百篇你吃自己鼻涕的同人文。” “……”玉藻前像是被你狠厉的惩罚震惊到了,乖乖低头不再说话。 你不放心,又大力重复了几遍,直到这家伙跟你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你才满意。 你现在的心情就,怎么说呢,可能物极必反,悲伤的事太多,反而让你没了真实感,迅速想起来这就是游戏。 你是很小气的人,想要你一丢丢眼泪么,你给,想要你大痛大悲悲痛欲绝,那不可能。 这只是个游戏嘛,待得不舒服,咱就快点通关回家,其他的事情能做就做,做不到就拉倒。 你躺平你摆烂,你怒肝主线,京都附近的红点你清扫一空,你的声望大涨,在贵族之间有了姓名。 你那个便宜老爹又高调宣布你是他的心肝小宝贝,邀请你回去出席什么什么宴会,你才懒得搭理他。 不过名声大了也有好处,现在羂索已经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臭老鼠了,谁都知道他偷走了你师父的遗体,羂索这个名字比如要刻在清水寺的耻辱柱上,永远被人铭记。 人们还编造了一大堆阴谋论,连羂索和你相爱相杀的爱情故事都编出来了。 哪怕谣言再离谱,也无法在你心中激起半点波澜,从清水寺下来以后,你的状态就大多数时候都维持在【平静】。 你表演的时候很平静、你学会了你师父那种明净高洁,而又深不可测的笑,圣人就是你藤姬。 你打怪的时候很平静,不管是妖怪还是咒灵,一箭不够那就两箭,死一次还是八次都没什么区别,睡不睡觉更没所谓,肝帝就是你自己。 这样肝了一个多月,密密麻麻的红点终于消下去四分之一。 好快。 今天又是一个兄弟们睡觉,你出去打怪的夜晚。 现在你名气大了,走到哪里都有人主动给你提供房间,你觉得还不如憨子的小帐篷,更何况你现在不睡觉,根本就用不上。 你尝试过拒绝,但是拒绝后的结果只会更麻烦,所以你干脆就让兄弟们都在家里等你。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妖怪啊、咒灵啊,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出来,你来的都是怪多的地方,很快就死了一次。 你根本不当回事,张开弓继续打,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一抹白发。 他顶着狗啃一样的妹妹头,冲到怪堆里,冰锥四散,瞬间就被染成血色。 草!这个小癫癫,他怎么跟上来了,还抢你的人头! “里梅!” 你大声喊他,可是里梅理也不理你,专心抢你的人头,受伤了也不管,就一个劲勇敢往前冲。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你你以为你自己仗着可以无限复活,打法已经够疯狂了,但是看了里梅你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疯批。 这家伙就不带防御的,一丝血了还要往前冲,表情阴郁而又决绝,完全不要命了一样。 你赶紧冲进怪物堆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里梅的伤很重,你一口气还治不好,你真的是生气,他到底想干嘛! 还好怪被他打得差不多了,你把剩下的几个怪解决,走到他边上,“你疯了,我打怪你跟来干什么!” 这小混蛋冷着脸站起来,也不说话,就紧紧盯着你,跟小狼崽子一样。 真的是翅膀硬了! 你打他,“说话!” 他乖乖说话了,可是他的声音冷冷清清,语气淡漠而又强硬,像是在宣布,在通知,没有从前的半点软弱。 “下次我还来。” ?? 你脑瓜子嗡嗡疼,还有点晕,被他这么一气,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往地上栽去。 里梅把你接住。 他的手就和冰块一样一样的,慢慢摸你的脸颊,“姐姐。” 你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了,脑中轰鸣一片,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低头凑近你,他的眼睛红红,表情疯疯:“姐姐。” 这语气也太渗人了,你被叫得一抖,呜呜呜,到底怎么了这是,不就是你单机刷了一个多月的怪吗,怎么里梅就跟被人夺舍了一样! 你回忆起一些《从舞哉到无惨》的悲剧,顿时慌了起来,你是真的把里梅当好兄弟的,你才不想他和舞哉一样变坏。 你也顾不得再生气了,赶紧摸他的脑袋哄他:“好了好了啊,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都好好说,不要偷偷变坏!” “这是变坏吗。” 里梅攥住你的手,“想叫大人休息、想叫大人不要再为了那些蚂蚁奔波、不想再看大人受这些无谓的苦难,就是变坏吗?” “如果这是大人口中的坏。” 他眼底的阴郁浓得吓人,“坏就坏吧。” ……救了命了,你脑瓜子真的不够用了,和疯子讲道理真的讲不通,你只能给他顺毛:“好了啊,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咱们里梅最乖了啊,一点也不坏,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我知道里梅最乖了,什么事也不会瞒着我,才不会偷偷变坏。” 你哄了好一会,这家伙终于消停了,低头看你,“里梅不坏。” 你点头,“嗯嗯呢,我知道你最乖了,刚刚凶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他听见你这样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把你抱紧。 你有点呼吸不过来,赶紧拍他的背,“乖乖的呀。” “姐姐。” 他喊你:“姐姐。” 你应他,“在呢。” 他哭,少年人的声线哭过以后更显得清澈,“刚刚看见了,看见姐姐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里梅以为姐姐死掉了。” 他的眼里滴在你的额头,“求求你。” “求求姐姐不要死。” “求求姐姐了。” 你的心瞬间软成一片,你最是受不了别人在你面前哭,何况还是一个小疯批哭着和你撒娇。 你连忙哄他,“我不会死的呀,我和你保证,我有治愈技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拍他的背,“咱们家里梅被吓到了是不是?” “嗯。”他委委屈屈的,“吓到里梅了。” 哎,疯起来没个人样,眨眼又从小疯子变成小哭包了,你抱住他哄了好一会,又给他削苹果兔子,说了好一会话,保证你绝对不会死掉,他才不哭了,乖乖被你牵着回家。 这次的家是个大套房,一进门就是一个相当于客厅的地方,里面最显眼的桌子上堆了一大堆信。 你不用看就知道,上面要么是写一大堆话跟你表白,要么就是说哪里哪里有妖怪,求你救救他们的。 “主人。” 玉藻前掀开他房间的帘子,“您回来了。” 你点头,把里梅哄去休息,玉藻前在桌子前坐下,帮你一个一个记着信上需要去打怪的地点。 “说了多少次了。” 你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你不用帮我记这个。” 憨子会帮你在地图上打标记,这种繁琐重复的工作,你根本就不想让小狐狸来做。 酒吞最近加大了找他的力度,你不想他担惊受怕的同时还要给你当打工人。 玉藻前却一直都很坚持,他慢悠悠地翻着信纸,“小生也只有这时候能派上用场了。” 紧接着,玉藻前朝你笑,绀紫色的眼眸弯弯,“若是小生写得慢一刻,主人也就可以多休息一刻。” 他坐得很端正,像是盛开的君子兰,兰香四散,叫你有点恍惚。 “主人差不多到极限了,若是时下还要逞强,那里梅定会又一次偷偷跟上去……” 你想到里梅刚刚那副样子就害怕,可是你一点也不想休息,你走进宿傩的房间,打算叫他好好管管他的小弟。 你今天回来得比之前早很多,这家伙竟然也破天荒地醒着,正靠着床头发呆。 见你来了,他懒洋洋地掀起红眸看你,又立即收回目光。 “宿傩。” 你钻进他的怀里,“充电。” 他抱紧你,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你的头发,这段时间,每次小狐狸抄书的时候,你就在宿傩怀里充电。 你教他怎么一点一点梳你的头发,怎么给你按摩头皮。 他有四只手,头发和头皮都可以好好照顾到,力道在束缚的作用下控制得恰到好处,简直是全能大熊。 你把脑袋埋进他的胸里,“你管管里梅啊。” 两面宿傩理也不理你。 你抬头看他,“你是不知道,他今天那样子可吓人了,跟快疯了一样,钻进怪物堆里,不要命地打,差点没把我吓死。” 两面宿傩还是不说话,你有点生气了,捏他的脸,“不许装高冷,我要听你说话,快点说话。” 两面宿傩冷冰冰:“不要我管。” ……什么啊。 你打他,“干嘛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两面宿傩不说话了,轻轻抚摸你的脑袋。 你好放松,迷迷糊糊想起来,好像之前是有一次,你和两面宿傩来了一句“不要你管”来着。 可是这都好久之前的事了吧,你都快忘了,这家伙竟然记到现在,你有点无语,“我说过吗,啊?我根本就没说过,就要你管就要你管,这个家没你管着,真的是要乱套了!” 两面宿傩还是装高冷,你笑,这家伙也太小气了,怎么这么能记仇。 你丝毫不慌,因为你现在已经掌握了哄他的办法,你抱紧他,用脸颊蹭他,“最喜欢大狗狗了。” 两面宿傩他就吃你这一套,轻轻把你往上提了提,低头吻你。 你的吻技一直没怎么涨,两面宿傩的技术倒是突飞猛进,一下子就可以把你亲软。 不行了,现在可不能搞这个,你脑袋里剩余的精力真的不多,亲了没几秒钟就快燃烧殆尽了。 可是两面宿傩这次没有乖乖放过你,直到你的脑袋被快感烟花不断轰炸成为一片空白,他都没有把你放开。 你快要失去意识了,你还是第一次毫无准备地失去意识,这感觉就和真的要死了没什么两样,你好没安全感,挣扎着不肯死去。 你试图咬自己的舌头保持清醒。 你的舌头被舔了一下。 好舒服…… 他的声音轻轻响在你的脑海,[睡吧。] 第35章 人要睡觉, 每天都要睡大觉。 醒来以后,你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你没睡够,你要继续睡。 被窝里暖乎乎的,可是下面的枕头硬邦邦的, 你没睁眼, 到处摸了摸,宿傩不在。 ?! 这些年只要你在他怀里入睡, 就必然在他怀里醒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趁你睡觉偷偷溜走, 你有点不适应,感觉怪怪的。 你一次性睡太久了, 脑袋反而有点钝钝的疼,你揉了揉太阳穴, 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你拿出苹果一边啃一边走到门口,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受伤了需要休养, 如此也好堵住这些信。” 是玉藻前, 他的话应该还有前半段,可惜你没听见。 所以是哪个受伤了?你刚想出去问, 就又听见里梅说道:“大人不会同意的。” 嗯?里梅口中的大人就你一个,他说你不会同意? 他们想干嘛? 兄弟们竟然趁你睡觉开大会, 商量着你不会同意的事,你顿时打消了出去的心思, 贴着门支起耳朵悄悄听。 “那些想要利用大人的人, 那些妄想借着大人的慈悲奴役大人的人, 就应该通通去死。” 里梅的语气一贯是又冷又狠:“杀光他们。” 好家伙, 谁想利用你, 谁想奴役你?! 你一整个大震惊,难道在你睡觉期间,这个世界上又多刷新出来了这么牛掰的反派吗? 你紧紧贴着门听,可是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你迷惑,下意识更加用力地往外面靠,然后门突然被拉开,你一下栽进男人怀里。 软乎乎香喷喷,焦糖带点奶,是宿傩。 你习惯性地蹭了蹭他的大胸,你刚刚啃过苹果,唇上还残留着汁水,两面宿傩像是有点嫌弃,皱着眉擦了一下。 瞧他这副样子!你故意啃了他一口。 你的口水他反而不擦了,真的是奇奇怪怪,你有点舍不得从他怀里出去,就探出脑袋看向兄弟们,“说啊,怎么不说了。” 里梅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玉藻前拿着扇子朝你笑,“主人,不如在家里休息几日吧。” “啊?”你三两口把苹果啃完,又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看着。” 你嗷嗷两口就把苹果吃了,“你看,我这么牛,我需要休息吗?” 你的啃苹果大表演好像没有多么成功,玉藻前弯起眉眼,里梅也抬头看你。 “大人。” “主人。” 他们异口同声:“再休息一会吧。” 你还是一次看见他们两个这么和谐,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两面宿傩轻轻揉你的头发,把你的思绪牵回来。 你抱住宿傩,又看向里梅,丝毫不掩饰自己偷墙角的事实:“你刚刚不说有人想利用我奴役我吗。” 你困惑,“有坏人就应该快点打倒呀,怎么反倒要我休息,而且我已经睡饱了,可以继续打怪了。” 玉藻前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这些信就如同雪花一样,源源不断地飘进主人的窗户。” “所以嘞。” 你走过去,也拿起一封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很正常,就是告诉你怪在哪,要你去打,突出一个莫得感情的派任务工具人口吻。 玉藻前语气中隐有不悦,“这其中有许多人,他们自身亦是强者,有能力祓除咒灵、斩杀妖怪,可是他们却将责任都推到主人一个人的肩头……” “哦哦,就这事。”小狐狸真是个傻蛋,NPC怎么可能帮你打怪嘛,那不是抢你人头了吗。 你毫不在意,大手一挥,“没事啊,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你无所谓,可是兄弟们的表情都变得不大好看,尤其是里梅,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样子。 你用小脑瓜回想了一下,刚刚里梅说什么杀光他们,原来指的是给你派发任务的NPC。 这可不行,“里梅啊。” 你看他,“你听话啊,咱现在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可不能做坏事。” 里梅低着头,“里梅知道了。” 你想起他打怪的模样,有点不放心,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太癫了。 现在世人都把你们四兄弟绑在一块,如果里梅杀了一个人,那么就等于你杀了一个人。 人总是对好人有着更高的要求,对圣人更甚,你一旦和杀人这种事扯上关系,就像纯白的纸染上了一点墨,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你灵机一动,“和我立个束缚。” 里梅看你,紧紧抿着唇,“既然如此,里梅也有一个请求。” 哈?孩子长大了,知道和你谈条件了,你警惕起来,看着他,“你说。” “大人要好好休息。” 害,就这啊,你还以为里梅会说什么大事呢。 这一个多月,你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部在打怪杀.戮的过程中发泄完毕了,你也不打算再继续那样猛肝。 兄弟们还这么关心你,你心里暖洋洋的,“好,没问题!” 束缚成功立下,你满意了,也放心了,把宿傩拽到房间里继续睡大觉。 你钻进他怀里:“你为什么趁我睡觉偷偷溜走!” 宿傩挑眉看你。 你玩他的手,“你不抱着我,我根本就不舒服!” 两面宿傩把你抱紧,“睡。” 这家伙又装高冷,你气得啃他下巴,他扣住你的脑袋,像是要亲你。 你躲开,朝他笑,“不给你亲,谁叫你装高冷的。” 说完你就枕到他手臂上,“继续睡大觉!” 他笑,像是这段时间每天被迫给你梳头按摩养成了习惯,这家伙现在经常揉你的脑袋。 一觉睡醒已经是天亮了,睡觉真的是很治愈的事,在睁开眼睛,看见阳光的那一刻,你好快乐。 两面宿傩还抱着你,这家伙睡觉的时候很警惕,你只要一动他就会醒,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你想使坏,故意把他的眼睛拨开,“早上……唔!” 他没什么表情地把你扯下去,然后吻你。 这家伙已经好久没有突然袭击了,你有点招架不住,这一个月,因为你一直在肝,你们的亲亲也少得可怜,你想到这里,又有点心软。 男朋友每天都饿着肚子,真的是可怜巴巴的,你搂住两面宿傩的腰,接吻好舒服。 这家伙亲亲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吗?你突然好奇这个,然后悄悄咪咪睁开眼睛看。 他那双小小的眼睛眨也不眨,正直直盯着你看。 这种眼神。 你和它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两面宿傩停下了。 他把发抖的你抱进怀里,语气说不上有多好,“乱看什么。” 你抖得厉害,根本说不出来话,那种眼神,那种像是要把你吃进肚子里,连带着灵魂都嚼碎了咽下去的眼神,那种你无法形容的,从来没有在任何文字或者电视剧里见过的眼神。 那种超出生物的范畴的眼神…… 你不得不去相信克苏鲁的存在了,这世界上就是有这种力量,叫人只看了一眼就san值狂掉,就是可以通过短暂的接触,去瓦解一个人的灵魂。 这样的人紧紧抱着你,你感觉他身上的香气也变得好恐怖,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闻,这么复杂的味道? 你想逃,想离他远远的。 “啧。” 两面宿傩掰起你的脸,抓着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 你吓得一抖,你好怕,眼泪立即掉了下来,呜咽着想躲。 你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两个家伙可爱的,哪里可爱了,明明就很恐怖啊!!! 他紧紧攥着你的手,带你摸他的眼睛。 “怕什么。” 他两只小眼睛盯着你,乖乖跟着你的手指转动。 他说:“你的。” 你的……? 你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他含住你的手指,牙齿刺破你的肌肤,不痛,有点痒。 他像是七岁的那时候那样紧紧盯着你,眼神依旧凛冽,满含攻击性,只是里面不再有杀意。 他说:[你的。] 你轻轻搅了搅他的舌头,他毫不在意地任你摆弄。 你另一只手又摸上他的小眼睛,他也乖乖任你抚弄。 你的。 你把他扑倒,你坐在他的腰上。 你想要他,想在这个人身上打下你的印记。 你咬他,摸他,蹭他,你想做,你扒开他的衣服。 …… 你又把衣服给他盖起来。 救命,这游戏怎么回事,能不能搞个现实一点的尺寸,整这么大,你想咬牙莽一莽都不行。 你怕是永远没有夜生活了! 你的傻蛋男朋友还抓着你手问你,“玩够了?” 玩他个大锤子玩!你真的是无语,你气得拍他的胸,他一副任家里的小猫玩闹撒野的模样,完全不知道你们刚刚在搞黄色。 呜呜呜,你的夜生活是真的无望了,宿傩这大傻蛋身体很行,脑子却不行! 你打了他一会,很快又庆幸起来,还好他脑子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不然如果非要和你大和谐,你是真的会吓死。 你们住在街边,在床上耽误了这么久,外头的人都已经起来了,人声鼎沸,很热闹。 你走到外面打算出去打怪。 玉藻前像是在等你,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 “主人可还记得昨日答应里梅之事?” 玉藻前把衣服递过来,说什么就和从前一样,七天放假一天,放假那一天,你就好好出去玩一玩。 经历过舞哉,你现在对承诺这档子事上心的很,也不敢再出尔反尔了,你跑去把巫女服换掉,穿上了玉藻前给的男装。 这家伙还会幻术,现在在别人眼里,你不再是藤姬,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伙子。 你还是第一次女扮男装,玉藻前的幻术很成功,你在大街上看小姐姐都会被怒瞪回来。 你赶紧收回目光,跑进首饰店,想卖点东西换钱。 首饰店的老板肥头大耳的,看起来不太实诚,装修倒是富丽堂皇,很正规的亚子。 可惜舞子送你的首饰早就被你送完了,你在背包里翻了又翻,也没翻出什么能换钱的东西。 你多少有点穷光蛋那味了,老板见你翻了半天没翻出来个啥东西,翻了个白眼移开目光。 玉藻前轻轻笑,解下他的玉佩,放到柜台上,换了一大堆游戏里的钱币回来。 前有三百万巫女服,后有一大堆钱币,到底是你养小狐狸,还是小狐狸养你。 你心虚你愧疚,你毫不犹豫地把钱币揣进背包里,然后打量起店里的首饰来。 这里的首饰都很好看,就是没什么特殊效果,老板不愧是生意人,见你有钱了,又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公子是在挑选送给夫人的礼物吗。” 你随意一点脑袋,老板就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什么买这个地久天长啦,买那个永不分离啦,你听了一大堆,有点不好意思,还是买一个吧…… 你抠抠索索,挑了一个最便宜的。 老板当时脸色就不太好了,还在和你说,早上那个客人多么多么大方,一出手就买了一大堆首饰。 “一开始看见那位客人脑袋上有针线缝合的刺青,我还以为是来抢劫的呢,结果公子你仪表堂堂反而如此小气真是人不可貌相……” 等等,脑袋上针线缝合的刺青,那不是羂索吗! 你通过师父的回忆,以及师弟们的描述,知道了羂索可以附身在人身上,唯一的特征就是脑门上有一条缝合线。 这世界竟然这么小,你和羂索前后脚来了同一家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生硬这么巧,不用说就知道,这肯定是剧情线的指引! 你扯住老板的领子,“那客人去哪了,买了什么,快说!!!” 老板被你吓傻了,你没心思好好说话,拿出箭抵着他的喉咙,“我就是来抢劫的,快说,那人去哪了,买了什么!” 在性命威胁之下,老板一股脑全说了,虽然羂索把他摸过的首饰都买了,但是有一件首饰他夫人很喜欢,他舍不得卖掉,就偷偷摸摸掉包了。 你赶紧让他拿出来。 簪子很漂亮,你让憨子通过这件首饰残留的气息标记了羂索的位置。 地图上多了一个黄色的点点。 这家伙真的很能跑,现在已经离你十万八千里了。 他跑任他跑,你有大憨子,你换回巫女服,立即传送到了羂索所在的地点,然后又把宿傩呼唤了过来。 眼前的建筑雄伟气派,一看就是个大家族,外边还带着结界。 你好歹跟着你师父学了九百年,这种小结界哪能难得住你,你三两下就将其解开,钻了进去,庭院的真容展现在你眼前。 大门很高,上面雕纹精致,一看就是世家大族。 门牌上的字很漂亮,刻着加茂这几个字。 加茂…… 你有点生气,好啊,原来大名鼎鼎的御三家之一在这时候就和羂索勾搭上了! 你冷着脸,一脚把眼前的大门踹开。 里面的人被突然出现的你吓了一大跳,纷纷结印,对你怒目而视,“来者何人!” 你懒得和他们废话,咻咻几箭把他们射趴下,直奔羂索而去。 很快,你就到了一个和室之外。 羂索现在就在里面,离你就只有一门之隔。 得益于宿傩帮你掩藏了气息,他好像还没有发现你已经来了。 他好能跑,这一次一定要一击致命,不能让他再跑了。 你深呼吸,紧紧握住弓,有点紧张。 一双手突然搭上你的的腰。 他另外两只手握住你的手,“喜欢用弓。” 你抬头看,两面宿傩帅帅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的手搭在你的手上,很暖,他带着你拉开弓,朝羂索的方向射了一箭。 箭矢在空气中擦出火焰,穿透大门,你听见‘呲’的一声,是弓箭将人钉在墙上的声音。 里面的人顿时混乱起来,“什么人?!” 草,太帅了!! 你男朋友能抗能打,还会玩弓! 你没忍住啵了宿傩一口,“呜呜呜好帅!” 他笑,抹了一把被你亲过的地方,“学会了?” 你点头,“他跑不掉了吧?” 两面宿傩看你,拽得要命,“我在这里。” 你瞬间就放心下来,是啊,有宿傩在这里,羂索怎么可能跑得掉。 里面的人还在叫,眼前的大门古朴而又厚重,你一脚将其踹开。 房间里坐了一大堆人,个个人模狗样,好像正在商量酝酿什么大阴谋的亚子。 这些男人看着你缝在巫女服背后的紫色旗帜,大叫出声,“藤姬?!” 你冷哼一声,才懒得和他们废话,走到羂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这位好师兄现在狼狈得不得了,被宿傩一箭钉在墙上,动都动不得。 “藤原草!” 加茂家的人还在叫唤:“你闯进我加茂府中意欲何为?!莫非你想与加茂为敌……” “煞笔。” 这些叽叽歪歪的人真的是烦,你回头,一箭射向其中一人的膝盖。 “藤原草!” 最中央的老头子阴森森的:“你竟敢对加茂家的人动手。” “动就动了,咋滴。” 你又是一箭,“咋滴?” “既然如此。” 老头子站起来,手中结印,像是要说什么很帅的话。 你一箭射向他的膝盖,他躲闪的亚子真的很狼狈,“我早就说过的吧,啊?和羂索勾结的全都是我的敌人。” 见你连老头子都敢打,他们好像急了,纷纷想要攻击你,宿傩把你拉到身后,问你,“可以杀吗。” 现在加茂家还是白色的名字,当然是杀不得了。 不能杀,但是能揍啊,宿傩替你挡下所有的攻击,你就跟射移动靶一样射他们的膝盖,一个一个把他们射跪下。 加茂家的男人们个个神色屈辱地跪在地上,嘴里还说着什么不干不净的话。 说你依靠宿傩,和宿傩勾结,说你不贞洁,说你浪荡。 他们口中的话,对当时的女人来说,或许是一种很严重的打击,但是对你而言,这些话造不成半点伤害。 谈个恋爱怎么了。 你抱住宿傩的腰,叫他低头。 他听话地弯腰,你一口亲他脸颊上,狐假虎威的滋味针不戳,你一脚踹倒一个男人。 “我就勾勾搭搭了,我不止勾搭,我还亲他,你们能拿我怎样?” 他们打不过你,骂你你也不在乎,又开始威胁你:“若是叫天下人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叫天下人知道藤姬是如此不知廉耻,浪荡之人……” 是哦,这个人提醒了你,现在加茂家还是白名,你揍他们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就完蛋了。 打上门的时候你的确没考虑这个事,你哪知道在你这么明确表示了和羂索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以后,加茂家还能和他勾结。 不过打都打了,他们这么嚣张,也不无辜。 你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们啊,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把威胁你的人扯到自己边上,狠狠揍了他一拳:“老娘现在是你草姐姐,不是什么大圣人藤姬,威胁我有用吗?啊?好像有点用。” 你笑了笑,“那就这样叭,待会你草姐姐就和你们加茂家的人立下束缚,你们家的所有人生生世世做我的奴仆,永远听我驱使,不能向天下人揭穿我的‘真面目’。” “呀。”你鼓掌,“这真是个好主意,就从你开始吧。” 你一个一个立下束缚,大堂里的人全部都成了你的奴隶,你的附属品,因为加茂家家主是你的人了,所以加茂家和清水寺一起加入了你的狗狗教。 你指挥他们都跪到一边,随口问道,“你们刚刚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来,说给你们的主人听听看。” 这些男人神色屈辱,一五一十地和你交代,原来最近有一些姓氏为【禅院】的咒术师横空出世,在外面祓除咒灵,他们使用的咒术可以驯服式神,十分强大。 加茂家的人计划捉一些禅院家的人回来,试试能不能提取他们的术式。 好家伙,你这是捅了反派窝了吗,看见别人有好东西就去抢,就这还御三家呢?! 而且如果你没猜错的话,他们口中姓【禅院】的咒术师,应该就是你新手村的好村民。 这才过了多久,他们就已经把铜币里的术式学会了吗? 这些事情都是玉藻前操心,你都没怎么关注过,你打算回去好好问一问,然后顺便把村民们也加进你的狗狗教。 家主出去平息被你踹门而引起的风波了,你把这些人通通都打发走,然后走向羂索。 他的本体是一坨大脑,现在估计是寄生到了什么人身上,长得倒是清秀正经,就是眼神和表情都妖里妖气的。 他被箭钉在墙上,已经成了你的囚徒,但是他还在笑,笑得云淡风轻,笑得有恃无恐。 “初次见面,你比我想象的更美,呀,师父真是会挑人。” 这是你第一次见这个所谓的师兄,他是你师父倾尽心血教导出来的弟子,他和你师父很像。 在回忆里,你的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和尚。 羂索继承了你师父说话的语气、继承了你师父笑起来舒朗的眉目、唇角的弧度、弯弯的双眸。 你一巴掌打他脸上,“你笑什么?” 羂索挨了你的巴掌,神色自若,不见丝毫慌张,“哈,像狗一样追着我跑,我看传言有虚,不是我苦苦恋慕师妹,而是师妹痴心与我吧?” “狗?” 你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看得见吗,嗯?” 这东西一直缠在你的身上。 因为你无罪,所以你感受不到你师父的痛楚,你师父永远在笑,你很想知道,被天责罚,到底有多痛。 羂索盯着你的手腕,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你,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恐惧。 你把锁链扣在他脖子上,“你看看你。” “师兄。”你低头,看着这个苍白瘦弱,好像很无辜的男人,“你好像一条狗啊。” 第36章 被锁链套住的那瞬间, 羂索弓起腰,你用力一拽,他就被迫昂起头看着你。 “师父的尸体在哪里?” 听见你的问话, 羂索笑了笑, “师妹, 不要对师父不敬。” 他的眼泪和汗珠一起坠落,他这么痛,却还有空纠正你的用词:“那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全身舍利,不是尸体, 你现下已经是清水寺的……” 又来了,又是这种叫你恍惚的语气。 你踹他,“不许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吐出一口血来, 全身都在抖, 眯起眼睛看着你:“我说过的吧, 拿狱门疆来换。” “当然,师妹也可以杀了我,只是这样的话……” 他又朝你笑, “师父的身体会被拿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哟。” 哦哦,这傻子还以为你想杀了他呢,你觉得好笑, 他就是想死, 你都不会让他死。 师父受了这么多苦,他如果就这么死了, 那也太便宜他了。 这家伙笑容弧度扩大, 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师父说过的吧……咳咳。” 你收紧锁链, “嗯嗯呢,你好牛,把我弄得都不敢杀你了,怎么办呀。” 你要把他关起来,把他关进那个幻境里,要他和你师父一样,在无尽的四季里日夜承受苦楚。 羂索看着你笑,看起来还想说话,你一个拳头砸他脸上,“再说话还打你。” 他皱起眉,像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暴力,“师妹与传言中的藤姬大相径庭,真不愧是……” 你又打他,打宿傩你是玩一样的拍,打他你是使了吃奶的劲,你高达70的等级不是盖的,几拳下去,羂索终于安静了。 你左手牵着宿傩的手,右手拽着羂索走到外面,加茂家的人都乖乖等着和你立束缚。 对于这种看见别人有厉害的术式就想暗地里打劫的家族,你不抱有一丝信任,从老人到小孩,你一个人也没放过,一天下来,整个加茂家都成了你的奴仆。 你舒服了,又问了家主一点他们对付禅院的计划,在这期间,家主还告诉你,羂索是故意去钓你的。 大家都以为你是个十分善良,连一只蚂蚁死了都会掉眼泪的人,所以加茂家根本没把你的仇恨当回事,以为就算事情败露,也会被你轻而易举的原谅。 羂索是故意钓你过来的? 你看着被你拽着的羂索,他想干嘛? 他不会以为你真的是个大圣母,以为只要把你引过来,然后再搞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你就会把狱门疆给他吧? 这么一想,羂索脑子也不太好使的亚子。 加茂家的人搞定了,你又试着和羂索立下束缚。 束缚要双方同意才能立下,加茂家的人是软骨头,你一露出杀意,他们就个个都同意和你立束缚了,但是羂索很有骨气,他好像也知道立下这样的束缚,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管你怎么威胁,他都不肯松口。 搞不定就拉倒,你的耐心耗尽,直接加快速度来到清水寺。 师弟们看见你拽着羂索回来,有一些神色复杂,有一些面露喜色,天元更是高兴,抱着你的腿,“师姐回来啦!” 你揉他的小脑袋,光秃秃的,还有点扎手。 他年纪小,从来没有和羂索相处过,因此他对羂索的恨意最纯粹,最真实。 这是你也不知道是教养太好,还是和尚学了佛法以后,心胸都变得平和宽阔了,你牵着羂索走了一路,没有任何人过来打他,骂他,连凝视他的目光都很少。 就连天元也是如此,他只是双手合十,冷冷看了羂索一眼,并没有骂他,然后又笑着夸你,“师姐好厉害,天元就知道,只要是师姐想做的事,一定可以做到。” 年纪轻轻这么会拍马屁,真的是了不得,你揪了一下天元肥嘟嘟的小脸蛋,“我要把这家伙关进第三层,让他赎罪。” 清水寺有三层,第一层是寻常人看见的清水寺,第二层是真正的清水寺,第三层就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幻境。 你把宿傩留在外面,拽着羂索来到这里,他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扭曲的神色,“他把这个都留给你了!” “对呀。” 你坐在摇椅上,看着院里盛开的紫藤花,“师父对我就是这么好,现在你沾了我的光,也能进来了,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羂索像是破防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就这么一会功夫,天气就变凉了。 你闭上眼,在摇椅上晒了一会秋天的太阳,直到紫藤再次盛开,你才缓缓站起来。 羂索已经满脸是泪,全身都被汗水打湿,跟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这么痛吗? 你师父就是在顶着这样痛楚的同时,给你泡茶,朝你笑吗? 你拽住羂索的头发,把他扯起来,和他四目相对,“师父的尸体在哪里。” 他笑,血从他嘴角滑落,一言不发。 不说拉倒,你也懒得再打他骂他,把他丢到地上,走出了幻境。 你手腕上缠着锁链,这锁链连着羂索的脖子,从此以后,只要你想见他,只需要轻轻一拽,他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跑到你的身边。 他逃不掉。 捉住了羂索,让他在这里承受无尽的苦楚,也算是报仇了,师父的尸体找不到就算了,反正羂索被你关着,也不能做什么。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扫清红点,速速回家。 想起马上就要回去,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心里又是期待高兴,又有一点怪舍不得的。 宿傩站在树底下等你,酷酷的脸上莫得表情,你往他那里走去,半路被天元拦住。 “师姐。” 他抱着你的腿晃了晃,“天元已经在学习结界术了,师兄们说天元的悟性很高呢。” 长相精致的小男孩一副等着你夸他的亚子,狠狠把你萌住,你把他抱起来,“我们天元真厉害。” “因为师姐在外面降妖除魔,天元也想帮师姐尽一份力!” “这么乖?” 天元点头,抱住你的脖子,小声问你,“师姐,师兄们说,师父活了好久好久,师姐也会活很久很久吗?” “我啊。” 你想了想,这游戏通关以后,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会继续运转还是怎么样,总之你是不会存在了,和死了没区别。 “我估计活不了太久。” “那怎么行!” 天元皱起眉,“师姐是圣人,圣人就应该长生!” “哈?我也想呀。”你捏他的脸颊,“这不是做不到嘛。” 谈话间,你已经抱着天元来到了师弟们聚集的地方,你把天元放在地上,他又抱住你的大腿,“那天元要习长生术,要让师姐长生不死!” 你点他的额头,“别学一些歪门邪道啊。” 然后你又看向你的好师弟们,现在羂索被你捉住了,你的师弟们不用守着清水寺了,可以帮你下山打妖怪了。 你打开系统面板,叫憨子给你复制了几面旗帜,拖到清水寺、加茂家和新手村上面,打算试试他们帮你救人能不能涨声望。 师弟们很快下了山,只有一些年纪小的还留在这里,天元还在纠结刚刚那个话题,“师姐,天元不想你和师父一样死掉,不想把师姐装进缸子里面,也不想敲丧钟。” “死生有命。”这孩子还太小,连生死都没堪透,你觉得好笑,“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天元不明白,永远也不明白!”他抱着你哭,“师姐为什么会死,天元不要师姐死,不要!” ……你看着他水汪汪的小眼睛,刚想说点什么,系统就发来了声望上涨的通知。 好耶!他们可以帮你加声望,而你现在离声望榜第一就差一点点,你一个人扫清红点要差不多半年,但是狗狗教这么多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天底下的红点点就会全部消失了吧? 既然已经加入了你的狗狗教,那大伙就是你的小弟aka工具人了,你使唤起来毫不手软,打算再把加茂和新手村的村民也都派出去。 “好啦。” 你弹了弹天元的额头,轻轻把他推开,“师姐要去忙正事了。” 他紧张兮兮地看着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师姐还会回来吗?” 要是以前,你会笑着说当然啦,但是经历过舞哉以后,现在的你只是沉默,笑着朝他招手,“乖乖的哦。” 你传送到加茂家,命令他们帮你去救赎世人,然后又传送到了新手村。 村民们听见你回来的消息,把你团团围住,将各种五花八门的谢礼往你这边送,热情地不得了。 他们出去斩妖除魔,到外面见了世面,送礼的档次都高了很多。 【铁子】送了你攻击力 100的菜刀,【美子】送了你漂亮的巫女服,【稻子】送了你高级稻米,你觉得有点好笑,“对了,你们学习的是什么咒术啊。” 村民们当场给你表演起从影子里召唤各种式神的把戏,你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十影。” 禅院老头子激动地敲着拐杖,“十影,十影,真是个好名字!” 他又问你,“姬君赠予我们的术式,我们万分珍惜,能否准许我们供奉您,将您的馈赠代代相传呢?” 这有啥不行的,你一答应,第二波来送礼的村民们又围了上来。 【藏子】已经长大成亲了,肚子高高隆起来,她送你的礼物是一个同心结。 藏子靠在她的丈夫身上,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她看着你和你身旁的宿傩,笑道,“祝姬君和宿傩大人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啊,如果你通关了,藤原草就相当于死在了这里,到死都在一起,也算是没有分离吧? “多谢多谢。” 你欢欢喜喜,毫不心虚地接过同心结,眯起眼睛,“一定一定。” 藏子和他的丈夫对视一眼,然后问你,“姬君什么时候和宿傩大人举行成亲仪式呢?” 哈,结婚? 你看了宿傩一眼,他也正看着你,傍晚的阳光打在他脸上,让他显得好像有几分柔情。 你好想亲他,可是现在还在外面呢,你撞了他一下,故意逗他:“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牵起你的手,“现在。” ……?现、现在?? 成不成亲的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可不想和他有什么洞房花烛夜啊!!!会死的!! 你被狠狠惊吓住了,抬头盯着宿傩,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又放松下来,这个傻蛋估计连婚礼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明白,更何况洞房呢,你紧张个什么嘛。 你走到他身边,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听见藏子朝村民们大声喊道:“宿傩大人向姬君求婚了!” 村民们立即沸腾起来:“传下去,姬君和宿傩要成亲了!” “传下去,姬君和宿傩大人正在成亲!” 草! 你看着大批涌来的村民,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大傻蛋。 什么和什么啊! 第37章 相爱。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 村民们欢天喜地满面春风地向你跑来,不知道的以为个个都中了八百亿彩票,来找你兑奖呢。 你下意识退后一步, 刚好撞到宿傩怀里, 这家伙抱住你,挑眉,“在怕什么。” 你抬头看,这个傻蛋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呢, 就在这乱说话!你气得反手打他,“你知道结婚什么意思吗就乱说!” 他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干嘛,总之就很拽,一句话也不说。 你看着这阵仗有点慌, 想着干脆带着他传送跑路得了, 村民们在这时让开了一条路, 让舞子走进来。 她捂着唇,眼里隐隐有着泪光,“姬君。” 她问你, “你真的要和宿傩大人成亲了吗, 舞子等了这么久, 终于能见到姬君成家了吗……?” 你看着她脸上的眼泪, 又想起第一次见面, 她一边跳舞一边笑的样子,有点心软。 要是你这时候跑了, 舞子肯定会伤心, 村民们也会很失望。 更何况, 在游戏里和宿傩结婚, 你的第一次恋爱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反正这个傻蛋啥也不懂,洞房的时候直接盖上被子和他睡大觉不就完了吗。 你做完思想准备,大手一挥,“没错!” 不过你对这个时候婚礼的习俗是啥也不懂,宿傩也什么也不懂,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甩手掌柜。 舞子和村民们商量事宜,你和宿傩站在一边说悄悄话。 你用手指戳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结婚。” 他看你,语气平稳,莫得感情的亚子:“另一种形式的束缚。” “才不是!”这个傻蛋,怎么可以说得这么不浪漫。 你叉腰:“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相爱才可以结婚,结婚以后呢,你就是我的人了,要听我的话,不许忤逆我,不许在我面前装酷,不许……” 两面宿傩任由你说一大堆不许,好像并不在乎你的那些不平等条约。 反正你快要走了,你就要撒泼,你学着河东狮吼里的林月娥巴拉巴拉一顿说:“不许凶我不许骂我,我不开心就要哄我,我开心呢就要想办法让我更开心,心里只许有我一个人,梦里也要见到我……” 他轻轻笑,像是自家养的小动物在跟他讨粮吃一样,偏过头去看夕阳下的麦穗。 等你说完长长的一段,他才把目光放回你的身上,“我接受。” 啥,他说什么,他没有骂你,竟然说他接受? 你思绪一下子停滞了。 两面宿傩这个人,意外地很讲信用,只要他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你刚刚说了一大堆,自己都快忘了你快说了什么了,这家伙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个糊弄学大师,这家伙跟在你身边这么久,该不会也学会糊弄人了吧,你狐疑地看着他。 两面宿傩小小的眼睛看着你,一副坦坦荡荡大男人的样子。 你没忍住摸他的小眼睛,“你真的答应啦?” 他有点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真的答应了,你看了他一会,他也没有反悔的迹象。 你那些简直就是霸王条款了吧,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答应,原来…… 这家伙这么喜欢你? 纸片人的爱意这么纯粹,你对他的喜欢却夹杂着很多其他方面的东西,还随时准备和他分手。 你多少有点心虚了,一整个抱住他,“宿傩,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揉你的脑袋,也不说话。 宿傩在你身边很沉默,主动说话的次数不多,可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他从来都会在那里等你,好好安抚你。 是超级超级合格、超级超级称职的大熊熊。 你真的有点舍不得他。 你真的好舍不得他。 他皱眉,语气凶凶:“又哭什么。” 你抬头打他,“说好不许凶我的!” 两面宿傩任你打,攥着你另一只手放到他眼睛上。 因为教材单一,所以他哄你永远是这一套:“随你怎么摸我。” 他看你,语气还是那样的死板生硬,“不要哭?” 他笨呼呼的,这么久了也没琢磨出来其他哄你的办法,一直都按照小雪人教他的那样,语气僵硬,干巴巴地哄你。 他这么笨,能找到老婆就会有鬼,可是你又觉得好可爱,笨拙的大狗狗好可爱,“我哭的时候,你要给我送花花,给我送礼物,然后和我亲亲哄我。”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像是说你在做梦。 你钻进他怀里,你也不想哭的,可是你好喜欢他,你好舍不得他,回家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宿傩了。 就算你可以看他的同人,就算你可以买他的谷子,但是那不是你喜欢的宿傩。 这一个宿傩,这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宿傩,这一个喜欢你、会哄你的宿傩,永远被留在了这里,被留在了这一片数据海洋之中,你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再见了。 如果这是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你很快就要和他分手了。 可是宿傩这个大傻蛋还不知道呢,他只会不耐烦,只会觉得你哭得莫名奇妙。 他还和舞子交流起了你们的结婚流程,你气死了,偷偷咬他。 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掉眼泪的样子,你觉得丢人,于是他把你扣在怀里,稍微侧过身体,就可以把你整个遮住,让你尽情地哭。 你一边哭,一边支起耳朵偷偷摸摸地听,舞子说,婚礼之前的那七天你们都不能见面,宿傩还要给你写什么和歌,要写到你满意,才可以进行下一个流程。 这规矩也太多了叭,你无语,你以为宿傩这家伙会不屑一顾,或者冷硬的拒绝,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就答应了下来。 ?? 这个傻蛋,你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他竟然还要和你隔离七天!! 你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叫他拒绝,可惜这个笨蛋从来就没有正确get到你的意思过,安抚小猫一样揉了揉你的脑袋。 舞子还在那里说什么,要叫一些有经验的男人来教他房中术,以免他在床上伺候不好你。 ?? 打咩啊!!!你也顾不得再哭再生气了,立即抹干净眼泪抬头,“不用了!” 宿傩可学不得这些东西! 舞子捂着唇笑,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看你,“姬君切莫任性,宿傩大人生得高大,若是不好好准备一番……” “不必不必!!”你生怕舞子接下来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连忙打断她的话,“别的都可以这个真不行!” 舞子一副拿你没办法的亚子,你赶紧就把两面宿傩拽回了家。 一回家,你们两个就被隔离了,你住在你的寝殿,他住在离你最远的那个院子,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舞子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 她打开箱子,里面是她为你缝了十几年的嫁衣,岁月匆匆,女人眼尾已然有了皱纹。 她满脸都是期盼:“姬君若是能穿上这件嫁衣,那舞子便死而无憾了。” 你不喜欢别人扫你的兴,当然也不会扫别人的兴,你对她为你做的嫁衣大夸特夸,“我喜欢!” 她笑,一片片樱花在她身边散落,“姬君若是想通知友人的话,还需要尽快,还有藤原大人那边总是送来拜帖……” 友人……你这才想起来被你抛到脑后的里梅和玉藻前。 “不要管老头子。”你站起来,“我先去把小狐狸他们带回来哈。” 说完,你就立马传送到了你们的临时居住地点,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他们都已经回家了。 玉藻前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就着烛灯看书,里梅在角落里玩冰,明明两个人都是一副恨不得离对方十万八千里的模样,但因为他们没有打架,长相又都是一等一的好,你硬生生瞧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两个人都敏锐得很,你一落地,他们就都抬头看你。 玉藻前放下书,“主人。” 里梅收起冰,“大人。” 一个朝你笑,一个狗狗眼低垂,“您回来啦。” 你点头,坐到玉藻前边上,“这次回来呢,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宣布!” 里梅走过来,坐在你的对面,把脑袋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你。 你对着他期盼哀求的眼神,立即就get到了,这小子饿了。 昨晚睡觉之前,你说兄弟们这一个多月都蛮压抑的,今天要一起再来个烤肉大会来着,现在也当然不能食言,你立刻就搞了起来。 晚风凉凉,烤肉很香,你和里梅小狐狸坐在院子里,惬意极了。 这里的酒比现实的啤酒好喝多了,但是自从那次你喝醉酒以后,你每次想喝酒,宿傩都会管着你,不许你喝醉。 现在他不在你身边,没人凶你管你,你可以坐在地上随便喝酒,你久违地尝到了自由自在的滋味,心情好得不得了。 自由很好,月亮很好,哪哪都好,就是手里的烤串味道不好。 系统烹饪的菜品可以加血加攻,就是总会透着一股工业品的味道。 就连憨子给你搞来的调味料也有一股浓浓的塑料味,但是被炭火炙烤的声音和香气还是十分下酒的,你马上回家了,从前可以忍受的东西,现在也变得无法忍受了。 你再也看不上这些烤串,从背包里将村民们送你的顶级好酒拿出来。 你给里梅和玉藻前一人发了一壶酒:“第一个好消息,我捉住羂索啦,他现在被我关在幻境里受罚,我出来这么久,他那边大概都过去一百年了吧,痛死他!” 里梅夸你,玉藻前也夸你,你嘿嘿一笑,举起手里的酒,“来,干杯!” 里梅小乖乖很实诚,说干就一口干了,玉藻前像是不太会喝酒的亚子,但是也皱着眉头全部喝了下去。 …… 你有点无语,你没想干杯的,你就随口一说,这么一大壶,你哪干得下去啊。 可是小弟都这么给力了,你这个当老大的,总不好败给他们吧。 你咬咬牙,努力把整壶酒给闷了。 你就像那牛嚼牡丹,完全没有品出这个顶级的酒和普通的酒有什么区别,你回味了一下,感觉好像也没区别啊。 那这酒到底顶级在哪里? 算了,不管了,系统说顶级那就是顶级,你又拿出酒分给兄弟:“第二个好消息,我和宿傩要结婚啦!” 里梅立即捏碎了酒壶。 救命!!这可是顶级的酒,顶级的!你看着里梅,心痛的要命,你一共也就十壶,你还想留给宿傩三壶呢,呜呜,救大命。 你心疼死了:“我知道你高兴,但是你也不能糟蹋粮食啊!!” 里梅垂头,“里梅知错了。” 哎,这小模样,你还能说啥,“没事没事啊。”你摸摸他的头,“乖了乖了,我的酒分你一半。” 里梅乖乖接过你的酒,你感觉脑子有点迷糊,又在他身边坐下。 “恭喜主人。” 玉藻前的嗓子有点涩,连耳朵都冒出来了,往后面耷拉,一抖一抖的。 这样子就代表他现在特别特别不高兴。 你陷入一整个大迷惑,这家伙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呀,你用你的小脑瓜想了想,难道是你和宿傩结婚,他不高兴了。 但是没道理啊,你琢磨不出来,索性直接问他,“怎么啦,连耳朵都往后面耷拉了。” 他好像这才发现耳朵露出来了,有点慌乱地捂住耳朵,“我、只是这段时日主人都不抚摸小生……小生、小生也不知道怎么了,时常莫名悲伤起来,明明只要能够待在主人身边,小生就已经应该知足了的……” 好家伙,时常莫名悲伤,身为云养猫大师,你立即领悟到了,小狐狸该不会因为你的忽视,得抑郁症了吧! 养小动物是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的,可是你好像没有一天当过称职的主人。 你顿时愧疚得不得了,“我错了!!你怎么不说呀,你整天都在笑,我还以为你没事呢!” 玉藻前看着你,“小生、小生不想给主人添麻烦。” “怎么会呀!” 玉藻前真是个大傻蛋!你也是个大傻蛋,别人不说,你就不问吗,呜呜呜,你明明知道小狐狸就是受了委屈也不声张的人,怎么就不主动问一下呢,简直就是个天下第一渣主人。 你揉他的脑袋,心痛的要命,脑袋也开始变得晕乎乎的。 “我错了,以后有什么都和我说好不好,我说了会对你负责的呀,只要你提要求,我当然都会答应你了。” 他问,“真的吗?” 你点头,“当然了。” 玉藻前握住你的手,神情有些淡淡的忧伤,“可是……主人马上就要和宿傩大人成亲了,宿傩大人性子淡漠,小生害怕他因为小生与主人产生龃龉……” “嗯?为什么?” 你把脑袋靠在墙上,这酒后劲有点大,一壶下去,你就不行了。 你又回想起宿傩攥住你的手,不让你喝酒的样子。 他声音冷冷淡淡,凶巴巴的:“不能喝还要喝?” 玉藻前的声音适时插入,无缝连接你的回忆:“主人又喝醉了,宿傩大人不会生气吧。” 他侧眸看你,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水汪汪的,“小生实在是有些害怕……” “怕他干什么。” 你晃了晃脑袋,心里也有些生气,“他就知道管我,明明他也喜欢喝酒,每一次他自己喝好多,就只让我喝一口,你说他怎么回事,简直太坏了。” 玉藻前神色冷了一瞬,然后又朝你笑,“既然如此,主人不要与宿傩大人成亲好不好?”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玉藻前的衣领就被里梅拽住了。 他脸色阴沉,眼眶都红透了,“不许在姐姐面前搬弄是非。” 你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劝里梅,他就像是醉大发了,立马一头栽倒在地上。 …… 你已经有点迷糊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玉藻前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费力地把里梅送回房间,又出来找你。 “主人,想看星星吗?” 你晕死,星星有啥好看的,你小时候在孤儿院,晚上睡不着觉,天天看星星。 但是看小狐狸这么感兴趣的样子,你也不愿意扫他的兴,“走,看星星去。” 你们两个醉鬼也去不了多远的地方,就随便找了个草地躺在上面。 玉藻前把外套脱了垫在你下面,叫你不至于被草扎痒。 这酒真的是顶级啊,一壶就让你晕乎乎的了,喝醉的感觉实在是飘飘然的,你闭上眼睛,任由思绪乱飘。 飘着飘着,你又听见玉藻前问你,能不能不要和宿傩成亲。 你随手抓了一点草放在手上玩,说话也慢慢吞吞的:“为什么啊。” 玉藻前坐起来,沉默了很久,“因为小生也心悦主人。” ? 你呆呆,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玉藻前喝醉了,然后跟你表白了。 他俯身凑近你,糜乱的兰香和热烈的酒气侵占你的嗅觉神经,让你本就迷糊的大脑更加不清醒。 他的唇贴在你的唇上,好舒服,和宿傩接吻不一样的感觉,魂都要被勾走的感觉…… 你被他抱起来,你也抱住他,两个人滚到旁边,你的衣服被他轻轻褪下,露出一点肩膀,地上的草扎在上头,又痛又痒,你瞬间清醒过来。 不行啊!现在还在外面,你才不要在草地上啊! 你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连忙把衣服拉好。 救了个大命,男狐狸精真的是太要不得了,太了不起了,你差点就当了一个人渣了。 现在你和宿傩还没分手呢,虽然大伙都是纸片人,但是如果你出轨,那你不仅背叛了宿傩,也背叛了你自己! 呜呜呜,顶级酒真是害人啊,你后悔你尴尬,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想跑路了。 可是玉藻前一脸失落,竟然在哭。 里梅很会哭,舞哉也很会哭,你以为他们两个哭起来就足够叫你心疼的了,但见了玉藻前哭,你才知道要把人的心都哭碎是什么样子。 “主人不要小生了……” 他像是一个生无可恋,只要你离开,下一秒立马就会去寻死的醉鬼。 他永远游刃有余、温文尔雅的语调变得脆弱不堪,“主人不要小生了。” 你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哭成这样,哭得风情万种,哭得你开始回味和他接吻的感觉。 好家伙,你这是怎么了,就算小狐狸长得帅又勾人,那你也不能对他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你要保护你和宿傩的感情! 你连忙拍了自己一下,“你别哭了!” 你移开目光站起来,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你再哭,我就传送走了!” 玉藻前一愣,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钻进你的怀里,“主人……真的不要小生了吗。” “我不是不要你啊。” 你无语,玉藻前怎么这样!但是呜呜呜,你还真就吃这一套! 你又有耐心了,试图和他讲清楚讲明白:“我已经和宿傩在一起了,而且我喜欢宿傩啊,我对你是兄弟情,绝对不可能变质的兄弟情。” 玉藻前尾巴圈住你的腰,问你,“就因为是他先来吗。” 呃,你刚刚脱离母胎单身,对情情爱爱哪里有这么多研究,更是搞不明白什么喜不喜欢的。 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宿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宿傩,你只知道你喜欢宿傩,并且已经和他在一起了,那其他人就是再好,你也不行。 “主人。”玉藻前好像也慢慢恢复了一点理智,“小生只是想知道,若是小生先来,小生会有机会吗?” 你想了想,小狐狸的长相就是你喜欢的那一款温润如玉的大帅哥,如果你先遇见他,还真不好说。 你脱口而出:“有叭。” 意识到这或许不太好,你立马把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回旋余地:“但是没有如果啊,宿傩先来那我就是喜欢宿傩,我这辈子都认定他了,不可能再喜欢别的任何人。” 你以为小狐狸差不多该死心了,没想到他问你,“那下一世呢。” 他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你:“下一世,若是小生比他先找到主人,主人可以喜欢小生吗?” 小狐狸真的很少和你提要求,很少这么和你说话。 这个傻瓜今天是真的喝醉了,离谱的话一句比一句多,他们都是纸片人,哪里来的下一世啊。 你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答应他不太好,于是就一直沉默。 “这一世,宿傩是那个最强之人,主人的大义,小生帮不上忙,他比我先来,小生也不该嫉妒他,可是下一世,下一世若我是那个最强之人,我来助主人履行大义,我比他先来,这样主人都不能喜欢小生吗?” “若是如此。” 玉藻前脸色决绝,“那小生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你脑瓜子真的嗡嗡疼,他到底在说些啥啊,你看他一副要去死的样子,真的很无语。 为什么,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反正不可能有下一世,先答应他再说,你张口就来,“好好好,如果你下辈子比宿傩先找到我,我不要他,要你,行了吧?” 他这才看你,像是看穿了你的敷衍,又不忍心拆穿你,“主人不会反悔的,对吧?” 你还能说什么,就算他们有下辈子,你也没有,想反悔也没那个机会,“我不会反悔。” 他笑,像是春花初绽:“小生下一世会是主人喜欢的黑发。” ……其实你是白毛控来着,这家伙为什么会以为你喜欢黑发? 你迷惑,但是又不打算节外生枝,“嗯嗯嗯。” “主人给小生的印记,小生会一直留在身上。” ……啥印记?你怎么不知道你在他身上打下了印记?! 玉藻前像是知道你的德行,又像是担心你们下一世没法好好恋爱,“主人可以赐予小生一个约定吗?” 害,这傻子,不会真的以为他有下一世吧,你又有点心疼他了,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说。” 他递给你一枚戒指。 你一愣,这个时代哪来的戒指。 “那日路过一个镇子,里头有和奈良城一样的首饰店,那些时日主人送出去的首饰太多,有些郁郁寡欢,小生就想着,买一些回来送给您。” 他好细心,一直在关注你,总是在默默帮你做事,可是从来不向你索取什么。 你低头看,玉藻前的眸中满是真挚热烈的爱意,“卖首饰的人说,在另一个地方,人们会将此物送给意中人,缔结良缘。” 玉藻前把戒指放进你的手心,“下一世,若是我比他先来,主人就将此物赠予我,好不好?” 他不为难你,也不逼迫你,在你拒绝他以后,他只是指望着根本不存在的下辈子,要你下辈子喜欢他。 你握紧戒指,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爱意。 “好。” 玉藻前笑,还来不及说什么,你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抱着玉藻前躲过攻击,往左边看去,一个高大的红发男人站在那里,腰间别着一个大葫芦。 他看着你们,像是终于捉到了猎物的猎手:“还有空在这里谈情说爱。” 【酒吞童子,lv100】 救命——!boss怎么不声不响地过来了!! 他走向你们,速度有点慢,你和小狐狸一起躲着他的攻击。 酒吞童子像是在散步:“刚刚听了好半天,特地在你们许下诺言以后才来打搅,下辈子……嗯,本王立刻就送你们去下一世,作为抢了我宝贝的回礼。” 呜呜呜,你怎么就忘了,酒吞一直都在追杀小狐狸来着,你怎么还敢带着小狐狸大摇大摆地出来呜呜呜。 果然不能喝酒,喝酒误大事啊!!! 现在玉藻前还在这里,你要是跑了,他估计会被打死,于是你打算召唤宿傩。 “别做梦了。” 酒吞像是已经打听清楚你的情报,知道你有传送功能。 他舔了舔唇,笑得张狂:“此方已经被我禁锢,不论是想找援手,还是逃跑,都不可能。” 你现在才70级,怎么打啊——! 你立马掏出背包开始狂吃菜叠buff,酒吞像是不着急解决你,想先解决玉藻前,玉藻前只被酒吞擦了一下,就立刻受了重伤,变成了小狐狸。 你赶紧跑过去救他,你抱着他治疗了几次,他才脱离生命危险。 救命,怎么办,你抱着小狐狸,躲闪的速度都下降了,还好你磕了一大堆菜,才能勉强躲过酒吞的攻击。 你急中生智,让让憨子把玉藻前和戒指一起收进背包,憨子过了好一会才搞定程序,把小狐狸装了进去。 怀里没了小狐狸,你的速度又快起来,酒吞的速度不行,但是等级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被他擦到一点点,就是好大一层血条消失。 系统的传送被他禁了,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复活点,你根本就不敢死,一边磕料理一边喊魔法少女,又一边打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你终于打掉了他一层血皮。 他捉住你,好像认识两面宿傩,“宿傩的味道很浓嘛。” “但是你更香。”他舔了你的脖子一口,“用来下酒应该很不错。” 你死了。 你点击回到出生点,可是下一秒,你又落在了酒吞面前。 果然,所有的传送功能都被禁了。 呜呜呜,救命,这游戏的boss也太bug了吧,果然你就不该偷懒的,你应该好好刷级的! 逃不掉,就只能打起精神硬拼了,就算酒吞再牛,那也是有弱点的,速度就是他的弱点。 第二次复活,你有了经验,又多打掉他一点血。 可是你只要被他碰到就会死,就算你化身走A怪,也还是有躲闪不及的时候。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你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复活次数在减少,酒吞的血量也在一点一点被你蹭掉。 他的血量下降到一半,好像触发了愤怒机智。 “有意思。” 他身上的衣服爆开来,头发高高竖起来,身后的大葫芦朝你射出酒液,你赶紧狼狈躲过,但是酒吞的酒液竟然会自动索敌,你没料到这一层,被酒液从背后打死了。 只能多磕点菜了。 还好身为囤积癖玩家,你背包里面各种菜品多的是,平时又过得紧巴巴的,只吃苹果,现在菜品应有尽有。 你让憨子帮你找出加敏捷加攻击的菜品,开始狂吃,十秒钟的复活倒计时以后,你带着一身神级buff回来了。 这一次你好歹可以在buff持续时间蹭他的血了,但是他也知道你吃东西能叠buff,不再给你继续吃菜的机会,你的buff一消失,就立刻又死了。 你的复活次数还有三次,酒吞还有30%的血。 一定没问题的吧! 你安慰自己。 RPG玩家哪个没有越级挑战过,只要你走位好,100级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打掉70%的血! 你嗑药再战,想方设法蹭他的血,当他的血量掉到20%的时候,他狂暴了。 他身后出现了漫天的酒葫芦,朝你发动攻击,你立马就死了,不仅如此,你的弓箭竟然也碎了。 草! 武器都没了,咋办啊! 你用弓用惯了,从来都没有买过武器,现在怎么办,你都没法和酒吞对A了,怎么打,难道用拳头? 你一边嗑药一边叫憨子给你找武器,过了一秒钟,憨子给你递来一把菜刀。 …… 行叭,菜刀也行,总比拳头好! 你握着菜刀再次战斗,这一次你没法躲着他了,于是你开启狂战士模式,冲过去就逮着他砍。 酒吞像是被你突然变幻的套路打了个措手不及,成功被你乌拉乌拉砍掉一大片血。 这家伙估计是经常喝酒把脑袋喝傻了,反应跟速度都慢的离谱,他的酒葫芦也只能远程攻击,过了整整好几秒才把你打死。 他就只剩下一丢丢血。 你也只剩下最后一条命。 你看着右上角的复活次数,突然悟了。 这个狗游戏,就是要你和酒吞同归于尽,达成那种你为天下苍生付出生命的真·圣人结局。 你明白了这个,也不慌了,找出铁子送你的 0.5攻击力的菜刀,自信满满。 酒吞童子是吧,你要让他知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你又一次复活,这一次,你从天而降,对着他的脑袋猛砍,酒吞这个站桩大笨比根本没法躲,在他临死之前,他朝你发动了攻击。 你获得了一个十分钟后死亡的buff。 同归于尽,你果然猜得不错,你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这下你总能通关了吧,狗游戏还给了你和兄弟们说再见的机会,针不戳。 你放松你快乐你哈皮,你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你点开面板,看了一眼你的主线任务。 还没有完成。 你还没有通关。 怎么回事?! 你把小狐狸从背包里放出来,他还昏迷着,你又给他治了治伤口,打开地图看。 不对啊,现在地图上的红点都没了啊,你的声望也到了第一名,所以到底为什么还没完成任务啊!!! 草!怎么回事啊,狗游戏在逗你呢! 你看着一秒一秒在减少的倒计时,开始感到恐慌。 不会吧,你这就要死了吗?啊?为什么还没完成?为什么! 难道你猜错主线任务了吗,难道你的主线不是拯救世界吗? 时间一秒一秒减少,你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你要死了吗,你真的要死了吗? 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 你不明白,可是你现在好像真的要死了。 你好像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你擅长转变心态,你从来不喜欢沉浸在无用的悲伤之中。 快想想,你马上就要死了,你想做什么? 你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你苦巴巴攒了一辈子的钱,连肉都舍不得吃,你想吃大餐,想去见院长妈妈,想和姐姐们说再见,想多帮助一点和你一样的孩子。 可是你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你还在游戏里,那你想做什么? 你一个喜欢的人。 你想见他,想抱他,你想跟他好好说再见。 你传送到了宿傩这里。 他正站着专心看书,廊下花香四溢,四只手四只眼睛的男人,满脸纹身,像是怪物一样的男人脸上有梦幻般的柔情。 他的嘴里在轻轻吟唱着什么。 是诗,是有节奏的诗。 五、七、五、七、七。 是和歌,他在为你作和歌。 “宿傩。” 你哭,扑进他怀里,“我要死了!” 书掉在地上,他把手放在你的额头,过了两秒,他收回手,语气淡漠,听不出来喜悲,“乱跑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凶我,你还是人吗,啊,你老婆都要死了!!!” 你委屈死了,看着只剩下八分钟的时间,也不想再和他生气了,“宿傩,我真的要死了,怎么办,我好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看着你,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陌生的神色,就好像好好走路,突然一脚踩空的人会露出的表情。 你没有得到回应,你哇哇大哭,“这种时候你还装高冷,你就不能让我心满意足地死去吗,我不能回家也就算了,呜呜,找到男朋友还是个木头,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哄我……唔。” 他吻你。 这一个吻很短暂,你感觉你的心都要碎掉了,你喜欢和他接吻,你想亲久一点。 可是宿傩第一次在这种事上拒绝了你。 他拿了几页唐纸过来,“选一个。” 这是什么啊,你看也不看,随手指了一个,然后又勾他的脖子,争分夺秒:“要亲亲!快点亲我!” 他把那一页纸递给你,听你的话吻你,一分钟以后,他放开你,把桌子上的花递给你,“亲你,送礼物,还有花。” 你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今天说过的,要他在你哭的时候亲你,送礼物和花哄你。 你低头看,这一些全部都是路边的野花,很香。 你问:“这是你自己摘的吗。” 宿傩挑眉,即使你快死了,也不肯给你一个好脸色,“不然?” 花茎的断裂处参差不齐,很明显是被人一朵一朵摘下来的。 他一个斩击下去,漂漂亮亮、整整齐齐的花要多少有多少,他这么高,怎么会愿意弯下腰,一朵一朵把花掐断? 他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是天底下最强的两面宿傩,是整天冷着一张脸,骂你、凶你、从来不给你好脸色看的两面宿傩。 可是他会给你送花。 这些小花根本经不起猛兽的一嗅,许多都已经焉了吧唧的,还有很多花瓣都已经掉落,惨兮兮的,根本就不好看。 可是你好喜欢。 你只要想到他不小心把花弄碎以后,皱着眉,满脸不耐烦继续给你摘的样子,就好想哭。 宿傩,你的第一个男朋友,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我爱你。” 你才刚刚爱上他,就要和他分离。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你紧紧抱住他,你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也只想说这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抱紧你,他好用力,像是要把你嵌进他身体里。 可是他吻你的额头,力道又是这么这么的轻。 【主线任务:救赎之光进度1/1】 第38章 你通关了! 你没有猜错主线任务, 在你的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你通关了,你要回家了! 你欢天喜地你兴高采烈, 在心里和宿傩愉快说分手。 你的初恋完美大成功,只是这个家伙在你死之前都不肯说一句爱你, 也不说一句喜欢你,让你有点遗憾。 哎,算了, 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呢,你收拾好心态, 等着美美回家。 下一秒, 你来到了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 憨子从你的背包里钻出来。 “主人QAQ。” 他飞到你的肩膀上,毛团低语:“其实, 主线任务有三个来着。” ? 有三个主线?所以你是要做完另外两个主线才能回家吗? 这家伙怎么不早说, 你现在已经死了, 没了复活次数,你怎么回去? 你气得打他,“臭憨子, 我都死了你才说!” “这个不是问题, 就是、就是。”憨子支支吾吾的, “就是……” “就是个啥啊, 你快说啊!”你急死了,抓住憨子就是一顿拍,“快点说, 不许卖关子。” “就是主人现在要去的是千年之后的世界!” ?你低头看他, “然后呢?” 憨子哇哇大哭, “那主人就不能和爸爸在一起了, 爸爸,憨子舍不得爸爸呜呜呜。” ……你多少有点无语,憨子怎么比你还真情实感。 哎,你和宿傩那终究是人纸有别,莫得结果,你豁达:“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憨子还在哇哇大哭:“可是憨子就没有爸爸了!” 你才懒得哄他,你狠狠锤了他一下,“快点说正事!” 憨子委委屈屈地把系统面板调出来给你看。 你去现代能选择的身份有三个,一个清水寺的尼姑,一个是加茂家的嫡女,一个是禅院家的嫡女。 尼姑你最先pass掉,你可不想剃光头天天念佛经,至于加茂家,你没什么好感,而新手村的村民们非常淳朴热情,个个都出手大方,你超喜欢的,所以要投胎,那你当然是选择禅院啦。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天空一声巨响,你在这个世界闪亮登场。 憨子告诉你,因为你完成了一个主线,世界规则变得更加完善了,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你的智商和力量都会受到年龄的影响。 什么意思?难道憨子要把你变成一个大傻蛋吗,啊? 身为婴儿的你一整个大愤怒,你气得哇哇大哭,救了命了,不要削弱你的智商,你不要变成傻蛋啊! 你的降生带了这么点天地异象,许多人都在叽里呱啦地说话,听见你哭,他们立刻安静下来。 女人把你抱住,轻轻摇晃,嘴里又是一顿叽里呱啦,你听不懂,但是能够察觉她柔和的情绪。 她好像在哄你。 又有男人过来,他们继续巴拉巴拉,你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好困,困得要死,你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的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你咬了咬,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奶嘴。 你依旧不大看得清楚东西,每天都困得很,整天睡大觉,憨子每天都来投喂你,不至于叫你饿死。 你现在还在生他的气,每天吃了他给你做的奶糊糊就不理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你的小手臂终于能听你使唤了。 你的世界开始变得五彩斑斓,又过了很久,你会爬了。 爬爬真好玩,你喜欢爬,你每天都爬来爬去,这期间,一个女人一直在照顾你,你知道她是你的妈妈。 你灵机一动,决定给她来个大惊喜:“麻、麻。” 在你喊她的那一刻,她惊喜地落下泪来,朝你叽里呱啦。 你爬过去钻进她怀里,给她抹眼泪,“麻、麻。” 你被中年男人抱到怀里,他和你叽里呱啦哄你,嘴里不断念着,“爸爸。” 他细细长长的两撇胡子往两边竖起,像是斜着的天线。 你揪了揪他的胡子,很给面子:“粑、粑。” 他哈哈大笑,把你举高高。 你可真聪明,你骄傲极了,就算憨子使坏,你也不是大傻蛋,不是! 随着你长大,小聪明也渐渐变成了大聪明,你现在能够听懂很多话了。 这一条线,你的名字是禅院椿。 救了命了,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酷! 你要叫禅院奥特曼,你要叫奥特曼!你闹着要改名字,可是对你百依百顺的父母这一次没有答应你的请求,你快气死了,椿这个名字好没特色,呜呜呜,你要叫奥特曼啊! 不管你怎么闹也没用,你只能顶着这个名字过活了呜呜,你委屈,整天抱着陪伴熊诉苦。 你的父亲名叫禅院直毘人,是这一代的家主,你的母亲名叫安奈,是禅院直毘人的续弦。 你的头顶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还有一个双生子弟弟,可惜你从未见过他们。 你的父亲一直说你年纪还太小,会有很多人刺杀你,还太危险,不可以走出这个院子。 虽然上一辈子杀了酒吞以后,你已经蹦到了八十级,但是因为世界规则的限制,你现在还没有任何战斗力。 身为怂怂,你当然是选择听话了,虽然你的爸爸妈妈很好,你也有了梦寐以求的家人,但是你还记得这是一个游戏,是假的,你要回家。 小小的你在院子里到处乱窜,到处和人说话,试图激活主线。 可是这个游戏好像升级了,NPC们不仅个个都自带名字,还更加智能了,根本就不会出现固定的对话,每一个都和真正的人类一样。 你试了很久,渐渐明白过来,在这个院子里,这一条线和上一条线一样,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你连主线任务都激活不了。 你开始闹着要出去,七岁的你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你哇哇大哭,“没人疼我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你在地上滚来滚去,你的爸爸好像拿你没办法了,过了几天,你就被他抱着走出了院子,去参加孩子们的术式觉醒大会。 所有禅院家的小孩都聚在一处,见你来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你。 一个黑发男孩朝你跑过来,眯起眼睛打量着你,“姐姐?” 你的老爹给你介绍,“这是直哉。” 他把你放在地上,“直哉是你的双生弟弟。” 双生弟弟?你看着这个男孩,长得倒是不错,禅院家的基因很好嘛。 禅院直哉的脸上闪过一点忐忑,但还是不闪不避地看着你,“你怎么不叫我?” 虽然你的好弟弟多了去了,但是亲生的弟弟这还是头一个,你有点新奇,牵起他的手,“弟弟?” 他看着你们相连的手,轻哼一声,你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也过来,像是想要和你说话。 禅院直哉立即像是炸毛的小狮子一样皱起了眉。 在岛国这个前后辈阶级固化的社会,他竟然敢公然吼两个哥哥,“滚开!” 两个哥哥看了你几眼,然后乖乖地退后了,你的弟弟紧紧抓着你的手,朝他们高高扬起下巴,像是一只矜贵的小猫。 好可爱啊,原来亲生弟弟这么可爱的吗? 你一直都没有家人,从小就想有兄弟姐妹,这个游戏太会了,简直是你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你揉了揉直哉的脑袋,他立即回头瞪你,金色的眼睛漂亮极了。 你对家人戴上了200%的滤镜,只觉得你的便宜弟弟哪哪都好,连忙哄他,“好啦,不生气,不喜欢被我摸脑袋,下一次我就不摸了。” 他偏过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就到了你们觉醒术式的时候了。 禅院直哉的术式是你没有听说过的投射咒术,据说是祖传的,你看向老爹,“我们家祖传不是十影吗。” 禅院直哉像是被你这一句话戳到了,脸颊鼓起来,“你瞧不起我!” ??你哪里就瞧不起他了,你感觉有点莫名奇妙,弟弟脾气也太大了吧。 他是嫡子大少爷,但谁还不是大小姐咋滴! 因为血缘关系而产生的好感度骤降,你重重哼了一声,才懒得搭理他。 你不会咒术,唯一的技能就是弓箭,如你所料的那般,当你站在测试的广场之时,被酒吞碾碎的弓又重新凝聚,你的背上出现箭袋,小小的巫女服自动套在了你的身上。 因为憨子说过,你的力量跟随着你的年龄被限制,所以你放心地对着测试的人来了一箭。 结果这一箭直接把他射在了墙上,他吐出好大一口血来,像是马上就要狗带的亚子。 救命,怎么肥事?你立马就想跑过去给他治疗,却被你的老爹紧紧抱住,“别担心。” 即使禅院家里有会反转术式的人,那个人也过了好久才脱离生命危险。 你看了看手里的弓,又看了看那个看起来很吊,却被你一箭弄死的大叔。 不是吧,现在的咒术师这么垃的吗,你这一箭,别说宿傩和里梅了,就算打在玉藻前身上,那也是挠痒痒一样,根本不带掉血的啊。 你迷惑你无语,你的爸爸把你喊到了一个茶室,他神色郑重,“椿,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主线来了?你立马坐得端端正正的,“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禅院直毘人拿出一本族谱,“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禅院是圣人的后代。” “嗯嗯。”你点头,“然后嘞。” 他见你这么平静,摸了摸小胡子,又说道:“千年之前,那是一个恶灵满地,妖怪遍布,时时刻刻有人惨死的黑暗时代。” 你双手拖着脸蛋听,禅院直毘人面色虔诚,“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道光,她带领我们禅院家和还有其他两个不足挂齿的小小家族,一同斩妖除魔,让光明降临在这片大地。” “她是我们的先祖,世上的光,拯救了世界的圣人。” 你越听越觉得这个故事有这么点耳熟。 “她为了天下苍生,毅然决然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与鬼王酒吞同归于尽……” 嗯?嗯?你愣住,你老爸在和你吹你自己! 禅院直毘人脸上满是崇敬,“她就是藤姬。” 然后,他骄傲地挺了挺胸,“姬君在离开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孩子,而我们禅院家就是她遗留的唯一血脉,是她的后人!” 你了个去,你人直接麻了,怎么不记得你上辈子生了娃! 哪怕只有七岁,你也知道这不是可以乱说的事,你赶紧给自己辟谣,“不可能!” 你急得站起来,“藤姬她根本没结婚啊,老爸,你疯求了,她和谁生的小孩,啊?” 禅院直毘人朝你伸出三根手指。 ??啥意思?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压低声音,“爱慕姬君者众,但是在记载中,得姬君眷顾的男人共有三位,都有可能是我们的另一位先祖。” ……你真的无语了,“老爸,你真的疯了。” “首先就是产屋敷舞哉。” 禅院直毘人轻哼一声,像是要用事实说服你,“此人风华绝代,可惜体弱多病,英年早逝,是姬君的未婚夫,姬君时常与他共寝,要发生一些也不是没可能。” 你被他按在座位上,强行听他说你的“风流韵事”。 “第二位,便是九尾狐玉藻前,此人也常常与姬君共寝,在姬君死后,他哀伤过度,选择殉情,有极大可能是他。” 什么?小狐狸这个傻蛋,他竟然殉情了吗? 不会吧,你做完那个主线以后,难道这个世界又发展了一千年吗? 他怎么这么傻…… 哪怕他是个纸片人,你也会心疼会心痛,你烦得要命,根本就不想在听你老爸说话,但是又关心宿傩的情况。 你的老爸和你说,“这第三位,也是我认为的,我们真正的先祖,他就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姬君与他成亲前夕,和鬼王酒吞同归于尽,此后,两面宿傩性情大变,杀戮不断……” 没死就行,你把脑袋搭在桌子上,有点想哭。 宿傩这个大傻蛋,明明可以做被人敬仰的好人的,怎么你走了以后他还要当诅咒之王啊,你问,“现在呢,现在宿傩怎么样了?” 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像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的二十根手指已经化为了被封印的诅咒之物了。” ……哎,又落得和原著一样的结局了,你真的是搞不明白,这个傻蛋他图什么啊,就这么喜欢杀人吗? 禅院直毘人还在说:“因此,我认为,整个禅院都是姬君与两面宿傩的后人。” 他话音一落,又看向你:“除了你之外。” 禅院直毘人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幅画像,“姬君走后,两面宿傩常常为她作画,千年过去,余下的也只有这些了。” 画像被咒力好好地保护着,老爸带你看,一边看一边说,你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记载中的姬君乌发乌眸,有着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她常常穿着一件巫女服,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足以凝聚太阳光辉的弓箭。” 禅院直毘人仔细放好画像,跪在你的身前,“椿!” 他热泪盈眶,“我的女儿,你是继承了姬君力量,承载了姬君祝福来到这个世上的天赐之人,更有甚者,你或许就是姬君的转世!不管如何,你都是禅院的光,是禅院的下一任家主!” 家主?你来了点兴趣,“那我成为家主以后,是不是就能改名字了?” 禅院直毘人脸上投入的表情一顿,皱眉看着你,“你还想叫禅院奥特曼?!” 那不然呢,你是禅院的光,那可不就是奥特曼吗,这个名字这么贴切,对你百般宠溺的老爹为啥不答应! 你冷哼一声,“你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成了家主以后,我就要把名字改掉。” 他抹了抹眼泪,“那就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 气氛被你搅得一塌糊涂,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坐在你的身边,“除你之外,这个世界还有一位最强。” 最强? 这个词汇,你只能想到五条悟。 老爸接着说道,“他就是五条家的六眼神子,五条悟。” 你点头,五条老师嘛,你认识的,老爸和你说这个干啥捏? “他比你大一岁,两年前,我们两家已经为你们定下了婚约。” ?什么啊,为什么到了现代还搞包办婚姻这一套啊,封建大家庭真的是要不得哦。 禅院直毘人看着你,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五条家的结界十分坚固,现下你已经确认是姬君的继承者,是与神子一般,会改变世界平衡之人,因此,我决定让你暂时住在五条家,借用他们家中的结界护你长大,顺便和他培养感情。” 你想了想,五条老师也是主要人物之一,见到他应该可以触发任务,反正在哪呆着你都无所谓。 你立即答应,“好!” 你猜得果然不错,答应以后,你又一次激活了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神之契约 三方的君主啊,手握无上权柄,镶满宝石的王冠啊,你立于云端,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又是这种云里雾里的文案,你直接提取关键词,三方……御三家吗? 君主什么的,所以你的新任务就是统治御三家呗。 你觉得这个任务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性,禅院已经是你的了,加茂不足为虑,五条老师在原著里就是完全不懂怎么防备偷家的亚子,你和他联姻以后,轻轻松松就能把五条家给偷过来。 这估计是个过渡任务,白送的! 你放松你满意,你老爸亲自把你送到五条家。 五条家的家主亲自出来迎接你。 两个家主见面就是一套京都江湖规矩,先哈哈大笑,然后好久不见,然后托你照顾,然后哪里哪里。 你听得有点不耐烦,你老爸瞬间捕捉到你的情绪,立即和五条家主停止了寒暄。 五条家给你安排的房间就在五条悟的院子里,你们要同住一个地方,连上课吃饭都要在一起。 你老爸问你的意见,你对这个也没什么所谓,只要能完成任务,住哪里吃什么不都一样咩。 见你同意,他们牵着你走进院子。 五条悟穿着蜻蜓和服坐在椅子上,听见动静,他抬眸看你,那双不属于人类的苍天之瞳里面仿佛盛着整片天空。 庭院的风吹起他身后的青竹,他短短的白发竖起,神情平静淡漠,明明在你眼前,又好似隔着云端,不可触碰。 他看了你一眼,双眸像是浅蓝色的海,海中一片澄净,没有好奇、没有情绪。 他在看你,却好像只是看着花、看着草、看着没有意义的风。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神子。 第39章 室外的光线透过纸窗洒进来, 天青色花瓶中插着花,上头还有新鲜的露水,这是你来到五条家的第七天。 你正在上礼仪课, 进茶室要先迈出左脚,不可以踩到门槛和榻榻米的缝边,一叠走六步,第七步迈过去…… 当你战战兢兢地走到老师边上,五条悟已经等在那里了。 老师看了一眼你的袖子, 你赶紧把袖子整理好。 救命啊啊啊啊, 你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 你看着老师, “老师我错了我绝对记住了求你让我过了这一关吧呜呜呜。” 五条悟这个家伙一次就过了, 而你,现在已经是你的第三次了! 凭什么!你不要当傻蛋啊, 你恨憨子,你觉得你学不好礼仪,全部都是憨子把你的智商降低到了七岁的原因! 老师也不拉踩你们,他只是淡淡点头,“请小姐坐直。” ……救命,岛国的跪坐也太变态了嗲,你不是坐不坐直的问题,而是跪坐真的很痛很难受啊! 老师用戒尺点了点你的脚尖, “若是姿势不端正,那便会一直疼, 小姐若是怕疼, 务必要坐得端、直、平。” 你悄咪咪瞄了一眼五条悟, 学着他的姿势坐好, 老师沉默了一会,“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你们……” 老师开始了情景演练,叭叭叭叭一大堆,你听得想打瞌睡,悄悄晃着跪酸了的脚,不小心碰到了五条悟。 你顿时紧张起来,偷偷摸摸看他,他面色平静,看也不看你,就好像你们的脚没有挨在一块一样。 你松了口气,又开始动来动去,过了一会,老师安静下来,你知道接下来就是你们发挥的时候了。 你把事先准备好的伴手礼递给老师,老师笑,“递伴手礼之前需得拆开裹尘布,客人的桌子是精心打扫过的,你怎么能将外面的灰尘带过来呢?” ……行叭,你把外面这层漂亮的布拆开,然后递给老师,“这是我特地准备的伴手礼,请老师收下。” 老师接也不接,“特地准备的?你提高了我对礼物的期待,若是这礼物不符合我的预期,那会让双方都感到尴尬,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说的有道理,你尴尬一笑,“这是我,呃,用心准备的,也不知道老师您喜欢什么东西,就自顾自地买了,呃……如果不符合您的预期,请多多包涵。” “难道我是挑剔的人吗?”老师语气平和:“你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会让对方认为你在控诉指责他平日的苛刻,请务必不要说这样的话。” 。。。 你麻了,“那个,老师,不如你先来示范一下吧。” 老师拿出一个礼物,拆开裹尘布,将它叠起来和袋子一起放在背后,“今日的挂轴很美,庭院中的绣球开得真好,打理起来很麻烦吧?多谢老师为我的到来如此费心,过来的路上看见一家很热门的和果子店,想着老师或许会喜欢,于是便买了。” 说完,他将盒子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心意,请收下。” 老师看向你,“主人为你精心布置了茶室,换上了珍藏的挂轴,清扫装扮庭院,万分期盼你的到来,你连看也不看,这是十分失礼的事,还有……” 草,你人真的裂开,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私底下的见面吗,至于这样? 岛国人是有什么大饼吗,啊? 五条悟开始了莫得感情的抄答案之旅。 你看着旁边的小白毛,一整个大震惊,哪怕他是棒读,但是……这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人是谁啊呜呜呜,五条老师,你怎么了五条老师?! 五条悟又是一次过,而你,你抄答案都能抄歪来。 你真的很无语,好不容易才熬到吃午饭的时候,你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你好想睡大觉,可是情况不允许。 上一辈子的食物在和酒吞那一仗里吃得差不多了,这七年憨子投喂你又用了不少,你的库存已经告罄。 五条悟正吃着甜点,这家伙不管干什么都好像没有情绪,一副淡漠出尘的亚子,配上他白白的头发和冷白的肌肤,就像是一个小雪人。 老师暂时走了,现在就你和五条悟两个人。 你看他,又看了看院子里的苹果树,“五条悟。” 他抬眸看你。 你凑到他边上,“我待会去爬树摘点苹果啊,你记得帮我放风,要是老师回来,你就给我一个信号。” 他啃了一口甜甜圈,理也不理你。 哼,高冷怪,你站起来:“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 说完,你就像猴一样爬上了树,对着苹果树一顿乱薅,薅完以后,你放松你满意,你低头一看,老师就在树底下看着你。 他眉眼含笑,手里还拿着戒尺。 救命,你差点没摔下去,“老师,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想你了,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有句话说登高望远……” 你的胡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你被罚了,你要抄礼仪课本一百页,你简直气死了! 你宣布,你和五条悟的兄弟情谊到此为止! 你一边抄课本,一边看着五条悟上课,他对老师的态度比你差多了,简直就把老师当成了会教东西的空气。 可是老师却对他满意得很。 因为他是天才。 他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是一遍就过,信手拈来,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够难得住他的事,跟开了无敌外挂一样一样的。 你哪怕有他的百分之一也好啊,可是你没有,你只有一个傻憨憨的憨子系统,呜呜呜,救命,你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一统御三家了。 就五条悟这么聪明的人,他能不知道怎么玩弄权术吗,到时候你怎么偷他的家啊。 你有点颓丧,偷偷揪出憨子来,“都怪你把我变傻蛋,所以这个书应该你来帮我抄!” 憨子委屈巴巴地答应了。 你让憨子变成一只鸟,能在老师过来的时候随时飞走,你背对着他们睡觉,把帮你抄书的憨子挡住。 憨子开始抄书,这个傻蛋,抄书竟然整了个标标准准的印刷体,你真的是无语。 你赶紧打他,“字写丑一点啊,你写这么漂亮,傻子都知道是抄的!!” 憨子被你打了,哭唧唧模仿你的丑丑日文帮你抄书,你满意了,开始睡大觉。 你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老师已经走了,憨子也已经把你的书抄好。 仆人会帮你收拾文具,你根本不用管的,坐到餐桌上看着今天的晚餐。 除了一碟一碟的菜,剩下的就是大把大把的甜点了,五条悟吃甜点的时候脸颊会微微鼓起来,搭配上挑的猫猫眼,和无可挑剔的颜值,看起来就和高贵冷艳的小布偶没什么区别。 身为云养猫大师,你老能代餐了,你从背包里掏出苹果来,一边看猫猫进食,一边啃你的苹果。 吃完晚饭就是你们的散步时间,说实话,在结界里你快要闷死了,就这么点地方,七天逛下来,你连哪里有石头哪里是树都记住了,还有什么好散步的。 五条悟却像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一样,没什么表情地走着。 你戳了戳他,“五条悟。” 他看你。 你指了指池塘里的鱼,“你说这个能吃吗。” 他不说话,你早就习惯了,只是太寂寞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在禅院家,好歹仆人还会陪你玩,但是五条家的仆人规矩得很,连话都不敢和你多说,你能说话的对象只有五条悟,因此你就把他当成一个树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钻进池塘里捞鱼,因为巫女服可以防水,你也不怕被人发现,“我偷点你家里的鱼啊。” 你一边捉鱼,一边小声和五条悟说话,“你别告诉你家里人。” 这家伙不说话,你想起下午他不帮你放风的事,有些担心他告密,张口就来:“我们以后要结婚,组成我们的小家庭,所以我们才是一伙的,我偷鱼,你就应该帮我放风,知道没?” 五条悟不说话,过了一会,他提醒你,“有人来了。” 你赶紧从池塘里跳上来,你一条鱼都没摸到,可是还要装作他一起散步很开心的亚子。 想起他刚刚给你传递消息,你觉得他又是你的好兄弟了,你凑到他身边,“谢谢你呀。” 你朝他竖起大拇指,“你记得,我们是一伙的,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要多多帮我。” 今天晚上,你虽然没有摸到鱼,但是你收获了一个好兄弟,五条悟不愧是天才,有了他帮你打掩护,你在五条家偷鸡摸狗的行动非常顺利,上课的时候悄悄开小差,下课以后抄他作业也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你们繁重的课程安排简直就不是人能够忍受的,不过有他的帮助,你好歹还能坚持下去。 你很能给自己找乐子,不大的结界被你翻了个遍,连哪一块石头底下容易藏着虫子,你都一清二楚。 夏天你捞鱼,他在旁边帮你放风,秋天你就爬树摘果子,他在底下帮你打掩护,他虽然话少,可是很听你的话,你很喜欢他,把得到的食物都分了一半给他。 五条大少爷从来不嫌弃你味道古怪的烤鱼烤鸡,树上刚刚摘下来,没有洗过的苹果他也会一口咬下去。 你们一起坐在缘侧吹着电风扇,一起在树下乘凉,一起埋葬桂花,一起做枫叶书签。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大半年以后,天空开始下雪,今天是五条悟的生日。 六眼神子的诞生之日,五条家自然是要大操大办一场的,但是因为你们还小,所以你和五条悟不能出席宴会,只能在结界里一起过生日。 “搞搞清楚好不好。” 你气得用力踩地上的雪,“明明是你的生日,主角却不能出去,哪里有这种生日会啊,寿星不在场,他们给谁过生日,真是太滑稽了。” 五条悟坐在缘侧,神情就像是外面的雪,白净空茫,没有承载任何情绪。 但是你以己度人,如果你过生日,你老爸都不让你出去玩,你肯定要气死,所以你硬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委屈的表情。 你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他们不给你过,我给你过!” 五条悟看着你们相连的手,“我不需要。” “你胡说。”你看着他,“你这么喜欢吃甜品,你怎么会不需要,不许骗我!” 五条悟声音没有起伏:“我喜欢吃甜品?” 通过大半年的相处,你现在已经可以从这个小雪人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情绪了。 他现在在困惑,因为他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吃甜品。 你拽不动他,干脆在他身旁坐下,“你每天吃这么多甜品,不是因为喜欢吗。” 他天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思考了一瞬:“只是在补充能量。” 这个傻蛋呀,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好笑,你摸摸他的脑袋,“那你有没有想过,补充能量有这么多方式,你干嘛就吃甜品呢。” “体术课老师教过。” ……什么啊,体术课老师怎么会教他吃东西啊,你戳他,“不许说谎骗我。” 五条悟看你,“他说,想要补充能量的话,吃甜食是最方便、最幸福的方式。” 你想起来了,你们的体术老师是个甜食党,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这样的话……那五条悟不就不喜欢吃甜品吗。 他没有爱好,除了喜欢吃甜品,你想不起来他的任何特征。 如果这个都是他通过学习而来的,那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事情能够证明他与这个世界是相连的呢? 好像没有,真的没有。 你是一个外来者,你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游戏,但即使是这样,你也会对你的爸爸妈妈产生感情,会每个星期都回去看他们,也会在苹果和烤鱼里面计较哪一个更好吃。 但是他好像没有。 他从来不生气,也从来不笑,他什么也不在乎。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 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神了吗?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你突然觉得他的手冷得像是一块冰。 “那你帮我打掩护,难道不是你在我和老师之间更加喜欢我,所以才帮我的吗?” “你是我日后的妻子。” 五条悟没什么感情地说道:“老师说,丈夫照顾妻子是一种责任,就像我身为六眼,就要承担起五条家主的责任,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你完全不敢相信,“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吗!” 五条悟说:“神子不需要朋友。” 不需要朋友? 神子? 神子不需要朋友? 那你呢,你是什么,你只是一个责任,一个符号,你在他眼里甚至不是一个人吗?啊? 你松开他的手,“那我把我的苹果给你,把我的烤鱼给你,把我的鸡腿分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你既然没有把我当朋友,你为什么不拒绝!” “礼仪课上,老师教过……” “你别说了……” 你哭着打断他,“我不要听这些。” 这是你真正意义上过的,唯一一个正常的儿童时期。 五条悟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儿童玩伴,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就像老师说的那样,你喜欢他,你把吃的都分享给他,你每天都会和他说早安晚安,一整天都和他待在一起。 现在他告诉你,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他和你待在一起只是因为老师教了他责任,他接受你的礼物只是因为所谓的社交礼仪。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你对他这么真情实感,他既然没有把你当朋友,那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你捡起地上的雪,丢到他身上,被他的无下限挡开。 无下限,这是六眼神子独有的咒术,可以将他与世界隔离开来,叫谁也没有办法触碰他。 你觉得这个技能真好,真适合他,他就该站在天上,就该像神一样被人仰望一辈子,就该是这样,就该什么也永远没法碰到他。 他什么都不需要,那他就该孤孤单单一辈子! “我要和你绝交!” 你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你再也不要理五条悟了,你不要把他当成朋友了,就算你长大以后也不要嫁给他,你永远也不要理他了! 你要回家,你想爸爸妈妈了,想直哉了,你再也不想看见五条悟。 第40章 说走咱就走, 你哭过以后,立马就给禅院直毘人打电话, 让他把你接回了家。 你这次回来得突然,每一次都会来迎接你的弟弟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的消息,你有点想他了,于是就跑到他的院子里去找他。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直哉的院子却很热闹,一些小孩吱吱呀呀玩闹起哄,他们七嘴八舌的, 吵得你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看来你不在家的时候, 这小子玩得蛮开心嘛,你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偷偷摸摸从他院子的围墙爬了过去,你坐在墙头,刚准备跳下去,就看见了你弟弟。 他坐在最中央的摇椅上, 神色倨傲且享受, 漂亮的、明显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 脚正踩在一个小孩的脸上。 另外还有几个小孩正在地上学狗爬, 学狗叫, 而他们的周围站了一大群孩子, 每一个都在踢打地上的男孩们。 疯了疯了! 你简直不敢相信你看见了什么,你的弟弟,你可爱的弟弟现在竟然在霸凌别人! “禅院直哉!” 你一吼, 禅院直哉便立即抬起头来, 他漂亮的眼睛瞪大, 不可置信地看着你, 又惊又喜,“姐姐?” 他从摇椅上站起来,笑着跑来找你,“你怎么回来啦!” 他还笑?他还笑得出来! 你怒喝一声:“站住!” 他看了你一眼,像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凶他,表情有些茫然,还带点委屈,“姐姐凶我?” 你真的是无了个大语,这家伙还好意思委屈? 你从墙上跳下去,揪起他的领子把他带到刚刚被欺负的那几个人面前。 刚刚那些被踩在地上、被迫爬着学狗叫的孩子们已经齐齐跪成了一排,你叫他们起来。 他们立即站起来,可是有好些人站都站不稳,立即又倒了下去,你走近了,才看见他们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疯了,这小子真的是疯了,真的是个完蛋玩意,你看向直哉,“你打的?” 禅院直哉摇头,面露嫌弃:“姐姐说什么呢,直哉才不会碰他们。” 合着这家伙没打人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嫌脏? 哈,你真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瞪了直哉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完,你又看了看刚刚和直哉一起霸凌别人的孩子们,你一个星期也就回来一天,好多人你都认不全,你眉头一皱,“通通给我站一边去,待会再收拾你们。” 地上的孩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眼睛里都装满了恐惧,就和上一世被妖怪欺负的人们一模一样。 你看得心疼死了,你把最左边这个小孩抱进怀里,想给他疗伤。 “姐姐!” 禅院直哉跑到你的身边,用力把你扯起来,他的表情震惊而又迷惑,“你抱他干什么!” 你抬眸看他,这是你亲生的弟弟,是你惯着的弟弟,他才七岁,他不懂事,你打算好好和他说话:“你先去一边等着,待会再教训你,我先给他们疗伤。” “疗伤?” 直哉直接把那个人狠狠踹开,然后钻进你怀里。 他的动作像是小猫一样,还奶乎乎地蹭你,可爱的要命,说出来的话却叫你感到心惊,“姐姐管他们做什么啊,这种连咒力都没有的渣滓怎么可以碰到姐姐。” 他一边说,还一边满脸心疼地给你擦手,语调就和每次和你撒娇的时候一样,“呜,脏死了!” 你低头看他,只觉得你的弟弟,直哉,他好陌生。 你知道直哉脾气坏,你知道他骄纵,肆意妄为,没有礼貌。 但是他是你的双子,你的半身,他很会撒娇,他一撒娇,你就心软了。 你认为他这些都是小毛病,他是大少爷,傲一点很正常,电视里的千金小姐,富家少爷,也有很多像直哉一样的,你乐意惯着他。 可是你不知道他的脾气会坏到这种地步,你不知道他会肆意妄为到这种程度,你不知道他会踩在别人的脸上叫别人爬,让别人学狗叫。 “直哉。” 你推开他,试图教育他,“他们和你一样是人,不是玩具,你被桌子撞到一下,都会撒娇闹半天,他们和你一样,也是会痛的,你怎么忍心?” “他们连咒力都没有,他们怎么能算是人呢?” 直哉又蹭过来紧紧抱住你的腰,他很喜欢抱你,只要你回来,就连睡觉他都要赖在你身上,推都推不开。 他和你是双生子,你们却长得一点也不像,直哉比你高一些,他把脸颊搭在你的肩膀上蹭你:“姐姐不要管他们了嘛,反正他们死掉以后,直哉马上就会有新玩具的。” “玩具?”你攥住直哉的手,“你把他们当成玩具?” “对啊。”禅院直哉转头那些孩子,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骄矜的语调,厌恶的语气:“没有眼力见吗,姐姐回来了,你们还不知道给本少爷滚远点。” 你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的弟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坏的,爸妈为什么不管他,连五条家都会教五条悟礼仪,这么大个禅院家,连教育直哉的人都没有吗,就任由他这么欺辱别人,把和他一样的人类当成玩具? 他们不教,那你来教。 “禅院直哉!” 你推开直哉,“给我跪下!” 直哉茫然失措地看着你,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姐姐?” 你喝道:“跪下!” 你是下一代的家主,你是至高无上的姬君,你这一嗓子出来,不止直哉,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一地。 你看着贴身照顾直哉的几个仆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直哉欺负人,把别人当成玩具,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又是谁教他这么做的!” 你的弟弟才七岁,他总不可能生来就是个坏种,生来就会唱这些坏调。 要是没人教他,没人给他灌输这些不好的观念,他怎么可能这么理直气壮,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委屈巴巴地看着你,怎么可能到了现在,他还是一脸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你的问题,你气得脑袋发昏,坐在摇椅上,叫人去请来医生给孩子们疗伤。 人们进进出出,禅院直哉就跪在你面前,跪在院子里。 仆人和医生都不敢看他,一副生怕看了小少爷落魄之后,明天就会被挖了眼睛的样子。 而直哉,他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跪着挪过来抱住你的腿,脸上满是无辜和委屈,“姐姐,你不要生直哉的气了好不好,快点原谅直哉吧。” 你低头看他,他哭得满脸是泪,是真的哭了,不是从前那种假模假样的哭。 你有点心软,但也知道,就这么原谅他,直哉就完了,他就永远是个大坏蛋了。 于是你硬起心肠,“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禅院直哉紧紧抱着你的腿,哭得哽咽,可怜的要死,“直哉不知道,姐姐你说直哉哪里错了,直哉都听你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不可以这么对别人,不可以欺负别人,不可以把你的恶意随便施加到别人身上,他们不是你的玩具,你没有权利这么对待他们,知道吗?” 禅院直哉连连点头,“直哉知道了。” 他知道了就会有鬼,你把他踢开,“那你去跟他们好好道歉。” 他哭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姐姐,他们只是没有咒力的废人,是我们禅院的耻辱……” 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谁教你的这些话,谁告诉你的这些话,啊?” “父亲。” 禅院直哉说出了一个你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答案:“是父亲告诉直哉的。” 你不知道是你幻听了,还是说直哉在撒谎,你脑袋嗡嗡响,怎么可能是你父亲呢? 你的父亲,他总爱穿着不合时宜的浴衣,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喝酒。 你也喜欢喝酒,经常凑过去找他撒娇要酒喝,他会一脸宠溺地轻轻摸你的脑袋,把他珍爱的酒分一点点给你。 “就只喝一点点哦,我们家小椿还小,喝醉的滋味可不好受呐。” 你的弟弟还在说话:“非禅院家者非咒术师,非咒术师者非人,姐姐,直哉才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要帮那些人说话,直哉膝盖好疼……” 他委屈巴巴地掀起和服,袴明明干干净净,一点点血迹都没有,他硬是哭得不成样子,好像就快死了一样,“姐姐你看,直哉都流血了,直哉流血了。” 这一招他百试百灵,只要他这么一说,你不管多生气,总是会瞬间心疼他,会抱住他哄他。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你的父亲,你的弟弟,或许整个禅院家,都和你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你对禅院家带着200%的新手村滤镜,回来的次数又少,你每一次回来,整个禅院家都其乐融融的,从来没有人在地上学狗叫,没有人挨打。 你对你的家人,你上辈子没有的家人更是给出了200%的信任,在你这里,你的父亲只是一个喜好喝酒的憨憨女儿奴,你的弟弟只是一个骄纵的撒娇精,但是在别人面前,他们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冷血的话,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非禅院者非咒术师,非咒术师者非人?” 你从摇椅上站起来,看着你的弟弟,“我也没有咒力,我也不会咒术,我也不是咒术师。” “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对我!” 禅院直哉被你吼得一抖,连忙过来想抱你,“姐姐,你和他们不一样啊!” 不一样?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你比他们多了什么,不就是多了个技能吗,啊? 你用力把直哉推开。 “叫父亲来见我,叫禅院的所有人来见我,现在立刻马上过来!” 第41章 ** 禅院椿是天上的月亮, 他是地上的泥巴。 她降生的那一个月,所有禅院的脸上都挂着名为喜悦的笑容,每个人都有资格为她的到来庆贺, 除了他们以外——他们这些没有咒力的家伙。 禅院甚尔也是其中之一。 在禅院, 没有继承祖传术式的人是落伍者, 而他这样生来就没有咒力的人, 根本不配为人, 叫他们做什么的都有, 好一点的长大之后能够去竞选护卫队,当一条忠诚的狗, 但是在那之前, 他们要先在另外一群孩子手中活下来才行。 她满月的那一天,有许多孩子都没有获得前往她满月宴的资格, 孩子们将失落和怒气尽数发泄在他们的玩具身上。 就是那一天,禅院甚尔嘴角多了一道疤。 真有意思。 他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念想, 他把所有小孩都揍趴下,这些被认为是禅院下一代中坚力量的孩子躺在地上, 叫嚣着要大人来处死他。 禅院甚尔第一次尝到了站起来的滋味,第一次品出了复仇的快感。 这种感觉叫他有一些上瘾,没有人可以命令他, 这样的自由让他着迷。 现在, 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想叫他们痛,想叫整个禅院痛,所以他要杀掉禅院椿, 杀掉这个承载着禅院家全部爱意的家伙。 他走到宴会厅的外面, 他看见了那个月亮。 叫他吃惊的是, 禅院椿, 这个一出生就被整个禅院供奉起来的人,她好像也没有咒力。 对她的杀意化作了茫然,为什么? 她为什么被喜欢? 若说因为血脉,他也是家主的亲侄子,所以到底为什么? 她没有咒力,是同类吗? 嘴角的血一点一点往下坠落,男孩脸上的神情迷茫。 如果这是他的同类。 她也没有自由,她一直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禅院甚尔有的时候会偷偷过去看她。 他看着她被宠爱,看着她撒娇、看着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家主为她低下头颅,让她骑在他的脑袋上。 禅院甚尔不去看她了。 他渐渐明白过来。 她始终是月亮,而他一直是脚下的泥巴。 ** 这是你第一次发火,你的父亲来得比所有人都快。 他依旧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两根被你揪了许多年也不见掉的胡子像是小小的天线。 “小椿?” 他看了跪着的直哉一眼,又看了看那些孩子,蹲在你的身前,“发生什么事啦?” 他还好意思问,你简直快气死了,你偏过头不看他,“你为什么要让直哉欺负别人,为什么要说那种话,非咒术师者非人,你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做人的资格!” “这可不是我说的呐。”禅院直毘人把脑袋凑到你眼前,“爸爸也是听着这样的话过来的,好几百年,每一代都是听着这样的话长大的,一直都是这样呐,大家都习惯了,小椿也要慢慢习惯。” “一直都这样就对吗?”你瞪他,“我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可能习惯,我觉得这样是错的,我要你们现在就改掉!” “那等你长大,等我把禅院交给你,从下一代开始,小椿可以慢慢让他们改变……” 等你长大?等你长大黄花菜都凉了,他还在这里给你画大饼呢,真把你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傻蛋了! 你气得快哭了,“我不,现在就改,立刻就改!” “好好好。”你的父亲笑,摸了摸你的脑袋,“这个院子太小,大家都在别的地方等你,我们现在就过去好不好?” 他把你抱起来,直哉也起来跟在他的脚边,禅院直毘人哄你,“待会小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叫他们怎么改就怎么改。” 你揪他的胡子,“走快点!” 禅院直毘人听你的话,加快了脚步,你们很快就到了一个广场,这里乌泱泱站了一堆人。 禅院家的大人大多数都出去了,现在还留在家里的很多都是孩子。 你一眼就看见一个少年。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家伙没有低头,没有跟你行礼,更没有看你,表情沉郁而又厌烦,嘴角有一道明显的疤,手上还缠着绷带。 他身边站着的全部都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一个个面黄肌瘦,好像从来就没有吃饱过,身上也全都是伤。 而左边的孩子每一个都光鲜亮丽,你有些恍惚。 同样在一个家族,人却好像被分成了几个阶层。 你从禅院直毘人身上跳下去,叫医生给右边的孩子疗伤,左边的人听见你的话,表情和直哉一样震惊,迷惑,一些稍微大一点的少年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连忙低下了头。 你看见这一幕,脑袋有点晕,直哉和你爸爸连忙把你扶住,他们关心的话传进你的耳朵,你根本不想理他们。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内心呼唤憨子,希望他能把你的智商还回来。 过了一会,憨子说,可以暂时解除你三分钟的限制,让你的智力和力量都回到本来的水平,但是副作用就是未来的七天你会变得比现在更傻,更虚弱。 聪明三分钟,变大傻蛋七天,这买卖很亏,但是你不得不做。 你答应以后,体内多了一道对自己的束缚,你将其解开,智商暂时回归了。 你看着这些孩子。 你发现这里站着的都是男人,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女性。 你回想了一下,你见过你的兄弟,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姐姐妹妹,你的母亲一整天都待在院子里不出来,你走到哪里,禅院家都好像没有女人。 你可以猜得到,她们一定是和你的母亲一样,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 你简直要窒息了,你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这样一个家族,这么离谱的事情,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你是自带记忆的人,连你都会被迷惑,更何况这些第一次做人的孩子呢? 他们大的已经快成年了,小的才3、4岁,他们好几百年了,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给他们上一节课就能改变吗? 不能。 你做不到,你不是教师。 所以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让他们出去上学。” 你打算速战速决:“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没有咒力,全都出去上学,叫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一直到大学毕业,钱就从家里出。” 你原本打算让有咒力的孩子也一起上学的,但是你转念一想,不能让普通人发现咒术师的存在,何况小孩子心性不定,万一吵架一时冲动,用咒术杀人就完蛋了。 这些人在家里霸凌自己家的孩子,去了学校,也是霸凌别人家的孩子,所以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 “那些没有咒力的孩子,让他们读寄宿学校,成年以后想干嘛就干嘛,不要回来了。” 你看向你父亲,“不是说他们是垃圾废物,是禅院的耻辱吗,让他们全部和禅院划清界限,这总可以吧?” “好好好。”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酒,“都听小椿的,不气了好不好?” 你稍微好受了一点,至少你父亲还愿意听你的话,要是死活不改,那就是真的是没救了。 “这一代到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就让那些欺负人的人一起出。” 你看着左边的男孩们,“你们喜欢欺负人,就要承担后果,如果不听我的话,你们就全部滚蛋好了,然后在家里也搞一个小学校,外面学校教什么,你们就在家里也学什么,明白吗?” 你累死了,反正就先这样吧,再好的办法你现在也想不出来了,三分钟之内,你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学。 禅院家的人个个都听话的很,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但是现在你才不会再相信他们,谁知道这些人私底下有多坏,会不会阳奉阴违。 你一个星期才回来一天,他们想要瞒着你做什么坏事不要太简单,要找一个人监督他们才行。 你看向右边那个高大的少年,周围的人都瑟缩地低着头,只有他还直挺挺地站着,像是个硬骨头。 你朝他招手,“过来。” 他挑眉,慢慢走到你身边,连招呼都不打,傲得很,可是你抬头看,他脸上一点傲气都没有,完完全全的颓废。 你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甚尔。” “好,甚尔,你就帮我监督他们,如果他们还欺负人,或者去学校打扰你们,你就来五条家找我。” “你们?”禅院甚尔皱眉,“也包括我?” “对啊。” 你语重心长:“你也要上学,你们都要上学,有了知识就好找工作,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禅院甚尔露出一个不屑而又讽刺的表情,像是一个已经打算摆烂到底的刺头。 你感到你的束缚生效了,你要变傻蛋了,你赶紧揉了揉脑袋,“好了,就先这样,至于那个什么非人不非人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想听见,谁要是再说,我就让他滚蛋。” 你初步搞完这些事,只感觉你好困,好想睡觉,直哉这个臭小子还跟着你,你凶他:“不许跟着我!” 他委屈死了,“姐姐。” “你对他们这么好,你是不喜欢直哉了吗?” 你无语,搞了半天了,这臭坏蛋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现在快累死了,根本懒得和他废话。 你的脑容量已经用光了,你担心你现在走到半路都要睡着。 “甚尔!” 你看向那个人高马大的人,朝他招手,“过来,抱我回去。” 他把你抱起来,直哉小短腿追不上他,你放心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算原地睡觉。 他脚步一顿,“啧”了一声,“大小姐不嫌我脏吗?我可是三天没洗澡了。” ?! 你在他怀里嗅了嗅,香香的。 闻着香香,应该不脏。你放心了,立马就闭上眼睛美美开睡。 早晨,你被阳光叫醒,脸颊边上传来软软弹弹的触感,你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体验了,你有点恍惚,下意识蹭了蹭,“宿傩。” 粗糙布料摩擦你的脸颊,有点疼,你立即清醒过来。 这个人的胸没有宿傩的大,他还穿着衣服,他不是宿傩。 你抬头看,禅院甚尔倚在你院子的墙边,表情懒散,见你醒了,也不跟你说话,眉目间尽是锋利的郁气。 你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有点心疼,“你是不是一直被欺负啊。” 他挑眉,“怎么,要大发善心养我吗?” 养?他不是小动物呀,你怎么养他。 但是被他抱着睡觉好舒服的,比你的床舒服多了,你养了他,他就是你的了,你还可以把他带到五条家里当你的玩伴,这样你也不会无聊了。 就是他的胸根本没有宿傩的大,这一点,你很不满意! 你把他牵进自己的院子,“我养你,但是你要多吃一点才行,胸要大大的,这样抱着睡才舒服。” 他任你牵着进房间,大大方方地坐在你房间的床上,“我饿了。” 你叫仆人给他准备早餐,他像是好久好久没有吃饱过了,狼吞虎咽地吃着,你好担心他噎死。 你站在椅子上拍他的背,“慢点吃呀,这里的都是你的,没有人和你抢。” 他咀嚼的动作一顿,“大小姐。” 他问你:“你是天与咒缚吗?” 你迷惑:“那是什么东东?” 禅院甚尔不说话了,他继续吃,就跟纪录片里的野兽进食一样,撕扯血肉,随意咀嚼几下,然后就咽下去。 他长得帅帅的,这样也不显得粗鄙,反而有一种粗野的美感。 你叫人给他倒水,双手拖着脸颊看他吃饭,你老能代餐了,五条悟是白毛蓝眼的布偶猫,甚尔就是黑毛绿眼的猎豹。 这一只少年期的黑豹已经属于你了,是你家养的了。 你又有了小动物,虽然这一只没有毛茸茸,但是你也好喜欢。 你轻轻摸摸他的脑袋,“慢慢吃呀,甚尔。” 他又看你。 你朝他笑,“吃撑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禅院甚尔吃得很香,你也开始了你的早餐进程,可是你好半天都没有吃饱肚子,还是憨子出来拿苹果喂你,你才离开了【饥饿】这个状态。 你简直无语,禅院家的东西难道有毒吗,为什么你吃不饱! 憨子告诉你,其实你吃什么都吃不饱,你只能吃自己背包里的苹果才可以吃饱。 你简直无语,你抓着憨子就是一顿暴揍,你不信,这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公平! 禅院甚尔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你打憨子,“大小姐。” 他问你,“你在干什么?” 你提溜了憨子一下,“你看不见吗,我在打他呀。” “咒灵?” 禅院甚尔皱眉,“我怎么看不见它。” “你不是没有咒力吗,看不见咒灵很正常,不过我这个不是咒灵啦,他是一个……精灵!” 禅院甚尔告诉你:“虽然是个没有咒力的废人,但是我能看见咒灵。” 你顿时没了打憨子的心思,跑到禅院甚尔身边,“这么厉害?” “厉害?”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大小姐觉得我厉害?” “对呀。” 你不死心地抱着牛奶喝,“甚尔和我一样,没有咒力也可以看见咒灵,这当然厉害啦。” “和大小姐一样?” 禅院甚尔低头盯着你,“你觉得我们一样吗?” “那还是不一样的吧。” 你神气地扬了扬下巴,“我很能打哦,虽然我没有咒力,但是我可以把所有人都打趴下!” “是这样。”禅院甚尔站起来,“大小姐想看吗。” “嗯?看什么呀。” 禅院甚尔把你单手抱起来,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把所有人都打趴下,我好像也可以做到。” 第42章 禅院甚尔说打就打, 抱着你往外面走去,你们还没有走两步路,就被直哉拦住了。 这个小混蛋估计熬了一夜, 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 “姐姐!” 他扯着你的脚踝,委屈巴巴:“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求你了,不要不理直哉。” 你轻哼一声,“我要一个月不理你。” 直哉不可置信地盯着你,“真的吗?!” 你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谁叫你这么坏的, 你是坏蛋,坏蛋就要被惩罚。” 直哉昨天撒了一整天的娇, 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今天起来还要被你骂,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受过此等委屈。 他估计是急了,破防了:“禅院椿!” 他哇哇大哭:“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好家伙,你被你弟弟吼得一愣,“你竟然敢叫我的大名!” 你抬手打他的脑袋, “再也不理你了, 你这个完蛋玩意!!” 禅院直哉拽住你的手哭,就像一块大牛皮糖,你甩不开他,“甚尔!” 你用另外一只手指着直哉, “打他, 打他, 把他打到下不来床!” “姐姐你疯了!”禅院直哉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拉踩,“这个没有咒力的废人怎么可能……” 直哉话还没有说完,甚尔就直接一个拳头把他揍趴下。 少年把你放在地上,“大小姐。” 他拽了拽手上的绷带,“看好了。” 一场单方面的暴揍就这么开始了,一开始直哉还不肯服输,嘴里骂着废物、废人、下贱的东西、不许靠近姐姐。 到后面他又破防了,哇哇大哭,连你也一起骂,说你无情无义,说你蛇蝎心肠,你听得恼火,“我就是无情无义!” 说完,你重重哼了一声,“甚尔,我们走!” 直哉安静了一会,然后在你背后喊你。 “姐姐。” “姐姐……” “姐姐!!!” 他喊得撕心裂肺,喊得万分凄厉,喊得你又心软了。 你回头看,直哉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喊姐姐。 你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你知道错了嘛!” 禅院直哉哇哇大哭:“直哉没有错,是姐姐的错,直哉讨厌姐姐!” 讨厌你?他竟然还讨厌你! 你真的会气死,他讨厌你,那你也要讨厌他! “你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呢,我现在就和你断绝血缘关系!” 你把手里的牛奶盒砸向他:“你这个又坏又不听话的完蛋玩意,我不要你这个臭坏蛋弟弟了!” 说完你牵起甚尔的手就跑,你牵不住他的整个手掌,于是只是捏着他的食指和中指,他估计觉得你们两个小学鸡吵架很好笑,闷闷笑了两声。 你打他,“你笑什么!” 禅院甚尔挑眉,“打疼了吗?” 他握住你的手,摊开看了看,“红了。” 他表情懒散,漫不经心:“大小姐以后想打人就使唤我,不要自己动手,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 说得好听,你还在气头上呢,他刚刚笑话你,现在你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听话:“那我想打你怎么办,你也会打你自己吗。” “嗯。”他看起来真的会打自己,“想打哪里?” 你看着他嘴角的疤,有点心疼他,气也消了一大半,小孩子的情绪就是这么随意。 你抓住他的两根手指,“你是傻蛋吗,叫你打你就打呀。”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我这种人,你想怎么使用都可以。” “哪种人?” 你皱眉,看着甚尔,“你觉得你是哪种人?” “废物渣滓,垃圾堆里的垃圾。”禅院甚尔看着沉默的你,“怎么,大小姐后悔了吗,养我这种废人没什么好处,不过好歹我还算能打……”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你抱住了他。 “不许这么说自己,甚尔。” 你现在的脑袋只能堪堪够到他的腰间,“甚尔不是垃圾,是宝贝。” 他“啧”了一声,“能得到您的垂怜也不错,至少我还有地方能入大小姐的眼,所以倒还没这么像个残次品,是吧。” 禅院家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离谱,有咒力的傲得要上天,没有咒力的就把自己贬进尘土里,你真的是又气又心疼。 “跟我没有关系!”你紧紧抱着他的腿,“因为甚尔本身就是发光的金子,你听过一句话吗,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禅院甚尔把你抱起来,表情恹恹,“知道了。” 你坐在他的臂弯,看着他明显不信的表情,气得拍他的脑袋,“为什么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禅院甚尔显然是个实干主义:“与其相信这种因为怜悯产生的不切实际的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胸变得大一点,让大小姐睡着舒服。” 你真的是无语,“就算胸不大我也会喜欢你的,真的,你再大那也不可能大过宿傩的!” 你比划了一下,“他有这——么大。” “哦。”禅院甚尔低头看了一眼,又露出那种有点兴奋的表情,好像这种时候才能体现他的价值一样,他扯嘴角:“那大小姐就等着看。” “看你个鬼看。” 你扯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你的老爸早就在等你了,见你坐在甚尔的臂弯,他脸色稍微沉了沉。 你连忙抱住甚尔,“我要带他去五条悟那里陪我玩!” “小椿啊。” 禅院直毘人很快又笑起来,“你不是要让甚尔监督那些孩子吗?如果你把他带去了五条家,谁来帮你监督他们呢?” 是哦,你怎么忘了这个。 你看了看甚尔,问道,“你多大啦。” “13。” “那你现在去上小学会不会被人笑话啊。”你有点担心,“不如这样吧甚尔,你先在外面请家教补课,然后再去上初中,甚尔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禅院甚尔皱起眉,“大小姐真的想让我们读书吗。” “对呀,知识就是力量。”你拍了拍甚尔的肩膀,“记得哦,要好好监督那些人,如果谁欺负你们,就给我打电话。” 想到这里,你才想起来,甚尔还没有联系你的办法呢。 现在是1997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手机。 你带着甚尔出去逛了一圈,你老爹和一大堆护卫全程护送,街上的路人还以为是什么黑涩会大小姐出街,纷纷恨不得离你八百米远。 你带着甚尔走进电子产品店,现在还真的有手机,不过都比较笨重,功能也比较少。 现在岛国好像经济萧条,你一看就是地主家傻闺女,一走进来,店主就恨不得把他的产品吹上了天。 你问甚尔,“你喜欢哪个呀?” 禅院甚尔估计是没想到他还有选择的权利,看了你一眼,张口就来,“我喜欢最贵的。” “好!”你大手一挥,“来两个最贵的手机!” 今年的明星产品是诺基亚9000通讯器,售价18万日元,按照当时的汇率换成人民币的话,一部就要一万多块钱。 在1997年,你一挥手就是三十多万出去,你老爸眼皮都不眨一下,你看着甚尔有点高兴的样子,感觉到了养崽的快乐。 你又带着他在商场大肆购物,从外套鞋子到内裤袜子,现在是冬天,他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浴衣,你简直心疼的要死,给他买了好几十件外套。 反正是禅院的钱,反正是游戏的钱,你根本就不带心疼的,马上就是春天了,所以春天的衣服也要买,夏天也不远了,夏天的也备上…… “大小姐。” 禅院甚尔把你抱起来,“你是把我当成洋娃娃了吗。” “没有呀。”你抱着他的脖子,“我就是看甚尔没有衣服穿,好心疼呀。” 他抱着你的力道紧了紧,“我已经习惯了。” 他说:“所以大小姐不用对我好,我也会听话的。”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甚尔,才不是为了甚尔听我的话,当然,甚尔不可以不听话。” 禅院甚尔眉目间尽是颓丧,“我这种人不值得。” “甚尔值得!” 你紧紧抱他,“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挨饿受冻,每一年都给你买好多新衣服,让你开开心心的,做比直哉还神气的大少爷!” 禅院甚尔又露出那种有点沉郁的笑,“明明知道说这种话的大小姐只是出于怜悯,或许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说不定下次回来就会把我忘了,但是……” 你听得有点迷糊,揪他的脸打断他,“你怎么这么多怪话呀!” 他任你揪他,话里满是自嘲:“明明就该趁您还善心大发的时候好好捞上一笔,到时候还好拿去卖钱,但现在竟然还会有叫您节省一些的想法,替大小姐省钱,哈,我真是蠢得可笑。” “你竟然还想拿去卖钱!!” 你狠狠抓住重点,对着他一顿猛捶:“不可以拿去卖钱,也不许说怪话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要玩够了才回去,你不许扫我的兴!” 你给甚尔买东西,也没落下你的爸爸妈妈,禅院直毘人收到你的礼物,那小胡子顿时扬起来,“我还以为小椿把跟屁虫爸爸忘了呢。” 你啾啾他的脸,“怎么会忘记爸爸呀。” 采购完毕以后,你看着儿童区的衣服,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要不要给直哉买? 可是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现在又给他送礼物的话,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是衣服好好看,直哉穿上去肯定也好好看,好适合直哉哦…… 你三过儿童区而不入,导购已经认识你了,用热切期盼的目光望着你,希望你能让她开开张。 哎,导购姐姐站在这里这么辛苦,看在她的面子上,你就勉为其难地买一点好了。 才不是为了直哉! 给臭弟弟买了礼物以后,你圆满了,想到昨天是五条悟的生日,你又开始纠结。 虽然绝交了,但是大家都有,他一个人没有的话,是不是好可怜来着? 生日都没法出去玩就够可怜了,如果连礼物都没有的话,那简直人生都灰暗了,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跑到精品店里挑了又挑,挑了一个下雪的八音盒亲手装进礼物盒子里。 虽然他不仁,但是好歹也帮了你这么多,你多少还是讲点义气,可怜可怜他这个大傻瓜吧。 买完东西,又办了电话卡,和甚尔老爸都交换了号码以后,你就被送到了五条家。 结界里,五条悟依旧坐在庭院里,薄薄的雪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知道进去躲躲,真是个大笨蛋。 你和他计较什么呢? 你咳嗽一声:“喂!” 五条悟抬眸看你。 你走到他边上,把礼物盒子塞进他怀里,“那什么,虽然绝交了,但是昨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是想对你说,生日快乐!” “谢谢。” 五条悟面色平静地拆开礼物盒子,摸了摸八音盒,就像老师教的那样:“我很喜欢。” 只是他的语气没有起伏,脸上也没有表情,假得要命。 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你只是不想他变成没有礼物的大傻蛋而已,你送完礼物就走了,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你才看见和室里堆积的礼物堆。 五条悟哪里是没有礼物,明明是礼物多得他的房间都放不下了,都放到你们的公共区域来了! 那些礼物包装精致,大小不一,被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地上,十分惹人注目。 五条悟进来的时候,却看也没有看一眼。 得不到主人眷顾的礼物显得可怜巴巴的,你顿时想起了你的八音盒,你猜你的八音盒一定被这家伙随手扔在哪里去了,你委屈死了。 早知道他有礼物,你就不送了! 你怎么就忘了这个人是个大坏蛋,他根本就不稀罕,你还巴巴给他送,结果他连假笑都不乐意给你假笑一下! 五条悟还在莫得表情地啃甜点,你问他,“喂,我的八音盒呢,你放哪去了。” 他动作顿了一瞬,像是在回忆,最后给你的答案是:“仆人收起来了。” 贴身照顾他的桂子姐姐是个美丽而又大方的女人,听说从五条出生开始就在照顾他了,可是这家伙竟然连桂子姐姐的名字都记不住,一律统称为仆人。 你早该清楚这家伙是什么德行的,给他送礼物简直就是自找气受! 你狠狠拍了拍桌子,“五条悟!” 他抬眸看你。 你宣誓:“我要和你绝交!” “嗯。”五条悟啃甜甜圈,“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 很好! 你这次是来真的了,你再也不要理他! 你决定待会就用作业本写下你的誓言,然后贴在你的桌子上,你再也不要把他当成朋友! 五条悟接着说道:“我们是夫妻。” ?你简直无语,你看着这个白色短发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是傻蛋,还是太过冷漠,他把人际交往全部都当成了表格公式吗?你不明白。 “我和你不是夫妻也不是朋友。”你决定冷漠到底,“你、我、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长大以后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说完,你就立马溜溜球了,你在作业本上写了再也不要搭理五条悟,把纸条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你心情大好,这才发现肚子饿了。 憨子又给你送苹果,你艰难地啃着,凭什么,凭什么五条悟能吃好吃的,你只能啃苹果,这根本不公平。 你郁气十足地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下午是体术课,先是体术老师教你们,然后就是你和五条悟的对打环节。 往常都是五条悟放大水,让你和他打成平手,现在他依旧对你放海,可是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不需要你让着我。” 你一拳揍他,“如果你再让着我,被我狠狠揍一顿可别怪我。” 他沉默地用手接住你的拳头,他只比你大一岁,却比你高得多,连手都比你大了一些,可以轻而易举地包住你的拳头。 你气得乌拉乌拉对着他一顿狂揍,他也不打你,也不反击,就只是沉默地挡下你的攻击。 “再打下去你的体力要不足了。” 他一边游刃有余地阻止你揍他,还一边提醒你:“待会要和老师对练。” 你才不管呢,你今天一定要打他一顿,你冲过去对着他一顿胡乱输出,五条悟轻轻皱眉,“你的力量变弱了。” 他问你:“是中午没有吃饭的缘故吗。” 你简直要气死了!你已经把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这家伙竟然还有空嘲讽你是不是没吃饱饭! 你自尊收到了打击,直接耍无赖,上去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他,让他不能再躲。 五条悟一愣,像是想推开你,又像是怕伤到你。 他还在例行关心的责任:“所以中午没有去摘苹果,是真的没有吃饱……” 你一拳揍他脸上,被他的无下限挡开。 他神色这才正经了一点,“家暴是犯法的。” 五条悟轻轻松松把你撂倒:“不要养成这样的习惯,如果你不想因此进监狱的话。” 你简直快气死了,这家伙的脑回路就不正常,你们在打架,他在干嘛,啊?! 你败北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和教练对打的环节。 你哪里还有力气啊呜呜,臭五条悟,你用光了力气都没打上他一拳,现在好了,你被教练揍得像个傻子。 你三两下就被教练打倒了,他又笑眯眯地把你拉起来,“力道很虚哦,禅院小姐是生病了吧?” 你有点茫然,没有啊,你哪生病了,你坐在边上看教练和五条悟打,过了好半天,你才看见自己正处于负面buff状态。 嗨,怪不得你打不过他们呢,原来是因为你生病了。 你不弱,你只是生病了,你顿时又哈皮快乐了,五条悟和教练打得有来有回,显然还留有余力,在不使用咒术的前提下,到最后一般都要两个教练一起上,才能把他撂倒。 他跟你打架的时候还有一些表情,明显是怕弄伤了你,但是和教练打架他就完全没有顾及了,好像对面就是一个沙包,即使不小心把人打死也没所谓的。 你以前带着滤镜还看不出来,现在你越看越是害怕,五条悟这个家伙,好像真的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感觉五条悟可能有点心理疾病。 他已经这么不正常了,但是五条家还在给他安排这么繁重的课程,一天到晚,全年无休,连生日都在上课。 他是五条家引以为傲的六眼神子,又是一个学什么都一学就会的天才,五条家想倾尽全力培养他,把他养成一个完美的人你可以理解。 但是他现在这样,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不对劲吗? 即使他再完美,再全能,如果没有感情的话,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开心,不可能快乐呀。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吗?五条悟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你回想了一下,你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五条悟的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听五条悟提起过别人。 他的世界好像只有结界里的这一点点地方,只有上课,规则,和责任。 如果他一直这么长大下去,那不是会变成一个心里只装着五条家的全能木偶人吗? 你感觉你好像悟到了点什么,和两个教练对打的五条悟突然停了下来。 两个教练连忙停手,问他怎么了。 五条悟站在沙场上,低着头,捂住眼睛,“我的眼睛。” 他这句话一出来,暗处护卫他的人都瞬间将他包围了起来。 “神子大人,您的眼睛怎么了!” 他们把你的视线遮挡,你看不见五条悟,只能听见他淡漠、迷惑、又夹杂着一点点痛苦的声音。 “很痛。” 很痛? 你知道六眼每天都要消耗特别特别多的能量,以至于五条悟每一天都要吃巨多巨多巨多的甜食。 但是除此之外,他的六眼还从来没有别的什么副作用呢,周围的人听见他说眼睛痛,连忙跑去请医生的请医生,通知家主的通知家主,还有一些人问他到底怎么了,求他把话说说清楚。 你也有些着急,连忙站起来往里面钻,六眼痛,这可不是小事呀。 你拨开人群走进去,五条悟捂着眼睛,表情只剩下一点点困惑,连眉毛都没有皱起来。 但是你知道他一定很痛。 而周围的人还在急切地催促他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很痛。” 五条悟好像还记得他身为五条下一代家主的责任,明明就不知道怎么具体形容,在那些人的询问下,他还是一遍一遍重复道:“眼睛很痛。” 这场面实在是太滑稽了。 你以为他是被供奉起来,高高在上的神子,但是哪有神子是这样的? 哪怕是直哉,他在喊痛的时候,哪怕是他假装的时候,一堆人都只会围着他哄他,怎么会这样一遍一遍问他到底哪里痛,问他的眼睛还能不能看清楚。 五条悟明明站在那里,但是那些人却好像只看得见他的眼睛。 “闭嘴!” 你冲进去捂住五条悟的耳朵,“他说了眼睛疼,他没有撒谎,他只是没有表情而已,你们这些人耳朵聋了吗,啊?问你们个鬼问,再问就通通给我滚蛋!” 第43章 五条家的人来得很快, 医生也来得很快,五条悟面色平静地和他们对话,叙述自己的感受, 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娃娃。 “灼烧感。” 五条悟闭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淡漠, 就好像根本不痛,“很强烈的灼烧感, 从眼睛到大脑蔓延,很热, 脑袋已经开始疼了。” 你听得心疼得要命, 你代入自己, 只感觉要哇哇大哭了, 你没忍住加大了握他的力道, 他侧过脑袋,像是在看你。 五条悟即使闭着眼睛也好看得要命, 他轻轻晃了晃你们相连的手,像是在安抚你。 那些大人噼里啪啦商量了一大堆, 你只能听得懂大概, 总之就是六眼接受的信息量太大, 五条悟现在年纪又这么小, 大脑有些承载不住, 所以就开始发热,会迎来一段六眼的虚弱时期, 熬过去就好了。 他们叭叭了半天也没个解决方法, 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竟然就是叫五条悟忍着。 说什么破茧成蝶, 什么熬过这段时间迎来一个更强的阶段…… 你气得拿起一旁的茶水洒在医生身上, “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减轻他的痛苦吗,这种鸡汤要你来喂?!你是医生,治病才是你该做的事,再在这里说这种话就给我滚蛋啊!”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什么都指望五条悟,他才八岁,他才刚刚过八岁的生日,他可以忍痛,那这些人就看着吗,啊,就什么也不做,让五条悟自己忍着?! 五条悟睁开眼睛看你。 这个傻蛋,你凶他:“不是说睁开眼睛会更痛吗,闭上!” 他困惑地看着你,又看了看被你骂的五条家的人,像是在衡量你们之间哪个责任更重要。 你遮住他的眼睛,“不听话就揍你。” 他的睫毛十分浓密,还很长,像是小扇子一样扫在你的手心,有点痒。 五条悟一言不发,那些医生终于做了回人,他们给五条悟开了一些止痛的药,又叫人拿来沾了药水的布条,绑在五条悟的眼睛上。 你问他:“有好一点吗?” 五条悟点头。 你放心了一些,五条悟什么都不好,但是好在是一块木头,这家伙老老实实的,完全不会说谎来着。 也不知道这个虚弱时期要多久,他的眼睛出了问题,那些课程也停止了,五条悟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喝药、发呆、睡觉。 你也开始了你的地狱生涯,没有小天才帮你作弊,你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数学还好,体术课老师也比较宽容,最让你头疼的是礼仪课,京都人真的好麻烦,说话七拐八拐的,规矩多得不行,哪里都要讲究,如果你哪里弄得不对了,说不定就会被人在背地里嫌弃。 搞搞清楚啊,你堂堂禅院大小姐,你需要遵守这些臭规矩吗,可是身为三好学生,你对老师这个职业敬畏得很,你怂兮兮地不敢违抗老师的命令,于是这么折磨了几天,你感觉你的人生已经快要灰暗了。 救命啊,岛国人过得也太压抑了吧,一天到晚讲这么多礼仪规矩,哪怕遇见不喜欢的人也要笑,各种节日还得给那个人送礼物和贺卡,这样真的不会崩溃吗? 没有五条悟帮你望风,你偷鸡摸狗的进程也不顺利,干巴巴的果树让你本就不太富裕的小背包雪上加霜,你快饿死了。 大半夜的,你在憨子的指挥下,偷偷溜到小池塘里。 对不起了,兄弟们,你双手合十,和鱼鱼们道歉,要怪就怪五条家把它们送到这个池塘里,你也是身不由己。 你把池塘里的冰凿开,狠狠捉了好几条鱼上来,憨子帮你弄了个大锅,你直接把鱼和冰块弄在里面,锅扑腾了几下,你得到了【美味的鱼汤】。 你喝了一口,一点也不美味。 但是好歹能吃饱,你吃到一半就习惯性地停下,打算去分给五条悟。 走到他的房间门口,你才想起来,你早就和这家伙绝交了,你的东西都不好吃,一股怪味,你给他送东西,他迫于责任接受你,估计很困扰吧。 想到这里,你又准备打道回府,但是你往里面瞄了一眼,五条悟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他很端正地坐在榻榻米上,眼睛被白白长长的布条裹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在发呆。 这家伙怎么这么晚不睡? 你捧着鱼汤走进去,“喂。” 你把鱼汤抱在怀里,“那个啥,你要不要来点宵夜。” 五条悟也不问你打算给他吃的宵夜是什么,就答应:“好。” 这家伙哪天被你毒死都不知道,憨子从背包里拿了个勺子出来,你看着上面浅浅的一个牙印,有点恍惚。 那一次宿傩惹你生气了,你就故意喂他喝汤,他到后来显然是烦躁到不行了,狠狠咬了木勺一口,牙印一直留在这里,没有消掉。 “换一个。” 你和憨子说:“这是你爸爸用过的,咱不能给别人用。” 提起爸爸,憨子又是哇哇小哭,你才不想哄他,干脆在五条悟的桌子上拿了个勺子喂他。 你问他:“你这几天是不是好无聊。” 他就着你的勺子喝汤,眉头也不皱一下,“没什么区别。” 哎,傻蛋,你喂了他两口就感觉差不多了,反正这家伙又不缺吃的,剩下的鱼汤全都进了你的肚子,你很满足。 你吃饱了不想动弹,你趴在一旁的坐垫上,“眼睛还痛咩?” “嗯。” 还痛啊,你挪挪挪挪,挪到他怀里,把他抱住,“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自从吵架以后,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好声好气和五条悟说过话,他像是有点不习惯,脸上难得出现那种不知道如何应对的神色。 你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五条悟思考了一会:“有。” 嗯?你的治愈技能竟然有用吗!那真是太好了! 你抱着他就一直重复:“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想一直给他减轻痛楚的,但是你很显然高估了你自己的德行,没几句你就困了,窝在他的腿上美美开睡。 一觉睡醒,又是痛苦的一天,虽然纸片人不用刷牙,但是现在有条件了,好习惯还是得养起来,你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的debuff在这时解除,你感觉自己的力气突然就大了很多,刷牙的力道也随之加大,差点没把你牙龈刷得痛死。 你赶紧把泡泡冲干净,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牙龈,看着看着,你就愣住了。 你小时候很少这么清楚地看自己,一个是孤儿院里的镜子总是不干不净、满是雾气,一个是商场的橱窗倒影里的小女孩太过寒酸,你不敢多看。 这游戏就和做梦一样,你现在是千娇万宠,挥金如土的大小姐,你有爱你的家人,有朋友,如果你想,你还可以养一大群毛茸茸。 所以只是上课而已,你有什么不满足呢?多学习一些礼仪,多学习一些知识,受益者也是你自己呀。 金钱、家人、朋友、爱人,这些游戏里的东西你都带不走,但是知识可以。 变成聪明蛋以后,你瞬间就转变了自己的心态,把上课当成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你生活的基调又重新被你涂抹上了快乐的色彩,你哈皮了。 洗漱完毕,你跑到五条悟的房间,“五条悟!” 你元气满满,打算让他也哈皮起来,“你知道每天起来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吗?” 五条悟摇头。 “每天起床第一句,这个世界真哈皮!” 说完,你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又给他来了个治愈技能:“痛痛飞走!” 你就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这个院子,今天的课是语言课,你一边幻想自己回到现实以后可以兼职做网上当个翻译,一边努力学习。 这么好的老师一对一私教呀,你在现实想都不敢想欸! 你灵机一动,和仆人提出你要学画画,你的画画是业余学的,现在薅了游戏的羊毛,你可以被名师手把手教导,你还有这么多年的时间,你的画技肯定大涨! 除了画画,你还想学一点投资方面的事,反正禅院家的钱够你霍霍,现在是1997年,你要多看一点新闻,国内国外的新闻都紧紧盯着,所有机会都不能放过。 这游戏这么玄乎,指不定让你回到哪个年代呢,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来个《重生之我在90当首富》,看看马爸爸是什么时候创业的,哪个股票可以一夜暴富…… 你孜孜不倦地汲取着知识,每天都去五条悟那里打卡,现在他进入了虚弱期,想要刺杀他的人那是成倍的多,不过还好来得都是一些杂鱼,不用你动手,五条家的人也能护住五条悟。 每个星期回去一次的例行假期你也取消了,只是在那天和爸爸妈妈还有甚尔打一会电话。 爸爸妈妈很支持你的成长大计划,禅院甚尔也有在努力学习,你很放心。 至于你的臭弟弟直哉,他都说了讨厌你,你才不要主动联系他呢,更何况你礼物都送了,他竟然还在使性子,不来和你道歉,那你就不联系他,看谁比的过谁。 大半个月过去,马上就是春节了,你老爸问你打算怎么过,你叼着画笔,有点子犹豫。 禅院和五条家的年节气息都很淡薄,一般这样的节日前后,咒灵都会急剧增多,所以其实是不怎么过节的。 但是你有点想他们了,尤其是你的臭弟弟直哉。 春节之后的不久就是你和直哉的生日,这还是你和他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呢,这小子竟然这么憋的住劲,这么久都不找你。 说他,他就到了,才过了一个上午,这家伙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禅院椿!” 电话刚刚接通,这个臭小子就哭着大叫:“你这个可恶的姐姐,你竟然不来看我!” 你把通讯器拿得远了一点,“再鬼叫我就挂了!” “不准挂!”直哉又哭又叫:“你不回来看我,你竟然不回来看我!” 弟弟真的被你惯坏了,巴拉巴拉一顿乱说,全都在指责你,还是他的仆人在旁边解释,你才知道,原来这家伙…… 他真的有被甚尔揍到大半个月下不来床。 你有点麻了,甚尔也太实诚了吧,说下不来床就下不来床,跟你来真的。 你说你生直哉的气,禅院直毘人就一直瞒着他,以至于直哉今天好容易可以下床了,跑去找你爸,正好碰见你们打电话,他才知道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大少爷自然是立马就急了,他跑去威胁人家甚尔,要到了你的号码,又当场买了你们的同款手机,办了卡,火急火燎地打给你。 真是委屈死他了哦,想到你不可一世的弟弟在床上躺着想你的样子,你也有点心软,“直哉啊。” 你问他,“你想我没?” 禅院直哉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哭:“如果你现在不回来,我就再也不想你了。” “哦哦。”你逗他,“你不想我啊,那我就不回去了,88。” 直哉这小子经不起逗:“禅院椿!” 你听见仆人们劝他的声音,直哉朝他们吼:“滚开!” 然后他又跟你说话,“禅院椿,你给我等着!” 说完,这臭小子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这小子翅膀是真的越来越硬了,连你老爸都不敢挂你电话,果然孩子不能惯,越惯就越是完蛋。 你笑了笑,根本没当回事,直哉好哄得很,过几天回去好好哄哄他就行。 你继续涂涂抹抹,一幅画还没画完呢,五条家的仆人就过来告诉你,直哉自己打车过来了。 救命!他一个小孩子家家,他怎么敢的,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你赶紧去外面接他,直哉穿着你给他买的衣服,背着你给他买的小包包,戴着你给他买的小帽子,眼眶红红地站在厅堂等你。 有外人在,这个小混球要脸得很,没吼没闹,乖乖跟你回了你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绷不住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哇哇大哭。 “姐姐不要我了!” “姐姐叫人打我!” “把我打好痛,直哉好痛!” 很奇怪,每次直哉这么跟你哭,比起心疼,你更多的是一种有点好笑,有点逗,然后觉得你愚蠢的欧豆豆真的很可爱的感觉。 你站起来装作要走,他就哭声一顿,然后紧紧盯着你。 见你停下来,他就又开始扯开嗓子哭,小孩子打着什么主意真的是一眼就可以看明白。 他在外人面前要脸得很,那天却被你罚跪,丢人丢大发了,还被你打,躺床上这么久,现在气就消了,又像个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了。 你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直哉都能主动来找你,难道你比他还不如吗? “我错了。” 你乐意惯着他,你把他抱住,摸他的脑袋,“以后我不凶直哉了,不过你要乖乖听话,不可以再做坏事欺负别人,知道吗?” 他得逞了,立即就不哭了,把假的金豆豆往你身上蹭,“姐姐,你不要再叫人打我了好不好。” “……”这话说的,好像你是什么人渣一样,你良心一痛,那个时候你被降智了,你也不想的。 你连忙答应,“我错了,我不该叫人打你的。” “那姐姐不要和我断绝关系好不好?” “嗯嗯,不断绝,我们直哉永远是姐姐最爱的弟弟。” “真的吗。” 你点头,当然了,你就这么一个亲生弟弟。 直哉钻进你怀里,哭过的嗓子哑哑的,“直哉也最爱姐姐了。” 比起他假模假样的嚎啕大哭,他这样哑着嗓子和你乖乖撒娇的模样更加叫你心疼。 你给他倒水,哄他喝下去,又给他抹干净眼泪,“好了啊,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万一被卖到深山老林里怎么办。” 直哉露出不屑的表情,眼睛眯起来,“那些废……那些普通人怎么可能骗得过我。” 直哉一向傲得很,通过上一次,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现在愿意改口,说明你的话他都有好好听进心里。 你顿时就欣慰了,你对弟弟的要求就这么低。 只要他当个好人,不干大坏事,善良一点,做到这些就行了,其他的地方他能做得好更好,不行就当个纨绔大少爷,快快乐乐的。 你揉他的小脸蛋:“好啦,不说这个啦,生日打算怎么过?” 说起这个,直哉顿时就来劲了,巴拉巴拉一顿好说,你们的生日在1月16,这家伙好像从11月就在准备这件事。 他粘着你,要你陪他一起去旅行,现在是大冬天,他想去泡温泉,想在山里过生日。 你想了想,这主意真不错,直哉说不要带上爸爸妈妈,他不想和大人一起玩。 “行。”你答应他:“不和大人一块玩,我们和甚尔一起去。” 好久没见甚尔,你也想他了。 直哉顿时就不高兴了,你戳他的额头,“已经够让着你了啊,不许再闹。” 他恹恹的:“知道了。” 弟弟来了,但是下午的课还得继续上,你带着直哉一块去上课,这家伙和前段时间的你一个德行,不是搞破坏就是睡大觉,你拿了个小毯子盖在他身上,心软成一片。 你的双子,你的半身,会陪你在这里上枯燥乏味的课,睡觉的时候还在紧紧扯着你的衣角。 要是这样的生活是真的该有多好。 但是假的也不错,至少有了做梦的素材,是吧? 晚上,你难得没有加课,你带着直哉一起摸鱼,这家伙娇生惯养的,被水冻得发抖。 “姐姐。” 他把手递给你看,白白嫩嫩的小手都冻红了。 你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他舔你的脸,就跟小狗一样,“姐姐身上好香,为什么直哉身上不香。” “是吗?” 你没什么感觉,从前经常有妖怪说你香,人类倒是很少,你自己也闻不到。 直哉的脸色很不好看,你知道这家伙又在钻牛角尖了。 除了头发都是黑色以外,你和直哉的长相,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岛国什么奇葩的职业都有,又因为这里的婚姻中出轨是常态,私生子也多,于是就有了专门通过容貌分析人和人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分析师。 直哉拉着你去找分析师分析,得出来的结果就是你们的长相不可能是亲生姐弟。 直哉那天大受打击,一直对这个分析结果耿耿于怀,你们就连瞳色也不一样,他是暗暗的金色,你是黑色。 五官改不了,瞳色好改,直哉甚至想买黑色的美瞳来戴,你怕伤到他的眼睛,哄了好久才叫他打消这个念头。 你哄他:“直哉身上也很香,我们是双生子,肯定是一样的。” 禅院直哉紧紧抱着你:“可是我们走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直哉是姐姐的弟弟。” 他委屈死了:“姐姐给直哉做一个牌子吧,挂在直哉的脖子上,这样就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你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到底是要把禅院椿的名字打在上面,还是用你心爱的禅院奥特曼呢,这是一个值得好好思考的问题…… “不着急。”你把鱼烤了,分了直哉一点,他立即皱起眉头,“好难吃!” 你哈哈大笑,“那肯定了,你姐姐我能做出来什么好吃的嘛。” 你说话的语气叫你有点恍惚,你想你师父了。 他总是“你师父我”、“你师父我”地说话,你跟着他久了,渐渐也学了过来。 “姐姐。” 直哉抱着你,“姐姐不要难过,就算难吃,直哉也会把姐姐的烤鱼全部吃掉的。” 你回神:“那可不行。” 他都吃完了,你吃啥呢,你啃啃烤鱼,然后留了一条给五条悟。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五条悟那里又经常有刺客,带直哉过去不太好。 你叫他先去你的房间休息,自己一个人来到五条悟的院子。 这家伙现在已经不会坐在地上发呆了,哪怕是躺在床上,他都会蜷缩起身体,像是一只正在受苦的小猫。 你抱住他,“我来啦。” 你先用了几次治愈技能,五条悟依旧蒙着眼睛,习惯性地吃了一口你难吃的烤鱼,就像什么仪式一样。 你把剩下的烤鱼解决,然后抱住他开始大治疗。 这段时间,五条悟越来越沉默,就好像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 他的额头很烫,烫得吓人,桂子和仆人们24小时轮换给他敷冰毛巾,好像也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你看着都折磨,这个六眼真是遭罪,如果是你,你情愿没有。 五条悟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意识,整个人都缩在你的怀里,他比你高了许多,所以缩起来的时候就会显得更加委屈巴巴的。 你拿冰毛巾一直给他擦脸,外面又传出来打斗的声音,本来还在晕晕乎乎的五条悟好像立即就清醒了,把手放在蒙着眼睛的布条上。 这段时间以来,就算那些刺客从来没有成功进过他的房间,五条悟还是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警惕起来。 就像一只浅眠的猫。 你安慰他:“你这几天不是发热更加严重了嘛,那些刺客就又发疯了,不过别担心,再不济还有我呢,可以让你好好休息。” 你们都知道五条家有内鬼。 那些刺客总是能够清楚地知道五条悟的情况,不仅专门挑五条悟最虚弱的时候来刺杀他,在五条悟开始不大清醒的当天,刺客就加大了马力。 那些人抓内鬼的技巧真的是不敢恭维,这么久过去,还是没能阻止他们传信。 或许是因为这个,五条悟对自己的家族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即使今天刺客已经来了七八次,一次都没有成功,他现在还是紧紧抿着唇,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你知道在刺客解决之前,这个人是放松不下来的,也不想再劝他,就趴在他旁边睡觉。 外面的声音慢慢消失,夜晚重归平静。 五条悟立即又重新钻进你怀里,你看着他苍白的脸,有点心疼,这家伙,总是要自己强行保持警惕,到现在力气都用完了吧。 你困得要命也懒得动了,就抱着他继续睡大觉。 睡了一会,憨子突然在你脑内嗷嗷大叫,说刺客又来了,你立即惊醒,还来不及打探情况,一道寒光就直直向你和五条悟掠来。 草,你迷蒙的大脑登时清醒过来,五条家这些废物,怎么让刺客打进来了! 刺客下手快准狠,你们躲都没机会躲。 你真的是无语,还好你在这里,不然今天晚上五条悟要怎么办,难道指望他拖着病躯把刺客解决掉吗? 还好你在这,还好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宝宝,你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 哎,你刚刚变成聪明蛋没多久,又要成傻蛋了。 你解开对自己的束缚同时,刀刃刚好刺进你的胸膛。 五条悟已经清醒过来,他把眼罩扯下来,你们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五条家的护卫靠不住。 他抬起手,像是想做什么。 “别、动。” 你一张口,嘴里的血就都涌了出来,全部都落到了五条悟的衣服上,这么一大片血,你好久没见血了,你顿时有点晕。 你说话说不利索,还好治愈技能可以赊账,你立马治好自己的伤,然后用双手紧紧抓着大刀,让刺客没办法在往下刺一分一毫。 你的伤看着很吓人,其实你根本就不痛,这游戏大伤大痛都没感觉的,不然你死了这么多次早就疯了。 仗着没有痛觉,你往后面坐起来,把刀整个吃了进去。 你长长的头发随着你的动作扬起来,你好久不当疯批了,你觉得你真帅。 刺客估计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不要命,被你轻轻松松就拉进了距离。 你从背后拿出弓箭刺在他的身上,他惨叫一声,憨子提醒你刺客不止一个,你连忙把刀抽出来,然后将五条悟扯到你身边,紧紧护着他。 那些刺客见你这么疯,顿时都显露出身形,以极快的速度攻向你。 你速度当然比他们快,抱着五条悟就跑,这家伙在你怀里还抬起手想结印,你连忙打他,“不许乱动!” 他现在这么虚弱,连看东西都不能看,要是现在结印,强行用他的六眼,鬼知道后果是什么! 刺客们紧紧追着你,你的弓箭虽然可以群发,但是刺客有点多,三分钟应该不够你解决他们。 怎么办? 群攻,你要群攻,你要那种可以一瞬间把他们全部解决的技能。 可是你没有,你怎么可能有。 来到这里接近八年,你还是第一次体会无助的感觉。 你无助的时候、你害怕的时候、你彷徨的时候、你需要陪伴的时候。 你只能想起一个人。 这样的技能,你有。 他说过的,他准你用。 你好像又来到了春花烂漫的清水寺,来到了那个静谧的幻境,男人和你一起站在松树底下,风卷着花朵的香气过来,他的手轻轻覆在你的手上,一点一点教你怎么结印。 “领域展开——” 你低头,闭眼:“伏魔御厨子。” 第44章 五条悟是神明。 所以他什么也不必做, 什么也不必说,他只需要坐在庭院中, 看假山、看水、看花、看蚂蚁。 人类和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分别。 或许是他漠然的态度让一些人感到担忧,他渐渐开始需要做些什么。 他需要上课,需要知道什么是责任。 对五条悟而言,责任就是流血。 这些蝼蚁一样愚蠢的人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液,他是神子,所以该流更多的血。 即使那一些刺客从来近不了他的身,即使有一大群仆人照顾他, 即使他的生活很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是神子还是感觉自己在流血, 每时每刻, 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汲取血液。 本来没什么所谓的。 但是她来了。 她眼睛总是会半弯,那是她在笑, 生气的时候她的双眸会瞪得圆滚滚,大声喊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柔软,像是从前陪他一起坐在庭院的小鸟。 这是他未来的妻子。 神子在书中找到这个词汇, 一知半解地问老师:他该怎么做。 老师说这是责任,比许多人都要更加重要的责任。 重要? 年幼的神子尚不知道这个词汇的含义, 或许这代表着他需要流更多的血。 这样也没什么所谓。 严格来说,他未来的妻子和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老师说的话她没法听懂, 这么简单的问题却总是在出错,她还喜欢动来动去, 时不时就会碰到他。 这一点又和虫子不同了。 从来没有人碰过他。 她总会盯着他手中的食物, 摆出一副有些可怜的样子, 五条悟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这样的表情, 是想吃吗? 可是老师说过,吃饭时分享食物是不雅观的事,她为什么不自己从碟子上拿? 还没有等他思考出来,她就自己爬上了树,裙摆被掀起来,动作很利索,和电视里的猴子差不多。 他日后的妻子大概就是礼仪老师说的那种野蛮的女人。 五条悟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只是很担心,树上那些红红的东西能吃吗? 虽然小鸟好像也吃过,但是她好歹不是真正的小鸟。 五条悟看了一眼身旁的仆人,仆人会意,立刻请了老师回来。 她被罚了,瞪了他一眼,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 五条悟没所谓她是否生气,他只是承担着他的责任。 “下次不要这样了哦。” 老师教育他:“告密是一种背叛。” 背叛,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词汇。 五条悟看她。 六眼可以看见她背对着他们和一个奇怪的东西说话,她让那个东西帮她抄书,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从乱动的蚂蚁变成了静止的水面。 晚上,她又不生他的气了,她一直都这样,就像冬天离开,春天又会回来在檐下筑巢的小鸟。 “你说这些鱼能吃吗?” 不知道。 “我偷点你家里的鱼啊。” 妻子的话,财产不是共有的吗? “你别告诉你家里人。” 家里人?说的是五条家的那些东西吗。 “我们以后要结婚,组成我们的小家庭,所以我们才是一伙的,我偷鱼,你就应该帮我放风,知道没?” 他不会再背叛。 自那天开始,神子已经做好了全然的准备,但是他的责任没有叫他流血。 她牵着他在缘侧坐下,叫仆人把风扇摆在他们面前,凉凉的风吹过来,把她的头发吹得飞扬。 “哇——好舒服,果然夏天就该这样,如果有冰西瓜就更好了!” 她戳他,“你怎么总是和冰块一样,说话呀,舒服吗?” 说不上有多舒服,如果想乘凉,直接躲进阴翳的室内不是更好吗,温度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她口中的西瓜和冰块——五条悟知道那是食物,但他根本不会去记食物的味道。 “高冷怪。” 女孩会气得把脸颊微微鼓起来,然后戳他的脸,语气拖长,尾音上扬:“我吃不到,你帮我吃吃呀。” 半个西瓜被送上来,女孩把勺子递到他手里,“最中心的那一块最甜,快吃快吃。” 最甜吗? 这还不足他平时甜点的十分之一。 年幼的神子慢慢进食,女孩就在一旁看着他,又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可惜我没法吃,好处都给你占了,呜呜,太不公平了叭。” 为什么没法吃? 秋天,她牵着他在桂花树下走,“好香呀,五条悟,你闻到没!” 闻到了。 她身上的香气。 不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这个秋天,院子里有香气浅淡的女孩、馥郁的桂花,还有一个没有味道的神子。 她带着他在树底下挖洞。 “把它们埋进去吧,让花瓣和根团团圆圆,泥土也能变得香香。” 泥土变香了吗? 五条悟不知道。 他只是感觉,自己好像也被她染上了味道。 她牵着他捡地上的红叶,“哪个最好看呀!” 她捧着一堆叶子凑到他面前,“五条悟,你是六眼呀,你帮我看看,我想要用最漂亮的枫叶做书签。” 神子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眼睛还可以承担这样的责任,这是他第一次用六眼做战斗以外的事情。 那天夜里,他在结界中走到天明。 “哇,好漂亮。” 他日后的妻子把那片枫叶夹在书本里,眼睛半弯:“登登登登,等到十几年以后再拿出来,它就升值了,是古董书签了。” 十几年吗。 五条悟用咒力把那片叶子裹住,这样应该可以维持到那个时候吧。 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应该会和以前不一样。 看见初雪的那一瞬间,神子在想这个。 “五条悟,痛你就说呀!” “五条悟,到底舒不舒服?” “五条悟,你喜欢吗?难吃的话你就别吃。” “五条悟,你这个傻蛋!累了怎么不知道说?” 神子平静如水的生活被激荡的风吹得皱起,水波荡呀荡,不知道荡去了哪里。 生日,她和他争吵。 她眼睛不弯了,也没有瞪得圆圆,还掉下来好多泪滴。 她哭了,五条悟知道,他一定又做错了什么事。 再回来的时候,她明显变得虚弱了。 她不摘苹果了,也不要他再让着她。 所以是不需要他了吗? 他的眼睛有一些痛。 原本可以忍受的。 只是有人叫他说出来。 五条悟,痛你就说呀。 他低头,捂住眼睛,“很痛。” 他说了,说给她听。 她好像没有听见,于是五条悟一遍一遍重复:“眼睛很痛。” 她终于听见了,跑过来捂住他的耳朵:“问你们个鬼问,再问就通通给我滚蛋!” 后来,她又捂住他的眼睛:“不是说睁开眼睛会更痛吗,给我闭上!” 最后,她挡在他前面,那一柄刀从她的胸口蔓延到腹部。 她被刺穿,哪怕从来没有受过伤,五条悟这一刻也能感觉到痛楚。 好痛,她在痛,为什么不说给他听? 她用那双小小的手握着刀尖,不让刀继续往下。 因为他就在下面。 她看着他:“别、动。” 她的血液像是潮水。 那些血落在他的衣服上,好像还在往别处蔓延,蔓呀蔓,不知道蔓到了哪里。 他的责任没有叫他流血。 不该是这样的。 对于流血这回事,他本来,没所谓的。 ** 宿傩的领域很给力,你怀抱着五条悟,那些斩击把刺客乌拉乌拉全部都砍死了。 呜呜呜宿傩就是这么牛,你顿时放松了下来,直接坐在地上,你们的动静闹得很大,直哉和五条家的护卫几乎是同时赶到。 “姐姐!?” 直哉看着你身上的血,跑过来看你,“姐姐……你受伤了吗,这些血是你的吗?” 直哉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估计是被吓坏了。 你刚想哄他几句,就看见直哉把五条悟从你怀里拖出来,“你这个废物!” 他骂五条悟:“大名鼎鼎的六眼神子竟然连姐姐都保护不了,还想娶我姐姐,劝你少做梦!” “姐姐。”直哉又钻进你怀里,在你身上摸来摸去,“姐姐,你哪里疼,哪里受伤了。” ……你攥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直哉就又转过头吼那些护卫:“医生呢!五条家就是这么做事的吗,都这么久了医生为什么还不过来,难道五条家全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吗?” 这个小炮仗,你简直要被他笑死,你轻轻戳他的脑袋,“我没受伤,别吼了,你吼得我耳朵疼。” 禅院直哉狐疑地看着你,“真的吗?那就是六眼受伤了?” 你点头,直哉立即笑起来,“那就好。” 你无语,这傻孩子在别人家里也不知道礼貌一点,尽干得罪人的事。 好在五条悟看起来并不在意你弟弟的冒犯,医生很快赶来,问他现在感受如何。 “我的眼睛。” 五条悟轻轻说道:“看不见了。” 什么?!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你立马没心思再管直哉了,跑到五条悟身边,“真的吗?” 他点头。 草!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了简直是,怎么可能啊,五条悟一点伤都没受,怎么就看不见了? 五条家的人比你更加慌乱,像是天塌下来了那样,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三分钟结束以后,他们还在叽叽歪歪,把你吵得烦得要死,让你本来就变成傻蛋的小脑瓜更加想不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 你吼道:“给我闭嘴!” “私底下给我好好想办法,要是想不出来就别在这里吵吵,现在立刻马上全部滚蛋!” 五条悟把头侧到你这一边,你揪紧他的手,“是不是把你耳朵吼疼了?” 他摇头,“痛的不是耳朵。” 痛的不是耳朵,那是哪里? 你摸摸他的眼睛,“眼睛和脑袋还痛吗?没事的,应该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五条悟不说话,五条家的人麻溜地滚了,现在也很晚了,到了睡觉的时候,可是你们身上都是血,得先洗洗。 你牵着五条悟走进浴室,“让桂子姐姐帮你洗澡吧?” “不必。” 五条悟闭着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感知还在。” 这家伙看不见了还在逞强,摔倒了就有他好受的了! 你有点不放心:“那这样吧,我转身闭着眼睛,你好好洗澡,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叫我。” 你转过身,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放心,我是正经人,我绝对不会偷看。” 五条悟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刚刚打开水龙头,浴室的门就被大力推开。 直哉气呼呼地跑进来,“六眼!” 他和那些人一样叫他六眼。 咒术界的人都这样,他们都叫他六眼,叫他神子。 就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五条悟的名字。 “你不要脸,你道德败坏,不知羞耻,你小小年纪,竟敢在我姐姐面前脱衣服,你……” 直哉冲进来就噼里啪啦一顿骂,你都听懵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都说了别吼!别吼!” 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不高兴就吼人,吼人有用吗?完全就是浪费嗓子的傻蛋行为! 你吼他:“给我出去!” “应该出去的是姐姐才对!” 直哉也吼你:“现在直哉来帮他洗澡,姐姐总该放心了吧!” “真的?”这小子能有这么好心?你才不信呢,他该不会是想趁着五条悟看不见就做坏事吧。 你想了想,现在五条悟蛮危险的,你必须贴身保护他才行。 于是你和直哉就像两个门神一样站着,直到五条悟洗好澡,你也洗好澡,你打算睡大觉了,直哉这个混球还黏在你们身边。 他非要睡在你们中间。 你也没所谓,岛国的床都是分开的,一人一张小被子,裹起来暖乎乎的。 就是不够暖。 你想宿傩了。 想他香香暖暖的怀抱了。 你好想他。 这个傻子变成手指头了,如果按照原著走向,要等到虎子长大,把他的手指吃下去,他才能苏醒。 那时候你都快30了,说不定早就通关回家了,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抱着枕头偷偷摸摸哭,你以为五条悟和直哉都睡着了,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没睡。 五条悟坐起来,直哉直接钻进你的怀里。 他不知道你哭什么,但是双生子可能有奇妙的反应,你哭了,他比你哭得更伤心。 “姐姐不哭……” 直哉哇哇大哭,紧紧搂住你,舔你的脸,就和电视上的小狗勾一样:“姐姐……不要哭!” 直哉经常舔你的脸,一开始你很不习惯,现在也适应了,就当做被小动物蹭了一下。 你抱紧你的弟弟,你难过,他会陪你难过,还会哭着哄你。 这是你的双子,你的半身,想到这里,你的心情又变得好起来。 虽然没有了男朋友,但是你还有家人嘛,反正早晚要分开的,再想他也没用,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你把直哉的眼泪抹干净,“好啦,我不哭啦。” 他抱住你,“想跟姐姐抱着睡。” 你们又重新躺下,他的声音在夜里很清脆:“姐姐为什么哭?” 你被问得哽住,你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想你前任姐夫了吧。 你张口就来:“因为我太心疼五条悟了。” 一直坐着的五条悟把头侧过来,漂亮的浅蓝色眼睛在晚上也像是会发光的钻石。 这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比你看过的所有宝石还要璀璨,这么漂亮的眼睛怎么就看不见了呢,你这下是有些真情实感的心疼了,又哽咽起来:“这么好看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老天爷他不公平啊——!” “姐姐你心疼他干什么!” 直哉抱紧你的腰,气鼓鼓的:“女人不能心疼男人,要心疼也只能心疼直哉一个,姐姐都没有为直哉哭过,呜哇——姐姐不公平!” 你哭声一顿:“可是你的眼睛又没有看不见。” 直哉哭声也一顿:“是哦。” 你们两个脑回路成功对接,然后双双高兴起来,美美开睡。 睡觉之前,你看着五条悟还坐在那里,有点心疼他,“五条悟,你快点睡觉呀。” 他淡淡应了你一声,你困得迷糊,干脆把他扯下来,命令他:“乖乖睡觉。” 第二天起来,你跑进浴室和五条悟还有弟弟一起刷牙。 刷完牙就到了你们的早餐时间,你依旧是啃苹果,五条悟吃甜点,直哉喝粥。 桂子姐姐给直哉熬的粥看起好好喝,你有点馋,从背包里把憨子揪出来。 反正他们都是NPC,你随心所欲,根本没打算掩藏憨子,你抓着他一顿揍:“凭什么我不能吃他们的东西。” 憨子一声不吭地挨打,直哉跑过来问你,“姐姐,你在打什么啊。” “一个精灵。”你晃了晃手里的憨子,“就是这个家伙让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让我不能吃好吃的,这根本不公平!” “原来如此。”禅院直哉跟你一样皱起眉:“我们把它弄死吧。” 直哉的语气很认真,凉嗖嗖的,你吓了一大跳,这可不行,弄死憨子,那你就回不了家了。 你连忙把憨子抱进怀里,“那不行,他还有大用处呢,可千万不能出事。” “就是就是,我可不能死。” 憨子缩在你怀里,委屈巴巴:“这个人他想杀我,如果爸爸在这里就好了……呜,憨子想爸爸了。” 笑死,这傻蛋,你拍憨子的脑门:“你忘了他当时也差点把你弄死了吗。” 憨子被你拍了脑门,也认清了现实,焉了吧唧地钻进你背包里,抱着宿傩留下的东西,眼泪汪汪的,活像个没人要的傻孩子。 你有点心疼,但是他不让你吃好吃的,你才不要哄他,待会就是你上课的时间了,现在五条悟看不见,你不放心他一个人,打算带着他一起去上课的。 你牵着五条悟走出来,直哉紧紧跟在你们身边,一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的样子:“直哉也想和姐姐一起上课。” “得了吧,就你?”你戳他的额头,“昨天是谁在课上睡大觉,我不说,自己心里有数咩。” “想和姐姐在一起。” 直哉抱你,还顺便瞪了五条悟一眼:“直哉不想和姐姐分开,凭什么这个家伙能够和姐姐一起上课,不公平!” “不许再闹了。” 现在五条悟眼睛出问题,那些刺客肯定比更加疯狂,你如果死了还可以复活,直哉却不行,他又爱乱跑,要是一不小心就这样轻易地狗带了怎么办。 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当然要珍惜了,你哄了好半天,才把直哉哄走。 这个时间已经迟到了,你抓住五条悟的手猛跑,今天是钢琴课,这个家伙看不见,但是坐在你身边的时候竟然还能帮你纠错。 瞧给他牛的,你轻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好好休息,我才不要你帮我。” 既然已经弹错了,你索性摆烂,哗啦啦一顿乱弹,一边即兴创作,你还一边和五条悟说话:“通知你一下,我洗心革面了,我现在是三好学生,不作弊的知不知道。” 五条悟的眼睛依旧用布条裹着,你摸摸他的额头,“好像没这么烫了欸。” 是因为看不见了,输入的信息量少了,所以大脑不用超负荷运转了吗? 老师走过来手把手教你,你立马开始认真学习,一上午的时间匆匆流去,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五条悟依旧啃甜点,你啃着苹果,心情有点郁闷。 上一条线你还可以取名字薅羊毛呢,这一条线人人都有名字,送的礼物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连一个吃的都没有。 五条悟的仆人都很沉默,吃饭的时候也死气沉沉的,让你更加郁闷了。 你找话题,问桂子是哪里人,她告诉你她来自洛北。 “是洛北欸。” 你的礼仪课终究是起到了一点作用,也差不多知道该怎么夸人:“老师说,洛北归来不看枫,那边的红叶一定很美吧,出生在洛北的桂子姐姐也有一种秋天温暖的气质呢。” 桂子笑,杏眼弯起来:“是,红叶季的琉璃光院,还有……” 桂子跟你说洛北的风景,你托着下巴听,午饭时间就这样温馨过去,你困了,拉着五条悟一起午睡。 一觉醒来,医生和家主又来了,五条悟眼睛上的布条被揭下来。 “更严重了。” 五条悟声音很平静:“现在感知也在退化,很多东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五条家主沉默了一会:“会完全看不见吗?” 五条悟答:“再过不久就会完全失去视觉。” 啊?什么叫做完全失去视觉?是六眼没用了的意思吗? 你吓了一大跳,就连一向沉稳的桂子也打翻了茶水,五条家的人听见这些话,纷纷面色哀戚——就像什么人死掉了一样。 整个房间依旧还安静的只有五条悟一个人。 下午的课你是没心情上了,因为就如五条悟说的那样,他很快就什么也没法感觉到了。 你紧紧抱着他,摸他的脸:“没关系的。” 你哄他:“六眼让你这么遭罪,没有就没有了,我还情愿你没有呢,这样子你就可以做个正正常常的人,现在也不会瞎掉了。” 五条悟脸上有些困惑:“正正常常的人?” “对呀。”你捏他的脸,这张脸实在是生得太好,触感极佳,你捏都舍不得用力捏,力道跟轻轻抚摸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六眼,你想做什么?” 五条悟被你问住了:“不知道。” “哎,傻蛋,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喜欢待在哪里……” 你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五条悟就很平静地告诉你,他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 你叹气:“为什么呀!” “太简单了。” 他告诉你,因为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太简单,就和一加一等于二没什么两样,所以什么都很无趣。 这个凡尔赛!你气得又想打他了,耗费了一点力气才把你的拳头忍下来,“那你就没有不明白的事吗?” 出乎你意料的,五条悟说道:“有。” 嗯?有?!你顿时来劲了,“快说快说,是什么。” “责任。” 五条悟思考了一会,微微侧头,“亦或者说是感情,唯独这一回事,我想不明白。” 感情?这个你懂啊,你懂的很! 你终于找到了比他牛的地方,你顿时神气起来了,“说,你哪里不懂,我来告诉你。” 五条悟问你:“为什么流血的是你。” 啊这,你眉头一皱,发现他的问题并不简单,因为你一时半会竟然没听懂他在问什么。 好半天,你才明白他在问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因为你那个时候正在生病,而我刚好可以保护你,所以就由我来流血咯。” “保护?”五条悟又问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这个简单,“因为你是我兄弟啊!” 你握住他的手:“我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既然把你当成好兄弟,那我就会保护你,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到这里,你心中那是豪气万千:“五条悟,我们结拜吧。” 他问你:“结拜是什么?” 你把他牵到院子里的树下,一人倒了一碗茶水,“来,跟着我念。” 你本来想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你想到你早晚要离开,于是还是换了个说法。 “我禅院椿。” 你捅了捅五条悟,他被迫说道:“我五条悟。” “今日结拜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同德,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苍天为证,山河为盟!” 作为武侠小说爱好者,你的誓词那是张口就来,五条悟是个天才,听一遍就能背出来,你们愉快结拜,然后你仰头把茶水干了。 喝完茶水没多久,你的脑袋就变得晕晕乎乎的,手脚也发软,四肢渐渐无力。 啊这,怎么回事啊,你不是食物中毒了吧,但是游戏里的食物不是对你无效来着吗?刚刚喝茶你也没感受到味道啊。 “五条悟。” 你看他,五条悟好像也食物中毒了,他坐在树下,穿着月白色的和服,背脊挺直,好像一弯小月亮。 你蹭到他身边,“你难不难受呀,我怎么好晕,手脚没力气了,你呢?” 一柄刀刺过来,五条悟伸出双指夹住,把你搂进他的怀里。 天了,这个时候来刺客了,你想从背包拿出弓箭,被五条悟攥住手。 他还有空朝你低头,缠着他眼睛的布条坠落在你脸上,有点痒:“别动。” 你觉得这个场面是有那么一点眼熟的,昨天你保护他,今天就轮到他了么。 他眼睛都看不见了,怎么保护你啊,你担心的要命,但你实在是没有多少战斗力了,你撒娇磨憨子,让他再帮你解开束缚一次。 “椿。” 五条悟第一次喊你的名字,他说:“帮我揭开。” 你没明白,这家伙要你揭开什么? 他把缠着眼睛的布条塞进你的手心。 嗯?他有把布条塞进你手里的工夫,自己拽掉不行吗?真是个傻瓜。 你迷迷糊糊一拽,苍天之瞳也随之睁开。 爆炸声和惊叫声一同响起。 “是术式!” “他的眼睛不是瞎了吗,怎么还能用六眼!” 你听见刺客们惊慌失措的声音,有点吵,五条悟蒙住你的耳朵。 迷迷蒙蒙的,你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的确名为‘六眼’,但术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长在眼睛里的吧。” 这声音是五条悟的声音,但是又好像不是他,他怎么会说这么长一段话呢? 院子很快又变得安静下来,你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被他抱起来,走到一个人面前。 你迷迷糊糊地看,是桂子。 五条悟问她:“看在椿很喜欢你的份上,有什么遗言吗。” 你大惊,什么遗言?怎么就到了这个环节了?? 到底发生神莫事了! 桂子跪在地上,神色扭曲:“五条悟!” 她大吼:“你以为你是神子吗?不,你只不过是五条家的奴隶而已,你知道我照顾你的每一天都在想什么吗?你好可怜啊,这样被束缚的无趣人生为什么不早点结束,你为什么不去死,去死啊,去死啊!” ??? 你被吼得一脸懵,直到桂子攻击过来,直到五条悟把她解决,直到她倒在地上,你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五条悟……”你紧紧抱住他,“内鬼不会是桂子吧。” 五条悟不理你这个傻蛋,弹指打掉室内的熏香,香气散开以后,你感觉你的力气在很慢很慢地恢复。 他抱着你坐在长长的缘侧,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院子里散落着遍地尸体,叫你看得有点害怕,把脑袋埋进他怀里。 五条家主过来以后,五条悟跟他说:“我的仆人死了。” “只是一个仆人,神子无需放在心上!” 五条家主显然是感受到了六眼的残秽,语气里满是惊喜:“神子大人,您的六眼恢复了吗?” 你听见五条悟应了一声:“她说我是五条家的奴隶。” 五条家主连忙扑通跪下,表示整个五条家都是神子忠心的奴仆,说出这样话的人就是在挑拨离间。 五条悟微微颔首:“那么也就是说,你是我的仆人。” 家主磕头:“是的,神子大人。” 五条悟摸着你的脑袋,轻描淡写:“既然如此,仆人而已,死了也是没所谓的吧。” 嗯?你睁开眼睛看他,五条悟现在的眼神平静而又带着一点轻蔑,就好像眼前跟他说话的只是一只不太中意的蚂蚁。 你只在宿傩身上看见过这种眼神,好像一个不高兴,随便弹弹手指就会把人碾死的眼神。 家主估计是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了,噼里啪啦一大堆,你听得有点烦。 五条悟低头看你,他的眼睛一直这样好看,你一不小心就会看得入迷。 他打断家主的长篇大论,“你刚刚说,你们的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开心。” 家主连连称是。 “那就表演给我看吧。” 五条悟握住你的手,冷冷看向五条家主:“要是你不能让我开心,这家主就换一个人来做。” 第45章 你实在是太困了, 在五条悟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你才慢慢理清楚昨天发生的事。 五条悟好像在钓鱼,桂子是内鬼, 她上当了, 想点燃熏香让你们都中毒,然后配合刺客杀死五条悟, 但是被五条悟这个开挂的家伙反杀了。 桂子气急败坏, 临死之前说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奴隶,把五条悟说生气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五条悟非常生气, 家主需要哄他高兴。 是这样吗?没错吧。 你稍微理清楚以后,就跑到餐桌边上和五条悟一起吃早餐,五条家主哄人高兴的本事不是盖的, 就一晚上的工夫, 五条悟的房间就被各种小孩子喜欢的玩具、漫画、碟片、游戏机堆满了。 五条悟正拿着一本漫画看, 上面写着《ONE PIECE》, 嗯?连衣裙?不对, 海贼王! 现在已经快要进入1998年,海贼王也连载了接近半年了,你还从来没有看过实体漫画呢, 立即凑到五条悟边上和他一起看。 五条悟的早餐也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是大餐, 现在就是王子的大餐,这家伙的胃就很离谱, 竟然可以通通吃光, 看的你有点嫉妒。 啃完干巴巴的两个苹果, 漫画的一话也看得差不多了, 那堆玩具在你眼里就像是金子一样, 你在玩具堆里挑挑拣拣,有些眼花缭乱。 这也太多了吧,五条家主是把市面上的玩具都买了一遍吗? 啧,大少爷就是好,一句话,就让五条家主为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艺。 你不打算再翻,就近找出几把水枪,跑进卫生间装好水,对着五条悟来了一下,被他的无下限挡开。 你朝他笑:“五条悟,快点关掉无下限,我要和你玩水枪大战!” 和五条悟介绍了规则以后,水枪大战就正式开始了。 你自动进入放狠话环节:“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 一道水柱打过来,把你的话打断。 你了个去,这家伙怎么突袭你! 你现在等级低,巫女服防水功能还不太好,被他一射,立即就湿了一大块。 既然他打响了战斗的第一枪,你也不会再让着他! 你拿着双枪就对他一顿乱射,可惜他速度快得很,你根本沾不到他,反而被他一顿好打。 “五条悟!”你无能狂怒:“不许躲!” 他立即停下来看着你,小小的脸上还有几分玩爽了的开心。 你哪里见过他这种表情,他好像就从来没有高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呢。 想到这里,你顿时有点心疼他了,朝他衣服来了一下,轻哼一声,“不玩这个了。” 你身上湿漉漉的,憨子主动出来帮你把衣服弄干,你在玩具堆里翻翻找找,这里面还有好多游戏王的卡片。 你拿出来,“我们玩这个。” 五条悟坐在你的对面和你打牌,你仗着他不懂规则一顿忽悠,赢了好大半天,你乐得不行。 被你忽悠了好一会,五条悟终于发现端倪了:“上次你说的是这一张卡更厉害。” ……你连忙把卡牌收起来,“不玩了。” 他看着你,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你却硬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委屈巴巴的样子,你咳嗽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们来看动画片吧。” 今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纸窗洒进来,暖洋洋的,五条家主给你们整了个大电视,你和五条悟坐在一起看宝可梦。 动画片真的好好看,你看得入迷,明明感觉还没看多久呢,仆人就过来提醒你们,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你有点舍不得把眼睛从电视机上移开,反正你也是啃苹果,要不然你就边看边啃吧。 五条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也是吃甜点,要不然就边看边吃吧。 你们达成共识,美美继续看,过了好久以后,你才想起来…… 今天的课,你没去上。 呜呜呜呜玩物丧志啊,虽然老师不来催你,但是你怎么能不去上课呢,你看向五条悟:“下午要去上课了,不能玩了哦。” 五条悟啃点心的动作一顿,“哦。” 这是不高兴了?你盯着他看,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也就不管了。 你决定今天取消午睡,把睡觉的时间用来看动画片。 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不一会就到了该上课的时候,五条悟纹丝不动地坐在地上,好像根本没有打算去上课的亚子。 你连忙按暂停,“五条悟,你要和我一起看呀,不然的话我们进度都不一样了。” 五条悟偏头看你:“你要去上课。” “那你等我下课然后一起看嘛。” 你晃他的肩膀,“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呀,你先陪我去上课好不好。” 五条悟被你强行拽到课堂上,老师对你们的迟到行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今天教的是欧洲历史,五条悟以前会一脸淡漠地听着,现在他表情倒是不淡漠了,只是也不听课了。 他掏出漫画看,老师也不管他。 你有点好奇,他在看什么呀,这么好看吗? 老师在说什么王子公主一世二世的,你听得有点晕乎,五条悟表情突然郑重起来,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关键剧情。 你更加好奇了,他这个表情,路飞到底怎么样了呀。 漫画比查理曼有意思多了,没有一个小孩可以抗拒漫画,你也不例外。 你只坚持了一分钟,就凑到五条悟边上和他一起看了起来。 课堂上一共就你们两个学生,你们公然看起了漫画,老师也不管,就突出一个拿了钱敷敷衍衍应付应付你们这群小纨绔的亚子。 学好很难,学坏却只需要一天,从这一天开始,你抛弃了书本和知识,化作了一匹自由的野马,在游戏和漫画的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奔腾。 你哈皮你快乐,五条悟也开始飞速进化,一开始只是被动配合你的游戏,让你带着他玩,到后来他越来越上道,时不时就能想出一点好玩的新点子。 你感觉你和他契合得不得了,你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这默契程度,他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呀! 很快,你们就家主送上来的玩具都玩了一次,漫画和动画片也有点看腻了。 你们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你们共同制定了熊孩子大计划,目的就是惹讨厌的五条家主生气。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你的生日就在眼前了。 晚上,你和五条悟正打算熬夜看电视,直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马上就是你八岁的生日了,直哉早早在群马预定了酒店,后天一大早就可以出发了,大概四天以后才会回来。 “哈?” 五条悟听见你们要去这么久,偏过头看你,“我也要去。” 你现在和五条悟玩得这么好,当然是答应他了,直哉在电话那头闹了好一会脾气,你又哄了哄直哉,答应明年继续听他的生日安排,你们的四人旅游小队才和谐建立。 你和五条悟现在天天熬夜,看漫画看到半夜三四点才睡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快要中午了。 你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纸片人是不长黑眼圈的,你的脸依旧白白净净,你很满意。 明天要离开五条家了,你不由得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快乐时光。 不回忆还好,一回忆,你真是有点子羞愧,这大半个月,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带坏了五条悟,还是五条悟把你给带坏了,总之,你们在五条家主无限度的宠溺之下,双双变成了叛逆小孩。 你掌握了许多惹大人生气的技巧,但是你的知识却丝毫没有长进。 说好的学习技能呢,你怎么可以把心思都用在了玩上面! 你打定主意要洗心革面,回到知识的怀抱,做一个努力学习的好孩子,可是你刷完牙出来,迎面就遇上一道水柱。 这是你和五条悟制定的游戏,谁最先被射到,那一整天都要听对方的话。 过去都是你赢,因为你可以在五条悟还没睡醒的时候,偷偷摸摸从背包掏出水枪射他,但是今天,你做人了,后果就是你变成了五条悟的小仆人。 “哈?” 五条悟估计也没想到能射中你,面色古怪地看了你一眼,“椿怎么变傻了?” ??? 他可快别胡说了,你的debuff消失了,你明明是变聪明了才对! “我宣布,我以后不要再整天这么玩了。” 在吃午餐的时候,你一脸正气地说道:“起来以后,我深深地反思了我这一段时间的行为,我简直是玩物丧志,这太不应该了,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五条悟啃着甜点:“这是什么新游戏吗,先装作好好学生,然后再突然变坏?” 不得不说,五条悟这个计划蛮好的,但是你现在已经变了。 你严肃你认真:“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哦。” 五条悟稍微点了点头:“是因为我今天没有装睡让椿射到我,所以椿生气了吗?” “什么??”你一整个大震惊,注意力成功跑偏,“你之前都是在装睡吗?” 五条悟眨了眨猫猫瞳:“椿的动静真的很大欸,想不醒都难吧。” “不过今天是我射中椿了哦。” 五条悟问你:“所以今天是椿做我的仆人,对吧?” ……约定都立下了,你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行叭,不过我宣布这就是最后一天的熊孩子时间。” 你靠着墙啃苹果,“说说看你的计划。” 五条悟听见你的话,思考了一会,“出去玩怎么样?” 他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掌权的时候,经常带着五条悟去逗五条家主生气,你们在结界里各种搞破坏,你还百般刁难他,要他给你们找限量版的玩具和卡牌…… 你以为熊孩子的快乐已经被你感受光了,现在到了五条悟执掌大权,他直接就把叛逆等级升华到了偷溜出结界,给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想起来他从来没有出去过,一时间也有点犹豫:“这、这不太好吧。” 你刚刚才说了要去上课,现在就偷偷溜出去,这岂不是很没面子。 五条悟掏出地图:“我们去游乐园。” 游乐园……? “那行叭。” 你今天要听五条悟的话,你也没办法的,你不想出去玩,一点也不想。 五条家的结界困不住五条悟,你们轻轻松松就溜了出来。 京都的道路都很窄,街边全是小店,房子也很密集,五条悟第一次出来,对什么都很好奇,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没一会就被街上的小精品店绊住了脚步。 你钻进小店里,发夹好好看,你喜欢粉色的,手链也好好看,洋娃娃,你要洋娃娃! 你什么都喜欢,五条悟站在你边上:“干脆把这间店买下来。” 嗯?是哦,你怎么没想到呢,你立即跑到收银台,“你好。” 店主是个漂亮的姐姐,她笑眯眯的,“你好呀,小朋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五条悟从眼镜架上挑了一副小墨镜戴上,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我们想买你的店。” 小姐姐只把你们当成开玩笑的小孩子,笑着跟你们说抱歉,这是她家世代相传的店铺,不能卖呢。 好吧,你遗憾地买了一大堆东西,把袋子全部都塞进五条悟手里。 五条悟带着圆圆的墨镜,看了看手上的袋子,有点不爽,随手祓除了一只趴在别人肩膀上的咒灵:“为什么是我提。”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懒得提,你张口就来:“因为你是哥哥呀,哥哥就要照顾我,所以你就要帮我提东西,知道咩?” “哥哥?”五条悟把墨镜勾下来一点,直直看着你,“再喊一声。” “哥哥哥哥哥哥。”这又不值钱,你一顿乱喊,五条悟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脸竟然红了,拿着袋子就往前面走得飞快。 你追上他:“跑什么呀。” 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甜品店:“补充能量。” 行吧,这家伙六眼消耗大,饿得快也很正常,你们走到甜品店里面,五条悟对着菜单来了一句‘我全都要’,把店主整沉默了。 他看你们是两个小孩子,问你们的家长在哪里,像是担心你们付不起钱。 你把银行卡递过去,他就不说话了,麻溜地把五条悟点的甜品都送了上来。 “什么啊。” 五条悟吃了一口甜点,面露失望:“这就是外面的水平吗,太逊了吧。” 一旁的店主脸色当时就不好了,你连忙打了五条悟一下,“不要乱说话。” 还好店主估计是不想搭理你们这两个小屁孩,没有和你们吵架,直接就走了。 你松了口气,看向五条悟,在家里说垃圾话气人也就算了,在外面,那还是要注意一点。 你提醒他:“你忘啦,礼仪课老师说过的,当着厨师的面要满脸幸福地说好吃,这是基本礼仪。” “嘁。”五条悟用叉子挑着小蛋糕吃,一副不以为然的亚子:“实话而已。” 他又看你:“装来装去的有什么意思,这是你当时嘀嘀咕咕说出来的吧。” 你一哽,是的没错,在老师上课的时候,你经常偷偷吐槽,没想到全被这家伙记住了。 天才也不要在这种地方继续天才啊! 你们四目相对,你被他打败了,你转移话题:“到底有多难吃啊。” “把你那个东西。”五条悟想了一下,“那个精灵给我看看。” ?你问他:“你想干嘛。” 五条悟说道:“试一试能不能让你尝到味道。” 这么好?你赶紧把憨子掏出来递给他,五条悟可以看见憨子,他小小的手捧着毛毛球,摸了摸憨子的脑袋。 “不行欸。” 五条悟有些新奇地晃了晃憨子,“我的无下限竟然对它无效。” “不许晃我的憨子!” 你把憨子抢回来,“我的憨子只能我来晃。” 五条悟切了一声,迅速把甜点吃完,看了看憨子,“你怎么不让它帮你提东西。” 是哦,你也看着憨子,“你能变大一点吗。” 憨子露出有点迷惑的表情,在你的指挥下,他在毛毛球的前面变出来一根弯弯的棍子,你把袋子全部挂在上面,感觉棒棒的。 你摸了摸他的脑袋:“憨子,你真好。” 憨子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你这么真情实感地夸奖,顿时就泪流满面了,“憨子,我真好!” 他一路上就一直在重复:“憨子,我真好!” 你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赶紧回头制止他:“不许念叨了,你又不是复读机!” 憨子立刻就闭嘴了,委委屈屈的,你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又高兴了,真的是个傻憨憨。 你和五条悟又逛了一会以后,就坐上了前往游乐园的出租车,你满脸新奇地往窗外看,突然看见了甚尔。 他穿着你给他买的衣服,靠在电话亭旁边抽烟,表情有点不耐烦,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连忙拍座椅,“停车停车。” 开车的老爷爷被你吓了一跳,连忙把车停在路边,你打开车门,“甚尔!” 禅院甚尔立即捕捉到声音的来源。 他抬起头,丢掉烟,踩了踩,低头的时候眉目凛冽,抬起头看你的时候又舒展开来。 他向你走过来。 “大小姐。” 他问你:“今天是休假日吗。” “是的呀。” 你好久没见甚尔了,你好想他,你握住他冰冰的手哈气:“为什么穿这么少。” “来打架的。”禅院甚尔把外套拉开,给你看,里面全是他以前的破衣服。 “小姐买的衣服可不能弄坏了。”他说。 “你是傻蛋呀。” 你有点心疼,“给你买了这么多就是让你穿的呀,你要是不穿,那些衣服不就浪费了吗,还有,打架?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禅院甚尔看起来不是很想多说,“只是一些无聊的事。” 他的语气很平常,肯定总是偷偷背着你打架。 你生气:“你是不是总是偷偷打架。” 禅院甚尔挑眉:“大小姐会担心我吗。” “当然会了!我不想你受伤!” 禅院甚尔笑,把衣服拉起来,“就凭那些小毛孩子还不能弄伤我。” 小毛孩子……你看了看高大的甚尔,又看了看自己。 这家伙比你大六岁,他是不是也把你当做小毛孩子来着,所以才不把你的话当回事,不好好读书,偷偷跑出来打架。 “我不管。” 你扒着车窗,“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不准再偷偷打架了。” “好。”甚尔哄小孩一样:“都听大小姐的。” 你怎么感觉这家伙这么敷衍呢,正在想怎么让他认真听你的话,一直在旁边研究水果泡泡糖的五条悟就问你:“说完了吗?” 你说道:“再等等。” “什么啊。”五条悟好像不高兴了,语气里满是不屑,“跟一个垃圾有什么话好说。” ……救大命,五条悟这家伙以前装高冷的时候把人当空气就有够气人了,现在进化了,嘴里那简直就没一句好话。 你回头看他,这家伙戴着小圆片墨镜,嚼着泡泡糖,还一脸理直气壮‘我只是在说实话啊’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你教育他:“五条悟,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的朋友。” 五条悟切了一声,你无语,又看向甚尔,替五条悟向甚尔道歉,“甚尔,他什么也不懂,就是一个小毛孩子,你别和他计较。” 禅院甚尔往车里面看了一眼,和五条悟四目相对。 这两个家伙对视了好几秒钟,谁也没有说话,你感觉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连忙想活跃一下气氛,就听见甚尔和五条悟打招呼:“神子大人。” 五条悟竟然破天荒地应了一声,“天与咒缚。” 你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可能是在对视的那几秒好好交流过了吧,反正最后事情圆满解决,甚尔回去写作业,你和五条悟一起前往游乐园。 游乐园外面你上辈子经常去,游乐园的里面,你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游乐园不大,游乐设施也很少,但是人真的好多,你和五条悟手牵着手一起在人群里穿来穿去。 他有六眼,接收的信息比你更多,带着你七拐八拐的,你以为他想玩什么呢,结果这个家伙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买个棉花糖吃。 他拿出刚刚换来的现金:“全部的口味都要。” “小朋友,吃太多糖会蛀牙哟。”大叔笑眯眯的,“两个小朋友一人一个怎么样?” 五条悟皱起眉,看起来又要说大实话了,你赶紧捂住他的嘴,“大叔,我们还有很多小伙伴呢,你就每一个口味都帮我们做一个吧。” “好勒。”大叔快快乐乐开始帮你们烤制棉花糖,你看得有点眼馋,没多久,大叔就烤好了,还额外送了你们一个。 你和五条悟好不容易找到游乐园的角落,坐在草地上休息,五条悟命令憨子变出来七八只火柴人一样的小手手,帮他拿着棉花糖。 憨子这呆瓜还真的答应了,它现在前面挂着一堆袋子,四面八方还拿着棉花糖,看起来可怜极了。 虽然憨子只是一个数据,还是把你绑进游戏的罪魁祸首,但是你还是有点不高兴,“五条悟,这是我的憨子,你不许这么使唤他。” 五条悟啃棉花糖的动作一顿,理直气壮:“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 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的,这个家伙是你的结拜兄弟,你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 “可是现在根本就不公平。” 你气死了,“你能吃好吃的,我却不行,你还要使唤我的憨子,太不公平了!” 五条悟没头没脑地问你:“那要试试吗?” 你迷惑:“试什么?” 他牵起你的手,你感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包裹住你,你和世界渐渐好像越来越远,你的系统面板也开始慢慢消散。 怎么回事!!! 你吓了一大跳,想松开五条悟的手,可是五条悟力气大得很,紧紧攥着你,过了十几秒钟,你就感觉自己全身都什么东西被裹住了。 这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推了一把,所有的存在突然离你好远,远到看不见边界。 说话的人、流动的风、你所呼吸的空气。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假的,像是单薄的纸张,像是电视机里面的景象,唯一真实的只有这个人,这个正在和你十指紧扣的人。 他的肌肤、他的体温、他看着你时,那样璀璨夺目、举世无双的眼眸。 他把棉花糖举到你的面前,你下意识咬了一口。 甜的。 是甜的。 你呆住了,又咬了一口,棉花糖在你嘴里迅速融化,粉粉的,甜甜的,就像是梦一样。 有味道,是他给你的味道。 小男孩的哭声将你从梦境里唤醒,你低头看,憨子哭得不像样子,东西散落在地上,毛毛球疯狂想往你这边蹭,可是却碰不到你。 “主人——呜哇——主人!” 你还能听见他哭,听见他喊你,他在你们边上团团转,怎么也碰不到你,他像是崩溃了,浑身的毛毛都在疯狂颤抖,往下掉落。 你连忙松开五条悟的手,把憨子抱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他呜哇大哭:“碰不到主人了,憨子碰不到主人了!!” 憨子哭得十分哀恸,让你也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对啊,五条悟,他可以分开你和憨子,他可以剥夺你的系统。 那一点点可以品尝食物的高兴被铺天盖地的恐慌淹没,你害怕地发抖,你想跑,你再也不要待在五条悟身边。 “你怎么了?” 五条悟攥住你的手,“你在害怕?” 他低头看你怀里的憨子,声音隐含杀意:“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你吓得把憨子塞进背包,可是根本不管用,那种看不见的屏障又盖上了你的皮肤,“五条悟……” 你哭着叫他放开你,他一愣,把你松开。 “为什么哭?” 他侧眸看了手中的棉花糖一眼,复而看你,“是因为这个糖太难吃了吗。” “不是的。” 你意识到你根本没法跑,你深呼吸几下,问他:“你、你怎么做到的,怎么把我和憨子隔开的。” “无下限啊。” 五条悟神色迷惑:“你不是想吃吗,所以我试了一下,用无下限把你裹住,你就来到我的世界了。” “你的世界……?” “嗯。”五条悟笑,“怎么样,不错吧?” 看着男孩脸上毫无保留的、肆意而又纯真的笑,你慢慢冷静下来。 这是五条悟,是你的好朋友,你保护过他,他也保护过你,他没有理由伤害你。 更何况,在原著里面,五条悟也是一个大好人,是正面人物,你不该害怕他的。 你又放松了,你把憨子抱在怀里,“憨子,我想吃棉花糖,所以待会我会和你暂时分开,你不要害怕,乖乖等我好不好?” 憨子钻进你怀里,白色的毛毛抖了一地,“不要,不要!” 他自有意识起,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刚刚真的是吓坏了,现在怎么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但是你把他捧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他就露出了晕乎乎的表情,身边飘起了樱花,“那、那好吧。” 你把憨子放在地上,牵起五条悟的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无下限把你裹住,憨子还是想过来扒你的腿,碰不到,他就急,你咬了一口棉花糖,就立即松开五条悟的手,蹲下来摸憨子。 吃一口摸一下、吃两口摸一下、你慢慢提高憨子的适应能力,让他知道你不是会永远和他分开,你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憨子慢慢可以接受这回事了,白色的毛毛球就像主人出门上班的小狗勾一样坐在草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你和五条悟。 “他好麻烦。” 五条悟始终配合着你开关无下限,举着棉花糖让你吃,还不忘骂憨子:“这么麻烦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你不要伤害他。”你指了指憨子,又指了指自己,“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掉的。” 五条悟皱起眉,“共生束缚?” “差不多吧。”你叮嘱五条悟,“所以千万不要伤害他,要好好保护他。” “哦。”五条悟啃了一口棉花糖,“真麻烦。” 你才不理他,一个棉花糖很快就消灭完毕,你让憨子把掉在地上的棉花糖都清理干净,然后又和五条悟重新出发。 你说:“我不想吃棉花糖了。” 五条悟思考了一会,“这里还有气球糖,要吃吗?” “我想喝可乐。” 他回想了一下:“就是漫画里那个汽水?” 得到你肯定的回答,五条悟就带着你找可乐去了,没多久,你和五条悟就坐到了快餐店。 你的左手牵着他的右手,你们一人一杯可乐,岛国真的有毛病,大冬天的里面还全是大冰块,把你牙齿差点给冻没了。 尝过可乐,你又想买烤肠,五条悟还馋气球糖,你们来了一趟游乐园,什么也没玩,小吃倒是吃了个遍。 现在已是傍晚,晚霞如同被火炙烤过的棉花糖,化为粉红的薄片黏在天上,你和五条悟在鸭川边散步,谁也没有松开对方的手。 这半个月,五条悟慢慢学会了主动提要求,和你一起挖苦五条家主,现在已经可以自主骂人了。 就像一只刚刚被接回家的小猫一样。 刚到家的时候,他缩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后来慢慢伸出爪爪试探未知的地界,得知他是最强以后,立即就肆无忌惮起来,到处标记他的地盘。 可爱死了。 不怪你代,这家伙长相真的就好看得不像是真人,你见过最美的动物就是布偶猫猫,他还有白发蓝眼,可不是一模一样吗。 他有布偶猫也比不上的苍天之瞳,性格也和小猫一样,你只要代进去,就连他骂人的样子都像是在喵喵叫。 就像现在,五条悟吃了一颗糖,估计是不合他口味,脸立即就臭下来,“什么啊,难吃死了。” 但是你就觉得可爱。 他把糖嚼碎了咽下去,又拆开一个新的包装,这次的味道估计还好,因为这家伙没骂人,就默默嚼碎又拆一个。 你们走了一会,五条悟突然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找出个糖丢给你,“喏。” 你拆开含进去。 就像他会在看见好看的漫画、玩到好玩的玩具以后过来找你分享一样。 你知道这是他这一批糖果里最好吃的那个口味。 “那是什么啊。” 五条悟拽了拽你的手,让你往河对岸看,“是电玩厅吗?” “好像是欸。”你心痒痒,“走,打电动去。” 你们七拐八拐,拐到电玩厅里,俗话说的好,要看友谊真不真,得用游戏来考验,你和五条悟的塑料兄弟情在拳皇面前像是泡沫一样消散了。 “五条悟!” 怎么这样!你的角色站起来就被他打趴下,站起来就趴下,你根本就没得玩,他就在那里跟开了挂一样耍赖皮! 你气得差点没把手柄掰下来,“你怎么又放大,你怎么学会的!” “哈。”五条悟坐在你旁边,“打游戏的时候就是敌人,这话是椿说的没错吧,你现在是在向敌人请教吗?” 你盯着他的手,这家伙小小的手按几个按钮,然后一摇摇杆,就能放出技能,你怎么就不行呢。 “K.O!” 五条悟拆了个糖丢进嘴里,然后又扔了一个给你。 他吃的是黄色包装的,你的是粉色。 粉色的更好吃。 你的气一下子就消了,“教我嘛五条悟。” 五条悟咬碎糖,“叫哥哥哦。” 你立即就喊:“哥哥!” 他的手覆在你的手上,“这样,按这里,然后这样……” 你的角色和他的角色不一样,五条悟试了几次才把你教会,你顿时觉得你又行了,又投了几个币,“再来!” 你们两个把所有角色都试了一遍,直到你老爸找过来,你和五条悟还在玩合金弹头呢。 “小椿。” 禅院直毘人慌张地抱住你,“怎么不接电话?出来玩怎么不带护卫?哪怕通知一下爸爸也好……” 遭了,光想着不回家五条家主会急得团团转,把你老爸给忘了。 你赶紧乖乖认错,你老爸倒是很快就原谅了你,叮嘱你下次不要这样,你连连点头,“爸爸,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你这么诚恳地道歉,你老爸一副心都被萌化了的样子,“好好好好,只要下次不要再这样就好,想出来玩说一声就好,不要叫大人担心。” 你老爸没打你没骂你,你反而更加愧疚了,这次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和五条悟一起回了禅院家,回来的路上,你从五条悟口袋里掏出几个糖给你老爸,他立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是给爸爸的吗?真可爱啊,我们家小椿。” 回到五条悟身边,你就发现这家伙臭着脸,一脸‘我生气了你哄不好’的表情。 你迷惑:“怎么了。” 五条悟被你戳了几下才肯说话:“老子的糖。” ……合着就因为那三颗糖不高兴了? 今天全程都是刷的你的卡好不好,你老爸吃他几颗糖怎么啦! 你又好气又好笑:“五条悟,你是小气幼稚鬼吗?” 他不说话,踹了一脚路上的石头。 你哄他:“再给你买三百个。” 五条悟垮起个小猫咪脸,“老子分给你吃就差不多点,早知道全吃光了。” 救命,“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至于要我现在从我老爸那里要回来吧?” 五条悟问你:“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买三千个。” “三千?” 五条悟看你,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漫画,“一天还老子一个。” 三千个糖,一天还一个,大概就是八年,你现在八岁,还到十六岁就差不多了。 十六岁,你还没成年呢,估计也还没做完任务,你答应下来,“行行行,听你的还不行吗。” 五条悟好像被你哄好了,又牵起你的手,掏出一个粉色的糖给你:“三千零一。” 嗯?还能往上加的?这样算下去你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你一边这么想,一边把糖拆开吃了,“不行呀,这个不算,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是我们共同的财产。” 五条悟走在你前面,好像根本没听见的亚子。 路灯在地上为他拉出长长的影子,直哉笑着向你跑来,甚尔倚在禅院的大门边上,手里还抱着等你检查的作业本。 你突然好希望时间的脚步缓一点,让你们长大得慢一点,你想在这个世界留得久一点。 第46章 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你检查完甚尔的作业,大家就各自分开睡大觉,第二天一大早, 旅游小队正式集结。 你老爸不放心, 想要给你们安排护卫和仆人,直哉摇头:“直哉可以照顾姐姐!” 他脸上满是不爽:“人已经够多了, 而且六眼和甚尔……” 你见他嘴角一撇,就知道这小炮仗又要骂人了, 赶紧把他扯过来,“好了好了,都听你的。” 直哉勉强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你牵着他往外面走,你们几个小孩出门都不怎么带行李, 就突出一副缺什么当场购买的态度, 一身轻松地来到了火车站。 这个时候的火车很小, 很漂亮, 你观赏完毕,感觉有点无聊, 拿出一副扑克牌,“我们来玩炸金花。” 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 每个人先下注, 然后发三张牌, 决定要不要加注。 “打钱没有意思。” 你想起来甚尔和直哉一塌糊涂的课业,和整天不愿意上课的五条悟,灵机一动:“我们用学习时间来赌, 底注是10分钟。” “什么啊!姐姐, 为什么不用陪弟弟的时间来赌?” 五条悟还在研究刚刚从便利店买的糖, 听见这话,头也不抬:“鼻涕虫吗你?一天到晚黏在椿身上。” 直哉大怒:“你说什么!” 你简直无语,“不许吵,我是队长听我的。” 你强制大伙跟你打牌,在弟弟面前,你还是很要面子的,老老实实没有作弊,你们都有输有赢,除了一个人。 禅院甚尔,他就突出一个人菜瘾大,一把都没赢过也就算了,这个家伙还爱玩大的,刚刚一次就输了10个小时出去。 你看着帮你们记账的憨子,又看了看黑着脸的甚尔,感觉再这么玩下去,甚尔都要没心思泡温泉了。 你把每个人欠下的学习时间都记在本子里:“那个啥,先不玩了,睡觉。” 说完,你没管兄弟们的反应,直接就趴在桌板上睡着了。 你们转了几次车,抵达群马之时,天都已经黑了。 旅馆的前面有一座红桥,桥两边的落地小路灯发着暖黄色的光,旅馆隐匿在夜色中,古朴而又温柔,将你坐了一天车的浮躁都安抚下来。 服务员把你们带到直哉预定的房间,推开门先是一个大大的休闲区,有电视机之类的,然后就是中庭,里面栽种着竹子,还有一口摆设用的井。 经过中庭就是浴室和房间私汤,一个餐厅、一个小吧台,餐厅对面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服务员会你们的人数来铺床。 得知你们此行没有家长随行以后,旅馆特地给你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可可爱爱的小床铺,你看着最里面那个樱花图案的床,恨不得现在就去上面打滚。 服务员大概是看出来你们小队谁能做主,问你现在是要用餐,还是去挑选浴衣。 浴衣……? 说起来,你一整天穿着巫女服,还从来没有换过衣服呢,五条悟和甚尔都这么牛,你小小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你老爸天天穿浴衣,看起来好舒服的亚子,你大手一挥:“先去换浴衣!” 这家酒店针不戳,小孩子的浴衣五花八门的,你挑了一件浅绿色的浴衣,上面的纹样你也不认识,但就感觉好看。 直哉选了和你一样的浅绿,五条悟那张脸已经够出挑了,套个麻袋都好看,甚尔站在你身后,要你帮他挑。 甚尔总是穿黑色,在岛国文化里,黑色是丧服的色彩,虽然也有‘力量’这种正面含义、但更多代表的是‘虚无’、‘死亡’、‘失败’这些消极的情绪。 黑色的衣服再配上甚尔那种颓废厌世的表情,虽然很帅,但是你看着好担心他。 这一次,他既然要你给他挑,你就干脆给他挑一个喜气洋洋的红色。 你们都换好浴衣出来,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只有甚尔的浴衣松松垮垮地散开。 哎,这个傻蛋,你踩在凳子上给他整理:“甚尔,你要积极一点呀,多笑一笑,整天黑着脸运气会越来越差的哦。” “我这种人。” 禅院甚尔又开始他的emo宣言:“生来就是被上天厌弃的吧,所以都没所谓。” “又说这种话!” 你有点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经过直哉的事,你能想象得到甚尔作为一个没有咒力的人,以前在禅院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喜欢甚尔呀,我比上天厉害多了,所以要开心一些,甚尔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帮你得到的。” “喂。” 五条悟踹了一脚你的凳子,你差点直接摔下去。 你抱住甚尔的脑袋保持平衡,然后瞪他:“你干嘛!” 他臭着脸:“老子饿了。” 你跳下凳子打他,“你就知道吃!” 他反正有无下限,就任你打,躲也不躲,还吹了口泡泡:“你不也是。” 你看着他吹出来的泡泡,谴责他:“五条悟,你怎么吃独食啊。” 五条悟牵起你的手,丢了一个泡泡糖给你,你拆开吃进去,西瓜味的。 你和五条悟比谁出来的泡泡更大,直哉也想加入你们的比赛,可惜五条悟这个小气的家伙连一个糖也不肯给他。 “五条悟!”直哉简直气死了,“你口袋里的糖都是姐姐买的,花着我们禅院的钱,竟然对本少爷如此不敬,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马上给本少爷滚蛋!” “哈?” 五条悟语调怪里怪气:“椿说过的哦,我和她才是一家人,该滚蛋的是你这种小鼻涕虫才对吧。” 直哉大怒:“你胡说!” 然后他们又开始吵架了。 这一路以来这两个家伙总是吵架,你一开始还会劝,但是这两个混蛋最后都会把问题抛给你,搞得好像他们吵架的罪魁祸首是你的亚子,让你很是无语,也不想管他们了,索性就装作没听见。 现在,你已经可以自动过滤他们的垃圾话了,等你终于吹了一个巨大的泡泡回头看的时候,你的弟弟已经被五条悟揍哭了。 哎,打不过还要去惹事,你愚蠢的欧豆豆哟,人家五条悟现在还是单手打他来着。 直哉被打了,就过来和你哭诉撒娇,你才不理他,戳了戳五条悟,让他看你的大泡泡。 五条悟神色一凛,过了几分钟,他吹了一个比你大的泡泡,你败了。 你把泡泡糖丢进垃圾桶里,“一点也不好玩。” 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也没有松开五条悟的手,你们四个坐在餐厅,今天的晚餐是怀石料理。 你还是第一次吃这么正经的日本菜呢,一口下去人差点麻了。 生的,好腥。 五条悟也垮起个小猫咪脸,“什么啊,太难吃了吧。” 你猛喝茶,他猛吃糖,你们对视一眼:开溜。 你比五条悟还是要好一点,溜之前知道打个招呼:“甚尔,直哉,你们好好吃,我和五条悟出去逛逛。” 说完,你就再也难以忍受这个餐厅,和五条悟飞快地跑了出去。 现在天色已晚,外面的街道很是热闹,你看上了一家烧鸟,牵着五条悟走进去一顿猛点。 五条悟直接翻到甜品那一页一样来了十份,服务员确认了好几次,你拿出卡先结了账,他才敢给你们下单。 你正满怀期待地看着烧烤,五条悟突然告诉你:“有咒灵欸。” “啊?在哪?” “后面的山上啦,还有几个臭小孩。” 什么臭小孩啊,他自己不是臭小孩吗,你看他,“你去。” “不要。”五条悟扁嘴:“椿陪我。” ……行叭,你站起来,和服务员解释了一下,就和五条悟一起跑上了山。 身为咒术师,你们自然快得很,离得近了,你也不需要五条悟帮你指明方向了,拿出弓箭,远远一射,就把那个咒灵解决了。 事情解决,你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孩,见他神色镇定,好像没什么事情的亚子,就和五条悟一起打道回府了。 你转过身,听见一个小屁孩大喊:“夏油,你没事吧!” 那孩子明明没事,却装出气若游丝,受了重伤的样子:“没、没事……” “我们快点离开吧,这里太古怪了!” 声音越来越远,那群大晚上跑上山的毛孩子好像从另一下去了,五条悟跟在你身边,满脸不爽:“骗人的家伙。” 你觉得好笑:“你管别人。” “老子才不管他。”五条悟丢了个糖进嘴里,“可是我们都没吃到甜点欸。” “现在回去也是一样的啦。” 五条悟臭着脸:“都不新鲜了。” 想到你估计已经冷掉的烤串,你也有点郁闷,不过你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想点好的,我们又救了好几个人。” 虽然现在你的阵营、声望、等级这些功能都是锁着的,救了人没有什么收益,但你还是有点开心。 或许是上一辈子救人救惯了,养成了固定的思维模式,现在想到在这个非正常的世界,每天都会有人死在咒灵的手里,你就有一种责任感。 “五条悟,我们多救一些人吧。” 五条悟牵起你的手,丢了一颗糖给你,“真麻烦。” “这也麻烦?” 你有点无语:“就和我们昨天一样啊,出去玩的时候顺便救救人,你不答应我就自己救。” “老子哪里没答应了。” 晚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路上的花在风中弯下腰肢,看起来可怜极了,你穿着单薄的浴衣,却一点也不冷。 因为你正被一个人包裹起来,裹在他的世界里。 他的手很热,说话的语调一直都蛮嚣张:“椿一个人出去,又被那群垃圾弄流血怎么办。” 你拆开糖吃进去。 甜的。 第47章 春节期间的咒灵是真的多, 生日旅行小队在你的带领下变成了爱心救援小组,每天都在默默救人。 你们泡泡汤、撸撸串、救救人,规律的生活很快过去, 今天是你的生日。 直哉定了一个浮夸得要死的大蛋糕,要站在高高椅子上才能切,他和你一起握着刀, 脸上满是笑容:“直哉要和姐姐永远一起过生日。” 他小小年纪就十分喜欢打扮,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浴衣也整理得一丝不苟, 平时总是这也不好, 那也不满意的弟弟软着嗓子跟你撒娇, 你的心化成了一团水,恨不得把他抱起来啃两口,太可爱了,实在是太可爱了。 “喂!” 五条大少爷永远这么煞风景:“快点切啊你们。” 你低头看五条悟, 这个家伙就差把‘我想吃’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也不生气,只想笑,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好可爱。 直哉瞪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想被这个家伙破坏了气氛, 他理也不理五条悟,只看着你:“姐姐带直哉切。” 你和直哉一起把蛋糕切开, 把第一块给了五条悟, 他尝了一口,显然直哉定的蛋糕很符合大少爷的口味,他立即弯起了眼睛。 你又切了一块给甚尔, 直哉看着蜡烛, 脸色一变, “姐姐。” 他抱住你,委屈死了:“姐姐没有许愿,直哉也还没有许愿。” 啊这,你这才想起你们错过了许愿环节,你揉了揉直哉的脑袋,“没事的啦,直哉现在许愿也可以哦。” “都不灵了!!” 直哉看向五条悟,见这个让你们跳过许愿环节的罪魁祸首还在满脸幸福地享用蛋糕,直哉像是破防了,立马扑过去:“都怪你!!” “五条悟!” 直哉看起来恨不得把五条悟打死:“你催什么催!姐姐都没有许愿!!” “哈?”五条悟躲过直哉的攻击,又叉了一块蛋糕,“关老子什么事!” 这两个家伙就没有一天安宁的,你真的是麻了,赶紧把弟弟扯过来,“好了啊,不哭不哭,如果要许愿的话,我的愿望就是直哉高兴。” 直哉哭声一顿,“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给他抹眼泪,“你是我的双子,我的半身,我灵魂的另一半,你要多笑一笑,不要总是生气,看见你这样哭,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直哉点头,“直哉知道了。” 这小子平时脾气大得很,上头了连你都敢吼,但是乖起来真的是乖的要命,他像个乖宝宝一样自己拿起湿巾把脸抹干净,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你给他买的小包包,满脸期待地看着你:“姐姐,我们来交换礼物吧。” “好哟!” 你从背包里拿出特地购买的辅导题大合集,塞进直哉手里:“看,你姐姐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直哉翻开看了两眼,笑容当场消失。 过了好一会,他才闷闷地问你:“没有了吗?” 哈哈,这小子真好逗,你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游戏机,“这个也是礼物,我希望我们直哉可以好好学习的同时,还能快乐游戏。” 直哉高兴了,扑过来抱住你,小少爷要什么游戏机没有,但是他就跟看宝贝一样看着你送他的礼物,满脸满足:“谢谢姐姐!” 甚尔和五条悟都没给直哉准备礼物,他也不在乎,打开背包拿出一个首饰盒。 他走到你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一条手链,钻石和蓝宝石交错分布,是小少爷喜欢的那种贵气优雅的风格,在灯光下耀眼极了。 “姐姐。”他紧张地看着你,“你喜欢吗?” 当然了,这么好看谁会不喜欢啊,更何况这是直哉送的!你用力点头:“非常喜欢!” 直哉立即笑起来,撸起你左手的袖子,给你戴上手链,“我已经用咒力裹住了,沾水也没关系,姐姐一直戴着,等明年直哉给你送新的,你再摘下来好不好?” “好呀好呀!”你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才舍不得摘下来!” 直哉满足地站在你的旁边,看着五条悟和甚尔,就好像一个礼物审核员。 你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五条悟走过来给你递来一张纸。 你拆开一看,上面是365天的熊孩子时间券。 ……? 不是,就这? 直哉凑过来想看纸条,你把纸条合起来,顿悟了。 五条悟这是在故意逗你呢。 先送这个惹你生气,然后再把真正的礼物拿出来,哼哼,可惜被你看透了,这一招你已经对直哉使用过了。 你配合他:“可恶!你竟然就给我送这个?没有别的了吗?” “哈?”五条悟一脸‘都给你这么大个宝贝了还不够’的表情:“那就两年?” ……? 你和五条悟四目相对,这个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所以他真的送了你熊孩子时间卷,在你生日的时候。 你多少有点无语,算了,这家伙是个幼稚鬼,你才不和他计较,你看向甚尔,有点期待他会给你送什么。 甚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和直哉送你的款式差不多的手链。 一眼的钻石,一样的蓝色宝石,一样会发光。 “哈?” 直哉看见甚尔准备了和他差不多的礼物,先是有点愤怒,有点紧张,凑过来看清楚以后,显然是松了口气,脸上满是嘲讽:“上面的钻石是假的吧,宝石也是,廉价低贱的要命,果然什么人配什么样子的东西,垃圾配垃圾……” ??你打了直哉的脑袋一下,“闭嘴!” 这个小混蛋,语速跟机关枪一样,你拦都拦不住,全给他说完了! 你气死:“如果你再说话,我就一整天不搭理你,我说到做到。” 直哉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委委屈屈地看着你。 你才不理他,他还有脸委屈,该委屈的是甚尔好不好! 你看向甚尔,他拿着首饰盒子的手微微抖起来,你心疼的要死,连忙握住他想要缩回去的手。 “甚尔。” 你把右手的袖子扯起来,露出你的手腕,抬头看甚尔,让他帮你戴上:“我喜欢这个。” 甚尔嘴角紧抿,沉默着不说话。 “甚尔。” 你朝他笑:“快点啦,给我戴上,我都说了我喜欢,只要是甚尔送的,哪怕是石头我也喜欢!” 旁边的五条悟突然“嘁”了一声,自己坐到餐厅上吃你们的蛋糕去了。 这家伙又怎么了? 你迷惑,但是现在更要紧的是甚尔,你抱住他,你长高了一点点,甚尔长高了很多,但是好在他腰细,你踩在凳子上可以环住他的整个腰。 你跟他撒娇:“甚尔是不是想把我的礼物收回去呀,才不要,我要一直戴着这个手链,等到明年甚尔给我送了新的再摘下来。” 甚尔沉默着把手链戴在你的手腕上,你向他招手,他会意,弯下腰来。 他看你:“大小姐想做什么?” 你也不知道,你就是好心疼他,你感觉他好可怜。 你好想做什么,这个时候你下意识去回想教你人际交往的礼仪老师。 老师说过,亲额头有怜惜和珍视的意味。 你啾在他的额头上。 禅院甚尔眉毛挑起来,看着你,“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喜欢甚尔,永远也不会嫌弃甚尔,甚尔是宝贝,不是垃圾。” 甚尔一愣,他碧绿的双眸中始终藏着阴郁的暗色,只是现在眼眶红红的,给他添加了一点不一样的气质。 “知道了。”禅院甚尔声音放得很轻:“明年会给大小姐买更好的。” 哄好了就行,你松了口气,去找直哉,“过去好好和甚尔道歉,今天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听见你骂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 直哉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姐姐为什么总是因为别人教训直哉,为什么总是偏心!” “哪里就是实话了?” 你戳他的脑袋:“你忘了甚尔怎么把你揍得下不来床的了吗?” “那是因为有姐姐在,直哉没有使出全力而已!” “哦,是这样?” 看来不给这个欠打的小混蛋一点教训是真的不行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咒力又怎么样,你也没有咒力,你照样可以把直哉打得满地找牙。 你轻哼一声,把他拽到甚尔面前:“那你们现在就去外面公平公正地好好打一架,如果直哉输了,以后就要心服口服,再也不可以骂甚尔。” “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个连咒力都没有的废物!” 直哉看起来信心满满,盯着你的右手,“如果直哉赢了,那姐姐就把那个垃圾摘下来丢进它该去的地方。” 你才不呢,怎么可以拿朋友送你的礼物做赌注,但是甚尔看了你的右手一眼,替你答应:“好。” 他把腰间的带子扯紧,帅的要命:“走吧,小少爷。” 那两个家伙出去打架去了,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事情解决,到了该享受的时候了,你切了一块蛋糕去找五条悟,这家伙一脸的‘老子不高兴了你永远也哄不好了’,看也不看你。 到底怎么了又,你把蛋糕放到一旁,在他身边坐下,“怎么啦?” 五条悟不说话,你戳了戳他:“真的不理我啦?” 你朝他伸手:“可是我想吃蛋糕欸。” 你的手被他握住,很热。 你看过去,这家伙满脸不爽地用叉子戳着蛋糕,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那种神一样是完美容颜会被扯下来,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就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类。 生气的时候更可爱了怎么办。 你笑,“所以到底怎么了嘛。” 无下限把你裹住,你咬了一口蛋糕,里面有水果切片,反季节的水果特别甜,你满足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呀,说说看嘛,不开心就要说出来呀,不然的话怎么解决。” “老子送你的礼物你都没说喜欢。” “哈?”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你也有点生气:“你自己看看你送的什么啊,熊孩子卷,这算什么礼物啊,我已经说了那天就是最后一天的熊孩子时间了,你还要送这个,不就是你自己想玩吗?” 五条悟凶凶:“天与咒缚给你送石头你都喜欢?老子送你的怎么就不行?” “那人家甚尔也没真的送石头给我啊!” “老子也没有啊?” “你的礼物和石头有什么区别啊!” “哈?”五条悟就好像听不懂话:“所以老子送你石头就不行?” ……你真的是被他打败了,说不通的,五条悟这个人,就像他说的,他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有独属于他的一套逻辑,如果他不乐意听别人的话,谁也别想和他交流。 你站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你的熊孩子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生气我也不喜欢。” 你钻进你的樱花小被窝,五条悟这个幼稚鬼,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才不想哄他。 “喂。” 过了好久,你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五条悟告诉你:“有咒灵。” 你不想理他:“你自己去!” 他还是那句话:“椿陪我。” 这家伙跑过来把你的被子掀开:“不去的话那个人要死了哦。” 无语,你坐起来扑向五条悟想打他,但是他有无下限,你根本就打不到,这家伙被你扑倒在床上,还在笑。 你真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笑什么,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没好气地道:“走!” 你们出了门,五条悟带着你七拐八拐,拐了大半天,都没到目的地,你的耐心真的快用完了:“还要走多久啊?” 五条悟就:“快了。” 你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他继续七拐八拐,这也太远了,真的救命。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你们终于爬到了一个雪山的顶端,五条悟跟你说到了。 几只蝇头在那里转呀转,这种咒灵,普通人用棍子都能敲死,你自动忽略了它们,“咒灵呢?” 五条悟指着那些蝇头,“就在那里啊。” ? 你不可置信地看着五条悟:“你说的咒灵就是这个吗?” “对啊。” ???你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个臭五条悟,他在骗你,他是故意把你骗到这里来的! 你气得拿起雪砸他:“这就是你说的能打死人的咒灵,啊!快死掉的人又在哪,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 五条悟竟然还在笑,像是觉得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玩:“就是椿啊,椿快气死了吧。” ? 没错,你真的要被他气死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生日,他在干嘛啊? 你打不到他,只能踢着脚下的雪发泄,“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气死老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五条悟松开你的手,一脸‘大仇得报’的表情:“椿不识路吧,快点和老子道歉,不然的话要冻感冒了哦。” 你出来的时候急急忙忙,衣服穿得少,现在没有了无下限把你裹起来,你感觉突然被人从温泉扔到了冰湖里,真的好冷。 五条悟,他怎么能这样啊。 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捉弄你,为什么把你骗到这种地方来,故意让你受冻。 他竟然还要你道歉,这简直太过分了。 五条悟太过分了。 “喂!” 五条悟像是急了:“你哭什么啊!” 他牵起你的手,无下限把你裹住,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就几秒钟而已啊,就冻哭了吗,这样还不知道道歉,椿真是……” “道歉?!”你看着五条悟,“是你应该向我道歉才对!” “哈?”五条悟皱眉:“椿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啊,到现在还不肯认错吗?” “该认错的是你,我没错。” 五条悟扔了个糖过来,不说话,你才不想拆开吃,他见你不吃,脸色更臭了。 你们沉默着下山,在半山腰,你看见了一家烤肉店,这个店看起来很老,在茫茫大雪之中冒着烟火气,极其显眼。 你又冷又饿,指着那里:“我要吃。” 五条悟看你:“真麻烦。” 你才不理他,拉着他掀起帘子走进去,这显然是一家世代相传的店,墙上有许多家族合影,小男孩趴在桌子上睡觉,你用力敲了敲桌子,这家伙竟然没醒。 喂,这么不设防的吗,店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吧,你左右看了看,见店里的环境蛮不错,就坐在座位上喊道:“有人吗,来客人了哦!” 后厨急匆匆跑出来一个男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给你们递来菜单,然后往后面喊:“彼方,待会记得帮我结账哦!” “知道了!” 你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气,只想吃好吃的治愈治愈自己,你对着菜单一顿狂点,老板瞪大眼睛:“客人确定要点这么多吗……” 你点头:“我们刚刚从山上下来,快要冻死了,有没有热的饮料呀。” 老板立即给你们倒热茶,然后麻利地开始烤串,可能是因为之前怠慢了你们,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在和你们聊天。 这家烤串的味道针不戳,是你来到这里以后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连带着你也喜欢上了这个做出如此美味烤串的老板。 你心里那点小情绪也被治愈了,冤有头债有主,是五条悟惹你生气的,你才不要为了他冷落别人。 你热情回应老板:“说起来老板你的火候掌握得真好啊,比外面那些好吃多了,为什么不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开店呀。” “啊,说到这个,别看这一家店小,但这可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店面呐。” 老板露出爽朗的笑容:“因为从大正就开始经营,所以到现在经常会有老客人过来。” 他翻了翻你们的烤串:“如果贸然搬走的话,客人远道而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店面会失望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就经营到了现在。” “在这里肯定很不方便吧,尤其是雪天,小孩子上学也要走山路,能坚持下去真是了不起!” 你又多点了很多烤串:“我想要多一点辣!” “没问题!” 老板朝你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说起来,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祖父。” “他常常和我说他小时候卖炭的经历,他当初创建这个店面多亏了朋友们的帮助,若是没有那些姓产屋敷的大人,这家店还开不起来呢,所以哪怕现在在深山老林里,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为了这份恩情,我们也会一直传承下去的。” …… 产屋敷。 好久远,好熟悉,好陌生,好痛的姓氏。 烤串掉在地上,你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你的祖父,是灶门炭治郎吗?” “欸?!”老板兴奋的声音传来:“客人竟然有听说过我的祖父吗!” 真的是啊。 你太迟钝了,太迟钝了,应该要跑的,看见灶门这个姓氏就应该跑走的。 可是真好啊,你看着墙上的照片,每个人的笑容都是这么的灿烂,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没有无惨真好啊。 “喂!” 五条悟攥紧你的手,“不许哭了!” “客人怎么了?” 老板听见声音,慌张地看你,“是哪里不合胃口吗?” 你回过神,“没有,就是有点辣。” 你继续吃烤串,真的好辣,辣得你眼泪一直往下掉,太辣了。 这个辣椒的后劲好大,大到你回了酒店,泡在温泉里,你又想哭了。 你哭的时候就想一个人。 他会在你哭泣的时候给你暖暖的怀抱,会任你打任你骂,任由你咬他,会把你抱得很紧,会轻轻抚摸你的头发。 你闭上眼睛,想象你就在他怀里。 宿傩,他是围绕着你的黑色的海,海水是暖的。 他的怀抱是你的安眠剂,他正抱着你,你好困,没一会就睡着了。 小院子里紫藤盛放,缓缓垂落,随风舞动,叫人看着就心情舒缓。 他泡着紫藤花茶,坐在摇椅上,朝你笑,“姬君,一起晒太阳吧!” 看见这个人,你就知道你在做梦。 他脸上的笑容像是灿烂的太阳,旁边摆着茶炉。 那杯你永远没办法喝出味道的紫藤花茶,在梦里热气蒸腾,茶水扑腾,咕噜咕噜。 你走过去,直接把茶壶从火炉上提起来。 梦里的他活蹦乱跳,见你要直接喝茶壶里的茶,吓得跳起来拦你,“姬君,会烫伤的!” 烫伤。 你无所谓这个,你想知道,他泡给你的紫藤花茶,究竟是什么味道。 滚烫的热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好痛。 你瞬间清醒过来。 没有。 什么也没有。 连痛也没有。 你摸自己的喉咙。 痛也不肯留给你。 “喂。”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张纸条被弹过来,紧接着是一颗粉色的糖,他最喜欢的口味。 是五条悟:“老子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你将纸条打开。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嚣张:‘不许再哭了!’ 下面,是删删改改许多次,最后歪歪扭扭的一行日文:‘老子错了还不行吗’ 你把糖拆了吃。 没有味道。 他是傻瓜吗,他不牵着你的手,你根本就,什么也吃不出来啊! 傻瓜还在说话:“快点出来!那个大妈说泡久了会晕倒的!” “什么大妈啊!” 你把糖嚼碎咽下去:“明明是漂亮姐姐好不好,五条悟你礼貌点!” “又凶我?” 他踹了一脚门,你几乎能想象到他这时候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来,眼里满是抱怨,一只臭脸小猫。 他喵喵叫:“老子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看了一眼纸条,被他歪歪扭扭的字逗笑:“我没怎么样啊!” “那你快点出来!” “不许催我!” 五条悟隔着门小声抱怨:“真是麻烦死了,还要老子在门口等你。” “谁要你等了啊!” 玻璃门勾勒出男孩的身影,他没有说话,但是你知道他还在等你。 你一边穿衣服一边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你不想等就走呀,我才不要你等我。” 第48章 春天的风很软, 拂在脸上好舒服,你抱着憨子躺在小花园的草地上看书,五条悟在一旁玩游戏。 “想喝可乐。” 五条悟单手操作,另一只手把可乐递到你眼前, 然后牵起你的手, 憨子帮你拧开瓶盖, 插上吸管, 你只管继续看书就行。 现在已经是四月, 小花园里开满了鲜花, 你从前有点怕虫子, 但是现在有了憨子和五条悟,那些虫子根本就没法碰到你,你就喜欢躺在草地上看书,晒太阳真的好舒服。 回来以后, 你就给兄弟们都规划好了日程安排,平时努力学习,重要节日放假,除此以外,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你们的休假日, 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说下一个月的计划。 今天就是4月的最后一天,五条悟要去打卡新的甜品店, 那里11点才营业,你们在家里呆到10点半才出发。 到达的时候甜品店刚刚开门,甚尔和往常一样,已经等在那里了, 直哉这个小混球估计又是临时赶作业, 背着你给他买的小书包姗姗来迟。 “姐姐, 甚尔君!” 自从那次打过架以后,直哉像是被甚尔彻底打服了,不仅再也没有骂过甚尔,好像还有了点小迷弟的亚子。 甚尔对他倒是很冷漠,就淡淡应了一声,直哉坐到他边上,把自己的作业本拿出来给你看。 你拿过来看,这混球的功课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了,他像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最后还给你画了可可爱爱的小动物,写着‘姐姐不要生气’。 甚尔和直哉半斤八两,那日文写得比你都难看,但总归你给他们制定的作业目标是完成了的。 五条悟这家伙根本就是天才,你直接略过他,拿出自己的目标小本本,上面每一个目标都打好了勾。 你满足你自豪,最努力的孩子就是你,“好啦,我们来定下个月的计划。” 你给直哉和甚尔定下了学业目标,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写,然后又给自己定下了密密麻麻一大堆的计划,大多数都是关于学习的事。 回来几个月,你总算是在学习和玩耍之间找到了还算合理的平衡点,现在也能适当给自己制定一点点玩耍计划了。 要多吃点好吃的,多去别的地方玩玩,游戏机和漫画也要看,宝可梦也要追……忙碌且充实的五月,你来了! 你学习生涯最大的阻碍不是你的懒惰和玩心,而是五条悟。 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自从发现和你闹脾气没有用以后,这家伙就学会了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他的目的。 总的来说就是撒娇磨你。 你看书的时候,这家伙会把脑袋凑到你眼前:“椿。” 你画画的时候,这家伙就站在你要画的地方:“椿。” 你上课的时候,这家伙就趴在你书桌上:“椿!” 捂住耳朵和眼睛没有用,把他推开没有用,对他视而不见也没有用,生气更没有用。 你生气,他就会委屈巴巴地看着你,那双澄澈的蓝眸里盛满了你的倒影,“可是我真的很想吃欸。” “你自己去啊!” “椿陪我!” “行行行行行行行!” 你自己也想玩,他又这么跟你撒娇,你顶不住。 所以你总是答应他:“等我做完眼前的事就陪你去,好了吧?” 他会笑起来,乖乖坐到你身边,帮你翻书递颜料:“椿快点!” 五条悟总是可以想出很新奇的主意,他总是可以找到很好吃的甜品,总是可以提出特别有意思的玩法。 每次和他出来,你都感觉因为繁重课业积攒的郁气全都消散了,你喜欢和他一起玩。 如果你和他一样是天才就好了,和他一样轻轻松松就可以掌握一件事,那你们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拿来快乐玩耍。 可惜你不是,吃完甜品再逛一逛,你们就要回去了。 你和他一人一根冰棍,手牵手走在京都的路上,京都的路很窄,所以并排走的人并不多,这家伙的个子抽条了一样长,你觉得你们再长大一点,就不能和他手牵手排排走了。 “那怎么行。” 五条悟啃着冰棍,“椿不能松开我的手啊。” 现在啃冰棍对你而言有点早,所以你只是轻轻舔:“可是那样很不礼貌欸。” “为什么啊。” “因为这样的话,后面的人如果有急事,就不能加速越过我们了啊。” “所以椿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觉啊。”五条悟看你:“你说的,做人就应该随心所欲,什么也不在乎。” 他抱怨你:“椿明明做不到为什么要一直说这种话,好逊哦。” 你沉默,你没做到吗?你已经够没心没肺了吧,但是谁能和他一样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啊。 “你做到不就好了。” 你朝他笑:“就像你说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你做到的话就是我也做到了,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是自由的嘛。” “嘁。”五条悟臭着脸:“椿也要做到。” 他把你扯到他边上:“椿和我一起。” 和他一起……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吗? 他又和你撒娇:“来我的世界陪我嘛。” 你看着你们相连的手。 你现在已经在他的世界了。 你在无下限里看别的人类,总是会有一种陌生感,因为他们离你好远。 就好像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只有你和他。 你答应他:“好,我陪你。” 五条悟笑起来,“又有咒灵了欸。” 他看了一眼左边,“是特级来着。” 特级? 你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特级呢,一时间也有些好奇,反正你有大招,你不怕,你和五条悟迅速往那边赶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这个咒灵已经被祓除了。 少年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血液从他的头发坠落,他低着头,脸上也全是血,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好像是甚尔。 他依旧穿着他的破衣服,浑身是血地坐在那里,若不是还有呼吸,就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听见你们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刚刚经历过一场死战的少年眉目间满是锋锐的攻击性,好像你们再靠近一步,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你下意识后退,禅院甚尔看清是你,眼里闪过一些慌乱:“大小姐。” “甚尔。” 你又不怕他了,凑过去抱住他。 你们同时开口。 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课的。” 你说:“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救命,谁还在乎他逃不逃课啊!现在伤成这样还在道歉,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你现在等级低,治愈技能根本就不好用,你站起来,走到五条悟身边,让他帮你把甚尔一起送回家。 小猫咪又垮起个脸:“不要。” 你问他:“为什么呀。” “全是血。” “什么啊,你有无下限啊,又不会沾上!” 你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液的手,没有去碰他,“快点啦,待会给你吃糖。” “嘁。”五条悟踹了一脚石头,“他是天与咒缚,把他丢在这里也死不了。” “大小姐。”禅院甚尔也附和道:“没关系,我很快就可以恢复。” 什么没关系啊!一个两个的,平时不听话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候还在和你闹,你真的是恼火。 刚刚五条悟说什么来着,随心所欲是吧,行,你现在就表演一个随心所欲给大伙看看。 “现在到底谁是老大?” 你叉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不许和我闹!” 你以为五条悟还会和你闹,甚至会甩脸子走人,没想到他根本不生气。 “对,椿,就是这样!” 他学你的语气:“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五条悟走过去把禅院甚尔拎起来,掏出一个糖吃:“椿这样才有大小姐的意思嘛。” “要你说?”你感觉你顿时掌握了随心所欲的诀窍,走在前面,“走快点。” “はい!”五条悟追上你,牵起你的手。 这家伙的无下限还能把血隔开,你的手顿时就干净了,他有点兴奋:“椿有进步了哦!” 什么进步啊,他所说的进步就是鼻孔朝天说垃圾话么,你觉得好笑,“快点走啦。” 禅院甚尔的身体如他所说的恢复很快,临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大小姐。” 甚尔站在楼底下,“不要送我上去了。” “啊?”你送了他一路,竟然一口水都不给你喝的吗? 禅院甚尔抿着唇,“不想让别人进去。” 你看了看身边的五条悟,也是,这是甚尔的房子,他比你们大六岁,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不方便给外人看的。 “行叭,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哦,请一个医生过来,还有,以后不准逃课,也不许让自己受伤,听见了吗?” 禅院甚尔低着头,答应得很快:“听见了。” 你见他一副没上心的样子就来气,你对他这么好,他怎么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我说真的,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不好好学习,跑去外面让自己受伤,我就不要你了!” 禅院甚尔这才抬头看你,“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大小姐。” 他喊你:“别丢掉我。” 嗨,这傻蛋,你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可能真的丢掉他。 你抱抱他:“好啦,我不会丢掉你的,但是我好心疼你,你不许总是糟践自己呀,你受伤的时候要想想我,我好心疼,好难过的。” “知道了。”禅院甚尔小心翼翼、轻轻的摸了摸你的脑袋,像是根本不敢多碰那样,一触即分。 “我不会再让大小姐难过。” “你最好说到做到!”你抬头看他,这家伙好高,和五条悟一样,抽条长,“那你快进去休息啦。” “好。”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大小姐先走。” 他说:“我要看着大小姐走。” 嗨,笨蛋,你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我走咯。” “好。” 五条悟一直在旁边研究他的奶瓶糖,听见要走才抬起头来。 他看着你被血蹭花的脸,发出了嫌弃的:“咦——” 你追上去打他:“你那是什么表情!” “椿和小乞丐一样。” “你才是!” 你和五条悟打打闹闹,跑了一会,你停下来:“五条悟!” 你喊他:“我饿了欸。” 他回来牵起你的手,甚尔的血被无下限隔开,滴在地上。 “想吃什么。” “火锅。” “啊?”五条悟皱起眉:“火锅店的甜品好难吃。” “去最贵的那种不就好啦。”你轻哼一声:“刚刚不是叫我随心所欲来着,本小姐现在就要吃火锅!” “おれさま?”五条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椿,你真的好野蛮啊。” 哼,凭什么男人用ore就是有男子气概,就是酷,女人用就是粗鲁野蛮,谁规定的,以后你就要这么自称。 五条悟是ore,你是oreSama,你比他牛多了。 “本小姐就要这么自称,你有意见吗!” “哈,我倒是没有。”五条悟笑起来,“就是礼仪老师会很头疼吧,哇,想到那家伙明明很生气还要假笑的样子就感觉好好玩啊,老子以后也要自称本少爷。” “可以!”你兴奋起来:“然后我们再故意踩到缝边。” 五条悟点头:“干脆故意把茶水洒在他身上好了。” “对,然后道歉的时候故意不鞠躬,和他说本小姐已经知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错诶,椿,你真的有进步!” “是吧?”你嘿嘿一笑:“我也感觉。”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你们一眼,咳嗽两声:“那个,不好意思,已经到了。” 他像是很怕你们赖账,赶紧把刷卡机摆到你们面前,你痛快刷卡以后,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跟送瘟神一样:“很高兴有机会载你们一程,再见。” 当熊孩子就是这么的快乐,以前司机还会载着你们绕路,现在生怕你们两个小混蛋不给钱,以飞一般的速度抵达了目的地,还主动掏出了刷卡机。 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你决定一直当熊孩子:“五条悟,本小姐宣布,以后就是无限的熊孩子时间。” “无限?”五条悟像是觉得好玩:“那我们长大了变成什么,熊大人吗?” 呃,他问得真好。 小的时候是熊孩子,大了变成什么呢,你也不知道,“管他呢,这个等长大以后再想,我们只管高兴就行。” 说做你就做,当小孩不高兴,但是当个熊孩子那简直是高兴极了,火锅吃着吃着,你和五条悟就制定了夜不归宿大计划。 你想起上一次跟爸爸的约定,掏出手机给禅院直毘人打电话,那边秒接。 “爸爸。” 你宣布:“本小姐今晚要在外面住宿!” 禅院直毘人估计在喝酒,好像被你弄得呛到了,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小椿啊,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你解释道:“我就是决定,我以后要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当一个熊孩子!” 你老爸沉默了好一会,问道:“小椿啊,你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 “爸爸!”你有点着急,你爸爸怎么能污蔑你呢,你想偷偷喝酒,那也没人敢卖给你呀。 你澄清:“你别胡说,我从来没有偷偷喝酒!” 你耐心用尽:“好了,事情呢就是这样,本小姐已经通知爸爸你了,熊孩子的精髓就是,不管爸爸你是否同意,今晚我绝不回家!爸爸你最好快点适应,拜拜。” 你挂断电话,想起刚刚你老爸说的话,你有点馋酒了。 可是你背包的酒喝完了,你们两个小孩也不可能买得到酒。 你看着五条悟:“五条悟,我想喝酒。” “酒有什么好喝的。”五条悟坐在椅子上吃甜点,“而且我们根本买不到欸。” “就是因为买不到,做这种禁忌的事情才更加酷不是吗?” 五条悟像是被你说服了,“那我们去酒吧抢劫?” “……”这家伙怎么一下就把等级提升到这种程度了,你咳嗽一声:“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我们去买点酒精巧克力来吃。” “巧克力!”五条悟睁大猫猫瞳:“能买吗?” “让甚尔去买怎么样?” 你掏出甚尔公寓的钥匙,“这家伙这么高,大人都没有他高,所以他说不定可以冒充大人!” “啊。”五条悟脸垮下来:“椿又要去找他。” “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你捞了一块蟹腿上来啃,“我很快就回来啦。” “不,我要陪椿。” “你不要来。”你看了看桌子上一大堆没吃完的菜,有点心疼。 虽然你们是熊孩子,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吧,你说道:“我很快回来,回来以后继续吃,你在这里等我。” 你叉腰:“听我的!” “好吧。”五条悟啃蛋糕:“15分钟!” “OK!” 你快快乐乐地打车来到甚尔家里,甚尔住的地方是你给他买的小公寓,一共有两层楼,一楼是客厅加浴室,二楼是睡觉的地方。 你掏出钥匙打开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禅院甚尔站在客厅里,像是正在给自己疗伤,上衣褪下,松松垮垮搭在腰间。 他很高大,真的比一些大人都要高,紧实的肌肉在阴暗里显得更加满含力量,可是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伤痕。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看见是你,脸上不耐的杀意尽数化作了慌张。 “大小姐……?” 他转过来让你看见,不只是背后,他的胸前也尽数都是伤疤。 “甚尔。” 地板上全是沾了血的绷带、纱布、沙发上还有带着血迹的旧衣服,你避开这些东西,走到他的面前。 他身上的伤疤有的新,有的旧,交错叠在一起,看着就好痛。 你摸他的伤疤:“疼不疼?” 他和你同时开口:“别丢掉我。” 你抬头,他也正低头看着你,你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你养的黑色小豹子,他在你给他搭建的窝里疗伤,伤口被阴暗侵蚀,他说:不要丢掉他。 你手都在发抖:“为什么这么多伤口?为什么?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躯俱留队,在为禅院家做事。” 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伤口的痛楚让他轻轻皱眉,“大小姐,我在为禅院做事。” “什么啊!”他以为他为禅院做事,你就不会生气了嘛! 你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他们叫你做了什么?像今天一样逼迫你去祓除特级咒灵吗?谁叫你去的,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敢!” 你掏出电话要打给你老爸,禅院甚尔攥住你的手,“我是自愿的。” 自愿?你看着他身上的伤,“你怎么可能是自愿的,谁喜欢受伤?你又不是受虐狂,你不许跟我撒谎!” 甚尔又不是抖M,他怎么可能喜欢受伤啊,这个家伙,你看着他身上的伤,问他:“多久了,到底这样多久了?” “从大小姐养我开始。” 甚尔拿起一旁的绷带,草草把自己的伤遮住,然后穿上衣服:“因为大小姐是禅院家的人,我现在正花的也是禅院家的钱,为他们做事是理所当然,也让我找到了一点价值。” 从你养他开始……? 差不多半年了,这半年来,甚尔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整天受伤,整天出任务,回来还要写你给他定下的作业,跟牲口一样。 你又气又心疼:“什么叫做你现在正花着禅院的钱?啊?那我以后用五条悟的钱养你行不行,你不要给禅院做事了。” “大小姐。”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让我做,你养我的用处在哪里呢?” “你是傻瓜吗!我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你变好,我想你有你自己快快乐乐的人生,而不是想让你有什么用处!” 听了你的话,他的情绪好像有好一点,“可是我会怕啊。” 怕?你迷惑:“怕什么?”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如果一点用处都没有,迟早会被丢掉的吧,每天都在担心这个,只有在受伤的时候,看着为大小姐流下的血,心里就会有一种满足感,我有价值了。” “什么叫做为了我流的血!!!” 你完全没有办法听懂他说的话:“你有在听我的话吗?我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快乐,我不想你受伤,你怎么不听我的这些,怎么就去听禅院那些人的话?” “因为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不明白。” 禅院甚尔说:“大小姐养我是为什么,我的用处在哪里。” 整天用处用处的,他就是个傻瓜! 你无语:“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才不是因为你有用才养你的!” “喜欢?”禅院甚尔站起来,“不如说是怜悯吧。” “大小姐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条可怜的狗,我跪在你的目光下,连摇尾乞怜的姿态都要斟酌再三,生怕哪天表现得不够可怜,大小姐就玩腻了这种游戏。” ……? 他在说什么啊? 原来他跟在你身边,一直都过得这么苦吗? 原来他就是这样想你的吗?原来你的甚尔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吗?原来他以为你把养他当成一个游戏吗? 你看着地上的血迹,后悔得要死,你不该养他的。 你的甚尔就是个傻瓜。 即使你命令所有禅院的人不许使唤你的甚尔,你命令所有人都尊敬你的甚尔,他还是会担心哪一天被你扔掉。 因为他找不到他的价值,他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听你的安排,听禅院的安排,他的人生根本就不自由,不完整,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他的价值? 你也是个傻瓜,这种事,你竟然到了现在才明白。 甚尔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一只小豹子,他是人,他需要他自己的人生。 “甚尔。” 你哭:“你走吧,去你之前说过的东京。” 甚尔一愣,“大小姐?” 他抬起手,像是想做什么,没多久又垂下来,紧紧握拳:“不要丢掉我。” 他说:“如果大小姐不喜欢我受伤,我以后不会让自己再流血……” “不是的,甚尔。” 这个傻蛋,你跟他好好解释:“我不是丢掉你,我只是想给你自由,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以后,你就会找到你的价值了。” “自由?” 禅院甚尔摸了摸嘴角的疤:“那种东西,以前有想过,但是现在,我觉得跟在大小姐身边更好。” 整天担心被扔掉,到底哪里好?你有点着急:“怎么可能更好呢!” “我这种废物能够得到大小姐的垂青……” 怎么这样,又来了,又是这种话,你好绝望,好无力,你也不想和甚尔分开,可是甚尔已经被那群人洗脑了,不管你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就认为他自己是个废物。 如果他再跟在你身边,那些人就可以一直一直压迫他,他就永远丢不掉这些观念,永远处在会被你扔掉的担忧之中。 “不要说了。” 你打断他:“你根本就不是废物,你就是被禅院家那些人洗脑了,你相信我,离开这里以后,你会变得更好,更快乐的。” “变得更好?”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低头看着你:“如果我说,被大小姐扔掉以后,我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大小姐也还是会把我扔掉,是吗。” “你根本就不懂!” 甚尔大傻蛋,怎么会有人喜欢被奴役呢,他现在只是没有尝到自由自在的滋味而已。 你给他描绘美好未来:“你离开禅院家,去一个新的环境,那里没有人认识你,大家都不会带着偏见的目光看你,你就会知道你有多好,有多厉害,你才不是烂人。” “是吗。” 禅院甚尔靠着沙发,好像被你打动了,随意笑了笑:“那我会做给大小姐看的。” 答应了就好,有变好的志气就好,你满意你欣慰你一整个大开心,扑过去抱住甚尔:“甚尔,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最棒的!” 禅院甚尔低头,第一次回抱住你,“大小姐。” 他问你:“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啦!”你环住他的腰:“我们又不是绝交了!” 包包里的手机一个劲的响,你掏出来看,是五条悟。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你的手机里就塞满了他发来的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 甚尔问你:“如果那时候我还是个烂人,大小姐会养我吗?” 你在翻短信,五条悟要急死了,你一边打字让五条悟继续等你,一边回甚尔:“当然啦,不要怕,你勇敢向前飞,我永远是你的后路。” 你掏出银行卡递到甚尔手里,“这里的钱应该够你花很久,如果用完了还没有挣到钱,就给我打电话。” “谢了。” 禅院甚尔接过卡,看着你一直震动的手机:“六眼在等你吧,走吧。” 他靠着沙发:“我看着你走。” 你和五条悟做永远的熊孩子,甚尔去新的地方找他的价值,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你满意跟他挥手:“拜拜啦,甚尔!” 他抬手随意一挥:“再见,大小姐。” 第49章 ★开启高专大夹心★ 甚尔走了。 他离开了京都, 你给他买的小公寓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带走了钥匙和银行卡,你没有多么伤感, 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 甚尔是去过自由的日子去了, 你为他感到高兴。 但是直哉这个家伙很伤心,你哄了好几个月, 一直到你们下一次生日, 他才勉强接受了甚尔离开这回事。 这傻蛋, 你对着蜡烛许愿,你已经把游戏当成了你的第二人生,你长出了一颗新的心脏, 你希望甚尔好好的、希望直哉快快乐乐、希望你和五条悟永远自由自在、希望…… 希望时光走得慢一些。 人的心愿并不一定都会实现,直哉一直很快乐,你和五条悟也一直自由自在, 但是时间的脚步就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一样,一晃,记忆里那个白毛臭小孩已经变成了走到外面会被要几十次联系方式的大帅哥了。 “椿。” 你们的家长正在交谈, 你们在底下偷偷咬耳朵。 他的声音里是独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澈, 语调里面尽是明快、张扬、肆意的意气。 “京都这些老头子好烦啊,我们去东京念书吧。” 东京? 你有些纠结:“可是直哉已经决定要念京都了欸, 乐岩寺那老头都已经把他名字入档了。” “那不是正好吗!” 五条悟趴在你的肩头:“我们可以趁机把那个小鼻涕虫甩掉了。” 嘶……“这不太好吧。” “东京有很多好吃的甜品店哦,旁边的横滨是大港口来着, 中餐也更加正宗。” 啧, “就决定是东京了!” 五条悟笑, 把手机递给你看, “那我现在就买票了哦。” “现在?” 你有点犹豫:“再等等吧, 怎么说也该看见直哉哭唧唧的表情再走啊。” “嘁。”五条悟叼着棒棒糖,“那家伙长得和椿一点都不像,哭起来超——级不可爱的。” “明明很可爱好不好!”你打开东京地图看,“都好久没有见他哭过了,这小子越长大越难弄哭,这一次我突然要去东京,他绝对会大哭特哭的!” 五条悟露出嫌弃的表情,“但是他有可能变成鼻涕虫跟过来欸!” “也是哦。” 你弟弟的关键词是优雅、矜持、傲慢、不可高攀。 而你和五条悟的关键词是疏狂、恣意、享乐、随心所欲。 如果现在直哉在这里,这家伙一定会优雅地跪坐在旁边,才不会和你们一样交头接耳,这在他的观念里是野蛮人才会做的事。 至于掉金豆豆,这种丢人的事直哉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了。 这一次,他也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哭。 想到这里,你立刻抛弃了这个画风和你们不符的弟弟:“那等我收拾好画架就出发。” “可是甜品店下午五点半就打烊了!” “什么?”你顿时站起来,“那你不早说!” 一堆大人在讲话,你突然站起来,大家都齐齐看向你。 介于这些年你们的表现,这些十分重视礼仪规矩的封建大家长已经可以面色坦然地对待你这种行为了,你老爸甚至还朝你笑:“小椿,怎么啦?” “老爸。”你牵起五条悟的手:“我要去东京念书,就这样决定了!” 禅院直毘人眨了眨眼睛,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哈?” 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眉毛抖了抖,像是有点惋惜,又像是有点庆幸,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通知到了就行,你话不多说,拽着五条悟就走,你老爸在后面追你们。 “小椿!” 他已经两鬓斑白,但由于是咒术师,身体依旧好得很,健步如飞:“不收拾一下行李吗?爸爸还没有和东京那边打过招呼,连教授你们的老师都没有好好挑选,这样过去是不是有些着急?” “老爸!” 你坐上出租车,你老爸眼疾手快地坐上副驾驶,你接着说道:“你知道人生最有趣的是什么吗?” 你老爸回头看你,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心所欲!” “不对!” “那……到处撒野?” 你摇头,“不对不对。” 禅院直毘人思索了一会,“把别人惹生气然后再道歉把他感动哭?” “不对不对,老爸你这些都已经过时了,我早就不爱玩这种招数了。” “那是什么啊。” 禅院直毘人笑了笑,“请小椿告诉爸爸。” “是随机!” 你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随机的教师随机的同学,随机的高专生涯,接下来的几年就是我随机的人生,老爸你支持吗?” “支持支持。” 你老爸哪敢不支持,他立即就给东京那边打电话。 这些年来,因为你和五条悟几乎是形影不离,你老爹不仅给你当爹,也给五条悟当爹,帮你做什么都会带上他。 不到五分钟,你们的入学手续就变好了,今天直接过去就行。 你一整个大开心:“老爸我爱你!” 禅院直毘人眼角的纹路加深,给你递来银行卡,语重心长:“在东京稍微收敛一点,你们这些年在京都胡作非为、咳,在京都玩倒没什么,东京那边是高层的大本营……” 京都人就突出一个点到为止,禅院直毘人话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然后他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当然了,若是那些人哪里惹得你生气,小椿也是断断无需忍气吞声的,无论你做什么,爸爸始终在你身后。” “呜呜呜。” 你自动忽略了老爸语重心长的教育,只听见了最后那句不管你做什么,你老爸都会在你身后。 意思就是你生气的话就可以把高层直接掀了是吗,你感动极了,握住禅院直毘人的手,“老爸,你太好了。” 他见你这样,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摸你的脑袋,“小椿长大了,要离开家里去外面修行,可能会看见跟家里不同的风景,到那时若是迷茫就回来吧,京都和爸爸在家里等你。” 这话说的你也有点伤感了,你拿脑袋蹭了蹭你老爸的手心,“老爸,我会想你的,每个星期都给你打电话!” 你和老爸依依不舍说了一会话,车子很快就到了车站,五条悟已经买好了票,上车之前你抱了抱老爸,“老爸,我真的会想你的!” “好啦。”禅院直毘人拍了拍你的肩膀,“去吧,到了记得发个信息给爸爸。” “嗯嗯。”你摸摸摸摸,摸到你爸爸腰间的酒葫芦,“爸爸,留个纪念品给我呗。” “不行。”禅院直毘人立即按住你的手:“你还不可以喝酒!” “求你了爸爸!” “……那就一口!” “你忍心吗,你忍心吗,你这么大一个女儿马上就要去东京了,半年都喝不到一口酒了,你忍心吗!!” 你晃着你老爸的肩膀,假模假样地哭:“呜呜呜老爸,最爱你了,喝不到老爸的酒小椿要死掉了,救救小椿!” 你老爸最是受不了你这一套,犹豫了一会,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偷偷摸摸把酒葫芦塞进你怀里:“小心点。” “明白。”你拉开外套把酒藏起来,“老爸,我最爱你了。” 你和五条悟顺利坐上了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临走前还获得了你老爸的好酒,你太快乐了,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这个时候还是早上,她估计还在做早餐,那边煎蛋的声音滋啦滋啦的,听见你要去东京,她笑了笑:“怎么突然要跑到那里去了?” “我想去嘛,东京很好玩的!” “你这孩子。” 她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在喊人:“真希真依,快过来,你们的椿姐姐跑去东京了,明天不能带你们出去玩了哦。”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这对双胞胎是原著里面的角色,是你老爸的弟弟禅院扇的女儿。 即使因为有你的存在,下一代禅院家主已经板上钉钉,但是扇这个重男轻女的家伙还是因为两个女儿的降生而发了好大一顿火,对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妻子大吼,说什么生女儿让他丢人了之类的。 你才不惯着他,直接让你母亲把真希真依,还有她们的母亲都接到一块居住,她们住在一起蛮温馨的,还养了小猫小狗,你手痒了就回去撸两下。 你本来和孩子们约好明天要带她们出去吃好吃的来着,现在你一溜烟跑了,两个小女孩估计要有小情绪了。 真依比较胆怯羞涩,和你打过招呼以后就不说话了,真希很是直率大胆:“大白小白都想姐姐了,真希和真依也想姐姐了!” “你是想好吃的了吧!” 这两个家伙才三四岁,正是嘴馋的时候,但是大人都不让她们吃外面的东西,说那是垃圾食品,算起来上一次带她们出去玩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两个小家伙估计憋坏了。 你想了想,真希蛮有分寸的,干脆让她带着妹妹出去吃几顿得了:“我给你们放两天假好不好?你带着真依出去玩,费用我全部报销。” “真的吗?” 真希的语气顿时就飞扬起来,“谢谢姐姐!” 小孩子就是好哄,你笑:“好了哦,出去记得带上护卫,小心被拐走啦,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嗯嗯!” 你一说要挂,真依也开口和你说再见,乖乖和你道谢,你逗了她一会就把电话挂了,掏出酒葫芦和刚刚买饮料赠送的吸管。 五条悟牵起你的手,熟门熟路地把你揽进怀里,你就低着头,躲在他怀里喝酒。 “这位先生……” 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你差点没呛死,五条悟怎么回事,掩护工作做的非常不到位啊! 五条悟急忙用外套把你裹住,“什么事。” 那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大叔:“这边看您很有做明星的潜质呢,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什么啊,老爷爷说昏话也得看看场合吧。” 五条悟拍了拍你的脑袋:“没看见我在和女朋友亲密接触吗,这个时候来打扰小情侣的话,小心您单身一辈子啊。” 大叔怒了:“……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哈?”五条悟声音拖长:“老——爷爷。” 要命,你赶紧掐了五条悟一下,现在就不要惹事了啊,要是事情弄大了你还怎么偷偷喝酒! 五条悟收到你的信号,估计是有点不高兴了,牵着你那只手的力道加重,收拢起来用力捏了你一下,然后和大叔道歉。 “抱歉抱歉,一时看错了,谁叫大叔你跟刚刚遇见的那个老头子真的长得很像嘛。” 岛国人就是这点好,给个台阶就会往下走,即使五条悟道歉也在阴阳怪气,但是大叔显然不想再被人注目了,重重哼了一声就走了。 你松了口气,继续喝酒,呜呜呜,你老爸的酒真的好好喝,没多久你就全部干完了。 你把酒葫芦扔五条悟怀里,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微醺的感觉最愉悦了。 “五条悟。” 你看他,“我后悔了哦。” 五条悟帮你毁灭证据的方式就是直接把酒葫芦捏成渣渣塞进垃圾袋里,听见你的话偏头看你:“嗯?” “去了东京——” 你靠着他的肩膀,闻着你们一样的沐浴露香味,闭上眼睛,“就喝不到老爸的酒了啊。”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啊。” 即使是你和五条悟,也有没办法理解对方的时候,就比如现在,五条悟低头轻轻嗅你的头发,脸色垮下来:“小椿都变成臭烘烘的酒鬼了。” “臭?”你打他:“我才喝这么点怎么可能有酒味,明明就是沐浴露的味道好不好。” “不是说过吗。”五条悟把你抱进他怀里让你靠着他睡觉,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高得离谱。 “小椿身上本来很香的啊,但是喝过酒以后就多了酒味,烦死了!” “你烦个鬼!”你闭上眼睛,“别吵吵,本小姐要睡觉。” 你钻进他怀里,他熟练地用衣服把你裹起来。 “抱着老子睡觉还不够,连衣服都不放过,这种习惯怎么养成的啊,真是。” 五条悟声音很轻,“老子全身都被你霸占了欸。” 你懒得理他,习惯么当然是在宿傩那里养成的了,这家伙虽然比宿傩瘦,但是好歹个子也很高,身上是和你差不多的香味,你这些年都习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到达东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你们刚刚坐上去甜品店的出租车,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低头一看,是陌生号码,想也不想就挂了。 没多久,那号码又打进来,你又挂,然后收到了一条短信。 “五条悟。” 你用手肘撞了身边的五条悟一下,“我收到一条短信,说他叫夜蛾正道,是我们的班主任。” “班主任?”五条悟凑过来,“好像是真的欸。” 当然是真的了,原著里的夜蛾正道有着一张严肃的脸,但却是一个喜欢做毛茸茸玩偶的可爱大叔,你还蛮喜欢他的。 夜蛾正道又打电话来,你看向五条悟:“怎么说?” 五条悟:“让我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烂橘子。” 你简直笑死,五条悟估计一进学校就要挨罚了,你把电话递给他,“加油。” 五条悟朝你比了个OK的手势,接起电话,打开免提,火力全开:“hello,夜蛾正道是吧,找本少爷有何贵干。” 电话那边的男人沉默了一会:“五条同学,你好,我是夜蛾正道,是你和禅院同学的班主任……” “嗯嗯。” 五条悟的语气就像个混混头子:“你要怎么证明你是夜蛾正道,怎么证明你是我们的班主任呢,你知道的,我和椿年纪还很小,万一被你拐卖了怎么办。” “呃。” 夜蛾正道好像被他的问题难住了,干脆岔开话题,“是这样的,禅院同学的父亲刚刚通知我,你们已经抵达东京,高专离市区比较远,现在我让你们的同学去接你们来学校,可以吗?” 欸,这个时候的夜蛾老师脾气这么好的吗? 你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他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吃甜品,夜蛾就说让那个同学去甜品店接你们,看起来很随和。 五条悟挂断电话,一边给夜蛾老师发甜品店的地址,一边嘀嘀咕咕:“脾气好像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和在京都一样,开车的老爷爷估计以为他搭载了两个黑涩会,一个劲猛踩油门,以飞一样的速度把你们送到了目的地。 你刷卡下车,和五条悟一起走进甜品店,你和这家伙整天待在一起,你们的口味也在互相融合,五条悟渐渐喜欢上一些中式点心,你也喜欢上了甜品。 因为今天要参加家庭大会议,五条悟这家伙难得穿了一回和服,外面那个外套好像叫羽织,顺着他推门的动作随风飘起来,他长着一张即使是墨镜也掩不住的帅脸,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臭屁的家伙推了推墨镜,走到点餐区看菜单。 你也跟着过去。 因为无下限的缘故,紫外线碰不到他,所以这家伙很白,他的手指很长,很漂亮,在甜品店的灯光下有一种很可口的幻觉。 “这个、这个、这个。” 他的手指点在你不爱吃的东西上面。 然后,他抬起头,朝服务生笑:“这些都不要,除此以外都先来两份,麻烦快一点哦。” 服务员脸瞬间红透了,声音都抖起来,“好、好的。” 甜品由他来点,饮料就轮到你了,纸片人就从来吃不胖的,你点了哈密瓜口味的新品,然后又点了几杯她们买得很火的产品,服务生还以为你们是多人用餐,带你们找了个超大的座位。 你们一坐下就拿出游戏机来玩,等到甜点都上齐了,你们又不约而同地放下游戏机开始享受。 这家店果然不错,当季的水果小巴菲真的好新鲜好好吃,你吃完了以后,眼巴巴地看着五条悟的那份。 虽然再点一份也行啦,可是再点的话还要等好久,你现在就想吃。 你喊他:“五条悟。” 他顺着你的目光看过去,“叫哥哥哦。” “哥哥!” 五条悟笑,“那就勉强让给你啦。” 你满足了,五条悟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份,“还有什么爱吃的吗。” 你摇头,“暂时还没有发现。” “我说你也该试试那些啊。”五条悟咬吸管:“第一次觉得不好吃说不定是那家店的问题欸,再试一次可能就觉得好吃了。” “不要。” 有一些甜品第一次吃你就觉得不好吃,这些年从来不愿意尝试第二次。 五条悟有点委屈:“那这样老子都没法吃了欸。” “你吃呀。”你无语,“我是自己不吃,又不是不让你吃。” “不要。” 五条悟凑到你身边,“椿吃不到味道就好可怜了欸,如果老子在你身边还吃独食的话,那椿就更可怜了。” 你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明明是半糖,可是你却觉得这家店的奶茶比昨天那杯全糖要甜一些。 高专好像真的离市区特别远,等你们吃完甜品,那个据说要接你们的同学还没来。 五条悟把脑袋搭在你肩膀上,“有咒灵哦,东京归我们管吗?” “当然了。”你站起来结账,“走,救人去。” ** 四月,正是东京最好的赏樱时间,夏油杰独自漫步在樱花树下,思考着他以后的人生。 昨天,他已经住进了咒术高专的宿舍,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咒术师。 这代表着从前普通的生活已经离他而去了。 作为普通人生活了十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咒术师同伴,咒术师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他的班主任是一个表面凶神恶煞,内里十分宽和的人,这样的人夏油杰见得很多,的确适合做教师。 他的同学掌握着反转术式,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他们敷衍客套几句,草草交换过名字,她叫什么来着,家入? 总之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夏油杰有一些失望,他以为咒术师多少应该有些特别之处,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念个高中呢,以他的成绩,考上东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班主任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夏油杰下意识皱起眉。 最好不是要他去跑腿的,他想。 他的猜想果然不错,电话那头的老师让他去接两个新来的同学。 什么啊,是智力障碍吗,打车都不会。 夏油杰笑着答应,又听见老师叮嘱他,那两个人是来自京都御三家的大小姐大少爷,要他尽量不要起冲突。 啧。 夏油杰挂断电话,打车去上面的地址,甜品店,少爷小姐学校找不到,享乐倒是在行。 快到地方的时候,老师又给他发来一串新的地址,说那两个家伙祓除咒灵去了。 真是麻烦啊,干脆下车自己走过去算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咒灵已经被祓除了,他的新同学刚到东京的第一天就和人打了起来。 高大的男生一头白发,懒懒散散靠着墙,应该就是老师说的那个六眼大少爷。 地上躺着几个黄毛小子,一看就是混混之类的。 听见脚步声,大少爷往这边看了一眼,做出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旁边。 夏油杰朝他指的方向看。 乌发随意扎在脑后,低着头的少女美得不似真人,她的脚正踩在一个混混脸上,“本小姐以后就是东京的大姐头,再敢耍流氓就把你们通通打残废,明白吗?” 世界开始褪色,风的速度变得缓慢,眼里只有她还是彩色,她的声音,她额前坠落的,那一点碎发。 夏油杰低头,看着正被她踩着的那个黄毛。 这家伙射了。 第50章 ** 那家伙射了。 她却好像无知无觉, 依旧踩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表情傲慢又可爱。 如果把她脚下的人脑子里装着的黄色废料摊开给她看,会被吓坏的吧, 神气张扬的表情会尽数消散, 可能会吓得面色绯红, 慌张地把脚收回去…… 所以到底为什么还没有把脚收回去? 她不明白也就算了,有着同样生理构造的另一人又在干什么? 夏油杰偏头看, 那个刚刚叫他不要做声的白发少年表情困惑,好像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啊,懵懂得有点过分了吧,怎么看都到年纪了啊, 连这回事都不明白,上网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弹过那种网页吗? 咒力的流动好歹也稍微注意一下吧,长成这样还去踩流氓的脸,娇声娇气地骂人, 她怎么敢的啊。 这种普通人,社会里的渣滓,没有抱住她的脚舔就已经够克制了吧。 “你干嘛!” 她终于把脚收回去了。 夏油杰看着她的右脚,足袋都湿了,所以果然是被舔了么? 啧。 “有变态!” 大少爷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过去牵起她的手, 把那个混混踹到了墙上。 不管怎样都该往那里踹吧, 到底懂不懂怎么揍人啊。 他的新同学还把袜子脱下来砸在那家伙脸上, 表情自以为凶狠:“死变态, 把你关进去让你吃牢饭!” 哈?用袜子砸这种人的脸到底是惩罚还是赏赐?遇见会骗人的家伙会被吃干抹净还在替人数钱的吧, 真是。 脑子啊, 他的两个新同学怎么看都是脑子有问题吧, 御三家的少爷小姐难道是吃露水长大的吗? 夏油杰站在巷子口,看着这两个白痴。 咒术界要完。 “打扰一下。” 他敲了敲墙壁,“我是夏油,负责来接你们的新同学。” ** 你和五条悟祓除完咒灵就遇见了一伙流氓。 你把他们暴打一顿以后,低头踩着流氓头子的脸,狠狠威胁他:“本小姐以后就是东京的大姐头,再敢耍流氓就把你们通通打残废,明白吗?” 你脚下的流氓被你吓得身体一抖,还发出了像是哭泣一样的叫声,你满意了,正想再说一点狠话,那流氓竟然伸出舌头舔你。 你今天穿得也是和服,木屐和足袋是标配,你的足袋是定制的,很轻薄,布料一下就被打湿,温热的触感黏在肌肤上,好像他正舔着你的脚趾。 救命!好恶心! 你赶紧把脚收回来,你第一次遇见这么变态的人,慌慌张张地看向五条悟:“有变态!” 五条悟冷着脸过来牵起你的手,用无下限把你裹住,那个流氓的臭口水也被隔开,你稍微好受了一点,赶紧把袜子脱了下来。 五条悟把流氓踹到墙上,你把被他舔过的袜子砸在他脸上:“死变态,把你关进去让你吃牢饭!” 看着流氓颤抖的身体,你气稍微顺了一点,刚刚你已经打电话报警了,想必警察很快就会过来,这种可恶的家伙必须要关起来,不能让他再继续害人。 “打扰一下。” 一个少年站在巷子口,他敲了敲身旁的墙壁:“我是夏油,负责来接你们的新同学。” 新同学? 你看过去。 少年扎着丸子头,额前一缕奇怪的刘海,十分东方的长相,耳垂饱满,还戴着耳钉,穿着阔腿裤,打扮看起来挺叛逆的,可是脸上的笑意又像是一个文雅正经的优等生。 就很矛盾。 你激活了最后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携手同行 混沌的主宰啊,暗夜中的引路星,执掌刑罚的羽毛笔啊,你与他同行,是他认可的唯一秩序。】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你差不多已经能够忽略那些乱七八糟的字,从文案里精准提取出你想要的信息了。 咒术界执掌刑罚的机构是高层,所以你现代的两个任务就是成为御三家的君主、高层的主宰,重新制定咒术界的秩序。 至于携手同行什么的,大概就是要你和同学们组队? 主线任务和你预想的差不多,你最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任务了,你满意地关掉任务面板,看向你的新同学。 很好,长得高高大大的,很有精神。 就让你们这一届高专生在你的带领下发光发热,共同照亮咒术界,成为孩子们口中的传奇吧! 你和新同学打招呼,感觉这家伙的刘海有点眼熟:“我是禅院椿,他叫五条悟。” 新同学笑了笑,给出他的名字:“夏油杰。” 夏油……夏油杰? 你放在他刘海上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名字吸引走了,这家伙不是个反派吗! 有没有搞错,垃圾游戏怎么会让你和反派携手同行的! 五条悟好像在嘲讽夏油杰的刘海,你专注回忆原著的情节。 直到你们一起坐上出租车之后,你才想起来,做坏事的时候,夏油杰头上有一条缝合线,应该是被羂索占据了脑子。 所以做坏事的大反派是羂索,不是你的新同学!你们还是可以手拉手创造美好新咒术界的! OK,新同学不是反派,最重要的主线任务搞定,接下来就是第二重要的事情了。 第二重要的事:你现在好恶心,好想洗个澡。 “洗澡?” 听见你的要求,五条悟立即看向司机:“喂,大叔,麻烦去附近最好的酒店。” 司机听见你们的话,立即就开始右转,没多久就到了,前座的夏油杰像是想付钱,你直接把卡递给了司机。 付了车费以后你又付房费,刷卡就是快,不到五分钟,你们就到了房间里。 你直接钻进浴室洗澡。 ** 她去洗澡了。 夏油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名字是五条悟的大少爷懒懒散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把小背包打开。 该说不说不愧是世家子弟么,开个房间就花掉了他半年的生活费,从京都过来读书也只带一个背包的行李。 然后夏油杰就看着五条悟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台游戏机、一些卡带、还有一个相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了。 就没了? 换洗衣物呢?平时用的日常用品呢?从关西过来上学就带游戏机和相机,现在还直接就进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穿什么? 这种大小姐看着也不像是会把同样的衣服穿第二次的人吧,连一双袜子都不带,待会还要光着脚吗? 本来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那些男人盯着她脚的眼神,这两个家伙就一点都没有发觉吗,真是要命,在家里难道连饭都是仆人拿勺子喂着吃的? 总归不该他来管的吧,这两个家伙手牵手什么的,一看就是小情侣来着,怎么看都不该他来管。 但是很不爽啊,好歹是同学吧,让还处于懵懂时期的女同学不要成为那些大叔猥琐幻想里的对象也是他责任内的事吧,夏油杰这么想着,问道:“你们没有带换洗衣物吗?” 对面打游戏的大少爷闻言一愣,“是哦,忘了来着。” 然后就继续打游戏了。 他就继续打游戏了。 …… “要不要现在去给她买一点?不然她待会洗好澡怎么办?” 大少爷被他问得一愣,“是哦。” 一张卡丢过来:“那就拜托你了。” 什么啊,把他当成仆人了吗?真是有够讨人厌的,上去揍他两拳好了。 夏油杰站起来,“尺码?” 大少爷头也不抬:“不知道。” 不知道?连女朋友的衣服尺码都不知道么,真是有够差劲的。 或许是他鄙夷的目光太过明显,大少爷难得抬起头看他:“我们又没在外面买过衣服,哪里能知道这种事啊,椿很瘦,腰特别细,个子小小的,差不多了吧?” 说着,大少爷还朝他张开手掌:“椿的腰这样就可以握住哦,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内脏啊,很恐怖吧?女孩子。” …… 这家伙,一点社交距离概念都没有的么,这种话怎么能和他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同学说的啊,不尊重女生隐私的家伙,果然还是直接打死好了。 夏油杰拿着银行卡下楼,本来想随便买一套衣服快点回去,但是那家伙的脚好像生下来就根本没走过路一样。 这种大小姐哪里都娇贵得很吧。 便宜衣服的布料穿在身上会不会不舒服?像小说里那样,被粗糙的布料欺负得皮肤发红…… 啧。 夏油杰认命地走进奢侈品店,反正不是他的钱,随便刷好了。 ** 你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洗完才想起来你们还没来得及去买换洗衣物。 没办法,只能掏出你的巫女服了,因为在现代穿这个感觉多少有点违和,你已经好久没穿它了。 你把巫女服套在身上,全身瞬间就清爽干净了,你推开浴室门出去,五条悟和夏油杰抬起头看你。 他们表情怪怪,你知道在现代穿巫女服是有点怪,但也不至于盯着你这么久不说话吧? 你被两个少年看得毛毛的:“干嘛?” 五条悟最先回神:“椿怎么突然又穿这个了!” 你坐到沙发上,这家酒店的沙发不错,很软,你满意,也有耐心和五条悟解释:“这不是没衣服穿了嘛,只能先将就着穿这个了。” “刚刚去买了一点衣服。” 夏油杰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堆袋子,“因为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就多买了一些。” “这么贴心?!” 你拆开看了看,夏油杰这个人审美不错子,五条悟在边上抱怨:“什么啊,椿,明明花的是我的钱,你怎么不夸我!” “都夸都夸。” 你抱着袋子跑进浴室换了一身衣服,比起和服和巫女服,还是现代的小裙子穿起来舒服,夏油杰还买了运动鞋和袜子,尺码意外的很合适。 你满意了,推开浴室的门重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游戏机开始打游戏。 过了一会,你听见夏油杰叹了口气:“所以什么时候去学校?夜蛾老师还在等你们。” 阿这,你这才想起来还要去学校,“现在就去!” 你们坐上了前往学校的出租车,一路上你都在打游戏,马里奥真是太好玩了,可是你有点手残,五条悟这家伙就在旁边嘲讽你。 “你走开啦!” 你气得打他,“去玩你的去,不许看我!” “但是椿就很笨啊,明明这个跳过去就好了吧。” “关你什么事!”五条悟就这种时候最气人了,你转过身去不理他,他还要来烦你,“我可以教你哦,椿。” “才不要你教。”你气死了,拍了拍旁边的夏油杰,“你快点到中间来,把我和这家伙隔开。”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五条悟把你扯回来,委屈巴巴:“你怎么能叫别人隔开我们!” 夏油杰看了你们一眼,当着你们的面掏出耳机戴上,对岛国人而言,这就是很明显的在表示:你们很吵,麻烦安静些。 夏油杰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显得十分疏离贵气,他皱起眉毛、神色不耐的时候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场,像是掌控者的感觉。 你下意识把游戏关掉,屏幕按掉以后你才反应过来,你干嘛要听这家伙的话啊? 但是五条悟说得你好烦,你也不想再玩了,索性直接开始睡大觉。 一觉睡醒就已经到了高专,夏油杰把你们带到夜蛾老师的办公室外面就冷冷淡淡和你们说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啊。”五条悟戳了你一下,“这家伙超拽的,估计他一直在肚子里骂我们来着。” “确实。”你也戳他:“你看见他那不耐烦的样子没有,搞得好像我们很烦人一样。” 五条悟低头凑近你的耳朵:“我们给他一点教训吧?” 游戏里这些家伙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好听,他突然靠得这么近,即使了已经听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感觉脑袋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你迷迷糊糊问他:“怎么给?” 五条悟正打算和你说他的计划,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夜蛾正道把你们叫进去,他在电话里很温和,但是见面好像就严肃了很多,笑都不笑一下的。 “禅院椿。” 他喊完你的名字,又看向五条悟:“五条悟。” 他递过来两张纸,“这是你们的入学申请书。” “说实话,能够教导你们这样强大的学生是我的荣幸,但是有一些话,我不得不说。” “进入高专,你们的身份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们还把自己当成御三家高贵的下一任家主,那么请立刻打道回府,我夜蛾正道只会教导我的学生,除此之外的身份一律不予接受。” 你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啊,你还要做主线呢,你凑到老师边上,张口就来:“我们是真的很想成为你的学生,我们绝对会乖乖听话的!老师说东我们绝不往西,老师叫我们八点上课我们绝对不会八点半到!” 夜蛾正道看了你一眼,脸上隐隐有了笑容,他双手拍桌,看着你们:“那么,就请填写这一份入学申请书吧,我会为了我优秀的学生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你拿起纸等了一会,陷入中二情绪的夜蛾还在期待地看着你们。 “老师。” 你晃了晃手里的纸:“没有笔。” 他脸上激昂的神情一顿,从抽屉里拿出两支笔给你们,入学申请书倒是好填,就是一些很基本的资料。 填写完毕以后,夜蛾正道笑了笑,“很好,除了你们以外,一年级还有两位同学,夏油同学你们已经见过了,另一位同学名叫家入硝子,她和你们不一样,她是反转术式的持有者,不会和你们一起训练,但是上课之类的还是在一起。” 夜蛾正道把你们的申请书收起来:“好了,已经很晚了,我现在就让人过来带你们去宿舍。” 说完,他拿起座机打电话:“喂?是夏油同学吗?禅院同学和五条同学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好,麻烦你过来带他们去宿舍。” 夏油杰来得不算快,把你们带到宿舍的楼层就回去了,你就近选了他旁边的宿舍,五条悟跟着你进来。 他瘫在你的床上:“这里离市区好远啊,把他揍一顿,然后让他当我们的跑腿小弟好了。” 你也瘫在床上:“我累了,你去。” 见五条悟趴在床上一副不愿意动弹的样子,你喊他:“加油哦,哥哥。” 你这个称呼一出来,五条悟立即就坐直了,他戴好墨镜,朝你比了个OK的手势,朝你笑:“看我的。” 这家伙直接翻窗户和夏油杰打架去了,你把自己团在被子里睡觉,憨子变成大抱枕让你抱,你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天,突然被人摇醒。 “椿!” 是五条悟,他回来了,“那家伙竟然蛮强的,我和他打了个平手!” 嗯?竟然能和五条悟打平手,夏油杰这么厉害的吗。 你睁开眼睛看,五条悟蹲在你的床边,一双长腿岔开,按理说他这时候最喜欢把手搭在膝盖上了,但是现在竟然拿衣服蒙着脸,不给你看。 你跳下去,“怎么了,干嘛把脸蒙着不给我看。” 五条悟立即跳起来,“不许看!” “我就要看!” 你把五条悟扑倒,这家伙刚刚打架回来,估计没法再开无下限了,你把他脸上的衣服扒开,好家伙,他的一张帅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五条悟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眼睛瞪大,脸上的表情委屈又愤怒,他重新把自己遮起来:“不准看!” “他怎么能这样!” 你心里顿时蹭地冒起了大火,五条悟这张脸你平时拍都舍不得拍一下,夏油杰怎么能打得下手的!他也忍心! 五条悟是你的朋友,你的玩伴,是你的小弟,他被打,你当然要替他出头了:“走,找他算账去!” 你的宿舍就在他的宿舍边上,稍微翻窗就溜进了夏油杰的宿舍,这个家伙估计也是刚刚回来,还在给自己缠绷带。 “夏油杰!” 你向他宣战:“来打架!” 夏油杰抬眸看你,“你确定?” 你看他像是受伤也不轻的样子,有点心虚,也不想趁人之危:“那个,我不用弓,就纯用体术跟你打,你可以用咒术。” 他还是那句话:“你确定。” 得到你的答复以后,他轻轻挑眉,“去外面。” 他和五条悟把高专打得一片狼藉,现在学校的人还来不及收拾呢,你们就又开始拆家了。 夏油杰的体力明显不足了,他也明显低估了你,很快就在你手上吃了亏。 你稍微跟他拉开距离:“喂,你别小看我,就你现在这样子,不用咒术就只能挨我的打了。” “抱歉。”夏油杰看了你一会,“我不该对你有偏见。” 说完,他的身后突然出现几个咒灵,“重新介绍一下?夏油杰,一级咒术师,生得咒术是咒灵操术。” 咒灵操术?什么玩意,从来没听过,你还没琢磨明白,夏油杰的身后就多了几百只咒灵,齐齐向你攻来。 你了个去! “五条悟!” 你一边躲避咒灵的攻击,一边骂五条悟:“这家伙是宝可梦大师,你怎么不早说!” 你本身没有咒力,不用弓的话,你根本就没法祓除咒灵啊! 这还打个鬼! 五条悟依旧捂着他的脸:“我以为椿知道来着!” 这个傻蛋,他不说你怎么知道!但是你狠话都放下了,现在认输岂不是好丢人…… 没法解决咒灵,那就解决咒灵的主人,咒灵打你,你干脆躲也不躲,反正憨子能帮你减免痛楚:“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一边喊着咒语,一边靠近夏油杰,他估计是没想到你还能自己疗伤,没多久就被你扑倒在地。 你坐在他腰上,锁住他的脖子,低头劝他认输:“本小姐……” 少年的刘海搭在额前,是初见不太惊艳,但越看越好看的、十分东方的长相。 他的眼睛是狐狸眼,要凑得很近才可以看清里面的颜色。 瑰丽的、像是把漫天星辰都装在里面的,深紫色眼睛。 “小生下一世会是主人喜欢的黑发。” 黑发。 “主人给小生的印记,小生会一直留在身上。” 刘海。 “下一世,若是我比他先来,主人就将此物赠予我,好不好?” 你背包里的戒指。 你们四目相对,夏油杰的脸很红,你看着他身上的伤,下意识放轻了钳制他的力道。 “你……” 你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他笑意温和,声音清越,“你赢了。” 你心头一颤。 如果他是小狐狸的话…… 一桶颜料突然泼过来,你和他一起变得五颜六色、乱七八糟。 你们还在看着对方。 而五条悟在一旁提着颜料桶大笑:“椿,我们赢了!” 第51章 ** 就好像一场雨。 突然被邀请来到这个学校, 突然成为了正式的咒术师,突然遇见了足够特殊的她。 她正坐在自己的身上,手还轻轻挽着, 是挽着吧? 她挽着自己的脖子,盯着自己的眼睛, 没心没肺的表情突然之间就变得深切,眼里仿佛有绵绵情意。 一桶颜料洒下来, 就好像一场缠绵的雨。 ** 救大命, 你差点就当场掏出背包里的戒指送给夏油杰了! 还好五条悟及时泼了你一桶颜料, 才让你清醒过来,关于夏油杰是不是小狐狸这回事, 你还需要仔细确认, 可不能马马虎虎的! 虽然他们的刘海一模一样、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长相也差不多,但是…… 纸片人还真的能有转世吗?你不信! 呜呜呜,你丢下两个DK头也不回地溜溜球了,回到宿舍, 你钻进浴室里面, 一边洗澡一边思考。 在上一条线,你答应过小狐狸, 如果这一次他比宿傩先来,那你就把那个戒指送给他。 但是现在夏油杰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了, 你要怎么确认他是不是小狐狸呢? 万一送错人, 尴尬还是其次,如果等真正的小狐狸来了,发现你已经把他的戒指送给别人了, 那才是真正的完蛋, 你又变成了一个不讲信用的大混蛋。 哎, 这事弄的,你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小狐狸了呢,果然不该偷偷喝酒,当时就该听宿傩的话的。 刚刚换上的衣服又被五条悟这个家伙用颜料弄脏了,你洗好澡换上巫女服出来,趴在高专不算大的床上思考人生。 怎么办…… 哎,算了,想不明白,还是先睡个大觉吧,睡醒了才有精神想这么复杂的事。 你今天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还没睡多久就醒了,憨子告诉你这会才早上五点半。 你在床上翻来覆去,揪着憨子的毛毛胡思乱想,要是夏油杰是小狐狸那还好办,他有了新的人生,说不定这一辈子根本不喜欢你,你只要兑现承诺把戒指送出去就完事,而且你们现在才认识第一天,刚刚还狠狠打了一架,你给他送戒指绝对不会被他误会。 憨子被你揪得委屈巴巴:“主人!” 他见你这么烦,伸出火柴人一样的黑色小爪爪摸了摸你的脑袋:“不要烦恼了,反正他又不是爸爸。” “……”这个傻憨憨不会真的把宿傩当爹了吧!你敲他脑袋,“你怎么天天宿傩宿傩的!” “憨子想爸爸哇!” 憨子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你怀里嗷嗷大哭:“没爸的憨子像根草,憨子不要后爸!后爸会虐待憨子的!” 来到互联网时代,这家伙也学会了上网,嘴里的怪话是越来越多,你简直晕死,揪他的小毛毛:“虐待?除了我谁还敢虐待你?” “五条悟!” 憨子气呼呼地跟你告状:“就和论坛上写得一模一样,他不给我见主人,让我碰不到主人,他和主人生了新的宝宝以后,憨子就变成孤儿了,呜哇——” “……”你当初让他喊宿傩一声爸爸,这家伙该不会就真的把自己当个宝宝了吧?! 你看着嗷嗷大哭的憨子,有点麻了,别人的系统是人工智能,那你的是什么,人工智障? 憨子根本不懂你的烦恼,还在挑挑拣拣他的‘后爸’:“他们都只有两个眼睛两只手,一点也比不上爸爸,主人,我们任务随便做做,但是最后主人还是要和爸爸还有憨子在一起的。” 说的好像做完任务以后你还能见到他们一样,你无语,干脆直接无视憨子,用自己的小脑瓜思考。 夏油杰好像不认识你,说明他已经没有前世的记忆了,就算去问他也没用,刘海的话,谁都能剪,眼睛颜色一样也不能说明什么,长相虽然很像吧,仔细一看又有点不一样,小狐狸的眼睛比夏油杰的大一些,而且是标标准准摄人心魄的骚气眼眸,看一眼就能叫人春心荡漾的男狐狸精,而夏油杰是丹凤眼,不笑的时候就一副冷淡疏离,不可靠近的模样。 唔……想来想去,能够确认他身份的也就只有咒术这一回事了吧?小狐狸不是咒术师,如果夏油杰是他的转世,那么他的生得咒术应该就是你送给他的那一枚铜币里面的。 你揪起憨子:“快去给我查一下,我送给小狐狸那个铜币里面是什么咒术。” 憨子立即就给你办事去了,好半天才回来,“是、是可以驯服咒灵的咒灵操术。” 听见这句话,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 夏油杰真的是小狐狸,如果他哪天记起来上辈子的事,你快乐的光棍生涯就要离你而去了。 但是你转念一想,上一辈子,你只是答应如果他比宿傩先来,你在他们两个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就不要宿傩,要他。 那如果你两个都不要呢? 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而且夏油杰根本就不喜欢你,还在肚子里骂你呢,你现在突然去把他叫醒,他说不定会更加讨厌你,那你就可以一直打光棍! 你就最讨厌吵醒你睡觉的人了! 说干就干,你立马就翻窗户到了夏油杰的宿舍,这家伙竟然没睡,正在和五条悟一起打游戏呢。 距离打架过了还不到半天,他们两个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了,坐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见你来了,两个DK又盯着你一阵子不说话。 “喂。”你抬手挥了挥:“你们在干嘛啊,不会到现在都没睡吧。” “椿!”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朝你笑起来:“你快来看,杰超会的!” “嗯?”会什么?你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走到他们边上凑近看。 你了个去,夏油杰真的超会的,游戏玩得那是行云流水,和你们这种氪金玩家不一样,人家是实打实靠操作秀翻全场,酷爆了! 你和五条悟这十几年过得顺风顺水,人生中唯一会折磨你们的东西就是游戏,现在夏油杰打游戏这么厉害,你对夏油杰的好感度一下子就到达了满值:“你怎么这么牛!” “还能这样!” “欸,原来这里可以卡上去的吗!杰,你怎么发现的!” “夏油杰,你好牛啊,这是在卡BUG吗?” 你们两个像是迷弟迷妹一样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夏油杰放下手柄抚了抚额角:“安静点,悟。” 然后他转头看你,“怎么起得这么早,高专的床睡得不舒服吗?” “啊,不是。” 他说到这个,你才想起来,你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的,你戳了戳他:“你出来一下呗,我有话跟你说。” 夏油杰沉默了两秒,把手柄递到五条悟手里,然后和你走到阳台,“什么事?” 你掏出戒指递给他,“给你的。” “给我?”夏油杰低头看了一眼你手心的戒指,然后又抬起头看着你,脸上的表情有点讽刺:“悟和我说过,你们有婚约的吧。” “是呀。”你把戒指塞进他手里,“快点拿着!” “既然有了婚约的话。” 夏油杰把戒指还回来:“麻烦离我远点。” ??? 说完,他就直接推门回了宿舍,你简直一整个大迷惑,夏油杰咋了? 难道是刚刚你在他边上叭叭,让他教你怎么卡BUG,把他说烦了? 那这戒指他不要,你还送不送啊? 你迷惑你不解,虽然夏油杰游戏打的牛掰,但也不至于这么傲吧,不教就不教呗,你还不稀得学了呢,哼,讨厌鬼。 你本来还想和夏油杰结拜为兄弟呢,他游戏打得这么牛,到时候跟他偷师几手还不是美滋滋,结果他竟然这么小气,满值的好感度一下子清零,小气鬼吃凉水知不知道,吃坏夏油杰的小肚鸡肠。 你翻窗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你气死了,五条悟是不是学会了? 你和五条悟有什么区别?五条悟还骂了他呢,你没嘲讽他的刘海,也没说他眼睛小,他为什么教五条悟不教你? 难道是因为你没有和五条悟一样喊他杰? 你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你现在日常生活一直在说日语,但是有的时候你还是会说一些母语,比如喊人名字的时候。 五条悟多顺口啊,如果要用日语喊他,那就是‘过jio洒脱路’,一点也不顺口,你也不想喊他‘洒脱路’,感觉傻憨憨的,一点气势都没有,你就爱叫五条悟的全名,有一种老大的威严! 但是日本人互相称呼名字的话,就有种亲密的意思在,你真的很想跟夏油杰拜师学艺,要不…… 你也跟着五条悟一起喊他“杰”,讨好讨好他? ‘杰’在日语里是‘苏咕噜’。 笑死,和傻蛋一样。 决定了!以后你就要用‘苏咕噜’叫他,谁让夏油杰是小气鬼的,他以为你在喊他的名字,其实你根本就是在喊他大傻蛋! 拜师计划制定完毕,你钻进被窝里,美美开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你还来不及施展你的大计划,就被夜蛾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你推门进办公室,夜蛾正道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夏油杰和五条悟跪坐在他下面,夏油杰低着头,五条悟回头看你,朝你挤眉弄眼的。 呃……你跑到五条悟旁边坐下。 “说吧。” 夜蛾老师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们,语气凶凶:“第一天就打架斗殴,损毁学校多处建筑,到底是谁先惹的事?” 夏油杰看了看五条悟。 五条悟指了指夏油杰。 你见状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亚子,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默不作声。 “那个时候我已经休息,五条同学突然翻窗进来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你不要污蔑人,明明我只不过喊了一句怪刘海!” 两个dk吵得不可开交,昨天通宵游戏建立的塑料兄弟情在老师面前就像泡沫一样迅速消散,五条悟最先破防:“出去再和老子打一架!” “老师您看。”夏油杰看向夜蛾老师,“是他先惹事的。” 五条悟一脸迷惑的大表情,夜蛾老师看了他一眼。 “好了,情况我已经知晓,五条悟写3000字的检讨书,在宿舍楼下扫地一个月,你们两个写1500字,教室的卫生也归你们打扫了,检讨书明天上课交上来。” 夜蛾老师站起来,掏出刷卡机:“赔偿款谁来结一下。” 你站起来刷卡,夜蛾老师赶瘟神一样把你们三个赶到了外面的走廊。 五条悟脸色臭臭,一副马上就要开始输出的亚子,夏油杰笑眯眯的,但你感觉他脑袋上挂着大大愤怒符号。 一个是你从小玩到大的结拜兄弟,一个是你上辈子养的小狐狸,还有可能是你未来的游戏大教师,你站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有责任做点什么。 “你们是不是还想打架?” 两个dk齐齐看向你。 你咳嗽一声:“那个,我觉得要打架就趁现在快点打,别到时候写完检讨又打起来,那样就要领两次罚,太不划算了。” 他们显然觉得你说的十分有道理,立刻又打了起来,你就在一旁观战,可惜这一次他们还没分出胜负就被夜蛾叫了回去。 夜蛾正道好像特别生气,“为什么刚刚教训完你们又打起来了,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怒气冲冲地团团乱转,像是在找惩罚他们的办法,好半天又看向你。 你立即站直,当场背叛兄弟:“那个,老师,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没打架!” “你们三个,以后犯错了一起挨罚。” 夜蛾正道就突出一个他管不了问题学生,就让你们自己管自己的摆烂态度,他喝了口保温杯里面的冰水降火:“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互相监督,一个人做错其他两个人一起承担责任。” “全部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下个星期一交上来,还有,宿舍楼下和教室的卫生你们三个一起分工。” 夜蛾正道又掏出刷卡机,你熟练地上去赔款,他低头看你:“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要是缺什么生活用品,最好现在就去购买,你们初来乍到,为了避免你们惹、咳,出事,就让夏油给你们两个做导游吧。” 说完,就像那秋风扫落叶一般,老师再次无情地把你们赶了出来。 你们三个大眼瞪小眼,五条悟弯腰把下巴搭在你肩膀上:“椿。” 他问你:“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着,那夏油杰是不是我们新的结拜兄弟啊?” 你思索了一会,五条悟说的好像还真没错,虽然你们的兄弟情义还没到那份上,但是这个共患难的行动是先到位了。 夏油杰在一旁问道:“你们是结拜兄弟。” “对啊。”五条悟好像又在臭屁:“我和椿可是七岁就结拜了哦。” 夏油杰好像笑了一下:“那你可真厉害。” 你感觉他好像在阴阳五条悟,但是五条悟丝毫听不出来,还以为人家在夸他,语气飞扬:“是吧?毕竟老子是最强嘛。” 你看了看夏油杰,他好像心情又变好了,你灵机一动:“杰!” 夏油杰被你喊得一愣:“?” “我们三个人结拜吧!从此以后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游戏技术也该一起分享! “杰!”五条悟显然也和你想到一块去了,明明刚刚才打过架,这家伙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过去揽着夏油杰的肩膀,“椿说的对,我们结拜吧!” “谢谢。”夏油杰打掉他的手,莫得感情的冷漠亚子:“不了。” 他拿出手机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去买日常用品吗,现在就出发吧。” 哎,夏油杰这个家伙可真难搞,当初五条悟像个冰块一样都愿意和你做兄弟,他竟然不乐意和你们结拜,不过也是,你们才认识一天,先培养培养感情的,你决定要对夏油杰展开猛烈攻势,直到他愿意和你们结拜为止。 五条悟和你想的那是一模一样,你正计划着呢,他就已经行动了,一直粘着夏油杰:“杰,快和老子结拜!” 走出校门的时候,这家伙还在烦夏油杰:“快点和老子结拜!” 上了出租车,他还在烦夏油杰:“快点和老子结拜!” 夏油杰烦不烦你不知道,你已经快烦死了,但是五条悟现在是队友,你也不好说什么,干脆掏出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睡觉了。 到达市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你一觉醒来,五条悟已经不吵了。 你们决定先去吃饭,夏油杰是本地人,他在前面带路,你和五条悟就在后面跟着。 你戳了戳五条悟:“你怎么不继续烦他了。” “哈?”五条悟手里拿着刚刚买的冰激凌:“杰已经和老子结拜了啊。” ??? 你瞪大眼睛,“那为什么没带上我!” “欸。”五条悟啃了一口冰激凌,弯起眼睛:“杰说只和老子结拜欸。” ?????“为什么?” 你被霸凌了!你被孤立了!你气得猛晃五条悟的手臂:“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五条悟你背叛我是不是!” “没有啊。”五条悟护住他的超高大蛋筒:“我帮你问过了,杰说他不和女孩子做兄弟来着!” 前面的夏油杰这时候回头看着你,“先从朋友做起怎么样?” 你委屈你愤怒你根本不要和他做朋友! 你问他:“那我和你做朋友,你会教我打游戏吗?” 夏油杰一愣,像是感觉有点好笑:“如果你想学的话。” 嗯?这个是答应的意思吗? 昨天还不乐意教你呢,今天就乐意教你了,果然问题出在称呼上面?你简直就是个大聪明蛋,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你一整个大开心,凑到他边上,“杰杰杰杰杰杰杰,你这是愿意教我的意思吗?你超好的!” 夏油杰偏头看你,眼睛弯弯:“昨天那个,很想学吗?” 你点头:“我超想学的,我还想学别的,杰会教我吗?” “会的。”这里人超多,一个男生眼看就要撞到你身上,夏油杰把你往他身边带了带,“小心一点,奶茶洒在上面衣服会变得很透。” 你才无所谓呢,你的巫女服可以防水,夏油杰愿意教你打游戏,你对他的好感度又满值了,圈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杰,你超好的,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做好朋友,你和我做好朋友好不好嘛。” “好朋友?”夏油杰往左边看了看,五条悟正在不远处排队买可丽饼。 他像是不经意一样问你:“好朋友的话,那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 “可以呀!”你和他一起等五条悟回来,人来人往的广场,只有你们站着不动。 你朝他笑:“你快喊我!快点!” 他低头看你,夏油杰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有几分缱绻意味,在喊人名字的时候尤其如此。 “椿。” 好耶!你星星眼:“那我们现在就是好朋友了对不对?” “对。” 这里人多,街拍的人也多,你穿着巫女服,很引人注目,还有些人问你可不可以拍照。 夏油杰帮你拒绝,然后又低头看你,“先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吃饭吧?” 你点头,“五条悟怎么办?” 夏油杰带着你走,“不必管他,总之不会走丢。” 也是,五条悟这么大人了,看见甜品就走不动道,如果你们要等他,那还得等八百年呢,你和夏油杰找了一家餐厅,他正在翻菜单,你迫不及待地掏出游戏机递给他:“杰教我!” 他像是有点无奈,笑了笑,接过手柄,一边玩一边问你:“要吃什么?有什么喜欢的食物吗,饮料呢?” “我什么都喜欢吃,但是不爱吃生的。” 你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五条悟喜欢吃甜的,我们给他多点一些甜品,叫他们上菜慢一点啦,我要等五条悟来了再吃。” “为什么?不是说饿了吗?” 你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因为没有五条悟,我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呀。” 游戏里面的小人突然站在那里静止不动,瞬间就被飞弹打死了,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GAMEOVER’。 嗯?怎么回事呀,怎么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你抬头看夏油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家伙不笑的时候就蛮唬人的,会让人下意识去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才惹他生气了。 “杰。”你戳了戳他,“你怎么啦?” “嗯?没什么。” 夏油杰笑起来,按下‘继续游戏’。 “刚刚走神了。” 第52章 “椿!” 五条悟捧着一大堆手提袋回来, 餐厅的桌子都被他买的小吃占了一大半,餐厅的椅子不长,坐下你和夏油杰刚刚好, 五条悟这个家伙非要挤着和你们一块坐,你拍了他一下:“先去对面啦。” “不要。”五条悟牵起你的手,拿了几个袋子过来, 从里面掏出一个黏糊糊的东西递到你嘴边。 他就像一只分享心爱食物的小猫,语气兴奋,“椿快尝尝!” 你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 还蛮开胃, 五条悟把下巴放在你肩膀上, “好吃吧好吃吧!” “好吃!”你感觉三个人坐在一起有点难受,撞了撞五条悟, “我们去对面啦, 不要挤着杰。” 你和五条悟忙着分享食物, 等一顿饭吃完, 夏油杰已经帮你通关了。 你接过游戏机翻了翻,他真的好厉害啊。 “杰, 你好厉害。”你凑到他边上, “别的游戏你会玩吗?” “喂。”五条悟像是有点不高兴了,“明明老子也很强啊,为什么你从来不夸老子。” “你还说呢!”说到这里你就来气, “你厉害有什么用, 还不是天天在我边上嘲讽我!” 明明刚刚吃完饭, 五条悟手里又握着一个蛋筒了, 他还委屈上了:“因为椿就是很弱啊, 那种死法怎么看也太可爱了吧,所以一直想看来着。” 夏油杰听着你们闹来闹去,也不说话,等你们安静下来,他问你们:“现在是先去买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是换洗衣物?其余还有要买的东西吗?顺便问一下,少爷小姐会做饭么?” 你叼着棒棒糖手里拿着游戏机,五条悟啃着甜筒,手里拿着另外一个游戏机,你们一起看向夏油杰:“杰决定就好了吧!” “……”夏油杰沉默了两秒,“那就我来做决定?平时是用沐浴露还是香皂,衣服会洗么,高专没有洗衣机,如果你们的衣服只穿一次就扔掉那当我没问,把你们日常使用频率比较高的东西说一下,我来列个清单……” …… 你们找了一家咖啡厅为今天的采购做计划,夏油杰问问题,你们老老实实回答,回答完了他就写在纸条上。 他的字真好看。 二十分钟以后,夏油杰揉着额角,像是有点疲惫的样子:“我知道了,新出的游戏卡带会买的,但不是现在,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你和五条悟乖乖摇头,夏油杰游览了一遍纸条,“走吧。” 夏油杰真的超靠谱,规划了一条超合理的路线,大部分的店家都支持送货服务,你们逛了大半天依旧是两手空空,他负责交谈、挑选、结账,你和五条悟跟在夏油杰后面就行了。 看着清单上面的物品一个一个被划掉,你心里也有一种很愉悦的成就感。 晚上八点,你们来到了最后一站:超市。 五条悟直接跑进了零食区,夏油杰推着购物车走在你身边,你们慢慢悠悠地逛着。 十几年了,你已经十几年没有这么普通地生活过了。 认真地挑选食材、查看品相、对比价格,他修长的手指扣起来轻敲西瓜,然后朝你笑,告诉你哪一个皮最薄,他指着山竹的小肚子,跟你说这里瓣多的话里面的果肉也会更多,超市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肌肤增添一种玉的质感。 他好看得恰到好处,身高也恰到好处,扎起来的丸子头旁边还有碎发、走了一天脖子上会有汗水…… 好真实。 这个超市、闹着要吃糖的小孩、无奈安抚的家长、行色匆匆的社畜、你身边的他。 都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努力活着的人。 “椿?”他喊你:“明天要和家入同学见面,见面礼准备好了吗?” “……”你摇头,他露出‘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带着你挑礼物,“不知道喜好的话就送价格适中的小点心或者文具吧,太贵重或是太廉价都有些唐突。” “杰。”你跟在他身后,“你好厉害呀,你怎么什么都懂。” “是吗?这只是常识吧。”夏油杰侧眸看你,像是找不到话题了随口闲聊一样,“话说回来,你和悟的婚约是家长定下的吗。” “对呀!”你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酒,多好的酒啊,怎么就不能进你的肚子里呢。 夏油杰挑着文具:“听悟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从来没有分开过,感情一定很好吧。” “嗯嗯!”你戳了戳夏油杰:“杰,你这么厉害,可以帮我弄到酒吗?” 夏油杰挑眉,往摆着酒的架子上看了一眼,“椿想喝酒吗?这种事不太合乎规矩吧。” 嗯?没拒绝?那看来夏油杰有法子搞到酒! 你眼睛一亮:“我的人生信条就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才不听什么规矩呢。” “这样吗?”夏油杰收回目光,随手挑了一套笔丢进购物车,“很晚了,先回去吧。” 所以到底行不行呀,回高专的路上你一直在磨夏油杰,直到到了宿舍楼,你还想跟着夏油杰回他的宿舍继续烦他。 “喂,我说你。”五条悟臭着脸把你扯回来,“你怎么总是和杰撒娇啊?” “那不然呢!”你被五条悟揪着领子,抬头看他,“如果打得过他我就狠狠威胁他了,这不是打不过嘛。” “那你也打不过老子。”五条悟低头看你,“你为什么不和老子撒娇啊?” ……跟夏油杰撒娇说不定能搞到酒,跟他撒娇有什么用!这个傻蛋,你拍他的手:“放开我啦,快点睡觉了,明天早上的课,我们一定不能迟到。” 五条悟松开你,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不能迟到’转移了,脸色更臭:“为什么?” “因为我们迟到的话,夏油杰就会和我们一起受罚啊,那他就会生气,他生气了就不会教我打游戏,也不会帮我搞酒了,所以我们先乖乖的,等他答应帮我买酒再说。” 你认真要做的事情,五条悟从来不会扯你的后腿,你说得头头是道,他显然是听进去了,你欣慰你满意,你直接洗澡睡大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你踩点走进教室,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一起嘀嘀咕咕,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短发女生,三个人一起看向你。 女生最先和你打招呼:“家入硝子。” 你坐到她边上:“我知道我知道,夜蛾老师和我说过的!” 你掏出夏油杰帮你准备的礼物送给她:“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以后请多多关照!” 家入硝子眼下有着浓厚的黑眼圈,是颓系大美人,她接过你的礼物:“谢谢。” 然后,她朝你笑了笑:“没想到这一届会有这么懂礼貌的家伙,所以没有准备礼物,不好意思。” 啊……夏油杰没有给家入硝子准备礼物吗?你还来不及说话,夜蛾正道就走了进来。 第一节 课是咒术概念课,你根本就不听讲的,五条悟也趴在桌子上,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你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去骚扰认真听课的夏油杰,你写纸条给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起来冷冷淡淡,其实还蛮好相处的,还会画可爱的颜文字,你们原本还在胡扯,等聊到酒的时候,你才发现,硝子简直就是你的知己啊! 她也未成年,她也爱喝酒! 你随意的好感条直接加到爆棚,凑到她边上和她咬耳朵,她和你一样,只能在家里向家长要点酒喝,出来上学以后就喝不到了。 “夏油杰好像有办法弄到酒!” 家入硝子轻轻问你:“他?那他能弄到烟吗。” “不知道。”你轻哼一声,“这家伙是小气鬼来着,昨天我磨了他一天,他都不答应帮我弄酒。” “那他拒绝你了吗?” “没有,他就不说话,在那里装高冷!” “……你是不是被钓了?” “哈?”你迷惑,“什么是被钓?” 家入硝子低头看你,看你是真的不懂以后,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刚想说话,夜蛾正道就怒拍桌子:“五条悟、禅院椿!” “你们两个打扰同学上课的家伙给我去外面罚站!” ……你依依不舍地看了家入硝子一眼,她朝你挥了挥手,你又看向夏油杰:“老师,你不是说我们要一起受罚吗,那现在夏油杰也应该和我们一起罚站!” 五条悟从抽屉里拿了两个棒棒糖出来,听见你的话又伸手多掏了一个:“就是就是。” 夏油杰一脸‘我谢谢你’的表情,被夜蛾轰出来和你们一起站在了外面。 好耶!一起罚站也算是共患难了吧!好感度绝对upupup! 你牵着五条悟的手,叼着棒棒糖,继续求夏油杰给你买酒,夏油杰像是被你烦的没办法了,“就这一次。” 笑死,以你在你老爸那里的经验来说,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有一万次! 你连连点头:“明白!杰,你最好了!” 下课以后,夜蛾老师让你和五条悟选高专校服的样式,你看了看硝子:“我要和硝子一样!” 五条悟指着夏油杰:“我要和杰一样!” 夜蛾正道走了以后,你继续凑到硝子边上:“杰答应了欸,他真的能搞到酒!” 家入硝子看了夏油杰一眼,“你有他号码吗?” 你立即翻手机找:“我给你!” 今天是上课日,一天的课上下来,你东西没学到什么,一起罚站的次数倒是蛮多,高专没有食堂,你们中午吃的是外卖披萨,晚上上完课回到宿舍,五条悟这个家伙明显能量不足了,可怜巴巴地把脑袋搭在你肩膀上:“椿,想吃甜的。” 你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知道了知道了,几个小时之前就点好了,再等等就送到了,先吃点糖。” 五条悟也是人,也会累,尤其是刚刚能够尝出味道的那一段时间,你馋得不得了,看见什么都想吃,他开无下限开得十分频繁,总是会消耗过大,进入待机模式。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像一只巨型大猫一样钻进你怀里,墨镜也不戴,就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你做着自己的事,时不时揉揉他的脑袋,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卖终于到了。 甜点摆了满满一大堆,这家伙坐着吃,你就趴在沙发上看他,喂猫猫真的好幸福,尤其是看见他弯起来的眼睛,和他吃到满意食物的时候,朝你看过来的惊喜目光。 你们不用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交流,时间到了九点,夏油杰给你发短信,跟你提议周六你们聚餐一次,顺便喝点酒。 同学聚餐 喝酒,好耶!你立即发短信同意,然后夏油杰问你有什么喜欢的食物,你打了一大堆中餐上去,顺便把五条悟的喜好也发了过去。 那边已读很久都没有回,像是在做笔记,过了十几分钟,夏油杰拉了个一个群聊。 夏油:[以后有事情就在这里交流,关于周六的聚餐,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说。] 你:[okkk!] 不想熬夜:[ok。]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我刚好找你有事要说啊。]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杰,你小时候真的尿过床吗?]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已被移出群聊。] 夏油:[那是我为了应付他胡扯的。] 不想熬夜:[我懂。] 你打了一串哈哈哈哈哈,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五条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侧头看,好像是夏油杰给他打电话了。 五条悟一边啃甜点,一边委屈:“是杰说的啊,以后就在那里交流来着!” “什么是不能告诉女孩子的事?” “老子就没有尿过床啊,椿也没有欸。” “凭什么!” 电话被挂断了,五条悟气鼓鼓地继续吃甜点,还找你诉苦:“杰凶我!” “别理他。”你跑下去摸了摸五条悟的小脑瓜,“夏油杰就是个小气鬼。” 你和五条悟一起吃甜点:“我们卧薪尝胆,等成年以后,我们可以自己买酒了,就再也不理他!” 五条悟被你哄好了,回到宿舍睡大觉,学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你们穿上了咒术高专黑乎乎的校服,期间还做了几次任务,在你的期盼下,周六来了,你可以喝酒了。 要聚餐自然就得做好吃的,你们出去大采购了一番,夏油杰人脉广广,不止帮你买到了酒,还帮硝子买了几条烟。 夏油杰的厨艺也不怎么样,所以你们买的都是半成品,你不在意菜品,你光盯着酒了,硝子和你们有时差,这个时候才爬起来,五条悟只在乎他的甜品,所以到最后进厨房的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他像是老父亲一样做饭弄菜,你和硝子在沙发上打游戏,五条悟也试图加入其中,被他揪着领子拽到厨房。 “杰!” 五条悟委屈的声音传出来:“不公平,凭什么她们能玩游戏!” “凭什么要让着女孩子,椿和老子有什么区别啊!” 和你一样,五条悟是个性别观念模糊的人,从来不认为女孩子需要特殊对待,夏油杰显然管不住他,没过多久,五条悟又溜出来了,拿起手柄坐到你们边上,“我也要玩!” 你们三个快乐游戏,夏油杰过了一个小时才把你们的大餐弄好,你们四个坐在餐桌前,你眼巴巴看着桌子上的酒。 夏油杰看了你一眼,像是感觉有点好笑,撬开盖子:“今天是一年级第一次聚餐。” 他一人倒了一点酒:“以后请多多指教。” 五条悟自觉牵起你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你们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夏油杰超棒的,这次弄来的是白酒,你已经好久没有喝到白酒了,一口就感觉有点上头,五条悟根本就不能喝酒,一杯下去已经查无此人了。 他醉了,还知道给你开无下限,乖乖趴在桌子上,用蓝眼睛看你。 这家伙长大以后是真的不一样了,比小时候多了一种攻击性,平时还好,喝醉的时候面无表情一个劲盯着你看,把你看得毛毛的。 夏油杰又给你递来一杯酒,你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他一直给你倒,你就一直喝,没多久就变得晕晕乎乎的了。 “杰。” 你好快乐,跟他撒娇:“我想每个星期都聚餐,好不好?” “……”夏油杰笑了笑:“你是想每个星期都喝酒吧。” 你转头看硝子,她不是说她也很爱喝酒吗,怎么今天喝的这么少,这可不行,谁也不能跟你客气! 你给她倒酒:“硝子,你别客气呀,多喝一点,说不定一个星期只能喝到一次呢!” 硝子给你倒酒,“那你也喝。” 白酒真的好上头啊,没过多久,你就已经不行了,和五条悟一样趴在桌子上,和他互相对视。 ** 两个醉鬼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对方,口中还喊着彼此的名字,缠绵得要死。 就这么不设防么,认识没几天的同学面前喝成这样,遇见坏人怎么办,连骨头都会被吞掉吧。 夏油杰丢了个打火机给家入硝子:“麻烦了。” 家入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走到她身边,“椿。”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家入硝子对她的称呼直接快进到了闺蜜等级,“我送你回宿舍吧?” 小酒鬼迷迷糊糊地点头,那双眼睛水雾漫漫,望向他:“杰。” 她又撒娇,像是不从他身上勾走点东西誓不罢休:“每个星期都要嘛。” 家入硝子抱起她,另外一个醉鬼跟着动了动,夏油杰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在桌子底下悄悄牵手。 什么啊,夏油杰直接气笑了,要什么?每个星期都要来一次小情侣的恩恩爱爱给他看? 家入硝子显然也愣住了,“这种情况还要问吗?” “问吧。”夏油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家入硝子把她抱起来,另一个醉鬼一副离了她就会死的样子,被她摸了摸脑袋才安分下来。 这算什么啊,到底,不是说没开窍吗?这哪像没开窍的样子,哪怕是热恋期也没这两个人这么黏糊吧,啧,回去牵手就不行,少爷小姐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牵手的把戏,有意思么。 过了五六分钟,家入硝子打来电话,夏油杰把听筒放在耳边。 “椿。” 家入硝子问她:“你和五条悟是恋人吗?” “啊?” “不是啊。”她说。 “我们是好兄弟来着。” 夏油杰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没那方面的意识吧,牵手的话,这家伙也经常圈自己的手臂,抱自己来着,甚至连‘爱’这种词汇都说过,果然还是什么也不懂吧,没有距离感,就像她和硝子整天黏在一块一样,一直和悟牵手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那边的家入硝子又问道:“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她喝过酒以后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马上就会睡着,夏油杰几乎可以想见她这时候的样子。 “有啊。” 哈? 夏油杰攥紧手机,听见她说:“我喜欢大狗狗。” 大狗狗?喜欢狗吗?还是说这是一个特定的人? 家入硝子跟他说话:“够了吧,多的不能再问了。” 他正打算挂断电话,小酒鬼又笑起来,像是在和谁撒娇:“大熊熊,超喜欢大熊熊的,最喜欢、只喜欢……” 又是狗又是熊的,果然这家伙还什么也不懂吧,夏油杰眉头舒展开来,把电话挂断,看着五条悟。 “悟。” 他走过去,问他:“你和椿是恋人吗?” 喝醉以后的五条悟很安静,也很听话,听见他的问题,有点迷惑:“恋人?当然不是啊。” 夏油杰没忍住笑了笑,彼此都没有恋爱方面的意识,这简直是他从年初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 然后他就听见这个醉鬼大声说道:“椿是我老婆啊!” ……?认真的还是在说鬼话? 果然还是鬼话吧,夏油杰忍不住纠正:“你们还没有结婚,只是有婚约而已。” “那和结婚有什么区别?” “没有结婚的话她就不是你的妻子啊,婚约而已,椿又不一定会嫁给你,而且你们不是从小就结拜为兄弟了吗?” “哈?”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老子是椿的好朋友、好兄弟、唯一的玩伴、还是她未来的丈夫,这么多重羁绊,椿怎么会嫁给别人?” “杰。”五条悟捂住耳朵,“快住口,老子听不得这个。” “……”第一次知道羁绊还能这么算,夏油杰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喜欢椿吗?” 五条悟一脸‘你在问什么鬼问题’的表情:“喜欢啊!” …… 过了好一会,夏油杰又问道:“如果椿不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还喜欢她吗?” “都说了啊!老子听不得这个!” 哪怕喝醉了,五条悟也乖不到哪里去,他像是一只被惹急了的猫,黑着脸站起来,随手捏了一发平A,高专的宿舍楼瞬间塌下去一半。 “老子、全世界、只喜欢、最喜欢椿!” 第53章 高专又双叒叕塌了, 这一次真的雨你无瓜。 但是夜蛾正道才不管这个,他刚好就在高专,刚好看见了宿舍楼离他而去的景象,当场就大发雷霆, 亲自来捉你们。 然后他看见了你们两个醉鬼, 这波错上加错, 违法乱纪buff叠满, 夜蛾直接气昏了头,对着五条悟的脑瓜子就是一阵猛锤,你看见五条悟被锤, 立马抱着夜蛾老师的大腿哀哀哭泣,说出了你上有八十老爹下有三岁智障弟弟的话,刚好被来高专找你的直哉听见。 以上, 这就是你喝醉以后发生的事。 …… 其实还好, 不过就是抱着老师大腿痛哭流涕求饶被弟弟看见了而已,也不过就是你弟弟现在正站在你的床边盯着你而已,也不过就是夜蛾要你们清醒过来以后立马去他办公室领罚而已。 没什么的, 对吧? 你用被子蒙住脑袋,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直哉这里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是丧失了一丢丢身为姐姐的威严, 但是老师那里怎么办,你可不想再被罚了。 干脆……装病吧? 不管你做错什么, 只要你一装病, 那大家就会立马原谅你了! 说干你就干, 立即猛然坐起来, 浮夸地喊道:“我头痛!” 直哉轻笑一声, 慢慢附身凑近你,这家伙长大以后喜欢喷一些骚包的香水,配上他那个明显上挑的眼睛,比夏油杰还像男狐狸精。 “姐姐。” 他没提你昨晚的醉话,只问你:“来这里多久了,手机是掉了吗?” 这家伙越长大越没意思了!你捂住脑袋:“……没有。” “哦。”他看了一眼你身上的睡衣,轻轻啧了一声,“姐姐离开家之后就穿这种垃圾吗?地上的外卖盒子也没有人收拾,刚进来的时候直哉真是吓了一跳,姐姐的宿舍怎么乱成这样?六眼把你带到东京,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吗?” 呜呜呜,直哉长大以后简直就是个管家公,一点也不可爱了!你把自己蒙起来:“我是你姐姐,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许管我!” “嗯……喝的还是不到五百万的酒,姐姐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禅院直哉的声音透过被子穿进来:“在京都明明什么都有,姐姐抛下直哉过来获得了什么呢?” 你掀开被子,“不许说了!” “可是姐姐。” 他的声音有一点委屈、一点冷冷的怒意:“我生气了。” “那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无语,天底下哪有你这么不酷的姐姐,你坐起来,“我又不是故意来东京的,谁叫你老是管我,我一点也不想被你管!” “这样吗?”直哉轻轻笑:“直哉把姐姐的画架和行李一并带过来了,如果不需要的话……” “……”你立马扑过去抱住他:“要你管还不行吗,呜呜,你不许说我了,我明明是姐姐,但是被你说的好没面子!” 直哉摸了摸你的脑袋:“也只不过是比直哉早出生几分钟而已,姐姐小时候还有几分姐姐的样子,现在的话,直哉每一次喊姐姐都会感觉很可爱呢。”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小时候还有几分姐姐的样子,意思是长大以后就没有了吗?“明明是你没有弟弟的样子!” “行李已经叫人送过来了,姐姐的衣柜里那些垃圾是拿去捐掉对吧?宿舍楼刚好塌了一半,趁着重建的时候将宿舍的格局改一下,到时候搬过去,姐姐怕热又畏寒,所以改造的时候要好好下功夫,这里太偏僻,还得请些厨师过来开几家外送店负责姐姐的一日三餐……” 直哉充分发挥了管家公的实力,开始对着你的高专生涯指手画脚,你“啊对对对”、“嗯好好好”这么应付了半天,直哉终于把他的话说完了,见你一副神游天外,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姐姐。” 他现在是个学生了,逃课这种事他当然不会做,这一次直哉只请了一天的假,昨晚过来,今天晚上就要回去。 “好歹听听我说话吧,嗯?怎么办才好,你和六眼在东京,父亲也不在这里,谁来照顾姐姐?” “不用担心!”你打了个哈欠:“杰照顾我,杰超厉害的,他什么都会!”而且还不会像直哉一样管东管西! “夏油杰吗?” 直哉显然有把你的同学调查过一番:“一个低贱的平民而已,能够伺候姐姐都是他的荣幸了,怎么配得上‘照顾’这个词汇?这一大堆垃圾就是他带姐姐买的吧……” “是吗。” 夏油杰的声音突然出现,把你吓了一大跳,夭寿了,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啊! 你从直哉怀里探头去看,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你宿舍的阳台外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夏油杰先是和你解释他的翻窗行为:“夜蛾老师让我来喊你。” 然后,他看向直哉,“高贵的小少爷喜欢在背地里骂人吗?去外面聊聊如何?” 好耶,夏油杰生气了,直哉又要挨打了!你立即戳了戳直哉的腰:“弟弟,快去!” “……”禅院直哉脸上的表情一顿,然后笑得张扬,“好啊。” 对于咒术师而言,打架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高专而言,胆敢几次三番在训练场以外的地方打架的学生还是头一回见。 夜蛾正道快气死了,拿着喇叭站在楼上喊你们的名字:“现在、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哎,可惜了,你牵着五条悟的手啃早餐,这次打架的时间太短,直哉都没挨到揍。 直哉是校外的人,又傲得可以,根本就不搭理夜蛾的,直接给你安排生活上的事务去了。 你们三个跪在夜蛾老师面前,他手里拿着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口大冰水,在你们边上转来转去,一副气昏了头,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你见他一时半会好像没什么话说,就继续牵着五条悟的手啃早餐了,夜蛾看见你这样,当时就破防了:“禅院椿!” 你了个去,怎么突然喊你!你被吓了一大跳,甜点当场卡在你喉咙里,差点把你噎死,五条悟连忙瞪大眼睛,“椿,你怎么了!” 你摸着喉咙,说不出来话,呜呜,你罪不至死啊!夜蛾赶紧给你倒了杯水,你一口喝下去,冰得,把你牙齿都冰没了。 你这下是真的泪眼汪汪的了,不用装了,你又一次抱住夜蛾的大腿哭:“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昨天是五条悟做坏事,今天是夏油杰,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这么乖,呜呜呜,不要罚我!” “……” 夜蛾正道像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先起来。” “我不!”你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老师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呜呜,快原谅小椿吧,得不到老师的原谅小椿要死掉了,救救小椿!” “……” 见夜蛾的态度有软化,五条悟也立即加入了撒娇大队,抱着夜蛾的另一只腿开始输出。 夜蛾正道抬头看了看天,像是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要摊上你们这样的学生,好半天,他才说道:“没有下一次。” 你和五条悟当场就对夜蛾拍了一大堆马屁,夜蛾揉了揉额角,轻轻敲桌子:“这样,再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和一张再也不任性惹事的保证书,下下个星期一交上来。” 你们三个又一次被赶了出来,你算了算,昨天星期六,今天星期天,明天就是星期一了。 夜蛾老师不说,你都快忘了,你还要写一份检讨书呢! 夏油杰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先走了,你戳了戳五条悟:“悟,检讨书你写了吗?” 五条悟拆开棒棒糖递给你:“哈?不是下个星期一才交吗?” “我说的是上一份啊。”你接过棒棒糖:“就是上一次我们打架那一个。” 五条悟茫然:“有这回事?” “没有吗?难道刚刚老师说的是下下个星期一一起交?” “是的吧。” “那就好。”你放心了,回到宿舍继续哈皮,直哉办事的速度不是盖的,你的画架现在已经摆在阳台了,你继续开心画画。 晚上直哉过来和你道别,你抱抱他,他抱抱你,然后听他说一点需要注意的事。 宿舍的图纸在找人做,高专旁边也开了几家餐馆,全是你爱吃的口味,五条悟的甜品师傅也从五条家过来了,仆人就住在高专附近的村子里。 你们两个问题儿童终于可以不用吃冷掉的外卖了! 生活水平巨幅度提高,你一整个大开心,抱着直哉夸了好一会,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姐姐。” 你把他送到高专门口,不见还好,一见面又要分开,这下是真的有点舍不得了,他也几步一回头地看你,走到车边上的时候和你挥手。 你也和他挥挥。 他上车以后,你收到了他的短信,里面是一大段要记的事情,宿舍里还有很多他贴在上面的便签,你看的有些伤感。 这是你的家人。 你有点后悔来东京了,在家里的时候觉得烦,可是离开他们以后真的好想念。 都怪五条悟,都是他把你拐来东京的。 你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看直哉的短信,他念叨的时候你觉得烦,但是现在他走了,你又觉得他好了。 你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愉快大迟到,你到教室的时候,五条悟还没来,夜蛾正道和你说了早上好以后也不罚你,就突出一个不打架万事兴的态度。 你凑到硝子边上和她咬耳朵,过了半节课五条悟才过来,夜蛾同样不说他,他坐到夏油杰边上,开始和夏油杰嘀嘀咕咕——你们来了以后,课堂就变成了聊天室。 反正高专上的课都蛮无聊的,夜蛾有的时候自己都讲不下去,要停下来休息一会,上午就一节课,上完课,夜蛾敲了敲讲台。 “把检讨书交上来。” ??? 你正懵着呢,就看见夏油杰从抽屉里拿了一个笔记本交上去,夜蛾翻看了两眼:“不错,反省的态度很好。” ???!你一整个大无语,说好一起哈皮,杰怎么偷偷写检讨! 夜蛾看了看你,你立即装作鹌鹑一样低下头,夜蛾估计又看了看五条悟,那家伙肯定也没写,老师好像又被你们气到了。 “下午,最迟晚上,必须交上来!” 说完,夜蛾抱着书就走了,你和五条悟立即凑到夏油杰边上。 “杰!” 从前天晚上喝完酒以后,这家伙就变得冷淡了,看见你们只是远远点头,连招呼都不打的。 现在,你们两个凑到他边上,他也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你们:“如果是想要我帮忙写检讨的话免谈。” “杰,你好冷漠。”你想戳他的手臂,被他躲开,你愣了愣,“怎么啦,你生气了吗?” “没有。” 夏油杰站起来,低头看着你,声音冷硬,不近人情:“只是最近太忙了,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请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他问你:“杰这家伙怎么了?” 你思考了一会:“估计是真的很忙吧。” 夏油杰忙着他自己的事,你们不该去打扰他,可是检讨怎么办呀?你和五条悟就从来没写过这玩意,你哪知道怎么写。 下午就要交了,你们只好当场对着网上的东西抄,一万字可真不容易,直到下午重新上课,你和五条悟还在抄检讨书。 这是文化课,这一节课的内容你和五条悟十岁就学过了,你没去找硝子,五条悟也没去找杰,你们两个就紧紧坐在一块看着手机一个劲猛抄,见你抄得烦,他从抽屉里拿糖出来给你,然后牵起你的手,用无下限把你裹住。 “快点松手啦,这样牵着不方便。” “不要,老子不牵着你,你会烦躁的吧。” “那就牵着吧,你累了就说哦。” “老子才不会累。” 你们嘀嘀咕咕,好像影响到了后面的夏油杰,他站起来换到了你们前面,离你们很远的位置,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抄书抄到晚上,你们终于把检讨书送了上去,夜蛾正道活像是个被你们PUA的大冤种,突出一个‘检讨书是你们抄的,但是字是真的’的态度,有点感动地表扬了你们。 自从做了熊孩子以后,你和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被老师表扬呢,办公室的气氛一时之间其乐融融,夜蛾正道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糖给你们吃。 “知错就好,下次不要这样了,剩下的一万字就别抄了,只要吸取教训,不继续惹事就好。” 呜呜呜,你当时就扑上去抱住夜蛾老师:“老师,你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夜蛾正道愣了愣,然后拍了拍你的肩膀:“好了,快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出任务。” 虽然你们是一年级生,但是因为你们强到超纲,所以任务安排也很超纲,几乎每天都要出去一趟,有的时候是你和五条悟组队,有的时候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这种时候都没什么,但是一轮到你和夏油杰组队,这家伙就会起得特别早,一个人摸黑去把任务解决,你还没来得及出场呢,任务就结束了。 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你忍不住了。 杰最近这么忙,一整天都见不到人,他还默默帮你解决任务,他怎么能这么好! 你也要回报他!你决定了,这一次的任务,就由你来摸黑解决,让杰好好休息一天! 说干你就干,你和五条悟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然后在床上浅浅睡了一个小时,你就从床上爬起来翻窗下楼,出发去做任务。 ** 最近在躲着她。 听完五条悟那种话以后,夏油杰决定远离他们。 就算在他面前牵手也没什么,整天腻在一起也没什么,说已经结婚的夫妻都不会说出来的、酸得掉牙的情话也没什么。 毕竟那家伙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对吧。 该说不说,她的粗线条还是有些好处,从来不会怀疑他拙劣的借口,一句轻飘飘的很忙,就真的不再来打扰了。 这样很好,最好永远不要来打扰他,可是这家伙每到星期六就会翻窗户进来,缠着他要酒喝,真是要命,星期六都不能睡在高专了,明明是自己的宿舍,这样狼狈逃窜像什么啊,有出息一点啊,夏油杰,就直说啊。 看着她的眼睛,在她扯住你撒娇的时候,在她喊你杰的时候,在她抱住你,又想从你身上拿走一些什么的时候,直说啊。 我喜欢你来着,喜欢上你了,如果不能接受我的话就离我远点,再也别来找我。 说不出来,每次都是这样,把准备好的酒给她,哪怕星期五晚上就已经走了,还是会把酒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免得那个笨蛋找不到,免得她又给自己打电话。 所以到底算什么啊,现在,明明已经换到了最远的座位,明明一下课就走,明明任务都会提前一个人去做好,明明一整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了吧。 还在看她,还在想她,梦里都是她,疯了么这是,认识才多久,不到两个月吧,别人有未婚夫的啊,十几年都待在一起,条件好得要死,门当户对不说,长得帅又强,哪怕脑子有点问题,但他拿什么去比啊。 啧,夏油杰走出门,旁边的宿舍门还关着,睡得一定很香吧,昨晚一起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声音大得要死,到底要不要隔壁的人睡觉啊。 是喊哥哥了吧,喊哥哥来着,打个游戏至于吗,这么轻易就被哄着叫哥哥,以后结婚了怎么办?男人的恶劣她是一点都不懂的吗,怎么想都太过分了。 夏油杰走到任务地点的时候,看见少女拉起弓,一箭射穿了咒灵的脑袋。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朝他笑:“杰,你来啦!” 太阳刚刚升起,小鸟在树上歌唱,轻风卷着已经一丝丝热气拂面而来,东京迎来了崭新的美好一天。 夏油杰的世界开始下坠。 这家伙跑过来,圈住他的手臂,就好像用一根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逃不掉。 “杰,你看,你每次都帮我做任务,现在我也帮你做了一个!” …… 所以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吗?什么帮忙做任务啊,明明是在躲着你啊! 夏油杰低头,少女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就忘了,这个白痴出去从来不走门,靠翻窗的。 ** 你一箭把咒灵弄死,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了夏油杰。 好耶!这次你是乖宝宝,你跑过去圈住他的手臂:“杰,你看,你每次都帮我做任务,现在我也帮你做了一个!” 夏油杰欣慰地揉了揉你的脑袋,你一整个大开心,“今天我们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我们去逛逛东京好不好,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天天都在做任务,我都还没有好好逛过呢!” 说完,你才想起来夏油杰最近很忙来着,你赶紧补充:“如果杰很忙的话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回去把五条悟扯出来和我逛!” “……”夏油杰像是被你感动到了,“想去哪里?” “想去最有名的景点看看!” “那先去东京塔吧。”夏油杰带着你往前走,“虽然没什么好看的。” 东京塔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夏油杰告诉你,这里晚上会好看一些,然后又带你去逛公园,喂鸽子,岛国的乌鸦是真的多,还会啄人的,你被一只乌鸦攻击了,气得你追着它乱跑,跑着跑着就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这里很乱。” 夏油杰揽住你的肩膀,“小心一点,尤其是你这样长相的女孩。” “欸?”夏油杰不让你逛,你偏要逛,你扯着他到处看了看,这里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很难想象东京会有这样的地方。 你和夏油杰十分惹人注目,在外面有很多人盯着你们,像是知道你们不好惹,你们走了好久都没人敢做些什么,你越走越深,人渐渐变得很少,你有点饿了,从背包里掏出苹果来啃。 哎,五条悟不在,你就只能啃苹果了。 你边啃边走,突然看见了一个小孩。 他黑黑的头发高高翘起,坐在地上啃苹果,看起来两三岁的亚子,可爱得要死。 比小时候的直哉还要可爱! 可是他衣服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脚上的鞋子也明显不是他的尺码,坐在满是灰尘和垃圾的地上,可怜极了,一看就没有被好好照顾。 你最是受不了可爱的人受苦,当即就走了过去:“小朋友。” 这孩子像是遇见过很多坏人,立即站起来盯着你看,绿绿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甚尔。” 他往门里面喊:“我又遇见人贩子了。” 第54章 ** “甚尔。” 甚尔从湿淋淋的水里捕捉到儿子的声音:“我好像又遇见人贩子了。” 真麻烦。 他关掉水, 随手扯了一张浴巾擦了擦,然后套上裤子,弯腰走了出去。 麻烦的小崽子背对着他,禅院甚尔大步走过去把他拎起来, 看向他口中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贩子。 她穿着黑漆漆的校服, 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乌发乌眸, 看见他,脸上的笑意尽数消散,“甚尔?!” 就好像走得好好的, 突然被人推进了地狱一样,禅院甚尔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把他丢掉的人, 找借口把他一脚踹开的人,现在又找过来了。 为什么?是知道他怀里的小崽子是个十影,所以才过来的吗? 禅院甚尔不受控制地看她。 她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加耀眼了, 是他这种老鼠看一眼就会被灼伤的太阳。 她的左手戴着一看就很贵的手表,可是右手。 那只细细白白的右手,还戴着他送的那一条手链, 内扣从最里面换到了最外面,廉价的水钻在太阳底下发光, 细碎的灿光随着她的动作轻晃。 就像在黑暗中活得好好的,突然被扔到了白天,禅院甚尔的眼睛很痛, 有一种痛到想流泪的错觉。 她那天好像说的都是真话。 他的大小姐, 好像真的没有扔掉他。 ** 甚尔。 这个名字在岛国不是很少见, 这些年偶尔也会听见有人这样喊:“甚尔。” 听见这个名字, 你总是会驻足停留一会。 自从他走了以后,甚尔就再也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也没有给你写过信,你以为他过得很不错。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吃苦。 他的黑发湿哒哒贴在额头,可能是刚刚洗好澡出来,头发擦也来不及擦一下,一路都在往下滴水,门对他而言太矮了,他弯下腰低着头出来,揪住男孩的领子,然后挑起翠绿的眼眸看向你,里面装满了厌倦的攻击性,就像一只护崽的豹子。 你已经长大了,和八岁的时候大不相同了,但是他好像一眼就认出了你,脸上那种看蚂蚁的厌烦和嚣张尽数消散。 禅院甚尔僵在那里,手上还维持着揪小孩衣领的动作。 过了几秒钟,他往你左手看了一眼,才好像找到了说话的勇气一样。 “大小姐。” 比起少年的时候,他现在的声音更加成熟了,他裸着上身,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伤疤。 你不知道说什么。 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一看就很不好吧,这种问题有必要问吗? 为什么不联系你?没有能力好好照顾自己,就让你来养他啊,不是说好了吗?你不明白,你有点生气。 “甚尔。” 你问他:“不是说好的吗?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就继续养你啊,现在是怎么样,到了外面知道自由的好处了,不想被我养了,所以不联系我?那你好歹也给我打个电话要钱啊,你知道的,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甚尔也不解释,就直直看着你,跟你道歉:“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你气死了,把甚尔赶到一边,走进他的房子,救命,全是酒瓶子,就离谱,冰箱也没有,电视机也没有,卧室只有一张床,他和小孩睡一起吗? 等等,小孩。 你看了看甚尔,又看了看小男孩。 他们一大一小,一起用绿绿的眼睛盯着你。 不会吧…… 你问甚尔:“这你生的?!” 甚尔应了一声,“是十影来着,勉强有点用处吧,大小姐如果想养的话就带回去,他比我有用,养着不亏……” “什么亏不亏啊,你脑子是有病吗,禅院甚尔!” 你这么一吼,大的小的都愣住了,外面的夏油杰也跑进来找你。 禅院甚尔显然还不知道你长大以后的脾气,他从来没有被你这样凶过,脸上出现不知所措的神色,小的那一只更加可怜,被你吼得一抖,躲到他爸爸身后,露出半张脸看你。 他比他这个可恶的爹惹人怜爱得多,尖尖翘翘的头发就像一只小海胆一样。 …… 等等,海胆头、禅院家的血脉、十影、不靠谱的父亲。 这不会是伏黑惠吧! 伏黑惠的妈妈好像是早早就去世了,然后伏黑惠的爸爸,在惠的回忆里是个非常不靠谱的人,丢下他一个人逍遥自在去了。 你看着甚尔,问他:“这孩子的名字是什么?” 禅院甚尔一愣,把小男孩拽到你面前,“他叫惠,很懂事,还是十影,未来给大小姐当个打手也不错……” “你给我住口!” 你快窒息了,原来甚尔就是那个丢下伏黑惠到处逍遥自在的渣爹! 不行,你必须要好好把甚尔打一顿,把他锁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就给你好好带孩子! 你刚刚攥紧拳头,就看见了旁边的夏油杰,在别人面前挨打蛮丢人的,你深吸口气,“杰,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要处理。” 夏油杰看了一眼甚尔:“没关系吗?” “嗯,我认识他。”为了让夏油杰放心,你招手,甚尔下意识弯下腰,你摸了摸甚尔的脑袋,然后看向夏油杰,“看,他可听我话了,你就放心走吧!” “……”夏油杰轻轻点了点头,“有事情就打我电话。”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你感觉刚刚杰怎么好像不高兴的亚子呢,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甚尔,杰走了,所以你可以好好揍甚尔一顿了! 你对着甚尔就是一顿锤:“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不好好照顾惠!你这么厉害,明明随便接个任务就可以好好养活孩子吧,为什么躲在这里,你是不是以后还想抛下惠一个人潇洒自在,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有……” 禅院甚尔任你打他,跟你解释道:“我只是以为您把我扔掉了……” “什么扔掉你啊,笨蛋吗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那天说过很多遍的吧,我没有扔掉你,没有没有!” 甚尔长大以后真的比之前壮了好多,还变黑了,蜜色的肌肉鼓鼓囊囊的,打在上面弹弹的,触感很棒,你打了几下,感觉怪怪的,怎么和在打宿傩一样。 你低头看,这家伙前胸全是伤,比之前还要多!! “你个笨蛋!” 你快心疼死了,他是你养的小豹子,你好喜欢他,可是你舍不得让他受伤,舍不得看他流血,所以你把他放走了,你以为他会过得更好,可是他好像一直都在吃苦,连着你可爱的小侄子也在吃苦。 “你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你就让小惠跟着你一起吃苦吗,啊?” “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我问你,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样!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打算就一直带着惠住在这种地方吗?哪天他被拐走了你都不知道吧!” “我打算等他的术式稳定一点。”禅院甚尔看了看一直安静听你们吵架的惠,“就写信给禅院家的人,把他送回家里。” ??? “那你呢?”你看着甚尔,只感觉心头冒火,“你这家伙,你是不是想丢下小惠一个人去潇洒自在!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以后你哪里也不准去,就在家好好给我带孩子,听见没!” “家?”禅院甚尔盯着你,“大小姐的意思是说,你要给甚尔一个家吗?” “对。” 你也看着甚尔,咩咕咪这么可爱,甚尔怎么舍得丢下他! 你看着这个渣爹:“你休想跑!” “大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养我。” “是,没错!” “我没什么用处……” “你住口!” 你发现跟甚尔相处,就不能问他的意见,一问他,他就是这一套emo大宣言,多少年了还是一个样子,根本没有半点变化。 真的是没救了!你气得打他:“用处用处用处,如果你非要讲用处,那你的用处就是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好好照顾小惠,好好讨本小姐开心!” “我的意思是。”禅院甚尔突然走过来,低头看着你,“这一次如果把我带回家,可不是像以前一样能够轻易丢掉了的,大小姐要好好考虑。” 这个笨蛋,想到他那天的表情,想到他那天说的,他时时刻刻都在害怕被你扔掉,你的心就软成一片。 过了这么多年,都这么大了,还在担心这个啊,甚尔真是个大傻蛋。 你摸了摸他的脑袋,“甚尔,我不会再丢掉你了。” 你看着他的眼睛:“这一次我们立下束缚吧,我会一直一直养着甚尔,永远不会扔掉甚尔,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了吧,不会再担惊受怕了吧?” 禅院甚尔握住你的右手,轻轻碰了碰他送你的手链,“大小姐一直戴着吗。” “对哦。”你也低头看,“从来没有摘下过。” 他绕住你的手指,从你的手指往上一点一点抚摸,摸到你手心的时候,你感觉从手心到心脏全部都痒了起来。 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随便碰了碰手,怎么搞得好像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你赶紧把手抽回来,都怪这家伙不好好穿衣服! 你把甚尔赶去收拾行李,他走了以后,那种氛围瞬间就消失了,你松了口气。 现在客厅里只有你和伏黑惠。 说起来这家伙现在是叫伏黑惠吗,他是跟着妈妈姓的? 你蹲在他面前,跟他介绍自己:“我是你爸爸以前的老大,你可以喊我姑姑,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伏黑惠表情冷冷淡淡的:“随便。” 你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看起来扎人,摸上去却很柔软。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你上学了吗?中午吃了什么?” 伏黑惠显然知道你的地位高高,乖乖回答你的问题:“没有上学,苹果。” 苹果? 中午就只吃了一个苹果?! 虽然小孩子是胃口小,可是想到他坐在灰扑扑的地上吃苹果的样子,你就已经快要心疼死了! 你一把抱住他:“呜呜呜,惠,你太可怜了,我们马上就搬家,你想住在哪里?待会想去吃什么?肚子饿不饿?” “……”伏黑惠轻轻推你,没推动:“没所谓。” 虽然冷着脸,但是他小小的脸蛋满是婴儿肥,真的好可爱,臭臭的表情也好可爱。 他的脸看起来好掐极了,你没忍住掐了一下,伏黑惠皱起眉看你,好像在评估自己新的监护人是不是也是个不靠谱的人渣。 你又掐了几下,“惠,你今年几岁了?” “三岁。” “哇。”你拍彩虹屁,“我们惠连自己的年纪都知道,好棒棒!” “……”伏黑惠露出一个看智障的表情,你觉得他酷极了,又掐他的脸,几下以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用小手手攥住你的手指。 “不要掐我的脸。” 你不,你就要,“可是姑姑从来没有侄子欸,还是惠这么可爱的侄子,惠不给姑姑掐的话,姑姑可能会马上死掉,你忍心吗!” “……”伏黑惠显然是被你唬住了,脸上满是犹豫,你加大马力,“小惠救救姑姑!” “好吧。” 他叹了口气,松开你的手,表情臭臭:“那给你揪。” 太可爱了呜呜,你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顿大猛捏,甚尔很快就出来了,你抱着小惠带着他们走到外面。 “所以小惠现在是姓禅院吗?” “是。” 禅院甚尔提着袋子走在你们边上,他们两个灰扑扑的,你穿得整整齐齐,等级高了,五感也比常人灵敏,你隐约听见了什么‘傍上富婆了’、‘说不定是借子上位’之类的话,甚尔显然也是听见了,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些人立刻就闭上了嘴。 看来他在这里很出名嘛。 “大小姐是不希望我们姓禅院吗?” 甚尔侧头看你,“说起来,我也想改姓来着。” “改姓?” “是的。”这里坑坑洼洼的,禅院甚尔牵起你的手,“我是被大小姐一个人养没错吧。” 懂了,他不想再被禅院那些人打扰了,你立即点头:“好,那就改姓!” “大小姐有什么喜欢的姓氏吗?” 你哪里能有喜欢的姓氏,你觉得原本的伏黑惠就蛮好听的,“伏黑!” “伏黑?” “对,我喜欢伏黑。” “好。” 见甚尔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你加快脚步走出这里,这地方说偏僻也不偏僻,很快就打到了车。 你把他们带到银座,先是开了间酒店,让甚尔把他的东西放下,然后带他们吃了顿寿喜烧,小惠真的很乖,吃相也很斯文,等他们吃完饭,你就带着他们去买衣服。 刚刚走进商场,五条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椿!” 他显然是刚刚睡醒,声音慵懒还带着沙哑的磁性,救大命,你赶紧揉了揉耳朵,这些纸片人声音弄这么好听干嘛! 五条悟语气委屈死了:“你去哪了啊。” “我和甚尔在一起。” 你告诉他:“你知道吗,甚尔这些年过得苦死了,我现在在带他们买衣服,对了,甚尔生了个小孩,特别可爱,脸特别好捏!” “哈?小孩?” 你猜五条悟现在正在床上打滚,“杰还真的没说错啊,椿,你知道吗,杰那家伙说甚尔是落魄人夫,还说你看见甚尔眼睛都直了,叫我注意一点,哈,我故意告诉他,我不在乎,杰好像当真了欸,还问我,就算你出轨也不在乎吗,我说了什么来着,我忘了,得想一想……” 这家伙越长大越吵,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你一边听五条悟的碎碎念,一边跟导购打手势让她帮甚尔和小惠拿衣服,“笑死,你怎么天天逗杰。” “但是很好玩啊。”五条悟笑,“椿是没有看见杰的表情欸,我说我不在乎椿出轨,三个人也没所谓什么的,然后杰小小的眼睛当时就瞪得好大,从眯眯眼变成了大眯眯眼!” “真的?”你还从来没有见过夏油杰瞪大眼睛的样子,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听见五条悟的话,你感觉多少有点遗憾,“你拍照了吗?” “没有欸,没来得及来着。” “那我们下次一起逗他,然后一定要记得拍照!” “没问题!”五条悟像是坐了起来,“椿饿不饿,我现在去找你吧?然后陪你吃好吃的。” “好!”你看了一眼小惠,“对了,你顺便找几个人过来帮我们提东西,还有买房子之类的,甚尔还想改个姓氏欸,这些事情真的好麻烦啊,如果直哉还在这里就好了。” “嘁。”五条悟最讨厌直哉了,他像是在翻窗户,“我们不是有杰嘛,杰和直哉也差不多来着,要不我把杰带过去好了。” “好啊好啊!”你想起夏油杰那天带你们大采购靠谱的样子,一整个大开心,杰来了以后,你就不用在这里瞎转悠了! 你们三个人在商场里大肆采购,然后你又打电话和直哉说了甚尔的事,他长大以后,对甚尔的崇拜好像还在,只不过内敛了许多,听见你要给他们买房子,改姓之类的,他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没有说低贱的平民不配姐姐操心之类的话。 对于这个龟毛的小少爷而言,这就是最大程度的容忍了,你们又聊了一会,直哉告诉你,你的父亲决定提前把家主的位置给你。 嗯?为什么? “如果有禅院家主这一层身份,姐姐在高层那边就不仅仅是一个学生,在学校也会有足够的话语权。” 直哉语气沉下来,“我不想再看见姐姐哭着和别人求饶的模样。” ……你无语,这小混蛋绝对是回去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导致你父亲以为你在东京被欺负了,火急火燎给你安排上了家主的名号。 五条悟那边也是一样,你刚刚和直哉打完电话,他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椿!” 他话里满是烦躁:“那些老头子叫我暑期回去弄什么家主接任仪式啊,烦死了。” “我也一样。” 你给他顺毛:“没事啦,迟早的事。” “但是这样我们的第一个假日旅行计划就泡汤了欸,明明可以去冲浪来着!” 他已经把夏油杰拖到车上,这时候估计又把脑袋搭在别人肩膀上了,“杰,要不然你来京都陪我们一块玩吧。” “京都?”夏油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少了几分湿润,多了几分锐意,“是认真的邀请吗?” “对呀!”你立即接腔:“杰来玩嘛,京都很漂亮很好玩的,夏天的鸭川岸边很美!我和五条悟以前最喜欢在那里散步了!” “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不会不会!” 你一边刷卡,一边听着五条悟烦夏油杰,等你结完账,夏油杰像是被烦得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你们的邀请。 好耶!到时候把硝子也叫过来,你们四个人在京都玩,这个暑假一定不会无聊的! 直哉安排的人比五条悟和夏油杰来得都要快,他们带你到处看房子,你感觉哪个都蛮好的,哪个都想买,小惠在你怀里,就像拉不懂事非要买糖的小孩一样拉着你,“姐姐。” 他也不喊你姑姑,就喊你姐姐,“只买一间就够了。” 你低头看他,“可是都很好啊,完全选不出来!” 伏黑惠小手手指了一间,“就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好!听你的!” “姐姐,衣服也要塞不下了,先不要买了。” “好,不买!” “我不喜欢吃甜食。” “好,不买!” “……这些游戏明明是姐姐想玩吧。” “好……不行!这个必须要买,你现在年纪还小,等再大一点就知道游戏的好处了。” 伏黑惠跟你一起站在卖游戏碟片的店里,看了看大肆采购的你,又看了看无所事事的他老爹,小小的脸上满是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姐姐,这几张刚刚在商场里买过了。” “欸,是吗?”你抱起小惠,“这都记得住吗,我们家小惠超棒的!” 等你们买完东西,搬好家,交代完改姓的事情,五条悟和夏油杰也终于过来了。 “杰!”你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拿着几本册子跑去找他。 “你快看,咱们家惠上什么学校!” 夏油杰眉头一挑,接过你手里的册子,然后和你一起在沙发上坐下,认认真真挑起了学校,比甚尔靠谱多了。 伏黑惠在收拾自己的小房间,甚尔在收拾他的大房间,五条悟就像一只好久没有吸到猫薄荷的猫,坐在你边上把脑袋埋进你颈窝一个劲地嗅。 没过多久,甚尔出来倒水,五条悟从你颈窝里抬起头,“你真的变成落魄人夫了嘛,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乖乖待在椿给你买的房子里啊,省得椿时不时就念你几句。” 甚尔仰起头喝水,喝完水问他:“要吃甜食吗,刚刚大小姐买了很多,在我家小子房间里。” 甚尔继续进房间收拾了,五条悟钻进惠的房间翻甜品,夏油杰在册子上写字,一家人和谐的要命。 在这时,夏油杰像是不经意一样,抬头问你:“所以真的是三个人也没所谓吗?” 第55章 “宿傩,我好想你呀。” ** 追乌鸦追到旧相识房子里去了。 该说什么, 缘分么?还是怎么样,衣服也不好好穿,都已经是有孩子的老大叔了, 就这样裸着上身, 多少有点过分了吧。 这家伙半点不害羞,还摸人家脑袋, 跟他说:“你就放心走吧!” 随便好了,他也没资格管不是么? 回到高专, 有资格管的人醒倒是已经醒了,就是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宿舍,跑到她的床上滚来滚去, 像一只欠扁的巨型猫科动物。 “杰, 你回来啦!” 那双蓝眼睛盯着后面一个劲地看,手里还抱着她的枕头,至于么,分开还不到半天吧,闻不到她的味道是要死了还是怎么样? “椿呢!” “让我先回来来着, 估计是遇见旧情人了吧。” 这话说出口夏油杰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话里的醋意不要太浓,但好在眼前这个白痴根本就意识不出来, 竟然还在笑。 “杰你超逗的,什么旧情人啊,说给我听听看!” 笑什么啊到底, 很好玩吗?“多少也注意一点吧。” 听了他的描述, 这个白毛生物继续在她的床上滚来滚去, “没事的啦, 椿出轨我也没所谓的啊。” 果然是脑子有病吧, 那天晚上不是还气得炸了半栋楼么? 白痴从她的被子里抬头看他,一副吸够了她的味道以后餍足的模样,讨嫌的要死。 “三个人也没所谓的啦。” “哈哈,杰,你的眼睛还能瞪这么大啊,超逗的,欸,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呢……快点再来一次,我要拍照给椿看!” ……还是直接打死吧,一拳打死这家伙好了。 夏油杰回到自己的宿舍不久,阳台又传来脚步声,所以门是摆设吗? 被拉过去了,他们相处竟然还蛮和谐的,所以是他误会了还是怎么样? 看她一副主人家的态度,刚重逢就房子都买好了,啧,怎么看都是包养的架势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了出去:“所以是真的三个人也没所谓吗?” “对哟!” …… “哈,杰,真的欸!” 她拿着手机对着他一顿照,然后捧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笑,“小眯眯眼真的变成大眯眯眼了哈哈哈哈。” “……”果然还是应该离这两个家伙远点,说这种话就为了看他瞪大眼睛的样子? 三岁小孩吗? 夏油杰放下笔:“学校选好了,我先走了。” 他在心里数123,数到3的时候,她冲过来把他抱住。 “杰,你是不是生气啦?” “有一点。” “那我现在就把照片删掉,对不起嘛。” 她蹭他,在他胸口一个劲蹭,夏油杰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总之心里已经快背出来她这一套了。 “快原谅我吧,得不到杰的原谅小椿就要死掉了!” 这一套跟夜蛾用过,跟硝子也这样,别人都要怀疑自己性取向了啊,这家伙对自己招人的程度多少也该有点概念吧。 “好。” “好耶!就知道杰最好了,我最最最爱杰了!” 又开始乱说话了,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当真,有恃无恐地开玩笑,说完话就跑,以为别人没胆子让她负责是么。 “杰,以后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答应以后就是末日了吧,这家伙一向得寸进尺得很,得到他这个保证以后估计就会骑在他脑袋上把他当坐骑使唤了。 “答应我好不好,每次杰生气我都害怕死了!” 夏油杰低头看她,靠得很近才能闻见她的味道,也难怪那家伙刚刚埋她颈窝这么久。 “好了,以后会尽量不生你的气。” 这个白痴躲也不躲,竟然还敢仰起头看他,面对别人也这样不设防吗? “就知道杰最好了!最爱你了!” 又来了,夏油杰真是要气笑了。 最爱他了是吧,三个人也没所谓是吧。 既然如此,稍微当真也不是他的问题吧,总要叫这两个家伙知道—— 乱说话要付出代价。 ** 你逗完夏油杰以后,这家伙突然就冷着脸站起来,一副气得不要不要的亚子。 你连忙使出你的撒娇大法,他果然拿你没什么办法,还在你得寸进尺的攻势下答应了以后再也不生你的气。 好耶!杰和你们才不一样,他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人,你一整个抱住他,“杰,我最爱你了!” 既然如此,手机里的照片不删也无所谓了吧,拿去和五条悟分享也没关系了吧,你一整个大开心,钻进小惠的房间,“五条悟,给你看好玩的。” 这家伙坐在床上,正在对布置房间的惠指手画脚,惠满脸写着‘烦死了’。 看见你来了,小惠用那双绿眼睛看着你,好像希望你把他解救出苦海。 你抱住他就是一大顿猛捏。 五条悟问你:“好捏吗?” 你点头:“手感超好的,比喜久福好一万倍!” 五条悟跑下来,朝伏黑惠伸出手,伏黑惠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姐姐。” 他紧紧皱眉,看着你:“我还要收拾房间,你可以让这个白色头发的哥哥出去吗,他好吵。” “好好好。” 你抱住伏黑惠,偏头看向五条悟:“快出去,我们家小惠嫌弃你。” “什么啊!老子可是全世界最帅的大帅哥五条悟,他怎么可能嫌弃老子!” 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他那张帅帅的脸,眼睛对着伏黑惠一个劲地眨:“小惠给哥哥捏捏脸好不好,哥哥是你姐姐以后的老公,我们是一家人。” “……”伏黑惠被他的颜值迷惑住了,露出犹豫的表情。 五条悟继续卖萌,伏黑惠最后看了看你,见你没有反驳,就把小手手松开:“那你捏吧。” 得逞以后,五条悟立即就换了一副面孔,他一边捏着伏黑惠的脸,还一边嫌弃:“嘁,也不怎么样嘛,小鬼头你竟然敢嫌弃老子,你长大以后还没老子一半帅……” 伏黑惠小小的脑袋上打着大大的问号,然后,他像是炸毛的小黑猫一样,把五条悟的手打开,跑得老远。 他凶巴巴地瞪着五条悟,你本来还觉得好玩来着,结果仔细一看,他的脸都被五条悟捏红了。 这混蛋怎么这么没轻没重,你锤了五条悟一下,“出去,以后不许再逗我的惠。” “哈?”五条悟委屈,“又怎么了,老子只是说实话啊。” 你把五条悟推出去以后,伏黑惠就继续布置他的小房间了,他真的好乖,小小年纪一点也不记仇的,你和他说话,他也好声好气地回应你,你蹲在他边上,难得找回了自己的良心。 “小惠,我错了,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伏黑惠偏头看了你一眼,把他的狗狗玩偶摆在床头柜上,一副明显不相信的亚子:“谢谢姐姐。” “我说的是真的!”你拿起他的玩偶随手捏了捏,这垃圾玩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只是轻轻一掰,狗耳朵就被你扯了下来。 ……你默默把玩偶藏在身后。 伏黑惠显然是看见了,他不仅不生气,还安慰你:“没关系的。” 他抬起手摸了摸你的脑袋,“我以前从来没有玩偶,现在姐姐给我买了这么多,所以弄坏一个也没关系。” 你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他用小手手梳了梳你的刘海,“就算是坏掉的我也喜欢。” 呜呜呜救大命,这孩子太好了,他不怪你,你反而愧疚得要死,怎么这样!你真的只是轻轻掰了一下! 你赶紧抱着玩偶出来,凑到客厅正在打游戏的两个人边上。 “杰,你能帮我把狗狗耳朵缝起来吗?” 夏油杰一脸无奈:“刚买的就坏了吗?明天去找店家换一个吧。” 你不,你就想给小惠修好这一个,既然夏油杰不会缝,那就你自己来好了!毕竟是你弄坏的没错! 一起吃过晚餐以后,你让夏油杰带着你去买针线,然后就开始了你的缝纫生涯。 吃饭睡觉,上课做任务,有时间了就出去玩,玩够了以后就缝缝玩偶,时间很快过去,直到暑假,你才磨磨蹭蹭地把小狗玩偶缝好。 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但是至少比以前几次都像点样子了! 你满意了,今天是留在东京的最后一天,你打算和五条悟一起去打卡上个星期就想去的甜品店,顺便把狗狗玩偶送给惠。 在你的撒娇攻势之下,硝子也加入了京都旅行小队,幼儿园还没放假,所以甚尔和惠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今天怎么说也要带惠好好玩玩。 “什么啊。” 五条悟臭着脸,“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两个人,椿竟然还要带上那个臭小鬼!” “你说话注意点!惠这么乖,他哪里是臭小鬼了!” “哈?他乖?”五条悟委屈,“他每次看见老子都是那副样子,搞得好像老子很讨人厌一样!” 五条悟摘掉墨镜看你:“椿你看,老子这么帅,他凭什么讨厌老子。” 说起来,关于五条悟莫名其妙就被讨厌了这件事,你也不是很懂,不只是惠,好像硝子也蛮嫌弃他的,就连你们的好好兄弟杰也经常把五条悟拉出去打架。 你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可能他们不喜欢白头发!” “哈?”五条悟皱起眉,“我看他们是嫉妒老子的帅吧。” 你点头:“也有这种可能,尤其是杰,我感觉他蛮嫉妒你的大眼睛的,不然为什么你每次提他的眼睛,他就生气。” “是吧是吧。”五条悟抱住你,“那些小气的家伙老子才不在乎,椿说过的吧,你喜欢来着。” 没错,你就是白毛控,这家伙连睫毛都是白色的,配上那双眼睛,看得久了总有种魂都要被勾走的错觉。 就像现在,你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这家伙如果不是咒术师,跑去当个演员之类的,估计很快就会变成top1吧…… “只要椿喜欢。”五条悟用侧脸蹭你的脖子,这家伙块头大大,可是脸蛋小小,还爱撒娇,就和小猫一样,“老子只要椿的喜欢。” 他就这种时候最可爱,最讨人喜欢了,下车以后,这家伙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就算戴着墨镜也遮不住他那种‘老子就是大帅哥’的臭屁表情,真的很好笑。 你们走到幼儿园,你给老师打电话,伏黑惠很快就出来了,他穿着校服,头顶带着黄黄的渔夫帽,海胆的刺都被帽子压下来,可爱的要命。 看见你,他走得稍微快了一点,到你身边就习惯性地张开手,等你把他抱起来。 “呜呜呜惠,我好想你呀。”你弯腰把他抱起来,“你有没有想我!” 小海胆把脑袋伏在你的肩膀上,这小家伙一开始觉得难为情,不愿意说这样的话,后来又开始口是心非,在你的大撒娇攻势之下,伏黑惠已经躺平了:“我也想姐姐。” “我明天要回京都了哦。”你把玩偶递给伏黑惠,“小惠乖乖的,要让爸爸听你的话,如果那家伙不乖,你就给我打电话。” “他在赌马。”伏黑惠跟你告状,“姐姐给甚尔的钱,都被他赌掉了。” “这个随他去啦。”反正只是游戏数据,你半点也不心疼的,“只要他不跑就行。” 伏黑惠看你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大冤种,紧紧皱着眉,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好半天都没从他小小的词库里面找到合适的词汇。 “姐姐。” 过了好一会,他才好像找到了合适的说法,用小手手摸了摸你的脸,“我不会和甚尔一样的。” “哈?”你低头看他,“当然了,我们家小惠长大以后肯定是很厉害。” 伏黑惠小小的脸上满是对他爹的嫌弃,和对自己心意的笃定:“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也不会浪费姐姐的心意。” 伏黑惠虽然大多数时候摆着冷漠脸,但是心思很细腻,总是能说出戳到你心尖尖上的话,你超感动的。 “谢谢小惠!” 你决定给他一个大奖励,“我给你买新款游戏机怎么样!下个月就要发售了!” “……”伏黑惠抱着小狗玩偶,“是姐姐想玩吧。” “那带你去吃超级甜品!” “我不喜欢吃甜品。” “呃,那带你去吃海胆?” 伏黑惠叹了口气:“如果姐姐想的话。” “嘁。”五条悟始终牵着你的手,像是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一样,拦在你们面前不让你们继续往前走。 “老子也超乖,为什么椿不给老子买游戏机不带老子吃甜品不带老子吃海胆!” 这段时间,五条悟总是说你不公平,你被迫学会了端水技能:“……都买都买。” “老子要双份,要比这臭小鬼多一份!” 伏黑惠臭着脸看着五条悟:“姐姐,别答应他,老师说过,小孩会被宠坏的。” “好好好,给你双份。” 答应完五条悟,你又低头安慰伏黑惠:“没事的,五条悟又不是小孩。”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你欣慰你满意,今天又是端水大成功的一天! 吃过甜品,买过游戏机,晚上又吃了海胆,伏黑惠对海胆意外地还算喜欢,他尤其喜欢碟子上赠送的姜,你不喜欢吃生的,就在旁边看着他吃。 吸完了小惠,愉快的一天就要结束了,你把他送回家,甚尔这家伙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太不靠谱了! 虽然东京留着几个仆人照顾小惠,你还是不放心,给他买了手机办了电话卡,又给他做了一个防止走丢的牌子。 伏黑惠乖乖把牌子和手机一起戴在脖子上,摸摸你的脑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反倒掏出一张小便签贴在你的手机背后,提醒你要时常充电。 呜呜,你还是第一次带崽呢,伏黑惠这么乖,和直哉一点也不一样,回到宿舍以后,你看着手机上的便签,乖乖把手机充满了电。 第二天一大早,你们四个人就坐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车。 放假了,大家都穿私服,硝子喜欢穿白衬衫,很飒,夏油杰显然在打扮上花心思得多,虽然是简单的白T长裤,但是你总感觉他连刘海的弧度都精心设计过了,越看越好看。 “椿,过分了吧!”五条悟把脸凑到你面前,“已经看了杰35次了,你看老子才7次!” 你无语,最近五条悟是越来越爱攀比了,和小惠比就算了,和杰也比,甚至和硝子他也比。 你靠着硝子的肩膀:“你这张脸从小看到大,还有什么好看的呀。” “哈?”五条悟摘掉墨镜,垮起脸,“老子不比杰帅多了,不管,看我!” “悟,小声点。” “刚刚椿和硝子撒娇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她!” “……你和她能一样吗?” “哈?老子和椿有什么不一样,你凭什么总是区别对待!”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好一会,恍然大悟:“杰,你针对我!” “老子要把你po网上说你校园霸凌!” “住手,悟。” “不,除非你跟老子道歉!” 你旁边的硝子低头问你:“你怎么忍这家伙十几年的。” 你茫然:“啊?” 五条悟说的没错呀,杰就是针对他。 “……我忘了。”硝子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也差不多。” ??? 你一整个大迷惑,你怎么差不多了,难道你也在针对五条悟? 硝子的话让你陷入了深深的反思,的确,自从你有了其他的朋友以后,你对五条悟就没有以前这么好了,他也总是委委屈屈的亚子。 不行! 禅院椿,你可不能针对五条悟,你要成为端水大师! 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对五条悟一视同仁,好好端水,再也不会让五条悟委屈了! 你的决心就是这么随意,随意到刚刚下定决心,你就困了,钻进硝子的怀里打盹。 一觉起来,你们已经到了京都,你的家人在车站门口接你,你扑进妈妈怀里蹭了一会,又抱抱老爸,然后又抱抱直哉,最后又捏捏真希真依,这一套操作下来,你的妈妈已经和夏油杰聊上了。 你打电话的时候,经常提起杰和硝子,你的家人都知道杰很照顾你,这一次你妈妈还特地给他准备了见面礼,杰也给你的每一个家人都带了礼物,气氛一时其乐融融,就连直哉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你很满意。 你们原本计划着一到京都就美美开玩来着,但是你老爸告诉你,第二天就是家主接任仪式。 于是你和五条悟各回各家,杰和硝子住进了你老爸安排的酒店,你们的旅游小队暂时分离。 你白天睡够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和五条悟联网打游戏打到早上六点,刚刚眯起眼睛,就被叫起来了。 救大命,振袖和服好看是好看,可是真的好不方便啊,穿和服还要一大堆补正,仆人帮你束头发,在你脑袋后面弄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你感觉脑阔好重,眼皮连着打架。 你像个傀儡一样被你老爸带着弄来弄去,从早上到傍晚,你迷迷糊糊就变成禅院家主了。 在这一刻,你解锁了【阵营】功能。 你的主线任务之一就是要统治御三家,现在你接任了家主,立即解锁了【阵营】功能,说明只要把他们拉入你的狗狗教,大家就都是被你统治的小弟了。 你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因为想在这里待久一点,你一直都没打算费力去做主线任务,但是禅院和加茂本来就是你的,五条悟马上当五条家主了,那五条也是你的。 任务都摆在你面前了,你总不能不做吧。 总归主线任务有两个,现在先做一个,到时候玩够了再去做第二个就好。 你愉快点开阵营模块,却发现你现在的阵营只有【禅院】一个。 上一条线的【清水寺】和【加茂】现在虽然在里面,可是却是灰色的。 为什么?你掏出憨子抖了抖,他像是钻进系统给你找答案去了,过了一会,憨子告诉你,你恢复全部的实力,才能继承上一条线的势力。 哈?你问他:“你确定吗?” 憨子表示他确定,你一整个大笑死,过了这么久,你已经变聪明了,可是憨子依旧是那个憨子,总是有空子给你钻。 要恢复全部实力这还不简单么,只需要你变7天傻蛋的。 你解开对自己的束缚,瞬间就恢复了巅峰实力,可是你打开看了看,加茂和清水寺还是锁着的。 ??! 怎么没解锁!!你揍憨子:“怎么还是灰色的,你耍我呢!我可是付出了七天大傻蛋的代价!” “没有没有!” 憨子哪敢耍你,他又钻进系统忙活,过了两秒,憨子告诉你,你要去势力的地点才能激活。 行,不让你白做傻蛋就行,阵营自带传送功能,你传送到加茂家,阵营那里果然被激活了,你一整个大满意,摸了摸憨子的小脑瓜,“憨子,你真棒!” 憨子已经好久没有被你亲近过了,顿时热泪盈眶,毛毛一个劲地抖,加茂的现任家主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急匆匆出来迎接你。 你一边敷衍他,一边和五条悟打电话,现代就是好,邀请加入阵营不用面对面,直接打电话就行。 五条悟立刻就答应了你的邀请,但是他还没弄完接任仪式,不是正式的五条家主,所以你还得等他弄完仪式的。 那边像是有人催他,他烦躁地应了一声,你看着自己还剩下的两分多钟,打算顺便去把【清水寺】收回来,“我先挂啦,你让他们搞快点。” “知道了。”五条悟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啦,弄完去找杰和硝子吧,不过我还想补个觉来着,我一整天都好困。” 你一边打电话,一边来到清水寺,这里人山人海的,即使你传送到了角落中的角落,还是被嘈杂的人声吵得什么也听不见。 “我先挂啦!”你跟五条悟大喊,“这里好吵,我听不见你说话了,拜拜!” 说完,你挂断了电话,解开结界,来到清水寺的第二层。 西下的斜阳、卷起落叶的微风、立在墙边的那一把扫帚……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少了人和灯。 你的师弟,每一次你回来,都会来迎接你的师弟们不在了。 那些挂灯,在屋檐下随风摇曳的纸灯不亮了。 平安时代到现在,咒术师的力量衰退,修行的和尚也不如从前了吗?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清晰地体会到物是人非这四个字。 你走在石板路上,寂静的寺庙只有你的脚步声轻轻荡。 你好害怕,你最怕一个人、最怕在这么大、这么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走路。 恍惚间,你又回到了那一个春天,你被困在羂索给你编织的幻境里,一个人跑呀跑。 你跑起来,看见了一棵松树、一把纸伞、一柱石灯。 你害怕的时候、你无助的时候、你彷徨的时候。 在这里,你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宿傩。” 你喊他:“宿傩。” 这一次,你没有得到回应,红墙将你的声音传回来,你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站在和他站过的松树底下,结起他教给你的手印,“领域展开——” 天色暗下来,檐下挂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清醒过来。 这里没有宿傩。 他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是不是幻境,但是你不行,如果这里是现实,那你一个领域下去,清水寺塌了,你师父估计要从地底下爬出来揍你。 还是去看看羂索吧,你结印来到第三层,你本来以为羂索在这里受折磨受了这么久,应该已经疯了,可是第三层的幻境也空空如也。 只有院子、紫藤、伞下的坟。 羂索呢? 他逃了? 可是,怎么可能啊! 那时候你想着你快要通关了,你不知道你通关以后游戏会不会继续,所以你只是把羂索放在这里受苦,就算你死了以后,你对幻境的掌控消失了。 但是…… 他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不可能的,幻境只进不出,除非是清水寺的人帮了他。 你脑袋开始一阵一阵发痛,羂索跑了,他什么时候跑的? 他这么坏,跑出去以后又做了多少坏事? 他现在在哪里?是谁帮助羂索逃跑的? 三分钟快到了,你回到第二层,打算找一找里面还有没有人。 你还没走几步,buff消失,你变傻蛋了。 你好困,你想睡觉,你走到那颗松树底下,把自己蜷缩起来,就这样睡着了。 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宿傩抱着你,他问你为什么又哭,你告诉他你的师弟全都不见了,羂索也跑了。 宿傩帮你擦眼泪,吻你,给你送花,给你唱他还没来得及送给你的和歌。 五、七、五、七、七。 你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你喊他的名字:“宿傩。” 你告诉他:“我好想你呀。” 他轻轻抚摸你的头发,把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让你摸他。 然后,他闭上双眸,像是在感应什么。 “他在东京。” 然后,他睁开眼睛盯着你,语气中满是警告:“注意分寸。” 你醒了。 你可能睡了好久,这里好黑,一点灯也没有,你最怕黑了,你喊宿傩的名字,他没有来,可是你的手机响了。 黑夜里,手机亮起来的屏幕就是唯一一点点光,你把电话接起来。 “摩西摩西,我已经弄完了哦,打了三百个电话都没接欸,消息也不回,椿是睡着了吧。” 他弄完了? 你点开系统面板看,御三家都在你的阵营里了。 可是主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为什么? 你不明白,你把任务和阵营看了又看,现在你叫这三家做什么,他们应该都会同意的呀,这不算统治,那什么才算统治?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你低头看,30秒就要关机了。 再过30秒,你就要彻底陷入黑暗里了。 “五条悟。” 你好茫然,你告诉他:“我好像回不去家了。” “哈?”五条悟还在和你开玩笑,“玩失踪游戏也不用瞒着我啦,告诉你哦,你老爹和鼻涕虫现在超~着急的,但是我知道椿肯定只是睡着了啦。” 他的声音轻快、语气张扬:“天底下只有老子最了解椿。” “五条悟。” 你哭,“这里好黑。” 你本来就好怕黑,这些年停电的时候、摸黑出去玩的时候,五条悟总会开着一盏兔子夜灯陪你,让你从来没有体会过黑暗的感觉。 都怪五条悟,都怪他从来不让你一个人面对黑暗,他让你变得更怕黑了,现在却把你丢在这里,叫你一个人怕得发抖。 他太坏了。 “五条悟。” 你捏紧手机:“我好怕呀。” 他沉默一秒,“你在哪里?” “清水寺。” 你告诉他:“我的手机还有30秒就要关机了。” 他不说话,你在心里一点一点数着,或许过了有一整天这么久,你听见他在手机那边喊你:“出来。” 出来……? 你这才想起来,你还在第二层结界。 你拨开结界,来到外面的清水寺,五条悟真的过来了。 他站在离你好远的地方,穿着白色的和服,远远看过去清清冷冷,就像当年高不可攀的神子。 他转过身,你看见他的额头、白发、半边肩头都被血染得通红。 他会瞬移,但是如果撞到障碍物,就要承受相应的冲击力,你这才想起来,在你数秒的那些时候,你听见了一点急促的喘息。 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在忍痛吗? 他撞得头破血流,还在朝你笑,瞬移过来抱住你。 你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手机关机前的最后一秒,五条悟从怀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你低头看,是你们的兔子小夜灯。 他的血落在上面,晕开一圈暖黄色的光。 刺目的红掉进摇摇曳曳的光里,像是滴进深潭的一滴雨,水波荡呀荡,荡到人心里。 他的呼吸好热,喘息声有点重,是在忍痛。 他说:“老子来带你回家。” 第56章 日光熄灭, 人潮散去,夜里的清水寺十分寂静,他抱着你, 说他来带你回家。 你抬头看他,他的眼睛比夜灯的光还要亮。 “可是我的家不在这里。” “哈?”五条悟把你抱起来, 哄小孩一样,“那在哪里?” 你低下头, 看着怀里的小兔子:“我的家有十二生肖……” “不是吧,椿。”五条悟笑起来, 他的心情好像永远都这么好, 永远可以笑得这么灿烂,就好像刚刚春游回来,和你手牵着手商量怎么去捉弄五条家主的那时候。 “再怎么喜欢中餐也不至于吧,不过如果移民到那边去的话那些老头子的确会气个半死, 老子倒是没所谓啦, 你真的舍得让你老爹这么生气吗。” 算了,和他说不通,你把脸埋进他怀里,“五条悟。” 你问他:“你痛不痛呀?” “嗯?这时候想起来问了吗,老子现在痛得要死啊,还要抱你,你知道你现在多重吗, 真是, 少带那个臭小鬼吃什么超级甜点啊。” “什么啊!我重吗!你明明就是胡说。” “真的, 欸?老子现在在流血啊, 你怎么还打老子, 谋杀亲夫要被关进牢里的啊你这家伙!” 什么啊!你哪里打他了, 你明明只是想摸摸他的脑袋好不好,可恶的家伙,为什么总以为你要打他,你有这么爱打人吗! 你委屈:“我没有打你,我只是想摸摸你,我想知道你哪里撞破了,想知道你哪里疼……” 五条悟脚步顿住,“椿,真的很难过吗?” 他单手抱你,另一只手握住你的手,和你十指紧扣:“想去的话就去啊,老子刚刚骗你来着,没多痛欸,这种小伤待会去找硝子处理一下就好了啦。” “你骗人,怎么可能没多痛。” 五条悟这么厉害,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伤,平时被杰捶几下都要找你撒好一会娇,现在都流血了,他肯定痛得要命。 你快心疼死了,听见他说待会去找硝子,你才想起来你会治愈术。 你抱紧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はいはい,伤害老子的应该是物理来着?椿拿这个也没什么办法吧,所以平时对老子好一点啊,你这家伙,尤其是别把老子的甜点拿去给那个臭小鬼……欸,怎么又哭了啊你,好啦好啦,随你怎么样好了吧。” “搞得好像我一直都在欺负你一样。”你摸摸他的脑袋,“五条悟,你的伤好了吗,快点把血弄掉呀,我看着好害怕。” “嗯?椿忘了吗,老子的血不能掉在外面啊。” 他是六眼神子,他的体.液、头发、哪怕是修剪完的指甲都珍贵的很,不能散落在外面,以防有人借此做什么坏事。 你和他待在一起这么多年,都快忘了他是个浑身上下都金贵得要命的大神子了,他低头看你:“害怕吗,那就抱稳了哦。” 说完,就像风一样,你们从这个地点瞬移到了下一个地点,你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你小心点呀,不要又撞伤了。” “哈?老子现在抱着你欸。” ——怎么可能让你撞伤啊。 “五条悟。”你又要哭了,你根本就不爱哭的,可是你现在就是想哭。 你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明明可以慢慢瞬移过来的,还不会受伤。” “这不是老子该做的吗。”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就好像当年那个小小的神子,面无表情地对你说,你是他的责任。 责任就是流血,他现在为你流血了。 少年脸上隐隐有点满足,和服的领口挂着被撞碎的墨镜,一边抱着你在京都的夜色中闪烁,一边笑:“椿是在心疼老子吧?是吧是吧?当初椿流血的时候,老子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来着,就感觉椿的血明明只是掉在衣服上了啊,为什么心脏会痛呢?长大以后才知道——老子当时在心疼椿来着。” “五条悟,你的话好多啊。” “哈?!” 你的坏心情全都被他的喵喵叫给叫没了,你抱住他,“我困了,想睡大觉。” 五条悟抱着你回到了五条家,这个结界里一草一木全部都是按照你的心意布置的,你们躺过的草地、坐过的摇椅、你们亲手种的花和树,檐下的风铃。 他去洗澡,你泡在另一个房间的浴缸里想事情。 羂索跑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捉回来,你点开阵营,御三家都在里面,教主夫人的位置上还挂着宿傩。 你仔细看了一会,加入同一个阵营,大家就都是盟友了,不可以背刺盟友,就像组队一样。 如果但论阵营来说,你现在的确只是一个队长,并不是绝对的统治者。 但是在现实,你比队长牛多了。 你和加茂家的束缚现在又重新起了作用,五条家和禅院家,上上下下也没有人敢不听你的话,这还不是君主,那什么才叫君主啊。 难道你理解错了任务的意思? 你看着任务面板琢磨了好一会,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算了,还是先变强,统治咒术界,只要你够强,就算任务再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现在力量被限制,刷级也没用,就年龄自然增长,你的等级也在一点一点解封,你就先继续和以前一样哈皮就完事了,等长到和上辈子一样大,就开始刷级。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见见宿傩呢。 你想他了。 如果按照原剧情来说,你只要再在这里待十几年,虎杖悠仁就会吃掉宿傩的手指头,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些年你可以研究一下,该怎么让宿傩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身体呀,到时候如果他一直待在虎子身体里面,你想和他再谈一次恋爱都不方便。 “快点出来啊。” 五条悟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到时候你晕倒在里面,老子进去抱你又会被你打一顿欸。” ……你拿起旁边的睡衣穿上,还是家里的衣服最舒服,走到外面,五条悟牵起你的手,无下限把水珠全部都隔开,一秒钟你头发就干了。 这个时候的电视比以前要清楚很多,你团在他怀里看宝可梦。 这么多年了,宝可梦还没有完结,你已经长大了,失去了当初那种仔仔细细去记每一个精灵的热情,一边听声音,一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小窝,第二天起来,五条悟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吃了五条家做的超级大甜点,你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你感觉你又行了! 不就是羂索嘛,当初你抓了他一次,现在就可以再抓他第二次!不就是做任务嘛,之前你这么难都能做,现在御三家和高层都是纸糊的,最强还是你小弟,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一条线比上一条线幸福多了,有好好家人,有好吃的,有这么多游戏可以玩,还不用刷级,多快乐呀,就当做免费体验大小姐的人生了! “五条悟,我想吃火锅。” “好哦。”五条悟拿着手机捣鼓,“那现在去吃吗。” “嗯嗯,去找杰和硝子,我们先带他们在京都玩玩,然后中午一起吃火锅。” 说走就走,你们立刻上车和他们汇合,在车上的时候,你打电话叫御三家的人都帮你注意羂索的动向,你老爸显然是被你的突然失踪弄得急死了,难得跟你凶巴巴地说话。 “我错了嘛。” 你把脑袋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昨天太累了,就睡着了,老爸快点原谅我,中午我们全家人都出来一起吃火锅怎么样!好,就这样决定了!” 你没有给禅院直毘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根据你的经验,见面贴贴抱抱撒娇比在电话里撒娇有用得多,到时候见面就能把你老爸和直哉一起搞定。 硝子和你们有着时差,这时候还没起床呢,估计至少要中午才能起来,你也不忍心敲门去把她叫醒,所以你们就在酒店下面等夏油杰。 这个时候已经是夏天,你和五条悟一人戴着一个墨镜,嘴里叼着棒棒糖,因为五条悟那张脸已经足够惹眼了,所以你们的私服都是很浅淡很青春的蓝、白、黄色,一贯喜欢穿黑白灰的夏油杰今天竟然也和你们走了一样的风格。 他平时都走的性冷淡风,很少穿得这么张扬活泼,他走出电梯,远远朝你笑了一下。 你下意识咬碎了嘴里的糖。 救命,男狐狸精不骚还好,骚起来真的是要了命了,夏油杰那双丹凤眼眼角就跟有小勾子一样,明明只是瞥你一眼,但是你就有种这家伙是在故意勾引你,想跟你搞点什么黄色的错觉。 不行不行,夏油杰会教你打游戏,生活上也处处照顾你,说句对不起禅院直毘人的,你感觉夏油杰和你爸爸也差不多,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对他什么非分之想! 虽然他是小狐狸的转世,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那天你给他送个戒指,他都会叫你离他远点。 想起那天他的表情,你恍然大悟,杰绝对是误会了,他以为你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了,火急火燎给他送戒指,他才会这么生气! 万一让他发现,你竟然因为他看你一眼,就对他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欲望,杰就再也不会照顾你了! 那你就失去了一个保父! 你不要失去杰,呜呜,不行,你要证明你的清白! 你一整个单手抱住他,在这上演此地无银三百两:“杰,你就放心吧,我们的父女情绝对不会变质,你永远是我的好父亲,我永远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夏油杰摸了摸你的脑袋,看向五条悟,“你又带她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哈,没有啊。”五条悟一直牵着你的手,又给你递来一根棒棒糖,“椿估计又用了束缚了吧,每次她用完那个束缚,就会变得很直白哦。” “……直白?”夏油杰看起来特别高兴,笑着低头看你,深紫色的眼睛眯起来,轻轻捏你的后脖颈,“所以椿是一直把我当成爸爸来着。” 你总感觉后脖子凉凉的呢,原本想点头来着,但是身为天下第一聪明蛋,你有优秀的直觉,你立即改口:“不不不是,是哥哥!” “哈?”五条悟不高兴了,“老子才是椿的哥哥!” 你下意识端水:“都是都是。” 桃园三结义嘛,也不错,你左手牵着五条悟,右手抱着夏油杰,他们听见你的话,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好耶,今天又是端水大成功的一天!你一整个大开心,京都的夏天好热,夏油杰没多久就出了汗,他出汗的时候最好看,有一种很冷的魅惑力,脖子上的汗真的,明明就是很冷淡看你来着,为什么好像一副等你去把他衣服扒掉的亚子…… 五条悟戳你的脸:“椿,你在发什么呆啊。” 你立刻回过神,救命!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感觉夏油杰在故意勾引你! 都怪宿傩,都怪他昨天在梦里亲你,弄得你现在竟然一整个想跟人亲亲了! 可恶,你不敢再看夏油杰,就一个劲盯着旁边的小店看来看去。 说好的带夏油杰玩,可是你们并没有做任何的旅行计划,夏油杰和你们在马路上走了一会,满脸无奈地打开手机查了起来。 “贵船神社周围有很多水川,气温比较低,所以自古以来都是避暑胜地……” 夏油杰关掉手机,朝你们笑,“据说还是三大求姻缘最灵验的神社之一,就去这里吧。” 你们两个自然是以夏油大哥马首是瞻,到了神社,夏油杰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求一下姻缘。 五条悟牵着你的手,满脸不屑:“老子才不。” 你倒是蛮感兴趣的,夏油杰弄了个绘马,你也弄了一个,五条悟见状也拿了一个。 神社的小姐姐告诉你,要在上面写上心爱的人的名字,不必担心会被人看见,稍后写完可以领取贴纸贴在上面。 你坦坦荡荡,根本就不带担心的,把两面宿傩写了上去,连贴纸都没要,直接递给了小姐姐,小姐姐好心地帮你贴了一张,还提醒你,说出去可能就不灵了。 行叭,你乖乖点头,虽然你不信这些,但你好歹曾经是个巫女,还是得尊重人家的规矩嘛。 ** 她手中的笔在绘马上一笔一笔落下。 夏油杰数了数,五条悟名字的笔画没有这么多,就算是写假名也早该停下了。 “悟。”夏油杰看向旁边这个还在啃雪糕的白痴,“你觉得椿在写谁的名字?” “哈?”这白痴看了他一眼,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当然是老子的啊。” “……”夏油杰问道,“你们身边有名字笔画特别多的人吗?” “没有吧。”五条悟皱起眉,“老子哪里会记别人的名字啊,笔画多的话,应该是她老爹吧,好像是五个字来着。” “……”没救了,顶级白痴来着。 夏油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是对他毫不设防的白痴,他才会愧疚啊。 插足别人感情的负罪感日夜压得他喘不过气,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逃不掉也不知道怎么往前走,干脆直接坦白算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勇气,总之就这样说了出去:“待会我会在绘马上写椿的名字。” 白发少年啃雪糕的动作一顿,“哈?” 这白痴根本不当回事:“你想写就写啊,跟老子说做什么。” “你说过的吧,三个人也没所谓。”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了,脑子和心脏都坏掉了,一旦想到她写的不是五条悟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就痛得快要死掉了,这颗心早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不能再等了。 碎掉也好死掉也好,不想再挣扎了,就找一条最坏的路走吧,悬崖也好地狱也好,就这样掉下去也不错。 “我喜欢椿。” “然后呢。” 五条悟语气轻飘飘的,还是完全没当回事:“喜欢椿的人这么多,如果每一个都像杰一样和老子打报告,那老子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欸。” 五条悟的神色真挚纯粹,还有一点对于友人即将遭受情伤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但是夏油杰却只感受到了傲慢,极致的傲慢。 就好像鼓起勇气坦白的他,也不过只是一只蚂蚁,被隔离在他们世界之外的蚂蚁。 神明立在云端俯视他、蔑视他、轻慢地对待他的心意。 因为—— “有老子这个未婚夫,椿怎么可能看得见其他人啊,杰还是早点放弃吧,别到时候像那些蚂蚁一样发疯,我和椿都会难过的欸。” 难过?是怜悯吧,把他当成了注定失败的弱者是吗? 夏油杰直接气笑了,这家伙惹人讨厌的本事还真是一流,完全不把别人的心意当回事是吗,那就试试看好了。 “椿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吧,我们公平竞争怎么样?” 五条悟两只手指挑起一点墨镜看他:“发疯也该差不多点?” 拽什么啊,搞得好像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不是他一样,明明只是打个平手而已吧,这家伙到底在拽什么啊。 “悟是害怕了吗?” “嗤。” 五条悟又把墨镜戴好,“杰要自找苦吃的话随便啊,都说了,如果每个人都像杰一样,那老子会忙死的。” 这不是答应了么,就这点心眼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啊,凭他这张一看就想揍几拳的脸,还是连狗都嫌的性格? 如果这白痴知道椿写的不是他的名字会怎么样? 夏油杰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总之到时候高贵的五条大少爷别像他口中那些蚂蚁一样发疯就行。 ** 你写好名字下来,夏油杰和五条悟也写好了,五条悟挂在你身上撒娇,“椿,刚刚杰超好笑的,竟然说要在绘马上面……” “悟。”夏油杰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公平吧,刚刚工作人员没有提醒过你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哈?”五条悟侧眸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当回事,“要公平?那老子先说老子的好了,老子写的……” 这傻子!你赶紧把五条悟的嘴捂住:“说出来就不灵了,五条悟,你不要乱玩。” 五条悟臭着脸,把你的手扒下来:“明明椿就很想知道!” “我是很想知道来着,但是这只是单纯的八卦而已,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所以不许说!” “好嘛好嘛,反正老子知道椿写了什么。” “嗯?”五条悟这么厉害?不过也是,他有六眼,可以轻轻松松看见你写在绘马上面的名字,你叼着棒棒糖,“那你不许说哦,说出来就不灵了。” “知道了知道了。” 五条悟墨镜一戴,老子最帅,还去戳夏油杰,“杰,都说了吧,你快点放弃吧,到时候哭鼻子的话老子可不会安慰你哦。” “嗤。”夏油杰像是被他逗笑了,过来牵起你的手。 你左手五条悟,右手夏油杰,路边的小姑娘都满脸敬佩地看着你。 ‘看那边,是情侣来着?’ 你们的五感比常人敏锐,这些女孩子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可是你们还是听得见。 ‘这种眼神,绝对是的吧。’ ……不是,你和五条悟都戴着墨镜,哪里来的眼神啊,你看了看夏油杰,杰的眼睛这么小,更加不可能看得见什么眼神了。 ‘对视了对视了,另外一个绝对吃醋了,嘴角都抿紧了欸。’ ‘真厉害啊。’ ‘两个都是超级大帅哥啊,她怎么做到的,好想上去拜师来着。’ ‘她个子这么小,三个人一起做那种事很辛苦吧……?’ ‘喂,你怎么大白天就说这些啊!’ ……姐妹们越说越是离谱,你总算是知道谣言怎么来的了。 你倒是没所谓,就是怕两个兄弟听了心里不爽,而且听着这些话还牵手手,你多少感觉有点怪怪的,立马就想把手抽回来。 夏油杰扣紧你的手指,略微低头看你:“明明都是哥哥,椿只和那家伙牵手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什么啊,老子不仅是兄弟还是未婚夫来着,怎么说也比杰多一个羁绊吧,而且椿必须牵着老子的手才能吃糖啊!” 夏油杰看他:“为什么?” ……那些女孩见他们两个人互相对看,又开始说更加离谱的话,你有点麻了。 夏油杰说得很对,身为端水大师,你深深地知道不能厚此薄彼,于是你把两个人的手都用力甩开。 “都不牵都不牵。” 你走到前面,给你老爸打电话,他说他快到了,硝子也给你发信息,告诉你她起床了。 你给硝子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又打开甚尔的消息框。 这家伙最近在健身,说要给你看什么他锻炼胸肌的成果,他的成果那是大大滴有,你点开照片根本就不敢多看的,去网上复制一大段彩虹屁发了过去。 小惠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他中午吃了什么,没有挑食,你也夸夸他。 一切都弄完以后,你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揣回口袋。 又是端水大成功的一天呢。 第57章 这一次来的人超多的, 你先跟爸妈撒了娇,家长都好哄得很,只要乖乖认错, 然后保证不再突然消失,他们就会一脸无奈地原谅你。 但是直哉就没这么好打发了,他先是看了一眼五条悟,做出了:“看不住姐姐的男人,真没用。”这样的评价。 然后又看夏油杰:“低贱的平民竟然跟姐姐一起回家, 真是不知廉耻。” 然后他又看向硝子, 眉头一挑,那张装满垃圾话的嘴立刻就要开始输出。 你连忙把火锅店送的餐前水果塞进他的口中,“直哉,五条悟和夏油杰你骂了就骂了,硝子可是你姐姐的心头肉,不能挨骂的!” 直哉低头看了你一眼,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她是姐姐的心头肉,那直哉是什么?” “都是都是。”谁也没规定心头只能有一块肉呀, 直哉真是个大傻蛋,你可不想他和你所有的同学关系都弄僵,不然到时候一起玩多尴尬呀, 都没人搭理直哉这个小臭臭了, 你的弟弟就会可怜死。 想到这里,你不由得有点担心,直哉在学校是不是也这样?那他不会被孤立吗? 你一边点菜, 一边教育他:“你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啊。” “嗤。” 禅院直哉坐在你左边, 长大以后, 他就很少像以前那样缠着你要亲要抱了,更多的是像现在这样,维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下来,反而是你主动抱他的时候多,就像现在,因为昨晚的失踪大事件,你就抱着他哄,没办法嘛,自己惯出来的弟弟,再作也得哄。 不过姐姐该有的威严那还是要有的,你摸摸他的小脑瓜:“听话哦,明年交流会的时候我要抽查你的人际关系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学校也鼻孔朝天,一个朋友都没有,那我就不理你了。” 禅院直哉满脸不耐烦地揉你的脑袋:“知道了,姐姐真是多事,明明知道直哉只需要姐姐一个人的目光不是吗。”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这不是一直看着你吗,乖乖的!给你点你最爱吃的北极贝刺身!” “……那是父亲的喜好。” “哦哦,那待会带你去吃炸鸡。” 直哉看了真希一眼:“这是那两个臭小鬼爱吃的吧。” “……”救命,你咳嗽一声,“那给你买手表,这个你喜欢没错吧!” 禅院直哉笑了笑,像是早就习惯了你这副德行,拿起你手里的菜单自己点菜:“姐姐少带点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就是对直哉最大的礼物了。” ……这话指向的意味太浓,你看向夏油杰,杰多好啊,虽然留长发打耳钉怪刘海阔腿裤的确不像什么正经学生,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不三不四的境地吧。 不过男人之间的事你从来不爱管,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你,男人吵架,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除非他们cue你,不然你主动上去劝架就是自讨麻烦,最后总会变成两个人一起谴责你,搞得好像他们吵架和你有什么瓜系一样。 这一次也是如此,你就装作没听见,如果他们继续吵,把你吵烦了,你就带着大伙换一个包间,让这两个家伙先在这里打一架再说。 还好杰宽宏大量,根本不和直哉计较的,火锅开开心心吃完,你和爸爸妈妈告别,打算带真希她们去买小裙子。 直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逮着夏油杰输出,五条悟牵着你的手,还在偷笑。 你无语,兄弟挨骂,他竟然还笑,你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五条悟竟然和直哉站在了同一阵线:“小鼻涕虫说的对,杰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小家庭。” “……”看吧,男人就是这么善变,上午还是结拜兄弟,下午就立马背叛阵营。 想到阵营,你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和硝子还有夏油杰组队呢。 “硝子硝子。”你松开五条悟的手,一整个抱住硝子,邀请她加入你的阵营,硝子低头看了你一会:“行。” 邀请完硝子,你又想邀请夏油杰,可是一回头,杰和直哉都不见了。 这两个家伙估计是打架去了,硝子对逛街买小裙子没兴趣,摸了摸你的脑袋,就说她要回酒店补觉了。 你把她送上出租车,回到大部队的时候,五条悟正在和真希真依抢糖,这家伙幼稚得要死,明明可以再买几包,他非得抢小孩子手里的。 真希气得拿拳头揍他,全部都被无下限挡住,五条悟戴着墨镜蹲在她们面前,笑得可爱死了。 手机响起来,那边告诉你,在京都和东京都还没有发现羂索的踪迹。 你的心情沉下来,仿佛被阴影盖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 五条悟大步走过来,“椿又偷偷给小鬼头买糖,老子也要,要双份。” 你抬头看,他的眼眸璀璨澄澈、是你见过最美丽的宝石。 他的笑很透明,心思也很透明,从眼睛看下去,全部都是暖暖的阳光。 五条悟是太阳,24小时照耀着你,从不下班的太阳。 太阳抱住你。 你身上的阴影‘咕噜’一声融化了。 你又来到了他的世界,灿烂的、闪耀的、温暖的、只装得下你和他的世界。 “五条悟。” 你回抱住他:“你要一直这么开心呀。” “嗯?当然了,这不是我们约好的吗。”五条悟低头蹭你的脸颊,“不过现在老子不高兴,快点给老子买糖。” 你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汲取你的阳光:“再抱一会。” “椿真的,这个时候超会撒娇的欸。”五条悟把你抱到商场的休息区,“所以到底怎么了嘛,这么想去那就去啊,就这样决定了,现在就去。” “……去哪?” “中国啊,说起来,以前从来没有‘出国’这个想法欸,就好像世界只有这里一样,明明这么点地方待十几年怎么样也会腻的吧。” 五条悟单手抱着你,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捣鼓:“机票怎么买啊,叫仆人……不行,我们要偷偷溜走,那就找杰好了。” ? 他来真的? 你抬头看他:“什么呀,我要的回家才不是这样回去。” 杰和硝子都被你们叫过来玩了,现在抛下他们算怎么回事,而且真希真依两个小孩还在这里呢……说起来,真希和真依呢! 糟糕,你忘记自己还在带小孩了,五条悟显然也忘了这一点,还好她们很乖,就站在原地等你们。 真希像是已经习惯了你们两个的德行,你有点不好意思,给她们买了几包糖,又给五条悟买了双份,打消了他带你飞到中国去的念头,然后就开始玩换装游戏。 真希不喜欢穿公主裙,满脸折磨地换着衣服,真依很喜欢,你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夏油杰才打电话给你。 你叫人来把真希真依接回家,和五条悟一起走到他们打架的地方。 夏油杰站着,直哉躺着。 夏油杰偏头看了你一眼,然后看向直哉,语气温和:“你姐姐来了,要说什么?” “夏油哥哥是好人。” “嗯?” 夏油杰稍微眯起眼睛,低头看直哉:“教过你的吧?” 他明明说话斯斯文文,还有几分缱绻的意味,但是你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都感觉渗人,更何况连你都不如的直哉,他就是个纸老虎,平时耀武扬威的,遇见真正的狠人,小少爷就会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焉了吧唧。 “夏油哥哥最好了。” 直哉好久没有挨过揍了,像是小时候一样看着你,委屈地要死。 “姐姐,直哉知道错了。” 好家伙,你和五条悟这么多年坚持不懈都没把直哉弄哭,夏油杰只需要短短一个小时,就让直哉变回小哭包了。 不愧是大哥,牛牛的,你赶紧掏出手机对着直哉一顿猛拍,你愚蠢的欧豆豆终于又掉眼泪了,机会不多,必须留下纪念,如果以后直哉生小孩了,你就把这个照片打印到小孩的床头。 直哉不可置信地挡住脸:“姐姐?!” “别挡啊,我拍完照片就给你治愈,乖乖的。” 五条悟上去把直哉的手扒拉下来,还帮他摆出各种手势,你简直一整个大笑死,根本就不带心疼直哉的,谁叫他先惹事。 身为端水大师,你就突出一个公平公正,给直哉治愈好了以后,又抱住杰来了一遍。 直哉像是一条斗败的小狗勾,说他要回家,你感觉这时候的直哉比那个尖酸刻薄管东管西的直哉可爱多了,心又软成一片。 你抱抱直哉:“好了啊,你夏油哥哥管教你也是为你好。” 直哉不说话,好半天才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他勉强也配得上姐姐。” 从小到大,这小混蛋眼里就只有力量,成天和人打架,打不过他的人就不配和你做朋友,还总是觉得普通人家出来的咒术师都不如御三家的牛。 你戳了戳他的脑袋:“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吃亏,以后乖乖的,不要看见人就骂,打不过就跑,别傻乎乎站着挨打,知道没?” 勉强把直哉哄好,看着他坐上了回家的车,五条悟过来抱住你:“小鼻涕虫烦死了,把椿弄得好臭。” 明明很香好不好! 直哉真的是被360度无死角讨厌,世界上除了你和爸妈,估计就没人喜欢他了,想到这里,你不由得有点心疼,待会还是买点礼物送给他哄哄,别让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 五条悟烦躁地薅你的头发,好像希望借此让直哉的香水味快点散去,你很无语,抬手打他:“不许弄乱我的发型!” 五条悟垮起个小猫咪脸,抱住你看向夏油杰:“杰,机票买了没啊。” 夏油杰:“什么机票。” “哈?给你发过信息的啊,老子和椿要去中国来着。” 夏油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不好意思,把你消息屏蔽了,没收到。” “哇,杰,你怎么能屏蔽老子!!” 你多少有点心虚,你也屏蔽了五条悟来着,因为这家伙真的太吵了。 夏油杰和你一样:“因为你实在很吵。” “快点把老子放出来啊你这家伙!” 五条悟气急败坏:“不然我就把你的绿毛龟照片群发给所有人!” 夏油杰眯起眼睛,“什么绿毛龟?” “……”你心虚x2,那次你们趁夏油杰累得昏迷以后偷偷在他脸上画了好多绿毛龟来着。 “悟。”你连忙捂住五条悟的嘴,“不许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绿毛龟!” “……” 你和五条悟站在树底下被夏油杰训话,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乱玩之后,他就原谅了你们,帮你们买机票。 “你们两个知道怎么办出境吗,去那边要不要签证,会说中文吗,要去哪个城市……” 你和五条悟一问三不知,夏油杰了解完所有事情以后,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要了你们的身份信息开始买票。 过了五分钟,他皱起眉:“好像白忙活了。” 他把手机递给你们看:“我们根本买不了出境的票,不管是亚洲还是欧洲,哪里都买不了。” ……? 所以这个游戏的地图只有岛国吗?你真的是有点无语,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早知道就不认错了,白白被杰训了一通,气死算了。 你趴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咖啡,过了好一会,五条悟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个世界,好像是有点奇怪。” 他跟你一样趴在桌子上:“明明外国人不少的吧,世界各国的菜系也都有,机场也整天有人飞来飞去,为什么我们不行?” 夏油杰笑:“总不至于我们是什么被世界禁锢的主角,就像小说里那样,只能活在作者设置的场景吧。” 杰真牛啊,真给他猜对了,地图没有拓展到外面,所以你们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岛国。 两个dk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夏油杰打电话向夜蛾请教不能买票的问题,游戏像是急忙打补丁一样,告诉你们,因为咒术师十分危险,所以除了被指派到特定国家祓除咒灵的人,所有的咒术师都不能擅自出境。 “嘁。” 五条悟最烦这种莫名奇妙的规矩,他把电话按掉,臭着脸:“一群臭老头。” 他看着闷闷不乐的你,牵起你的手,给你递来一根棒棒糖。 “椿,我们飞过去吧。” 你拆糖纸的动作一顿:“哈?” “杰不是有丑蝙蝠来着。”五条悟语气隐隐有些兴奋,“那我们就一起飞过去啊。” “……”不行的吧,怎么想都不可能啊,但是夏油杰竟然站了起来,“咒术师多少也该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吧。” 两个DK牵着你的手,来到没人的地方,夏油杰叫出他的大蝙蝠,粉粉的,超好看。 你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飘忽忽地飞到了海边。 你坐在他们中间,夏油杰问你怕不怕高,五条悟用无下限帮你挡风,你摸了摸大蝙蝠的躯体,软软的。 “我不怕高。”你看夏油杰,“我想飞得再高一点。” “好。” 咒术师的世界真奇妙,你玩够了,才想起来还没把夏油杰拉进你的阵营。 宿傩现在是教主夫人,硝子就弄一个副教主当当好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取名小天才陷入了沉思。 他们现在把你夹在中间,你左手牵着五条悟,右手牵着夏油杰,这像什么呢。 你恍然大悟,左右护法! 两个DK显然是收到了通知,夏油杰一愣,问你:“这是椿的咒术吗?” “唔,应该是我的灵术吧,我没有咒力来着。”你胡诌了一通,五条悟已经习惯你身上奇奇怪怪的地方,夏油杰也像是被你说服了,揉了揉你的脑袋。 没过多久,你和新鲜出炉的左右护法就被拦在了结界外面。 你感觉这个结界多少有点熟悉的味道,五条悟直接就炸毛了:“什么啊!还弄个结界,太逊了吧,难道他们以为会有人偷偷飞走吗?” 这大概就是游戏里的空气墙吧,你听着五条悟在那着急的喵喵叫,搞得好像想回家看看的人是他一样,就很可爱。 你摸摸他的脑袋:“没事的啦,等我完成我的理想,我就可以回去了。” 两个dk看向你:“理想?” “对哦。”你一手牵一个,“我想要统一御三家,掌控高层,成为他们的君王和主宰,重新制定咒术界的规则和秩序。” “前面那个倒是简单来着。”五条悟语气轻快,“就是后面那个,重新制定规则,如果是我想象的那样的话,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呐。”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悟,我们是最强,本来就应该是制定规则的人。” 五条悟敷衍应了几句:“如果椿舍得杀人的话当然就好了,但是就算舍得杀人,想要让那群人乖乖听话也不是简单的事吧,别看他们现在不声不响,那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切实利益罢了。” 五条家的课不是白上的,即使五条悟从来不用心听,他现在说起这些来也是一套一套。 “那群老头子各有各的派系,平时倒是会斗来斗去,但是一旦你要动他们的蛋糕,那群人应该就会像蚂蚁一样团结起来。” “如果把这些蚂蚁全杀光的话,这么多咒灵难道就靠我们三个人去祓除吗?就算是24小时不睡觉也做不到啊。” “烂橘子嘛,一脉相承的烂,他们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杀掉所有人,所以一定会有恃无恐,只杀几个完全起不了效果,又不可能真的全部都杀光,想要系统正常运转的同时进行变革,怎么想都不可能啊,椿,换个理想吧?” 五条悟的话让你的心拔凉拔凉的。 简单出一个任务,你们需要窗的观察和情报,高层的运作安排,辅助监督的行程协助,以及高层和政府沟通善后,这是一套完整的、庞大的流程,现在正被高层完完全全掌握在手中。 比起御三家,高层手里那些从普通社会发掘的咒术师们才是祓除咒灵的主要力量。 那些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进入高层,然后被高层腐蚀,变成新的烂橘子,可是你能杀掉他们吗? 他们也许昨天还在救人,也许下一刻就要去祓除咒灵,你能杀掉这样的人吗? 你不能。 “那就一点一点调.教啊。” 夏油杰紧紧扣住你的手指,一点一点摩挲安抚:“人也是动物吧,咒术师和普通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来着,先从懵懂的小动物教起,就比如那个伏黑惠,从小待在椿的身边,长大以后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烂橘子吧,多找点这样的人,一点一点给高层换血。” “杰,你说的好像可行欸,但是那岂不是要到处找小鬼头,那些窗的消息比我们灵通多了,抢不过的吧。” 岛国人讲话是真的好快,他们开始长篇大论,说得你的脑瓜子嗡嗡疼。 “不管怎么说,就像我一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想要正式成为咒术师,总要先上学的吧,学校也就是京都和东京两所,在里面当个教师什么的,调.教起学生来不是很方便吗?” “哈?教师?!”五条悟扣紧你的手,“杰在开玩笑吗,老子才不要变成夜蛾那样的啰嗦鬼。” “……”你现在脑容量不足,他们说话,你听见是听见了,但是你现在的思维还停留在五条悟叫你放弃理想那里呢,完全没有办法跟上他们的进度。 你慢慢追在他们话题后头跑,他们又叽里咕噜了一大堆话,吵来吵去,最后好像是达成了共识。 “看着椿的份上,老子就勉勉强强当个最强教师好了,不过老子才不要和椿分开,京都这边就交给杰了!” “你在做梦吗?京都这边怎么说也是御三家的地盘吧,高层大本营在东京,我们的重心应该放在那里才对。” “嘁,说来说去杰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小家庭!” 什么东西啊,怎么就扯到家庭了又,你有点麻:“都别说话,让我先缓缓。” 过了好久,你才勉强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潜伏进学校当老师,把新鲜血液偷偷抢过来,给高层进行一整个换血的大动作。 悟到这里,你可怜的脑容量告罄,竟然开始打瞌睡。 左右护法为你的理想操碎了心,而身为傻蛋教主的你竟然听得想要呼呼大睡,你多少有那么一点愧疚,还有好多迷茫。 夏油杰跟着你一起轻轻皱眉。 “不要着急。”他抚摸你的脑袋,声音清润温和,舒舒缓缓的,“我和悟都会和你一起去做。” “可是听你们这样说,真的感觉好难啊。” 你一整个往后仰倒,瘫在大蝙蝠上:“我们做得到吗。” “当然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可是最强啊。” 第58章 京都很美, 也有很多景点,这几天你们到处疯玩, 完全不像是什么有理想的年轻人。 硝子是医疗兵,和你们这种整天打架的大猩猩不一样,她陪你们玩了几天,就表示阳光摄入太多,她撑不住了,整天都窝在酒店休息,不管你怎么拖都不肯出来, 你就把每天的哈皮时刻都分享给她,和她远程聊天。 直到debuff解除以后, 你才想起来那天的谈话,又和左右护法仔细探讨了一番。 最后, 你们决定先缓慢改造御三家, 把御三家当成新秩序和新规则的试验田, 然后趁着这段时间一边上学,一边和还没被高层影响的同学加深感情, 然后把他们都拉到自己的阵营, 壮大队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要和你还有五条悟联络感情, 所有的学姐学长都委婉地拒绝了你们。 你和五条悟找不到什么原因,于是又去问夏油杰,他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自己联系了学姐学长出来聚会, 让你和五条悟在家里休息。 才不呢,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你和五条悟只有跟着夏油大哥, 才能感受一下热热闹闹的人际交往这亚子,你们也超想参加同学聚会的,超想的! 夏油杰拿你们没办法,再三叮嘱,要你们两个乖乖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要说,你和五条悟自然是立马点头了,先答应再说嘛。 同学聚会在一个茶室,这一次邀请的是正好在京都的学姐学长,夏油杰待人接物那就是一整个如沐春风,学姐学长们被他哄得超开心的,你就乖乖在旁边做个吉祥物宝宝,只要学长们会把目光放到你身上,夏油杰就会立马岔开话题,一副怕你毁坏气氛的样子。 什么嘛,你干脆坐得离他们远远的,自己捧出游戏机来玩。 同学聚会超没意思,他们聊天的内容无聊死了,一个学长袚除二级咒灵的‘英勇事迹’竟然说了足足十分钟,你听见夏油杰装模作样地夸赞附和,感觉有点好笑。 五条悟没你这么乖,直接就开麦了:“哈?二级咒灵而已,这种老子八岁就会做的事情也值得拿出来大说特说吗?学长已经是四年级了吧,竟然还只是二级咒术师吗,真可怜啊。” 他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个学长的脸色又青又白,好像有点生气。 这个傻蛋,说话也不知道看看场合。 你感觉好笑,但是现在在做正事,可不能毁了杰好不容易联络起来的感情,你打了五条悟一下,挽救氛围:“你个笨蛋,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大实话了啊!” …… 半个多小时以后,学长学姐都溜溜球了,夏油杰送完所有人回来,脸上的表情无奈又疲惫,靠着墙,一副话都懒得和你们说的样子。 你多少有点愧疚了,倒了杯茶给夏油杰:“杰,累了吧,喝点水。” 夏油杰低头看你,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有点欣慰,脸色好看了很多:“还是第一次喝到椿倒的茶。” 他接过茶杯,像是感觉有点好笑,“怎么用抹茶的杯子装煎茶?” “这个隔热嘛。” 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夏油杰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 你吓了一大跳:“杰,你怎么啦?” “……”夏油杰低头,微微探出一点舌尖给你看,他眉眼上挑,神色平静,又冷又媚。 你有点迷惑,又有点色色,但是他是杰欸,你怎么能总是对他色色,不可以! 见你走神,夏油杰的脸上满是无奈,“那个是开水没错吧,椿是想烫死我吗?” ……你这才想起刚刚杰的舌头被烫得通红通红的,好像都起泡泡了,真是可怜极了。 原来那个是开水,救了命了,你赶紧抱住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呜呜,都怪五条悟,我倒水的时候有无下限来着,所以不知道是开水,那个抹茶的杯子又太隔热了……” 夏油杰揉你的脑袋,语气冷冷淡淡,还有点凶:“嗯,还好我感觉不太对劲,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不然就要被你弄进医院了。” “……对不起嘛,杰。”你摸摸他的喉咙,他的喉结顺着你的手指滚动,你停在上面感受温度:“现在不烫了吧?” “没有人教过你吗。”夏油杰攥住你的手,声音有一点哑,“不要碰男人的这里。” “为什么?” “……算了。” 夏油杰像是生了大气了,不仅继续数落你,还突然把你从他身上推开:“说起来,我被烫得昏迷,别说送医院了,你们估计只会趁机在我脸上画绿毛乌龟吧?” 你委屈:“杰,你怎么翻旧账!” “那你们倒是稍微听点话?” 你不,你朝他做鬼脸,“杰是小气鬼!” 做完鬼脸,你就跑出了房间,和五条悟吐槽夏油杰,五条悟连连点头:“杰这几天真的越来越没耐心了,以前都不凶我们的,果然是更年期到了吧。” 你和五条悟偷偷说了一大堆夏油杰的坏话,然后继续打游戏,夏油杰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杰!” 你见他脸色不好,赶紧撒娇认错,免得又要被念一大通:“我错了嘛。” 五条悟紧随其后:“杰,老子错了嘛。” “所以呢?” 夏油杰被你们弄得又气又想笑,“承认错误倒是快得很,但是每一次都没改吧?就仗着……” 你看他笑了,立马扑过去抱住他:“呜呜呜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答应了不生我的气的,我不管,你不能出尔反尔!” 夏油杰叹气:“好歹也是有理想的人了啊,椿,这样下去怎么办才好。” “这种事情交给杰来做不就好了。” 你把他抱紧紧:“反正杰这么厉害,这么受欢迎,肯定可以做好的,今天最后大家不还是被杰哄得很开心嘛。” “对欸。”五条悟继续叼着棒棒糖打游戏,“杰就长着一张骗人的脸,从小时候就开始骗人了吧。” 说到这里,五条悟抬起头,盯着夏油杰看了好一会。 “椿。” 他语气有点惊讶:“杰好像就是那个小骗子。” “哈?”你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小骗子。” “就是你过生日那一次啊,我们在群马,你为了救这家伙没吃上烤串,气得脸颊都鼓起来那一次。” 你这些年救的人太多,过生日去群马旅游那一次也救了不少人,一时半会没法从这么庞大的信息量中筛选出特定的一个,夏油杰反应比你快很多。 “那个时候,是椿吗?” 他的手放在你的腰上,原本皱着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轻轻笑:“原来是椿。” “……如果是拿弓箭的话,应该是的吧,但是我已经忘了欸。” “嗯,原本我也差不多忘了来着,但是悟一说就又想起来了。” 你抬头看,他深紫色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光,你被抱得好紧,听见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说这句话,感谢椿又救了我一次?” 是的,你又救了他一次,上一世,你从黑漆漆的小洞穴捡回来一只小狐狸,这一世,你在黑漆漆的雪山上救了他。 如果那个时候就把他认出来,给他送戒指就好了,现在因为怕夏油杰误会你,你好像没办法再给他送戒指了。 你和小狐狸的这个承诺,好像没有办法完成了。 夏油杰扣着你的手,他的手和小狐狸一样,有一点微微的凉意,在夏天牵着好舒服。 他低头看你,你抬头看他。 你感觉一条透明的线从他的指尖绕呀绕,绕到了你的指上。 然后被无下限隔开。 五条悟臭着脸,牵着你另一只手,把你从夏油杰的怀里扯出来。 “什么啊?在我面前也敢偷偷摸摸牵手,老子是六眼欸,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吗?” “悟,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偷偷摸摸,已经跟你说过了不是吗?” “哈?老子就是很不爽啊。” “那出去说?” …… 两个DK又出去打架了,这几天他们打架就是家常便饭,夏油杰叫你不要管,笑死,你根本就没想管,他们不是一见面就开始打架了吗,你有什么好管的。 现在是中午,伏黑惠刚好午休,你趴在坐垫上和他打电话,“呜呜,惠,好想你呀。” “我也想姐姐。” 小惠乖乖的,说话慢慢,可爱得要死:“今天上午的绘画课,老师让我们画最喜欢的人,我画了姐姐。” “欸?画了我!” 你坐起来:“小惠最喜欢我!!” “是……”那边的伏黑惠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虽然也很喜欢甚尔,但是最喜欢的人,还是姐姐。” “呜呜,我想看!惠拍给我看!” 伏黑惠估计是被你的要求难住了,现在的手机像素还不太高,他也不爱玩手机,捣鼓了一会,拍了一个局部发给你。 你只看见一点点线条,小孩子画的画就是五彩斑斓,没有完整的形状,根本看不出来画得是什么登西。 但是这并不影响你拍彩虹屁,你语气浮夸得要死:“超好看的,我们惠就是绘画天才,给你报个补习班怎么样?或者我手把手教你,不愧是我的惠,真的超有天分的!” “……姐姐。”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像是走到了角落,捂住话筒,声音特别特别小声:“我想你了。” 呜呜呜呜救大命!!!你的血槽顿时清空:“我立马就回东京!” 说走就走,两个DK还在打架,可是你已经等不了了,吸不到可爱的小惠你要死掉了! 你行李也不收拾,什么也不管,给大伙发了短信就坐上了列车,你的家人倒是早就习惯了你的德行,只叫你注意安全,硝子发来贺电,并表示她要回家看看,只有两个DK齐齐发来问号。 夏油:怎么突然要回去,出什么事了吗?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不带上老子?[猫猫委屈.jpg]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 世界最强也是最帅:[猫猫发怒.jpg][猫猫发怒.jpg][猫猫发怒.jpg] 五条悟的手速是真的快,他还特别喜欢发猫咪的表情包,每次看见,你隔着屏幕都能想象他的表情,可爱死了。 你接起五条悟的电话,打断他的施法:“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丢下悟一个人的,悟快点来东京找我吧?” 五条悟成功被你顺毛,和你吐槽夏油杰:“杰越来越阴险了,专门朝着老子的脸打,他就是嫉妒老子长得帅。” 以前你觉得五条悟说的蛮对的,但是这段时间下来,你发现夏油杰那是越看越好看,而且五条悟就是帅得让人自惭形秽,叫人不敢靠近的神颜,而夏油杰就是那种……看着好辣好想和他色色的男狐狸精,很难说那个更好。 你实话实说:“其实杰也很好看。” 你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了,五条悟立即炸毛:“椿什么意思!椿移情别恋了吗!” “什么啊!我哪有!” 虽然最近是经常被杰蛊到没错,但那全部都是因为夏油杰是男狐狸精,你有世俗的欲望很正常,但是你完全没有打算和他恋爱,你对宿傩的心天地可鉴! 最重要的是,万一五条悟的瞎说八道被杰听见,你就要失去一个保父了! 你立即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不许胡说,我才没有移情别恋!” “那你不许夸杰,不可以!” “好好好。”你无语,“我不夸了还不行吗,我先挂了,我好困!” 你直接就挂了电话,五条悟真是莫名奇妙,你夸夸夏油杰怎么了,咋滴,全世界就他一个帅哥呗,宿傩都没他这么小气。 你夸小狐狸长得帅的时候,宿傩才不会说你移情别恋呢。 你有点生气,跟夏油杰吐槽五条悟,夏油杰很会给你顺毛,你没多久就被他哄开心了,到了东京,美美下车,直奔小惠的幼儿园而去。 你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坐出租车,真的好无聊,好不容易熬到下车,远远就看见小惠的幼儿园被下了[帐]。 ?? [帐]可以屏蔽普通人的感知,让他们看不见[帐]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换而言之,[帐]的出现就代表那里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幼儿园是出现咒灵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人通知你?小惠怎么不给你打电话? 你直接从钱包里抽出现金塞给司机,大步跑下车,走进幼儿园,这里没有孩子,没有老师,只有一个青年背对着你。 听见你的脚步,他转过身。 他的额头有一条长长的缝合线。 “师妹。” 他朝你笑,弧度和你记忆里的师父一样。 “捉到你了。” 救大命!!羂索!!他怎么在这里! 他又换了一个身体,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了,你不知道千年以后的他实力怎么样,但是你没法跑。 因为这里是惠的幼儿园。 “惠呢,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嗯?”羂索朝你笑,欠打极了,“师妹在这里待了十几年,心肠也变软了。” 你动不了了。 “那个孩子,是叫惠吧?听我提到你的名字,脸色立刻就变了呢,和小天元一个样,师妹真是擅长驯小狗啊。” ……?你声音都在抖:“你把惠怎么了!” “嗯?竟然更在意那个叫惠的小子吗。” 羂索神色有点悲悯,慢吞吞朝你走过来:“天元师弟那时候的年纪也不大吧,师妹好狠的心,说走就走了,从来未曾看他一眼。” 他走到你面前,你才看见他脖子上的锁链。 红红的锁链咒文遍布,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几圈,一头朝天空延伸,一头垂落在他的胸前,一直掉到地上。 顺着你的目光,他也低头看了锁链一眼,神色霎时阴鸷下来,掐住你的下巴,“师妹真是好狠的心,好歹也是同门,师妹死后,还有人写我们的传记,在那些故事里,我可是爱惨了师妹,拜师妹所赐,初初逃离的那几百年,我不大清醒,发疯一样问自己,我一心倾慕师妹,师妹怎么舍得叫我这么痛呢?” 羂索眼眶有点红,手慢慢往下,用力掐住你的脖子,你看见两滴眼泪坠落。 他语气癫癫:“是我做错了什么?” “出来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天元,我什么也不记得,于是便去找他,那小子学聪明了,哄着我为他的长生术式做了好些贡献。” “后来我又问自己,我倾慕师妹,在幻境里守着你的紫藤三万年,你为什么没有来看我一次?哦,原来你死了。” “……”羂索多少有点不正常了,好好的一个反派,怎么开始跟你发疯,你看着他的锁链,这东西是你扣上去的,如果你现在解开束缚,能不能用这个压制羂索? 憨子帮你查资料去了,羂索依旧在上演发疯文学。 “据说加茂和禅院是师妹麾下的实力,于是我便潜了进去,在禅院那里,我听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产屋敷舞哉、玉藻前、两面宿傩,这些都是谁,嗯?开始想起来一点东西了,你当着我的面,抱着那个四只眼睛的怪物,那个人是叫两面宿傩吧。” 憨子回来,你解开束缚,拽住羂索胸前的锁链,听见他说:“他死了,和师妹一样,死得不干不净,随时可以回来,这怎么行?于是我制造了一个孩子,那是宿傩的容器。” ……?什么玩意,你时间只有三分钟,才懒得听羂索这些废话,你把他扯过来,“惠在哪!你把他怎么了!” 羂索被你扯得咳嗽几声:“我若是不说,师妹会杀了我吗?我死掉的话,那个叫惠的孩子也会死哦。” …… “师妹的时间不多吧?”羂索显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而来,对你了解得很,“我还以为你会把那个六眼也带过来呢,有点可惜……” 你看着手心的锁链,如果你的buff结束,这玩意是不是就没用了? 羂索在说他的要求:“把狱门疆给我、和我立下束缚,做我的奴隶,别忧心,我知道师妹心软,不会要你杀人的。” “你在做梦。” 不能杀羂索,但是你也不可能听羂索的话,他显然已经疯了,疯子反派是最可怕的。 你拿起箭,对着自己的手腕戳下去,你不疼,但是羂索的身体却抖起来。 他好像是被那些流言搞得分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你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沉浸在那些虚幻的爱意里多久,直到现在都还没走出来,面色挣扎。 你把锁链钉进自己的手腕,绕了好几圈,然后再把自己治愈,那些锁链就长进你的肉里了。 锁链的长度只有你可以调节,这样buff结束以后,羂索也别想离开你去干坏事。 但是如果时间结束以后,羂索把你杀掉怎么办? 你见羂索好像已经精神失常了,于是试图哄傻子:“我们立一个束缚吧,七天内我不伤害你,你也别伤害我。” “师妹好像把我当傻子了。” 羂索笑,“还剩下一分半吧,这些年,师妹每一次用完这个束缚,都会变得很好骗,那时候呀,被当成傻子哄的人就该是师妹你了。”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把箭扎进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就打得他奄奄一息,吊着他的命,让他别死了就行。 说干你就干,你将箭矢不断插进他的身体,羂索有点迷茫,又有点不可置信。 “师妹,好痛。” 他像是又在幻想什么,以为你会怜惜他,语气竟然有点软弱:“师妹……好痛。” 到后面,他开始喊师父。 他喊得情真意切,说那些被写在话本子上的,你们师徒三人根本不存在的故事。 他模仿师父模仿得是这样的像,你听得有点恍惚,手上动作停下。 三分钟已经过去,你现在力气连普通人都不如,还好羂索已经被你弄得连说话都困难了。 他气若游丝,但是还在继续说,他的话里满是笃定,就好像你真的和师父、和他,你们真的在一个小院子住了好久,你们青梅竹马,日日相伴。 你甩了甩脑袋,疯子的感染力有够惊人的,说得你差点都信了,你扯着他的头发叫他抬头:“惠在哪里?不说的话就拖着你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这副模样。” “没所谓啊。” 羂索笑:“师妹还不知道吧,这一具身体的主人,是西园寺家这一代的独生子,也就是你们口中烂橘子中的烂橘子,师妹这样虐待我,窗估计早就知道了吧,师妹很快就会被定为叛逃的哦?到时候御三家和高层打起来,那场面真是叫人期待呢。” 第59章 他什么意思? 什么叛逃?什么打起来?完蛋了, 你该不会又捅了一个大篓子吧。 你被羂索说得心里慌死了,赶紧打电话给夏油杰,一开口就是哭腔:“杰。” 你低着头:“我好像又闯祸了。” “别着急。” 夏油杰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我们现在不在东京, 你先挂掉我的电话, 叫甚尔去你身边, 然后再打电话给我,好不好?” 夏油杰说完, 你才想起来,你可以找甚尔,甚尔还在东京呢, 小惠出事了,也应该让甚尔知道。 你挂掉和夏油杰的电话, 打给甚尔,那边也是秒接, “大小姐?” 你语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你快过来, 惠被坏人偷走了,在幼稚园。” 那边顿了一秒, 语气很沉稳,很冷静:“五分钟,可以吗?能打电话应该没在战斗吧。” 你心头一松, 语速也跟着慢下来:“嗯, 没有在打架,你快点过来呀。” 那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尖叫声,禅院甚尔好像是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抱歉, 借你机车用一下。” 几个小年轻惊叫:“你干嘛!救命啊, 有人抢劫!” 发动机的声音嗡嗡嗡的, 然后就是呼啸的风声,你被炸得耳朵一痛,连忙挂掉和甚尔的电话,又打给夏油杰。 你乖乖打报告:“杰,我已经叫了甚尔了。” “好,发生什么事了?” 你把事情大概和夏油杰快速交待了一遍,夏油杰听完以后沉默了两秒钟,问你:“现在那边还有谁在说话?” “就是羂索。”你捂住听筒,站得离羂索远了一点,“他疯了,一直说一些怪话,怎么办呀。” “不要着急。” 就像妈妈在哄孩子一样,夏油杰的语气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他绑架了禅院家的十影,事情摊开讲,怎么说也是我们占理,而且椿怎么说也是禅院的主人,年纪又还小,一时冲动打人也是常事,只要揪住他绑架了伏黑惠这一件事情不放,就算高层也拿你没什么没有办法。” 他说话的语速和音调平缓温和,连带着你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杰说的对,没什么好怕的,是羂索有错在先,你差点就被羂索唬住了,还以为你闯大祸了呢。 听着你放缓的呼吸频率,夏油杰像是松了口气,轻轻笑:“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伏黑惠的安全……” “什么啊!杰,你脑子被我打坏掉了?!” 夏油杰的话被五条悟打断,他急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椿都哭了!!你没听见吗,椿!哭!了!” 他就跟小猫一样一个劲乱叫:“杰是蠢货,是笨蛋!让老子和椿说话!” 你耳朵被吼得一麻,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什么啊,这家伙怎么比你还着急,你有点想笑,杰就不该让他知道,说不定他待会就要带着杰跳列车了。 夏油杰也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加重,“劳烦你先闭嘴?让我把话说完。” 他接着和你说:“等甚尔过来,让他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把这家伙关进去……悟,你想做什么,喂!跳列车这种事不要啊!” 说时迟那时快,你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夏油杰闷哼一声,小声骂了几句脏话。 就,不愧是你,不愧是五条悟,你们的脑电波对接成功,五条悟抢过手机,你可以想象他现在臭着脸着急的样子:“五分钟就到你身边。” “好哦。”你现在不急了,蹲在羂索面前,叮嘱五条悟,“这次不许把自己弄受伤。” “……那等老子过去,椿的眼泪都干了!” “那我不想看见你受伤,如果你受伤,我一个星期不搭理你,本小姐说到做到!” 五条悟沉默了一秒,语气十分不爽:“给我开定位共享。”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你给五条悟分享你的实时位置,然后在原地蹲了一会,甚尔骑着机车进来,差点把羂索创死。 还好他及时刹车,冷冷看了羂索一眼:“就是这家伙绑的惠。” 你点头:“他不肯说惠在哪里,还威胁我,说他死了惠也会死!” “这样吗。” 伏黑甚尔拎起羂索,把他放到机车上面,把衣服扯碎将羂索固定住。 你赶紧也坐上机车:“杰让我们先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家伙关起来!” “嗯。”伏黑甚尔显然是和夏油杰想到一块去了,侧头喊你,“大小姐。” “嗯?” “抱紧我的腰。” 说完,机车就像一颗小炮弹弹射出去,太太太太太快了,你立马把甚尔抱紧,“甚尔,你好牛,还会骑车!” 伏黑甚尔不说话,一副专心开车的亚子,他肌肉好多,背后都弹弹的,像是刚刚运动完,好多汗。 夏油杰出汗好看,像是浸了水的玉,甚尔出汗就是糙男人的感觉,你立即就打消了把脸贴在他后背的念头,把脑袋伸得老长,你可不像碰到他的汗。 甚尔的衣服刚刚被他扯下来捆羂索了,现在他赤着上身,背后的伤疤一条一条,像是蜿蜒盘旋的龙,你有点好奇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但是他背后也好多汗,你立即打消了你的好奇心。 你坐久了就不怕了,立马松开他的腰,就抱了这么一会会,你的手心已经全是甚尔的汗了。 五条悟除了锻炼体术的时候会出汗,其他时间弹弹手指就能祓除咒灵,根本就不带出汗的,牵着你的那只手始终干净清爽,你和他待在一起久了,对男人的汗有点嫌弃,就把汗往羂索衣服上抹。 伏黑甚尔低头看了一眼:“大小姐要是嫌弃,就抹我裤子上,你再扯他,他就要掉了。” “哦哦。” 甚尔的裤子很宽松,你把他的裤子揪起来,在手里搓小团团,五条悟揪着夏油杰瞬移到你们边上。 “椿!” 五条悟一边追你们,还一边叫,声音大得要死:“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我知道啦!”你偏头看他,“你好吵!” 五条悟看了一眼机车后座,直接带着夏油杰坐了上来,两个dk看着高高瘦瘦,其实比普通人壮多了,直接就把你一整个挤到了甚尔的背上。 “五条悟!”你气死了,“我现在脸上全都是甚尔的汗了,都怪你!” “对不起嘛。”五条悟牵起你的手,把你抱紧,“听见椿哭,老子是真的很着急啊,就想快点抱住你。” 什么啊,你早就没在哭了,虽然无下限把甚尔的汗都隔开了,你还是感觉有点不爽,用五条悟的衣服擦自己的脸。 夏油杰牵起你另外一只手,他盯着你们看似交握在一起,实则根本没有触碰到的手指,问你:“刚刚椿在做什么?” 嗯?你有点迷惑,想回头看他,但是五条悟这家伙还在抱着你,你根本没法回头:“什么呀?” 夏油杰不说话,五条悟一个劲喵喵叫:“椿看我啊,不许和杰说话。” ……这家伙是真的高,你抬头就可以看见他,你们视线碰到一起,五条悟满意了,朝你笑。 “那家伙。” 他看了一眼被绑在机车上面的羂索,脸色又臭下来:“把椿惹哭的人真是该死,椿竟然还在担心那些烂橘子发火,什么啊,老子才该发火好不好,13岁以后,老子就再也没有让椿掉过眼泪了!” 13岁你过生日,五条悟拿在蛋糕里塞了虫子吓唬你,把你弄哭了以后,还拿玻璃瓶子装你眼泪,说这就是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气得回了禅院家,五条悟天天晚上翻窗户进来找你,你一整个视而不见,两个月都没原谅他,从那以后,五条悟就再也不敢作妖了。 其实他也就乖了没几年,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啊,他不说你都快忘了,但是一说,你又有点生气,你就是这么记仇。 见你不说话,五条悟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把墨镜戴在你的脸上:“椿……” 他抱紧你的腰,把你往上提起来,然后低头蹭你的脸颊:“错了嘛。” 你不理他,过了好一会,甚尔把你们带到了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他提着羂索,把你们带进一个地下室,然后将羂索捆在一个椅子上。 “我来问他。” 你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刑具,有点害怕,五条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攥紧了你的手。 夏油杰也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站到你身边,语气有点担忧:“不会死吧?” 到了这里,你才从甚尔的脸上看出一点点怒气,哪怕是生气,他也是颓丧的,好像根本提不起力气,一抬手却拽出来一个大炭盆。 这些年,伏黑甚尔显然做了不少这种勾当,他熟门熟路的点起炭盆里的火,碧绿的眼眸映着火光,“我有分寸。” 说完,他侧头看你:“上面有淋浴间。” 伏黑甚尔盯着你,用什么东西挑了挑炭,壮硕的肌肉被火光照射,上面的汗水像是一层蜂蜜:“抱歉,大小姐被我的汗弄脏了。” 你们三个来到了上面的房间,没一会,下面就传来了羂索的惨叫,你有点不放心,羂索原本就受了重伤,现在这样搞下去,不会直接被甚尔弄死吧? 夏油杰还在和你仔细地了解情况,五条悟在旁边没心没肺地嗅你,嫌弃道:“真的欸,椿都被那家伙的汗弄臭了。” 什么啊!还不是都怪他!你气得转过身扑在五条悟身上打他, 夏油杰站起来,走到淋浴间弄了一块热毛巾出来,“过来,抬起脸。” 好耶!还是杰好,五条悟就知道在那里说风凉话,杰会帮你擦脸,他最好了! 你扑夏油杰怀里:“杰,你真好,你就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好大哥!刘备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我的刘备呀!” 夏油杰叹了口气,轻轻帮你擦脸:“不是说了吗,没有和你这家伙结拜,哥哥和大哥不一样,多少也该知道点?我可没有把你当成张飞。” “什么呀!”毛巾要擦额头,你闭上眼睛,“我们那天不是已经桃园三结义了吗!” “不行!”五条悟从背后扑过来,“椿,你可不能和杰结拜,老子才是你的结拜兄弟!” “嗯。”夏油杰笑了一声,难得顺着五条悟的话,“悟才是你的结拜兄弟,至于我的话,你想先当成哥哥或者是挚友都没所谓。” “挚友?”你睁开眼睛看他,“那杰可以又是哥哥又是挚友吗?” 夏油杰把毛巾换一面,给你擦脸颊:“当然。” 他看了五条悟一眼,眼睛弯得厉害:“羁绊是可以叠加的不是么?” 好耶!你超开心,院长妈妈很忙,她会教你怎么吃饱肚子,怎么远离小动物,怎么努力读书,但是她从来没教过你该怎么和人交往。 你搞不清楚,就单方面地把男生当成兄弟,把女孩子当成姐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反驳过你,夏油杰是第一个。 他告诉你,他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你的挚友,还有哥哥。 虽然你现在还不知道哥哥和兄弟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挚友已经够亲密了,你满足了! 五条悟趴在你的肩膀上:“椿,老子也要挚友!” 你有点犹豫:“挚友这玩意能有两个吗?” “当然了!” 五条悟抱紧你的腰:“我和杰早就是挚友了!” “是。”夏油杰低头看了他一眼,又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悟是要把buff叠满吗,好厉害。” 五条悟像是一只神气十足的大猫猫:“那当然,老子永远比你多!” 什么叠buff?你刚想问,夏油杰就抬起你的手:“椿。” 他用毛巾帮你一根一根擦拭手指,像是不经意般问道:“既然嫌弃别人,那椿刚刚把手放在别人裤子上捏来捏去,是在做什么?” “擦手呀。”你抬起另外一只手给杰看,“那个时候抱了甚尔,手上全部都是汗。” “这样吗。”夏油杰抬眼看你,“椿不喜欢男人的汗。” “不是啦。”你摸了摸夏油杰的脖子,“杰出汗我就很喜欢欸,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 “那老子呢。”五条悟把你掰过去看他,“椿不是说过老子的脸最好摸了吗。” 五条悟是大公鸡吗,什么都要比,你有点无语,仔细想了一下。 伏黑甚尔的肌肉鼓鼓,皮肤触感也很棒,但是因为疤痕太多,摸起来有点阻碍,就是一种伤痕累累野生危险动物的感觉。 杰的脸摸起来也是细细滑滑的,刚刚摸过脖子了,出汗以后凉凉的,有点吸手指尖,会让你有一种不想松手的感觉。 要说摸起来最舒服,的确还是五条悟,他的脸嫩嫩滑滑,还有一点点婴儿肥,捏起来就和小布丁一样,Q.Q的,不过这家伙衣服穿得太多,除了手和脸,你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其他的地方呢,没法对比肌肉的手感。 果然谁也比不上宿傩。 这家伙是你的男朋友,你可以随便扒开他的衣服玩他,你摸他打他咬他,他都会像任由小猫踩奶一样任你施为,他最高,个子最壮,胸也好大,身上还香香的,你最喜欢埋他的胸了…… 你是个人,是人就会有世俗的欲望,你好想和宿傩做坏事,可是那家伙太变态了,强行遏制了你做坏事的欲望,想到这里,你有点遗憾,又有点不高兴。 都怪五条悟,都怪他要比谁好摸,让你又想宿傩了! 明明一开始你根本不想宿傩的,这家伙就是一个纸片人,你要死了,他都不肯说一句喜欢你,你现在到了现代,却还想他,要是被宿傩知道,他肯定觉得你丢脸死了! 你才不要想他呢,都怪五条悟! “你们谁也不好摸!” 你把两个dk推开,自己趴在沙发上,你要定制一个一比一的宿傩抱枕,再做宿傩的同款香水,天天抱着他睡觉,这样肯定就不会想他了! 说做你就做,立马就发短信给直哉说你的要求,那边回复很快。 姐姐天下第一:???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香水要全部都喷在抱枕上,尤其是胸一定要香香的! 姐姐天下第一:……姐姐,你认真的?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嗯嗯,我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姐姐天下第一:……好的,知道了,那是不是要定制一张两米多的床过去?还得多做几个抱枕用来轮换,姐姐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小眼睛具体是多小,姐姐有没有图片参考…… 直哉又巴拉巴拉发了一大堆,你翻箱倒柜找出纸笔画画,两个dk都凑过来看你想画什么,你也根本没所谓,光明正大地把宿傩画了出来。 五条悟好奇:“这是什么啊,” “抱枕呀。”你把照片拍给直哉,“我要做一个这样的抱枕。” “好耶!”五条悟拿起纸,仔细看了看,“把这个抱枕放在臭小鬼的床上,他绝对会被吓得睡不着觉!” “什么呀!很吓人吗?” 你把纸抢回来:“我觉得很可爱呀。” 五条悟说起伏黑惠,你心情更加不好了,下面羂索已经不叫了,安静得可怕。 你跑到地下室,甚尔站在羂索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了羂索的身体,你只能看见一滩一滩的血,和小潭一样,有够吓人的。 “他的骨头很硬。” 伏黑甚尔告诉你:“刑讯这一套对他不管用。” 你们四个回到上面的房间,夏油杰仔细问了你和羂索所有的接触,当你说到千年前的事情的时候,三个人齐齐看向你。 甚尔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污的前胸,扯了一件衣服穿好,“所以……大小姐果然是那位姬君吗。” 五条悟抱紧你,语气骄矜:“老子就知道。” 你们的咒术课,第二节 课就有说到你的上一条线,虽然你本身没有咒力,但是作为御三家之二的禅院和加茂都归顺与你,你是救世主,是圣人,是咒术界绕不开的话题。 优等生夏油杰哪怕没有认真听课,也能记个大概。 他轻笑,“所以椿是那位藤姬的转世……” 说到这里,他的话顿住,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晃了晃脑袋,像是头有点痛的样子。 你吓了一跳:“杰,你怎么了?” 夏油杰紧紧扣住你的手,紧紧皱着眉,不说话。 抱着你的五条悟语气兴奋:“杰,你该不会真的被我打坏脑子了吧?” 你简直一整个大无语,五条悟就是个大傻蛋,杰是你们里面最会骗人的家伙了,如果把他脑子打坏了,谁去参加同学聚会呀! 你连忙从五条悟怀里钻出去抱住杰,“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来了几次以后,夏油杰好像好很多了,朝你笑:“好啦,没事了。” “杰。”你担心死了,“你不会真的被五条悟打坏脑子了吧?” “……没有。”夏油杰有点无奈,“只是刚刚有一些很陌生的画面在我脑子里闪烁,非常模糊,看不太清楚,现在已经消失了。” 他像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继续说羂索的事情?” 于是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五条悟气死了,“什么啊,老子和椿才是青梅竹马,椿不可以被他骗。” 你点头,哄小孩一样:“嗯嗯嗯。” 夏油杰一直一边听,一边低头看手机,像是在上网查资料,见你说完了,他偏头看向甚尔。 “精神方面的办法试过吗?” 伏黑甚尔倚着沙发:“那家伙没什么廉耻心,对痛觉也没什么反应,偶尔几次痛极了,再听见大小姐的声音会有点崩溃,崩溃之后就说他和大小姐的爱情故事,一个小时下来,我都已经听了三个版本了。” “那就用稍微特殊点的手段怎么样?” 伏黑甚尔一愣:“如果是我理解的那种,我没有经验。” “又不要你上阵,先了解一些理论知识?” 什么呀……?两个人在说什么,你和五条悟就像两个傻蛋一样看夏油杰和伏黑甚尔拿着手机查资料,然后夏油杰拿出你用完的纸笔,就在你画的宿傩的另一面写字。 你想要偷看,夏油杰迅速把纸条盖起来:“椿,听话,你先到旁边去。” “让大小姐看吧。” 伏黑甚尔坐直,看着你:“那家伙只对大小姐有些反应。” 夏油杰轻轻皱眉,“椿年纪还小,怎么能让她接触这些。”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抱她的时候倒没想着大小姐年纪还小?惠已经失踪两个小时,我不想再等了。” “这是一回事?”夏油杰也挑起眉毛,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强硬、分毫不让的样子:“既然那家伙用伏黑惠的生命做筹码威胁,就不会让他出事。” “你能保证吗。” 伏黑甚尔冷冷看着他:“只不过是让大小姐多一条狗而已,这样的狗,禅院家里千千万万条,你这小子管得过来吗?” 这两个家伙搞得好像要打架一样,五条悟没心没肺抱着你玩手机游戏,一副压根没听的样子,你有点无语。 小惠还没找到呢,看看这三个没用的男人! 你拍了拍桌子:“不许吵架!” “刚刚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年纪还小,不能接触,杰,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夏油杰手里还捏着纸,被你凶了以后,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有点无奈地问你:“椿真的要听吗?” 伏黑甚尔直接把他手里的纸抢过来递给你。 你拿起来看,夏油杰的字很漂亮,上面写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感知觉思维记忆障碍’、‘米尔格拉姆服从实验’、‘巴甫洛夫的狗’…… “只不过是多养一条狗而已,这对大小姐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伏黑甚尔看着夏油杰:“大小姐七岁就养了我,叫我把胸炼大,好叫她睡起来舒服。” “睡起来……舒服?” 夏油杰看你,“椿,是这样吗?” 你还在琢磨这些词条呢,头也不抬:“没错。” 夏油杰好一会没说话,你感觉奇怪,抬头看他,“杰,你们想怎么样呀,快和我说!” 他看了你好一会,然后叹气:“因为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才稍微用了一点比较过分,比较不正常的办法,你确定要听吗?” 你耐心用尽,催促道:“快说呀!” 十几分钟以后,你听明白了,他们想趁着羂索精神失常,直接趁他病要他命,把羂索关小黑屋里,然后用那种特别科学的办法,摧毁他的人格,改变他的认知,重建他的思维,让他彻彻底底变成你脚下的一条狗。 听起来蛮爽的,也没什么不正常啊,羂索这么坏,敢绑架惠,怎么对他都不过分吧。 你站起来:“什么时候开搞?” 第60章 ** 被囚禁在这里。 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把我关进来的人是我的师妹, 她喜欢紫藤花——这是我看着小院子猜出来的。 为什么? 记不得了。 印象里有她的声音,我脖子上的链子是她扣上来的。 “师兄。” 她喊我,“你好像一条狗啊。” 想出去, 想知道我是谁。 想起来一点点。 我是羂索,这是师父赐的名字,回忆起师父, 耳边总是会有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恨他,有点想要流泪。 为什么? 忘了。 开始看那些书,原来我是几百年前的人,师父、师妹,我没有记错,我的确拥有过。 我爱师妹。 我看着书上的文字, 这个词汇很陌生, 我好像从来没有体会过。 也许是我忘了。 哪怕只剩下一点脑子, 我也想要一个完整的自己,所以要记起来, 我的名字、我的人生、我的理想、我的心脏。 把自己差不多拼起来了, 可是关于“爱”, 依旧是空白。 我找到了另一个人,天元, 我们的小师弟, 他在研究长生术式, 从他的口中, 差不多了解到什么是“爱”。 会想她, 所以我每一天都在想她。 会付出, 所以我帮我们的小师弟做了很多事。 会宽容,所以我不再排斥脖子上的链条。 让她开心、为她牺牲一切、讨好她、思念她、在梦里看见模糊的她…… 把这一切都变成习惯,我就好像找回了我。 但是为什么会有呕吐的欲望,为什么每次看见小师弟,会想要拧断他的脖子。 稍微思索了一段时间,意识到他在骗我。 但还是没有杀他,我怕师妹生气。 后来去了禅院,了解到了另一回事。 是谁在骗我? 天元、书上、禅院、这些人口中的故事都不一样,和我的记忆都不一样。 是谁在骗我? 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偷走了。 把师妹的画像偷走了。 差不多能回忆起更多,师妹在我眼前抱着另一个人,那是个怪物。 她看他,侧着的脸在笑,我好爱她,所以她笑,我也下意识笑了起来。 然后她看我,从表情到眼神都冷透了,里面装着浓郁的恨。 她恨我? 那就杀了她。 我吓了一大跳,我怎么可以想要杀了师妹? 就因为她不爱我? 那些姓禅院的家伙还在说师妹和别人的故事。 我抬起手,他们全都安静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我很愉悦。 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 是假的,我凑起来的自己是假的。 因为他们都在骗我,整个世界都在骗我。 ** 羂索这家伙真的疯了。 因为这个地下室条件不好,所以你们要换个战场,被伏黑甚尔拎出来的时候,他就看着你,不说话,紧紧盯着你看。 五条悟把你的脸按进他怀里,然后语气凶凶:“老子才是正牌青梅竹马,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你听见羂索笑了一声:“师妹,别白费功夫了……” 他的话被五条悟一发平A打断,你察觉到咒力流动,连忙回头看,羂索不会被他打死了吧! 这家伙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五条悟拍了拍你的脑袋:“别担心嘛,这家伙的本体是脑子来着,想杀他没这么容易。” 他说的没错,哪怕身体被炸掉了一半,羂索也依旧能活,还在笑,笑着看你。 救了命了,好恐怖!! 你赶紧把头埋进五条悟怀里,呜呜呜,这也太渗人了,你晚上真的会做噩梦,五条悟干嘛没事把人弄成这样啊!! 五条悟把你抱紧,语气娇纵的要死:“杰,快点把这东西弄走啊,都吓到椿了!” “他这副摸样拜谁所赐?”夏油杰话里满是嫌弃,“伏黑先生,麻烦你了。” “……” 机车启动的声音传来,过了好一会,夏油杰轻轻摸你的头:“他走了,先去吃点东西缓缓心情?” 惠还没找回来,你哪里吃得下东西啊,你们坐上夏油杰的咒灵,去跟伏黑甚尔汇合。 你有的是钱,在东京要找个适合折腾羂索的地方并不困难,高层打电话给夜蛾,夜蛾打电话给你,你在夏油的指示下,充分发挥了你年少轻狂禅院家主的人设,表示什么时候找到惠,什么时候把西园寺家的公子放回去。 五条悟觉得无聊,趴在你的腿上睡着了,你看着手上的稿子棒读:“不过,老师可以让那些人放心,我不会对西园寺做什么,希望他们早点把惠找回来,只要惠安安全全的回来,我保证……” 你想起已经被炸掉了一半身体的西园寺,语气不由得心虚下来,夏油杰挠了挠你的手心,你接着说道:“我保证会把西园寺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但是如果惠出什么事,那西园寺就会付出同样的代价!惠可是我们禅院的十影,和六眼一样珍贵,希望高层能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你巴拉巴拉一大堆,总算念完了稿子,夜蛾老师有点无奈:“夏油是不是在你边上?让他和我说话。” 你把手机递给夏油杰,他手指很长,握着你的手机,漫不经心说话的样子帅爆了。 “老师不必说什么。” 夏油杰在京都使唤御三家那些人久了,现在说话都有种上位者的感觉,他眯起眼睛:“直接把录音发给他们就行,实在不行再哭诉一下,找他们要你的精神损失费。” “当然了,有这样的学生怎么算也说得上是工伤,椿和悟是临时塞过来的,老师怎么说也是受害者,不行就先辞职,总归是暑假,到时候开学折腾折腾,高专没人愿意教了,他们还是得把老师请回来。” “知道了,我们有分寸,那时候不是着急吗,好的,会好好写检讨的,嗯,会看着他们,知道了,您不必着急。” “那家伙好得很,毕竟事关惠的安危,我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扣在这里,让高层早点把惠找回来不就好了吗?” 夏油杰说谎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语气轻松自然,就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十影的珍贵老师也是明白的吧,这种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怎么说我也不过只是一个认识半年多的同学而已,能劝几句就已经够勉强了,总归这是御三家和高层之间的事情,和我、和老师都没什么关系的吧,老师就把椿的录音发过去就好了。” “没录么?我这边有一份,待会发给您。” 打完电话,夏油杰拿着你的手机把录音发给夜蛾老师,像是随口一说:“椿的社交软件名字和悟的很像。” 五条悟叫老子最强也是最帅,你叫老子最强也是最拽,你把手机拿回来,“我比他的拽。” “是约好一起用的吗。” “不是呀,我先改了这个,五条悟觉得很酷,就和我一起用了!” 夏油杰笑,“是这样。” 你得意:“杰觉得很酷吧!” “嗯。”他轻轻笑:“很可爱。” ? 你侧头看他,夏油杰也低头看你,你们鼻尖碰在一起,他绀紫色的眼睛反射出蝙蝠粉粉的光,刘海扫在你的脸上,有点痒。 “椿。” 他问你:“可以吗?” 你被蛊得不要不要的,哪怕夏油杰现在要你的命,你也只会点头,夏油杰扣住你的脑袋,慢慢低头,然后憨子突然蹦出来哇哇大哭。 “爸爸——爸爸——!” 你吓了一大跳,夏油杰把你的脸掰回来,语气依旧缱绻得要死:“不要管他?” 你看着杰的眼睛,有点出神。 宿傩吻你的时候也喜欢扣你的脑袋,所以杰难道是想吻你来着? 但是宿傩吻你从来不会这么慢吞吞,他都是直接扣住脑袋,亲上来,给你的快感凶猛而又热烈,亲你之前也从来不问可不可以,哪怕身上有着束缚,他也总是突然就亲。 你对于接吻的印象全都是基于宿傩建立的,所以你现在突然碰到了另外一种风格,一时之间也有点拿不准夏油杰到底有干嘛。 你有点迷惑,于是你干脆什么也不做,就看他接下来做什么。 夏油杰好像真的想亲你,头慢慢凑过来,你感觉他扣在你后脑勺的手有点发抖,他的脸红了,耳尖也红了,白玉飞霞,怪好看的。 “椿。”在你腿上睡觉的五条悟被憨子哭醒,把脑袋埋进你怀里,抱怨道:“好吵啊,那个臭毛团怎么又在找他爸爸。” 你连忙低头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把憨子抱过来揍了两下:“不许叫魂!” 憨子乖乖闭嘴了,一脸‘大功告成’的模样爬回了背包,你无语,看向夏油杰:“杰,你刚刚……” “这里。”夏油杰低头,轻轻抚摸你的眼角,“刚刚沾了脏东西,想帮你弄干净。” 啊?就这啊,就摸摸眼睛怎么搞的要和接吻一样,男狐狸精真是了不得,弄得你白激动了,害,算了,兄弟就是兄弟,你们终究是莫得缘分。 禅院椿,你要做个正经人,不能因为杰很色,就整天以为你们纯洁的兄弟情正在变质! 你揉了揉眼角:“还有吗?” 夏油杰的手指搭上你的唇,轻轻摩挲了几下,“好了,估计是刚刚沾到了血,要湿巾吗?” 沾到了血,你竟然沾到了羂索的血!你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要!” “嗯。”夏油杰弯起眼睛,从口袋里拿了一袋湿巾递到你手里:“给你。” 你们又飞了一会就到了地方,五条悟还没睡饱,整个人靠在你身上,恨不得要你抱着他走。 五条悟睡觉很浅,一点点声音都会醒,在你身边睡才会睡得熟一点,这家伙和你疯玩了一顿,后来又和杰打架,打完架就开始瞬移,刚刚眯一会眼睛,就被憨子吵醒了。 你有点心疼他,摸摸他的小脑瓜:“很困吗?待会继续睡。” 五条悟不说话,只蹭你,雪白的睫毛扫在脸颊,有点痒。 和猫一样。 你们走了一会,就到了甚尔发的地址,这里有十几层这么高,是很欧式的装修,这么大个地方连一个人都没有,有点空旷得可怕。 你们坐电梯来到甚尔的楼层,甚尔带你们看,羂索被关在狭□□仄的、看不见一点光的房间,一整个蜷缩起来。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告诉你们,经过测试,羂索对关禁闭这件事十分恐惧,像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你差不多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羂索被你关在了清水寺的幻境,那个幻境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里面九百年,外面也才过去几天。 他怎么说也应该被关了几百年,外面几天,里面是九百年,外面几百年,里面是多久,你都没办法去想象,不疯才怪。 现在他还能想起来他是谁,还能记得找你要狱门疆,还知道要绑架惠威胁你,他是真的牛。 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完全不懂这些事情,夏油杰也有意要避着你,只让你看了几眼,就让你和五条悟都去另外一个房间。 里面摆满了甜品,刚好傻蛋状态的你也不爱动脑子,就和五条悟一起吃吃喝喝看电影,他看着看着,就牵着你的手睡着了,你给他盖上小毯子接着看,没多久,夏油杰就进来了。 他拿着一条手链,上面挂满了碎钻,在灯光下十分耀眼。 他把手链戴在你的右手,和甚尔送你的那一条交叠在一起,“去看看他?” 好耶,终于到你出马了,你站起来,“我要怎么做?” “不必做什么。” 你云里雾里地走进关着羂索的房间,这里好黑,你赶紧抱住杰塞给你的小夜灯。 羂索还蜷缩在地上,因为灯光十分昏暗,他看起来倒是没这么吓人了,你蹲在他面前。 “羂索。” 他没有反应,你还想说话,夏油杰就敲了敲门,示意你出来。 你赶紧出去,然后就开始了循环。 进去、喊他、在他面前晃一晃右手、出来、这个流程。 夏油杰让你喊羂索师兄,你喊了好几次以后,羂索有反应了。 “师妹。” 他声音很轻,你要靠近才能听得见:“这里好黑。” 他抬起脑袋,像是想往你怀里的小灯上钻,你没躲,把小夜灯放在他眼前,他却盯着你右手的手链看,你也低头看,细碎的钻石在黑暗里闪着很耀眼的光,的确很引人注目。 你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羂索的眼睛就跟着你转,你刚想问他惠在那里,杰就敲门让你出去。 “接下来不要和他说话。” 你照做。 “问他为什么爱你。” 你照做。 “告诉他,你对他很失望。” …… 一开始羂索的语言混乱,故事编得也七零八落的,当他说得好了,你就摸摸他的脑袋,给他一点吃得,然后打开小夜灯,让他看看你的脸。 你问他为什么爱你,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如果说出一个理由,你就摸摸他的脑袋,夸他好乖。 到后来,他已经有了一套自洽的逻辑,故事愈发完整,从故事里,他可以剖析出很多爱你的理由。 聪明人自己骗自己是最可怕的,你有的时候都会被他说得恍惚,见他说得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你开始急了,已经够了吧,还要怎么样啊,你只是想找回惠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要什么狗。 “什么时候可以问惠的下落?” 夏油杰让你再等等。 你真的等不了了,你等不下去了,想到惠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吃苦受罪,你就吃不好饭睡不着觉,别说羂索了,你都快精神衰弱了。 于是在这一次,你偷偷问他:“师兄,告诉我惠在哪里好不好?” “可以。”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羂索依旧没有白给:“我有条件。” 你有点无语,这家伙整天都说爱你,他的爱表现在哪!自私鬼! 他叫你开灯。 你把灯打开,羂索抬起手揉你的头发,“和我立下束缚,放我出去,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两清,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原本是想把惠找回来就杀了脑花的,他坏事做尽,他该死,但是现在羂索显然是把你拿捏住了:“师妹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总归我慢慢会变成师妹的狗,但是那时候,师妹多了一条狗,也少了一个可爱的侄子。” 他问你:“值得吗?” 不值得,他怎么能跟惠比!他连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你立马就和羂索立了束缚,总归他自己说的,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继续做坏事,你还是有理由杀了他。 “别担心,那小子目前还很安全。” “不过只有我能找到他哦。” 羂索又摸你的脑袋,你嫌弃死了,把他的手打开:“少碰我!” 羂索也不生气,一个劲笑:“师妹把我治好吧,嗯?这副身体的主人好歹是烂橘子家的独子,对你也应该有点作用?” 这家伙牛牛的,你怕又上他的当,一整个大警惕:“那你先和我立束缚,你保证惠没事,我治好你,你就带我找到惠。” 羂索像是觉得好笑,弯起眼睛:“当然。” 束缚立下,你立马治好了羂索,放他出来之前,你打算先去和夏油杰打个报告。 他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满意地笑起来,还夸你做得漂亮。 你有点高兴,你还以为杰会说你一顿呢,夏油杰拿起毛巾给你擦脑袋上的血:“这种时候还是要看椿的临场发挥。” 你收拾干净就准备出发了,羂索只愿意带你一个人过去,可是五条悟这家伙已经两个小时没抱你了,现在赖在你身上不肯下去,伏黑甚尔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去,夏油杰直接牵着你的手,你直接就是一整个一带三。 羂索也不着急,倚着墙看你:“那小子还在等你。” 呜呜呜,惠还在等你,救大命,你看向甚尔:“甚尔,你放心吧,我会把惠好好带回来的!” 伏黑甚尔乖乖站得远了一点,你推身上的五条悟,这家伙推都推不开。 没办法了,你只能答应回来以后和五条悟单独出去玩一趟,他才满脸不爽地松开手。 “快点回来不许让那小子用老子的时间。” “嗯嗯嗯嗯。”你立刻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你看向夏油杰,发现他皱着眉,有点不高兴,你戳了戳他,“杰,我走了哦。” 和你预想的差不多,夏油杰最好了,他松开你的手,朝你笑:“去吧,注意安全。” 搞定了大伙,你就和羂索出发了。 伏黑惠被关在鸟不生蛋的一个地方,羂索刚刚把你带到这里,你就自己跑进结界找惠。 他抱着你给他缝的狗狗玩偶坐在花园的椅子上,看起来像是没受什么伤。 “惠!” 你跑到他面前蹲下,把他抱进怀里:“呜呜呜,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你?” “我没事。” 伏黑惠摸摸你的脑袋:“我知道甚尔一定会过来找我的。” 说着,他结起手印,叫出两条狗狗:“玉犬陪着我,还有姐姐送的狗狗也陪着我,所以我不害怕。” “那你饿着没啊?啊?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吗?” “以前也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多天。” 伏黑惠抱抱你:“姐姐,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这傻孩子呜呜呜,一整个哇哇大哭,蹲在他面前哭得毫无形象,他像是被你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给你擦眼泪,他的两只小狗也过来舔你的脸。 “姐姐,我真的没事。” 这孩子就是这么乖,你继续哇哇大哭,惠不哭,那就你来哭!总归要有一个人掉眼泪才行! 你越哭越伤心,把惠失踪以后的惊慌、愤怒、无助、担忧一个劲地哭出来。 伏黑惠给你抹眼泪,一直哄你,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你的口袋里把手机找出来。 他原本想打给甚尔的,但是犹豫了一秒,还是打给了夏油杰。 “是夏油叔叔吗?” 就着你嚎啕大哭的背景音,伏黑惠说道:“姐姐哭得很伤心,有什么办法可以哄哄她?”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伏黑惠皱起眉,把电话挂断,然后慢慢吞吞地打字搜索。 等你哭了好一会,伏黑惠才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他睫毛好长好浓,一个劲地快速颤抖,他站在花园椅子上,贴近你的耳朵:“最喜欢姐姐了。” 你的哭声一下子止住,惠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见这一招有用,又重复了一遍:“我、我最喜欢姐姐了。” “呜哇——!” 你一整个把他抱住:“吸到了,吸到小惠了,姐姐又活过来了,谢谢惠呜呜!” 说完,你又把他左翻右翻,“真的没受伤吗?” 他摇头,你抱住小惠来了几个治愈大法才放心,然后你把他抱起来,把狗狗玩偶塞进他的怀里:“带你吃超级大甜品给你买衣服买玩具买游戏机呜呜呜。” “……”伏黑惠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式神收起来,然后用小袖子擦你的眼泪,“姐姐,不要哭了好不好?” “好呜呜呜。” 伏黑惠抱住你的脖子:“我也不喜欢吃甜品。” “好!!那我们吃海胆!” “……我也不想要新衣服和游戏机,家里都要放不下了。” 这孩子就是这么懂事呢,你抱紧他:“都听你的!” “那今天姐姐可以留在家里吗?” “好!” “想听姐姐继续说孙悟空的故事。” “好!!” “可以不要其他人过来吗?” 惠刚刚遭受了绑架,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你怎么能拒绝他的要求! 但是呢,其他人容易,五条悟是个例外,而且你还答应了回去以后要单独陪他呢。 嘶……你在惠和五条悟之间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信守承诺。 你拍拍伏黑惠的背:“我也想答应你,但是啊,你也知道的,五条哥哥会翻窗户进来,所以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好不好?” 伏黑惠轻轻皱眉,低着头,十分失落的样子:“好吧……” 呜呜呜呜救大命,怎么回事,禅院椿,惠刚刚被绑架回家,你怎么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你瞬间就抛弃五条悟:“惠,我们溜溜球吧!” 你决定冲冠一怒为小惠:“我们就把手机关机,去千叶的游乐园玩,今天谁也别想来打扰!” 第61章 最后还是没有溜溜成功。 伏黑甚尔当街抢车, 五条悟和夏油杰跳列车损害公物扰乱治安,东京的警察很给力,现在兄弟们通通已经伏法, 你需要去警察局把他们捞出来。 哎,还没打倒烂橘子,自己就进了橘子, 也不知道兄弟们现在心情如何,平时的话你还能溜溜,但是现在兄弟有难,你当然不能视而不见了。 “惠啊。” 你摸摸伏黑惠的脑袋:“那个,我们溜不了了,甚尔还有你两个哥哥都进局子了,我们得去保释他们。” 伏黑惠抿紧唇,臭着脸抱紧你的脖子, 海胆小毛毛扫在下巴上有点痒, 你哄他:“好啦, 别不高兴,大家也是为了救小惠嘛, 那个时候他们超级着急的, 甚尔直接跳窗户抢车过来, 你五条哥哥和夏油哥哥更厉害,直接跳了列车欸, 是不是很酷!” “……” 伏黑惠把脸埋进你的颈窝, “谢谢。” 这孩子看着冷漠, 其实心肠很软, 乖得要命, 你把他抱紧紧, 走到外面,羂索还站在原地。 “师妹。” 羂索指了指你的右手,你低头看,你的手腕上除了甚尔和杰送你的手链,还缠绕着一道细细的链条,红色的咒文随着呼吸的频率时隐时现,怪好看的。 你想起来了,那时候你怕羂索跑了,直接把这条链子钉在你的手腕里面了,链子的那一头就捆在羂索的脖子上,链子的长度只有你能调节,羂索自然走不了太远,如果他一直待在你目光之内,那不就没机会做坏事了吗? 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一拽,羂索就被迫来到了你的身边。 你们之间的束缚只约定把他放了,现在你也已经把他从小黑屋放了出来,他挣脱不了这条链子,是他自己没本事,怎么说都与你无瓜吧? 经过和宿傩的相处以后,你知道束缚也是有空子可以钻的,你朝束缚再一次伸出试探的小触角:“我已经把你放了哦,你要走就走,走不了和我可没关系啊。” 束缚没什么反应,于是你把长度调节到一米,然后往前走,羂索也被迫跟着你。 他也不恼,反而还在笑,烂橘子家的人长得倒是一副公子哥该有的浪荡模样,笑起来妖妖娆娆:“那年去灯会,师妹怕走丢,也是用一根红线缠着我……” 你也不理他,任他发疯,你怀里的伏黑惠大概是太久没睡了,上车以后就靠着你睡着了,你低头看他,脸蛋肉嘟嘟的,真的好可爱。 你手有点痒,好想捏,不过你又舍不得吵醒惠,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车,兄弟们在局子里排排坐,甚尔跳窗和抢劫,原本是要拘留的,但是你直接砸钱取得了受害人的谅解,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性质比较恶劣,闹得事情很大,御三家联系了高层那边,才勉强把他们保出来。 走出警察局天都黑了,五条悟看见警察局外面的羂索,当时就炸毛了。 “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 “悟。”夏油杰揉额角,“不要大肆喧哗,免得又被抓进去。” 五条悟根本不搭理夏油杰,就盯着你看,像是要从你脸上找出什么罪证一样:“椿!” “我只是怕他做坏事,所以想看着他!” 你踮起脚摸摸五条悟的脑袋:“我们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回家以后就把他关在门外面。” 五条悟委屈:“椿不许看他!” “好好好不看。” “老子才是青梅竹马,唯一的!” “嗯嗯嗯,是是是。” 五条悟说什么你就应什么,这家伙一点也听不出你敷衍的语气,很快又被你哄好了,笑起来,牵着你的手给你吃糖,你决定来个烤肉火锅甜品大会,安慰安慰大家的心情,甜品可以点外送,烤肉和火锅就在家自己做,所以得打车去买食材。 但是现在你们有六个人,一辆出租车坐不下。 两辆出租车都过来了,大伙都看着你,谁也没主动说话,像是在等你做决定。 首先,你背后的粘人猫猫五条悟必须和你坐在一起,羂索也不能离你太远,这俩相当于是强制性组队,惠醒了,正乖乖抓着你的手指,你才刚刚把他找回来,还舍不得和他分开,你刚刚签名字的时候沾到了墨水,杰在用湿巾给你擦手,甚尔就倚着墙看你,像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大狗狗,你有点心疼。 “……那个。”你灵机一动一动动,“我们坐地铁吧。” 端水一整个大成功,没有人受伤的结局达成了!几个男人长得都超帅,等地铁的时候很多小妹妹找他们合影,尤其是五条悟,人气超高的,他也不拒绝,摆pose比小妹妹还要专业,和职业爱豆一样,被人团团围起来。 “……” 伏黑惠拽了拽你的手指,你蹲下来听他说话,小惠满脸嫌弃,语气臭臭:“姐姐,不能嫁给他。” “嗯嗯嗯。”你现在就是一整个嗯嗯嗯大师,过往的端水经验告诉你,对于没头没脑的话,点头就完事了,反驳是没有好下场哒! 见你点头,伏黑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摸摸你的头,你把他抱住蹭脸蛋,过了一会地铁就来了,人真的超多,五条悟从来都没挤过地铁,臭着脸牵起你的手,用无下限把你裹住。 他语气抱怨:“椿真的好能折腾啊。” 你刚想说话,就听见一声痛叫,你偏头看向声音来源,夏油杰正抓着一个男人的手,冷着脸:“地铁猥亵是要进警局的吧?” 那个男人听见他的话,脸上的怒容消失,又看了你一眼,忍了忍,把手收到了背后。 夏油杰离你更近,你感觉他的胸都贴到你的背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椿也就算了,悟,你多少也该注意点?” “那家伙是想碰椿吗?我还以为他想偷杰手机来着,所以就没管欸。” “……”你听见夏油杰叹了口气,他环住你的腰,“像这样,就算有无下限,那个男人也发现不了啊,只会以为他碰到了,悟多少也是男人?” 所以刚刚那个人就是咸猪手,被杰狠狠制裁了来着,你立马抬头和杰道谢:“杰,你真好!” “什么啊?老子不好吗?” 五条悟的手也环上你的腰,像是要把你从他怀里带,但是夏油杰还抱着你呢,所以你现在就是一整个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你多少感觉有点奇怪了,推了推,两个人都没推开,反而被五条悟抱得更紧了。 你赶紧哄他:“都好都好。” 五条悟臭着脸和你咬耳朵:“为什么要坐地铁啊,这么多人,要是老子不在怎么办?” “没事的。”你安慰五条悟,“你不在还有杰呀,杰刚刚也可以保护我,就算你们都不在,我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呀,别担心!” 五条悟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你安慰到,他用力一扯,你一整个跌到他怀里,他好高,可以把你完完全全包裹起来,他抱着你,语气有点得意:“老子的。” 你快没法呼吸了,夏油杰语气里满是无奈,“你是幼稚鬼吗?力道松一点,椿的脸都憋红了。” 你连连点头,眼泪都差点被这家伙弄出来,还好地铁很快就到了,你逃一样跑出来,挤地铁太可怕了,把兄弟们都变得有点怪怪,你以后再也不要坐地铁了。 到了超市,你牵着小惠随便乱逛,夏油杰采购食材,甚尔去买酒,五条悟是零食达人,你们分工明确,半个多小时以后,又叫了一辆加长版的车回到了家。 你把链子调长,把羂索关在门外,然后先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和小惠的亲子睡衣出来,小惠也洗过澡了,你帮他吹头发,五条悟瘫在沙发上打游戏,甚尔在看赛马频道,处理食材的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段时间下来,你觉得杰真的是超级辛苦的,不仅要帮你处理御三家的事情、负责和同学们联络,还要照顾你和五条悟,收拾你们惹的祸,保父忙活的事都没他这么多,还没有工资拿,呜呜呜,杰,你的超人! 你多少有点愧疚了,帮小惠吹好头发以后,就钻进厨房想帮他,夏油杰系着围裙,腰被带子衬得好细,厨房好大,关上门以后,外面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安安静静的,显得他一个人忙忙碌碌的背影好寂寥。 暖黄色的光打在他身上,有一种很居家、很温暖、又叫你好怜惜的感觉。 他好像累瘦了。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你,“怎么了?饿的话先吃点甜品,不过别吃太多,免得待会吃不下又要抱怨。” “杰。”你想抱他,被他抬手挡住。 他转身,倚着岛台朝你笑,“现在身上全是汗,椿不嫌弃吗?” 你才不嫌弃呢!你一整个把他抱住,“杰,你怎么这么好呀。” 夏油杰把手套脱下来扔掉,他摘手套慢悠悠的,手套慢慢褪下,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显露出来,超色的,你连忙转过头,不敢多看。 他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然后单手抱住你,“怎么了,突然进来说这样的话,又闯祸了?” “我才没有。”你蹭他,“我就是觉得杰超好,五条悟和甚尔都是懒鬼,只有杰会照顾我。” “所以才把我当爸爸?” “……不是啦,是保父!” “嗯,有区别?倒不如说是从爸爸变成仆人了。” 你抬头看他,杰在笑,所以没生气,你把他抱紧紧:“杰,我就是觉得你超好的嘛,刚刚我看你一个人在厨房做事情,我好心疼你呀。” 说着,你捏他的腰:“杰是不是瘦了?在京都是不是吃不惯……” “椿。” 他打断你的碎碎念,低头看你:“心疼我吗?” 他捧起你的脸,才冲过水的手有点冰,你下意识躲了一下,被他轻轻扣住下巴。 他深紫色的眼睛里满是你的倒影,你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的,好像要从你的身体里面跳出来,跳到他的手上。 他低头,你下意识抬下巴,你们亲到了。 夏油杰像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把下巴抬起来,他眼睛睁大,连抱着你的手都松开了,从脸颊到耳尖都红透了,看着你,“椿、你、你……” 他结结巴巴的,像是生了大气了。 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呜呜,救大命,可能是和宿傩亲惯了,你还以为夏油杰刚刚要亲你来着,你就是个笨蛋,明明上一次你以为别人要亲你,其实他根本就不想亲,这一次你怎么还能误会人家误会成这样! 夏油杰盯着你,一副气得七窍生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完了,就这么轻轻碰了一下,一秒钟都没有吧,杰就气成这样,连话都说不好了,你有罪,你犯大错误了呜呜。 “对不起!”你赶紧道歉,你刚刚真的是被蛊得失去理智了,你怎么总是把杰往色色的地方想呢,明明杰这么纯洁,他把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杰。”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想亲你,真的,我一点也不想亲你,一点也不想,你相信我……” 夏油杰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你哄到,他看着你,第一次这么正经、这么强硬地打断你的话:“椿……” 他像是下定了大大的决心,要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样,你见他这副表情,你真的好慌。 呜哇,杰不会气得要和你绝交吧!不要啊!真的只是不小心的,你不是故意要亲他的啊!你赶紧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杰!!” 为了让杰相信你,你直接就发毒誓:“我用我的性命担保,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根本就没想亲你!”反正你每天都有10条命,你根本没在怕的! 夏油杰听了你的毒誓,好像终于消气了,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还晃了晃,“知道了,你走吧。” 你心虚你愧疚,你连忙松开他的嘴就想跑路,可是你回头看,夏油杰低着头看地板,他脸上还留着霞红,但是表情却让你觉得他好可怜。 呜呜,救大命,你看他:“杰,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夏油杰没有抬头,刘海垂下,“嗯。” 你试探往他那边走了几步,他也没有躲开你,你蹲在他面前:“杰,对不起嘛,你还会把我当成朋友的吧?” 夏油杰看着你:“椿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呜呜呜呜,救命,你要哭死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你也不知道说什么,杰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要强制别人和你做朋友吗。 “椿。” 到这种时候,他依旧温温柔柔的,像是和小孩说话:“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哭呢?” 你抬头看他,“杰,我想和你继续做朋友,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夏油杰叹气。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会听杰的话的。”你扯扯他的衣角,“杰,别生气了好不好。” “听我的话吗?” 你立马点头,“杰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夏油杰好像有点原谅你了,过了一会,他牵起你的手,轻轻摩挲:“所以也是有一点喜欢的吧,哪怕是对朋友的喜欢,椿也是喜欢我的吧?” 你连连点头:“我喜欢杰。” ** “我喜欢杰。” 她眼睛哭得红红的,蹲在自己的面前,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哪怕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意思,也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这家伙估计是看见他脸色变好看了,立马抱住他的腿:“杰不生气了。” 生气吗,完全没有,只不过是不被喜欢而已,也从来没有人规定他的喜欢要得到回应吧,他没有资格生气,只是感到无力,别人都拿性命担保不喜欢你了,就好歹有出息点啊。 天知道刚刚被她主动亲的时候心里有多激动,脑子里全是空白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炸开,回过神来就听见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估计是怕他误会,还拿性命发誓,决绝到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脑袋里的烟花突然湮灭,心里的小鹿一下子一头撞死了。 现在还要他接着做朋友,什么朋友,牵手拥抱现在连亲吻都有了,还是无法得到她喜欢的朋友吗? 要怎么办啊。 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没有被推开,这家伙就站起来抱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看他。 怎么忍心推开她,不忍心,所以任由她抱着,小狗一向是最会得寸进尺的生物,性格上有些相似的她也不例外,明明刚刚吓得掉眼泪,连碰他都不敢,现在就又开始蹭他,和他撒娇,顺着竿子爬上来,要吞掉他的整个心脏。 可是夏油杰竟然还觉得可爱。 好可爱,心要化掉了,所以哪怕是再过分的要求也想答应,已经听不清楚她的话了,掉进了柔软的网里,随她要什么,给她就好了。 ** 好不容易才把夏油杰哄好,你乖乖在他边上粘着他,他也不叫你做什么事,你看着他有点生疏地切鱼片,然后又上网搜教程,才想起来,杰原本也不是很会下厨。 你又想哭了,杰怎么能这么好,呜呜呜,你眼巴巴跟着他:“杰,你真好。” 夏油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听说女生拒绝男生的时候都爱说这句话。” 什么拒绝,你立马发誓:“我不会拒绝杰的!” 夏油杰一愣,然后看你:“是吗?” 你点头:“不论杰叫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的!” “这种话真是了不得啊。” 他看了你一会,然后叹气:“虽然有想过趁着这种时候做点什么,但果然还是椿的心意最重要。” 他又靠近你,眼睛弯起来:“不要对任何人做出这样的承诺,没有人值得你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杰值得。”你抱住他,“杰就是值得。” “好想抱你。”夏油杰的声音有点遗憾,“可是现在手上全是腥味,所以椿先出去……” 你直接拉着夏油杰的手放在你的腰上,让他一整个把你抱住,“杰,你想抱我就抱我,不管杰身上什么,我永远不会嫌弃杰!” “这样吗。”他把你抱得好紧,你听见他温温柔柔,缱绻的声音,“知道椿很乖,如果听我的话,那我希望椿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永远的第一位,要一直开开心心的,不要有烦恼。” 呜,杰太好了,你又想哭了,你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杰,我都听你的,我好开心,现在抱着杰就好开心,杰会一直和我做朋友的吧,永远永远!” 夏油杰叹气,“都听你的?别哭了。” 终于被原谅了,你下定决心,以后你要坚决贯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原则,把对杰爱情的小苗苗扼杀在摇篮里,像今天一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你千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让杰伤心了! 下定决心以后,你又放心又快乐了,杰真的超好,一点都不生你的气,你帮他洗水果洗菜,然后把食材都摆上桌子,大家一起坐在椅子上开始大餐。 现在还是夏天的尾巴,甚尔买的是啤酒,五条悟喝了一杯啤酒就已经查无此人,你们还叫了炸鸡过来,小惠不喜欢有甜味的东西,所以一直在吃烤肉,甚尔也不照顾他,把脑袋埋进你怀里睡觉,还是杰在帮你和惠一直烤肉吃。 杰就是你的超人,他怎么能这么好,你有点醉了,趴在桌子上看他。 夏油杰叹气:“椿,喝醉了吗?不要趴在桌子上,待会油溅到上面会很痛。” “不会的呀。”你笑,“我有无下限啦,油打不到我。” “吃东西也开无下限吗?”夏油杰看着你和五条悟牵在一起的手,不知道在笑话你还是怎么样,“说起来,椿是打算嫁给悟吗。” “因为开着无下限,我才能吃到味道呀。”你现在乖得很,杰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 你把憨子揪出来,夏油杰没有六眼,他看不见这个,你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他脸色有点苍白:“是这样吗。” “所以要和悟在一起,椿才可以尝到世界上的味道,做一个完整的人。” 你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夏油杰没再说话,一口气喝了好多酒,你又从他脸上看见那种好叫你心疼的表情。 “杰,你怎么了?” 夏油杰像是有点醉了,表情迷迷蒙蒙。 “椿。” 他看着你,身上全是干干净净的破碎感,就像一块被狠心的主人一口气摔碎的、透明无辜的水晶。 “我好像输得一塌糊涂了。” 第62章 “抱歉, 可能是游戏输太多了。” 夏油杰又笑起来,看着你:“今天还进了警察局,心情太郁闷了, 椿就当做没听见吧?” 你给甚尔买的房子并不是很大,因为你们经常过来,餐边柜里堆满了你喜欢的零食。 你经常把购物袋丢在地上, 夏油杰总会捡起来,一点一点帮你分类,把薄荷绿的柜子塞得漂漂亮亮的。 他此时就靠着那个柜子,宽松的白T露出一截锁骨,丸子头有点散乱,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看向你的时候很温柔。 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样的男生往往会被写进少女那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小本子里, 青涩的星火随着笔尖一点一点燃在纸上, 然后化作无人知晓的灰烬。 他真好看。 那天你坐在他身上, 和他对视的那些秒,你到底是在思考他是不是小狐狸, 还是像这样觉得, 他真好看? 你的心颤抖的那一瞬间、那一桶颜料洒下来, 你慌乱而又庆幸的逃走的时候,又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一, 你的前桌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她总是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他, 把他的名字写进草稿本, 然后又涂得漆黑, 不给任何人看见。 你问她:“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她的脸上有一点羞怯, 一点茫然,她说她不敢。 她不敢,所以她好苦,最后也没有苦尽甘来,你不要吃暗恋的苦,所以你要说。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家齐齐看向你,你下意识看向夏油杰。 他一愣,眼睛睁大,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手里的那一罐啤酒被他捏得变形,里面的酒洒了一地。 你感觉嘴里突然被塞了一颗酸酸涩涩的果子,涩意从牙齿游到心里,再蔓延到眼睛。 你什么也没法说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你没法宣之于口的心动和喜欢,那些你一贯直来直往、横冲直撞的勇气,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就好像沉落的黄昏,温温柔柔,而又离你远去了。 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做胆小鬼,你要说! 伏黑甚尔这时候问你:“大小姐指的是两面宿傩吗,在传说中,他是你前世的恋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已经完全萎了,趴在桌子上:“啊对对对。” “他已经死了吧。”伏黑甚尔完全没喝醉,难得帮你烤了一块肉吃,“既然他已经死了,大小姐也不必再想着他。” 甚尔说的很有道理,你也根本就不想继续想宿傩,那家伙在你死之前都不肯说喜欢你,你才不要继续想他。 你夹起烤肉吃,甚尔的烤肉水平不怎么样,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奶爸,你有点嫌弃。 夏油杰擦干净手,整理好地面,又重新给你烤肉。 呜呜呜,杰,你的超人,你盯着他的手指,想要恋爱的心又蠢蠢欲动。 这游戏的纸片人一个比一个优秀,纸片人就是最香的,你完全可以把这个游戏当成乙女游戏,切换不同的恋爱线,体验不同氛围、不同类型的恋爱,这么有沉浸感的游戏,你以后可能再也玩不到了! 要抓住机会,主动出击! 你看向甚尔,他的胸好大,经过宿傩以后,男人的胸肌还是很能吸引你的目光的,可是这家伙是你表哥,你们有点子太过禁忌,边缘恋歌不了不了。 你看向夏油杰,不错,很色,就是整天穿得严严实实的,不晓得胸有多大,先考察考察。 你喊他:“杰。” 夏油杰看你,“怎么了?” 夏油杰的目光就是勇气消除剂,他一看你,你又怂了。 明明在厨房还拿性命发誓的,现在你就主动出击,是不是有点子不守信用,杰会不会生气啊? 但是,杰就算生气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他这么好,刚刚被你亲了,现在都已经原谅你了,反正你天天惹杰生气,也不差这一回了。 你就突出一个破罐子破摔,狂喝两口酒,又看向夏油杰。 你灵机一动,当着大伙的面,杰可能不好意思,于是你把夏油杰叫到了阳台。 “杰。” 你看着他的眼睛:“我有一点点喜欢你,想和你亲亲的那种喜欢。” 夏油杰像是早有预料那样,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叫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他低下头,避开你的目光,把手插进口袋,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思考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这种事也能思考吗? 你直接问他:“杰,你喜欢我吗,想和我亲亲吗。” 就过了一秒钟,很快,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这一秒钟根本就不能组织起什么逻辑,根本就没法好好思考。 但是夏油杰给出了答案:“椿很可爱,就像是妹妹一样。” 你喜欢我吗? 就像是妹妹一样。 对岛国人而言十分直白热烈的告白,和果断而又斩钉截铁的拒绝。 “生我气了吗?”夏油杰抬起手,揉你的脑袋:“不生气好不好?” 你看着他,虽然告白大失败,但是你还是好喜欢他。 要是杰也有个束缚就好了,像宿傩身上的一样,不得不听你的话的束缚。 那你才不在乎他喜不喜欢你,你想亲他就亲他,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他是你男朋友,他就必须是,根本就不能反抗你! 强扭的瓜也很甜,宿傩就超甜的,你想强取豪夺,可是你根本打不过杰。 哎,算球吧,你实话实说:“我没生气,我就是很遗憾,不能和杰亲亲了。” “这样吗。”夏油杰看你,“只要是椿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 ? 什么意思? 你看他,不知道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哄你,你问他:“哪怕我要强吻你?” 夏油杰像是被你逗笑了:“嗯,如果椿要强吻我的话。” “……”真的假的?你走过去抱住他,他没有推开你,你抬头看他,他好像真的不生气,甚至还在笑。 他弯下腰、低下头,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在没人的地方,椿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夜里的东京塔很漂亮,风好温柔,他的眼睛又漂亮又温柔。 你想对他做什么,你当然是想亲他了,你打预告:“我要强吻你了。” 夏油杰笑,“嗯?” 这家伙是不是以为你开玩笑,你可是来真的! 你又打预告:“我、我来真的啊。” 他不说话。 话都这么说了,那、那亲一下不过分吧,你踮起脚,咬住他的唇。 他一颤,然后抱紧你。 你接吻的经验只限于宿傩,每次都是宿傩主动亲你,让你舒服,现在你也不明白该做什么,有点呆住。 而且……这算什么啊。 为什么愿意给你亲,还不愿意和你恋爱,还要加一句在没人的地方,搞得好像多见不得人一样。 你推开夏油杰:“和我谈恋爱!”你想光明正大和他亲亲! 夏油杰眯起眼睛笑,像是偷到了食物的小狐狸,不说话。 你搞不明白他,他有什么好笑的,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有点生气:“今天、明天、后天、一整个星期,我都不想理杰了。” 他揉你的脑袋:“好,真的要一个星期吗?可不可以使用打折券?” “才不呢!” 你告白大失败,也没多失望,杰就是个超级大傻瓜,不和你在一起,还和你亲亲,那不就是在被你占便宜吗。 你走回房间,这个不行,你就换一个,五条悟也很好,虽然是个幼稚小学鸡,坏脾气臭屁猫猫,但是他这张脸拿出来,你就可以容忍他的一切行为。 他天天吃甜品,和他接吻肯定也超甜的! “五条悟。” 对于五条悟,你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你把他摇醒:“你喜欢我吗。” 五条悟一脸‘你在问什么鬼问题’的表情:“椿,你脑子坏了。” 你轻轻拍他:“回答问题!” “喜欢啊!”五条悟钻进你怀里蹭你,“老子说了一万遍了吧,椿还问什么啊。” 你无语,就是因为这家伙说得太自然,说得太多了,你才要问清楚啊,毕竟你们从小就结拜了来着。 看着他这副垮脸笨蛋小猫咪的亚子,你也不指望这家伙能搞得清楚什么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什么是兄弟之间的喜欢了。 你直接开问:“那你把我当成兄弟吗?” “当然了!” 害,你不死心地又问他:“那我们结婚以后呢,你还把我当成兄弟吗?” 五条悟不耐烦了,瞪你:“当然!” “……”你有点麻,还好大伙都是自己人,你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你又问他:“你就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兄弟?” “当然啊,椿烦死了,为什么这种事要一直问啊!” 这家伙明显是生气了,但是他喝醉以后好歹脾气好很多了,没有闹,只是把脸埋你怀里抱怨:“要和椿一辈子,这种事情是当然的啊,难道椿想把老子这个羁绊移除吗!” 说到这里,五条悟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抬起头满脸愤怒地瞪着你,那表情,搞得好像你是什么出了轨的丈夫一样:“老子永远是椿的兄弟!” “好好好。” 炸毛了就不能再问了,再问要弹响指炸大楼了,你连忙答应他:“兄弟兄弟,永远的兄弟好了吧。” 五条悟消停了,你哄了他一会,他又乖乖睡觉了。 你看看夏油杰,又看看五条悟,多好的两个大帅哥,怎么就给你弄成这样了呢!! 杰就算了,毕竟一开始就是朋友,但是五条悟,他明明是系统赠送的一个大大童养夫,你怎么回事你就昏了头了,扯着人家跟你结拜为兄弟了! 你现在就是一整个后悔,当时就应该趁着这家伙是个呆呆,直接拉着他一拜天地,现在好了,全部都是好兄弟了,你想体验一下甜甜的吻都莫得机会。 你寂寞你凄凉,你猛喝一大口酒,你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一整个封心锁爱了! 你钻进浴室洗澡,换了一身小恐龙睡衣出来,惠也洗好澡了,穿着和你同款的睡衣,可爱死了。 恋爱不行,你就当养崽模拟器来玩,惠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类幼崽,养他好幸福。 你抱住他蹭:“惠好可爱。” 伏黑惠很不喜欢穿这种可爱的睡衣,但是每次都会听你的话乖乖换上,然后露出这种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就像个小大人一样。 你满足你快乐,家里的房间不够,你才不想去管外面的三个臭男人怎么睡,直接抱起小惠进了卧室,给他讲故事。 讲着讲着,你迷迷糊糊想睡觉了,小惠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关灯,你把他抱进怀里美美开睡。 第二天醒来,怀里的小恐龙变成了巨型白猫,五条悟块头大大,非得蜷缩起来钻进你怀里,他在你身边就睡得很沉,你醒了他还没醒。 这家伙的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好完美,睡着的时候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有种恬静的氛围感,配上他幼态的脸型,就显得他好乖。 你超喜欢这样看他睡觉,可以看好久好久。 但是你手腕上的链条一直在动,羂索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你有点担心,于是轻手轻脚下来床跑到外面。 羂索被你在门外关了一夜,像是根本就没睡,黑眼圈大大的,眼睛红红的。 “师妹。”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告诉你:“之前和你说过的吧,我制造了一个容器,那个孩子,如果今天我再不去送生活费的话,可能会饿死哦?” “?” 羂索还养了小孩? “那孩子和他的爷爷一起住,那老头子身体不大好,不能出去工作,不过应该也有些积蓄吧?” 他说的蛮像那么回事,小孩和老人,你最是见不得小孩和老人挨饿受苦,反正羂索脖子上有狗链,他打不过你,你拽他起来:“带路。” 羂索弯起眼睛,“师妹若是对别人,有对我一半的狠心,也能活得轻松些。”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现在明明就很轻松,一路上羂索时不时就会说点疯言疯语,你根本懒得理他,那孩子住的地方有够偏僻的,你们走到中午才到。 这里是一个小院子,外面摆着信箱,羂索走到信箱前面,开始寄信,你倚在院子的墙上等他。 你就眨了一下眼睛,一个粉色头发的小男孩就从房子外面跑了出来,跑到你面前。 “??”你一整个大震惊,这个头发、这个瞳色、跑起来这个风一样的速度,这不是虎子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你低头一看,上面正是你禅院椿本人。 他像是仔仔细细在比对,确认无误以后,他忐忑不安地问你:“你是我妈妈吗?” ……? 你人直接裂开,你连忙否认:“我不是!” 虎子比小惠还要小一岁,听见你否认,金灿灿的眼睛立即就暗淡下来,抱着你的照片,满脸失落:“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金豆豆一个劲地掉,跑出来的时候和闪电一样快,回去的时候像是粉色的小乌龟在爬,慢吞吞的,可爱可怜到了极致。 你最是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小孩哭,更何况这是虎杖悠仁,是原著的主角,你超乖的小天使悠仁! 你心软得不得了,轻轻拉住他的小手手,这家伙真的好小,比惠还小,眼睛大大的,掉金豆豆的样子叫你心都化了。 你张口就来:“我不是你妈妈,不过你可以喊我姐姐。” 虎杖悠仁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你,也不反驳你,用小手手扯着你的袖子。 他的力道不大,但是你舍不得拂开他,于是你就这样被他轻轻地牵着,慢慢牵回了家。 他拿起电话机,告诉你,他要给爷爷打电话,你等了一会,他还没开始打,你才反应过来他在请示你的意见。 你摸摸他的脑袋:“你打呀。” 虎子立即笑起来开始拨号,电话接通以后,虎子捂着听筒,悄悄咪咪地说道:“爷爷,妈妈回来了。” 你:“……” 然后,在虎子眼巴巴的目光下,你接过了听筒,喊了一句:“爷爷。” 电话那头的老头子脾气很不好的亚子:“叫什么爷爷,你该叫我父亲!” “……” 说完,爷爷咳嗽了几声,也不弯弯绕绕,直接就把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 虎杖悠仁今年两岁,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人给他寄信,里面放着你的照片,和一些钱,信上、你的照片背后都写着:这是妈妈。 然后,在一个星期之前,寄信的人说,妈妈会在这几天就回来。 ……你看了一眼后面的羂索,什么啊,一年前就在准备这种事,羂索到底想干嘛,就算虎子把你当成妈妈,你也没有损失啊! 爷爷叹了口气,说,他一看见照片,就知道你是虎子的妈妈,因为虎子他爸是粉发,你是黑发,虎子是粉黑相间的头发,这就是铁证! ……这个认证方式是不是多少有点草率了,你今年才多大啊,你怎么可能在两年前生下虎子啊!! 你想让爷爷清醒一点,但是你显然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算是假的也好,请多多陪伴这个孩子吧!” 爷爷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他太孤单了,他不该这样孤单!” ……听着听筒里老人的咳嗽声,看着虎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还能说什么。 反正是养崽,小惠你都养了,再养一个虎子也不嫌多,喜当妈就喜当妈吧,你直接躺平:“好好好我答应您,您快喝点水,别咳了。” 电话挂断以后,虎子看着你,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妈妈?” “……嗯。” 你应得不情不愿,虎子却立即笑了起来,他跑到你身边,又喊你:“妈妈。” “嗯嗯。” “妈妈。” “在呢。” 被喊了几次以后,你也适应了,你抱住悠仁,“你上学了吗?饿不饿?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谁照顾你?” 虎子还没上学,你得给他安排个幼儿园,他平时真的就一个人在家里,到了饭点会有邻居过来送饭,所以现在还不饿。 什么啊,跟野孩子一样。 你看向羂索,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他朝你笑:“师妹,你看,我们又有一个家了。” …… 他癫癫,但又很坏,你总感觉这家伙在酝酿什么大阴谋,而且他这么坏,不能老是让虎子和他接触,免得把虎子教坏了。 你打电话给爷爷,想带虎子搬家,至少也要和惠住在一起,这样方便你照顾,但是爷爷强硬地拒绝了你,把你弄得有点无语,你又说了几次,电话那头的老人就是宁死也不肯搬家,你能怎么办,你总不能偷小孩吧。 只能让悠仁先住在这里了。 悠仁不像惠这么安静,他很爱笑,很爱说话,还喜欢在院子里踢皮球,给你展示他的运动神经,满脸求夸奖的表情。 你和他玩了一会,夜蛾老师就打电话给你,要你立刻回到学校。 你有点不想回去,明明还没开学呢,你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夜蛾老师叹了口气,说,请你回去参加你学姐学长们的葬礼。 ……葬礼? 学姐学长、们? 你握紧手机,声音都在抖:“是死了很多人吗。” 夜蛾老师的语气沉重:“这一次任务中,共有七位同学死亡。” 七个……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你脑袋有点痛,同学聚会是多久之前的事,也就没几天吧。 明明杰和他们约好下一次聚会的时间还没到,怎么就变成葬礼了? 你低头看,悠仁还在笑,哪怕你在打电话,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你,像是小狗勾一样。 你告诉他,你要走了。 悠仁很乖,虽然黏黏糊糊的,但是听见你答应每天都来陪他以后,他就欢呼一声,松开了你的腿。 你把夜蛾老师和悠仁都拉进了阵营,传送回了高专。 你是传送过来的,硝子还没回来,五条悟和夏油杰也还没回来,一年级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因为咒术师死掉以后,有一些会变成咒具,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总之,你的学姐学长,他们连墓都没有。 送完花以后,你和夜蛾站在外面。 这一次会死这么多人,是因为窗的情报失误。 他们将两个特级咒灵误认成了两个一级。 “情报失误?” 你看着夜蛾老师,有点没法接受这样的答案,一级和特级都能认错吗? 而且……就两个特级而已,现在的咒灵远远不如平安时代,这里的特级咒灵,你拉一次弓就可以解决,为什么,仅仅是这样,就可以夺走7个人生命吗? 你第一次知道咒术师的生命这么廉价,轻飘飘的一点赔偿款、高层甚至连一句抱歉都没有,就把事情解决掉了。 死掉了,不存在了,他们前几天还在艳阳下行走,今天就像是泡沫一样,融化了。 你很愤怒,恨不得马上去高层那里闹一顿:“为什么会情报失误,啊?窗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他看着你,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窗」只是没有祓除咒灵能力的辅助机构,他们咒力低微,出现失误也是难免,这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死亡,很可惜。” “什么叫做没有办法的事啊,老师。” 你不明白,为什么夜蛾可以这么平静,“死人了啊,七个人,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喝茶,还在一起说话的啊,老师,他们都死了啊。” “椿。”夜蛾老师看着你,语气沉痛而又冷寂,“这就是咒术师的世界,每一天都会有人死去,现在早点体会一下死亡也好,我、你、还有你的同学,我们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什么啊!什么叫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明明就是意外啊,是因为情报失误啊!那窗如果不失误的话,他们就不会死啊!” 夜蛾走了,要你自己冷静一会。 他说,你早晚会想通的,会习惯的。 你好茫然,一个人坐在楼底下。 你想不通。 两个特级而已,如果是你去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你在干什么。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你这么厉害,你挥挥手就可以祓除咒灵,可是你在干什么啊。 你想玩、在享乐、你竟然在这个扭曲的、每时每刻都在死人的世界享受生活!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明明可以的,如果你多做一点任务,如果昨天你没有贪玩,如果今天你回到高专,你和他们一起去做任务,那他们就不会死了…… “喂。” 一瓶汽水递到你眼前,你抬头看,是那个在同学聚会里滔滔不绝讲述他祓除二级咒灵事迹的那个学长。 他把汽水塞进你的怀里,在你旁边坐下:“会因为死人掉眼泪啊,果然还是后辈呢。” 你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凶了,你好羞愧,你真的好羞愧,他在保护普通人,你却在同学聚会上嘲笑他,你太可恶了。 你眼泪一个劲地掉:“对不起,那天我们不该笑话你,你很厉害,你真的很厉害。” “嘛,哪怕是假话,听着也蛮高兴的哦。” 他笑:“死的又不是你的同学,别摆出一副自责的样子在这里哭啊。” “对不起。” “又在为什么道歉啊。” 你哽咽:“如果我和学长们一起去的话……” “哈?”他拧开汽水,咕噜咕噜喝了好大一口,“你这家伙在瞧不起谁啊?” “我没有瞧不起你……” 你看他,你好自责,你怎么可以嘲笑他,嘲笑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觉得他说的话好烦,觉得他长篇大论的样子很讨厌,你该认真听的。 那天的同学聚会啊,你应该认真听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也不知道在道什么歉,你好自责,好难过,死了,都死了,七个人都死掉了,他们喝茶的样子、笑的样子、有点生气的样子,现在你还可以想起来,你一个劲地道歉,然后被学长揉了揉脑袋。 他一口气把汽水喝完,打了个响亮的嗝:“现在还没到你们这些一年级面对死亡的时候,快点回去和你的同学哭鼻子吧。” 你看着他的背影,越哭越凶:“我很强的,我可以的。” “嗤,会因为这种事情掉眼泪,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屁孩吧?” 他停下脚步,猛灌了一大口汽水——就像是在喝酒。 “后辈就要有后辈的样子,如果想为我们做点什么,那明年的交流会好好加油,别丢了东京校的脸。” “毕竟——” 他侧过头,把易拉罐捏扁,掷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那才是你们的青春啊。” 第63章 高专有好多树, 日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就成了斑驳的影子,照在身上的时候好冷。 你拧开汽水喝了一口,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好半天,你才想起来,你现在根本喝不出味道。 “五条悟。” 你下意识喊他, 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出神,没过几秒钟,一阵风吹过来,白发少年蹲在你面前。 “就知道又哭了。”他牵起你的手,脸上没有往常那样肆意的笑,很用力地握着你,“老子这次没流血,所以不许生气。” “嗯。” 你看他:“你去过葬礼了吗。” “没有。”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 像是想说什么, 然后又没有说。 在每一次这种场合、六眼神子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场合、不喜欢的场合、会叫他不快乐的场合, 你知道他要说什么。 ——椿陪我。 已经痛过一次,第二次会更痛吗?你不知道, 未知的痛很折磨人, 你好像没有勇气再去一次。 可是你更加没有办法让五条悟一个人去面对那些。 踏进房间的那一刻, 愧疚感和责任就像是藤蔓一样攀上来,紧紧缠绕在你脚底, 你已经接受了, 所以五条悟不可以。 就像在京都的石板路上, 你们握着冰棍说的那样——你们两个人, 至少有一个是自由的。 你把汽水喝掉, 揉了揉他的脑袋:“我陪你。” 再一次来到这里, 你意外地很平静。 这个游戏给了你很多,也改变了你很多。 你遇见了很多人,建立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亲密关系,他们让你变得柔软,变得慷慨。 你经历了很多事,完成了以前从未想过的伟大理想,它们淬炼了你的灵魂,让你变得坚韧。 因为系统升级,你的心智一直被限制在年龄该有的水平,你被众星捧月,所以你娇纵任性,你沉浸在大家给你的爱里,所以你不清醒。 但是现在,藤原草的人生,那一条线在你灵魂里打下的印记亮了起来。 问出:“我们真的能做到吗。”的禅院椿是你。 说出:“世界终将匍匐在你脚下。”的藤原草也是你。 那天,你仰倒在飞行咒灵上,因为头昏脑涨问出来的那句话,现在,你给自己答案。 能做到。 你想做的都能做到。 再看五条悟,他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好乖,听你的话乖乖去放花,个子很高,脊背弯下来的时候顿了一下,因为听见了一个学姐说窗的事情。 你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他把花放在黑白的遗像面前,和你一起走到外面。 五条悟从背后抱住你,他好喜欢从背后抱你,像这样全部把你裹起来,在你周围的空气里洒满他的味道。 你听见学姐学长们在讨论,那些咒灵能够进化成特级,是因为吃了宿傩的手指。 宿傩。 这个傻蛋,死了还要被咒灵吃进肚子里,被说成诅咒之王,被别人恨,真的是个傻蛋。 你一点也不怪他。 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普通人不知情,「窗」已经尽力了,高层也是只是做了合理的安排,学姐学长们在做责任内的事情——没有人犯错。 你和宿傩也没有错。 错的只有咒灵而已,只是咒灵而已,人类和人类之间不应该互相责怪,哪怕是腐朽愚蠢的烂橘子们,也在保护普通人。 “椿。”五条悟问你,“真的很难过吗?” 你摇头:“现在只有一点点难过了。” 你不能放任自己悲伤,你要往前走,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来日之路光明灿烂,你是这个游戏唯一的玩家,他们死了不能复活,但是你可以。 你要保护他们。 你想做的不是体验养崽的感觉,不是体会恋爱的滋味,更不是享受大小姐的生活,在这里抓住机会感受完整的人生。 你想做的,是像之前那样,去救人,去成为光,你想看见人们脸上毫无负担的笑,想让阳光洒下来,把这个世界扭曲的道理掰正,让所有恶灵跪在你的脚下。 这才是你想做的事。 “悟。”你把五条悟轻轻推开,“我回来的时候是传送过来的,我师兄不知道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我要先回去把他带回来。” “椿。” 五条悟攥住你的手,脸上满是困惑:“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喊我的名字?还有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很难过的话就哭啊,老子又不是不准你哭。” “我不想哭。”你看他,“乖啦,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老子不。”五条悟臭着脸,把墨镜摘掉盯着你,“不是说好的吗?难过的时候要在一起,椿别想丢下老子。” 他用力扣着你的手,眼睛里满是纯挚的热意,这些热透过他的手,他的目光,传递到你身上,你好暖。 你有点舍不得他暖暖的手,所以你想带着他一起传送,但是系统不允许。 为什么?你一整个大迷惑,问了憨子才知道,原来共同传送的功能仅限于教主和教主夫人使用,一次还只能传送两个人,所以就算你一次性弄了十个夫人也不行。 ……什么破功能啊,专门用来打情骂俏的吗? 你看着【教主夫人】上面的那个名字,有点舍不得把宿傩换下来。 但是怎么办,你好需要暖。 传送只限于【教主夫人】,你看了看宿傩的名字,又看了看五条悟,灵机一动,在宿傩的后面打了个【教主夫人二号】上去。 成功了。 你把五条悟放在二号位,顺利带着他一起传送到了虎子这里。 五条悟看也没看周围的环境,只用那双猫猫瞳瞪着你:“二号?!难道还有一号吗。” 你点头,刚想说一号就是你前男友香香宿傩,就看见五条悟一整个炸毛:“什么狗屎!一号难不成是杰吗!” !! 五条悟说脏话了! 你吓了一大跳,五条悟虽然皮得不成样,但是他从来不说脏话,你还是第一次听见大少爷爆粗,看着他脸上怒气冲冲,恨不得掐死你的亚子,你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五条悟拧眉:“那是哪个混账?!” 你看着五条悟一脸‘你敢说我就敢杀了那家伙’的样子,恍然大悟,这只大公鸡又在比美了。 他就不能忍受有人比他牛,除了你以外。 于是你张口就来:“没有一号,一号就是我自己!” 五条悟看着你:“老子的六眼说你在撒谎。” “……”人在撒谎的时候,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会和平时有点区别,五条悟是六眼,可以轻松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差别,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五条悟明显在较真,因此撒谎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你点开系统面板看,宿傩头顶上的是【教主夫人】,的确不是一号啊,给自己催眠完毕,你看向五条悟,一脸正气:“真的没有一号。” 你这次根本没在撒谎的,五条悟看了看你,虽然依旧臭着脸,但好歹是消停了,你松了口气,一边哄他,一边把手上的锁链收紧。 “就是不爽啊,老子要做一号。” “好好好。” 你把【教主夫人二号】改成了【教主夫人一号】,这家伙终于高兴了,又变成乖乖小猫了,粘着你蹭。 因为锁链长度变短,羂索不得不回来,即使是被你拽到身边,他依旧是笑着的:“师妹,恭喜呀。” 他的笑、说话的语气,都好像你师父。 你打他的脸:“不要学师父说话。” “哎呀,在一起久了,总归会被影响的嘛。” 被你打了,羂索也不恼,笑意反而愈发浓郁:“师妹身上不也有师父的影子吗。” 你懒得和这个癫癫废话,你要带着他一起传送,但是羂索不肯加入你的阵营。 他跪在你面前,脸上还是笑:“师妹呀,想让我乖乖做狗,光是打我可不够。” 打也没用,骂也没用,现在你和他立了束缚,又不能杀,这家伙真的烦死了! 你气得用力锤了他几下,然后开始想办法。 传送不能带着他,那你能不能把他装进背包?你问憨子,憨子也迷糊,钻进系统,回来以后告诉你,你要把羂索标记为你的所有物才行。 怎么标记? 你看向羂索,简单粗暴:“你是我的。” 羂索笑,看了一眼五条悟:“当然呀,我当然是师妹的了。” 五条悟根本不屑搭理他,埋在你颈窝蹭蹭,你把羂索塞进背包,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 虎子好像在睡觉,你悄咪咪的来,悄咪咪的走,回到高专的时候,杰还没回来。 你想去找夜蛾老师,但是你又不想这些话被五条悟听见,因为你们说好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但是现在,你想尽可能地把所有人的任务都揽下来。 “悟,我想要新宿那家限定青葡。” “哈?”五条悟低头看你,“现在吗?” “嗯。”你点头,“去给我买好不好?但是不许撞疼自己。” 看着五条悟臭臭的脸,你喊他:“哥哥。” “……知道了。” 五条悟走了,你赶紧跑去找夜蛾老师。 你想多接一点任务,尤其是二级以上的任务,最好通通都给你,学姐学长们的联系方式都要留好,如果他们遇见危险,可以先逃跑,然后发短信给你,还有宿傩的手指,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人,现在他留下的东西被咒灵吃了惹祸,这个也应该由你来看管…… “椿。” 夜蛾老师有点担忧地看着你:“现在还没有开学,这些事情都在你的责任之外,好好享受假期……” “老师。”你传送离开,又立马传送回来,“你看,我可以传送的,我一点也不累,还有宿傩……” 你套上巫女服,拿起弓箭,就和记载里的藤姬一模一样:“实不相瞒了,我就是你上课时候一边掉眼泪,一边大吹特吹的藤原草本草。” 你也不管夜蛾老师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两面宿傩那家伙是我的人,我的亡夫,按照规矩,咒术师死了以后,遗产是由家属继承的吧?” 圣洁高贵的偶像转世成了自己的鸡掰惹祸精学生,虽然早有猜测,夜蛾老师还是缓了好一会,拿出保温杯喝了好几口冰水,才勉强找回了神智。 他捂着脑袋,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下来:“……虽然……这……两面宿傩不是咒术师,是诅咒师,他的手指十分危险,现在已经被高专回收封印,其余的手指还散落在外面,如果你找到的话,也必须交上来。” 狗屁,留在高专干什么,等十几年以后喂给虎子吗? 见你脸色不好看,夜蛾老师补充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教师,上面还有上司,就算我想让你看管,也没有这个权利。” 行叭,你也不想为难夜蛾:“那就多给我一点任务,从高层发到学校的任务都先给我看一遍。” 夜蛾老师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你,他认为你现在在钻牛角尖,说你太偏执,要你冷静。 他要你想开一点,要你适应咒术师的世界,还说你已经转世了,你不能再和上一世一样,为了人类牺牲自己。 “夜蛾老师,我很冷静。” 你站起来,就像曾经打动玉藻前那样,你回想射向咒灵的箭矢,回想砍向酒吞的那一把菜刀,回想被你拯救后,人们带着泪光的、感激的笑。 你看着夜蛾正道:“我要创造一个新的咒术界,想要这里不再出现不值得的死亡,这是我的理想。” “我也想保护弱者,弱者并不只是普通人,还有咒术师,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去保护所有人,但是,至少是同学们,就这一点点人,我想从这里开始。” “至于上一世的死,那纯粹是个意外。” 你无比真诚:“我绝对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会死,这里的诅咒师和咒灵对我而言就是闹着玩,一秒一个,根本没在怕的。” 夜蛾老师看了你很久,没有说话。 忽悠大失败,你只能开始耍赖,你凑到他面前,双手合十不断摇晃:“求你了老师,就答应小椿吧,再不答应小椿,小椿就要死掉了,救救小椿!再说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做同学们的跟屁虫,他们去哪我就去哪!” “……”夜蛾老师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脸上满是无奈和担忧:“好,我答应你。” 好耶,总算是答应你了!这么说起来,你对高专的掌控力是不是上升了?等以后夜蛾变成校长,你想从高专偷宿傩的手指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你一整个大开心,就听见夜蛾老师喊道:“夏油,你进来。” 夏油杰推开门,他也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总之脸色不大好看,看了你一眼,也没说话。 你有点心虚,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兄弟们对于你想要大肝特肝这回事,都蛮抗拒的,还好来得是杰,如果是五条悟,听见你刚刚的话,估计立马就要炸毛了。 你偷偷戳了戳杰,他不理你。 夜蛾老师看着你:“作为一个教师,我的学生有崇高的理想,我很高兴,同样作为一个教师,我的学生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我很痛惜。” “我很把自己当回事啊!” 你说到底就是为了自己开心而已,有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不高兴,所以你要保护大家,让大家都好好活着,这样就不会难过了,这个逻辑有什么不对吗。 夜蛾老师被你的逻辑打败了,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看向夏油杰:“这家伙就由你看管了。” 你们两个又被赶了出来,夏油杰站在你旁边,冷着脸,你戳他:“杰。” 他不理你,你摇他的手臂,蹭他:“不生气嘛杰。” “我没有生气。” 夏油杰揉了揉你的脑袋:“只是在想怎样才可以帮到你。” “不用帮我啊。” 你打咒灵就和砍瓜切菜一样,你牵起夏油杰的手:“现在的咒灵超弱的,我传送过去咻咻咻就弄死啦。” “不要把这个事情想的太简单。”他任由你牵着他走,“人类组成的最重要的部分是精神,而不是肉.体,如果精神崩溃的话……” “不会的。”你抱住他,“我有杰呀,杰照顾我,我肯定不会崩溃的。” “……”夏油杰揉你的脑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什么嘛,对了杰,这个事情不要告诉五条悟哦,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夏油杰无奈:“你也知道这种事会让人生气。” “杰这么善解人意就不会生气,但是五条悟那个家伙太小气了,而且我们约定好的,如果我太心疼别人,忽视他的话,他就会生大气。” “……所以你有对自己的时间有一个合理的规划方案吗?” “啊?”你茫然,“就是做任务啊。” “……那你这样怎么瞒得住他?” “是哦。”你把杰抱紧紧,“杰,你帮帮我嘛。” “……如果我不帮你的话,你是不是宁愿和那家伙吵架,也不会放弃你现在的想法?” “……不会的吧。”你想了想,“五条悟不会和我吵架的,他生完气以后,肯定会陪我一起,但是我不想他和我一样。” 夏油杰像是被你气笑了:“你对那家伙倒是体贴。” 他语气怪怪,你瞄了他一眼,“杰,你生气啦?” “没有。”他揉额角,“或许是该去学点心理学之类的专业知识了,以免你这个家伙到时候需要心理疏导。” “那杰是不是就是我的心理医生?” “……现在说这样的话未免太早了些,能不能学会都不知道。” “杰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的!我不管,杰就是我的医生,以后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杰是不是都会安慰我。” “说得好像之前哪一次没有安慰你一样?” “嘿嘿。”你开心你满足,“杰,虽然这么说好自私,但是我现在就在想,还好这次死掉的不是你和五条悟,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崩溃的。” “我也是。” 夏油杰低头看你,深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怜惜:“椿,之前答应我的吧,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你点头:“我放着呢,好好放着呢!你放心好不好嘛,而且有杰看着我,我才不会出事呢。” 夏油杰叹气:“得天天盯着你才行。” 你搞不明白,不就是多做点任务嘛,有什么好盯着的,搞得那些咒灵像是洪水猛兽一样。 如你所料,五条悟提着手提袋回来,听见你的保护同学大计划,第一反应就是生气。 “椿!” 他把手里的袋子全部放在茶几上,“那些任务有多少,你数过吗?以前一天一个你都受不了欸。” “今时不同往日了嘛。” 你决定要做的事情,五条悟从来都不会反对你,现在也是一样,你拿起奶茶喝:“悟,我很强,所以多做一点任务是应该的。” “嘁。” 五条悟和你一起坐在沙发上,表情恹恹地吃着甜点,“那样椿陪我的时间就变少了。” 这奶茶今天没滋没味的,你把它放下。 “没事的嘛,就先这样一段时间,等我找到能够让咒灵变得更弱,咒术师变得更强的办法,我就可以解放啦!” “有哦。” 五条悟看了被你放弃的奶茶一眼,继续啃大福:“这样的办法有的哦。” “嗯?”你看他:“什么呀,快说!” “杀了老子。” ?? 五条悟朝你笑:“平衡呐,这个世界就是平衡呐,因为老子的存在,咒灵那边才会越来越强的哦。” “你别胡说了!” 你打他:“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如果你死了,那我保护别人有什么意义。” 五条悟弯起眼睛,一副‘就知道我最重要’的臭屁表情:“那要找这种办法很难欸。” 你摸摸他的脑瓜,“没事啦,我会找到的。” 他抱住你:“那老子就和椿一起好了。” 你有点心疼,上一条线你做了好久的肝帝,你最是知道做肝帝有多累。 “悟,我不想你这么累。” “不是约好的吗?”五条悟看着你,“难过的事、不愉快的事,我们都要在一起。” 你也把他抱紧:“嗯,我们一起。” “椿。” 他蹭你:“今天那时候,你要传送走的时候,总有种你要把老子丢在那里的感觉。” 你已经说不上来那时候的感觉了,那时候心情很复杂,现在去回想的话,就是一种往下坠落的感觉。 然后被五条悟扯住。 你低头看他:“不会的呀,怎么会把你丢在那里呢。” “让你走掉的话,椿就不会再回来了,当时想的是这个。” 五条悟和你十指紧扣:“椿,不管怎么样也好,生气也好难过也好,老子不许你对这个世界失望。” 你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了吗。 你自己都没发现。 就像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怕黑,但是他就是能给你找来兔子夜灯一样,五条悟抬起你的手,带着你摸他的脸颊:“因为有老子欸,这是有五条悟的世界,你不可以丢下这里。” 那一杯奶茶的甜味,你好像现在才尝到。 好甜,你最爱喝的限定青葡,超甜的。 “好。” 第64章 为了方便做任务, 你们都住回了高专,直哉给你弄的新宿舍大得不得了,浴室有两个,客厅的沙发是五条悟可以一整个瘫在上面的尺寸, 厨房有好几个冰箱, 甜品和饮料水果分开摆放, 还给你和五条悟弄了超大的衣帽间,一张足够五条悟在上面打滚的床——就和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你洗好澡出来, 五条悟已经洗过澡了,他穿着和你同款的睡衣,一整个扑到床上打滚,把你的被子滚得一塌糊涂,还要抱怨:“没有椿的味道欸。” “睡几天就有了。”你爬上床, “快点睡觉,明天要早起。” “哦——今天不打游戏了吗?” 你揉揉他的脑袋:“嗯, 不打了,以后估计也很少打了,要忙起来了哦,你要是受不了就和我说。” “老子才不。” 五条悟这么大个子, 非要蜷缩起来往你怀里钻, 臭着脸,“快点抱老子, 就像抱那个臭小鬼一样。” “……”大公鸡五条悟,什么都要比, 你把他一整个抱住, “睡觉。” 快睡着的时候, 憨子突然紧张兮兮地钻出来和你打报告, 他说羂索那家伙在你的背包里走来走去,翻东翻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知道他在找什么,狱门疆嘛。 你背包里的东西都有封印,你是这些物品的主人,羂索就算找到狱门疆也根本用不了。 不过他在你背包里走来走去是有够烦人的,你打开背包看了看,因为憨子住在里面,所以你的背包那就是一整个山清水秀,还有温馨的小窝。 不能让羂索这么舒服,你让憨子把背包变成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的空间,相当于又把羂索关进小黑屋了。 你等了一会,体内的束缚没什么变化,也就放心了,把憨子塞回背包准备美美开睡,可是没过多久,毛毛球又冒出来了。 “呜哇——好黑,憨子好怕!” ……数据也会怕黑吗?你把憨子抱进怀里哄了哄:“不怕不怕,明天早上早点叫我哈。” 说完,你就无情闭上了眼睛,任由憨子拿毛毛球脑袋蹭你,你也一整个不为所动。 憨子牌闹钟很给力,第二天天没亮你就起来了,夜蛾就把收拾好的任务信息发给你,你一边刷牙一边看,东京不大,咒灵也不多,但是你们的业务范围不仅仅是东京,而是整个岛国。 整个岛国的咒灵都需要你们这点咒术师来袚除,因此任务90%都是外派,以关原为界,关原以西的地方京都那边的人去,关原以东就由东京的人负责,近到5区,远到北海道,咒术师短暂的一生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是浪费在了这些交通工具上。 你和五条悟最讨厌坐车了,感觉就和坐牢没什么区别,所以这些年你们都没有怎么出去旅行,就算是生日,也要磨着直哉窝在京都过,想象到五条悟一个人坐车时不耐烦的样子,你就有点心疼,反正发到高专的任务也不是特别多,要不然把东京的任务给悟,剩下的你自己全包了得了。 你刚这么想,就听见阳台那边传来动静,你不用出去看就知道是杰,他已经被你和五条悟带坏了,现在整个高专就你们三个会翻窗。 他穿戴整齐,丸子头扎的干净利落,已经换上了高专的校服,站在浴室门口看你:“早上好。” 你把泡泡冲掉,冲过去抱他:“早上好,杰,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来找你接任务。” 夏油杰揉揉你的脑袋:“或者说,我来监督看你有没有听话,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你有点心虚,就这么一咪咪的表情,就被杰捕捉到了,他眯起眼睛看你:“看来是没有?在想什么,我猜猜看,因为悟不喜欢坐车,所以你这家伙是想把外派的任务全都揽下来对吧?” 你狡辩:“我能传送的呀,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打下标记,第二次再去就不用坐车了,以后想去哪就是一瞬间的事,这个叫做开地图!” 夏油杰根本不听你的狡辩,让你把手机给他看,你乖乖给他,还贴心地附赠了二级以上的任务栏,他紧紧皱眉:“我不来的话,椿是不是要一整天都在外面坐车?” 你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他轻轻叹气:“这么不乖,该拿你怎么办。” “这不是有杰嘛。”你小声嘀咕,“就像个管家公一样。” 夏油杰显然是听见了,他把你扯到沙发上坐下,和你四目相对:“保护他人的前提,是椿有在好好保护自己,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由我看管你。” 夏油杰直接三下五除二,给你制定了计划,他把你们的任务分成了两份,一半由你和五条悟一起做,一半由他去做。 制定完计划,他就去给你做早餐了,你跟在他后面:“杰,为什么不分成三份啊,这样还能早点做完。” 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是还有点生你的气:“让你一个人坐车的话,过不了多久就抑郁了吧。” “什么呀!”你有点不爽,“杰把我当小孩子了!我之前才从京都一个人坐车过来呢,一点事都没有!” “是吗,不知道是谁在车上给我发了几百条消息,那时候还在和加茂家的人开会,要哄你真的很不容易?” 有这回事吗?你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有,怪不得那时候杰回消息慢吞吞的,原来是在开会。 “这种事情没得商量。” 夏油杰偏头看你,眼睛微微眯起来,语气说不上不好,但就是有一种不可反驳的意味:“下次椿再自作主张的话,我是真的会很生气?” 呜呜呜,算了算了,你是家庭弟位,听杰的就完事了,你抱住他:“杰,不生气嘛,你看,我超乖的,我都听你的。” 他轻轻应了你一声,好像总算是不生气了,等他做好早餐,你把五条悟叫起来一起吃,吃完以后就准备出发。 夏油杰有飞行大咒灵,他任务多,直接就不坐车了,五条悟也有瞬移的能力,但瞬移是在他术式之一「苍」的基础上通过复杂繁琐的咒力操作实现的,这家伙是个BUG,咒力消耗约等于零,但他的大脑本身就因为六眼的消耗,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状态,再不断瞬移的话,精神会承受不住的,所以你们不能把瞬移当做常用的交通工具,出差还是得坐车。 坐车真的——超级无聊,杰在做任务,回消息慢慢,你就打电话给惠,和惠打完电话,你又打给虎子,等到通讯录都被你敲了一个遍,你和五条悟总算是下车了。 到达一个地方,你就直接砸钱,把当地的什么家族拉进你的阵营,这样下次再过来就不用坐车,可以直接传送,开地图开到晚上十点钟,终于把任务都做完了,你直接带着五条悟传送到了伏黑惠这里。 呜呜呜,做任务真的太苦了,你要吸吸小惠才能好,你洗过澡就把他抱进怀里捏他的脸,五条悟已经累得不想争宠了,钻进房间争分夺秒地打游戏——坐车忘记带游戏机,是你们今天一整个大败笔。 甚尔难得在家,递了一瓶酒给你。 “大小姐做任务到现在吗。” “对啊。”你把怀里的小惠放下来,走到阳台和甚尔一起喝酒。 “超无聊超累的。” 你一边喝酒,一边和甚尔吐槽做任务有多累,不一会就已经有点醉了,靠在阳台的沙发上休息。 “这样吗。”伏黑甚尔在你身旁坐下,“我勉强也能派上点用场。” 你侧头看他,本来看的还是他帅帅的脸,但是视线不由自主地就放在了他大大的胸肌上面,这家伙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胸把布料撑起来,一整个紧绷绷的,看起来就好弹。 “还满意吗?”甚尔把你的脑袋扣到他的胸上,“大小姐小时候还喜欢埋这里,长大以后就变了。” 呜呜,好弹,好热,世界上还有比埋胸更加治愈的事情吗,你没忍住蹭了蹭,听见他的笑声:“怎么,是怕五条少爷生气,所以不碰我了。” “……没有的事。”主要是吧,你对这家伙伸不出那么罪恶的双手啊!不然他天天在你面前晃着大胸,你早就把他这样那样了! “大小姐要是不碰这里的话,那我这些年都白用功了。”甚尔扣住你的手腕,把你的手放在他的胸上面,“多少也让我派上点用处?别像以前一样是个废人。” 你抬头看甚尔,他一副坦坦荡荡大男人的表情,眉目间还带着催促,就像急着给人喂奶的母豹子。 ……既然甚尔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勉为其难地碰一下好了! 你试探性地捏了捏,好大,好弹,他怎么做到的,宿傩那家伙是非人类,哪里都很大也就算了,甚尔是人类吧,这种程度多少也有点过分了…… “大小姐不如小时候喜欢这里了。”他带着你的手一整个用力,然后又把你的脑袋按进他的胸里,问你:“隔着衣服手感大概不够好,要伸进来吗?” 不了不了!你连忙摇头,可是你的摇头没什么用,伏黑甚尔打定主意要把他多年锻炼的成果献给他的主人,带着你的手探进他衣服里面,好滑,上面抹了油吗,估计没有,应该是汗…… “大小姐就把我当成抱枕、玩具、什么都好,当成一个东西用就行。” 和以前一样,这家伙就是这么颓,就一直能说出叫你心疼他的话。 “甚尔,你才不是什么东西。” 你把他抱紧紧:“你是我的宝贝呀,我超喜欢你的。” “所以大小姐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你怎么可能不满意,你满意得不得了! “那就多用用我。” 呜呜呜,笨蛋甚尔,怎么连儿子都有了还是这样,你心疼得要死,见他一副怕被你拒绝的样子,你赶紧答应他:“好。” 他扯嘴角:“大小姐不要骗我。” “不会的呀,我怎么会骗你,我超喜欢甚尔的。”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客厅:“这段时间,你来这里都是为了我那个小崽子。” “惠是我的!”你打他,“是我的崽!” “……”伏黑甚尔沉默了一会,“所以大小姐是只喜欢小孩,我长大了,不够可怜了,大小姐就不再看我了。” 他说的对!你就是喜欢小崽崽,尤其是又可怜又乖的小崽崽,谁能不喜欢呢,有了惠以后,你对甚尔真的关注度直线下降,每一次来这里都是为了吸到可爱的小惠。 但是你怎么可以承认,你才不会承认:“才不是!” 你不知道怎么狡辩,干脆用行动证明你有多喜欢他,你对着他的胸一整个为所欲为,“我真的超喜欢甚尔的,不许再这么想了!” 他靠着墙,衣服被你弄得松松垮垮的:“好。” 这家伙身上不香,但是他毕竟是纸片人,汗味也不难闻,埋胸好舒服,你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休息,等夏油杰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快要睡着了。 “杰。”你才甚尔怀里抬头,像是给小伙伴炫耀玩具的小孩,“你看,甚尔的胸超大的。” 夏油杰累了一天,回来就看见你这副样子,他眉头拧起来,语气倒是温和:“……你这家伙又喝了多少?” 你看杰有点生气的亚子,连忙坐起来,“杰,对不起嘛,我不该偷偷喝酒的。” 你想从甚尔怀里下去,但是甚尔扣住了你的腰。 “大小姐累了一天,喝点酒怎么了。” 伏黑甚尔对待别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语气了,他尤其见不得你怂兮兮向别人认错的样子,看着夏油杰:“老早就想说了,这种事怎么样也该是五条少爷来管才对吧。” “是吗。”夏油杰倚着阳台的栏杆,微微低下头,刘海也顺着他的动作垂下。 他神色一敛,看着你:“过来?” 呜呜呜,救大命,咋了嘛,不就是偷偷喝了点酒吗,至于这么凶!你连忙看向甚尔,摸了摸他的脑袋:“甚尔,听话,你先回去睡觉觉,杰是超级烦人的管家公,我不能惹他生气。” “……”伏黑甚尔把你轻轻放到地上,还帮你们拉上了阳台的窗帘,你一整个钻进杰的怀里,“杰,你不生气好不好,你一个星期就准我喝一次酒,我有点馋,甚尔他主动给我,我拒绝不了嘛。” “嗯,所以手放人家胸上面在干什么?” “……”还能在干嘛,在揉揉呀!你刚想说话,就听见杰叹气。 “算了。” 他揉你的脑瓜:“我也没资格管你。” “才不呢!”你蹭他,“要杰管我嘛,杰就是我的管家公,就要杰管就要杰管。” “那你倒是说到做到啊?撒娇的时候倒是说得好听,乖得要命,一会不看着你手又放在别人胸上了……” 杰怎么回事!平时这么善解人意,哄两句就好了,今天怎么还抓着你不放了! 酒壮怂人胆,喝醉以后的你超勇的:“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揉揉胸而已!” “哦。” 夏油杰被你气笑了:“是我不给你碰还是悟不给你碰?” “就是你不给。”你委屈,他还说呢,这家伙拒绝你的告白,还有五条悟,那就是个大傻蛋,你越想越委屈:“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不是说了吗。”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像是懒得和你这个醉鬼计较,他轻轻环住你的腰,低下头看你:“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微凉的指尖搭在你的脸颊上,好舒服,喝过酒的你好热,你蹭他的掌心,“杰,要摸摸,好舒服。” 他轻轻捧起你的脸。 “椿。” 他语气缱绻,声音温柔,像是柔软的丝绸在牵引你,你不受控制地看他,阳台的灯好暗,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在夜里呈现浓郁的墨色。 你听见他说:“怎么办,我后悔了。” 你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杰,我想亲你欸。” 夏油杰低头,你们的鼻尖碰在一起,有点痒,你揽住他的脖子,听见他问你:“可以把那个小精灵拿给我看看吗?” “待会再看啦。” 现在先亲了再说。 亲亲好舒服,喝了酒以后的亲亲更舒服,杰好温柔,他的吻也好温柔,你猜他也很舒服,因为他的手一直都在抖,抱你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想把你揉进身体里。 你们两个都不会换气,没多久以后,就停下来呼吸。 你们额头贴在一起,他轻轻喘息的声音好色,你又一次和他表白:“杰,和我恋爱好不好嘛。” 夏油杰闭上眼,像是在忍耐什么,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睛,恢复了理智的样子:“把那个影响你味觉的精灵给我看看,可以吗?” 什么嘛!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这次连拒绝的词汇都懒得想了吗!你无语,把憨子掏出来塞进夏油杰怀里:“给你给你,大傻蛋杰,不和你玩了,拜拜!” 你跑进房间,有点委屈,五条悟这个家伙还在打游戏,见你回来了,跟你抱怨:“椿,说好了半小时回来,你已经超时十秒钟了欸。” “我错啦!”告白第二次大失败,你心情有点郁闷,也不想打游戏了,直接钻进被子里睡觉,因为少了憨子牌闹钟,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连小惠都去上学了。 你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骂杰,混蛋杰,不接受你的告白,还把你的憨子要走了,害得你变成了一个大懒虫。 走到客厅,你才发现兄弟们还没走,你和五条悟一起吃早餐,甚尔也难得起了个大早,告诉你,他想帮你的忙。 你把炼乳挤在面包上,头也不抬:“什么呀?” “我是天与咒缚。”伏黑甚尔走到你面前,“大小姐,请让我也派上点用场吧。” 你侧头看他,他胸大大,腰细细,腰间缠着一个丑丑的毛毛虫咒灵。 甚尔从咒灵口中拿出一根红色的三节棍,你一看,这不是游云吗。 你好奇地摸了摸,然后就拿起游云玩,旁边的夏油杰见你这副德行,也不指望你能安排什么工作了,直接和伏黑甚尔交流起来。 伏黑甚尔以前杀过咒术师,现在要想接高层的任务,得先洗白进高专才行,你打电话给你老爸,那边很快就安排上了,体术老师伏黑甚尔新鲜出炉。 于是你的任务从二分之一变成了三分之一,夜蛾正道和你说,他研究的完全自立型咒骸有了很大的成果,在未来也许可以帮上你的忙;学姐学长们给你发消息,他们要派一个代表来和你商量任务的事情,大家可以组队去袚除二级咒灵,绝对不会出事;小惠去上学之前,给你留了纸条,跟你说,他会努力变强,早日成为足以追随在你身后的咒术师…… 你看着手里的纸条,看着站在你身边的大家,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你不是一个人。 今天的任务比起昨天轻松好多,夏油杰特地给你安排没有去过的地方,让你多点亮一些地图,下午五点,你就已经做完任务了,你去撸虎子,他把昨天吃到的,好吃的糖果塞进你的手里。 “因为很好吃,所以想分享给妈妈!” 你把他抱进怀里:“悠仁今天做了什么?要不要去上学?” 这附近的幼儿园都不怎么样,但好歹不会让悠仁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里,虎杖悠仁很听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打电话给爷爷,爷爷也没有反对悠仁上学的事,还让你教他多交一些朋友。 “这孩子太孤单了。” 你揉了揉怀里虎子的脑袋,他像是第一次被人撸的猫,瞪大眼睛,然后仰起头蹭你的手心,眼巴巴地看着你。 你挂掉电话,双手撸他:“悠仁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都做什么呀?” 听见你的问话,虎杖悠仁立即站了起来,这孩子精力旺盛得不得了,在家里又没处发泄,就可怜兮兮地玩皮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妈妈!” 他拿着他那个破破烂烂、灰扑扑的小皮球朝你笑:“除了想妈妈,悠仁就是在玩!” 你眼睛一酸。 “妈妈怎么了!” 他像是小炮弹一样跑到你面前,着急地想要跳起来抱你,你弯腰把他抱起来:“悠仁,我带你去买新玩具好不好?” 你带着虎子传送到银座,他还是第一次来人这么多的地方,也不怕,睁着大大的眼睛在你怀里东看西看,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一点也不怕生,大大方方的,笑着喊叔叔阿姨,像个活泼的小太阳,和惠简直是两个极端。 买完东西,你把悠仁带到小公园里休息,他追着那群鸽子跑的样子和你追乌鸦的时候很像,你托着下巴看他,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尖叫声。 你朝那边看,一只咒灵正抓着一个女孩挥来挥去,看强度,怎么说也是特级。 “悠仁!过来!” 你拉起弓,对准那个咒灵,箭矢射出去的同时,一个穿着高专校服的人也冲到了特级咒灵面前。 他的侧脸很眼熟。 是被你嘲笑过以后,又给你送汽水的那个学长。 他是傻子吗,他二级,咒灵可是特级,他这也敢往前冲! 还好你的箭矢飞得快,在咒灵攻击之前,就已经把它袚除了,那个咒灵的身体消散,你看见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学长跑过去弯腰捡起那个东西,把它装进口袋,然后朝你走过来:“知道你这家伙强,但是一箭解决,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那可是特级啊。” 你看着他的口袋:“刚刚捡了什么?” 学长把东西拿出来给你看。 干巴巴的、丑丑的、指甲黑乎乎的。 宿傩的手指。 你低头看着虎子,很难说带着宿傩手指的咒灵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他。 虎子乖乖看你:“妈妈,怎么了?” “……?妈妈、!” 学长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你:“这、这、这是你的孩子吗!” 第65章 小猫咪生气啦,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 虎子就在你怀里伸出萌萌的小手,和学长挥挥:“叔叔好!” “……啊。” 学长缓了几秒,然后又重新在你身边坐下, 有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朝悠仁挥手:“你好。” 真可爱。 你揉揉虎子的小脑瓜, 然后看向学长手里的宿傩手指:“你能把这个给我吗?” 他一愣,也低头看, 脸上的表情变得忧郁而又沉重:“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就是因为吃了宿傩的手指,咒灵才会进化成特级,同学们才会因此死去。 你多少有点心虚:“对不起啊……” 都是你没有把宿傩教好,你以为这家伙跟在你身边久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好人, 没想到你离开以后,他就跟原著一样, 又变成大坏蛋了。 宿傩真是个傻蛋…… 你低着头,不想他的时候倒没什么, 看见他的手指头, 你就好想他。 这一根手指,是右边那一个尾指吧, 抱着你的时候存在感很低,但是吻你的时候, 这一根手指总是搭在你头发和脖子的交界处,会很热。 “说你这家伙啊。” 学长像是对你有点无奈:“怎么又在道歉啊,还有,他们说找个代表和你谈话, 啊, 我看看, 这个代表好像就是我自己来着。” 学长的名字是与幸平,在同学们之间蛮受欢迎的,所以这一次被大家派来和你谈话。 同学们的意见是,二级的咒灵可以由他们组队去袚除,这样即使「窗」的情报失误,遇见了一级咒灵也不怕,遇见特级咒灵还能够立即逃跑。 会逃跑吗? 咒术师都是疯子,越强大的咒术师越疯,这些二级的咒术师怎么说也算得上疯批了,刚刚这家伙一个人也敢往特级咒灵面前冲,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逃跑的亚子。 你才不理他们的要求:“把宿傩的手指给我。” 学长表示这玩意很危险,要上交给学校,不能给你。 你磨了他好一会,连撒娇大法都用上了,学长还是没有答应你。 这还是第一个抗住了你撒娇大法的人! 与幸平是吧,你记住他了! 他还在那里说什么危险、原则、底线啥的,你直接把他压在底下,打算动手开抢:“给我给我!” “喂,你这家伙!”与幸平红着脸,把手藏在背后,“你、给我稍微有一点后辈的样子啊!” 他刚刚还义正言辞,现在就有点慌张的瞪大眼睛,黑发被你弄得散乱,连衬衣都被你弄得一塌糊涂,露出一点锁骨。 这家伙长得真不错。 你低头凑近他:“与幸平,你的脸好红啊。” “喂!你怎么敢直呼前辈的大名,太没礼貌了你这家伙!” “礼貌那种东西,我就是没有啊!” 岛国的前后辈文化很变态,前辈不坐下后辈就不能坐下,说话要说敬语,不能直呼前辈的名字…… 这一大堆规矩自然会滋生出怨念,因此下克上的动漫屡见不鲜,你根本就不讲礼貌,所以你从来GET不到下克上的快乐。 但是现在…… 欺负前辈真好玩! 你压着他,掰他的手:“弱鸡前辈就乖乖被我欺负就好了。” 你从他手里把宿傩的手指抢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是右手的尾指没错,这家伙死了以后,手指也变得干巴巴的,手感一点也不好。 傻蛋宿傩,得想办法给他找个身体才行,你可不想他再附身到虎子身上! 因为宿傩就是你的人,他的手指当然也是你的所有物,所以你顺利把宿傩的手指塞进了背包。 与幸平看着消失不见的手指,叹了口气:“这样是要挨处分的啊,批评检讨倒也算了,我可不想被扣奖金。” “学长很穷吗?” “……说话不必这么直白。” “扣多少我十倍给你好了。” “喂,拿后辈的钱像什么样子啊。” 与幸平站起来:“还有啊,虽然不知道你这家伙拿那东西干什么,但是注意安全,这件事我会瞒下来的,至于我们的提议,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吧。” “就算你不答应,那些家伙也根本闲不下来啊,与其让他们接其他的任务,倒不如接学校里的,好歹大家一起组队……” 与幸平顿了顿:“自己的性命倒是没关系,但是绝对不想再一次失去同伴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遇见打不过的咒灵之时,大家都会互相监督,一起活下来,这样说学妹可以放心了吧?” 你想了想,与幸平说的有道理,你把他扯到你身边坐下:“那你要好好替我监督他们哦,你就是我的眼线。” “……不要把话说这么难听啊!多少学一点语言的艺术吧!学妹同样是京都人没错吧!” 与幸平红着脸,一副恨不得离你八百米远的样子:“与其关注我们这些前辈,倒不如多看看你的同级生啊,那才是能与你同行的伙伴,出任务这么频繁,夏油君怎么看都会受不了吧。” “啊?” 你迷惑:“杰?杰为什么会受不了?” “哈?”与幸平诧异地看着你,“你不知道吗?” “……什么啊?” 与幸平的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那天同学聚会,提起祓除咒灵,大家都是积极的情绪,只有他一个人表现得有些消极,我那时候猜测大概是他咒术的原因,因为没法直接祓除,要通过咽下咒灵的方式,所以才会对祓除咒灵这件事提不起来精神吧。” 他皱起眉,像是和夏油杰感同身受:“咒灵的味道啊,怎么想都都很难吃吧,虽然夏油君不说,但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也是会直接呕出来的程度。” 欸,他竟然能从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看出来杰的心情吗? 不过与幸平大笨蛋,猜的都是错的,你直接辟谣:“没有的事,杰和我说很好吃啊,像是在吃糖!” “他说你就信?” 与幸平一脸‘这个人没救了’:“夏油君那种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了糖的样子吧!” 表情吗? 说起来,杰吃咒灵的时候倒是没什么表情,只会轻轻皱眉,跟你说他不太爱吃甜食。 与幸平说的头头是道,你开始摇摆了。 该不会他说的是真的吧,呜呜,咒灵很难吃,杰为了不让你担心,就一直骗你说好吃? 不行了,你一整个大迷茫,现在杰还在做任务,你要亲自去看看! 悠仁一直乖乖在旁边玩玩具,你和学长告别,然后把悠仁送回家,再点开地图。 憨子还在杰那里,所以你可以知道杰的具体位置,你先传送到他附近,然后悄咪咪跟在他后面。 ** 手里的小毛球突然激动起来,夏油杰低头看,这家伙黑乎乎的小眼睛一个劲往左后方瞄,一副恨不得现在飞到那边去的模样。 是椿来了? 夏油杰回头看,那边倒是什么也没有。 他抬起手捏了捏毛球:“椿来了?” 怀里的小毛球像是被什么人骂了一顿,焉哒哒的,和他的主人一样,完全不长心眼:“没有,主人才没有悄悄跟在后面!” “……”这是在逗他笑吗? ** 救大命,憨子这个傻蛋!你刚刚跟上杰,它就在你脑子里狂喊你,还想飞到你身边来。 夏油杰往你这边看了一眼,把你吓死了。 你赶紧让憨子不要暴露,好在他还没有傻到家,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你继续悄咪咪跟在杰后面,看着他吃咒灵,一个两个,可恶,杰怎么一直背对着你! 你戳憨子:“杰吃咒灵的时候什么表情啊!” ** 怀里的毛毛球又在抖,眼睛还盯着他看。 夏油杰低头,摸摸他:“想看什么?” “想看你的表情!” 表情吗…… 夏油杰拿出手机看,那边派去和椿谈话的是与幸平,那家伙心思细腻,那天就问过他咒灵的味道。 能是什么味道。 像是在吃擦试过呕吐物的抹布。 椿是想知道这个吗? 夏油杰摸着手里的毛毛球,虽然吃了这么多年已经差不多可以忍受了,但是那家伙粗心得可以,表现得过分一点才会被重视吧? ** 你刚刚这么问憨子,夏油杰就又走了起来,你连忙跟上他,憨子啥也没看出来,你也不指望这个傻蛋了,决定自力更生,绕到杰的前面去。 所以你看见了。 他把咒力搓成球,仰头咽下去,眼角沁出晶莹的泪,泪滴顺着下巴流淌到脖颈,和汗水混在一起,他又瘦了好多,从耳后连到锁骨的那一条筋好明显,在他吞咽的时候好像在颤动。 咒灵好像真的很难吃,他把手搭在墙上,青筋鼓起来,指尖用力往墙下按,眉头紧紧皱着,脸色苍白,睫毛在抖,不堪承受的样子。 咒术师的五感比常人敏锐,你虽然没有咒力,但是你等级很高,因此你也可以听见杰的喘息。 听起来好痛。 “杰……” 你跑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他的腰都细了,呜呜,救大命,你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个笨蛋,你的心快要疼死了,快要愧疚死了…… 夏油杰像是没想到你会来,脸上浮现一点慌乱,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椿怎么在这里……” “我就是在这里!” 你瞪他:“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一直瞒着我!咒灵是不是根本就不好吃!” “没有……” 他还想撒谎!你把他推到墙上,强迫他看着你:“我都看见了,杰都哭了还想骗我!笨蛋杰!” 他一直都在照顾你,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关心他,连咒灵很难吃这回事都要一个外人来告诉你,你真是一个大混蛋! 夏油杰的眼尾泛红,还有点泪光,你踮起脚亲亲他的眼睛。 “杰,不要骗我好不好,咒灵是什么味道?” “就像是……” 夏油杰停顿了一会:“像是苦瓜味的榴莲夹心糖。” 呜呜呜,救大命,光是听着这个黑暗组合,你就已经快要死掉了,杰竟然天天都在吃这个吗…… 你一个人坐车,杰心疼你,所以把你那一份任务揽了过去,可是他要承受什么? 比起杰吃的苦,你一个人坐车算什么啊…… 杰是超级大傻瓜…… “不要哭?” 夏油杰环住你的腰,低头看你:“习惯了就还好,这是真的,我有继续前行的信念和勇气,所以这一点点味觉上的折磨算不上什么。” “杰是傻瓜!”你才不信呢,“以后不要吃咒灵了好不好?杰现在已经有好多个了吧,已经够用了,所以不要再吃了,杰就好好休息,停下来,杰已经够厉害了,不需要再变强了……” ** 怎么可能啊。 停不下来的,不管哪回事都是。 夏油杰无法想象没有味觉是什么感受。 光是吃一点恶心的东西,就已快要超出他的极限了,如果什么也没法吃出来,那会崩溃的吧? 正是因为自己承受了味觉上的折磨,才会更加心疼她啊。 所以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接受她的告白,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她松开悟的手? 那家伙…… 因为把他当成了一个注定失败的可怜虫,所以五条悟从来不在乎椿怎么使用他——就像个玩具。 没有人会和玩具吃醋。 但是如果光明正大地恋爱了,发现她被玩具偷走了,那家伙会疯的吧。 不想她为难,不想她受伤,一点点也不可以,所以宁愿痛的是自己。 有想过逃跑的,但根本没办法逃。 逃不掉,想看她,想被她抱,想吻她,想被她使用。 于是就这样当个道德上的渣滓,一个卑微又扭曲的可怜虫,一个有着隐晦心思的玩具,一株在阴暗角落里悄然生长的植物——拼命汲取见不得人的光。 不想枯萎,要追上她。 和悟一样,她什么事情也不必做,随着年纪长大,自然而然就变强了。 不想被抛下,所以必须要吃,再恶心也要吃,坏掉也要吃,只要有她就好了。 像现在这样被她抱,被她心疼,只要看着她…… 那些咒灵的味道,也变得甜蜜起来。 ——像是在吃糖。 ** 不管你怎么哭怎么闹,夏油杰还是坚持要继续吃咒灵。 你又气又心疼,在他后面跟着他,一箭就把咒灵弄死,不给他吃的机会。 夏油杰也不生气,轻轻给你擦眼泪:“不哭了好不好?” 你不,你就要哭:“杰不答应我,我就变成你的鼻涕虫,一直跟着你,然后整天在你面前哭,把你哭得脑瓜子疼。” “嗯。”夏油杰笑,“那这样的话,悟就要一个人坐车了。” 你哭声一顿,看着他:“那你答应我嘛。” “我不想变成弱者。”夏油杰语气柔和,“椿不允许我变强,这会摧毁我的自尊。” …… 夏油杰说得这么严重,把你说清醒了。 杰说的对,他想变强,你不该拦着他吃咒灵,你应该做的是帮他,帮他找到让咒灵变得好吃的办法。 你看向趴在他肩膀上的憨子,这家伙已经憋好久了,一被你看,立马就抖擞起来:“主人,憨子好想你。” 你抱憨子抱进怀里,问他:“有没有办法让杰的咒灵变好吃?” 憨子又钻进系统里面给你研究,一般来说,这家伙就等于系统,所以它想做的事,应该都可以通过一些条件来达成,你一整个大放心,继续和杰一起做任务。 “杰,我错啦,我不该阻止你变强的,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相反,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真的吗?” “是的。” 你们跳下飞行咒灵,他看着你笑:“所以把箭收起来好不好?” 你乖乖收起来,在他吃完咒灵以后,问他:“杰,要怎么样你才会好受一点呀。” 你从口袋里掏出五条悟的糖给他,夏油杰摇头拒绝,你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呢,拆开糖纸塞他嘴里,然后抱住他,开始给他大治疗。 杰的任务真的超多,你这一次出去有点久了,说好两个小时回去,可是你和杰回学校的时候,都已经晚上10点了。 你还从来没有超时这么久,五条悟直接就不理你了。 夏油杰回宿舍休息,你哄了五条悟一会,他还是连正脸都不给你看。 你感觉好笑,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爬上床哄他。 “我错啦,今天是有突发情况来着。” 你抱着他哄了好一会,这家伙才愿意给你一个眼神。 小猫咪垮着个脸,脑门上还贴着一张便签:哄不好了! 下面还有小小的字,明显是新加上去的,写着你的罪名:不回家、不接电话、超时两小时三分四十五秒、背着老子哭、和杰一起回来! 说完,他又下床,翻你衣服的口袋,当着你的面把糖都倒出来,一颗一颗数。 数到最后,五条悟冷着脸看你,一副‘老子就知道’的表情。 你被他看得毛毛的:“今天是遇见了特级咒灵来着,我还收集了一根宿傩的手指,和学长商量了一下任务的事情,然后学长告诉我,杰的咒灵丸子很难吃……” 说完,你跑到他身边,拿出手机看了看:“五条悟,你看,我手机没电啦,不是不接你电话的,我错了嘛,不生气,因为杰今天还哭了,所以我把你的糖给他吃了嘛,就一颗。” 五条悟指了指额头上的‘哄不好了!’。 你想把这张便签撕下来,可是这家伙太高了,在你快碰到的时候,他就攥住你的手,把你的手打下去。 跟小猫一样,好可爱。 你感觉好笑又好玩,他见你笑了,微微瞪大眼睛,然后把你推开。 完蛋了,炸毛了。 “五条悟,我错了!”你赶紧认错,“我不该笑的,我很严肃很愧疚很知道错了!” 你想扑过去抱他,他就躲,你们玩着玩着,就一起倒在了沙发上面。 五条悟下意识抱住你,把手垫在你脑袋后面,没有让你摔疼。 你趁机把他的便签撕下来,“好了,现在可以哄好了吧!快点原谅我好不好,带你吃超级大甜品。” 五条悟不说话,只盯着你看,苍天之瞳只注视一个人的时候好动人,你看着他眼睛里,只属于你的倒影,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 “椿。” 他问你:“把老子的糖给杰了,要怎么赔老子啊。” 你脑海中闪过很多条件,一件一件说给他听,五条悟一直没什么表情,到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你的唇上。 “有点好奇来着。” “什么?” 五条悟低头亲你。 他突然的袭击让你下意识颤抖,你想推开他,可是这家伙刚刚垫在你脑袋后面的手现在抓着你的脑袋,不让你躲。 一开始轻轻的、就一下、到后面他含着舔,舌头探进来舔,就和接吻没什么区别。 好甜,他天天吃甜品,和他接吻真的是甜的。 但是现在算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做一辈子兄弟吗! 还是说这个世界纸片人的认知和你不同啊,宿傩也是,杰也是,五条悟也是,为什么明明还没谈恋爱,就可以接吻啊! 察觉到你的走神,五条悟把你抱起来,让你坐在他怀里,他扣着你的腰,按着你的脑袋吻你。 呜呜,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家伙,你才不要不明不白的吻! 你想问清楚,可是你没机会说话,他也根本不给你换气的机会,你只能一边哭一边被亲,然后一边努力呼吸。 “唔、五、” 你试图喊他,这些断断续续的音节全部被他吞掉,在你的努力之下,你终于学会怎么一边接吻一边呼吸了。 天可怜见,宿傩一天吻你好几次,从来不强迫你掌握什么技巧,你只需要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小眼睛,他就会停下来让你换气。 可是这个家伙,和他第一次亲,或许连亲都算不上,你就会换气了,会用舌头推他了,会咬他了。 被你咬了以后,这家伙就跟疯了一样,也咬你,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五条悟,这么有攻击性的五条悟,你吓得发抖,他把你抱得更紧,你以为他要停下来了,可是他没有。 这家伙继续吻你。 快感累积到一定程度,大脑就会过载,你的思绪迷迷蒙蒙,变成了苍白的一片,连他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刚刚那个。” 五条悟朝你笑,轻轻咬你的脸颊,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动漫里果然没说错啊,生气以后,只要接吻,心情就会变好。” “什么啊……”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每次你生气,宿傩亲你,你的心情就会变好,但是那仅仅限于恋人之间啊! 你问五条悟:“你是把我当成兄弟没错吧!” “嗯,嗯。” 五条悟敷衍点头:“椿好烦哦,再问的话老子会生气哦?” “那这样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以接吻啊!” “哈?” 五条悟把脑袋搭在你的肩膀上:“刚刚说了什么来着,再说一次?” 一般这种时候,五条悟就是临近炸毛,又因为心情不错,所以不想和你计较,你只需要糊弄糊弄,他就会当做没听见。 但是这种事怎么也不可以糊弄的吧! 你鼓起勇气:“五条悟,我们、我、那个、就是,我们……呃。” 虽然你没有成功把话说完,但是意思明显表达到了,往常这时候,五条悟都应该大闹特闹了,你做好了他炸毛,然后你哄他,再和他签订一百个不平等条约的准备。 但是今天,他竟然没有闹,不仅乖乖抱着你,还在笑:“说过的吧,老子会生气哦?” 你一整个大迷惑,抬头看他,他又把你压在沙发上。 “所以椿快点哄老子啊?” 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五条悟等了一会,没等到你的哄,臭着脸看你。 “椿是笨蛋。” 然后他又低头吻你。 第66章 床那边的灯光蔓延到这边, 已经柔和下来,变成朦朦胧胧的碎片,底下的沙发好软, 身上的他好烫,他接吻的时候也睁着眼睛看你, 不管看多少次, 这么近的距离下, 他的那双眼睛都可以在一瞬间把你捕获。 扑通、扑通、扑通。 你们对视, 吻停在这里。 可是你心跳好快,你怀疑你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能听见,他握住你的手, 让你摸他的胸。 扑通、扑通、扑通。 原来他的心也跳得这样快。 你看他,第一次知道冷白皮脸红起来是这样的,像是喝醉了一样,从脸颊到耳后, 看起来好可口, 你好想咬一口。 “椿。” 在你行动之前, 他先一步咬你的脸颊:“我们什么时候长大啊。” 你们心跳的频率交叠在一起,好烫,他的手、他的呼吸、他的目光、你掌下属于他的心脏, 全部都好烫。 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快要融化的糖, 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吞进肚子里——在被吃掉之前,你要逃。 你避开他的目光:“现在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可是还不能结婚欸, 还没到年纪, 好烦啊。” 五条悟环住你的腰, 把你抬起来贴着他, “好想再近一点, 椿。” 他凑近你的耳朵:“抱我好不好?” 要了命了,这家伙怎么突然这样啊,就像是一个大人一样! 在你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你就已经把五条悟紧紧抱住。 他蹭你的脸,你的耳朵。 你好热,被他蹭过的地方好烫。 “五条悟。” 你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掩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种事说了一万遍了吧。”五条悟把你的脸掰过去,让你看他,“不过椿想听的话老子再说多少次都没所谓哦?” 他亲了你一下,用力扣住你的腰:“喜欢你啊。” 又来了,又是这样,大大方方的语气,就好像在讨论待会去吃什么一样自然,没有半点害羞。 你就连喝醉以后和杰告白都是怂兮兮的,五条悟怎么做到的啊,这么轻松这么坦荡,搞得就好像‘喜欢’这回事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叫你没有办法往那种方面想。 你问他:“所以是哪种喜欢啊……” “哈?”五条悟皱眉,“喜欢还分种类吗?” “当然了。” 你就知道,五条悟大傻蛋,你觉得好笑:“友情爱情亲情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到底是哪种喜欢呀。” “老子都有。”五条悟攥住你的手,“全世界只喜欢椿,不管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老子全部的感情都给椿一个人了。” 全部的感情都给你一个人了。 这句话好动人,动人到你有点恍惚,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你和五条悟之间的羁绊不应该用一个词汇去定义,不应该划出这么清晰的界限,他把全部都给你,那你呢? 你不仅没有给他对等的回应,你还把好多感情都分了出去,远到不认识的陌生人,近到杰,你的心里装满了别人,属于五条悟的地方就只有一点点。 他这么大的个子,要蜷缩在你的怀里,要蜷缩在你心里那一块小小的地方,是不是好委屈? “五条悟。” 你心里酸酸的:“对不起呀。” “嗯?对不起什么啊。” “因为我没办法和你一样,把全部感情都给你。”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这回事早就知道了,椿心软得要命,所以可怜也好、心疼那些人也好,老子才没所谓啊,因为椿就是这样的人,从那时候……” 你们很少这样安安静静地说话,很少坦白心意给对方听,五条悟总是很闹腾,但是在你想要安静的时候,他又会好乖,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把他的味道、和你一样的味道给你。 他牵起你的手,把脑袋埋进你怀里:“那时候,椿的血流到老子心里来了,正是因为决定要抱住这样的椿,所以怎么也不可能强迫椿去做改变啊。” 明明是连一颗糖都不想分给别人的小气鬼,现在在说什么啊,这种话,这个笨蛋…… “五条悟。” 你承诺:“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把你的糖给别人了。” “老子不要道歉,把我放在第一位,只要这个。” “你是的呀,是我的第一位。” 你揉揉他的脑袋:“你一直是呀,五条悟。” “那老子要多一点。” “好。” “很多。” “好。” “比现在还要多。” “好。” “那老子不生气了。” 他问你:“要不要打游戏啊,椿,还是睡觉,都不想做的话,那我们继续接吻吧?” “……”这家伙,你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我想睡觉。” 五条悟是小猪,从来不失眠,缩在你怀里几秒钟就睡着了,你今晚心情有点复杂,杰咒灵的事情还没解决,宿傩的手指还有好多都在外面,五条悟又说这样的话…… 哎,人的心为什么会分成这么多片呢,你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为三个男人动心的女人吧? 不过宿傩已经死了,杰又拒绝你的表白,所以你可以像你答应的那样,把五条悟放在第一位,和他开开心心过日子,其他的人都靠边站! 做完这样的决定,你顿时就开心了,低头看五条悟,他好帅啊,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就是纸片人里面,这家伙也是最好看的之一吧。 既然这家伙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哦。 你偷偷亲亲五条悟的额头,就做个标记好啦。 第二天你起得比五条悟早,憨子已经从系统回来了,你轻手轻脚把憨子抱到浴室里面,问他:“找到让杰咒灵变得好吃的办法了吗?” 憨子点头:“憨子做了一个奖励系统!” 他帮你打开系统面板,你看了一会,简单来说,这个奖励,就是把你的三个主线变成了三个愿望。 你看着许愿池前面的三枚铜币,现在只有最左边的那一个是亮的,憨子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只完成了一个任务的原因。 行吧,那你就先来一个。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咒灵。” 你把铜币丢进许愿池,可是这玩意在逗你,它竟然没多久又弹了回来。 你看向憨子:“怎么回事?” 憨子钻进系统,等你刷完牙才回来,他告诉你,你的三个愿望只能用在像是杰一样的纸片人身上,实现不影响这个世界运转逻辑的事。 行吧,你转念一想,如果系统能直接抹除掉全世界的咒灵,那还绑架你干什么,你又拿起硬币:“我想让杰的咒灵丸子变成……” 你卡住了,杰喜欢什么来着? 甜食?炸鸡?火锅?海胆? ……在这个世界和大家相处这么久了,除了五条悟,你到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大家的喜好,你多少有点心虚,先把三个铜币揣进背包里,然后翻窗去找杰,问他喜欢吃什么。 杰一大早就出去做任务了,真的好辛苦,你给他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来。 “杰!”你直接高高兴兴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夏油杰的声音有点疲惫,像是没睡饱:“早上好。” “好消息好消息,我可以许三个愿望哦!第一个愿望就是让杰的咒灵丸子变得好吃,快说你希望咒灵丸子是什么味道,我都可以满足杰!” 那边沉默了一会,像是不敢想象困扰了他十几年的术式副作用就这样被你轻飘飘的抹除了。 “椿。” 他的语气有一点担忧,一点焦急:“椿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吗?其实我就这样也可以,如此宝贵的机会,椿还是不要用在我的身上……” “杰!”你皱起眉,“你怎么磨磨叽叽的呀,快点说啦,我没付出什么代价呀,就是上一辈子,我不是拯救了世界嘛,这个是我的奖励来着,我原本想要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咒灵的,可是……” 你巴拉巴拉一顿好说,夏油杰安静听着,你听见他跳到地上的声音,问他:“杰,是不是要吃咒灵啦,快说快说,要什么味道!” “就要椿最喜欢的吧。” “欸?我吗?我最喜欢的食物有好多……” 你有点纠结,在脑子里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美食,你每一个都喜欢…… 真的选不出来,那你能不能都要呢?你灵机一动,从背包里拿出铜币,许愿池自动出现在你面前,你把铜币放在手里:“我希望夏油杰的咒灵丸子变成世界上所有美食的味道,每一个咒灵丸子的味道都是单独的、随机的,就像美食抽奖大转盘一样,但是都超级超级超级好吃!” 铜币掉进许愿池里,发出灿烂的、耀眼的、像是圣光一样的光芒,你感觉自己突然被扯进了暖洋洋的阳光底下,好舒服,好温暖,好快乐! 你问电话那边的夏油杰:“杰,你吃咒灵丸子了吗?” “还没有,正打算吃。” 他像是也有一点紧张,嗓子都干涩起来,声音有点抖:“椿,我要吃了哦。” “好哟!” 那边传来一些杂音,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你有点遗憾,看不见杰现在的表情。 “杰,你吃了吗?什么味道,你说话呀。” “有点复杂,第一秒味道很甜,后面发现里面有荔枝,最后是一点荔枝酒的味道,术式告诉我,这是[Cédric Grolet创作的青苹果雕塑慕斯]。” “好耶!!杰,我们成功啦!”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谢谢你,椿。” “你好见外哦。”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想要报答我的话也很简单呀!” 你抱着手机,“杰的术式是可以记录吃过的味道吗?那以后杰每一次吃咒灵丸子都记下来,然后带我去吃那些美食,我们一起打卡,好不好!” “好。” 你从杰的房间出来:“吃甜品要带上五条悟哦,他最喜欢吃甜的了!” 夏油杰停顿了一秒钟:“好。” 杰的术式搞定啦,你还剩下两个愿望,其中一个肯定要给宿傩,你希望他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身体,还有一个就给五条悟,只是不知道这家伙需要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你回去找五条悟,得到你的允许以后,学长学姐们和夏油杰一起对任务做了重新的规划,二级的任务清空,接下来就只剩下特级和一级,岛国不大,特级不会每天都有,一级也不多,分到你这里的任务又只有三分之一,有了夏油杰给你们规划好的路线,你们早上八点出发,下午两点就解放了,你一整个大开心,决定好好休息一天。 你和五条悟传送到惠这里,把他从幼儿园接出来,你们带他吃好吃的,和他一起做手工蛋糕,五条悟一个人霸占了你的成果,连一口都不肯分给惠,你气得锤他,得到了一个草莓蛋糕味的吻。 在小孩子面前也亲,这个混蛋,知不知道影响很不好!你有点生气,但是今天五条悟因为你坐车不耐烦,就带着你一直瞬移,消耗很大,你也有点心疼,不想推开他。 伏黑惠捂住眼睛,等你们亲完,端着自己的蛋糕和你一起分享,你红着脸和他一起切,五条悟在旁边给你拍照片:“看这里,纪念椿给老子做的第一个蛋糕!” 什么啊,你无语,“现在这个明明就是惠做的好不好,而且我那个蛋糕是做给你和惠的,五条悟你这个土匪,把我的蛋糕还给我!” 五条悟充耳不闻,对着你一顿狂拍,跟幼稚鬼一样。 伏黑惠嫌弃脸:“姐姐,不要理会……” 他话还没说完,你就已经放下蛋糕刀追着五条悟玩了起来,还好你们定的是单独的房间,不然一定会被蛋糕店赶出去的,年幼的伏黑惠叹了口气,踩在高高的椅子上自力更生地切蛋糕。 最后蛋糕还是大部分都进了五条悟的肚子,这家伙一边吃还一边锐评,伏黑惠一副不想和他计较的亚子,他还来劲了,凑到伏黑惠面前去找打:“臭小鬼,可怜的臭小鬼,蛋糕歪歪扭扭的臭小鬼……” 伏黑惠人狠话不多,拿起一块蛋糕直接拍在五条悟的脸上,五条悟有无下限,戴着墨镜继续输出:“打不到哦,弱弱的臭小鬼,只会气得哭鼻子的臭小鬼……” 伏黑惠一整个炸毛了,撸起袖子就对着五条悟一顿乌拉乌拉,你一整个大震惊,赶紧拿起一旁的相机,这是咱们家惠第一次被气得动手,必须好好拍照留念! 太可爱了!臭着脸打人的小惠太可爱了!等你拍够了照片,伏黑惠都叫出狗狗来咬人了,甚尔刚好做完任务过来,就看见五条悟一只手抓着他儿子的式神,一只手抓着他儿子,还在输出垃圾话。 “大小姐。” 他先是和你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五条悟:“惠不是禅院家的孩子。” 五条悟看向伏黑甚尔:“哈?” 伏黑甚尔低头看了一眼气得眼泪汪汪的惠:“所以放下他。” “他很弱哦。”五条悟甩了甩伏黑惠,“这么弱还一直占据椿的视线,被老子欺负也是活该吧?” “这样吗。”伏黑甚尔从嘴里掏出那个丑丑的咒灵,然后扯嘴角,“大少爷的意思是,只要够强,就可以了。” ?? 怎么肥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了小的来大的,甚尔要给惠出气了! 你放下相机跑过去,听见五条悟说:“怎么,要替你儿子挨打吗?” 伏黑甚尔把伏黑惠解救出来,塞进你怀里,然后回头看五条悟:“去高专?还是选一个没人的地方,免得大少爷太过丢脸。” “嗤。”五条悟两手插兜,“就去高专啊,揍完你之后,老子再把这臭小鬼揍一顿。” 于是一场与你无瓜的约架就这么开始了,你揉揉怀里小惠的脑瓜子,他乖乖抱着你的脖子,脸上还有点担心:“姐姐,我不想他们打架。” “没事的啦。”虽然五条悟今天消耗很大,但是这家伙在原著的设定就是最强,还有无下限,甚尔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你已经不想坐车了,把小惠拉到【教主夫人二号】的位置上,抱着他一起传送回了高专。 小惠扯着你的领子,问你:“什么是教主夫人?” “那个不重要哈,就是我随便起的一个用来传送的名字。” 伏黑惠低着头,你抱着他在高专转悠,带他看风景,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学校的深处。 几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拦住你:“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哈?“本小姐才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你在咒术界还没被这样吼过呢,当时就有小脾气了,你的辅助监督闻风而动,赶紧跑过来给你们打圆场。 “总之不能继续往下走了,惊扰了那位大人的话……” 嘁,你才不管呢,还好那些人算是识时务,乖乖和你道了歉,你抱着小惠回去,和辅助监督打听:“什么大人啊,这么神气。” 辅助监督一脸震惊,“您竟然不知道吗!” 啊?“本小姐必须知道吗?” “那、那倒也不是。” 你问了几句,他辅助监督也不肯告诉你,像是逃一样跑了。 嘁,什么啊,这么神气,你决定晚上就偷偷摸摸潜入这里,看看到底是什么牛人在里面,竟然比你和五条悟都要拽,还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呢,你就要入! 五条悟和甚尔过来的时候,你还在和小惠打游戏。 “椿,快点啊,老子等不及要揍这家伙了。” 你皱眉:“别催别催,打完这一关再说,你们先打,等下我就过去。” “那可不行!”五条悟凑到你边上:“老子要当着你的面把这家伙揍得满地找牙!” 伏黑甚尔根本不理他,小惠技术高高,你们没一会就打过了这一关,你心情大好,“好耶,走,看打架去。” 大家一起来到训练场,五条悟和甚尔没有什么狠话环节,直接就开打了,伏黑甚尔速度好快,提着大刀对五条悟一顿猛砍,五条悟有无下限,根本没在怕的,他刚刚笑起来,像是想嘲讽伏黑甚尔,左胸就被一根东西贯穿了。 血液溅射开来,你吓了一大跳,什么啊!开打还不到两秒吧! 甚尔怎么可能能够伤到五条悟!!! 无下限呢,在干嘛啊,不能好好保护主人要它有什么用! “别打了!” 以为甚尔会挨揍的时候,你开心看乐子,但是五条悟一受伤,你就喊停,你根本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有多偏心,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甚尔看了你一眼,第一次没听你的话,他提着五条悟的脑袋,把插进五条悟左胸的咒具拔.出来,用力插进另外一边。 快、准、狠、五条悟痛得冷汗直落,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一个劲地抖。 你看得心疼死了:“甚尔!你干嘛呀!” “大小姐。” 伏黑甚尔看你:“这是他自找的。” 你有点无语,的确,这家伙先欺负别人儿子,还大放狠话,挨打也是活该:“好了好了,五条悟输了,别打了……” “老子没有!” 你这句话一说出来,原本闭着眼睛的五条悟又睁开眼,也不知道在吼谁:“老子、没输!” “如果刚刚攻击的是你的心脏。”伏黑甚尔冷笑,“那你已经死了。” “是吗。” 五条悟拔出胸前的咒具,吐出好大一口血。 他双手结印,咒具往地下坠落,在听见咒具落地的声音之前,你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茈」。” 就一秒钟,可能一秒钟都不到,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视野处一片空白,这种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实实在在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大脑就会停止运转,甚尔比你好得多,至少还知道躲。 过了好一会,你才想起来,这术式原著的五条悟用过的,在原著里是个巨大巨大的光球,但是在游戏中看,这玩意和太阳差不多,在原著里,五条悟还要在那里吟唱几秒,在游戏里,这玩意是瞬发的。 这东西五条悟可以一秒钟一个,一分钟能放六十个,不到24小时就能毁灭地球。 五条悟瞬移到你身边,他衣服上都是血,脸上也差不多,这家伙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还在笑,张狂得要死:“老子没输。” “……” 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五条悟,像是一把刚刚炼好的剑,锋利得吓人,你什么也不敢说,就发挥一个医疗包的作用,给五条悟治好伤以后,又抱住甚尔大治疗。 五条悟低头看着甚尔:“我说啊,如果刚刚老子没有留情,你这家伙也死了哦?” 伏黑甚尔站起来,脸色说不上好看,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能让这两个人再打! 你深吸口气,默念几句大伙都是你小弟,才找到了站在他们中间劝架的勇气:“不吵架,不吵架,我们都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知道吗。” 少年和男人都看着你,五条悟语气拽拽:“老子赢了。” 你刚想点头,就看见伏黑甚尔又把那个捅了五条悟的咒具捡起来,真是救了命了,不是简单的打个架吗,怎么回事! “那个,我觉得,你们都没赢。” 你双目放空,张口就来:“男人,最重要的呢就是心胸,还有就是,衡量一个男人的成功,不能看他的力量,要看他的家庭是否和睦!” 你一手拉着一个,一通瞎话乱编,主旨就是要乖乖听你的话才算成功,总算把这两个家伙劝了下来。 你看了看,高专被五条悟的「茈」弄得那是一塌糊涂,愤怒的夜蛾正在从远处赶来,他拿着喇叭,喊你俩的名字。 “……” 你松开两个兄弟的手,“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记得好好认错啊,拜拜。” 说完,你就直接传送到了悠仁这里,他年纪不够,要明年才能上幼儿园,你担心他整天闷在家里闷坏了,花钱去找附近村子里的家长,让他们叫家里的小孩陪悠仁玩。 你过去的时候,悠仁正在和小朋友们分享他的玩具,大家都围绕着他,悠仁就像是一个领头羊,受欢迎得很。 一群孩子排排坐,你还是觉得你的悠仁最耀眼。 “妈妈!” 你刚到,他就敏锐地抬起头,然后跑到你身边,你弯腰抱起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呀,吃晚饭没有?” 悠仁摇头:“等妈妈一起吃!” 你一来,那些孩子就都乖乖回家了,你和悠仁一起吃晚饭,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吃过饭以后,悠仁钻进你怀里,跟你说他今天的见闻。 “那天那个大怪物。” 虎杖悠仁和你说:“健次郎的爸爸就是被看不见的怪物吃掉的,但是我好像能够看见欸,妈妈,那个东西是什么?” …… “被看不见的怪物吃掉了吗?” 悠仁点头:“健次郎好可怜的,听说再远一点的村子也是,那一次有看不见的怪物进来,害死了好多人,可是大家都说是台风,妈妈,台风会咬人吗?” ……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悠仁的话提醒了你,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不科学的地方,处处都有人面临死亡。 你的同学很安全,高专没有人再死去,可是别人呢? 其他的人呢。 在你看不见的角落,依旧有不知名的咒术师、普通人在不断死去,他们也许是撑起家庭的父母,是即将结婚的爱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是一个还来不及长大的孩子。 在你抱住小惠的时候、在蛋糕上画爱心的时候、在你和他们一起笑的时候,也许有一个被人所珍视的生命被咒灵啃进了肚子里。 你的同学死掉,你就已经这样难过了,那别的人呢?失去父母的时候、失去同学的时候、失去挚爱的时候……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这个黑暗而又扭曲的世界,你是唯一的玩家。 可是你做得太少了。 发到你们高专的任务,发给你们这些学生的任务,比起整个咒术界来说还是太少了,比起那些莫名死去的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少了。 保护几十个同学,仅仅如此,你竟然就已经满足了吗? 羂索说得对,如果你的心不这样柔软,那你会活得轻松一些。 但是你不要轻松,你要快乐。 因为你吃过很多苦啊,没有家人的苦、独自一人的苦、吃不饱的苦、被伤害的苦…… 所以你不想让别人再吃一样的苦。 少一个是一个。 一想到有人,哪怕只是一些数据,他们因为你的努力而少经受了一些磨难,那样的笑容可以一直留在人们的脸上,没有被不该出现的意外剥夺,你就好快乐。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所以要走起来,继续往前走,不能迷失在这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的,一点也不好。 如果你不是禅院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普通人…… 又或者那些和你一样的孩子,他们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独自在外面流浪,好不容易捡到一口吃的,也许就会遇见一只咒灵。 二级、哪怕是三级、甚至是四级,这些营养不良的孩子、孱弱的孩子会被撕碎,他们会和你一样,手里紧紧捏着那一块面包,然后被更强大的存在践踏。 不可以。 你的心揪起来。 不可以,少一个是一个,你吃过的苦,你不要别人再吃一遍。 “妈妈,你在难过吗?” 你在难过吗? 你不知道,悠仁小小的手摸着你的脸颊,“因为健次郎的爸爸死掉了吗?” “不是哦。” 你语气很轻,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理解你说的话,但正是因为他大概理解不了,所以你才能毫无负担地说给他听。 “是因为妈妈可以救很多人,却选择停下来休息。” 悠仁从你怀里站起来:“妈妈说要回来以后,悠仁每一天都会从门这一边跑到院子门口,如果妈妈回来的话,一秒钟就可以跑到妈妈身边,不想让妈妈和悠仁一样等待,那时候想的是这个。” 你低头看,他小小一只,穿着你给他买的连帽衫,可爱得要命。 悠仁给你展示了一遍,他从房间里跑到院子门口,眨眼之间又跑回来:“像这样,每天跑好多次,好多好多次,悠仁很厉害吧!” “嗯。”你弯起眼睛,“很厉害。” “但是悠仁也是要休息的哦!妈妈比悠仁厉害很多,就像太阳公公一样。” 他牵起你的手,把你牵到院子门口坐下,指着火红的夕阳:“妈妈,你看,到了这个时候,点亮整个天空的太阳公公也会休息。” 你抬头看,天边晚霞浮动,像是一场美好的梦。 在这样柔软、绮丽的梦境里,这么好的大家,也应该有一个最好的结局。 “妈妈,你在想什么?” “不要用手指对着太阳。” 你把悠仁的手指收回来,“太阳公公生气了的话,会把悠仁的耳朵吃掉。” “欸——?!” 悠仁赶紧摸上自己的耳朵,“那妈妈,怎么办,现在道歉的话,悠仁会被原谅吗!” …… 你大笑:“吓你的啦。” 第67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你复制了你上一辈子的肝帝行为,做完高专的任务,你就开始到处巡逻救人, 你固执起来,夏油杰拿你没什么办法,五条悟就跟在你身边, 你吃苦,他们也跟着你一起吃苦。 你劝不动,也就随他们去了, 你已经很累了,没有工夫再和他们上什么思想政治课,上一辈子兄弟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也没什么。 没多久就到了开学,硝子来学校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劝不动你, 就派出了硝子。 半夜两点, 你钻进宿舍,家入硝子拿着一箱酒,坐在你的沙发上:“喝一点?” 你扑进她怀里, “硝子, 我好想你呀。” “听说你这家伙不要命了。” 家入硝子给你开酒,塞进你手里,你坐在她怀里先来了一口:“还好啦, 他们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来着, 吃不了苦, 一整天就会夸大其词。” 家入硝子低头看你:“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你朝她笑, 看着客厅那个大箱子, 问她:“硝子,这你行李啊?” 家入硝子摇头,“下午时候你家仆人送过来的。” 仆人?“那先不管它,先喝了再说。” 家入硝子给你一瓶一瓶开酒:“多喝点。” 她语气平淡:“你们三个葬礼上送什么花我都想好了。” “什么啊,硝子,你怎么可以诅咒我!” 家入硝子挑眉,眼下的泪痣摇曳:“喝醉了?脑袋一个劲晃什么。” 哦哦,原来不是她的泪痣在晃,是你脑袋在晃啊,你趴在她肩膀上,思维发散:“硝子,我想给你扎辫辫。” “……”家入硝子根本不理你的醉话,“就姑且问你一句好了。” 她问你:“每天这样有意义吗?” “讲老实话。”你有点想吐,“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现在能做到的还是太少了。” 千年前的世界,为非作歹的妖怪是大头,你只需要无脑对着红点平A过去就好了。 现在,妖怪虽然已经被你杀得一个不剩,但是人口变多了,科技发达了,那些恐惧和负面情绪传播的速度快得叫人无法预料,咒灵滋生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地图上的阵营功能就好像一个摆设,看起来是一个红点都没有,其实走到哪里都好像可以遇见咒灵。 这段时间,你做得越多,越是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还是在死人,到处都在死人,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一件事 ,这个设定太离谱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情绪,人一旦有了负面情绪,攒起来就会生成咒灵。 人、咒灵、咒术师、就像一个圆圈,绕来绕去,已经把你一整个绕晕了。 你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太少,现在的咒术师能做到的事情也太少,你们能占到全部人口的1%吗? 1%都不到吧,一千个人里面,一万个人里面能有一个咒术师就不错了,可是这一千人一万人可以弄出多少咒灵? 咒灵诞生真的没什么门槛,他们哭一哭,怕一怕,对什么感到厌烦、因为上班很疲惫、甚至连性生活不和谐都能滋生咒灵。 到处都是,各种理由。 至于你的那些队友…… 现在御三家就是一群废物,说得再难听点,整个咒术界,和千年前比起来就没几个能看的。 以前禅院遍地十影,现在呢?竟然只有一个没长大的惠,加茂和五条家就更不必说,御三家除了你和五条悟,没一个能和【禅院铁子】过两招的。 什么一级二级,放到千年前真的会被妖怪秒杀,但是最要命的是,这些家伙竟然还特别傲慢,觉得自己比普通人高贵,巴拉巴拉的,你有的时候真的想给他们两个大耳瓜子。 而且就算你搞定了高层又怎么样,就算全部的咒术师都听你的话又怎么样,没用的。 即使全部的咒术师都和你一起不眠不休地祓除咒灵,也没有用,只是死的人稍微少了一点而已,就那么一点,像是一滴雨落进大海里,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五条悟说的对,你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失望透顶,你已经不能真心实意地笑出来了,所以你没法再和以前一样,把这里当做一个真实的世界,把这里当做你的第二人生。 你必须要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才可以接受那些人的死亡,你必须要把自己当成玩家,才可以继续向前走去。 这里是游戏,一想到这一点,你就感觉一切都可以接受了,你只是在玩游戏,所以你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吃好吃的、不需要玩游戏、不需要社交、你什么都不需要。 从前喜欢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就只是数据而已,没什么好留念的。 苹果能加血,可以让你不再【饥饿】,所以啃苹果多好,方便又省事,他们还以为你抑郁症了。 哈,你是这么脆弱的人吗,你好得很,一点也不抑郁,仅仅是不想吃甜品就抑郁症了,你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要照他们这么说,那你上辈子岂不是每天都在抑郁症。 你只是有一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暂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干脆就先从能做的做起,多做一点。 “所以硝子也不要觉得我有什么事,我好得很,就是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死,天底下能杀掉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问你:“我能抽烟吗?” 你摇头,“硝子,你快点把烟戒掉吧,抽烟对身体超不好的。” “嗤。”家入硝子叼着烟不点燃,轻轻地咬,“你这家伙也好意思说我,一天睡3个小时,等于我抽好几十条烟了吧。” “但是我很强啊。” 你瘫在沙发上,脑子迷迷糊糊的:“我根本都不用睡觉,我可以一直治愈自己,你知道的吧,我的治愈术比你的反转术式牛多了。” 家入硝子敷衍应了你一声:“那你倒是笑一笑,那两个家伙说你已经一个星期没笑过了,太夸张了吧。” “我也想笑啊,这不是烦呢嘛,现在的咒灵就像蚊子一样,虽然一巴掌就能拍死,但是太多了,无穷无尽,一到夏天就会出来咬人,在我耳边嗡嗡叫……呕。” “无尽夏啊。” 你仰躺在沙发上,“杰就喜欢这种花,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感觉好美啊,现在想到这个名字就好烦,无穷无尽的夏天,连带着也不喜欢花了……” “他们说你话少了。” 家入硝子拿冰毛巾搭在你额头上:“现在见你还是这么能说,我倒是好歹放心了点。” “这些事不好跟他们说嘛。” 五条悟就是你养的幼稚猫猫,你想他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带着他和你一起吃苦,你就已经愧疚得快要死掉了,怎么还能把负能量宣泄给他。 而且你答应过他的,有五条悟在的世界,你不会感到失望,可是你没做到。 你答应他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也没有做到。 所以他做到就好了,从8岁开始,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你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是自由的。 至于夏油杰…… “杰上了一大堆课,非要说我精神状态不对劲,说我有什么巴拉巴拉的倾向,总之就是把我说的好惨,如果我和他说这些,杰肯定又会把一大堆病安在我脑袋上的,我才不要呢!” 你想到就来气:“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和他说,他都不信我,根本就没有哥哥的样子!” “那家伙比我们都小。” “哈?”你摘掉头上的毛巾,“真的吗?” “嗯。”家入硝子坐在你边上,又把毛巾给你盖上,“他91年的来着。” 救大命,五条悟和硝子是89年,你是90,所以一年级竟然是夏油杰最小吗?! 他这么高,又这么壮,平时就和大哥哥一样,你喊他哥哥,他也笑眯眯地答应,你还以为杰至少比你大两岁呢…… 既然他是弟弟,那他凭什么当你的管家公! 里梅和小狐狸都不会这么管你!“可恶,被他骗到了!” 家入硝子给你换毛巾,看着你这副样子,像是觉得有点好笑:“都说你被钓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懒得说。” 硝子就是这么酷,呜呜呜,你一整个钻进她怀里,“不管他们了,我好想你,要抱。” 家入硝子又把烟拿出来,咬了两口烟头,然后轻轻摸你的脑袋:“傻子。” 你真的喝醉了,硝子帮你把客厅收拾好,把你放到床上,让你乖乖睡觉。 硝子带了这么多酒过来,你怎么可能睡得着嘛,你走到客厅打算继续喝酒,又被那个大箱子吸引了目光。 好大的箱子,还是仆人送过来的,难道是什么超级大礼物吗! 你懒得去找剪刀,就拿出箭把箱子划开。 檀香味从箱子里面钻出来,把你整个人包裹住,你拿着箭的手一抖。 憨子从你肩膀上跳下去,一整个扑到箱子里面:“爸爸!” 你一下子回神。 什么啊。 根本就不像好不好。 宿傩身上的香是焦焦的、有点辛辣的、带着强烈的、像是火焰一样的攻击性、初闻起来阴郁锋利的香。 要闻久了,才可以闻见那一点点奶乎乎的味道,等到那时候,宿傩才会是你暖暖的大火炉。 才不是这样。 你现在闻到的檀香甜甜的、奶乎乎的,也好暖,但是你就是不喜欢。 笨蛋直哉,连个香水都做不好。 你把箱子翻过来——真的好好笑。 你要粉粉头发的宿傩,直哉直接给你弄了一个全身粉粉的宿傩。 四只粉粉的小手手圆乎乎,脚脚也圆乎乎,穿着白色和服,后面还有一个粉粉的蝴蝶结。 完全就是一个比史迪仔可爱一亿倍的宿傩牌娃娃。 宿傩要是看见,会把直哉宰了的吧。 玩偶的两只大眼睛圆鼓鼓,小眼睛倒是细细长长,你摸了摸,布料很软,手感很好。 你把玩偶抱起来,憨子哇哇大哭,火柴人黑色手手拉着玩偶圆乎乎的粉色手手,两只手手一起塞进你的手里。 “憨子、主人、和爸爸!” 第68章 【平静】 憨子的火柴人小手手好小, 抱枕的小手手好软。 不过都是凉凉的。 空气里的香味、手里没有温度的布料,都叫你更加想他。 你不该想他的。 他在的时候,你可以躲进他怀里哭, 他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一个人做所有事。 你一个人祓除咒灵,一个人啃苹果, 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可以哄五条悟,还是可以和夏油杰解释你根本没抑郁, 还是可以去抱小惠,去陪悠仁。 你都可以做到的。 但是为什么一想到他,你就想哭,你就觉得好孤单,你就好需要一个怀抱。 你不想给任何人看见你的眼泪, 他们会和你闹, 会叫你停下来休息, 会觉得你生病了。 你哪里病了? 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怀抱,只是一片温暖的海水,你只需要埋进他的怀里休息, 休息好了, 你就继续出发。 你只要这个。 你抱着抱枕,抱着你的陪伴熊,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如果五条悟过来, 看见你哭、如果夏油杰过来、看见你哭、又或者是甚尔、硝子、除了宿傩以外的任何人。 如果他们知道你哭了, 那会有好多麻烦的事。 你没出息, 你怕麻烦, 所以你逃跑了。 你抱着大熊熊传送到了清水寺, 这里没有灯,好黑,你抱着玩偶,把脑袋埋进他的肚肚里。 好软,你在这里哭,哭得好大声——就像在他怀里那样。 憨子坐在你的肩膀,用他的小手手轻轻摸你的脑袋,就像他的手指轻轻梳理你的头发,眼泪打湿了玩偶,它身上的香气也变得有一点点模糊,给你想象的空间。 你哭了好久好久,哭到没有力气再哭,哭到没有力气想任何事情,哭到睡着。 你梦到了一片黑色的海,海水是暖的。 你在里面飘呀飘,不知道飘了多久,那些累积的情绪好像都在海水的包裹下消失了。 你开始去思考,脱离禅院椿这一个身份去思考。 你是玩家,你不应该向一个游戏世界妥协,不应该向这个世界屈服,不应该为了减少一点点死亡人数,就被这个世界牵着走。 既然咒术师这么少,咒灵这么多,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咒灵变弱,让咒术师更强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世界多一些咒术师,壮大你们的队伍呢?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平衡,因为有五条悟的存在,所以咒灵那一边的力量越来越多。 你不可能杀了五条悟,那你可不可以破坏这个规则呢? 你没有咒力不也很强吗,你是玩家,你凭什么要遵守这个破游戏世界的规则! 海水把你包裹,你就好像有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这个破游戏,你不干了!你以前真的是个傻蛋,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原住民,把自己的思维都禁锢住了! 你是玩家,你才不是什么原住民,这个世界的规矩管不到你,你要去找漏洞,找办法,让这个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随着你的情绪变好,周围的海水也在慢慢消散,你醒了。 你让憨子调出久违的资料卡功能,点开自己的卡片。 【姓名:禅院椿。 状态:兴奋 ……】 兴奋,是的,你很兴奋,但是你现在不需要兴奋,你需要【平静】。 宿傩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很快进入【平静】的状态,但是他不在。 不过也没关系,你还有师父。 你还有师父留给你的幻境,那里面装着满满的时间。 你结印来到第三层,拿起你师父留给你的佛经,看着院子里的那两把摇椅。 这里是你和舞哉的小院子,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喜欢坐在左边。 冬去春来,紫藤花开。 紫藤花瓣渐渐飘零,被风载到你的怀里,你低头看,有点想喝茶了。 想喝你师父的茶,想喝舞哉的茶。 你已经尝过了这世间许多美食,飞禽走兽,山珍海味,你到处打卡美食店,你吃过各种稀奇古怪的调料,可是他们的茶,你至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 你的状态变成了【痛苦】。 你闭上眼睛,把脑袋往后仰,眯起眼睛晒太阳。 如果舞哉变成小猫,那他一定是一只白猫,叫声轻轻细细的,会在背地里搞破坏,你会好好修剪他的指甲,不让他再把人挠伤。 紫藤凋谢得很快,马上又是秋天,然后又到了花开的季节,日月转了一圈又一圈,你躺在摇椅上任由思绪乱飘,状态一直更替,到后来维持在了【平静】。 你好享受这个状态,不是很想起来,于是就继续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直到憨子焦急地把你喊醒。 “那个大坏蛋,他在偷东西!” 羂索吗? 你揉了揉憨子的脑袋:“急什么。” 他已经进了你的背包,成了你的所有物,怎么挣扎也没用。 你看了看紫藤上面的印记,距离你进来,已经过去一千三百年了。 这么久了吗。 憨子用黑乎乎的眼睛看你,一千多年过去,他还是傻乎乎的,被你揉脑袋,整个毛毛球都在抖。 你觉得有点好笑,你的系统,好像永远都长不大了。 因为他依靠着你,依赖着你,只要你在身边,他就可以一直安安心心做个小智障。 你把羂索从背包里面放出来,还没看见人,一个黑色的方块先滚到了你的脚边。 是狱门疆。 “哎呀呀。” 是你师父的声音。 你抬头看。 白衣僧人站着朝你笑,纵使头顶有一条缝合线,脸上有些血污,也难掩其风华绝代。 …… 是师父。 他在幻境的时候白发苍苍,可是在现实中,他到死都是一副青年模样。 这一刻,和师父九百年相处的时光尽数浮现在你脑海,过了好久,你才想过来。 这不是师父,是羂索。 他想伪装的时候,头顶的那一条缝合线就消失了,他的术式很精妙,精妙到你根本无法分辨师父和他的区别。 但是你知道师父已经死了。 “嗯?”羂索有些疑惑地把狱门疆捡起来,然后看着你,“竟然没有被封印吗。” 羂索现在用着你师父的身体,自然也可以使用他的能力。 你就像被大山压住,只有手指可以动弹。 你看他,想知道他到底还能耍什么花招:“我能复活,你杀我没意义。” 羂索显然也知道这回事,他手里捏着狱门疆,脖子上的锁链已经不见了,因为没有成功封印你,他的面色有一点失望,“虽然没有收获最理想的成果。” “不过……” 他眉目晏晏,语气柔和:“还是多谢了呀。” 面对敌人,你习惯性拿出弓:“所以你这家伙是故意的。” 你用你的小脑瓜思考,羂索显然可以避开你,让你找不到他,但是他主动送上门,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显然就是在钓鱼。 他的目的应该就是让你把他关进背包,然后趁机偷狱门疆。 狱门疆是你师父圆寂以后化成的咒具,你师父也是它的主人,羂索可以用你师父的尸体偷到它。 偷到狱门疆以后,他可以用狱门疆封印他脖子上的狗链子,封印你,接下来他想做什么,你就没法去猜测了。 你们的智商的确不在一个维度,他的计划很完美,你确实是个大傻瓜,被他玩得团团转。 不过他依旧失败了,因为狱门疆是你的,它不可能背叛它的主人。 因为你是玩家,你背包打下的印记,优先度大于一切。 你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有背包的。” “师妹凭空取物,怎么想也是有一个特殊的结界吧?” 羂索一脸意气风发,见你手里握着弓,挑眉一笑:“弓都拿出来了呀?” 他朝你走过来,攥着你的手,把箭矢抵在他的脸上:“师妹,用力呀,往这里刺。” 这家伙不装疯的时候力气大得惊人,你轻轻皱眉:“你最好松手。” 你看着他,语气也和他一样柔和:“如果师父的脸多一道伤口,你不会想知道你的下场。” “果然还是这个最好用呀。” 羂索低头看你:“本来想用那只狐狸的尸体,不过转念一想,师妹现下正在清水寺,对师父也怀念得紧吧?” 小狐狸的尸体也在他那里吗。 要是今天以前,羂索跟你搞这一出,你估计会被他吓死,但是现在,你就一整个大平静。 羂索舔你的耳朵:“师妹临危不乱,叫我都有点佩服了。” 你没法躲,于是就随他的便:“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 你以为这家伙不会搭理你,或者说会继续讽刺你,没想到他一张口就是:“狗?” 你们沉默了一秒,羂索有点气急败坏地掐住你的脖子:“师妹,我说过的吧,要想我乖乖做师妹的狗,光是打我可不行。” 你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和你装疯卖傻,你自动过滤了他的疯言疯语,抬头看他:“你像个小丑。” 你的背包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被打上了你的印记,哪里还有走的可能。 你把羂索重新关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走进背包里。 黑漆漆的空间里,你看不见羂索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不可置信的声音:“不可能的……” 你看了看四周:“有够黑的,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还没疯,还能偷东西,不错,很有精神。” 你心念一动,这里就点起了挂灯,就像是夜间的清水寺。 你提起羂索的头发:“把师父的身体、小狐狸的身体还给我,我会让你死得体面点。” 羂索不说话,还朝你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你舍得吗,师妹?” “从上辈子就是这样了,师兄。” 你拿出箭,扎进他的额头:“上辈子你觉得我是圣人,在我这里栽了一次,现在你又觉得我是个心软到分不清轻重的蠢货,以为拿着师父和小狐狸的尸体,就能要挟我吗?” 你把箭抽出来,看着他:“我数十个数,你最好识相点。” 羂索捂着额头笑,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人不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你收到了【羂索】加入【阵营】的提示。 哈? 原来这玩意还能攒在那里吗? 你找了找,没找到逐出阵营的按钮。 他打量着你的表情,然后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哈,还好留了后手,师妹呀,不能杀了我,很遗憾吧?” “你以为我在乎你这条烂命。” 你扯紧他的头发,即使脸上满是血,这张脸依旧好看到让你恍惚。 “你乖乖去死,我将他们下葬,你不肯死,就乖乖当我的狗。” “狗?哈。”羂索还想说话,你扯起他的头发,把他往墙上撞。 “不要模仿师父,这是你作为狗的一生,要学的第一条规矩。” 第69章 【平静】 ** 早晨醒来, 夏油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窗去找她。 她不见了,只有一只白毛生物正抱着她的枕头打滚。 夏油杰看了看客厅的酒瓶子, 昨天拜托硝子让她放松放松,所以这两个人放松的方式就是喝酒吗?宿醉以后会头疼的吧,一大早这是去哪里了。 “椿呢?” “不知道。” 五条悟趴在枕头上看他:“一醒来就不见了,给我发信息了欸,说是要静一静。” “静一静?一个人吗?” “对,一个人。” 看着五条悟没心没肺继续打滚的样子, 夏油杰真的很想给他一拳:“真的不会出事吗,现在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待着?” “椿都说了她没事。” “她说你就信?” “为什么不信?”五条悟话里满是笃定,“椿不会骗老子。” 夏油杰倚着墙,尽力把话说清楚一些:“悟, 椿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相处的模式、说话的语气、用的词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椿对老子的态度没变啊。”五条悟语气轻松,“一点都没有。” “……”夏油杰被噎得无话可说,是,唯独对五条悟, 椿没有改变,一点都没有。 “但是椿对其他人, 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改变了态度……” “关老子什么事啊?” 她对你们的态度,关老子什么事啊? …… 不生气, 不和这家伙生气,夏油杰沉默了一会, 努力把心里的不爽压下来, “悟, 我觉得椿变化太大了, 太快了, 就好像突然有了第二个人格,在难过的时候,椿就会把自己藏起来,让第二个人格出来承担痛苦……” “杰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啊?” 五条悟坐起来,在夏油杰眼里,这家伙现在就是一个没头脑的傻瓜,仗着椿的偏爱,做他们之中最快乐的那个人。 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样,五条悟埋进她的枕头里。 “不管怎样,椿就是椿。” ** 从幻境里面出来,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夜蛾老师。 因为之前你从来不好好上课,现在你对咒力的理解还停留在特别表面的阶段,你要先把咒力的来源弄清楚,然后再想,怎么让咒术师变得更多、更强。 “老师。” 你乖乖坐在他的对面:“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像我们这样袚除咒灵,不管怎么样都是杯水车薪,我想从根源去解决问题,所以有没有让咒灵变得更弱小,让咒术师变得更加强大的办法呢?” “……” 听了你的问题,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会:“这一方面,唯一可以给你答案的,可能就只有天元大人了,我们咒术师这一边的据点,以及辅助监督、「窗」那边的结界术,都仰仗于天元大人的强化,才可以勉强和咒灵达到平衡……” 天元? 是你想的那个天元吗? 如果是清水寺的那个小师弟的话,你们只见过两面,也不知道这家伙还记不记得你。 “他在哪里?” “因为结界术消耗极大,天元大人平时都在休息,椿要是想见他的话,需要提前通传一下……” 排场这么大吗,你单手撑着下巴:“如果我现在就想见他呢?” “……”夜蛾正道看着你,像是有点为难,你轻轻敲了敲桌子,“老师,你就告诉我这家伙在哪就好了。” “天元大人其实就在高专……” 夜蛾话还没说完,你就站了起来。 “懂了,就是那个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地方是吧。” 他也跟着你一起站起来,手里握着保温杯:“椿,不要冲动,如果你打扰到了天元大人休息,高层那边是会处罚你的……”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夜蛾正道接起电话,看了你一眼,你走近按下免提,烂橘子装模作样的声音传出来:“「窗」报告禅院椿已经回到高专了,夜蛾,你为什么知而不报,告诉她,今天是最后期限,如果再不把西园寺公子放回来,我们会……” “会怎么样?”你拿起电话听筒,笑了笑,“杀了我还是干嘛?说到底啊,我很好奇,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那边沉默了一会,开始窃窃私语,腐朽的机构就是这样,做一个决策都需要商量好半天。 你没耐心和他们耗:“本小姐忙着拯救世界,没空收拾你们,最好不要上门找揍浪费我的时间,还有,西园寺那家伙已经变成我的狗了,如果烂橘子实在思念他儿子,我可以把你们送到阴间团团圆圆。” 说完,你就挂断了电话,夜蛾正道站在你边上,脸色有一点担忧,问你:“椿,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你好得很,你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膀:“老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对高层硬气点,支棱起来,他们再吼你,你就直接叫他们滚蛋。” 说完,你头也不回地走了,口袋里的手机一个劲地响,你把它掏出来看。 你在幻境里一边折腾羂索,一边稳定状态,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星期,大家好像都蛮担心你的,你点开直哉的消息框,这个笨蛋又在骂夏油杰和五条悟,说他们没照顾好你。 你给他发了一个揍他的表情,然后又和你老爸撒娇,那边回消息很快,小心翼翼的,说他和你的家人已经买好了来东京的票,问你,可不可以来见你。 哈? 想来就来啊,干嘛和你打申请,你有点迷惑,给你老爸发了好大一堆表情包,然后把手机熄屏,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不得入内的地方。 这里的结界蛮厉害,你一时半会还解不开,你从背包里把羂索放出来,他依旧顶着你师父的面容,看见外面的太阳,他第一反应就是害怕,捂着眼睛一个劲往你怀里钻。 你把他推开,指着结界:“带我进去。” 他站在原地呆滞不动,像是没听懂你说的话。 你现在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和你装疯卖傻,你扯起他的头发,让他面向结界:“把这个结界打开,带我进去。” 他缓了好一会,好像才明白你说的话,轻轻蹭了蹭你的手掌,乖得和什么一样。 像个哑巴智障。 羂索试了好几次才把结界打开,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你,你根本不稀得理他,把他重新塞回背包继续往前走,遇见结界就把羂索放出来,到后来,他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一到外面就主动帮你开结界,你们越走越深入,很快就到了底层。 进了底层以后,这里竟然还是个大迷宫,你有点无语,打电话给夜蛾,才知道天元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薨星宫,想要见到天元,你得从1000多道门里面找到正确的那一道门,在通往薨星宫的路途中,还有高专保存的各种咒具和咒物。 夜蛾正道特别提醒你,两面宿傩的手指也被封印在里面,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强闯的话,高层会给你严厉的处罚巴拉巴拉…… 还有这种好事? 夜蛾老师还在电话那头劝你,希望你缓下来,不要着急,说你现在还小,让你不要明目张胆地和高层对着干,你一边敷衍他,一边揪着羂索找门。 你让憨子帮你找了很多折腾人的办法,你懒得自己动手的时候,就让憨子做的机器人去折腾羂索,这么久的时间下来,羂索乖倒是变乖了,就是也变傻了,再也看不出来以前的聪明劲,你问他,这个天元是不是你的小师弟天元,他思索了好一会,才跟你点头。 你问他,能不能带你找到天元,他又是一阵思索,轻轻点了点头,结果他带着你转了大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通往薨星宫的那道门。 傻子也会吹牛,你有点无语,刚想把他塞进背包,他就轻轻扯了扯你的袖子,眼里满是祈求。 “干嘛?” 以前他总是学师父说话,所以他一说话,你就打他,现在这家伙好像已经变成哑巴了。 他在你手指上写日文,用的还是平安时期的文字。 [我] [可] [以] …… “那你快点。” 他说他可以,他还真可以,没多久就带你找到了宿傩的手指,你盯着羂索看,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疯没疯。 说他没疯吧,他又这种样子,但是说他疯了吧,这家伙怎么样都不肯和你签订束缚,也不肯把师父和小狐狸的身体交出来,用很无辜地表情和你摇头,轻轻扯你的袖子,在痛极了的时候,还会双手合十和你撒娇。 算了,无所谓了,能当个工具人用就行,你收起宿傩的手指,看他:“带我去找天元。” 他点头,扯着你的袖子,明明是他带着你走,他却一副怕迷路走丢了的样子,你跟在他后面,跟他穿越一扇又一扇的门,然后就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你们面前站着一个奇怪的玩意,它有着长长的脑袋,是个光头,还有四只奇怪的眼睛,像是什么外星大虫子。 羂索指了指它,然后轻轻晃你的袖子。 你把羂索塞进背包,看着面前这个大怪物:“你好,我找天元。” 大怪物盯着你看了很久,然后问你:“你是谁,找天元大人有什么事?” “那家伙是我小师弟。” 你一笑:“至于我找我小师弟干嘛,那是我的家事,就不方便和你说了。” 大怪物又是好一阵沉默,然后用它那个刺耳的嗓音告诉你:“天元大人在沉睡,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倚着墙:“我和小师弟的事不方便和你这个外人说,还有,你是人吧?” “……” 那怪物的声音有点抖:“我是人。” 这个时候,你稍微能听出一点人的味道来了,这怪物应该是个男生,他闭上四只眼睛,像是在和什么人沟通。 你猜测他应该和你小师弟说话去了,就站在原地等他,宿傩的四只眼睛就很帅,面前这家伙四只眼睛就很怪,你不想多看,盯着白色的地板,等了好一会,大怪物才重新睁开眼睛。 “天元大人已经陷入深度沉睡,不能见任何人,不过我和他有特殊的沟通方式,刚刚,我已经确认了您的身份。” 他话音一顿,声音莫名其妙又抖起来,本来就奇奇怪怪的声音再这样颤抖,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 “您是、是天元大人的……” 他那张奇奇怪怪的嘴吐出了一个陌生的单词。 过了好一会,你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平安时代的语言。 “师姐。”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这个怪物好像在哭。 你抬头看,没看见什么眼泪,只能看见大怪物颤抖的肩膀,你问他:“喂,你在哭吗?我和我师弟重逢,你哭什么啊?” “我、我替天元大人感到高兴。” 这么忠心的吗,你刚想说明你的来意,手机就响了起来,别人拿着夜蛾正道的手机,告诉你,因为你擅自闯入高专的禁地,现在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真好笑,还开除你,你还来不及说话,手机就被大怪物抢了过去,他牛牛的,对那边的人很凶,没多久,几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就来到了这个空间,他们跪在大怪物面前,跟他说话,你好像被特殊的结界隔开了,什么也听不到。 过了几分钟,你又可以听见他们说话了,刚刚开除了你的人跪在你面前道歉,说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此尊贵巴拉巴拉的,你懒得搭理他们,看向大怪物:“我怎么称呼你啊。” 他把那些人送走,四只眼睛看着你:“您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哈?你没名字吗?” “……”大怪物点头,“我没有名字。” “行吧。”你本来想喊他怪子的,但是他长得这么丑,你觉得必须给他起一个可爱一点的名字中和一下。 他是你师弟的小弟,那就等于是你的小弟,这么一想,你觉得这家伙顺眼多了,“那我就喊你小怪怪!” 大怪物一副随你高兴的样子,他这么听话,你很满意,也许是可爱的名字起了作用,小怪怪现在看起来已经不这么吓人了。 你让小怪怪变出一个大沙发,然后躺在上面:“我想让咒灵变弱,让咒术师变强,听说天元有这样的办法,所以我过来学学。” 小怪怪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天元大人目前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结界术,这样的结界代价消耗极大,以……” 他顿住,看向你,像是有点紧张,声音更加难听了:“以大人目前的情况,是无法施展结界术的。” 你皱眉:“为什么?” 小怪怪说话说得多了,他的声音倒是越来越有人的感觉了,变得不再这么刺耳:“这是天元大人研习长生术式之时偶然所悟,要维持结界的运转,咒力、灵魂、生命力,缺一不可,大人没有咒力,是无法支撑结界的。” 麻了,你早知道就不学弓道了,学咒术多好啊,有咒力,还照样能打怪,扮演巫女的时候拿个弓箭装装样子就好了。 你皱起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小怪怪摇头。 你叹了口气,看他一直站在那里,感觉他有点傻乎乎的:“你过来啊,一直站在那里不累吗?” 小怪怪低下头:“我现在……太吓人了,会把大人吓坏的。” “哪里吓人了。”你张口就来,“我觉得很可爱啊。” 你朝他招手:“过来。”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乖乖走了过来,你站在沙发上,摸摸他的小脑瓜:“去帮我问问天元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没有的话,你问问他,怎么才能强化他的结界,让咒术师更强?”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又和天元沟通去了,好半天才回来。 “天元大人说,虽然大人没有咒力,但是长生的术式不需要咒力就可以研习,到那时,您可以将灵魂的力量化为咒力,再注入天元大人的结界术之中,长此以往,结界术就可以越来越强……” 他停顿了一秒,接着说道:“研习长生术式的过程极其枯燥乏味,若是大人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削弱咒灵的话,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好耶!来找天元果然没错,你可爱的小师弟已经变成了牛牛的咒术界大佬了,还有AB两个计划供你挑选呢! 你眼睛亮起来:“什么什么?” 小怪怪低头看你:“杀了六眼,让五条家的所有血脉断在这一代,这样咒灵那边……” “不不不!”你连忙打断小怪怪的话,“不行啊,这个办法不行,现在的六眼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可能杀了他。” “还是就按照天元之前说的那个办法吧,我学习那个长生术式,然后帮天元加强他的那个结界术,然后咒术师是不是就可以越来越强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世界的规则是平衡……” “我才不管什么世界规则呢。”你打断小怪怪的话,“好了,我决定了,我就要学习那个长生术式,现在就开始学!” “……” 小怪怪沉默了一会,有点呆呆地问你:“大人现在就要学吗?” “对啊。”你看他,“不然还等什么?” “那……请允许我先做些准备。” 你点头:“做吧做吧,要多久?” “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小怪怪凭空变出一个御守,递给你:“大人若是想来这里,只需要握着此物,唤天元大人的名字。” 你低头看,是清水寺的御守。 “你帮我问问他。” 你把御守握在手里,声音有点发抖:“师弟们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那天回去,一盏灯都没有?” 小怪怪不说话,你等了一会,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知道了,会帮您问的,大人且先去休息吧,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我会把一切都准备好。” “好!”你摸摸他的小脑瓜,“麻烦你啦。” 他沉默,目送着你离开,你回头看他,觉得他好像一只奇形怪状的小狗狗。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守在这里,怪可怜的。 “你有手机吗?”你报出你的号码,“你要是想找人说话,就给我打电话!” 小怪怪乖乖点头,你放心地走了,刚刚回到结界外面,五条悟就瞬移过来把你抱住。 “椿。”他蹭你,“好想你。” “我也想你呀。”你摸摸他的小脑瓜,“我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了,每天都在乖乖当巡逻大队长,是不是好辛苦?” “超——辛苦的!”五条悟赖在你身上,“椿,你知道杰一整天都在和老子说什么吗,他说你人格分裂,还说椿要被之前的什么什么杀死了,回来以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要不是上一次的检讨还没写完,老子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你感觉有点好笑:“杰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他是看书看傻了吗?” “是吧!”五条悟笑起来,“老子也这么说!” “对了,我老爸说要过来看我。” 你和五条悟一起往宿舍楼走去,夏油杰就在你们的路上等你,他递给你一瓶饮料,问你:“还好吗?” “我好得很。”你接过饮料喝,“杰,我真的没事,你知道平静吗,我现在一整个人都是大平静的状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我的BGM里面,我就是无敌的,什么也不能把我打倒!” “现在看起来倒是好了很多,之前那副样子……” 又来了又要说教了,你赶紧打断他的话:“杰,你知道你现在像是一个什么吗?” 他侧眸看你,像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轻轻笑:“什么?” 你本来想说他是大唐僧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大帅哥!” 夏油杰弯起眼睛,五条悟搂住你的脖子,有点不爽地和你咬耳朵:“那老子是什么!” 你顺毛:“超级大帅哥!” 五条悟蹭你,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你摸摸他的脑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你还从来没有和五条悟分开这么久呢,不见到他的时候还好,一见到他,你就好舍不得走。 他好乖,你在幻境找状态的两个星期,他都在一个人去做你之前做的事,袚除咒灵、到处救人、你想到这家伙一个坐车的样子,就好心疼。 之前你为了晚上偷偷摸摸继续巡逻,把五条悟赶去他自己的宿舍睡了,现在回到宿舍,看着你乱糟糟的床,你就知道你不在的这两个星期,这家伙又睡回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五条悟就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把你的床弄得一塌糊涂,和拆家的小猫一样。 他从背后抱住你:“让老子回来睡嘛,闻不到椿的味道,每天都失眠欸。” 第70章 【平静】 五条悟会失眠吗? 你才不信呢, 这家伙天天秒睡。 和他睡一起,你晚上还怎么偷偷出去巡逻,你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但是五条悟实在是太会撒娇了, 两个星期不见,这家伙颜值的杀伤力又涨了好大一截, 你怕待会血槽空了以后晕头巴脑答应他, 赶紧转移话题:“我有一个超级无敌好消息要宣布!” 一年级学生们齐聚一堂, 你搬出之前没有喝完的酒,五条悟露出嫌弃的表情,夏油杰帮你一起搬, 硝子懒洋洋倚在沙发上。 你一人倒了一杯酒, 和大家宣布你的好消息:“我去找过天元了, 他有办法实现我的设想,只要我学习那个长生术式, 然后把咒力注入到天元的结界术里面,我们咒术师这一边就可以越来越强了!” 你举起手里的超级大杯:“快来一起庆祝这个超级大好事!” 五条悟不爱喝酒,把脸埋进你的怀里不肯起来,家入硝子和你碰了碰,小声说了句恭喜, 夏油杰抿紧唇。 “椿。” 他看着你:“天元大人的长生术式已经让他变成了超然的存在, 也使得他拥有了强大的咒力, 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其中, 我个人认为你最无法接受的代价, 那就是, 你一旦研习这个术式, 那就需要不断与【星浆体】进行同化……” 因为你没有咒力,五条悟又是世界上唯一的六眼,没人有资格教他什么,所以家里从来没给你们安排过正儿八经的咒术课,导致你现在对夏油杰话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夏油杰见你这样,叹了口气,开始和你仔细讲关于天元术式的事。 简单来说,所谓的‘星浆体’就是自愿牺牲自己,把身体献给天元的人类。 每过五百年,天元就要和‘星浆体’进行一次同化,不然的话,天元会慢慢失去理智,到那个时候,不仅结界术会失效,天元还有可能会成为人类的敌人…… 用每五百年死一个人的代价,去换取无数人的生命,这个死掉的人还是自愿牺牲的,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单手撑着下巴,“杰,这个代价我可以接受。” 更何况,你又不可能真的在这个游戏里面待五百年。 到时候游戏通关之前,你把所有的力量全部都转移给天元不就完事了吗,你强制性和兄弟们大庆祝,五条悟被你灌了好几杯酒,他从来没有这么醉过,黏在你身上喊你的名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比小孩子还能撒娇。 家入硝子没眼看,在你这里顺了几瓶酒先溜一步,夏油杰去厨房给你做夜宵,你迷迷糊糊瘫在沙发里面,五条悟又粘过来,“椿。” 他坐在你旁边的地板上,把头伏在你眼前的沙发:“好想你。” “已经说了好多次了,五条悟。”你揉揉他的脑袋,“我知道啦,我也想你。” “不够。” 他声音好委屈,抓着你的手腕,让你摸他的脸颊,“老子、一分钟想你一次。” 你离开十五天,这家伙一分钟想一次,那还剩下多少次想你没说? 你脑子转的很慢,算数也算不太清楚,五条悟蹭你的掌心,“好想你。” “好想你。” “好想你……” 你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猫窝,里面全部都是白毛蓝眼,顶级神颜的布偶猫猫冲你喵喵叫,你好幸福,飘飘然的,侧头看他。 “五条悟。” 你摸摸他的眼睛:“你怎么能长成这样啊……” “椿喜欢吗。”五条悟雪色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扫在脸上好痒。 “老子、那是老子第一次知道,老子的六眼除了……还可以用来、给椿捡枫叶。” “啊?”你揪了揪他的睫毛,他下意识眯起眼睛,抬起手指,想要攻击你,但是下一瞬间又放松下来。 猫猫眼睛玩不得,你把手收回来:“什么枫叶啊?” 五条悟看你:“椿不记得了!” 你被他看得有点心虚,避开他的目光:“可能也许大概我还记得。” 喝醉以后的五条悟好糊弄得很,他拿起你的手,主动放在他眼睛上:“椿的。” 他看你:“都给椿。” 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他的眼睛好烫,你好想把手抽回来。 可是五条悟攥着你的手,他好用力,让你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椿已经拿走了,我的全部。” 他看着你,眼睛眨也不眨:“逃跑这回事,想都不要想。” 什么逃跑啊,你根本就没想逃跑,五条悟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你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面是你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陌生情绪。 你看不懂,但是你的直觉让你下意识呼叫救援。 “杰——!” 你扯开嗓子喊夏油杰,他系着围裙出来:“怎么了?” 他一过来,你就感觉又能呼吸了,五条悟松开你的手,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你从沙发上爬起来,差点摔跤,夏油杰扶住你,“又看恐怖视频了吗,怎么怕成这样?” 怕,你在害怕吗?怎么可能呀,你怎么可能害怕五条悟呢。 哪里会有主人害怕养的猫猫。 你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把夏油杰推开。 “我、我要睡觉了。” 夏油杰说喝多了要吃点东西,五条悟牵着你的手让你吃热汤面,你乖乖听话,过了好一会,才成功把两个DK都送走。 终于走了,呜呜呜,你拿出宿傩牌大抱枕,埋进他的肚肚里。 “宿傩。” 你揪他的小手手:“都怪你……” 怪他什么呀? 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你先是去做任务,然后陪了陪惠,又去找悠仁玩,除了五条悟,小孩子就是最粘人的,两个星期没见你,伏黑惠也难得有点抱着你舍不得撒手,悠仁就更不用多说了,妈妈妈妈喊个不停,恨不得当你的小挂件。 你的心都被萌化了,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妈妈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悠仁乖乖点头,你这次带他去了新宿,他不挑食,你给他买什么,他都爱吃,你挑什么衣服,他都会给你捧场,你一路上收获了好多羡慕的目光,还有年轻妈妈问你的育儿经,你老老实实交代,你根本就没育儿,都是你们家悠仁自己乖。 被你凡尔赛到的妈妈牵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她刚刚走两步,手臂就开始自燃,你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抱住给她大治疗。 “悠仁!” 你把悠仁叫到身边,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警惕地往四周看,还会安慰小姐姐,过了好一会,女人自燃的趋势才停下,你安慰了她好一会,她才勉强找到站起来的勇气,和你道谢,你草草敷衍了几句就走了,带着悠仁在商场找了大半天,都没有在暗处作祟的咒灵。 悠仁牵着你的手:“妈妈,又是那些怪物吗?” “嗯。”你低头看,好像每次带这个小家伙出来,都会遇见奇怪的事,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吗?你想了想,找了个地方坐下,把羂索放出来。 这个世界上,估计羂索就是最了解悠仁情况的人了,但是这家伙跪在你的脚边,拿脸颊蹭你的膝盖,一副乖得要命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肯说。 你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抬起手,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你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 “狗狗。” 硬的不行,你就试试软的,你轻轻摸他的脑袋:“告诉我好不好,每次带悠仁出来玩,都会遇见咒灵,这是巧合吗?” 他看了你很久,牵起你的手。 [孩] [子] 孩子? 什么意思?在这和你当谜语人呢?不过既然软的有效,你就继续来这一套,你回想起憨子帮你搜索的那些话,随便找了一句来用:“我知道你最乖了,肯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羂索用尾指勾了勾你的尾指,你没拂开他,于是他就和你十指紧扣,过了好久,他抬起手,指了指右边,示意你跟他走。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把悠仁送了回去,然后又传送到刚刚那个地点的附近,把羂索从背包里放出来,他牵起你的手,带着你在东京走来走去,你们逛过了步行街,走过枯萎的樱花大道,路过双人成行的小径,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你耐心耗尽,甩开他的手。 “你是不是在逗我?” 羂索看你,有点无辜,然后又想来牵你的手,你躲开,他像是有点受伤,可怜巴巴地看着你。 你一开始根本见不得你师父的脸露出这种神色,现在已经免疫了,你扯起他的头发:“能不能行,不能行就滚回你的背包里。” 他抬起手指绕你的头发,眯起眼睛笑,你真的不知道这个疯子在笑什么,算了,和神经病没什么好计较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还不如回去陪五条悟呢,羂索圈住你的手腕,在上面写字,你根本不想去分析他写的什么,把他松开。 “再给你十分钟。” 他笑,勾着你的袖子走,乌发被风吹起,如果他不是羂索,这场面倒蛮浪漫的。 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你总感觉羂索在拿捏你,他把你带到一间公寓的门口,把门打开,你们就来到了一座山上。 灰扑扑的小山,半山腰是一个大大的温泉,小火山头咒灵泡在里面,单只大大的眼睛瞪着你们。 这个咒灵,这玩意太眼熟了,就是动漫里和五条悟单挑失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忘了…… 羂索又抬起你的手,在你的手心写了一个单词。 孩子。 ? 你还在思考,小小的火山头就已经从温泉里跳了起来,他跳到你的面前,抬头看你。 羂索牵起你的手,递到火山头的面前。 小火山头眨了眨眼睛,然后把手手也举起来,和你十指紧握。 “妈妈……” 在你们手指交握的那一瞬间,火山头抖了抖,喊你妈妈。 你低头看,他大大的独眼里面满是眼泪,丑乎乎的嘴巴笑起来,张开手臂,和惠、和悠仁一样,要你抱。 忽略这玩意是个咒灵,还蛮可爱的。 你弯腰把他抱起来,“你是我的孩子?” “当然了!” 说到这里,小火山头脸上有点怒意,头顶的火山也冒出烟来:“妈妈今天为什么说别人是你的孩子,为什么!” 你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所以今天那个女人身上的火是你搞的鬼。” “这是我给妈妈的警告!” 小火山头在你怀里,怒气冲冲的:“不可以让别人喊你妈妈!” 你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不烫。 他眼睛亮起来,朝你笑:“妈妈,摸头!” 你低头看他,把他的脑袋拔了下来。 他脑袋被你拔下来以后,还没有死,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妈妈,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脑袋扯下来?” 你拎着他的脑袋晃了晃,问他:“为什么喊我妈妈?” “两面宿傩是爸爸!”这个火山头大喊,“你是妈妈!” “……” 你真的不知道羂索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到处给你塞儿子,不过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也懒得去猜了,总归遇见咒灵就袚除,来一个杀一个。 你把他放在地上:“我不是你妈妈。” 你拉起弓,对准他:“宿傩也不是你爸爸。” 被你的箭射中的时候,小火山头依旧是用那种受伤而又惊怒的表情看着你,他嘴唇动了动。 “妈……” 小火山头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即使死前还在看着你,你也无动于衷,在原著里,这个火山头还有其他一些咒灵,他们一起为非作歹,害死了你喜欢的角色,现在他死了,你的心里只有庆幸,世界上遭罪的人又少了一点。 既然这个火山头出来了,那么是不是说明和他一样的那些反派其实也已经出现了? 你问羂索,可是他怎么样都不肯告诉你,这家伙就是这样,他不想告诉你的时候,你怎么折腾都没用,你把他塞进背包,传送回宿舍,仰躺在沙发上,抱着宿傩抱枕发呆。 也不知道羂索到底背着你做了什么,你们之间的信息差太大,你很担心这个家伙这一千年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可能还有好多好多隐藏的敌人。 算了,阴谋诡计你玩不来,还是得快点跟天元学术式,从根本上把问题解决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你每天都去烦小怪怪,在你的指挥下,这个纯白的空间渐渐变成了当初清水寺的样子,你做完任务就趴在草地上看他,小怪怪话很少,但是很能干,提前了两天就把准备工作做完了。 小怪怪给你变出一张摇椅,让你躺在上面:“大人,请闭上眼睛。” 你乖乖闭眼,他的手指搭在你的脑袋上,你被拽进了一个深蓝色的世界,你在里面到处遨游,游了好久,也没游出个所以然来,你耐心耗尽,开始让憨子帮你作弊。 憨子钻进系统又钻出来,没过多久,这个深蓝色的世界里就出现了一抹光,你顺着那边过去,找到了一颗绿色的小苗苗。 现在怎么办? 你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小苗苗,世界就崩塌了。 “大人竟然……” 小怪怪依旧站在你边上,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天元大人说过,这个术式起初就是为了大人而研习的,过去这么多年,完善了这么多次,大人也已经转世,却还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那个。” 你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打断小怪怪的彩虹屁:“所以我这就已经学会了吗?接下来怎么让我的术式变强呢?” 小怪怪告诉你,这个术式不用修炼,只需要等。 “等?” 他点头,教你幻化出刚刚你找到的小绿苗。 “大人的力量会随着灵魂和肉.体的进化变强,这颗树苗也会随着时间长大,待到此树绿荫如盖之时,大人就可以增强天元大人的结界术了。” 好神奇啊,你轻轻碰了碰手里迎风起舞的小树苗:“我不能给它浇浇水施施肥什么的,让它长得快一点吗?” 小怪怪摇头。 你有点麻了,“它现在这么点大,长成大树要多久啊?” “大概……一千年。” ??? 他在逗你! 你在这个游戏世界再待一千年,回到现实世界,那都成了老妖怪了,还怎么融入正常的社会啊! 你躺在摇椅上想了一会,灵机一动,想到了清水寺第三层的幻境,“你去问问天元,我能不能把小苗苗带到清水寺最里面去,那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千年就是眨眼的事。” “……” 小怪怪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又朝你摇头,告诉你,你的灵魂和□□会跟着时间一起进化,但是长生术式只是不死,而不是不老,所以你每五百年就需要和‘星浆体’同化一次。 如果你进了幻境,里面的时间过得很快,但是外面的时间却还是正常的流速,你们就会有时间差。 你今天进去,明天就需要同化了,可是属于你的那个星浆体要五百年以后才会出生,没有星浆体,你会慢慢丧失理智,到时候别说帮天元强化结界术了,可能你自己都会变成到处害人的咒灵…… “好吧。” 搞了半天,你搞了个没用的玩意,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现在总归是有了希望,你只要想想办法拔苗助长就行了。 你带着手里的小树苗来到水龙头底下浇水,这玩意并不是实物,水流直接穿过了它,落在了你的手上。 那怎么办啊! 你总不能真的在这个游戏再待一千年吧…… 算了吧,要不然想想办法通关得了,这游戏爱咋咋地,说不定你走了以后,游戏世界直接就崩塌了,你操心这么多干嘛。 你点开主线任务看,仔细琢磨了几遍,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什么东西。 你有点烦躁地躺在沙发上,先去搞定高层好了,把咒术界统一了,也不要什么慢慢换血了,就直接暴力压制,不听话的就带到清水寺第三层的幻境里,和羂索一样被你折腾……不行,你现在已经不能进去了,哎,这事整的。 “椿。” 五条悟带着甜点翻窗进来:“怎么了欸,愁眉苦脸的。” “之前不是和你们说那个长生术式吗。” 你翻身看他,“我学会是学会了,结果我还要等一千年才能帮上忙,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一千年?”五条悟牵起你的手,把甜点递到你手里,“那椿就可以再活一千年了吗?” “对啊。”你咬了一口甜甜圈,“不过我根本不想活这么久啊,我就想让咒灵那边变弱,变得很弱很弱。” “杀了老子。” ?? 你瞪他:“说什么啊!不许胡说。” 五条悟像是开了一个玩笑那样笑起来,拆开奶茶递给你:“那就别管那些人的死活嘛,和以前一样,我们一起玩,顺便救救人不好吗?” 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很好,可是一旦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你就没法像以前一样了。 “五条悟。” 你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是不是我真的太钻牛角尖了啊,明明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也该习惯了吧,但是之前真的没有人在我们前面死掉啊,参加完葬礼以后,我真的……我想起来就好害怕。” “椿就是这样啊。” 现在已经是初秋,五条悟掀开外套,把你装进去。 “钻牛角尖也好,想要拯救所有人也好,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再生气,老子一句‘有咒灵哦’,椿就会乖乖跟着老子到处跑欸。” “真的好绝望啊。” 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想不到任何办法了,怎么办。” “当个傻瓜不好吗,椿。” 五条悟扣紧你的腰:“什么也不用想,做一个大小姐,你想完成的事情,就由我来好了。” “啊?” 你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看他:“什么由你来啊,我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你怎么做到。” 五条悟低头凑近你:“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老子和世界上其他人的性命,椿要哪一个啊?” “当然是你啊,笨蛋!” 五条悟弯起眼睛:“刚刚椿的样子真的——如果被杰看见,他又要说你生病了欸。” “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你盯着他,“五条悟,你想干嘛啊。” “嗯?不知道啊。” 五条悟蹭你的脸颊,“这种事总要想一想嘛,今天的甜品味道怎么样?有一家店出了新口味哦……” “喂!” 五条悟这个人,在他不想说正事的时候,就会一直一直用这种没用的话回复别人,你经常看见他和御三家的人、和学校的老师、和辅助监督玩这一套。 但是他还是第一次把这一套用在你身上。 你有点生气:“五条悟,我告诉你,我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不要任何人帮我完成,如果做不到,我就会放弃!” 五条悟咬了你的脸颊一口,“脸瘦了好多欸,口感都变差了,一定是最近甜品吃少了的原因吧,老子今天买了超——多回来。” “好好听人说话啊!” “はいはい,有在听哦,放弃嘛,椿要是做得到的话,老子双手赞成!” “……”你靠在他的肩膀上,“五条悟,我问你啊,我们去收拾高层怎么样?” “哪种收拾?” “就是让他们乖乖听话啊。” 做完任务回家拉倒了,这个狗屁世界,待不下去了,886。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 你抬起头看他,这家伙戴着墨镜,表情冷冷淡淡的。 你摘掉他的墨镜:“五条悟,你怎么了又。” 他攥住你的手,很用力。 “椿。” 他把你抱紧:“再试一试好不好,这一次让老子来。” 第71章 【平静】 ** “要把她变成咒灵。” 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的咒灵。 他给自己取名真人。 名字是玉藻前的家伙头顶有一条缝合线, 拿着照片告诉他:“她是两面宿傩唯一在乎的人,如果她变成咒灵,那么, 两面宿傩也一定会站在咒灵这一边。” 青年笑起来:“这样, 你们理想的世界就可以达成了。” 他们理想中的世界——以咒灵为主的世界。 现在的人类只是一群由虚假的谎言构成的生物,只有在真实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他们, 才是真正的、纯粹的、不掺杂一丝谎言的人类。 他要怎么做? 玉藻前将照片递给他:“观察她、理解她、捉住她的软肋, 在合适的时机, 狠狠踩下去。” “若是将她的负面情绪当成一个水瓶,你负责的只是往里面灌水,等到瓶子装满的那一天, 她就会变成咒灵。” 所以他该怎么往里面装水? “杀了她在乎的人、扭曲她的信念、摧毁她的世界——抱歉, 这个你可能做不到, 你太弱了。” 青年弯起眼睛,递给他一些手指:“去找一些弱小的、好搞定的生物下手吧, 其余的事情由我来完成。” 真人没有怀疑玉藻前,因为玉藻前不是人类,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才会说谎。 他一开始很弱小,但是人类对人类的憎恶让他快速成长起来,不久后, 玉藻前将他的兄弟带到他身边。 漏瑚——本该是由人类对于大地恐惧而诞生的咒灵, 却坚定地认为两面宿傩和她才是自己的父母。 那他呢? 他问玉藻前:“那我呢, 我也是吗?” “当然了。”玉藻前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你们是兄弟。” “没有人可以由人类堕落成咒灵, 但是你们的母亲却可以, 因为她本身就是咒灵, 她只是被人类欺骗了。” 玉藻前看着他:“为了让你们一家团聚……” “我会拼尽全力。”真人说道。 [记录——2005年 8月 东京■■■ 发现多只一级咒灵聚集在■■, 派出高专10名四年级生前往祓除。 其中7名死亡。] [记录——2005年 8月 东京■■ ……] [记录——2005年 8月 ……] 自从知道那是妈妈以后,真人对往瓶子里装水这件事就充满了动力。 六眼时常跟随在她身侧,真人不敢去查看妈妈的状态,得不到实时的反馈,不过没有关系。 玉藻前说过,人类死掉以后流下来的血,就会变成妈妈瓶子里的水。 终于见到妈妈的时候,他看见了她背后那些浓郁的黑影。 那些是妈妈正背负着的负面情绪,也是一个已经快要蓄满水的玻璃瓶。 很漂亮的玻璃瓶。 换了一副身体的玉藻前带着她左逛右逛,就是迟迟不肯按照计划把妈妈带到他们这里。 怎么回事? 真人扯住愤怒的漏瑚:“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妈妈还在人类的世界。” 漏瑚恹恹地低下头,他们在暗地里等了好久,那家伙牵着妈妈的手走了好多地方,有一次几乎就要和一直在外面巡逻的六眼相遇了。 六眼是他们绝对不可靠近、不可触碰的存在,真人连忙带着漏瑚回到他们的根据地。 漏瑚气得脑袋冒烟:“那个家伙不会是想要毁约吧,他把妈妈带到六眼那里去干什么,我们差点就被发现了!” “不会的。”真人冷着脸,“自从上一次发现他是个疯子之后,我就和他立下了束缚,如果他想要毁约,那就要承担应有的代价。” 就如他所说那般,玉藻前将妈妈带了回来。 按照计划,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真人躲在暗处,看着妈妈抱起漏瑚,他也想被拥抱,想就这样走出去,和漏瑚一样喊妈妈,被她摸脑袋。 可是妈妈不记得他们了。 “我不是你妈妈。” 她举起弓,脸上满是疲惫,像是一个已经生锈的、无法思考的齿轮。 他好心疼妈妈。 变成咒灵就好了,妈妈就会高兴起来,那些人类流的血,会让妈妈觉得快乐。 “宿傩也不是你爸爸。” 就像是那些咒术师祓除咒灵一样,妈妈祓除了漏瑚。 妈妈走后,真人捡起了她扔在这里的箭。 漏瑚死了,但是人类对大地的恐惧无穷无尽,过不了多久,漏瑚就会再回来的。 他们不会怪妈妈。 妈妈只是被骗了,被那些人类欺骗了,只要妈妈变回咒灵,她就会知道,他们的确是她的孩子。 因为咒灵不会说谎。 祓除漏瑚之后,妈妈的水瓶里,又多了一点点水。 看,即使已经不记得他们是她的孩子了,妈妈还是会难过的,不是吗? 玻璃瓶就快装满了。 只差一点点。 真人回到下水道,在众多照片中选出一张,用红色记号笔画上大大的叉。 做完这一切,他抱着那一根箭笑起来。 妈妈,妈妈。 ** 五条悟这段时间有点神经兮兮的。 你们出去做任务、带小惠和悠仁玩、吃饭、喝水、不管干嘛,五条悟都要一步不离地跟着你。 就连你洗澡,他也要站在浴室门口,像个大门神一样,在那里放歌,叽叽喳喳地吵你,搞得你洗澡都不能安静。 不仅如此,他还不让你和别人打说话,打完招呼以后,他就会赖着你身上和你撒娇,开始对别人进行一个360°的大嘲讽,叫你除了悠仁和惠以外,完全没有办法和人聊天。 你的手机他也天天看,一天到晚翻,也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猫猫叫再可爱,一直喵个没完也是会烦的,可是他撒娇的技术与日俱增,还破天荒地倔强起来,你管不住他,也就随他去了。 但是今天,你真的忍不住了。 你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的,就发现一个黑漆漆的玩意站在你床头盯着你。 救命,这场景和鬼片真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吓得立马握住弓对他来了一下,又把宿傩抱枕收起来,这玩意可不能被弄坏。 憨子立刻去开灯,开了灯你才知道,原来站在那里的是五条悟这家伙。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你宿舍干嘛!还不吭声,要不是你半夜醒过来,你都根本发现不了! “椿。” 他还满脸无辜地问你:“你做噩梦了吗,脸色好差啊。” “我这不是被你吓得吗!”你无语,“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泡我这里来啊。” “都说了啊,失眠欸。” 五条悟大个子站在你的床边,委屈巴巴的:“椿,老子真的睡不着啊,让老子回来睡好不好。” “……”你盯着他看,有点担心他,“五条悟,你真的睡不着啊?” “对啊。” 五条悟坐在你的床上,单手撑着脸:“老子这次又没做错事,椿为什么要赶老子回娘家啊。” “什么回娘家啊!” 你觉得好笑,摸摸他的脑袋,“回娘家的意思是……害,算了,你告诉我啊,这样多久了?” “椿赶老子走的第一天起。” 五条悟蹭你的手,语调拖长:“老子就失眠了……” “不会吧,这都多久了!!”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多月了吧,你赶紧低头看他,打量着他的脸色。 纸片人没有黑眼圈,眼睛也不长红血丝,不过体重是不会骗人的,这家伙好像真的瘦了一点。 “五条悟。”你抱住他,“你该不会是抑郁症了吧!” 身为云养猫大师,你自然知道,如果主人长时间不陪伴猫猫,那猫猫就会抑郁症! 救大命,你怎么能这么粗心,这么不负责任! “哈?”五条悟皱起眉,“椿说什么啊在,不要和杰一样说奇奇怪怪的话啊,老子很正常,只是睡不着、吃不下东西而已,这是什么?用杰的话来说就是苦秋吧。” “什么苦秋啊……”这呆呆,连自己不对劲都不知道吗,你快心疼死了,亲亲他的额头,“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词汇,你这叫正常吗,如果你这叫正常,那天底下就没正常人了!” “杰说的嘛……”五条悟抬头看你,“所以椿让老子回来好不好,老子宿舍的床好小,脚都伸不开欸。” “好好好好好。”你握住他的手,怎么感觉好冰呢,你用被子把他裹住,“五条悟,明天我们去找杰测一下啊,虽然他是个半吊子,但是好歹比我们都专业一点,实在不行让他介绍介绍,带我们去找他的那些心理学老师……” “不要。” 五条悟抱住你:“椿好香。” 你摸摸他的脑袋,任由他把脸埋进你的颈窝,这家伙一向是秒睡,今天却好久都没睡着,你摸摸他的脸颊:“五条悟,你最近神经兮兮地跟着我,是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陪你太少了啊?” “什么神经兮兮啊!” 五条悟臭着脸,“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子!” “那你一直跟着我干嘛,你知不知道你有一米九啊,你赖在我身上的时候真的很重!” “你嫌弃老子!” 五条悟拿出手机给你看:“网上都说了,恋爱7年,就会进入七年之痒,椿,你就是七年之痒了对不对!” “???” 你一整个大迷惑:“等等啊,五条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了?” “哈?连这个都不肯承认了吗!”五条悟翻身,把你压在下面,“偷腥猫在哪里,手机上没有,现实中也找不到,妄想偷走椿的人在哪里!” “……所以你这些天翻我手机,不让我和别人讲话,都是因为你觉得我出轨了?” 五条悟气鼓鼓地看着你:“老子才不要七年之痒!” “……”你拍了五条悟一下,“不许闹,好好说,你先说,我们什么时候恋爱了?” “哈?”五条悟低头看你,“椿早就是老子的了。” 说完,五条悟开始像模像样地模仿你:“我们以后要结婚,组成我们的小家庭,所以我们才是一伙的,我偷鱼,你就应该帮我放风,知道没?” “……” 从语气到用词,这家伙估计是一字不差地给你背出来了,他的记性也太好了吧,你想赖都没得赖! “椿。” 见你沉默,五条悟把他那双眼睛凑到你面前,“为什么要七年之痒啊。” “……我没有。” 他蹭你,和你撒娇:“那你还喜欢老子吗。” 这张脸,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这么近,谁顶得住,反正你顶不住! 你当场上演色令智昏:“喜欢喜欢。” “全世界最喜欢老子。” “嗯嗯。” 五条悟笑起来,咬你的脸颊,“那要听椿说啊,全世界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人是谁。” 你就是一整个被蛊得难以言喻,“是你,我全世界最喜欢你。” “永远最喜欢老子。” 呃…… 你就犹豫一秒钟的工夫,五条悟就要炸毛了,你连忙点头:“嗯嗯,永远永远。” 你看电视剧里说过来着,床上的话反正不能当真对吧。 五条悟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捣鼓了两下,里面就开始播放你和五条悟的声音。 ‘是你,我全世界最喜欢的人是你。’ ‘永远最喜欢老子。’ ‘嗯嗯……永远永远。’ 你本来有点羞耻,但看着五条悟脸上的笑,你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下午五条悟塞给你的那颗糖,好像现在才尝到味道。 好甜。 你感觉空气中全部都是粉红泡泡,直到五条悟顺手就是一个群发。 “?!” 你把手机抢过来:“五条悟!你干嘛!” 五条悟笑得臭屁:“证明我们没有七年之痒啊,让所有想要偷走椿的人都知道,椿依旧最喜欢老子!” “……” 你麻了,软件还没发明撤回功能,不过现在是半夜,而且大部分人应该都把五条悟的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你只需要多发几条消息刷屏上去就行吧…… 你一个一个点开看,人彻底麻掉:“你怎么连夜蛾也发啊,他前几天才刚刚离婚吧!” “那不是正好吗。” “什么正好啊!” 五条悟把手机拿回来,“让他知道他被甩不是因为七年之痒,而是因为感情真的破裂了啊。” 你无语,把他支开:“五条悟,你去洗澡。” 五条悟乖乖跑下床,他去了没两分钟,夏油杰就回消息了。 你点开他的消息框。 夏油:[这种消息麻烦不要群发,会给椿带来困扰,而且,悟,女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当真的,尤其是椿。] 没错,杰就是你的知音!你打字想夸他,往上面瞄了一眼,发现他们的消息好多,而且都在说你。 9/23 夏油:[椿怎么样?]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视频] [视频][视频] 夏油:[悟,不要压在她身上,很重,还有,体重下降不是因为没有吃足够的甜食,给她配的营养餐记得带,如果她挑食,就带她去小惠那里一起吃。]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杰,给你报名了超级奶爸大赛。] 9/24 夏油:[椿怎么样?]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视频][视频][视频] 夏油:[最近不要带椿吃辣,不要去新宿。] 五条悟:[啊啊,烦死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问椿七年之痒的事啊?] [猫猫委屈.jpg] 夏油:[再等等。] 9/25 夏油:[椿怎么样?] 世界最强:[今天可以问了吗?] 9/26…… 10/19 AM6:20 夏油:[椿怎么样?] PM22:50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视频][视频][视频] [今天可以问了吗?] 夏油:[再等等。]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杰是胆小鬼吗?] 夏油:[拜托你,悟,稍微安分一点好吗?] 世界最强也是最拽:[猫猫发怒.jpg] [老子等不了了] 你看完他们的消息,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那个超级无敌巨难吃的营养餐是杰给你弄的!!! 你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杰发信息。 你:[杰,我看见你和悟的消息记录了!] [猫猫发怒.jpg][猫猫发怒.jpg][猫猫发怒.jpg] 他为什么要给你弄这么难吃的营养餐,大家都是纸片人,你根本就不需要营养的哇! 你一口气发了好几个生气的表情包,然后继续打字谴责他,你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夏油杰那边就秒回你。 夏油:[现在过去。] 夏油:[和你当面解释。] 夏油:[穿衣服,两分钟。] 夏油:[不要生气,我错了。] 夏油:[我来了。] 阳台传来扑通一声,你下床去看,夏油杰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勇气。 你很少在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他的表情通常都是柔和的、模糊的、又有点暧昧不清,叫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突然露出坚定的神采,总是会显得十分耀眼,你盯着他看,一时间都忘了你还在生气。 夏油杰走过来,帮你关上阳台的门,拉好窗帘,然后看着你,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椿。” 你回过神来,抬头看他:“杰,我是真的有点生气。” “对不起。”夏油杰弯腰,把脸凑到你面前,“椿,我不是有意想要打探你行踪的,也不是什么变态,我只是想知道椿吃得好不好、睡得安不安稳……” 你和他平视,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点浅浅的光,像是藏在黑暗深处的星星。 “杰,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呀。”你贴着墙,“而且我生气的不是这个,我是想知道啊,杰为什么给我弄这么难吃的营养餐啊,就是我哪里做错了,杰也没必要这样惩罚我吧!” “……” 夏油杰露出茫然的神色,然后问你:“椿在气这个吗?” “对啊!所以为什么!” “因为看见椿瘦了很多……” “拙劣的借口!”你和这些纸片人不一样,你是玩家,只要不【饥饿】,你是不会变瘦的。 你直接开门见山:“杰,我不想吃那个营养餐了,好难吃。” “那我给你做好不好?” 杰给你做啊…… 这家伙的厨艺也没好到哪里去吧,你有点嫌弃,夏油杰和你保证:“我会好好研习厨艺,如果椿觉得难吃,就先吃别的,可以吗?” “……行叭。”你扯了扯杰的怪刘海,想到这个刘海是你不小心弄出来的,这个呆瓜还傻乎乎地留着,你就消气了。 “杰,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个奇怪的刘海弄掉啊。” 夏油杰看你的手指:“奇怪吗?” 你点头,老老实实说道:“嗯,老实讲真的很奇怪,不过杰这么帅,奇怪就变成特别啦。” 你问他:“不过杰这个刘海是怎么来的啊?” “在我第一次握住剪刀的时候。” “哈?”你松开手,“那个时候杰才多大啊。” 夏油杰直起腰,和你一起站在墙边:“三岁来着,妈妈吓了一大跳,还担心我会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说起来,杰,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啊。” “他们是很平凡的普通人。” “我们也是啊。”你挽住夏油杰的手臂,“平凡的普通人。”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摸你的脑袋:“从前总觉得自己很特别,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怪物,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哪怕生活在普通的社会,和普通人待在一起,也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像是一条逆着潮流游动的鱼。” “杰,你这个是不是就叫中二病?” “……”夏油杰轻笑,“是,遇见椿以后,我希望我们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也许我们会在普通的学校相遇,你和悟一定是两个问题学生……” 你用脑袋蹭他:“那杰还会照顾我们吗?” “拿你们没什么办法吧。”夏油杰揉揉你的脑袋,“既然椿说可以直接问你,那我就直说了哦,最近总是半夜醒来吗?有在做噩梦吗?” “没有。” 自从上一次,和五条悟谈话完毕以后,你就躺平了。 随便吧,你就和以前一样,做你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能救的人就救救,不能救的人就拉倒,彻底放弃思考和理想,就做一条大咸鱼。 这个世界很真实,规则很完善,你在清水寺里牛逼哄哄的大话并没有实现,你挑战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根本没法成为什么救世主。 连你的系统都要受到限制,更何况你呢,做不到的事情就纯纯躺平,和自己较劲,是傻瓜才会做的行为! 说起来,因为五条悟整天在你眼前叽叽喳喳,你已经好久没有去想那些事情了。 现在耳边突然安静下来,你好不习惯,你走到夏油杰的对面,看着他的脸,才感觉安心了一点。 “杰,你说说话呀。” 你给夏油杰找话题,“同学们怎么样啦,还好吧?夜蛾老师离婚了来着,五条悟一直烦我,我都没时间去问候一下他。” “大家都很好。” 夏油杰侧头看你:“因为悟的捉奸夫大行动,大家都不敢和你说话,生怕什么时候就又被悟拎到角落里揍一顿,夜蛾老师离婚以后,有了一个孩子……” “啊……” 这消息未免太劲爆了吧,“啥?夜蛾有了?” “……”夏油杰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是他的咒骸,不过的确当儿子养来着,因为听说你喜欢熊猫,所以是一只可爱的小熊猫,还等着椿给它起名字呢。” 熊猫,那不就是胖达吗!你眼睛亮起来,“我想撸熊猫!” “那椿要先搞定悟啊。”夏油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这段时间,那家伙每天都和随时准备杀人一样,非要说你和他……” 说到这里,夏油杰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轻轻笑起来,如释重负的样子:“椿,我们在这里说悄悄话,待会悟不会生气吧?” 展现家庭地位的时候到了,你立即保证:“不会的,你放心。” “捕捉偷腥猫!” 五条悟推开另一侧的门,拿了一桶冷水泼在夏油杰身上。 泼完以后,五条悟猫猫震惊:“杰,怎么是你啊!” 夏油杰笑,从口袋里拿出四张电影票:“暑假一起看的那部电影,第二部 已经上映了,我下午才买的票,结果都湿掉了。” “那就再买啊。” 五条悟抱住你,像个小作精:“椿不会趁着看电影的时候偷偷七年之痒吧?” “喂,七年之痒不是一个动词啊!” “椿可以明白就好了嘛。”五条悟一整个高高,把你抱起来,带你转身,“椿,快看。” 看什么? 看天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 “老子摆了一个晚上欸,本来想着椿要是真的出轨了,老子就把偷腥猫系在烟花上让他爆炸。” “什么啊……” 这么多、这么多、多到占满你视线内整片天空的烟花,怎么可能是一个晚上就能摆出来的啊。 他轻轻吻你的头发。 “全世界只喜欢、最喜欢椿!” 眼前的烟花拼出你和他的名字。 这是他送给你的,独一无二的浪漫。 第72章 昨晚是三个人一起睡的。 你的被窝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暖和过了, 这两个DK有这么大床不睡,偏偏要往中间挤,害你一大早就被热醒。 一个是超级奶爸, 一个是娇纵猫咪,你能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敢说! 你只能悄咪咪爬起来,你一动,两个人都睁开眼睛看你。 “……”所以这是早就醒了?那为什么还要挤着你! 你一手推一个,把这两个家伙推开:“我要继续睡, 不许挤我!” 他们跑到阳台拉上门说悄悄话去了,你本来想去偷听的, 但是你太困了,一个回笼觉就睡到了早上九点。 睡眠质量很不戳, 你满意了, 瘫在沙发上等早饭。 夏油杰一边问你早上想吃什么,一边说他也要搬过来,这样好实时了解你的情况,给你做饭。 你下意识看向五条悟。 白毛猫猫戴着墨镜:“杰, 老子要吃甜品, 说起来别人碰椿的衣服,老子真的很不爽啊, 以后洗衣服这件事就交给杰了, 还有打扫卫生之类的, 还有什么来着,总之以后这个家里的工作都交给杰了!” “……”这家伙是把杰当成仆人了吗。 他们像是早就商量好了那样, 夏油杰对这个没什么意见, 五条悟也没有继续长篇大论, 你还在迷茫,三个人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因为你抱怨三个人一起睡太热,所以今天的早餐是凉面。 你一边吸面,一边看向两个dk。 五条悟牵着你的手,单手撑着脸看你吃,一副投喂小猫猫的亚子,搞得好像这个面是他做的一样。 而真正投喂你的人现在正在整理床铺,然后走进浴室,像是要给你洗衣服,就突出一个勤劳的奶爸。 你收回目光,三个兄弟住在一起,这件事本来真的没什么的,但是吧…… 你对杰告白过两次,五条悟又觉得你们是七年之痒,杰又只把你当成兄弟,这混乱的关系让你有点迷糊,所以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 算了,想不明白你就不想了,男人的事情咱不管,你就只管自己开心就行了! 兄弟们都住在一起了,怎么能少得了硝子! 你拿出手机给硝子发消息。 你:[硝子!睡了吗睡了吗,问你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好的大闺蜜!] 不想熬夜:[说吧,什么事。] 你:[你搬过来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不想熬夜:[ok。] 你:[好耶!我的床超大的,我们睡中间,让他们两个人睡边上!] 不想熬夜:[?] 不想熬夜:[那两个家伙也在。] 你:[嗯嗯!] 不想熬夜:[……] 不想熬夜:[椿,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怎么样?] 不想熬夜:[就我和你。] ! 硝子对你发出了贴贴邀请,你当然是一整个大同意了,你发了一堆贴贴的表情包,然后向两个兄弟宣布,你要和硝子一起住了! “我的大床就让给你们了!” 夏油杰挑眉,看了一眼五条悟,继续进浴室洗衣服去了,五条悟委屈,“带上老子啊。” “可是硝子说了,只有我和她!” “但是老子睡不着欸!”五条悟赖在你身上不肯走,“带上老子带上老子带上老子!” “那、那你去和硝子说啊,她同意的话就可以。” 于是你和五条悟翻到了硝子的宿舍,五条悟开始磨硝子,硝子酷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和椿是JK夜间茶话会,你加进来算什么啊?” 她打了个哈欠:“好了,我要睡觉了,闲杂人等回避一下。” 五条悟被你们联手赶了出去,硝子根本就没打算睡觉,还在继续啃医书,你在她的床上滚来滚去,没多久,五条悟就卷土重来了。 他穿着JK校服,戴着假发,还化了个不伦不类的妆。 一米九的白毛大姐姐推了推墨镜:“老子也是JK!”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 你笑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拿出手机狂拍照,家入硝子没眼看,合上书。 “这次真的要睡觉了。” 五条悟倚着墙,“硝子,下午去看电影啊。” “ok。”家入硝子钻进被子里,看着你,“要出去玩么?把这个家伙带走。” 你看了看五条悟,把他拽了出去,“五条悟,你这一身裙子哪里找的啊!” “就瞬移买啊。” “……那你这个妆谁给你弄的?” “杰!” 杰?你迷惑,“你们哪里来的化妆品啊。” “……” 五条悟眨了眨雪白的睫毛,悄咪咪看了你一眼,不说话。 他嘴唇上的口红好适合他,或者说这家伙的唇形就是擦什么口红色号都好看,眼线和眼影虽然一塌糊涂但是…… 真的好好看啊,像是一个还不知道化妆的超级神颜大美女姐姐,这点妆容上的瑕疵反而更加诱人了,笨蛋美人什么的…… 五条悟享受着你的目光,摘掉墨镜把脸凑过来:“椿喜欢吗?” 你下意识点头,这家伙嘟起嘴:“那来亲亲嘛,亲这里。” ……“五条悟,你这种表情又是从哪里学的啊。” “电视上啊。” “……好油!求你了,正常点!” “油是什么?在说老子的嘴亮晶晶吗。” “不是!是油腻的意思!” “椿嫌弃老子!” 你们在走廊上打打闹闹,夏油杰洗好衣服出来,给你塞了瓶水,问你要不要去撸熊猫。 你当然是答应了,不过…… 你看向旁边的五条悟,这家伙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吗,就打算穿一身女装过去? “五条悟,你要不要先去换个衣服。” “老子不。” 五条悟揽着你的肩膀,“从今天起,老子就要做JK!” ……算了,随便他,你们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也不知道五条悟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大家对他穿女装这回事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更多的时候都在看你。 “禅院学妹身体好一点了吗?” “修养得如何?” 这段时间,你都没怎么出去社交,两个兄弟说你身体不好在休息,今天你就扮演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被学姐学长们各种关心。 你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名字,记得名字的只有与幸平一个,他远远看着你,向你举起汽水,你朝他笑,和他挥手,刚想走过去跟他讲点话,五条悟就满脸不爽地把你扯住。 “椿,偷腥猫就是他对不对!” “……什么啊!”你抬头看他,“不要乱说。” “那为什么椿看见他就往那边走啊。” “那是因为我只认识他啊!” “老子不管。”五条悟蹭你,没上好的粉底液蹭到你脸上,你一整个大无语。 “不许去!” “好好好不去。”你加快脚步往夜蛾那里走,熊猫现在还小,坐在儿童房里,看着你们。 夜蛾老师坐在他边上,给他介绍你,小熊猫说话奶声奶气的,喊你姐姐。 “请给他一个名字吧。” 夜蛾老师说道:“虽然是这段时间才有的人类的感情,但是真正的生日应该是三月,本体是熊猫,其实还有两个核心在它体内……” 夜蛾老师给你介绍熊猫,小熊猫叼着奶嘴看你,你走过去把他抱起来。 “就叫胖达呀!” 你揉揉他的小脑瓜,这家伙摸起来真的毛茸茸的,特别乖,还会打拳。 胖达和你展示他的拳击技巧,你特别捧场,还强制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鼓掌,今天谁也没提任务的事,你们带着熊猫回到宿舍打游戏,下午四点半,硝子跑来找你们。 你放下手柄开始大传送。 首先是【教主夫人一号】五条悟,你们一起传送到电影院附近,然后你又自己回来,带着【四号】夏油杰过去,然后再带【六号】硝子过去…… 来到电影院,夏油杰去取票,五条悟和硝子臭屁:“老子是一号哦,硝子你几号啊?” 家入硝子白了他一眼,根本不屑理他,五条悟这一身十分惹人注目,这可能是很多人第一次看见一米九的JK,平时来找他合影的小妹妹变少了,更多的是上来要联系方式的男人。 “哈?”五条悟赖在你身上,一开口就是纯正的少年音,“你这又矮又丑的家伙是哪里来的自信……” 被他骂的男人直接瞳孔地震,顶着怀疑人生的表情走了,夏油杰刚好回来,问你们要不要买点什么。 五条悟要吃爆米花,你想喝可乐,硝子看上了自动售卖机里的啤酒,夏油杰帮你们三个人买好东西,你又听见了窃窃私语。 这一次是那些男人。 “那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 “是啊是啊,三个超级大美人啊……仔细看那家伙也没多帅啊,凭什么啊。” 电影还没开始,你叼着可乐,戳了戳杰,“杰,他们好嫉妒你。” 男人对男人就不像女孩子对女孩子这么友善了,一些男生开始在背地里诋毁夏油杰,对他各种挑三拣四。 夏油杰像是有点无奈,“明明这里都是你的夫人吧?” 你一整个笑死,“那谁叫杰不穿女装的,如果和五条悟一样穿小裙子,杰肯定也会被那些男的说成梦中情人的,哈哈哈哈。” “……”夏油杰看了一眼赖在你身上的五条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他膝盖上,“悟,小心点,不要走光了。” 五条悟莫名奇妙:“哈?” 夏油杰扶额,“如果那些男生不小心看见什么东西,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老子才不要你的外套!” 五条悟就是个大作精,直接把夏油杰的外套甩了回去,你侧过头看他。 五条悟的腿又白又直,肌肉线条也很漂亮,他的毛发颜色都很淡,休息区的冷光照射下来,这双腿真是…… 夏油杰不说还好,他一说,你就开始注意那些人看五条悟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你有点不舒服。 你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膝盖上:“听话,乖乖盖着。” 五条悟苦着脸,小猫一样蹭你:“可是很不舒服欸。” “忍着。”你语气有点不好,“谁叫你穿裙子的。” “可是老子要变成JK啊。”五条悟委屈,“不然的话椿就要丢掉老子了。” 你根本不想搭理他,把头埋进硝子怀里,过了一会,终于可以进去看电影了,五条悟像是终于出狱的小孩子一样,一把掀开你的外套,“走了!” 这家伙走路风风火火的,你追上去揍他,“走路斯文点啊!” 五条悟一整个大委屈:“为什么啊!” 他瞪你:“椿不也是这样走路来着!” 哈?你也这样吗…… 五条悟临近炸毛:“要改就一起改,椿以后也不可以那样走路!” “悟说的对。”夏油杰在一旁搭腔,“还有,穿裙子的时候不要踢人,虽然体术课老师是甚尔,但是怎么说都太不注意了,椿。” 怎么回事!怎么开始教育你了!你回头找硝子支援,她看着两个dk:“椿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就是就是!你可是有穿安全裤的,踹踹甚尔怎么了嘛,他们就是嫉妒甚尔给你放水! 你挽着硝子的手,“还是硝子最宠我,不理他们了。” 说不理你就不理,看完电影出来,五条悟又翻你的手机,你靠着硝子:“感觉没有第一部 好看了欸。” “大部分都这样。”家入硝子根本没报什么期待,“越出续集越难看。” 五条悟翻着翻着,突然露出了警惕的表情,把夏油杰扯到一边,你才懒得理这两个家伙,和硝子去找吃晚饭的餐厅。 ** 刚刚看完电影出来,还来不及说什么,五条悟就把夏油杰扯到了一边。 “杰。” 五条悟面色警惕,假发因为看电影的时候太热,已经被他摘下来丢掉,他拿出手机,煞有其事地说道:“这个人,他有大问题!” 夏油杰低头看,发消息的人是与幸平,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请她立刻过去。 “悟。”夏油杰无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宇宙第一大帅哥?” “……你像是刚刚看的电影里面,那个怀疑丈夫出轨,所以在家里装了100个摄像头的妻子。” “哈?”五条悟猫猫皱眉,“老子有六眼,才不需要一百个摄像头!” “……”夏油杰懒得和他多说,“椿和硝子在逛街,可能会买点小吃,你去给她味觉,我去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和椿说什么。” 分工完毕,两个dk各司其职。 与幸平约的地方离电影院不远,所以还算热闹,夏油杰走得很快,他想早点回去见她。 可是离得老远,夏油杰就感知到了咒灵的气息。 至少还是特级。 他立刻立下只许进不许出的「帐」,免得咒灵到处跑,然后叫出咒灵先往里面冲,越快越好,至少先把学长救下来。 他的咒灵可以一定程度给他共享视力,夏油杰看着那些模糊的怪物,有些茫然。 这些怪物奇形怪状,可是身上并没有咒灵的气息。 是什么? 不管了,总之挡在前面的东西都杀掉,那个学长绝对不能出事,椿好不容易才又重新笑起来,这样的笑容——绝对不可以再被打破。 已经不记得杀掉多少怪物了,可能有几十个,夏油杰往咒灵那边赶去,一个满身都是缝合线的小孩子蹲在地上,看见他,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皱起眉。 他问:“你是谁?” 会说话……?有智慧吗? 夏油杰皱起眉,召唤出自己的咒灵,把眼前这个咒灵围起来。 他并没有试图和咒灵对话,以免这只咒灵通过言语之类的东西把他拉进什么领域,他们战斗的过程十分迅速,这只咒灵虽然是特级,但只要是咒灵,在他面前就没什么可挣扎的。 通通变成丸子吞下去。 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腿、嫩滑的蛋液、一点点胡椒,以及少许酱油,最后是微甜的米饭——[妈妈做的亲子丼] 这段时间,通过大量地调伏咒灵,夏油杰渐渐找到了一点规律,咒灵丸子的味道和咒灵本身有极大的关联。 妈妈…… 所以这只咒灵有母亲? 夏油杰叫出刚刚调伏的咒灵,问他:“你有智慧吗?” 咒灵乖乖点头。 “你有名字?” “我叫真人。” 真人脸上满是恐惧和愤恨:“你对我做了什么!” “闭嘴。” 夏油杰扫了一眼周围,没有找到活人的踪迹,他走到刚刚真人蹲着的地方,捡起一个手机。 没有密码,直接打开,点进通讯软件,上面的头像和名称都是与幸平。 夏油杰问真人:“与幸平呢?” 被调伏后的咒灵就相当于和他立下了完全听从命令的主从束缚,眼前的咒灵即使有智慧,也不得不满脸屈辱地给他指路。 “在那里。” 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子。 夏油杰挑眉:“把他带过来。” 他命令一下,真人就不得不钻进了小巷子,没过几秒钟,真人拖着一个怪物出来了。 像是章鱼,又像是什么植物 。 夏油杰瞳孔微微收束,看着真人:“这是什么。” “紫藤花啊。” 真人揪着怪物的头发,“本来想改造成紫藤花的,可是这个人太弱了,所以只能把他弄成这样了。” “人……?” 夏油杰嗓子有点涩,声音发起抖来:“我刚刚杀掉的那些……他们都是人类。” “对啊。” 都是人类…… 夏油杰大脑变得一片空白,那些……那些都是人类。 他杀了多少,几十个,一百个……已经记不得了,数不清。 夏油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恍惚间,这双手上沾满了血。 他没有下指令的时候,真人就是自由的,他把怪物甩到一边,“你和玉藻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过来的人是你?” 为什么过来的是他……? 原本应该过来的人是椿。 咒灵的目标是椿。 这个推断让夏油杰又重新打起精神,他靠着墙,“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他看着真人:“你原本是想引椿过来,让她承受这一切。” 真人点头:“对啊。” “为什么?” “因为要把妈妈变成咒灵。” ……咒灵是不会说谎的,夏油杰太阳穴发痛,“你的意思是,你是椿的孩子,椿可以变成咒灵。” “不只是我,我还有一个弟弟!” 夏油杰一点一点盘问,问到后面,他稍微放心了一些,真人是被人骗了,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咒灵。 一旁的怪物,由与幸平变成的紫藤花怪物茫然地到处乱走,夏油杰收回目光:“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真人已经目光涣散了:“玉藻前……” “玉藻前?” 玉藻前。 和两面宿傩一样,这个人是椿上一辈子的追随者之一,和御三家打交道打得多了,夏油杰很轻易就能知道一些事情。 他和椿的关系紧密,在那个时代,说不定还是椿的情人之一,禅院不还分成了几个派别么,因为玉藻前在椿死后殉情了,所以坚信玉藻前和椿才是禅院先祖的人多得很。 如果椿先是知道自己杀了这么多人类,又得知眼前这个怪物是学长,最后再听见,策划这一切的人都是玉藻前…… 还真是一环接一环啊,哪怕是他,想起刚刚那些尸体,看着与幸平学长这副样子,也已经快要崩溃了,更何况是椿呢? “你到底是谁!” 他思考的时候,真人没办法逃跑,大吼着问他:“为什么你和玉藻前这么像,却不帮我一起找回妈妈!” “……?” 夏油杰抬头看着这个咒灵,“我和玉藻前很像?” “对!你们的刘海一模一样,眼睛的颜色也一模一样,长相也差不多!” 哈? 听见这些话,夏油杰的第一反应就是荒谬,可是咒灵不会说谎,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与幸平变回去。” “变不回去了!” 真人愤怒地吼着:“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夏油杰皱起眉,“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真人开始发疯,夏油杰冷眼看着他。 “死吧。” 咒灵自尽的过程很快,只一秒钟,这里又重归平静,天色暗下来。 下雨了。 夏油杰坐在地上,任由雨水将他淋湿。 好痛苦,他杀了好多人,手上沾满了血,哪怕淋一整天的雨,也没有办法再洗干净。 但是,想到椿以后,心里就只剩下了庆幸。 幸好来的是他,幸好不是椿。 是他,所以这一切都值得,如果他和椿之间非要有一个人做罪人,那么就由他来做。 夏油杰低头缓了缓,平复好情绪,雨水打湿了刘海,在眼前晃呀晃。 真人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对!你们的刘海一模一样,眼睛的颜色也一模一样,长相也差不多!” 刘海…… 椿看他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永远是他的刘海。 眼睛…… 椿说他的眼睛好美,里面像是藏着星星,她说她喜欢他的眼睛,最喜欢他的眼睛。 椿拥有前世的记忆。 夏油杰低下头。 她看他的时候,手指绕起他刘海的时候、注视他的眼睛的时候…… 到底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玉藻前? 那一天,椿告白的对象,到底是他,还是那个玉藻前? 从前忽略的细节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她总是在一些时候变得恍惚,像是突然陷入了什么回忆里,等她回过神,会钻到自己怀里,摸他的刘海,看他的眼睛。 抱着她,他感觉好幸福、好满足,椿从回忆里走出来,第一个过来拥抱的人是他,依赖的人是他。 他从来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从来没有去想过凭什么。 凭什么被她依赖,为什么她会喜欢他。 好痛。 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踩碎了,碎掉了,再也拼不起来了。 因为啊…… 哪怕到了现在,他想的还是她。 在想她心情好不好,想她有没有开心地笑起来,想她吃辣之后,悟有没有把牛奶和湿巾放到她的手边。 头顶的雨突然断裂,空间暗了下来,夏油杰抬头看,是与幸平。 他把自己藤蔓一样的肢体卷起来,卷成了一把伞,替他挡雨。 “果……然……还……是……” 他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在雨里听不太真切。 “后……辈……” 第73章 ** 秋天的雨缠绵、粘稠, 带着一点哀伤的诗意——朝颜,是秋天中难得的代表哀婉的季语,凄楚美丽, 而又转瞬即逝的花朵,就像眼前的伞一样。 “杀……了……我……” 夏油杰捂住头哭,在普通社会之中,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可能还在和妈妈撒娇, 还在因为上课枯燥、和同学有了矛盾而忧愁——这是青涩懵懂,在往后人生中回味起来,会忍不住笑的青春。 而他的青春, 就已经像是被天狗啃食的初生太阳那般陷落了。 他的前辈, 眼前这个给他挡雨、像个大人一样平静地面对死亡的前辈,要是丢进人群中, 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 “我做不到……” 即使离普通人的生活再远, 但是他们还是人类啊。 是人类, 有一颗和普通人并无二致的心脏,所以会痛的啊…… 是会痛的啊! “求……求……你……” 学长的声音像是老式留声机里断裂的磁带。 “杀……了……我……” 夏油杰蜷缩着退后,退进雨里:“我做不到……” 紫藤花怪物沉默了几秒, 然后朝他发动了攻击,夏油杰把手挡在前面,任由怪物朝他攻击, 一下又一下,直到他被打倒在地上。 “我……已经……” 那个怪物低头看他,被改造后的面容扭曲而又丑陋, 眼睛却一如当初那样澄澈:“不是……人类……” “让……我……死……” 他的眼泪落下来, 然后看向天空, 换了一个词汇。 “祓除……我。” “拜托了。” お願い。 ** 突然下雨了。 你赶紧把手里的可丽饼用外套罩住, 本来想等五条悟过来再吃的,可是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好了,肯定没得吃了! 你一边抱怨一边往硝子那边跑,刚刚抬起脚,就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好热,好暖和。 是五条悟。 他抱着你,无下限把雨水隔开,“晚上吃什么?” “火锅!”你牵着五条悟往前走,硝子已经先去订位置了,你看了看周围,“杰呢?” “做事去了。” “那我们等他回来!” 你们三个坐在火锅店里等了半天,夏油杰也还没回来,家入硝子已经趴在房间的沙发上准备睡觉了,五条悟打游戏,你拿出手机给杰打电话。 没有人接。 “五条悟。”你问他,“杰到底做什么去了啊?” 这还是杰第一次不接你的电话,平时他就算再忙,也会在五秒钟之内接电话的! “就是那个家伙约你出去啊。”五条悟拿出你的手机给你看消息记录,“我才不想椿过去,所以就让杰去看看那家伙要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反正杰回来就会和你说啊,那些事情不都是杰处理的吗,和他们打交道的事。” 你看着上面的地点,站起来,“我去找杰,看看他们说什么,你就在这里保护硝子。” 硝子的能力很珍贵,但是她没有战斗力,你们不能让她落单。 说完,你就拿起手机走了出去,火锅店很贴心,下雨天可以给客人免费借伞,你打着伞往那边走,一边走还一边给杰打电话。 这一次不是无人接听,而是占线。 你等了几分钟,再次打过去,杰终于接电话了。 “杰!我来接你啦!” “椿要过来吗?” 夏油杰的声音有一点慌张:“现在在哪里?站在原地等我可以吗,不要再走了。” “啊?”你听话地停下来,“为什么啊,杰。” “因为我已经和学长分开,现在不在那个地方了,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过来找你,不要乱跑,好吗?” “哦……” 你乖乖等在原地,“杰,你怎么了欸,嗓子都哑了。” “大概是淋雨以后有点感冒。” 夏油杰跑起来,没多久,你就看见了他。 湿漉漉。 就像那一天你抱着伞下走在产屋敷家里一样。 他跑到你的身边,还在喘气,你看着他红红的眼眶:“杰,你感冒了。” “嗯。”夏油杰朝你笑,“可能需要先去洗个澡……” 你把伞丢掉。 雨淋下来,他湿漉漉,你也湿漉漉。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你看着他:“杰是被我们泼好几桶冰水都不会感冒的人欸,发生的事情很严重吧,让杰难过得哭出来,然后连骗人都不会啦。” 夏油杰弯腰想去捡伞,你攥住他的手。 “杰不说,我们就这样站着好了。” 他沉默,于是你知道,发生的事情比你想象中更加严重。 你紧紧握着他的手,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看你们这两个丢掉伞一起淋雨的傻瓜,你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杰,我不怕,你和我说好不好?只要你不出事,悟不出事,只要我在乎的人不出事,其余的事情我都已经看开了,真的,我不会怎么样的,我已经长大了。” 夏油杰避开你的目光,拿出手机想给五条悟打电话,你抢过来,把你们的手机全部按关机。 雨好冷,打在身上好痛,你声音在发抖:“杰,我好冷,你告诉我好不好。”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说:“椿知不知情,也没有任何区别,像悟说的那样,这些事情应该交给我们,椿就负责和以前一样……” “要一样就大家都一样啊!” 你打断他的话:“杰一个人难过的话,怎么能叫和以前一样呢!而且杰,像以前一样,这件事只有五条悟那家伙才可以做到,我们三个人里面,只要他还和以前一样高兴就好了,我陪着杰一起难过,这样的话,我们的痛苦就都变成二分之一了。” 你抱住他,“杰,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没办法高兴,你说的没错,我总是半夜醒来,总是做噩梦,我梦见好多东西,我好害怕,我不敢和任何人说,有一段时间,我连思考和记忆的能力都没有了,每天都在发呆,像是一块木头一样活着,到处走来走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抬头看他:“我难过,杰也难过,所以我们一起难过好不好?我的痛苦分你一半,你的一半也分给我,我们抱抱走,就没有这么痛了。” “杰……” 你哽咽:“你抱抱我。” 过了好久,他的手环住你的腰,一点一点用力,直到你快要不能呼吸。 就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你感觉你们的血液顺着湿哒哒的雨水交融在了一起,你们的眼泪一起砸在地上,就好像心脏也一起掉了出去,然后又被你们捡起来。 你的一半分给他,他的另一半给你。 一个束缚在你们之间诞生了。 你有点惊讶,连忙抬头看,夏油杰显然也愣住了。 你们约定要共享痛苦,束缚并没有这么模糊的界限,所以把你们的约定缩小范围,固定在了坦诚上面。 “杰。” 你牵起他的手,现在打伞已经没有意义,你打开手机告诉五条悟你要晚点过去,然后带着杰去找酒店。 “现在先不说,待会我们洗过澡以后,好好坐下来说,好吗?” 夏油杰任由你牵着他走,这还是你们之间,第一次由你来做决定,来安排接下来的事宜,你侧头看,他真的好高,这个年纪就已经有185了,长得完全像是一个大人。 但是他被雨打湿以后,这副脆弱的样子,乖乖被你牵着走的样子,就像是受了伤的幼年期狗狗。 比起小猫,你更喜欢狗狗。 “杰,以后都有我陪着你,所以以后不许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不过……” 你挽住他的手臂,朝他笑:“现在杰已经和我立下束缚了,就是想藏也没的藏啦!” 你随便找了家酒店开房间,然后把杰推进浴室让他洗澡,自己钻进另外一个浴室冲热水。 热乎乎的水最治愈了。 你低下头,告诉自己:你不怕。 你什么也不怕。 过了好久,直到手指都泡皱了,你才做好出去的准备,这时候你才想起来,你们没有换洗衣服。 啊,糟糕了,你倒是没事,你可以穿巫女服,但是杰怎么办! 要是杰的话,他肯定会提前准备好衣服的,你第一次翻身做主人就弄出这么大的失误,呜呜呜,你多少有点羞愧了,还好酒店有浴袍! 这次是你失误,所以你也干脆陪杰穿浴袍好了! 说穿就穿,你直接套上浴袍出去,杰那边的水声已经停了,但是好半天都没出来。 “杰!”你敲敲门,“我错了,忘记准备衣服了,不过现在我没有耐心再去买了,我现在就要和你开始真心话大会谈,所以杰快点出来啦!” “……” 夏油杰洗过澡以后,情绪也好了很多,语气不再那样死气沉沉:“那椿现在穿着什么?” “浴袍呀!”你拍拍门,“快点出来快点出来!” “就只穿了浴袍吗……” “那不然呢!杰,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了哦!” “别……” 那边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我、我吹个头发。” 真麻烦,你都没想吹头发! 你趴在床上等杰,过了好一会,杰才出来。 你回头看他:“杰,你吹了半天,到底吹了什么啊,明明头发还是湿的啊!” 你只是抱怨一下,并不是真的在提问,但是束缚显然并不智能,对于你的问题,夏油杰只能实话实说:“内裤。” 你:“……” 夏油杰:“……” 他脸有点红,扯过被子把你盖住,坐在床的另一边,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椿,你要不要吹头发……我帮你吹。” “才不要。” 你刨被子,夏油杰连忙又给你严严实实盖好。 “椿……”他转过头不敢看你,“还、还是裹起来……” 平时你洗好澡,五条悟就会过来,一秒钟帮你把水珠都隔开,你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湿着头发的感觉了,更何况现在你还被迫盖着被子,真的好不舒服。 这个时候,你终于理解了今天五条悟被你强制盖外套的感受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把被子一整个掀开,“杰好啰嗦啊,头发湿着裹被子很难受啊!” 夏油杰原本脸上哀伤的表情都变成了无奈,他又给你盖被子:“椿,听话,你现在穿得太少了……” “什么啊!” 现在只有杰和你,你又不像五条悟一样会被别人看见,所以你才不要听话呢! 你把被子直接都推到地上:“我又不会被别人看见,所以我才不要裹起来!杰不也和我穿得一样吗,凭什么被裹起来的不是杰!” 见夏油杰还想念你,你直接丢了个枕头过去:“杰是啰嗦鬼,如果去参加超级奶爸大赛,大家都会嫌你啰嗦的!” “……”夏油杰一副认命的样子,“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你满意了,只是这个话题结束,就难免要进入正题了。 你沉默,低下头不敢问他,夏油杰也沉默,你们两个胆小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又沉重起来,过了好久,还是夏油杰先开口,“椿,你知道真人吗?” 真人? 你立即警惕起来:“我知道他,他是个特别坏的咒灵。” “今天……”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措辞,“今天我过去的时候,与幸平学长在那里,真人也在那里。” “……” “嗯,我知道了。” 在原著里,真人就特别喜欢改造人类,然后再让咒术师杀死这些被改造的人类。 你抓紧床单:“学长,他,你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掉了,还是、还是变成了别的样子……被那个真人改造成了什么怪物。” “他被改造成了紫藤花。” 紫藤花…… 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自从舞哉之后,你再也没有提过这几个字,所以谁也不知道你喜欢,和五条悟的小院子里,你也没有种紫藤。 是谁,谁知道,知道的只有那几个人,小狐狸、宿傩、里梅…… 夏油杰的声音有点发抖:“我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有死。” “我杀了他。” 夏油杰还在和你道歉:“对不起,椿,我……” 救了命了,你的杰怎么能这么苦,他到底遭受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你扑过去抱住他,抱紧他的脖子,“杰……对不起。” “本来应该是我去的,那个咒灵的目标是我对不对?” “是……那个咒灵把椿当成了妈妈。” 在夏油杰的话里,你慢慢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可以存储负面情绪,真人和火山头被人骗了,误以为你是他们的母亲,还以为你能变成咒灵,杀了好多人,最后还想把你引到那里去,让你彻底崩溃。 “是谁。” 你问他:“那个骗真人的人是谁?” “玉藻前。” …… 小狐狸? 你皱起眉:“肯定不是他。” 夏油杰沉默下来,你好怕,你不要沉默和安静。 你摇晃杰:“杰,你快点说话,我们说一点别的,做一点快乐的事情,等吃过糖,再去吃苦好不好?” “这样没用的吧。”夏油杰低头看你,“一安静下来,脑子里又会被难过塞满了。” 你蹭他:“试一试好不好?” 他脸上满是无奈:“好。” “为什么这样肯定?” 夏油杰像是突然有点生气了一样,他搂住你的腰,把你按进怀里:“椿,他背叛了你,说不定那个殉情也是假的,他还活着,一直以来都在暗处害你,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也不值得你难过,更不值得你信任……” 你本来有点害怕,没反应过来夏油杰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听见杰他自己骂自己,你又感觉有点好笑。 什么啊!他知不知道小狐狸就是他自己! “杰,你不许骂了!!” 你抬头看他,摸摸他的小刘海,“你知道吗,小狐狸就是……” 夏油杰攥住你的手,神色有点冷:“椿就这么听不得我说他,哪怕是想安抚我,也要摸我的刘海,你就这么喜欢这里,因为我和他的刘海一模一样,是吗?” 因为有束缚,所以你立即答道:“是。” “给我送戒指,也是因为他?” 你点头:“是。” “很好。”夏油杰用力捏紧你的手,把你压在床上,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样子,“那和我告白也是因为他吗?” “不是呀。” 你看着杰,老老实实说道:“那个时候喝醉了,想宿傩了,想和人亲亲,所以就和杰告白了。” “……” 夏油杰眯起眼睛笑:“因为想宿傩了,所以和我告白?” “QAQ”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搞得好像你是个因为想死去的前男友了,就随便先找个人陪你的渣渣一样。 你赶紧找补:“不是,是因为想要亲亲,杰这么帅,一看就很好亲的亚子……唔。” 他低头亲你。 一开始好用力,好像要把今天的情绪都化在这个吻里,到后面又温柔起来,你好舒服,杰的手指探进你的浴袍里面,碰到你的锁骨,你迷迷糊糊的,感觉他的手指有点冰,下意识躲了一下,他立即松开你坐起来。 “对不起、我、我刚刚太失控了。” 杰一脸‘我做了什么’的懊悔模样,脸红得要滴血,你本来也好害羞的,但是他这么害羞,你又不害羞了。 但是…… “杰,我们这样是不是在偷情啊?” “!”夏油杰立即攥住你的手,“不要胡说,你和悟还没在一起。” “呃,但是他说我们从7岁就恋爱了欸。” “那你们有告白吗?有确认过彼此的心意吗?” “没有……” “所以,椿……在你们互相确认心意,正式恋爱之前,你和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自由的。” “哦……”你恍然大悟,“可是杰刚刚为什么要亲我呢,还有五条悟,我现在很怀疑啊,你们这些纸片人是不是以为亲亲是朋友之间可以做的事啊?” 宿傩也是,还没喜欢的时候就亲你,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是,明明没有恋爱为什么能亲亲啊,你现在就一整个大迷惑。 “……椿呢,椿是怎样以为的?” “我,我现在也迷惑了。”你是真的被整迷惑了,院长妈妈从来没教过你怎么恋爱啊,你也不怎么和三次元的男人说话,这个世界,你又一直和五条悟鬼混,别说教你了,他的常识比你还不如,你哪知道啊! 你只能求助在普通人社会长大的夏油杰:“杰,你告诉我啊,你把我当朋友吗?” “当然了。” “我们是朋友,也可以亲亲?” 夏油杰侧过头,“……没有任何法律规定朋友之间不可以亲吻。” 救大命,杰有束缚,他不能骗你,所以原来朋友之间真的可以接吻啊! 得知这件事情以后,你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宿傩他到底喜不喜欢你啊! 那家伙到死都不肯说一句喜欢你,这件事简直就是你的心结了,该不会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吧! 你无语住了!宿傩! “呜呜,我气死了,杰,你快点告诉我,我跟你说,就是上一辈子我不是有个男朋友吗。” 你开始对着杰大说特说,说完以后,你问他:“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夏油杰思索了一会:“我猜,他是喜欢你的。” 你刚刚放心一点,就看见他拿出手机搜索: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对方也不肯说一句喜欢你…… 你捧着手机看里面的答案,越看越是生气,很好,宿傩! 你决定回去就把那个臭玩偶收起来,再也不要抱着他睡觉了! 呜呜呜呜,宿傩一点也不香了,可恶,夏油杰还安慰你,说手机上的答案有真的也有假的,不能全信,你根本就没有被安慰到。 “杰,我好想哭啊。” 你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你想哭不是因为宿傩不喜欢你,而是因为学长,因为他死掉了。 夏油杰轻轻揉你的头发,“哭吧。” “真人死掉了吗?” “嗯,死掉了。” 杰好像也哭了,你根本就不想他哭,如果你可以替他哭就好了,今天就应该是你过来…… 替他哭…… 想到这里,你缓了缓,“杰,你说,我能储存负面情绪的话,能不能把别人的负面情绪弄到我身上来呢?” 你灵机一动:“如果可以的话,那我把全世界的负面情绪都弄到自己身上来,那世界上不就不会再产生咒灵了吗!” “……椿在说什么啊!” 夏油杰把你扯起来,冷着脸看你,“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你知道你之前是什么样子吗,就像是一个人偶一样,天底下也就悟看不出来……” 他话音一顿,略过这个话题,“总之,这种事想都不许想。” “我不,我就想!”你把憨子叫出来,他本来是个毛毛球,现在却变成了和胖达一样的小熊猫。 你还以为你弄错了,不可置信地晃了晃:“憨子?” 小熊猫点点脑袋:“主人……” 你迷惑:“你变成小熊猫干嘛啊?” “因为主人喜欢!” 憨子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欢快:“主人好久没有抱憨子了,今天上午,主人抱了好久那个熊猫,所以憨子也把自己变成小熊猫了!” “……什么啊。” 这个大傻蛋,你又想哭了,把他抱进怀里:“你怎么这么傻乎乎的。” 他蹭你,小小的熊猫眼睛弯起来,可爱得要命:“主人,不要哭,主人想要的都会有的。” 呜呜呜,救大命,你真的有点破防了,你宣布,从今天起,天底下哪个崽都不如你的憨崽可爱! 你抱着憨子哇哇大哭,夏油杰从浴室里拿出热毛巾给你擦脸,憨子还用熊猫爪爪哄你,过了好久,你才平静下来。 “杰,我感觉我这个办法很好,之前我是因为不敢和你们说,才会憋成那个样子的,但是现在我有了你,我可以和你说我的难过,可以依赖你,所以我一定会没事的!” 你看他:“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对不对?” 第74章 酒店的灯光有些昏暗, 夏油杰在你身边坐下,“椿, 我们现在都太情绪化了,冷静一下好不好?” “什么叫情绪化啊。” 你也坐起来,靠着床。 “杰,我很认真在说这件事啊,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你想过吗,杰, 如果死掉的是你、是我、又或者是我老爸、直哉, 杰的父母, 只要有咒灵, 就会一直痛苦, 我不喜欢痛苦。” 你低着头:“快乐的方式也尝试过了,当个傻瓜, 哈, 没有用不是吗?总会有人死的, 我的确不聪明, 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在这里受折磨,不知道臭游戏什么时候又给你一刀, 还不如早点通关回家。 夏油杰柔声细语哄你:“椿, 这就是咒术师的世界, 我们早晚都要适应的不是吗?” “才不是。”你看他, “杰,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根本就不是咒术师, 你明白吗?” 你是一个普通人, 在普通的世界活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穿进这个游戏里面,你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而且……也许这混蛋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游戏。 你救人的时候观察过,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完整的人生,如果这个是游戏,那要多大的工作量? 还有宿傩和五条悟,如果他们只是纸片人的话,为什么可以影响你的系统? 你的憨子为什么会对一个纸片人叫爸爸,为什么会被游戏里的NPC隔开…… 说不定这里就是咒术回战的世界,一个真实存在的,平行世界。 你问憨子:“我走了以后,我许下的愿望还会继续发挥作用吗。” 憨子点头。 看吧,你就知道,如果是游戏的话,玩家死亡以后,游戏怎么可能还在运转啊! 所以快点回家了,你可以回家,这个世界也变好,大家皆大欢喜。 “杰,我不是跟你征求意见的,也没有冲动,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如果你不能帮我的话,我就自己做。” 你扯他的袖子:“而且,杰,说不定我这一次又会和上次一样,搞了半天什么用都没有,如果没办法的话,我也只能放弃了,你就先陪我试一试嘛。” 夏油杰看了你一会:“好,我陪你。” 他又拿起热毛巾给你擦脸:“坏掉也好,死掉也好,我都陪你一起。” 他的语气郑重而又温柔,你低下头,鼻子有点酸酸的,又想哭。 “杰是笨蛋。” “要做笨蛋的话就一起做。”夏油杰问你,“手机呢?我们这么久不过去,悟要等急了。” 你乖乖交代:“在衣服口袋里。” 夏油杰跑进浴室找衣服,然后和五条悟打电话,你也不关心他们说了什么,就一个劲想刚才的事情。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把负面情绪弄在自己身上呢,这种事是不是应该去问天元,夜蛾说那家伙是全知的咒术师,应该也能知道怎么操作吧? 你现在就是空有一个想法,没有实际行动的方针,你也不敢再说什么大话了,杰还在浴室,你换上巫女服,握着清水寺的御守,来到天元这里。 这里依旧还是你走时候的样子,小怪怪坐在石凳上看你:“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又想到了一个新办法!”你坐在小怪怪边上,“我发现我可以把负面情绪背在身上,像个大水壶一样,那我能不能把全世界的负面情绪都装进去呢?这样就不会再产生咒灵了,你帮我问问天元呗。” 小怪怪听完你说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过了没一会,他就出来,朝你摇头。 你简直无语,“真不行啊。” 他点头:“如果要转移负面情绪,至少需要一个媒介,但是大人没有咒力……” “那就算了。”你站起来,“你之前说过的吧,只要我那一棵树长大,就可以帮上天元了。” “是的,大人。” “那你叫他等着。” “大人。”小怪怪看你,“您想做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能保持理智,在清水寺里待上个几千年,那我的树不就比天元还要大了吗?” 你是外来者,这个金手指你还是能有的吧?总不至于这个臭剧情线叫你搞的都是一大堆没用的东西,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那你不都是在原地打转吗? 所以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目前听起来最有希望的就是拔苗助长了。 你揪出憨子,问他:“你能不能让我在那个什么进化的时候也保持理智啊?既然你们系统里面的资料卡上有【状态】,那你也是能帮我修改状态的吧?” 憨子这傻蛋不是第一次被你钻空子了,但这还是你第一次明目张胆要他开挂,他不是很确定,又钻到系统里面去了,小怪怪还想说话,你根本就不乐意听。 你现在不要任何人劝你,你就打定主意要回家了,你不敢去想学长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像舞哉死了以后,你能做的就是逃避,回避这件事,就好像没有发生那样。 你回宿舍换了校服以后,又帮杰拿了他的衣服,等你们走到火锅店,五条悟都已经等炸毛了。 “椿!” 五条悟猫猫脸垮下来,立刻就要开始输出,你赶紧抱住他:“错了错了我错了,不生气好不好,待会给你吃超级大甜品。” 他把脑袋埋进你的脖子嗅,然后盯着你:“椿,你身上有别的沐浴露的味道!” “对啊,刚刚淋了雨,就去洗了个澡。”你一边点菜,一边摸摸他的脑袋,这家伙生气的时候也好可爱,赖在你身上,用脸颊蹭你,柔软又热。 “椿身上好冰啊。”他把你抱到他的椅子上,一整个把你紧紧抱住,你感觉从手掌到心脏都被这家伙捂住了。 你点好你和五条悟喜欢的菜,就把菜单递给夏油杰,五条悟和你抱怨:“那个电影真的好难看啊,听说还有第三部 ,他们脑子是坏掉了吗,这种垃圾还要再废物利用……” 你低头玩游戏,附和他的话,五条悟这家伙骂了一大堆,最后轻轻吻你的颈侧:“椿,第三部 也一起看吧?” “……” 你手一顿,操作的游戏角色死了,你看着黑白的屏幕,问他:“第三部 什么时候?” “就是椿过生日来着吧,说是什么新年档,不过新年看这个真的不是什么诅咒吗?大家对烂片的怨气会变成咒灵的吧,烂电影咒灵什么的。” 他闷闷笑了两声:“但是已经看到这里了欸,椿怎么样也不可以轻易放弃的,对吧?” 距离你的生日还有三个月。 也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在不在。 “我不想看了。” 你语气恹恹:“好难看啊。” “可是都已经看到这里了,椿不知道他们结局的话,不会遗憾吗,虽然他们只是电影里的角色,但是……椿,好歹陪里面的人走到结局啊。” 对面的夏油杰点菜的声音停下,看了一眼五条悟,问你:“椿要喝酒吗?” “要啊要啊!” 你刚看向夏油杰,想说自己今天想喝日本酒,脸就被五条悟掰了回去。 他强迫你看他,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在夜间依旧璀璨:“答应老子。” “好好好。”你打掉他的手,“答应你还不行吗。” “好勉强啊!”五条悟不爽,“椿变心了七年之痒了没有新鲜感了倦怠期了外面有人了……” “没有没有!”你捂住五条悟的嘴,“不要胡说八道。” 这家伙竟然舔你的手心。 你一愣,立刻把手收回来,他一脸‘你输了’的表情,又开始长篇大论,你又无语又好笑。 “五条悟,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你根本就不懂。” 五条悟看你:“椿懂吗?” “我当然懂了!” “那椿教老子。” “……这种事怎么教啊!” “就像之前一样啊。”五条悟在任何场合都无所顾忌地贴在你身上 哪怕现在有服务员,他也大大方方地撒娇,“椿教老子和你做朋友,和你做兄弟,现在也应该教老子和你谈恋爱!” 那个服务员看了你们一眼,立即又礼貌地低下头,家入硝子就充耳不闻,夏油杰侧头看你。 拜托,你现在哪里有心思恋爱啊,说不定明天就狗带回家了。 你点五条悟的额头:“不许闹了。” 他攥住你的手,看了你一会,“好嘛。” 白毛猫猫把脑袋埋进你颈窝,“老子是最强,恋爱这回事也会是最强。” “嗯嗯。”五条悟叽叽喳喳,你敷敷衍衍,等火锅开了以后,你就沉默开吃。 今天的火锅好辣,辣得你眼泪一个劲地掉,辣得你哇哇大哭,哭得你肝肠寸断。 已经不知道灌了多少壶酒了,今天的日本酒好涩,非常涩,好苦,太苦了,谁也没有拦着你,就让你狂喝,喝到吐。 你还是第一次在游戏里呕吐,好难过,好难受,整个人、整颗心都要吐出来了。 憨子刚刚回来,被你吓了一大跳,连忙用刚刚掌握的技巧给你把身体里紊乱的数据抚平。 “主人……” 他坐在你的肩膀上,摸摸你的侧脸:“憨子学会了,修改主人的状态。” 你扶着洗手台,点开资料卡看,你的状态是【理智】。 后面还有个数值,目前是90%。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耗掉了你10%的理智。 憨子告诉你,维持你理智的,是你灵魂里面的锚点,你想回家,你记得你是谁,所以你的灵魂还和以前一样。 你缺失的10%,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有一段时间不想回家,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你一个人在洗手间,谁也没在你身边。 好安静。 你好怕。 你抬头看,镜子里是与幸平红红的脸,他朝你笑,给你递来一瓶汽水。 如果看见你哭成这样,他会怎么说? ——“果然还是后辈啊。” 你跑出去,钻进硝子怀里,抱着她哭,她指尖夹着燃烧的香烟,问你:“来一根?” 你从她手里接过烟,吸了一口,妈耶,好呛,你连连咳嗽,硝子哈哈大笑。 “生活就是这样呐。”她把烟拿回来,重新夹在手里,“酸甜苦辣什么都有,偶尔也会被呛一下。” “硝子。”你也跟着她笑,“是不是从网上抄来的句子啊?” “……”家入硝子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根本就是在棒读啊!” “那两个家伙非要我来安慰你。”家入硝子把烟掐掉,“这种事我真的不擅长。” 你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硝子,我们晚上不回去了好不好?” “嗯,想去哪?” “去做头发做美甲去美容院。” “……认真的?” “嗯,我不想回学校,不想回去。” “……你这家伙。” 你把硝子扯去美甲,岛国的审美就是一整个非主流,你选了一个粉粉的,镶满钻,“到时候五条悟不听话,我就直接用这个爪子呼他。” “笑死。”家入硝子挑着色卡,“到时候划伤了那家伙的脸,先哭的人绝对是你吧。” “……”想到五条悟那张脸出现一点划痕的亚子,你就已经受不了了,“呜呜,硝子,你说得对,我舍不得呼他。” 你蹭硝子,“硝子陪我嘛,你也做一个粉粉的!” 家入硝子坚定拒绝,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你的撒娇攻势,你们两个一起给你们的非主流美甲拍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 家入硝子认识的人比你多,那边好多人直接发了一长串问号,家入硝子在下面回复:陪小朋友。 你就是那个小朋友! 你满足地点赞,这个时候理发店都已经关门了,你就拉着硝子去24h的美容院,你们一边任由美容师在脸上胡搞八搞,一边聊天,硝子的情绪一直都好稳定,你和她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就被五条悟抱在怀里,你下意识摸摸他的脑袋,他蹭你。 “椿很伤心吗?” “没有哦。”你朝他笑,“昨天那是喝醉了啦,想到之前的那些事,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哭过以后好多了。” 你看周围:“硝子呢?” “杰先送她回去了。”五条悟把你的手举起来看,你以为他会讽刺你的非主流美甲,可是他低头亲了亲你的指尖。 “可爱。” 说着,五条悟又亲了一下:“超——可爱。” 你感觉好烫,把手指蜷缩起来,“五条悟,我和你说哦,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他低头看你:“嗯?” 五条悟很少发出这样单个的音节,你感觉后背有点凉凉的,瞄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和你说吗,我那个小树苗要一千年才能长大,但是我最近琢磨出了拔苗助长的办法。” “这样吗。” 五条悟好像根本不在意你话里的内容,轻轻摆弄着你的手指:“可是今天想和椿约会欸。” 你低着头:“等我解决完这些事情,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要陪一百年。”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一百年以后。” “椿不是长生了吗?”五条悟笑,“只要老子活久一点就够了吧。” “好嘛。”你趴在他肩膀上,不敢看他,“那我们就陪到对方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好不好?” 他抱紧你,抱得好紧好紧,你根本没法呼吸了,迷迷糊糊听见他冰冷的语调:“有的时候好想就这样抱死你啊。” !?! 你吓得咳嗽几声,他把你松开,脸上是恶作剧成功以后的大笑:“吓到了吧!哈,长大以后椿真的很难吓欸,刚刚老子竟然成功了!” 你气得打他:“不要乱吓人啊!刚刚真的一口气喘不上去就死了好不好。” “欸,椿不是有治愈术来着。”五条悟一脸‘没事的啦’,“可惜没有拍到椿被吓到的样子欸,到时候看看这里有没有监控好了……” 这就是个傻蛋幼稚鬼,你点他的额头,“不和你说了,我闭关去了。” 他喋喋不休的声音停下,摘掉墨镜看你,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你摸摸他的脑袋,“五条悟,你乖乖的。” “还要怎么乖啊。”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脸上,油画般的光影将他这个人衬得也深沉起来。 他朝你笑,问你:“还要老子怎么乖?” “……” 你感觉怪怪,算了,不管了,你直接传送到了清水寺,进入第三层,在摇椅上躺下来发呆。 好安静,你有点怕,又从背包里拿出宿傩的抱枕,你捏他的脸蛋,“宿傩。” 你一个人和他说话:“你这个大笨蛋。” “你怎么不帮我把羂索弄死。” “都怪你。” “你不帮我照顾好我的师弟,也不帮我照顾好小狐狸,更没有帮我好好管教我的村民!”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你抱着大大大抱枕哭,过了好久了,抱枕身上的香气都已经快散没了,可恶的宿傩,都是他的错。 你死了以后,他就应该好好帮你料理后事的,他怎么能什么也不管! 憨子帮你擦眼泪,乖乖坐在你的旁边:“主人不哭。” 他小爪爪轻轻摸你的脸:“主人想要的都会有的。” “……”你把憨子和宿傩一起抱怀里,“憨子,我想睡觉,你让我睡着好不好,等理智降到1%的时候,再叫我起来。” 憨子摸摸你脑袋:“好。” 你睡着了,又开始做梦,梦见了一个大坏蛋。 大坏蛋坐在高高的骨头堆上面,单手撑着下巴看你。 他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白色和服,小小的眼睛盯着你,眨也不眨。 你看见他就想哭,刚刚酝酿好情绪,准备对着他嚎啕大哭,就被他凶了。 “过来。” 他脸色阴沉,那些黑色纹路就显得更吓人了,过去就过去呗,他凶巴巴的干嘛! “你干嘛,在梦里你也凶我!” 你委屈死了,趴到他身上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宿傩,你不香了。” 宿傩任由你闻来闻去,攥紧你的手:“蠢死了。” 你的手开始发热,好烫,你吓了一大跳:“你在干嘛呀。” 他根本懒得理你,一副说了你也听不懂,于是干脆不说的亚子,拽的要命。 你气得咬他:“你就知道凶我,就知道装高冷,你坏死了!” 他烦躁皱眉:“又哭什么?” “我就哭,我就哭!” 他把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一脸的不耐烦,就突出一个烦死了,但又舍不得不哄的样子。 你又有点小高兴,摸着他的小眼睛,问他:“宿傩,你喜不喜欢我,快说!” 两面宿傩根本不搭理你,你气得对他一顿咬,他任由你在他身上撒野,过了好久,你的左手越来越痛,痛得有点受不了了。 你低头看着你们相连的手:“宿傩,我好痛呀,你在干嘛!” 不对呀,你在做梦,做梦为什么会痛啊。 你看着宿傩:“宿傩,你是真的吗?” 你戳他的脸:“你说话呀,你是不是真的!” 每次你来清水寺睡觉,都会梦见他,所以宿傩和清水寺在你上辈子死了以后,肯定有了什么联系! 手心的灼烧感让你回过神,你看见手心一缕一缕的黑气往外面冒,有点害怕,宿傩把你抱紧紧。 你缩在他怀里,看自己的手:“宿傩,这些黑乎乎的是什么啊?” 随着这些黑气一点一点燃烧,你感觉你突然就轻松了好多,这种乌漆嘛黑的样子,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这就是你存储的负面情绪吗? 想到这个,你又来精神了:“宿傩,我问你啊。” 你埋头嗅嗅,没有嗅到他的味道,有点失望,“我能不能把全世界的负面情绪都弄到我身上来呀,这样就再也不会有咒灵了。” 宿傩低头看了你一会,像是在思索,大概三四秒以后,他告诉你:“天元献祭,以结界术为脉络,将你与此间连接起来,通过咒力、灵魂的运转,让所有的污浊之魂会于一处。” ……献祭? “意思是要小师弟死掉吗?” 宿傩低低应了一声,挑眉看你:“舍不得?” “当然了,清水寺好像就他一根独苗苗了。”你看宿傩,“非要献祭他吗,你看献祭了我行不行?” 宿傩根本不搭理你,你闹他,和他撒娇,闹了好一会都没用,你急了,坐起来亲他。 “大狗狗,你最好了,告诉我嘛。” 他两只手扣住你的腰,低头看着你的唇,你又亲他一口:“说嘛。” 他不说话。 你又亲亲亲亲亲亲:“大狗狗最好了。” 这家伙从来坦坦荡荡,不屑于骗你:“可以。” 你眼睛刚刚亮起来,下巴就被他轻轻扣住。 他四只红眸盯着你,语气平静而又沉稳,“但是我不准。” 第75章 虚 晃 一 刀 “可是宿傩。”你圈着他的脖子, 把下巴从他手里钻出来,然后埋进他的颈侧。 “我我我,我学了那个长生术式, 现在又进了幻境里面, 那个术式不是说会一直进化吗, 如果不和星浆体同化,我就会变成另外一种生物,所以我就是活着,也不会再是我自己了!” 两面宿傩好久没说话, 你悄咪咪抬起头看他。 他四只眼睛盯着你,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就是感觉有点怕怕的。 你亲亲他:“不生气嘛,没事的, 我死掉以后,会许一个大大愿望,这样你就可以有自己的身体了!” 你补充道:“而且我的家不是这里, 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所以我在这个世界死了,但是我又没死,我只是回家了!” 两面宿傩抬眉,“脑子不大,给我惹的麻烦倒是不小。” ……他就知道骂你! “什么叫我给你惹麻烦呀,我要死也是自己死, 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垂眸看你:“和我没关系?” “……有,大大的有!” 你死了, 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可是如果要牺牲一个人, 你就情愿牺牲的是自己。 你又想哭了:“我想回家想回家想回家, 宿傩,你帮帮我嘛。” 你哇哇大哭:“我不想这个世界再死这么多人了,之前明明我都把妖怪杀光的了,现在又好多咒灵……那我之前不是白死了吗,早知道我还不如和你结了婚再死!” 他沉默了一会,像是之前你教他的那样,在你哭的时候,轻轻抚摸你的头发,另一只手带着你摸他的小眼睛,“随你。” ? 答应了? 他答应让你去死了! 你希望他答应的,但是他答应以后,你又有点难过,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宿傩根本就没多在乎你嘛! “又哭什么?”他满脸不耐烦,“不是随你玩了吗。” 什么呀,你才没在玩呢!臭宿傩! 你不想看他,把脑袋埋进他的大胸胸里,语气哽咽:“那你教教我呗,怎么献祭。” “都说了我不准。” “可是你都答应让我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准!你不教我,我就去找天元,让他教我!” 反正你和宿傩报备过了的,而且他活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溜溜球了,这家伙也打不到你骂不到你了! 他把你的脑袋抬起来,轻轻拨开你的头发,像是看自己家胡闹的小猫,“随你怎么玩。” 哈?这是答应了?什么叫随你怎么玩呀,你根本就没在玩!你都要死了懂不懂,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就这么舍得我!可恶,你坏死了,我宣布你一点也不香了!” 两面宿傩任你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你快气死了,快要难过死了,“宿傩,闻不到你的味道了,呜呜,我好难过,我还想再嗅嗅。” “再等等。” ? 你抬头看他,“什么再等等呀,再等等我都要死了,你傻瓜!” 他扣紧你的腰,“那个……” 他像是不记得名字了:“光头虫子和我立了束缚。” 嗯?什么光头虫子,什么束缚? 你刚想问,两面宿傩就轻轻皱起眉毛,拨开你的眼睛看。 你对他就是一整个大信任,随便他动作,“你干嘛呀。” 他看智障一样看着你,一副懒得和你解释的亚子,把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你嘴里:“咬。” 你迷惑,轻轻咬了一口,宿傩像是哄小孩那样:“用力点。” 说完,他把指腹抵在你的牙齿尖尖,第三只手抬起来,用力按你的下巴,让你咬破他的手指。 一股药味在你口腔蔓延开来,好苦。 你皱着脸,为什么宿傩的血是苦的,以前明明不是的! 你被苦得眼泪汪汪,视线一片模糊,只听见他低低沉沉的嗓音。 “注意分寸。” 你醒了。 醒来的第一瞬间,你就感觉到了‘进化’的含义。 从幻境到京都,再到整个岛国,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在这一瞬间涌入你的脑海。 你的身体已经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东西,天空是你、云朵是你、流动的风是你、湖泊里面的水也是你。 哭闹的婴儿是你、骑单车的学生是你、匆匆忙忙的社畜是你、咒灵也是你。 理智土崩瓦解,一秒降到0%,然后你舌尖泛起浓郁的苦味,理智又重新回到1%。 憨子连忙钻进系统,你就看着你的理智反复横跳,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稳定在了1%。 憨子从系统里面爬出来,小小的熊猫瘦了一大圈,虚弱地趴在你的肩膀上。 “主人……” 憨子蹭你,“对不起。” 他告诉你,他高估了系统的能力,这个进化太可怕了,都把你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了,数据链也全部都不一样了。 要不是有宿傩给你喂的那一点点血,你就彻底拉不回来了! “还好有爸爸!”憨子哇哇大哭,作为宿傩的好大儿,抓住机会就对着宿傩一顿猛吹。 你听得有点懵,所以宿傩给你喂血,是想稳定你的生物链吗? 他的血变苦了,里面全都是药味,你从背包里拿出宿傩的手指来看,干巴巴的,一看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宿傩这么牛,谁能把他弄死呢? 上一辈子,你死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清水寺的师弟们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研究长生术式的天元,还有羂索,既然你死了以后,游戏还在继续,那宿傩为什么没杀了他,还反而让他跑了出来。 你每次来这里睡觉,做梦都会梦见宿傩,他和清水寺一定有很紧密的联系,那为什么没有帮你好好保护你的师弟们呢? 还有他刚刚的态度,就是一整个云淡风轻,说什么随便你玩,还说光头小虫子和他立了束缚。 所以这个光头小虫子是谁,天元吗?束缚的内容又是什么啊! 你以前从来没发现你的智商不够用,明明在平安时期,你老大的地位稳稳当当的,大伙都听你的话,但是为什么进入现代,大家都开始弯弯绕绕了! 呜呜,算了,你信息量为0,在这里瞎想也没用,还是老老实实去找天元吧。 你拿出御守,犹豫了一会。 算了,还是先回家看看家人。 你传送回家,在暗处偷偷看,你老爸又在喝酒,惬意得要死,妈妈和真希真依一起做十字绣,你有点好奇她们在绣什么,但是现在出去肯定又要掉眼泪了,你不想搞这么伤感。 直哉还在上学,你悄咪咪溜进他们学校,因为没有咒力,谁也没有发现你。 小少爷和同学在树林里练习体术,他是御三家出身,和那些半路出身的普通人自然是不一样的,三两下就把人打倒在地上。 他神色张扬,傲得不行:“作为平民,能与我对练,已经是你的荣幸。” 被他打倒的那家伙竟然连连点头,一副狗腿的样子,你有点无语,算了,周瑜打黄盖,这小少爷能有人陪他玩就不错了。 你又回东京看了看悠仁,他明年就能上幼儿园了,你请了家教给他上课,他很乖,老师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你看了一会,打电话叫人给悠仁做信托基金,从他现在到100岁每年都能领取一大笔钱,弄完这些,你就去了甚尔家。 甚尔现在是高专老师了,按理说应该搬到高专去的,但是你怕小惠没有爸爸在家里孤单所以每天都用传送接甚尔上下班,你这次进了幻境,没去接他,他就直接翘班了,开着电视看赛马频道。 你本来藏起来悄悄看的,但是被他发现了。 “大小姐。” 他坐起来,走到你身边,以为你要接他去上班。 如果没有咒灵,他们会做什么呢? 你想不到这件事,于是就问甚尔,甚尔一副没有理想的亚子:“大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那如果我也无所事事呢。” “那就和大小姐一起无所事事,顺便赌马,买彩票。” ……行叭。 如果你、甚尔、小惠是一个家的话,家里的钱都归小惠管,虽然他才4岁,但是他已经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就算你走了,也不会被甚尔这个赌鬼把钱输光的。 你把甚尔送到高专,就又传送到了小惠的幼儿园,这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小朋友们都在分享自己家的便当。 一个小女孩高高兴兴:“这是我妈妈做的!” 一个小男孩撅起嘴巴:“今天妈妈不舒服,所以是爸爸做。” 轮到伏黑惠了,他端着一张小小的冷漠脸:“这是我家仆人做的。” “哇,仆人!” “伏黑哥家里有仆人!” “伏黑哥,你是电视里那种大少爷吗!” 伏黑惠依旧冷着脸,小手手护住自己的便当:“都已经半年了吧,为什么每次你们都要反应这么大啊。” “因为很酷啊!” “伏黑哥就是大少爷!” “……”伏黑惠被小朋友们围在中间,最后还是把便当都分了出去,你在暗处捧着脸看小海胆进食。 翠绿翠绿的眼睛认真看着手里的饭团,脸颊鼓起来,好想捏。 说来惭愧,你养了小惠和悠仁,但是没有一次亲手给他们做过便当,平安时期的兄弟还吃过你包的饺子呢,到了现代,你就连倒水都不是自己倒了,你还想给他们包饺子呢。 要不……再和大伙待一会再走? 但是憨子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越是黏黏糊糊,分别的时候就会越难过,你不喜欢黏黏糊糊,所以还是算了。 五条悟和杰就不看了,去看的话说不定会被他们发现,就悄悄摸摸地走叭,这样大伙肯定还以为你在闭关呢,毕竟谁也找不到清水寺的第三层! 你隔空摸了摸小惠的脑袋,然后就拿出御守,轻轻喊天元的名字。 正在啃饭团的小惠动作一顿,往你这边看过来。 吓死,还好你走得快! 不然就要被小惠发现了! 你摸了摸小心脏,看着小怪怪,然后叫出自己的参天大树来,“看,小怪怪,我牛不牛!” 小怪怪沉默了一会,咧开嘴角,像是在笑:“大人很强。” “嘿嘿。”你坐在他对面,“对了啊,小怪怪,你告诉天元,我在宿傩那里听说了,他说把我献祭掉,就可以通过结界术把负面情绪都聚起来,这样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咒灵了!” “天元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小怪怪抬手一挥,清水寺就消失了,一个大大的祭坛出现,下面是一个莹白莹白的法阵。 “大人,请立于阵眼之上。” 你看了看法阵,又看了看小怪怪,原来天元早就知道吗,也是,这个进化好像可以看见整个岛国,天元知道也不稀奇。 “现在就开始吗?” “是的。” 行叭,大英雄就是要大大方方的,你走到法阵里面,低头看了看:“阵眼在哪啊?” 小怪怪像是被你逗笑了,在外围给你指路,你乖乖走到那里,“来吧!” 你深吸口气:“我准备好了!” 小怪怪开始结印,你低着头,如果一秒钟要死掉还好了,但是这样慢慢吞吞的最是磨人了。 “你帮我问问天元呗,宿傩和他立了什么束缚啊?” 小怪怪不理你,专心结印,像是不能分心的亚子。 “站着好无聊,我可以坐下来吗?” 一道透明的屏障把法阵包裹住,你又拿出手机:“这个玩意会不会屏蔽信号啊,我还能打游戏不?” 你叽叽喳喳个不停,过了好久,小怪怪的指尖渗出血液,血一滴滴被法阵吸收,你脚下的法阵开始变得血红血红的。 他这个时候像是能说话了。 “大人,进了这里面,就没有信号了。” “哦……”你把手机收起来,“小怪怪,你能帮我问问天元吗,上辈子我死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的师弟们为什么都不见了?” “天元大人做完法阵之后,就陷入了沉睡,我没有机会替您问这个问题。” 行叭,你真的好无聊,献祭的过程也太慢了吧:“还要多久啊。” “等我的血,流尽。” ? 你迷惑:“不是我献祭吗,为什么要流你的血啊。” 小怪怪不说话,他血液滴落的速度开始加快,你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力量。 你抬起手,是很淡很淡,很弱的咒力。 随着阵法的脉络一点一点变红,你指尖流动的咒力也在变强,而那个结界,笼罩在整个岛国上空的结界,也和你有了一点点联系。 什么啊。 哪有献祭是别人流血,你获得咒力的啊,而且这个结界术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有一种正在移交权柄的感觉? 哪有献祭是这样的啊! “喂!” 你连忙从阵眼上跑开,可是底下这个圈像是磁铁一样,你走到哪,大圈圈就在哪,那些阵法的脉络就像是血管一样,吸取小怪怪的血液,然后汇聚到你身上。 你想跑出去,可是那个透明的屏障就像是空气墙一样拦住了你,你拿出弓攻击了两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被困在里面了。 你低头看着这些血管,害怕极了:“让我出去呀,你快点停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人。”小怪怪安抚你,“这件事只有大人可以做到,天元大人神智不清,只有大人……” “什么啊!” 你打断他的话:“我就快要死了啊!我本来就快死了!” “你快点停下来,我本来就快要死了,所以让我来啊,这种事让我来啊!!!” 小怪怪的身体渐渐变得矮小,白白的皮肤有了人的模样,他朝你笑:“仪式已经开始,就无法中止了。” 身上的咒力越来越强大,你对结界术的理解也愈发清晰,随着知识加深,你也理解了小怪怪在干嘛。 他在把自己献祭给你,把他的大树、咒力、灵魂、和结界术都给你。 你一整个大崩溃:“我快死了啊,你现在把这个东西给我,我死掉了以后,一切不是都白弄了吗!” 小怪怪安慰你,“大人可以将树种在清水寺里,再将咒力与结界术存于咒具之内,传给信任之人,如此一来,此界便可长久安稳。” 你看着小怪怪,他的样子正常了好多,那些怪物一样的外皮已经消失,你看见他穿着清水寺的僧衣。 “你是谁啊?” 他不说话,低着头。 你哽咽:“你也是我的师弟对不对!” 你是源信的弟子,又死得早,没有收徒弟,所以所有清水寺的小和尚都是你的师弟。 他点头:“是的。” 你看着完全陌生的面容,问他:“我见过你吗?” “我入门晚……无缘面见师姐。” 你哭着问他:“这个东西真的不能停下吗?” “不能。” 所以是要你看着你的师弟死掉吗,怎么可以这样! “大人。”他看你,朝你笑,“若是人想要逆天而行,总得付出代价,大人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我来助你。” “我不要……”你捂着脸,“怎么能这样啊,宿傩明明说过的,献祭我也可以啊,天元比我厉害,把我献祭给他,不就好了吗?” “大人。”他安慰你,“天元大人的神智早已不大清醒,每日都在沉睡,这件事只有大人可以做到,大人死之前,将我们的树种在清水寺,如此就算圆满了。” “就不能让我献祭给你,然后你去种树吗?” “我……”白衣僧人垂眸,“我此生,不可再踏入清水寺一步。” “……为什么?” 小怪怪沉默不语,你看着他,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排行呢,总有一个排行吧。” “……十二。” 他抬头看你,眼泪滚下来:“我入门晚,还没有法号,不过我排行十二,师兄们都喊我小十二。” 十二…… “你和天元的排行一样。” “是,正是如此,天元大人才会让我侍奉在他身侧。”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为什么不能再进清水寺啊,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师弟们都不见了……一个人都没了。”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一千年已过,大人也该了却前缘……” “了却个屁!”你坐在地上,看着越来越透明的小师弟,“我了却不了,我根本就不信佛!” 他笑,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葬在清水寺山外。” “我才不!”你哭死了,怎么会这样,你不要他们死,你情愿你死一万次也不要他们死。 有什么办法,快想想有什么办法。 既然他们已经死掉了,那能不能复活呢? 对,没错,就是复活,你还剩下两个愿望,你就许愿让所有人都复活,许愿的规则只限制你把愿望用在纸片人身上,并没有给你规定人数,你可以钻空子! 你拽出憨子,让他帮你去确认这件事,过了好久,他才爬出来,跟你点头。 “因为这些都是配角……是无关紧要的人,要消耗的能量不大,所以憨子可以做到,但是……” 憨子摸了摸你,“那主人就要尽快做完任务,不然的话,老是钻空子,我们会被世界规则发现的!” “所以这个世界果然就是真实的世界,是吧?” 憨子朝你摇头:“不能和主人说这个。” 不能说,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要许愿还得做任务,你又点开主线任务看。 真的云里雾里的,你现在是真的感觉脑瓜子不够用了,明明你读书的成绩怎么好,阅读理解,你一向是可以的! 算了,你都把这个世界弄得没有咒灵了,难道还没改变规则,还不是君主吗。 想到你的小师弟可以复活,你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你看着他:“你就去死吧,你死了以后我还是能复活你,你不知道吧,我有愿望。” 他像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眼里的眼泪还在掉,眼睛瞪大,茫然地看着你。 你朝他笑,“搞快点啦,等你死了,我就立马溜溜球许愿。” “……大人。” 他缓了缓,告诉你:“我们的树要彻底融合在一起,那之后,大人才可以将树种回清水寺。” 什么啊,又要等,等个没完了! 你皱起眉:“所以我还得等多久?” “不会很久的。”他朝你笑,“我与大人,同根同源。” 他的指尖不再渗血,身体开始像流沙一般散去。 “这一次,请好好说再见。” 生命的最后,他看着你,轻轻喊你。 “师姐。” 他死了。 所有的力量全部都汇聚到了你的身上,你的掌心出现了两棵树,最重要的是。 你低头看着你的右手腕。 上面有甚尔送你的蓝宝石手链、夏油杰送你的碎钻手链,还有一条透明的、泛着荧白色光芒的线。 这一根线,把你和这个世界连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15年,你第一次,闻到了真实的、空气的味道。 第76章 你试着动了动, 透明的线也跟着你的动作在空中晃悠,你低头看着手心的这两颗小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融合到一起。 要等小树融合了, 结界术才能大成, 你才可以依靠结界术吸收全世界的负面情绪,让这个世界再也不产生咒灵。 所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正好, 你也想好好和大家说再见。 你传送回宿舍里面。 五条悟帮你做任务去了,只有夏油杰还在这里,你钻进浴室,他背对着你,坐在小板凳上面, 正在给你洗被子。 这家伙竟然是手洗的! “杰!” 你从背后扑过去,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下意识抬手扶住你,冰冰凉凉的手搭在你的手腕上,好冷! 你这次在幻境待得有点久, 现在已经接近冬天了,这家伙竟然用冷水洗被子吗! 你顿时就心疼死了, “杰,你为什么突然洗我的被子啊。” 夏油杰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只说他把你的被子弄脏了。 弄脏了?“那拿给别人洗呀, 杰是傻瓜,还自己洗!” 你松开杰, 往前走了两步, 弄脏的不只是你的被子, 还有床单,好奇怪啊,为什么会弄脏床单啊。 你看了看洗衣盆,又看了看夏油杰,这家伙满脸心虚。 你恍然大悟:“杰,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在我床上干坏事了!” “……”夏油杰瞪大眼睛,“你听我解释,是悟突然翻我柜子里面锁起来的漫画……” 嗯?这事情也有五条悟的份?! “你们在我床上打架了对不对!” “……没有!”夏油杰表情怪怪,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因为悟偷看我的漫画,我们打了一架,是平局,所以我们一人一天,昨天晚上……我,呃,总之一不小心就把椿的床单弄脏了。” 这么复杂的吗? 算了,懒得管了,你把夏油杰扯起来,“杰,好啦,弄脏了也没关系,让别人洗就好了嘛,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夏油杰看了地上的洗衣盆一眼,然后洗干净手和你一起坐在客厅里:“什么好消息?” “那就是,我的设想成功了!” 你站起来,拿出五条悟的备用墨镜戴上:“从今天开始,全世界的负面情绪都会慢慢转移到我的身上来,我就像是一只超级大神龟!” 五条悟的墨镜是特殊定制的,你戴上以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夏油杰沉默了一会,你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摘下墨镜看他。 没有你想象中的兴高采烈,也没有你想象中的开心快乐,夏油杰的脸上满是难过,哀恸,和对你的怜惜。 啊这,你拿起墨镜在他面前晃了晃,“杰,你怎么不高兴呀?” “我该高兴吗?”夏油杰露出一个比哭还苦的笑容,他看着你,“椿,你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那不然呢?”杰傻了吗,你戳戳杰的小脑瓜,“杰,你还不明白吗,这样就意味着世界上再也没有咒灵了,天底下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咒灵而失去自己重要的人了!” “是。”夏油杰轻轻握住你的手,“那你呢,椿。” “我?” 是哦,你这才想起来,杰很在乎你,如果你死掉的话,他会很难过的。 你抱抱杰:“我没事的呀,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快死了,但是,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朝他笑:“我在这里死了以后,其实就是回到了我自己的家,我那边的家可幸福了……” 你本来想给自己的现实也编造出一个大大大大好家,好叫杰放心的,可是有束缚的存在,叫你没法说谎,所以你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椿。” 他拨开你的头发,低头看你,语气柔和而又平静:“不要拿这种话骗我,我不是傻子,也不是悟,不会相信你这种话。” “我没骗你呀。” 你摸摸自己的心脏,“杰,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有束缚,所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死掉以后真的就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世界!” “嗯。”夏油杰像是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那个地方叫天堂是吗?” “……什么呀!”你还想再说话,夏油杰却点了点你的额头,问你,“这些话你敢和悟说吗?” 怎么不敢呀…… 你犹豫了一会,你还真不敢,“杰,五条悟不像你,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这些道理的,所以我们不要让他知道。” 五条悟是个幼稚鬼,是个世界里只有你的幼稚鬼,他也不像夏油杰,他不会自己消化情绪,他每一次难过,每一次不高兴,都要你哄才能重新笑起来。 你走了以后,他难过了怎么办呀,谁哄他,谁给他顺毛,谁陪他? 想到五条悟一个人难过的样子,你就心痛得不能呼吸了,怎么办,得想想办法…… “椿!” 说猫猫猫猫就到,五条悟从阳台瞬移过来,扑进你怀里:“想你想你想你!” 他一出现,整个宿舍就都明媚了起来,尤其是当五条悟摘掉墨镜,露出他那双眼睛的时候。 这家伙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知道他的条件超好,所以把脸凑到你面前,把眼睛凑到你面前,和你撒娇。 就像小时候去看紫藤花一样。 ——这样的存在,只需要看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好。 如果这还是一直黏黏糊糊的小猫,那就是给快乐来了一张超级加倍,你揉揉他的脸蛋。 如果这样毫无阴霾的笑容,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消失的话…… 光是想想,你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椿怎么看着老子发呆啊?” 光看脸,真的看不出这家伙是个最强,顶多就是个超帅的高中生嘛,不过这家伙一说话、一做表情,骨子里那种像是剑锋一样尖锐的攻击性就展露无遗。 即使他在撒娇,也像是那种能够一爪子呼死你,但是因为暂时满意你这个主人,所以把小爪爪收起来,用肉垫蹭你脸蛋,等你惹他不高兴就挠花你脸的坏脾气小猫。 “刚刚和杰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求助般看向杰,夏油杰无奈叹气,两根手指敲了敲茶几:“椿问我,床单是怎么弄脏的。” “嘁。”五条悟大笑,满脸幸灾乐祸,“椿,这家伙昨天……” “不止是昨天。” 夏油杰笑眯眯,“每一天的。” “……”五条悟瞪大猫猫瞳,有点心虚的亚子,把你抱紧紧,“椿,不要在意这些,我们去约会吧!” ?? 总感觉这两个人背着你干了什么大事,不过五条悟一个劲撒娇,你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好,约会!” 你抬头问杰:“杰要来吗?” “哈?!”五条悟皱起眉,把你的脑袋掰回来,“约会是只有两个人没错吧!” “什么呀,我还想带甚尔小惠还有悠仁一起去呢。” 你这次在幻境待得有点久,出来以后,都快到新年了。 “五条悟,新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温泉旅行呀,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饺子?” 五条悟的注意力一下子这你吸引过去:“椿会包饺子吗?” 你点头,“当然了!” 小时候,每到过年,院长妈妈就会买一点点饺子皮,和一点点肉,伴着好多好多的荠菜,教你们怎么包饺子。 你们不敢浪费,所以每一个人都学得好认真。 “我和你还有杰、硝子、夜蛾老师、熊猫,再叫上甚尔、小惠、悠仁、还有老爸老妈、直哉、真希真依……” “哈——?!”五条悟脸臭臭,“这么多人!每个人都能吃到椿的饺子吗!” “对呀。” 五条悟炸毛了,瞪着你,要说发脾气,他最拿手了,指着杰骂骂咧咧的,说一些垃圾话,然后又看你,要哭不哭的样子,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好心软。 “椿不可以带这么多鼻涕虫!烦死了!” “不行不行。”要是平时,你就惯着他了,但是这一次说不定就是最后的旅行了,你还想大家一起团团圆圆的呢。 五条悟闹了好半天都没有什么作用,就开始挨个打电话,命令别人不许和你一起旅行,遗憾的是没一个人理他,除了直哉。 直哉也是个发脾气小能手,两个人直接隔着电话开始对线。 因为挨不到揍,直哉的战斗力可猛了。 “身为姐姐的丈夫,你竟然如此善妒,还妄图限制姐姐的社交自由,真是太不像话了!” “哈?老子就要,椿最喜欢老子。” “身为正室,却如此小家子气……” 小少爷直哉词汇量多多,大少爷五条悟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抓住直哉的痛脚猛踩:“椿最喜欢老子!” 他们吵架就像是两个小学鸡,你快笑死了,得益于五条悟的提前通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带着大家一起去温泉旅行了。 除了悠仁。 想到这里,你感觉这段时间,还得带着悠仁和大家熟络起来,不然的话一起旅行的时候,如果全是陌生人,悠仁可能会有点孤单。 “别吵了别吵了。” 你拿起电话,哄了哄那边的直哉,叫他帮你安排行程,然后又哄哄这边的五条悟,两只小猫容易炸毛,但也很好哄,你顺毛完毕,直接拿起手机一个一个邀请。 夜蛾刚刚离婚,孤家寡人一个,硝子也没抗住你的大撒娇,其他人就不必说了,旅行大计划全票通过。 你顺便告诉他们,你这一次会带悠仁过去,悠仁是你的养子,超乖的。 姐姐天下第一:[??养子?] 直哉直接给你连环轰炸,你家人也很震惊,你解释了一番,才把事情说清楚,大家对你的养子反应淡淡,尤其是直哉,你养惠的时候,因为甚尔的关系,直哉忍了下来,现在你又多了一个亲人,分走了他的注意力,他话里话外全是不满和敌意。 你有点无奈:“直哉呀,你听我说,你永远是我的亲生弟弟呀,唯一的双子,我的半身,姐姐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直哉在那边问你:“真的吗?” “假的哦。”五条悟凑过来,“椿最喜欢老子了。” “……别听他瞎说!” 你打了五条悟一下,就这么一下,刚刚顺好的毛又炸了,你连忙捂住听筒,哄五条悟,“先骗骗直哉嘛。” “呵。”电话那头的直哉一声冷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五条悟还在瞪着你:“骗人也不可以,椿要永远最喜欢老子!” ……随便吧! 既然直哉不待见悠仁,到时候就让悠仁和小惠组队好了! 五条悟臭着脸瞪你,你直接传送跑路,又给伏黑惠和伏黑甚尔发消息,告诉他们,你在外面有个养子。 惠:[……] 姓氏是伏黑:[大小姐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吗?] 你敲敲小惠:[惠,悠仁是弟弟哦,超可爱超活泼超乖的,待会我就把他带来和你认识认识。] 说完,你又回复甚尔:[悠仁好可怜的!他是来加入我们的大家庭的,甚尔要好好对他,带着惠和他多玩一会,待会我就带他过去!] 两个人都没回复你,你心里有点毛毛的,到底怎么肥事! 不就是背着大家偷偷摸摸养了个崽吗,怎么反应都怪怪的! 不管了,悠仁这么可爱,他们见到悠仁,就会一整个被萌化了! 你又传送到悠仁这里,他还在上课,岛国的早教课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你想带着悠仁旷课,他竟然还要坚持上学。 “老师这么远过来,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妈妈,我想再学一会。” ……没想到悠仁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觉悟,你一整个大羞愧了,乖乖在旁边睡觉,过了好久,悠仁才把你喊醒。 “妈妈,已经上完课了。” 嗯嗯,上完课了,接下来就是幼崽贴贴环节了。 你把悠仁抱进怀里薅他:“悠仁,我带你去见一个哥哥哦,他比你大一岁,虽然看起来脾气很不好,但是其实超好相处的。” “哥哥?” 虎杖悠仁下意识揪紧你的袖子,像是一只被闯入了领地的幼兽,露出警惕的神色。 然后,他把脸埋进你怀里,问道:“那个哥哥也是妈妈的孩子吗?” “唔,也是我养的崽啦,不过严格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的侄子,和悠仁是表兄弟!” “原来是这样!”悠仁又抬起脸,朝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妈妈,我们走吧!” 你抱起悠仁,传送之前,你还打了电话,告诉爷爷,你要带着悠仁一起去旅行,那边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直到你说会给悠仁介绍好多朋友,爷爷才松口,还嘱咐你注意安全。 你是最强,你才不需要注意安全呢,你带着悠仁传送到了惠惠家,伏黑惠和甚尔都在家,甚尔穿得整整齐齐,小惠也难得好好打扮了一下,你很满意。 看,他们是如此地重视和悠仁的会面! 你一手牵一个小朋友,把他们都牵到沙发上坐下。 “悠仁,这是伏黑惠,是你的哥哥。” “惠,这是虎杖悠仁,是你的弟弟。” 你把两个小崽崽的手按在一块:“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哦!” 这样,你走了以后,悠仁也不会孤单。 悠仁朝伏黑惠笑:“哥哥好!” 伏黑惠也超乖,虽然不太适应和陌生人握手,但也没有把手抽回去:“你好。” “这是甚尔,是伏黑惠的爸爸。”你给大家介绍完毕以后,就拿出游戏手柄来,悠仁和小惠一人塞了一个。 没什么比一起打游戏更能增进友谊的了! 你选了组队模式,三个小人开始大闯关,小惠很厉害,你也不赖,但是悠仁不怎么打游戏,是个超级大笨蛋。 你玩着玩着,在一个关卡卡了好久,你抱着惠哇哇大哭:“过不去了,这一关我们过不去了!” 伏黑惠摸摸你的脑袋,看了一眼悠仁。 “姐姐先去休息吧。” 他拿起手柄,酷酷的:“我先教虎杖君玩一会。” 你这才发现悠仁这小家伙已经自卑地低下头了,救命了,你赶紧抱住悠仁好一顿哄,对他的脸蛋亲了又亲。 “悠仁是妈妈的小宝贝,就算不会打游戏,也是妈妈最爱的小宝贝!” 虎杖悠仁又笑起来,你这才放心了,一回头就看见惠惠正盯着你。 …… 直觉让你停下了前往浴室的脚步,你把小惠抱起来,对着他也来了一顿大猛亲:“惠也是姐姐的宝贝,你们两个就是姐姐最最最爱的小宝贝!” 伏黑惠有点嫌弃地抹脸,看着你的口袋:“姐姐,你的手机一直在震。” 你低头把手机拿出来,是五条悟,他正在对你进行连环大轰炸。 糟糕,忘记了,你们还要约会来着。 “惠,我们去约会吧!” 伏黑惠一愣:“约会?” “是啊是啊!”你牵着两个崽崽,然后又叫上了甚尔,和五条悟在游乐园门口汇合。 你看了看旁边,“杰呢?” “去买票了。” 五条悟臭着脸 ,看了看牵着你左手的伏黑惠,又看了看牵着你右手的悠仁,直接走过来,一手掰一个,把你们掰开。 他就像一只超级大公鸡,牵起你的手,对着两个小孩臭屁:“椿是老子的!” 伏黑惠早就习惯了他这幅德行,悠仁还是第一次和他接触,顿时就怒了,攥紧小拳头,“放开妈妈!” “哈?”五条悟低头看他,“你这家伙,叫椿妈妈,那你就该叫老子爸爸,没大没小的,真不礼貌啊。” 虎杖悠仁脸上的怒气一滞:“你是我爸爸吗?” “对啊。”五条悟揽着你的腰,骗小孩,“悠仁可不要像那些鼻涕虫一样不懂事,老子和你妈妈约会的时候,你就乖乖在一边待着,知道吗?” 什么啊,这话怎么听起来像个土匪,你打了五条悟一下,他朝你笑,眼里满是逗小孩玩的快乐。 虎杖悠仁看了看高大的五条悟,将信将疑,“可是爷爷说过,爸爸的头发是粉色的。” “老子染发了。”五条悟耐心已经耗尽,“去去去,一边去。” 你又打五条悟:“乱说什么!” 他委委屈屈地看着你,和你一起往前走,“谁让椿带这么多鼻涕虫!” ……算了,随便他吧,反正悠仁怎么说也不会相信的吧。 “原来是这样!”虎杖悠仁就突出一个天真烂漫,对着五条悟就喊爸爸,这一句爸爸不仅把你惊住了,连五条悟也愣了一下。 “你这家伙……”五条悟挑起墨镜看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牵着你往前走。 你回头看,悠仁脸上写满了‘和爸爸妈妈一起来游乐园’的开心。 这傻孩子…… 你心头一酸,怎么办了,你走了以后,他们怎么办啊。 要不然就伪装一下吧,假装你还没死。 你思维发散,看着五条悟买东买西,你灵机一动。 买礼物! 现在只有杰知道你会死。 所以你可以和杰一起瞒着大家。 你准备整整一百年的生日礼物、新年礼物、中秋礼物,和各种礼物,然后再手写好多封信,全部都交给杰,让杰每一年都给他们寄信,杰是咒术师,寿命肯定很长的…… 你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而且杰这么细心,每个人的喜好,他都会好好地记在心里,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现在就是要让杰相信你死了以后真的是去了很好的地方,让杰不难过,然后再把他哄过来一起联手! 你咬着冰激凌,把杰拉到一边,准备和他大声密谋。 夏油杰皱眉,轻轻点你的脑袋,“如果椿不想人尽皆知的话,最好还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这些。” “……”是哦,忘记咒术师的五感比平常人都要敏锐了,你乖乖闭嘴,接下来的游乐园大约会,你就全程在想,信里该写什么东西,怎么伪装你还活着,每年的内容还要不一样…… 你死之前,还得把羂索和烂橘子们都解决了,你准备先叫烂橘子们把羂索杀了,然后再刀了烂橘子,反正你走了以后,世界没有咒灵了,留着他们也没用。 然后,你再许愿,让所有无辜死亡的人都复活过来,你已经和憨子了解过了,因为他们是在原著里根本没有出场,又或者出场不多的人物。 这个世界不在意他们,不在意这些蚂蚁一样的普通人。 所以复活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剩下的一个愿望,你就给宿傩,让他拥有自己的身体。 然后你再联合杰,把所有人都骗了,让大家以为你在国外留学,毕竟这里有空气墙,谁也没法到国外去确认你死没死。 这样,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就达成了! 第77章 刀 片 乱 飞 说做就做, 六个人的大约会结束以后,你就开始了和杰的悄悄密谋。 “杰,我有一个惊天大计划。” 夏油杰神色稍微正经了一些, 一副无奈又不得不配合的样子,“你说, 什么计划。” “就是我们联手,欺骗所有人!” 你开始巴拉巴拉一顿乱说, 夏油杰安静听着, 你说完以后, 他也不做回应。 你摇他的手臂:“杰,真的, 你听我的好不好, 我不想让大家伤心,还有, 你也不许伤心, 我死了以后真的就是回家了,你看, 我们有束缚的,我不能对你说谎的,所以我说的就是真的呀!” “真的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吗,椿, 你说的快死了, 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夏油杰沉默了很久,你凑到他边上, 疯狂大摇晃他的肩膀:“杰, 听我的好不好嘛, 我不想任何一个人难过,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毕竟杰已经知道你要死了,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而且杰做事情这么仔细,肯定不会马马虎虎掉链子的! 夏油杰低头看你,轻轻把你的头发别到耳后,留念般蜷了蜷手指。 “知道了。” 然后,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夕阳,声音颤抖,带着一点哭腔。 “都听你的。” 呜呜呜,你一整个抱住他,“杰,我也不想你难过,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不然的话,我会好愧疚。” “愧疚?”夏油杰声音很轻,“椿,所有人都应该愧疚,但是唯独你,唯独是你……” 哎呀,怎么你越安慰,杰越难过了,呜呜,救大命,都怪五条悟,本来你情商高高,和他混在一起久了,他都把你带得笨嘴拙舌的了! “不说这些了,杰,你快帮我想想大家都喜欢什么,我要开始大采购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椿,重要的不是他们喜欢,而是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 “是的,如果我给椿一个清单,让椿去购买的话,这样的礼物完全得不到大家的信任。” 啊?可是送礼不就要看别人喜欢什么吗,你看着杰:“为什么?” 夏油杰看着你,语气哀伤而又柔和:“只有椿真正依照自己心意去购买的那些礼物,大家才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想到是椿送的,又会变得很可爱。” 什么啊,你有点不高兴了,“我送的礼物很奇怪吗?” 里梅就可喜欢你的苹果小兔子了! 夏油杰摸摸你的小脑瓜:“但是只要想到是椿送的,就会变得很可爱,就像椿之前送我的增高鞋垫一样。” “那是因为五条悟总是说你比他矮,明明我的礼物那么实用,可是杰一次都没用过!” “……10厘米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夏油杰穿上十厘米的增高鞋垫哄你,你看着突然比五条悟还要高的杰,感觉好滑稽。 “杰,你像是大超人!” “……”夏油杰就突出一个你开心就好,“过几天就要出发去旅行了,所以我们抓紧时间,现在陪你去买礼物怎么样?” 关于挑礼物,你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解的,夏油杰说的也有道理,送礼嘛,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意,如果要夏油杰帮你的话,可能就骗不到大家了! 所以,夏油杰全程就当一个拎包工具人跟在你后面,看着你买买买。 从年纪大的往年纪小的买,你第一步就冲进中老年市场,你老爸爱喝酒,但是你买不到酒,于是你就买一大堆养生的,什么泡脚茶包啊、各种膏药啊、泰国神油之类的,关于养生方面的,你通通大采购了一番,怎么说也够送好几十年了。 然后就是老妈,妈妈好像真的没什么喜好,整天就绣花养花,你找了好多家花店,让他们每一个星期都给妈妈送不一样的花,而且时间交错开来,随机送,显得好像你是当场订购的一样! 夜蛾老师刚刚喜提贵子,你也不知道熊猫能不能吃人类的东西,你买了一大堆衣服奶嘴和玩具,顺便给悠仁和惠惠也买了一堆,最后当然不能放过游戏机了,你买了好多好多卡带,足够他们玩到40岁了! 然后你又给硝子买衣服化妆品,各种品牌的包包都给她安排上,真希真依是超多超多的公主裙,和一家超大的炸鸡店! 直哉…… 你给他买了好多手表,给他买了好多衣服、鞋子,可是你感觉还是不够。 你的弟弟,你想把全世界都买给他,但是他不缺钱,他可以自己买。 你来到这里这么久,从你渐渐长大开始,你就很少关注他了,十几年,你陪他的时间少得可怜,反而是他追在你后面照顾你。 他被你和五条悟整天欺负,被你嫌弃啰嗦,被五条悟嘲讽鼻涕虫,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少爷还是跟在你后面。 小时候,他被你惹急了,还会哭着喊你的名字,长大以后,他再是生气,也会喊你姐姐。 轻轻的,黏糊糊的,有的时候满怀喜悦,有的时候带着一些怒意:“姐姐。” 杰有咒灵,可以把礼物都全部吞进肚子里,你看着杰把直哉的手表收进去,有点想哭。 什么都没了,你再也看不见直哉了。 你背过身,偷偷摸摸掉眼泪,夏油杰那边的动作早已经停下来,这样就显得你的抽泣更加明显了。 你看见他的影子动了动,像是把身体转过来看你了,你赶紧把眼泪憋回去,装作没在哭的亚子。 他抬了抬手指,然后站在原地。 “没关系。” 他语气温柔缱绻,像是今天的晚风,一点也不凉。 “椿可以哭,我看不见。” 你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背对着他哇哇小哭,他在你身后沉默地陪着你,你哭了好久,然后抹干净眼泪,打算重新出发。 夏油杰轻轻叹气,从口袋里拿出湿巾给你抹眼泪,“脸都擦红了,怎么这样粗心。” 你看着他:“穷人家的孩子好养活知道吗。” “多少也该注意一点吧。” 什么呀,拿袖子抹抹不就好了吗,你打掉他的手:“不许念我了!” 你都要拜拜了,以后还不是天高任你飞,你跑到前面去,你打算给悠仁和小惠买好多书,知识就是力量,你要在他们十八岁以前,每年都写信关心他们的学习,督促他们考东大,成为大学霸! 可不能成为甚尔这样的小文盲了。 想到甚尔,你也不知道送他什么,这家伙除了赌博就没什么爱好的亚子,你总不能买一个赌场给他吧,那估计没几天就会被他赔出去。 你低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手链,干脆给甚尔买一条同款的好了,不值钱的假货,这样甚尔就是想变卖,他也没处卖! 说走就走,你带着杰找了个小地摊,你本来想买一样的蓝色手链的,但是地毯上一串绿宝石的手链和甚尔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把你吸引住了。 就是它了! 你把这条手链买下来,然后又弄了一张银行卡,每年都给甚尔打一笔钱,这样子,就算你走了以后,他被惠限制了消费,也能过得潇潇洒洒的。 你给杰买了超多耳钉,给宿傩买了好多现代知识科普,免得他活过来以后跟不上时代…… 就剩下五条悟了。 你不知道送他什么。 他和直哉一样,是你养的小猫,但是他比直哉好看,比直哉会撒娇,比直哉更加合你心意。 你们从7岁开始就腻在一起,他占据了你大部分的时间,大部分的心力,你对这个世界的回忆胶卷,有好长的一叠都是他。 五条悟脾气超级坏,但是他又超级乖,他超级挑剔,什么也入不了大少爷的眼,但是他又超级容易满足,和你救完人,回去吃已经冷掉的点心,都会傻乎乎地笑。 你能送他什么,以此留住他的笑颜。 你能给他什么,叫他似从前那般快乐。 你不知道。 他总是这样,你想他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出现,从天而降,从你面前扑进你怀里,从背后抱住你,从侧面挽住你的手——“椿!” 人来人往的商场,五条悟从背后跳到你身上,你等级高高,这点冲击力根本不算什么,站得稳稳当当,让他挂在你身上撒娇。 “欸,好臭!”他把脑袋埋进你脖颈嗅嗅,蓬松的白发像是柔软的爪子一样,轻轻挠,挠进你的心里。 “什么味道啊,椿,你去干什么了!” “我去买泰国神油了……” 五条悟做了个要呕的声音,你打他,“难闻就别闻啊!” 他不,他就要从泰国神油里面翻翻找找,找属于你的味道:“老子累死了,结果你竟然和杰偷偷出来约会!还是两个人!” “你别乱说!”这个傻瓜,词汇就一整个乱用,你戳他的脸,“我和杰才没在约会!” 你们是干正事好不好! 五条悟不听不听,你哄了他一会,被他拉着去打卡新的甜品店。 夏油杰还要帮你去处理礼物的事情,就先走了,现在已经很晚了,甜品店里也只有你和五条悟。 你打算趁机问问五条悟,他想要什么,但是这家伙太吵了,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你根本就没机会开口! “五条悟!”你推他,“你快点吃呀,不是很累了咩,快点补充能量!” 他叼着甜品,“那也不影响老子和椿说话啊。” 他一直说个没完,你那甜点堵住他的嘴,“安静点啦。” “安静?”他把甜点咽下去,看了你一会,“椿现在想要安静吗?之前老子一停下来,椿就会露出那种表情欸——” 他顿了顿,凑到你面前看你:“那种听不到老子的声音就要哭了的表情,我猜是因为老子声音太好听,把椿迷住了吧?所以老子只能一直说一直说啊。” 他叹气,表情臭屁得要命:“声音太好听也是一种罪过呢,不过作为丈夫,满足椿的一切欲望是老子该做的对吧?老子是最强,在哪个方面都是。” “……”他语速快,说的话又多,你缓了一会才把他的话消化掉。 原来这一段时间五条悟一直说个不停,是看出来你害怕安静了吗? 你感觉心脏被他戳了一下,又酸又麻,“五条悟,你累不累呀。” “哈?都说了啊,老子是最强。”他朝你笑,“但是真的超~累,所以椿要好好奖励老子才行。” “你想要什么奖励呀?” “一起去看明年的樱花怎么样?” 一起去看明年的樱花怎么样? …… 听见这样的问题,你再也没有办法控制去自己的表情,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你只能哭,你能做到的,仅仅是捂住脸,试图把你的眼泪藏起来。 可是没有办法。 你的生命就像从指缝中掉落的泪水一样,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在这一刻,你的心好痛,脑袋里被无尽的悔意塞满,应该再迟一些的,再晚一点,离开的脚步慢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你们无法抵达的未来而击中,不会因为猝不及防的疼痛掉眼泪。 “哈?” 五条悟掰掉你的手,注视着你的脸,雪白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朝你扬起一个灿烂、矜傲的笑:“椿也不必这么感动吧。” “好啦好啦,老子也羡慕椿有世界上最强的丈夫来着,但是为了这个哭成这样是不是多少有点夸张了,别人会以为我们在说分手欸。” 说完,他攥着你的手,问你:“椿会和老子分开吗?” 不等你说出答案,他就凑到你耳边,很轻、却又近乎咬牙切齿、好似带着恨意那般说道:“如果椿把老子丢掉,椿现在怎样哭,老子会比椿哭得伤心一亿倍,然后死掉。” 你被吓得哭声一顿,连忙回握住他的手:“不要……不可以!” 他不能和你一样哭,也不可以死掉! “嗯?不可以什么?”五条悟拿起纸巾给你擦眼泪,力道没轻没重地,擦得你好痛。 “你不可以哭,也不可以死!” 他把纸巾团起来,扔到看不见的地方,有点心虚地亲了亲被他擦红的脸颊,“不会嘛不会嘛,椿又不会把老子扔掉。” “那你说这些干嘛!” “老子听说女孩子哭的时候,把她吓一顿就好了,没想到真的有用欸。” “……”你又想哭又想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傻蛋五条悟,刚刚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吧,如果你死掉了,他会哭…… 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哭。 他总是装模作样地眨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了,但是他的心情其实比谁的都稳定,喜怒哀乐都是淡淡的,浮于表面,就像在神子之上裹了一层名叫‘五条悟’的外壳。 他本该无坚不摧。 可是怎么办,小时候,你非要拉着别人结拜,非要牵起他的手,把他从神子的世界拽出来。 可是现在,还不到十年,你答应一天还他一颗的糖果都还没有还完,你就要离开了。 “五条悟,我说如果,如果我现在就突然消失了……” “椿。”五条悟打断你的话,给你塞来一杯奶茶,“快住口,老子听不得这个。” 那怎么办啊,连听都听不了,你要是真的跑到国外去了,这个家伙肯定想来国外找你的,以他的性格,撕碎空气墙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如果你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就好了。 你喝着奶茶,灵机一动。 你还有愿望。 你可以许愿,让五条悟忘了你,就像你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这样他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就可以一直高高兴兴了! 反正愿望又不限制人数,你干脆让大家全部都忘了你,那不就好了嘛,你还准备什么礼物,你真是个小天才! “椿在想什么啊。”五条悟蹭你的脸颊,“刚刚还在哭欸,现在就又笑起来了,网上说的对,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没法理解啊。” “你这家伙。”事情有了解决方案,你一整个大轻松,语气又欢快起来,“你是上网搜了多少关于恋爱的教程啊,怎么一套一套的。” “哈?!”五条悟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瞪着你,“老子是最强,恋爱也是最强,才不需要看什么教程!” “是是是。”你感觉好笑,“你就是最强。” 五条悟一脸‘这还差不多’,你摸摸他的小脑瓜,迫不及待想回去许愿了。 熬了一会,五条悟终于吃饱了,瘫在你身上撒娇,你把他带回高专,然后握着御守,想去天元那里许愿,这样不怕被人听见。 可是你握着御守喊了好几次天元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是沉睡了吗? 你现在满心都是愿望,直接传送到了清水寺的第二层,这里也没人,你就算许愿失败,也不怕大家发现。 “憨子,我要提前许愿!” 不然的话,你死了以后,那不是没法许愿了吗? bug都卡了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了,憨子直接钻进系统捣鼓了一会,就给你安排上,你开开心心地把中间的硬币掰下来。 “我想让所有无辜死亡的人都复活。” 硬币丢进许愿池,发出耀眼的光,你许愿成功了! 然后你又掰下最后一个:“我想让宿傩拥有自己的身体,想让这个世界的人都忘了我。” 你把硬币丢进水里,没多久,许愿池又把硬币吐了回来。 “怎么回事!” 你抓着憨子,本来想晃他的,可是他现在小小一只,身体还越来越透明了,你感觉好可怜,摸了摸他的脑袋,“是不是要求太多啦?” 他点头,恹恹地告诉你,可能是能量不太够了。 不够了吗…… 那就只要宿傩的身体,和让五条悟忘了你吧,这样总共才两个人,应该可以成功吧。 虽然心里很期待许愿成功,但是当硬币掉进水里,荡起一点水花,当许愿池发出耀眼的、灿烂的圣光之时,你还是有点难过。 你接连许了两个愿望,怀里的憨子更加不行了,他哭着喊你:“主人。” 他告诉你,他的能量即将耗尽,因为一直卡bug,世界规则也发现你们了。 他最多还能在这里坚持24个小时。 要走了吗。 不过也好,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到时候你就说你突然想出国了,不想和大家一起过年了。 手里的小树树还没有融合,不过没关系,你有师父留给你的一大把时间。 你进入第三层的幻境,在里面待到两棵树彻底融合,然后把小树种在了你师父之前那一棵枫树的小坑里。 种完树,你才想起来,你还得把结界术和咒力都储存在咒具里面。 你翻开背包看,因为你有弓箭,所以你从来不收集咒具,翻来翻去就只有狱门疆,和小狐狸给你的戒指。 狱门疆是你师父圆寂以后变成的咒物,那还是把结界术储存到戒指里面吧。 这样还能顺便把戒指给杰,实现你的承诺,简直是一箭双雕了! 在憨子的帮助下,你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成功把数据都转移到了戒指里。 什么都弄好啦。 你回到清水寺的第二层,夜风吹过来,有点冷。 你走到宿傩教你领域的那一棵松树底下,树超大的,可以给你挡风,你捧着脸看空无一人的清水寺。 再见啦,大家。 把力量都放回戒指里以后,你就变得好虚弱,好疲惫,连哭都感觉好费力,更别说传送了。 可是怎么办,你现在在京都,杰在东京啊,你怎么把戒指给他。 已经快要透明的憨子摸了摸你的脸颊:“主人。” 他用迷你熊猫脑袋蹭你:“不要难过……” 你又获得了最后一点点传送的力量,可是憨子不见了。 …… 怎么会不见? 你的憨子呢,打开系统面板找他,在脑袋里面喊他,过了好久都没有回应,只有右上角的倒计时,告诉你,你的系统还存在。 传送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减弱,这个世界都在排斥你。 你快要没法呼吸了,更没有空难过,你赶紧传送到夏油杰的宿舍里,夏油杰还没睡,正在帮你分类整理你买给大家的礼物。 “杰。” 你喊他一声,然后一整个栽倒在地板上。 他跑过来,把你抱进怀里,“椿,发生什么了,你,你的身体……” “我要死了。” 你倚在他的臂弯,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不能再哭了,你要是再哭的话,就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已经许愿让五条悟忘记我了,还有……” 夏油杰把你抱起来:“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带你去找硝子,你坚持一下……” “……不要。” 你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力气,你努力回想原著的情节:“杰,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有遗言,你好好听……” 夏油杰抱着你瘫坐在地上,把耳朵凑到你嘴边,听你说话。 “好好照顾大家……” 他哽咽:“好……” “还有、一个叫乙骨忧太的孩子,他是、是五条悟的远亲,你、照顾、” “我、”你把背包里的羂索放出来,他看见你这副样子,有点慌张地跪在你面前要来抱你,被夏油杰掐着脖子丢开。 你有点怕羂索,他太聪明了,把你玩得团团转,你把脸埋进夏油杰的怀里:“杀了他……” “然后……再杀了……烂橘子。” “好,我都听你的,椿,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属于自己的愿望,告诉我好不好?” 自己的吗…… “五条悟……”你揪着杰的领子,眼泪掉下来,“他、他、开心。” 夏油杰手在发抖,臂弯也一个劲地晃,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你知道他在哭,因为他的眼泪一直一直,像是雨一样落下来。 你从背包里拿出戒指,“还有……这个戒指……” “我、我还是想……送给杰。” “好……”夏油杰仰起头,声音抖得不行,你好心疼,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他把手递到你面前,“椿帮我戴上去,好吗?” 你看着他放在你面前的手,模模糊糊,细长的、黄色的影子。 你努力把戒指套在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杰微凉的手指,你的手就像是被海浪拍打一般,无力地垂下来。 戒指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你死了。】 第78章 忘记了 五条悟是最强, 保护着所有人的最强。 但是有一个人,一直在保护他。 ** “还有……” 少女声音颤抖。 “我希望、五条悟……” 带着哭腔。 “忘了我。” ** 一开始根本没有记住她。 即使这个女孩是他的未婚妻,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又一个符号罢了。 同姓五条的家人、贴身伺候的仆人、那些教他知识的人…… 只是符号, 仅此而已。 什么时候记住她的呢? 大概是他们的第三节 礼仪课,她皱着眉, 小声嘀嘀咕咕:“太变态了,大傻子才这么跪坐呢。” 前面的老师听见了, 五条悟也听见了。 老师淡淡笑了笑, 并没有对娇纵的大小姐进行管教,五条悟看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上课的时候也可以说和课程无关紧要的话。 然后是她轻轻撞过来的脚掌。 穿着袜子,触感并不清晰,因为在上课, 年幼的神子毫无防备,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了进来。 那天开始,五条悟就不自觉地看她。 不管是上什么课,她总是会嘀嘀咕咕, 一边抱怨,一边却又乖乖听话;吃饭的时候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可是总是坐在一边啃苹果;到处爬树、翻石头、和蚂蚁说话, 可是安静下来发呆的时候,她又会忽然变得深切而又高远——她是个很矛盾的人。 大概是第一次生长痛, 那个时候, 六眼发反馈其实也还好, 但是她总是这样关心他, 抱着他一遍一遍说:“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有好一点吗?”她问。 在说出“有。”的那一刻, 年幼的神子甚至还不知道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 只是藏在他骨骼中的掠夺性、进取性,结合着六眼带给他的,对情绪的敏锐感官,叫他下意识选择了最能博取她目光的那一个答案。 后来记住了人类血的味道,记住了长发扬起来的那个弧度,记住了蜷缩在她怀里的感觉。 那是生来就被教育要保护所有人、扛起所有责任的神子,第一次尝到被怜惜、被爱护、被当成宝贝一样珍视的滋味。 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那一刻,五条悟对自己立了一个束缚——满足禅院椿的一切愿望。 他开始记住关于她的一切,眼睛弯起来的时候是开心,这时候不可以提要求,因为她会觉得扫兴。 嘴角抿起来,语气下落的时候是生气,这时候不可以再闹,因为她会真的感到委屈。 声音突然变大、心跳加快、微微睁大眼睛、呼吸也有点急促、会下意识牵人的手——在说谎。 “我没事的呀。” 在说谎。 但是她这样努力,捧着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愿望是他开心。 束缚在隐隐作痛。 于是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在她下坠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把她扯回来。 有成功过。 第一次是在葬礼的时候,五条悟背对着她送花,身后的椿呼吸频率突然改变,变得沉稳、平静、悠长,就像是在睡觉。 这样很好,但唯独不该是在这种时候。 于是他装作没法应付的样子——哈,怎么可能呢,葬礼这回事,礼仪课第一年就有学过吧。 会觉得他是个连在葬礼上送花都搞不定的人,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她过来牵起他的手,就好像从前每一次那样。 装作应付不了、用她最爱的这双眼睛看她、适当地露出一点委屈、一点无辜、一点软弱,语气下沉,拖长,在她耳中听起来会像是小猫在撒娇——“椿陪我。” 他最会这一招。 可是这一次失效了。 “乖啦。”她努力笑起来,在六眼之下,她的一切无所遁形,“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在说谎。 “老子不。” 攥紧她的手、十指紧扣,五条悟把她扯回来:“椿别想丢下老子。” 然后借题发挥。 “没有一号,一号就是我自己!” 在她又一次撒谎的时候戳穿她:“老子的六眼说你在撒谎。” 警告她,不要妄想骗过世界最强。 可是没有用,在她这里当了这么久小猫,他的尖齿利爪对她而言已经失去了威慑力。 “五条悟,我想要新宿那家限定青葡。” 她喊他:“哥哥。” 想叫他离开,要叫他乖,五条悟已经习惯听她的话,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挠人了。 “多放点糖,不要冰块,葡萄的果肉不要捣碎,我给三倍的钱,谢谢。” 只能在她划线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可是她连这个都不喜欢了,喝了一口就轻轻皱眉,满脸失望地放下。 第一次,五条悟尝到了恐慌的滋味。 “那老子就和椿一起好了。” 被拒绝。 “不是约好的吗?” 没关系,再继续努力。 “难过的事、不愉快的事,我们都要在一起。” 得到回应了:“嗯,我们一起。” 所以再继续努力。 “今天那时候,你要传送走的时候,总有种你要把老子丢在那里,丢在原地的感觉。” “因为还有老子欸,有五条悟在的世界,你不可以丢下这里。” ——不要丢掉我。 她答应了。 ——“好。” 可是依旧在被保护。 “五条悟,我们不要睡在一起了。” 为什么? “我们要有个人的空间呀!” 束缚在痛,这是她的愿望,所以答应她。 “悟。” 刚刚学了一点心理学的夏油杰问他:“最近压力很大吗?” “没有啊。”26小时没睡觉的五条悟倚着墙,“椿把我赶回娘家了欸,不知道为什么。” 去救救她。 可是没有用,她就像是躲在即将碎裂龟壳里面的乌龟,狂风大作,暴雨不歇,她还握着即将折断的伞骨,想给所有人挡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亲眼看着她碎掉,看着她被世界折磨到疯掉—— 呼吸、不上来了。 她窝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团,这么瘦,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抬起来,像是小猫一样蜷缩着,脸上满是灰败的绝望、沉郁的苦痛。 就像是即将沉落的黄昏一样,缓慢而又坚定地离他而去了。 “椿。” 他努力汲取氧气,像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样,问她:“怎么了欸,愁眉苦脸的。” 她的眼里突然有了神采,像是对这个世界又有了留念,这让他体内的束缚稍微消停了一点,好歹可以继续呼吸了。 “不过我根本不想活这么久啊,我就想让咒灵那边变弱,变得很弱很弱。” “杀了老子。” 她会拒绝,然后她就会知道,谁最重要。 是他。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老子和世界上其他人的性命,椿要哪一个啊?” “当然是你啊,笨蛋!” 当然是他了。 所以:“再试一试好不好,这一次让老子来。” 她又笑起来了,虽然这样的笑容不如以往纯粹,但好歹是在笑了。 她离碎掉只差一点点,但是没关系,他可以24小时待机,把她重新拼起来。 一点点拼,一块又一块,就像每天晚上偷偷在底下一点一点摆放的烟花,去年的烟火大会,她说过喜欢的。 五条悟把她喜欢的款式都买了回来,“可以定制吗?” 他给老板塞了一张卡:“拜托了,我想亲手做。” 做烟花这件事并不难,更何况他只是参与其中一道工序,一笔一划勾勒出他们的名字,六眼已经可以推演出烟花绽放在天空中的效果。 她不像他,她需要更多的爱意,她的愿望是——“被满满的爱包裹起来。” 所以故意把聊天记录给她看,至于她会不会生杰的气,哈,这关他什么事,只要把杰这个胆小鬼逼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就像他想象中那样,他的椿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正开心地笑起来。 一切都值得! 五条悟把她抱起来,恨不得把她一起抱上天空,对着天底下所有人大吼:“全世界最喜欢、只喜欢椿!” 可是才过了仅仅一天。 她就又要逃跑了。 “五条悟,你乖乖的。” 还要怎么乖啊。 谁来教教他,要怎么样才能把她留下来? 打断她的双腿、捆住她的手腕、折断她的羽翼、篡改她的记忆…… 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舍不得、做不到。 束缚又再闹,好痛。 死掉吧,干脆死掉吧,死在这里。 可是这样的话,她的眼泪会更多。 所以怎么办,他该用什么才能留下她? 她走了。 如果非要死亡才能解脱的话,那就死掉吧,他的椿在这个世界跌跌撞撞,撞得满身是血,那就停下吧。 这是属于神子精于计算、极度理智的大脑所得出来的,最好的结局。 可是还是会试图挣扎。 “一去看明年的樱花好不好?” 没有答应。 所以是在和他正式告别之前,就做了擅自离开的决定吗? 恨她,彻骨的恨意让五条悟想要报复,他的手下意识结印,不是想死吗,那就杀了她,再杀了自己,一起死掉好了。 可是看着她的脸,那张哭得红红、邋遢又可爱的脸,恨意就像被阳光照射到的雪一样融化了。 “如果椿把老子丢掉,椿现在怎样哭,老子会比椿哭得伤心一亿倍,然后死掉。” 再努力一些。 如愿看见了她后悔的神色,所以在生命的末尾,她会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吧。 说是自私也好、卑劣也好,五条悟已经无法忍受她再看向别人了。 “悟。”夏油杰敲响宿舍的门,“过来我宿舍吗?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哈?”五条悟笑,跟着他跳窗过来,“什么啊,杰,这么严肃。” “是关于椿,我觉得你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耳边突然传来她的声音。 “还有……” 她声音颤抖。 “我希望、五条悟……” 带着哭腔。 “忘了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诚地许下心愿,作为世界最强,他的束缚也是最强,在她许下心愿的下一秒,体内的束缚就在严格地执行。 他回到阳台,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可以。 哪怕死掉——也不能忘记她。 意识模糊之间,他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杰……” 就像心脏被电击了一样。 这是谁。 这是椿。 椿是谁。 …… 是谁。 她在说什么? “我要死了。” 不可以! 椿不可以死! 隔着玻璃,五条悟看见夏油杰抱着她,小小一只的——他、的、椿。 “我有遗言,你好好听……” 他在听,他会听。 夏油杰抱着她坐在地上。 “好好照顾大家……” …… 好。 “还有、一个叫乙骨忧太的孩子,他是、是五条悟的远亲,你、照顾、” 好。 “杀了他……” “然后……再杀了……烂橘子。” 都会做到。 “椿,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属于自己的愿望,告诉我好不好?” 五条悟跪在地上,忍着痛意抬头看,她指尖发白,用力揪着夏油杰的领子,像是用尽全身力气那样说道:“五条悟……” 眼泪一点一点从她眼中滚落:“他、他、开心。” 这就是,属于她自己的愿望。 这两个愿望将他的脊背压垮,即使是最强,面对束缚也像是一个被钉在墙上,无力的孩子。 但是绝对不可能。 忘记她这回事,哪怕是死也不可能做到! 干脆就让他死好了!让他和他的椿一起死去,死在最灿烂的青春! 五条悟抬头,用六眼看向外面的天空,有种就让我死啊,让我去死啊! 束缚沉寂下去。 他赢了。 这一刻,他听见了戒指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看过去,他看见了她垂落的手。 朦朦胧胧、闪着蓝色、白色的光,那是别人送给她的手链,在她的生命结束以后,还在在发出不合时宜的璀璨光芒。 夏油杰把她抱起来,问他:“还记得吗,悟,我怀里的人是谁。” 五条悟想起少女睁大的眼睛、用力到发白的指尖,和哽咽地、近乎哀求、夜莺啼血般的那一句:“五条悟……他、开心。” 于是他笑,语气轻佻:“谁啊,杰,怎么哭得像个流浪汉。” 夏油杰捡起地上的戒指,然后抱着她走出了宿舍,那个名叫羂索的人跟在他的后面。 整个宿舍就只剩下五条悟。 五条悟,痛你就说呀。 “痛。” 五条悟捂着眼睛。 “椿!” 他看着她垂落的手腕,大叫道:“我好痛!” 黑发少年脚步一顿,然后抱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五条悟,世界上最强的人,禅院椿最喜欢的人,也是被她丢弃在原地的那个人。 第79章 想起来 “这个戒指……” “我还是想……送给杰。” ** 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是对面是老师嘛, 到了新的学校总得先装作好好学生,先麻痹麻痹老师的大脑,然后再暴露出问题儿童的本质,这样有了初始的好印象, 后面他们就会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夏油同学, 你怎么留长发了?这样不符合规定。” 嘁, 夏油杰低着头, 普通人的规则他早就受够了好么,他只需要一言不发, 老师就会沉痛而又惋惜地开始自责。 最后的结果他猜都猜得出来, 反正成绩没有下降嘛,留长发算得了什么, 所以打耳钉也没资格管了吧? 当时只是发现咒术师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为了在高专的生涯也过得潇洒自在,下意识就点头了。 于是就对新来的同学一见钟情了。 也不是没拒绝过。 当她把鬼鬼祟祟, 背着一门之隔的未婚夫给他送戒指的时候,他也有很冷淡地拒绝。 哪怕心已经不符合生理学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哪怕呼吸都不太畅快了, 脸像是在桑拿房里蒸了十个钟头那样热,连带着脑子也被热成了一团浆糊。 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麻烦离我远点。” 大概用意识强撑着来了这么一句。 然后就一点效果也没有, 脑回路奇怪的女孩竟然开始喊他的名字。 “杰!” 三个音节, 舌尖微微上抬、尾音下坠——Suguru。 夏油杰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响得全世界都听见了——除了面前这两个粗神经以外。 但怎么办,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是别人的未婚妻。 纠结了不到半天,这个白毛墨镜疑似弱智儿童就替他解决了烦恼:“椿和老子七岁就结拜了!” 于是稍微放任了一下自己的感情, 毕竟已经是21世纪了, 封建糟粕那一套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了吧。 那一个被他拒绝的戒指, 早晚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他手里。 可是这个弱智男喝醉以后在说什么啊, 全世界最喜欢、只喜欢,那你倒是告白啊,把她好好看住了。 她这样的人,任由她在外面撒欢,肯定会到处沾花惹草,留一堆情债烂摊子过来。 算了,和他没什么关系。 本来该是这样的。 但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猎人,那便是拥有着超高的技巧,却对自己的目的无知无觉,以至于叫别人也无法提起半点防备那一类。 他理所当然地一头栽进了名为禅院椿的陷阱。 “公平竞争吧,悟?”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 那一天,她非要带着大家挤地铁,在地铁上,他们短暂地拥抱了一会。 在别人眼里,他们现在是情侣吗? 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足够夏油杰笑起来了。 他是胆小鬼,没有勇气和她告白,只是维持着这样不太正常的关系。 再等等。 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精灵,没有十足的把握,胆小鬼不敢丢掉自己唯一的一颗精灵球。 又是一个人在厨房准备食材,这段时间下来,夏油杰已经习惯了,她身边都是一些不靠谱的人,年纪一个一个比她大,却像是她养的小动物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副离开她就不知道怎么活的样子。 如果哪天椿和他结婚了怎么办? 悟那家伙会在他的婚礼上哭的吧,真是想想就有够糟糕,但是以她宠他的程度,被当场抢婚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还是要再等等,再长大一点,到了年纪直接去领结婚证,把网整张织好…… “杰!” 又来了,从听见就起反应,到现在听见就会下意识打起精神,等待着她丢给他的烂摊子,过去也只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 这家伙是把他当爸爸来着。 夏油杰任由她抱着,她实在是太会撒娇了,虽然话术和语气跟五条悟那家伙真的没什么区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五条悟很找揍,她就很可爱。 好想吻她。 于是听见了答案。 “我用性命发誓,我真的不喜欢杰。” 就像全世界都下起了雨。 从这一天开始,夏油杰的世界就一点一点被水淹没。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少女带着些许醉意望向他的那一刻,夏油杰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得知,如果离开五条悟,她是真的会失去味觉。 “杰,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说什么,总归已经拒绝这么多人了,拒绝告白的词汇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为什么在这一刻大脑还是会一片空白? 好在他经验丰富,有一些话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条件反射,只用了一秒钟,夏油杰就给出了得体的回应:“椿很可爱,就像是妹妹一样。” “杰。”夜蛾老师的声音沉痛,带着一点点安抚,“可能需要你回来一下。” 是学姐学长死掉了。 他看向五条悟:“椿呢?” 五条悟瞬移去找他,夏油杰坐车去高专,本来是想让五条悟把她带走,他先把事情处理好,让她不要直接面对这件事的。 可是他是来得最晚的那个人。 晚到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去伤心了。 一门之隔的同期,昨天还在傻乎乎地到处撒野,还在为了多打一会游戏和他撒娇,今天就已经把全部人的责任扛在了肩膀上。 怎么可以这样傻。 夏油杰试图劝阻,可是她铁了心要往那一条路走,他一向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他也要跟着她前行。 可是她走得好快,他们的距离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加遥远,夏天已经过去,但是空气中依旧留有炎热的余温,夏油杰跪在地上把吃进去的丸子又吐出来。 好恶心。 吃不下去了。 但是不行,要追上她,这一次要有用一点才行。 想办法让她轻松一点,让她和以前一样快乐,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他的椿,他娇纵顽劣、又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椿,正在逐渐扛起整个世界。 她的肩膀这么瘦,这么小,怎么做得到? 拜托了,让他来吧。 把任务偷偷做成两份,一份给她看,让她以为是四分之一。 剩下的那份给自己,全部都分给自己,这样可以吃更多咒灵。 “你疯了吗。” 黑发男人站在他面前,眉头微皱:“如果你出什么事,大小姐会很伤心。” “不劳你费心。”夏油杰拿出湿巾擦干净嘴角,“我的咒灵操术没有上限。” “嗤。”男人给了他一拳,“在你让大小姐担心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强大的力量让他下意识颤栗,夏油杰这才意识到,她是御三家的大小姐。 哪怕是她身边的一条狗,也是被称为“术师杀手”、“天与暴君”的存在。 所以要加倍努力。 只是她走得越来越快。 “我去找过天元了,他有办法实现我的设想,只要我学习那个长生术式,然后把咒力注入到天元的结界术里面,我们咒术师这一边就可以越来越强了!” 他跟不上她的脚步,只能做好分内的事,变成美味丸子的咒灵球让他好受了很多,一点一点吃掉,全部都吃进肚子里。 这是椿给他的味道。 “那以后杰每一次吃咒灵丸子都记下来,然后带我去吃那些美食,我们一起打卡,好不好!” 从那一天开始,已经记了1436个了,每一个都有好好查过资料,有一些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是在国外,能够带着她一起品尝的店少之又少。 但是没关系,再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他会兑现和她的约定。 一直往前走,是没法回头的,对吧? 杀掉学长以后,夏油杰可以回头了。 像他这样的人,手上沾满了血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待在她的身边了。 反正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无关紧要的替代品,没有人在意的吧? 雨水降落在他的世界。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是她的专属铃音,夏油杰已经养成了习惯了,听见这样的铃声,不管手上在做多么重要的事,都会第一时间停下来,接她的电话。 这一次,他用尽全部的理智,才勉强看着电话自动挂断。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明明想要逃走的,但是她一个电话,又把他扯了回来——就像是系在他脖颈处的狗链。 他是狗吗? 或许是比狗还要下贱的存在,才会在得知自己是一个替代品以后,去心疼玩弄他感情的那个人。 “老师。”他打电话回高专,“给我发一份声明,高层把与幸平调去国外任职的委任书。” 学长还有遗言,生命的最后还在牵挂留在京都的弟弟,夏油杰又打电话叫那边的人过去,安排好这一切,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但是也没所谓了,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碎了一地的自尊没必要再捡起来,已经弯下膝盖就别想再站起来了,夏油杰。 可是她说:“我难过,杰也难过,所以我们一起难过好不好?我的痛苦分你一半,你的一半也分给我,我们抱抱走,就没有这么痛了。” 她说:“你抱抱我。” 她说:“杰,以后都有我陪着你,所以以后不许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 坦诚吗。 胆小鬼学不会这个,但是有在努力做,就像是她手下的牵丝木偶一样,她叫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做什么。 跟在她身后,这样也不赖。 坏掉也好,死掉也好,主人开心,他就开心,主人碎掉,他也碎掉。 可是就连这个也做不到。 “杰,我死了以后,你帮我照顾好大家好不好?” “杰,我买好多礼物,你每年都帮我送给大家好不好?” “杰……” 他要疯了。 让他死啊,让他跟着主人一起去死,没了主人的木偶怎么行走,怎么活动,怎么说话,怎么笑,怎么去!照顾别人啊!!! 她的话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枷锁,把他定格在这个世界。 不可以,他做不到。 他把五条悟叫到自己的宿舍,“待会你和椿好好谈一谈……” 原本表情懒散的白发少年像是突然之间受了重伤,跑进了阳台,因为五条悟最近经常这样,夏油杰习以为常地整理起她购买的礼物。 然后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杰。” 她倒在地上,夏油杰吓了一大跳,把她抱起来,她的身体轻的像是枯萎的枫叶。 “我已经许愿让五条悟忘记我了,还有……” 不要说,拜托了,夏油杰克制不住自己的软弱:“我带你去找硝子……” “杰,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有遗言,你好好听……” 为什么啊,不是晚上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和悟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 就不该让她离开视线的,早就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哪怕只是一会不看着她,她就会不乖啊!!! “好好照顾大家……” “好……” “还有、一个叫乙骨忧太的孩子,他是、是五条悟的远亲,你、照顾、” “椿,你有自己的愿望吗,属于自己的愿望……” 少女紧紧揪着他的衣领,“五条悟……他、他开心。” 世界都灰暗了。 这次,她为了让她的五条悟开心,又做了什么? 明明晚上还好好的,还在商量去温泉旅行的时候要给大家包什么口味的饺子,是因为许了让五条悟忘记她的愿望,所以才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吗? “还有……这个戒指。” 她拿出熟悉的那个戒指,朝他努力地笑起来:“我还是想……送给杰。” 是给他的吗? 真的是给他的吗? 夏油杰不敢置信地把手递到她面前。 如果这是一个诅咒。 那么他甘之如饴。 冰凉的戒指搭在指尖,夏油杰低头,看着她的手指像是最后振翅的蝶翼般颤动,然后滑落。 戒指掉在地上,就像丧钟的第一声。 ——“叮。” 他缓了一会,才从地上捡起戒指,看向五条悟。 在这一刻之前,他从来没有嫉妒过五条悟。 这个占有着椿全部宠爱的家伙,这个仗着被椿偏爱,就肆无忌惮索取,从来不知道回报为何物的家伙。 你看他哭得多惨,可惜他也许不知道正为谁而掉眼泪。 “还记得吗,悟,我怀里的人是谁。” 白发少年朝他露出一个轻佻而又肆意的笑,“谁啊,杰,怎么哭得像是一个流浪汉。” 流浪汉吗? 是吧。没有了椿,他就在满世界流浪。 夏油杰颤抖着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在戒指完全戴上的这一刻,他想起了一切。 他和主人的一切。 夏油杰抱着主人走出宿舍。 “椿!” 身后的少年有着他前世一样的白发,向他的主人诉说着他前世经历过的痛楚。 “好痛啊!” 夏油杰脚步一顿,低头把主人的手腕藏起来。 今天的阳光好美。 天亮了。 第80章 你走之后 [父亲与互联网] 上古有大椿者, 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庄子·《逍遥游》 “老爸!” 七岁的小椿抱着我的大腿,小小的手掌团起来, 就像京都的和果子那般可爱。 “我不要叫这个, 为什么叫这个, 我要叫奥特曼!” 在她之前, 我已有过几个孩子,却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天伦之乐, 如实来说,正是因为椿可能是那位姬君的转世,我才会在她身上投入我的心力。 “老爸,求你了。” 小椿摇晃我的裤腿:“我想改名字, 求你了嘛。” 身为一个目的不纯的父亲, 我时常因为女儿天真烂漫的言行而感到惭愧,她如此毫无保留地对待我,而我却以污浊卑劣的私心杂念作为回报。 我低头,看着她小小的发旋, 告诉她:“大椿是长寿的树。” 唯独这一个名字, 是我真心实意给她的东西。 禅院家的女人并不值钱,为了将利益最大化,三岁之时,我为小椿与五条家那个神子定下了婚约,彼时,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一个铁石心肠之人。 隔壁的五条家怎样教养那个神子, 我原本也打算有学有样, 只是每每看着小椿, 看着从小豆芽一点一点长大的小椿,万般柔情便浮上心头。 仰起头和仆人聊天、拉着他们捉迷藏、在小小的院子里和蚂蚁说话、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样无邪的笑容——看啊,这是我的女儿。 “老爸。” 每当我踏进院子,她就会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然后看向我的手掌:“礼物礼物!” 从一开始叫人敷衍准备,到后来亲自去给我的女儿带她想要的东西,看着她当着我的面拆开礼盒,笑得那样开心,圆滚滚的眼睛弯成一条缝,我的心中就会升起无限的成就感,这比当禅院家主有意思多了。 毕竟我对禅院家的奉献,可不会得来一个这样甜蜜的脸颊吻。 “最爱老爸了!” 私以为,若是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不求回报地付出,他的身份不是一个奴仆,那就是一个父亲。 我正是后者。 所以在我的小椿第七十二次对着小院墙外的天空投去渴望热切的目光之时,我做了一个令我后悔一生的决定。 五条家的结界比禅院的小院更大,那个神子是她未来的丈夫,年幼时相处在一起,日后二人即使感情不和睦,也好歹不会变成仇人,抱着如此的打算,我将我的女儿护送过去。 我期望她在那边可以过得更加开心,又期望她可以多想想家,想一想她的父亲。 那之后,在院子里等待脚步声、等待推门声、等待礼物的那一个人,就变成了我。 “父亲。” 这是直哉,因为他和我的小椿是双生子的缘故,我爱屋及乌,对他也颇为纵容。 只是他比起小椿差远了,和我一样,直哉是一团软烂的泥巴,从前没有意识到的,有了小椿以后,有了初生的太阳,我这个中年男人才意识到,过去我引以为傲的禅院、家主、我的人生,就是一团烂泥。 ——整个禅院都是软烂的泥巴。 这样的存在自然向往阳光,身为血亲的直哉更甚,他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站在缘侧冲我吼叫:“你为什么要把姐姐送到五条家里去,为什么!” 我实在不明白,一母同胞的双生子,我纵容小椿甚他千百倍,为何我的小椿如此可爱,眼前这个却像是阎王手下的小鬼——整天向我讨债。 “把小少爷带下去。” “禅院直毘人!” 讨债鬼被架着走,像是没有能力而又易怒的暴躁幼兽:“我恨你!把姐姐还给我!还给我!” 小孩子的爱恨都这样随意吗?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我的小椿,如果她在那边带上一个星期,回来以后是不是就不再需要我了? 我偷偷跑到五条家去看她。 上礼仪课的时候,看着她因为跪坐而紧紧皱眉,我总是会下意识想把她扶起来。 她爬到高高的树上,我会想把她抱下来;她看着书上密集的文字而苦着脸的时候,我又会想帮她把书盖起来。 那些老师说的对,或许我根本不适合教育一个孩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她踩着阳光回来了。 她回来,整个禅院就都亮了起来。 她因为直哉欺负那些下人而生气,把人都召集起来,说是要让没有咒力的孩子和女人都去上学。 如果我的小椿不这么讨人喜欢,这件事一定办不好,但是整个禅院都向往她,所以哪怕才七岁,她就已经是我们的主人了。 向阳而生,这是人类的本能。 后来,她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时常被神子拐到外面去玩,我孤自一人喝着酒,心中不大畅快。 “老爸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发消息呀。” 我的小椿给我买了个手机,教我怎么注册软件账号,怎么用手机打字,怎么给她发消息。 在小椿的教导下,我勉强学会了上网,有的时候也会和网友聊上几句。 “以后她会有自己的家庭,老兄还是多多关注自身,还有儿子,儿子才是传家之宝哇。” “这是从哪个封建家庭走出来的野蛮人?”借着酒劲,我对着无辜的网友宣泄,“瞧瞧这是什么蛮族才能说出来的荒唐话,哈,阁下不是正经的京都人吧,我们京都才没有你这种重男轻女的家伙。” 骂完以后,我熟练地把此人拖进了黑名单,心情好歹是舒畅一些了。 互联网真好啊。 我拍拍肚子,感叹道。 互联网真好啊。 如果没有在[咒术论坛]上看见[关于咒灵消失现象的说明及禅院椿同学死亡讣告]的话。 [葬礼·遗像和扮鬼脸] 禅院椿,咒术高专一年级生,于2005年12月24日凌晨5时32分逝世,享年15岁。 “你胡说!!” 电话那头的少年尖叫道:“姐姐怎么可能死了!你胡说什么啊在!!”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棺材,语气平静:“椿的遗愿是让我好好照顾大家,我想,正确地意识到椿的死亡,也是照顾的一种方式。” 她不是时常说那句话吗,长痛不如短痛。 在她的身体莫名消失之后,夏油杰花了半天的时间从哀伤里走出来,然后接受了他的主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 多么可笑。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不管椿说她是回家了也好,怎么样也好,在夏油杰这里,她是为了他们而死的,仅此而已。 他恨这个世界,这个扭曲阴暗、没有她的世界,他也平等地恨着所有人,夺走了她生命的所有人。 反正也瞒不住的,对吧,明明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马上就要交换圣诞礼物,在这种时候,最重视家人和朋友的椿突然丢下所有人跑到国外去了? 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一个不落——全部都给他掉下来。 就像上一世一样,主人走了以后,他为她写传记、编歌谣,他将她所做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写下来,说出去,讲给所有人听。 让她的牺牲和付出被所有人记得,将有关她的记忆融进每一个人的血里,千年万代,讴歌称颂。 “没有在和你商量的意思,只是在通知,仅此而已,现在天气凉,椿怕冷,通夜的时间就在明日,地点是东京本愿寺,麻烦转告你的所有家人。” 说完,夏油杰挂断了电话,看着身旁的五条悟,眉目间尽是冷意:“你来做什么?” “老子为什么不能来啊。”五条悟倚着墙,“硝子哭得超~惨的,不让我拍照欸,老子没地方去,所以来看看杰有没有哭鼻子啊。” 解决羂索,再杀了高层,这些事做起来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主人留给他的戒指是新的王冠,咒术界的主宰已经换人,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来招惹他——除了五条悟。 但不理他就好了,身为同样被饲养的动物,夏油杰可以理解五条悟的行为。 即使已经失去了记忆,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还是会让他不自觉地跟在主人后面打转,想想也有够可怜的。 夏油杰宁愿死一万次,也不愿意忘记他的椿。 于是干脆不做理会,这家伙叫嚣着要在寺庙吃甜品,夏油杰也由着他叫人去买,随他对这里挑三拣四,出言不逊。 总归还是个小孩,什么责任都承担不了,没有了主人以后,就只能到处无所事事、失魂落魄般游荡。 得益于心理学,夏油杰可以看出来五条悟现在很不安、很痛苦、即使在笑,那样的笑容也不如以往纯粹,像是在谁面前扮演开心的戏子。 有够滑稽的,演给谁看呢。 咒术师的世界,连葬礼都显得匆忙,东京的大家来得很快,学生大多都没有黑色正装,所以就穿了校服过来。 咒灵消失了。 与咒灵一同消失的是他们的学妹。 要是以往,夏油杰早就走上去像模像样地安慰了,但是现在,他觉得还不够。 他们掉的眼泪还不够。 再哭得用力一些吧,如果椿可以听见的话,这样心软的家伙,会不会因此回来? 哪怕是生气也好,朝他发火也好,回来吧,如果听得见大家的哭声,看得见大家的泪水,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就回来看看吧,哪怕只是一秒钟也好。 他的期待并没有成真,那个心软的家伙没有因为大家的眼泪回来。 出于礼仪,在走之前,每一个同学都会过来和他说一声:“辛苦你了。” 上一世,两面宿傩比他更加名正言顺,一切的仪式都由那个人来举行,他只能远远看着。 “辛苦你了。” 恍惚间,夏油杰看见了两个自己。 一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人与两面宿傩交谈的玉藻前。 一个是现在的他,只要轻轻侧过头,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五条悟——那是她的未婚夫,现在却只能站在那里,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夏油杰尝到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或许病了,但是没所谓,变成疯子没什么不好。 同学们来了又走,接下来是硝子,她一向沉默,这种时候话也不多,看了她的遗像一会,突然就笑了,眼泪又掉下来。 “什么啊,怎么选这一张照片。” “是椿自己选的。”夏油杰看着照片上那个做鬼脸的少女,那时候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大家说再见,做了很多个预备方案。 “我想要一个沙雕又快乐的葬礼,等人都到齐了,杰,你就放我录制的BGM,这个超好笑的。” 这个计划后来搁浅了,那一首很好笑的BGM也一直没有收到,夏油杰想到她哼的旋律,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笑完,他就和硝子一样落泪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葬礼弄得这样滑稽,就为了博大家一笑? 家入硝子抹眼泪,走到吸烟区,把烟夹在指尖。 夏油杰也逃一样地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火。 家入硝子看着不远处的五条悟,声音还在抖:“那家伙真忘了?” “不然呢。”夏油杰把打火机丢给家入硝子,“我倒是希望他没忘,椿这么疼他,说不定他掉几滴眼泪,椿就会再降临一次。” “……”家入硝子低头,“她有遗言吗?” “嗯,到了那种时候还在为别人许愿,所以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到底是……” 家入硝子拿着烟的手颤了颤,声音哽咽:“什么品种的笨蛋啊。” [黑色豹子和两只小猫]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那两个小崽子做早餐。 因为过段时间要出去旅游,大小姐索性把那个粉毛小子扔在了我这里。 “甚尔,要好好照顾悠仁哟!” 我下意识皱起眉,照顾孩子?在开玩笑吗。 她踮起脚摸了摸我的眉心:“我知道甚尔会做好的!” 她总是这样。 从第一次见就是这样,抱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心,对我说:“甚尔最好啦。” “甚尔不是垃圾,是我的宝贝。” “甚尔超厉害。” “如果是甚尔的话就可以做到。” 第一次被扔掉的时候,老实说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我和垃圾没什么两样,垃圾就应该被扔掉。 只是没有人会把垃圾捡起来——第二次。 她右手上的那一条手链,廉价的假货,不符合她身份的价格,这些年,小少爷一定想方设法地想哄她摘下去吧。 她还戴着,从看见手链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永远不会被扔掉了。 “以后你哪里也不准去,就在家好好给我带孩子,听见没!” 于是我喧嚣的世界平静下来,说来惭愧,即使我是年长者,即使我可以一只手碾碎她,即使我的心肠比她硬上许多。 但是我总觉得我是一株野草,名为椿的大树把我纳入她的怀抱,环抱着我,佑我生长。 我的大小姐已经长大了,因为备受宠爱,不可避免地娇纵了许多,但她的心还是和从前一样柔软。 她注视我的儿子,那种眼神我并不陌生——充满怜惜、珍视、宠爱,和欣赏。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和小惠一样,有些自卑、躲闪、不知如何应对,又难以抑制地感到喜悦。 像是偷窃了属于别人的礼物那样,小惠低着头,小小的手却下意识扯紧了她的袖子。 我跟在她的身边,却因为不够可怜,已经失去了被她这样注视的机会。 我的儿子比我好得多,也许是没有在禅院家长大的缘故,他并不明白抱着他的整天撒娇的人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天上的月亮,因此也没有因为地位的巨大悬殊而感到畏手畏脚。 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璀璨的碧色眼睛里满是被宠爱过后的自信,无论做什么都比我好得多。 比我会哄她开心,会吸引她的目光,博取她的关爱,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小惠做这些的时候,甚至是无意识的。 于是不可避免的,他闯进了属于别人的领地,六眼神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任何人,但是唯独对惠,他抱着十足的敌意。 即使惠才三岁。 神子不在乎友情、亲情、或者爱情,又或者说,在所有的类别里面,他都要是大小姐的第一。 我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偶尔被她看上两眼,就像干旱的土地突然降下了雨,只是几个目光就足够了,我可以回味很久。 在这个满地垃圾的世界,大小姐弯着腰,一点一点把垃圾捧起来,纳入她的怀抱,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她的脊背开始被重量压弯,开始不堪重负、开始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听她的安排,做一些无用的事。 总有一天我的大小姐会碎掉的,照耀着这个世界的太阳,总有一天会被我们这群老鼠扯下来,我以为大小姐会认清楚世界的本质,然后把她的光芒收起来,蜷缩起来,只照耀她自己。 但是大小姐…… 她燃烧了自己,烈阳的灰烬化作灿光,照亮了这个世界,也灼烧着我的心。 锅里的油溅到我的身上,我低头,看着那两个焦黑的蛋。 我的大小姐,她将自己点燃的那一刻,到底有多痛? 我把手指探进热油里面,对于天与咒缚而言,这一点灼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甚尔。” 小惠踩在椅子上把火关掉:“你为什么在哭?” [葬礼·弟弟和空棺材] 椿的家人是连夜赶来的,禅院直毘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过来以后,看着她的棺木,久久不言,然后走到夜蛾的老师的身边,向他询问细节。 椿的母亲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即使眼中满是泪水,也先同夏油杰说道:“辛苦你了。” 她的语气柔和,带着一些哀伤,跟所有京都人一样,提要求习惯用委婉迂回的方式:“小女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真是抱歉,接下来的事宜就不麻烦你了……” “这不可能!!” 禅院直哉冲过来扯着夏油杰的领子,先是揍了他一拳,然后又看向旁边的五条悟:“混蛋,畜生,废物,骗子,这不可能!”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禅院安奈背过身痛哭。 她也不愿意相信,她的女儿,才将将十五岁,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她才刚刚开始缝制她的嫁衣…… 可是谁又敢伪造她的死亡? 所有咒灵都消失了,天底下除了她可怜的女儿,谁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谁又能做到这样的事? 早在她的女儿回来的那一天,躲在暗处,用满是不舍、满是依赖的目光,流着眼泪在暗处看她的那一天,禅院安奈就已经有了一些预感。 天底下最苦的是英雄,然后便是英雄的父母。 “我不相信!”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把我的姐姐还给我,你们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直哉!” 禅院安奈用手帕把眼泪擦干净,紧紧握拳,手指陷进肉里:“不要吵到你姐姐。” 禅院直哉像是被这一句话定住了,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每一个人。 禅院安奈被这样的小儿子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丈夫。 禅院直毘人走过来,身形有些佝偻,面色颓丧苍老,先是看向夏油杰:“辛苦你了。” 然后,他看向禅院直哉,问道:“你想你姐姐连走的时候都在为你操心吗,不得安宁吗?” 禅院直哉捂住脸,躲进角落里哭,禅院椿的家人一来,接下来的葬礼就该由他们操办了。 伏黑甚尔是最后到的,他没有穿黑色正装,两个小孩满脸茫然地走进灵堂,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伏黑甚尔把他们带过来,就走到了一边贴着墙坐下,一副已经耗光力气的样子。 伏黑惠看着熟悉的大人们聚在一处,又看见了大大的黑色棺材,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到场了,除了姐姐。 “伏黑哥哥。”悠仁比他小,认识的人也不多,下意识抓紧他的手,满脸紧张地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伏黑惠看向夏油杰,后者接收到他的目光,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把他们牵到了外面。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在真切听见的那一刻,伏黑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你胡说!”虎杖悠仁仰头看着这个大叔叔,“妈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他不相信,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人类的死亡是一件很缓慢的事情,电视剧里的那些人,死之前都有长长的遗言,有久久的铺垫,会叫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要死了。 而不是这样快、这样猝不及防、像是堆得高高,又轰然倒塌的积木那般——没有丝毫预兆。 虎杖悠仁找了半天,才又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熟悉的人。 “爸爸……” 他走到白发少年身边,扯住他的裤腿,“那个叔叔说妈妈死掉了,是真的吗,是不是他把妈妈藏起来了?” 他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是真的吗,妈妈就像健次郎的父亲那样死掉了。 为什么? “死了的人还可以再活过来吗?” 他还想吃妈妈包的饺子,他会大声鼓掌,夸赞妈妈做的好吃,他还想看见妈妈的笑,想被妈妈亲脸颊,笑听妈妈说,说悠仁是她的小宝贝。 “不会了哦。”头顶的少年好像还在笑,“要是以前,大概还能把死掉的人变成咒灵,但现在做不到了哦。” 落叶飘下来,悠仁嚎啕大哭。 伏黑惠已经在禅院安奈的协助下换上了黑色的和服,跪坐在棺材前面了。 虎杖悠仁远远地看着,渐渐止住了哭声,问爸爸:“伏黑哥哥在干什么?” 他也想过去,可是他不认识那些人,他只认识爸爸。 爸爸沉默了一会,问他:“想去吗?为你妈妈做些什么。” “想。” 于是爸爸大大的手掌牵着他,带他走进灵堂,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虎杖悠仁下意识想要后退,被白发少年推了出去。 “喂,这小鬼追着老子喊爸爸,谁家的小孩啊,快点捡回去行不行?” 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阿姨走过来,把他抱进怀里:“你是悠仁对吗?” “是的,我是悠仁。” 明晚才是通夜,但今天谁也没有回去。 对于咒术师而言,一天一夜不睡觉算不得什么,几个小孩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很快就到了告别式。 禅院直毘人是葬礼的主持人,他沉默地看着聚在此处的大家,弯腰鞠躬,说了一声谢谢。 おおきに。 有的人捂着脸哭了起来,大多数人都保持静默,唯有白发少年轻轻笑了一声。 他走到棺材前面,两指屈起敲了敲,把耳朵侧过去听声音,然后漫不经心地摘掉墨镜,朝大家说道:“空的欸?” 像是搞不清楚状况那样,他眼里满是挑事成功的开心,看向夏油杰:“杰,你该不会把尸体藏起来了吧?” …… 从前天晚上就一言不发的禅院直哉走到棺材前面,在所有人的阻拦声中,掀开了棺材盖。 空的,是空的! “姐姐呢!” 他回头看着夏油杰,像是一个小疯子:“把我的姐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夏油杰挡住他的拳头,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是一个戒指。 “为了我们。” 他的声音降下来,眼里是和禅院直哉如出一辙的的恨意。 夏油杰慢慢的、力求清晰地说道:“椿燃尽了自己,连尸体都化作了灰烬。” 第81章 你 被 刀 了 浅色系的墙纸, 柔软的床,熟悉的四件套,你在家里醒来。 闻到空气中熟悉的早餐香气, 你大大松了口气。 好耶, 安全落地! 所有人都快乐的大圆满结局达成了! 你一点也不担心游戏里的大家,你的杰超棒的,肯定会把每一个人都照顾好! 你一整个神清气爽, 跑到楼下买了两个包子, 然后骑上你快乐的小单车,好好欣赏乡下的大风景! 这里的泥土是如此的芬芳, 这里的河流是如此的清澈, 这里的鸟叫…… 一只黑白相间的鸟突然掉进你前面的自行车篮子里, 你赶紧停下来看, 这只鸟朝你歪了歪脑袋, 然后就扇起翅膀朝你飞过来, 就像是一只黑白色的扑棱蛾子。 好家伙, 是变异大乌鸦! 在岛国生活了这么多年, 你可知道乌鸦啄人有多疼了,你一整个大灵敏,直接侧身躲开,然后两腿疯狂乌拉乌拉一顿乱骑,把小乌鸦甩在了后面。 小样, 还想攻击你, 也不想想你是谁,你在游戏里打了十八年的怪, 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大乌鸦还在后面追你, 你没想到这个乌鸦竟然如此执着, 赶紧骑车你的小单车七拐八拐,过了好久,才终于把它甩掉。 经过这么久的锻炼,你也累了,现在大夏天的,出来一趟弄得你一身汗,你看着前方的书店,心念一动。 走,去买咒术○战的漫画看看,那时候你说好的买谷报答大爷,现在就先从漫画买起! 虽然是乡下,但是好歹也是大城市的乡下,书店资源多多,你成功把咒回漫画搬回了家。 你洗了个澡,窝在小小的沙发上,妈耶,好硬! 你一整个坐起来,怎么肥事! 头发还在滴水,你跑进浴室吹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还是你,但是感觉年轻了好多。 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以前磕磕绊绊留在身上的疤也不见了,你把脚底翘起来看,哦豁,以前总是被易拉罐划伤,留下的疤痕也都不见了。 难道……这是游戏给的大奖励?! 毕竟你怎么说也是大救世主了,要点奖励不过分吧,不过为啥给你这些没用的玩意,给点超能力啥的多好的! 算了,憨子就是这么憨,能把魅力值给你点满的傻瓜子,你也不对他报什么期待了。 想到你的憨子,你不由得有点惆怅了,大家都有了美好的结局,希望你的憨子也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透明小熊猫蹭你的触感,好像现在还停留在你的脸颊。 你一边吹头,一边想憨子,既然游戏系统都给你发奖励了,憨子应该没什么事吧,毕竟它就是系统的化身嘛。 想到这里,你一整个大放心,以前不觉得,过去十几年都有五条悟牌一秒烘干无下限,现在突然要你自己动手,你觉得吹头发真的好麻烦。 明天去剪个头发得了。 你耐心耗尽,盯着一头乱糟糟半干不湿的头发钻进沙发里,要是杰看见你这样,又要念你了,肯定会满脸无奈地拿起吹风机给你吹头发。 被他们管着的时候,你嫌烦,有的时候还向往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但是现在你如愿以偿地变成了一个人,你又觉得有点小孤单。 你把漫画拆开,又把刚刚买的果冻和奶茶摆在手边,翻开漫画的第一页,呜呜呜,虎子真的好可爱。 来了来了,小惠出场!原来小惠一开始这么酷的吗。 你差不多都把原著的剧情忘光了,现在就是完全当做船新的版本来看,一整个津津有味,直到看见两面宿傩手撕衣服大喊:“女人在哪里。” …… 傻瓜蛋子来了。 你带着两百米的大熊熊滤镜,觉得他被虎子掐脖子制裁的时候可爱极了,呜呜,救大命,你快乐点击下一章。 好耶,战损拍照好文明,嘶,原来五条悟说话这么装比的吗,呜呜呜呜宿傩被虎子反制怔愣的那一秒真的好色哇,好想摸摸他的小眼睛! ……?! 宿傩,你掏了谁的心窝子! !大傻蛋宿傩,你在打谁! 草?!两面宿傩,你要迷上谁! 呜呜呜呜五条悟摘眼罩捂眼睛这种表情,不要啊,怎么看起来像是疲惫大猫咪一样,呜呜呜,怎么回事,你记得的剧情就只有顺平死了有点刀子,可是你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是和服宿傩,好耶! 什么?五条悟,再说一遍梦想是什么,他的梦想是不是和你的撞了! 随着阅读,你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被调动起来,接下来的剧情你差不多都能记得了,于是你就快速翻过,呜呜顺平你的顺平,熊猫长大以后真的好大一只…… 欸,竟然还有回忆篇,是五条悟和杰还有硝子的青春回忆内容吗? 好耶! 你满怀期待地点开怀玉篇。 哈,不放帐确实老文明了,不过为什么硝子也和他们跪在一起啊,明明怎么看硝子都不可能有错的吧,错的一定是五条悟! 被暴揍的白毛猫猫好可爱哦。 原来夜蛾二年级就当校长了吗? 护送任务,哦……是星浆体。 理子妹妹超可爱! ! 看,是谁,是甚尔! 原来原著的甚尔这么狂拽炫酷的吗,术师杀手……?甚尔杀过咒术师?! 区区三千万的定金就打动甚尔了吗,看来这家伙在原著的生活水平不怎么样啊。 小杂鱼们在五条悟和杰面前都不够看,你对打斗没兴趣,刷刷翻页。 五条悟是不是傻,人家花三千万悬赏,那他花十倍的钱赏回去不就得了,还一直开着无下限,小傻瓜蛋。 哈哈哈哈这个封面什么啊,杰怎么像个大佛祖一样,你喝了口奶茶,继续翻页。 嗨,被绑架了,不过这种事情肯定能解决好的吧,搞点小波折丰富剧情嘛,你懂。 嗯?七海海年轻的时候是斜刘海吗,有点葬爱家族那味了…… 呜呜呜,杰和悟就是两个傻瓜。 ……? ? ? 谁被捅了? 什么啊! 为什么甚尔捅了五条悟!! 啊!!! 怎么会没问题啊,这个家伙明明从来没有流过血的啊,杰是傻瓜才会相信五条悟这个笨蛋的话,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甚尔疯求了! 五条悟,你在说些什么啊,别装比了,砸钱啊,给甚尔一百倍的钱,别!打!了! ? 什么啊。 五条悟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不可能的吧,快点站起来给甚尔砸钱啊! …… 救命,杰你别想不开和甚尔solo啊,召唤系硬刚战士,真有你的。 甚尔怎么回事啊,变成一个大反派了。 算了,原著才是真实的,你不能带着游戏滤镜去看。 呜呜,算球吧。 好耶,五条悟活了,所以快点讲和啊,让甚尔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什么东西啊,打架的时候不要发表中二宣言啊傻瓜五条悟。 ?? 甚尔死了?甚尔被五条悟打死了??? ?杰在说什么啊,把非术师杀光……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吗? 小学弟死了…… 大家肯定都很难过吧,所以硝子和杰还有五条悟,三个人快点互相抱抱安慰啊! ?? 什么啊,杰是屠村了吗?啊…… 双亲也不例外……?? ? 你合上漫画书。 救命。 你得缓缓。 你不该带着游戏滤镜去看的,现在你一整个大迷惑,大无语,大震惊…… 宿傩也就算了,他本来就是个反派,但是甚尔怎么会被五条悟弄死,杰怎么会叛逃啊…… 杀光所有普通人,包括双亲,这真的是杰吗? 已知,你的游戏都是根据原著的人设去设定的剧情,或者说,那就是咒术○战的平行世界。 那么,你死了以后,如果杰黑化了怎么办! 就像舞哉一样,突然之间就黑化了,因为种种原因,就黑化了,变成了大反派! 那世界不就完蛋了吗! 救命救命,应该不会的吧,杰想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现在你已经做到了。 在咒回的设定里,负面情绪就相当于咒力。 咒术师的咒力只有活着,就不会外泄,所以他们不会产生咒灵。 但是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一旦积累得过多,就会外泄成为咒力,这一部分无主的咒力会构建成咒灵。 你的结界术笼罩着整个咒回世界,一旦普通人中出现无主的咒力,那么就会立刻被结界术吸收进你的大戒指里,所以那个世界不会再有咒灵了。 而且好像小学弟的死对他的打击蛮大的,但是现在咒灵都没了,小学弟不会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 杰应该不会再黑化了吧…… 想到这里,你稍微放心了一些,看着被你搁置的漫画,你想看,又不敢看。 你打算上网先搜搜结局。 夏油杰最后怎么样了? ——百鬼夜行之后,被五条悟杀了。 …… 救!命!啊! 真的吗,你不信! 五条悟怎么可能杀了杰! 你翻来翻去,看着那些答案,还有详细的剧情介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jjxx没有心! 他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杰呜呜呜,你的杰,五条悟,呜呜,你的五条悟,呜呜呜,你的硝子……夜蛾老师肯定也好难过,甚尔也死掉了,怎么这样。 他们倒是在你去过的平行世界开开心心,结果你在你的世界吃刀子! 太不公平了,你拆开果冻啃,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你打开门,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刚刚的那只黑白相间的大乌鸦站在你的信箱上面。 干嘛,这家伙难道有定位追踪器? 你立马把门关上,从家里拿出苍蝇拍子,然后又迅速打开门,对着大乌鸦就是一顿驱赶。 大乌鸦狼狈地飞来飞去,被你怎么赶都不肯走,你总觉得它飞起来憨头巴脑的,不太聪明的亚子。 “快点走开!” 因为是小动物,你没舍得用多大的力气,所以花了好大一顿功夫,你才把乌鸦赶走。 走之前,大乌鸦还一个劲啄你的信箱,你不由得怀疑你的信箱里面进虫子了。 你把信箱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信封。 粉色的,上面有烫金的花纹,你又把信封拆开。 里面是一张去往日本的机票。 第82章 手里机票的日期是明天早上。 给你去日本的机票干嘛呢……? 你思维发散, 下意识往最好的那一个方面去想。 这个游戏这么不科学,该不会把平行世界变成现实了吧! 你回家把门关上,然后打开手机搜索, 五条悟、夏油杰、禅院直哉。 网页上出来的全部都是和漫画有关的内容, 你又搜索打开日本的地图,在京都那边找禅院家的地址。 你的家那里现在是个超级大商场,以你老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把禅院家的地卖出去建商场的。 所以二次元就是二次元, 游戏的内容不可能成真, 纸片人也不可能走到现实里面来, 不然早就闹出好大的新闻了吧。 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期待什么, 如果咒回世界的人来这里, 那不就乱了套了吗。 你又低头看着机票, 这游戏难道是奖励你来一个日本大旅游? 但是你没钱去啊! 你沉思了一会, 恍然大悟,这个游戏肯定就是想把你骗到日本,让你继续打工! 毕竟那边的漫画这么多, 解决了一个咒回, 说不定还有其他世界等着你呢! 但是你才不干,你又不是打工狂魔。 你把机票塞进抽屉里, 回到你香香软软的小被窝, 美美开睡。 第二天, 那只大乌鸦又来了, 你打开信封, 又收到了一张机票。 你看了看大乌鸦, 又看了看手里的机票, 问它:“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大乌鸦歪了歪脑袋,扑棱翅膀朝你飞过来,要是以前你就不躲了,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敢马虎大意,你把门掩上,只留了一条缝,从门缝里和大乌鸦交谈。 已知,这么不科学的机票100%是系统出品,然后,系统就等于你的大憨子,面前这只大乌鸦又憨头巴脑的…… 你灵光一闪一闪闪:“憨子?” 随着你这一声喊出来,你的面前又出现了系统面板,脑中也出现了憨子的声音:“主人!” 大乌鸦朝你飞过来,小翅膀哗啦哗啦的樱花花瓣:“没错,我是憨子哇!” “……”你把门打开,让憨子进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呜哇——” 憨子哇哇大哭,开始和你诉苦,在你被世界规则发现以后,憨子就耗尽了能量保护你。 你bug卡得太多,连带着你的系统都被世界规则视为了‘病毒’,憨子没办法从你完成的任务里面获得能量,只能变成最适合躲避的大乌鸦,费劲了千辛万苦才从那个世界逃出来找你。 可怜的憨子,你摸摸小鸟的脑袋,不过你都通关了,他还找你干嘛? 憨子继续哇哇大哭,告诉你,你死了以后,世界规则就在快速地修正那个世界的逻辑,你卡的bug都被修复了! “什么意思!” 你揪起憨子晃:“什么叫做我是病毒什么叫做修复bug啊,说清楚!!你不是说我走了以后,我许的愿望还能起到作用吗!” 憨子颤颤巍巍的,告诉你,现在距离你在游戏里的死亡,已经过去了13年,咒回世界的数据已经被修正,变成了原来的亚子。 “……” 你多少有点无语:“那我弄了半天不是白弄了吗?” “不是的!” 憨子用翅膀蹭你的手指:“憨子有一个好办法!” 憨子可以从漫画主角对你的好感度里面获得能量,这一种能量是修改世界规则的必需品。 你的穿越、金手指、卡的bug都是依靠这样的能量完成的,但是修改数据就会触犯规则,身为外来者,你需要这种能量和世界规则进行大PK。 上一次,你的三次许愿消耗了太多能量,才会在PK里面输掉。 现在,只要你换一个身份,在不被世界规则发现的前提下,把所有的主角都攻略了,那你就可以重新获得能量,而且你这次不用再许什么愿望,那你就可以赢! 因为上一次才三个主角,现在的主角足足有6个! 你点开主角面板看,这六个人分别是两面宿傩、夏油杰、五条悟、伏黑惠、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 “这个攻略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感觉憨子获得能量的方式有点不太正经的亚子,RPG游戏不都是打怪升级吗,到你这里怎么变成从别人对你的好感里面获得能量了? 憨子缩了缩脑袋,跟你解释,攻略的要求就是把好感度刷到100,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只要好感度满了就行。 那还好。 其实你感觉大家都蛮好相处的,好感度刷起来应该轻轻松松,只有宿傩这个傻蛋是一座大冰山,你感觉换个身份攻略他的希望很渺茫。 你戳了戳两面宿傩的名字,“我能换个人不?” 你想换成甚尔或者直哉什么的,这两个家伙最能白给了,估计你摸摸脑袋就能收获100的好感度。 憨子摇头,告诉你,前三个主角都是你自己定下来的。 “如果主人在平安时代,走了不同的线,那现在的主角就是别人了!” 哈? “那我那个时候能换成谁?” “鬼舞辻无惨!” 憨子扑棱到你的肩膀上,“不过还好主人没换,被一个世界追杀就已经呜哇呜哇了,如果再来一个世界,那就是超级大呜哇!” 舞哉。 你想起来了,有一次,你问系统,到底能不能救舞哉,系统弹出了一个面板,问你是否要更换主线任务。 你点了否。 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所以……那个时候你是可以救舞哉的吗。 “主人……” 憨子用翅膀蹭蹭你的脸颊:“不要难过,爸爸才是最好的。” 宿傩好是好,就是那家伙只对你有点好脸色,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想和他说点话,他就会不耐烦想要杀人。 现在你要换个身份去攻略他想想就不可能啊! 你有点打退堂鼓了,要不然让别人去吧,攻略这种事情,你从来没做过啊! 憨子飞到你面前,告诉你,他来找你,就是因为现在咒回的主线已经快要开始了,在规则的收束下,那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慢慢走向原著的结局。 原著的结局…… 杰死了,甚尔也死了,其他人呢? 你去上网搜索,最主要是看禅院家的结局。 …… 你老爹死了,直哉死了,真依死了。 禅院家还被真希屠了。 救命了,以原著的剧情来看,这个走向你也无话可说,但是真希真依和你妈妈的感情很好啊,怎么可能因为那个破规则,就走向和原著一样的结局啊? 绝!对!不!行! 不过……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过去是不是有点子危险。 “那里是不是又有咒灵了啊,我要掩藏身份,总不能用和以前一样的技能吧,还有啊,我的样子是不是也要变化一下!” 憨子给你打开一个面板,里面据说有10086个网络热门人设,“主人不必担心,如果被规则发现了,我们就立马开溜!” 行叭,现在能换个马甲也不戳,就当做一个全新的攻略游戏来玩! 你勾选了白发,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人设有点选择困难症,干脆点了随机。 出来三个美少女。 第一个楚楚可怜,眼角带泪,紧紧抓着衣角。 [你好,我是冰樱雪泪·蝶梦……请……请不要看我,我……] 第二个高高扬着下巴,像是矜傲的名贵小猫。 [谁允许你直视本小姐了?] 第三个面无表情,语气淡漠,红眸中没有情绪。 [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跟杀鱼的刀一样冷了。] 第二个太傲慢,先叉掉,第一个看起来这么社恐,怎么攻略别人啊,所以还是第三个吧,虽然冰冷,但好歹是个正常人。 而且眼睛是红色的,说不定能在宿傩那里加点好感分! 弄好马甲以后,你就变成了一个白发红眸的少女,你的新名字叫做远山凛,是一名孤儿,同时也是咒术高专即将入学的新学生。 憨子教你握住机票,在心里默念宿傩的名字。 为什么念他的名字? 你有点迷惑,但是总归憨子应该不会害你吧,所以你乖乖听话,喊了三声宿傩以后,你的右手腕浮现了一条莹白的丝线。 下一秒,你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再回过神,就已经到了火车座位上。 憨子现在是个在逃BUG,躲在系统里面不敢出来,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你掏出来看,是五条老师。 啊,这么快就要和五条悟打电话吗,你还没有做好捂马甲的功课呢,不过你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声音也变了,大家肯定认不出你的吧! 想到这里,你安心了,接起电话,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你好?” ?! 你一整个大震惊,五条悟的声音怎么变了这么多!! 他华丽丽的声线怎么变成这样了,听起来简直就是一只无精打采,声音嘶哑的社畜猫咪! 救命啊,你走的这13年,这个家伙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声音都难听了一万倍啊! 你心疼得不得了,直到那边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伊地知洁高。” 哦哦,是他啊,你顿时放心了:“你好你好。” “是远山凛同学吗?我想知道你具体下火车的时间,高专离市区比较远,所以五条老师会亲自过去接你。” “下午四点半。” “好的。” ** 高专宿舍,白发男人戴着眼罩瘫在沙发上,旁边戴着眼镜的黑发男人身形消瘦:“五条先生,除了伏黑同学和虎杖同学以外,您还有两位学生远道而来,是否要打电话确认一下接送的事宜。”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看他:“当然了,我可是认真负责的好教师,不过这种事怎么说也是由你负责吧。” 伊地知洁高拿起茶几上的电话,给新同学拨过去。 “你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有回应:“你好你好。” 沙发上的五条悟突然坐直,走过来按下免提键,他嘴角紧抿,透露出的情绪是伊地知洁高从未在他身上感知到过的‘认真’。 怎么了? 伊地知停了下来,五条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通话。 直到他们打完电话,五条悟都一言不发,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伊地知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下文,就准备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五条先生早已经约好去接伏黑君和虎杖君,所以这两位同学本该由他负责。 伊地知打算立即出发,但是面前的白发男人却站了起来。 就像是被人突然闯入了不可触及的领域,五条悟的语调降下来。 “我去接她。” 第83章 诅咒之王?白给之王! 坐车一如既往的无聊, 终于熬到下车,你像只刚刚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出去,可是一下车, 你就陷入了一整个茫然之中。 这里是东京,但却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东京,科技让城市变化得更快, 你所熟悉的车站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出一点从前的影子。 直到这个时候,你才意识到, 这里是真的已经过去了13年,而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你死亡之前。 就像在牢房里待了十几年乍然出狱的人一样, 你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 不知道从何下脚。 你正打算看看日文的指引, 视线中就出现了一抹白发。 他十分高大,戴着眼罩,逆着人群朝你走来。 是五条悟。 你紧绷的心一瞬间放松下来, 下意识朝他露出一个笑,然后抬手挥挥打招呼,男人脚步一顿, 然后加快速度走到你身边,自然地接过你手里的行李箱。 嗯?这么贴心的吗, 你看着他熟悉的动作, 有点害怕。 这家伙不会是认出你来了吧…… 你看着他脑袋顶上0分的好感度,又看了看他帮你拿行李箱的手, 好一会才想起来, 这家伙已经把你忘记了。 就算是你用原来的样子在他面前转悠, 他也不可能把你认出来。 想到这里,你有点难过,又有点庆幸,但是好歹不用捂马甲了,你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你发呆的时候,五条悟站在原地等你,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你回过神,就听见他问你:“要吃点什么吗。” 他的声音少了一些少年人的青涩透亮,多了几分属于成熟男人的磁性,你抬头看,他的下颌线比以前更加清晰硬朗,喉结更大了,好像还长高了。 长大了欸,是大猫了。 还知道照顾学生,不错嘛五条悟,你有点欣慰,跟在他后面,“要吃火锅!” 五条悟没有说话,带着你出站来到高专的车前面,帮你拉开车门。 这么贴心!果然是大猫咪了呜呜,你一整个大感动,钻进车里,刚刚想和五条悟道谢,刷点好感度,就看见五条悟弯腰坐进来,冲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去港区的房子。” ? 去房子里干嘛,不是说带你吃火锅咩!你看向五条悟想抗议,他微微侧头面向你。 在这一瞬间,你的直觉朝你疯狂预警,你呼吸一滞,赶紧像鹌鹑一样低下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看着你怂兮兮的样子,短促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把脸正了回去。 车子很长,足够他翘起二郎腿享受,皮鞋尖在车的灯光下发亮,这家伙有无下限,鞋底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车里的气氛就这样保持沉默,你总觉得阴森森的,呜呜,救大命,还是说点话缓和一下气氛吧。 “五条悟。” 你戳他,被无下限挡开,你一愣。 你想碰他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被他挡开过。 现在你们只是陌生人。 这个事实摆在你眼前,让你有点无所适从,原来换一个身份和大家相处,并不是你想象中这么简单的事情。 五条悟偏头看你:“我的无下限现在是被动开启。” “哦……” 原来不是五条悟主动挡开的,他说完这句话,你感觉车里的氛围一下子也好了起来,你的胆子又回来了,再次去戳他,这次没有被挡开。 “我想吃火锅想吃火锅!” “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五条悟语气淡淡:“做完带你去吃。” 做什么? 你感觉这家伙又不高兴了,你也不知道五条悟怎么回事,阴晴不定的,而且身上那种锋锐的攻击性好强,只要气压低下来,你都不怎么敢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车,五条悟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你乖乖跟在他后面,没多久就坐上电梯来到了他的房子。 五条悟拿出钥匙开门,回头看你,示意你先进去。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你看着有点昏暗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你有点害怕,直觉疯狂预警让你开溜,你下意识退后,就听见五条悟又笑了一声。 他头顶的好感度变成了-100。 然后,他捉住你的手臂,把你拽了进去。 救命,你只不过进行了一个退半步的动作,为什么好感一下子就掉到-100了啊! 你盯着五条悟脑袋上的好感度看,然后狂戳憨子,这肯定是bug了! 他也不开灯,把你抵在门上,低头看你。 “五条悟!” 憨子不靠谱,你只能自己来了,你推他,“你干嘛呀!” 他一只手按着你的肩膀 把你按在门上面,一只手缓缓勾下眼罩,那一双六眼在傍晚的日落余晖下熠熠生辉,你被美颜暴击,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我的六眼在否定你。” 他的语气平静到可怕的地步:“但是我的眼睛,属于五条悟的那一双眼睛在肯定我的答案。” ……? 你有点迷惑,五条悟低头凑到你耳边,轻轻喊你:“椿。” 救命!五条悟不是把你忘了吗,憨子这也太不靠谱了! 他一喊出你的名字,你就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你赶紧试图亡羊补牢:“你别胡说,我不是!” 他笑,头顶的好感度一瞬间达到了满值,然后把你抱起来,走进卧室:“椿是想和我玩师生扮演是吗?” 救大命,什么啊!你身为在逃BUG,现在已经被发现了,你都快死了知不知道,傻蛋五条悟! 你的血量正在极速下降,人也肉眼可见地变得衰败,五条悟神色一变,攥住你的手。 憨子在脑袋里朝你哇哇大哭:“救命!主人!我们溜溜球失败了,数据被锁死了!啊啊啊啊——” 憨子……你不靠谱的憨子…… 你气得眼前一黑,该不会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马甲掉了,也快死了,你干脆直接摆烂,坐起来朝他哭:“五条悟!都怪你!” 他像是被子弹击中了,脸上的表情变得空白,在世界规则的排斥下,你的心脏很快就停止了跳动。 下一秒,你的右手腕被大力拽了一下,然后,你就掉进了一个乌漆嘛黑的空间。 ……?你没死,你又活了? 这里一点光也没有,黑暗而又寂静,你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腕,一截泛着莹白色光芒的丝线缠在上面。 这一条丝线朝前方蔓延,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像是一条点着小灯的夜路。 你的左肩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然后是头发、脸颊、双腿。 你低头看,许多骷髅正扯着你的裙摆。 【骨骷髅lv.20】 是你之前来过的大蛤蜊的幻境! 怎么肥事…… 你现在只是一个一级菜鸟,你连金手指都没有,救命了,你打不过啊! 骷髅朝你攻击,你下意识抬起手阻挡,这些怪一碰到你右手腕上的丝线,就像是遇见了太阳的阴影一样,全部都消散了。 你看着眼前的丝线,又看了看没有尽头的前路,赶紧抓住丝线,朝着丝线指引你的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中间有怪物你就靠丝线阻挡,无边无际的黑暗渐渐有了火光,就像黎明一样。 你看着燃烧的怪物堆,眼睛一热。 是宿傩,是他把你拽过来的吗? 你顺着长长的丝线跑,跑到最中央。 他就坐在以前坐过的那个地方,单手撑着下巴看你:“蠢死了。” 旁边燃烧的烈火将他的脸衬得忽明忽暗,他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 沉稳、淡漠、不耐。 但是他头顶上的好感度,从看见你的那一刻开始,就从0变成了100。 他撑着脸的那一只手,腕间有一条和你一样的、莹白的丝线。 他说:“点这么亮都找这么久。” 你一下子破防了,在这一刻,你好像回到了在平安时期,回到了那个幻境。 在你无助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宿傩,只要看见宿傩,你就有了好多好多的安全感。 “宿傩。” 你想从怪物堆下面爬上去抱他,可是你现在太弱了,仅仅是一块燃烧完的骨头,都可以轻易把你划伤。 你才不爬呢,你站在底下,朝他伸手:“要抱。” 你面前的怪物堆一下子消散,宿傩站在你前方,用四只眼睛盯着你。 你慢吞吞走过去抱住他,就好像抱住了一整个世界,满足感和喜悦充斥着你的内心,你又想哭了。 之前积累的委屈一下子又浮上来,你把他的衣领扒开,将脸埋进他胸里:“宿傩,有人欺负我。” “跟我说做什么。” 你把他抱紧紧:“就要和你说!”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为你做什么。” “你就会就会。”他真的好高,你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他下意识接住你。 你一笑,低头亲了他一下:“你就喜欢我,对不对。” 他四只眼睛盯着你,身上的和服被你弄得松松垮垮,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大傻蛋宿傩,他肯定不知道吧,他脑袋上现在有一个粉色的100,代表他最最最最喜欢你! 顶着满值的好感度还和你装高冷呢,宿傩就是傻瓜蛋子,你又亲他一下:“我不舒服。” 他挑眉,让你坐在他的臂弯,扣着你的腰,随你动来动去,找最舒服的位置。 你摸摸他的小眼睛,又看了看连在你们两个手腕上的丝线,问道:“宿傩,我们手上这个丝线是干嘛的啊?” 他不说话,你埋头在他颈窝嗅嗅,没有嗅到味道:“宿傩,你现在在哪里呀,你现在是灵魂还是咒灵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复活你?” 明明你之前已经许愿让宿傩拥有自己的身体了,现在怎么还是一副灵魂的形态! 他皱起眉:“管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要管!”这家伙就学不会说话,你气得咬他,“快点告诉我!” 他不说话,只任由你咬他。 现在你们之间没有束缚了,他可以不听你的话,硬的那一套行不通。 于是你和他撒娇:“我想你了嘛,想闻你的味道,想和你蹭蹭,你告诉我嘛。” 他理你了:“再等等。” “什么呀。”你抱住他的脖子,“宿傩,我很担心你呀。” 两面宿傩轻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虫子。” “我可能照顾自己了!”说到这里,你又委屈了,“你知道吗宿傩,刚刚我差点死了,呜呜,这个世界不欢迎我,我现在不能被任何人认出来,不然我就会死掉!” 你开始哇哇诉苦,他安静地听着,等你说完,他把手指插进你的嘴里:“咬。” 你听话地咬破他的指尖,那种苦苦的血液又来了,你看着他的眼睛。 宿傩到底背着你做了什么啊,连血都变成苦的了,不过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形态,为什么会有血? 过了一会,你感觉舌头都被苦麻了,等他把手指收回去,你皱着脸和他抱怨:“好苦啊宿傩……” 他低头吻你。 嘴里的苦味一下子就被搅散,好像还泛起了一点点回甘,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快感从头皮一直蔓延到尾脊骨,你整个人都在抖。 他把你抱紧,吻了好久,然后才把你松开,放在地上。 他轻轻扣住你的下巴,让你看向来时的路:“去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 “可是我已经被五条悟认出来了。”你有点害怕,“我现在出去的话,那个规则会把我弄死的。” 他的声音响在你头顶,语气淡漠,平静,夹杂着不屑,就好像根本没把这个世界的规则放在眼里。 “你只管去。” 第84章 4745个七年。 ** “五条悟, 都怪你。” 她在他怀里哭,原本红红的脸变得苍白,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她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她的身体消失了。 又在做梦吗? 身体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 手指蜷起来, 留念般挽留着眼前的空气。 不是梦。 椿离开的第一天, 忘记她的时间间隔, 是一秒钟。 因为束缚忘记, 又因为本能记起。 不能再这样下去。 会疯掉的。 “五条悟、他开心……” 这是她的第二个愿望,第一个没法做到,所以要努力做到第二个。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将人的意识拉进记忆里的咒具,把和椿的七年, 把和椿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放了进去。 然后, 就像伏黑甚尔一样,五条悟把这个咒具吞进了肚子里。 不会再忘记了。 但由于对于咒具的依赖, 大脑中负责记忆的器官因此变得沉寂下去,不再履行它的职责。 因此每一天睡前,他会从咒具里体验过去所有的记忆。 十三年的每一天,他都在咒具里的世界体验和椿的七年。 4745个七年。 在那个世界,五条悟和禅院椿的恋爱时长,一共是一千两百万天。 他一个人的一千两百万天。 已经可以连她呼吸的频率都背出来了。 所以在听见她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你好你好。” 他就知道是椿。 她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一个身份,但是只要她回来…… 他会去接她。 可是在车站里看见她的那个瞬间, 六眼告诉五条悟,这不是椿。 六眼从来不会出错。 五条悟信任自己的六眼, 这是世界上最精密的观察仪器。 但是…… 睫毛颤动的弧度、紧紧攥着拉杆的手指、看着告示牌的眼神。 是椿啊。 一千两百万天的相处, 属于五条悟的那双眼睛、属于五条悟的那一颗心脏, 属于五条悟的灵魂,怎么可能认错他的椿? 神子第一次和自己与生俱来的六眼产生了分歧,他见不得她脸上那样茫然的表情,所以走了过去。 她看见他了,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扑过来,没有抱住他,没有哭着说想他。 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面,五条悟感觉好冷,明明椿在眼前却抱不到,要冷死了。 他这才想起来,伊地知在电话里提到他的时候,她也只是停顿一下。 就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了。 这个推测让五条悟下意识发抖。 呼吸不过来了。 ……不可以。 他没有忘记椿,椿怎么可以忘记他。 如果被忘掉了,就把她吞进肚子里,让她和咒具待在一起,这样就能记起来了吧。 想瞬移过去把她捉住的前一秒,她朝他招手,给了他一个笑容。 眼睛弯起来的弧度,手指在半空轻点的频率、嘴角上扬的曲线。 是五条悟独有的笑容。 她对他有多特殊,五条悟在回忆里看的很清楚。 她没忘。 于是阴郁焦躁的情绪一下子被抚平,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她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慌张,又有一点失落。 慌张? 在怕什么? 椿虽然没有忘记他,但是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为什么?难道她不是为了自己回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带回家锁起来,把她关在家里,这样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椿不会再因为任何人离开他。 虽然很笨,但是椿总是有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在把她锁起来之前,五条悟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自己走进去,这样对谁都好。 她退后了。 所以有理由用强制手段了吧,这不能怪他,是椿自己的错。 把想逃的椿捉回来了,是他的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五条悟兴奋到灵魂都在颤抖,空气好热,好想吻她。 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对刚见面的学生发情的无良教师——他的椿很笨,一定会这么想。 所以把为数不多的耐心用在这个时候,用在他的椿身上,和她说个明白。 但是他好像做错事了。 椿揽着他的脖子,把身体撑起来,努力仰起头看他的脸:“五条悟,都怪你。” 她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因为世界、因为别人把他丢掉了,属于禅院椿自己的愿望却是:希望五条悟开心。 明明在说“都怪你”这样的话,看着他的眼神却依旧澄澈,眸中一丝阴暗都没有,像是柔软的阳光,盛满了不舍。 五条悟从记忆中抽离出来。 不是梦。 距离椿回来又死去,已经过去三分钟。 想要一切重新来过。 他瞬移到禅院家的咒具库,从里面找出天逆鉾,插进自己的额头。 椿离开的第三年,五条悟发现了一条规则: 不允许五条悟死亡。 所以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 你回到了五条悟的房子,可是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去哪里了? 你喊了他一句,没有找到他,于是干脆坐在床上看系统面板。 你掉马以后又出来,世界规则好像又把你当成原住民了,你猜测肯定是宿傩为你做了什么。 要违背规则,就要付出代价,你最是清楚这一点。 如果你再掉马的话,宿傩肯定会为你去承受痛苦的。 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捂好马甲,待会就要悄悄咪咪和五条悟说,让他不要让你掉马! 你们之前这么有默契,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13年,但是你的眼神,他肯定会懂的! 五条悟就是世界上最懂你的人! 因为宿傩给了你100的好感度,现在憨子终于有能量了,你也不敢开多大的挂,就让憨子去研究研究怎么捂马甲。 憨子钻进系统,过了一会告诉你,可以下载一个“绝不ooc”模块,这个模块会自动纠正你的表情和语气,让你一直维持人设。 还有这种好东西? 因为憨子的不靠谱,你多少有点慎重了,现在下载模块都要斟酌一下,你先让他给你搞了个试用装。 试用上去以后,你跑到浴室的镜子里观察自己。 你朝镜子做鬼脸,又哭又笑,镜子里的少女都是一副面无表情,冰冷淡漠的亚子。 哇,好酷,你又试着说话:“五条悟是个傻蛋傻蛋大傻蛋!” 镜子里的少女眉头微挑,用机器人一样的语调说道:“五条悟是个傻蛋傻蛋大傻蛋。” 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欸。 不戳,就这个了,你保证装了这个模块以后,就连你爸妈也不能认出你来! 你刚刚把模块下载好,卧室里就有了动静,你出去看,只看见了五条悟瞬移的残影。 欸?他去干嘛呀。 你拿出手机想给五条悟打电话叫他回来,手机解锁的那一秒,上面的时间就开始倒退,你一眨眼,又坐到了去东京的火车上。 手机的铃声响起,你低头看,是“五条老师”。 怎么肥事!时间怎么倒流了? “主人!” 憨子在你脑袋里面兴奋大叫:“我们解锁了存档功能!!” 啊? 憨子把系统面板调出来给你看,你真的多了一个存档功能,虽然只有一个存档点,但是,你有了存档功能啊! 那就说明你可以开开心心随便浪了,一掉马就读档,那不就再也不会死了吗! 好耶!生命危险大解决,你顿时就放松了许多,你存了个档,然后开开心心接起电话。 这一次的对话和上一次没什么两样,不过你下车以后,来接你的是伊地知,而不是五条悟。 伊地知脸颊消瘦,戴着眼镜,一看就是被深度摧残的老社畜了,你跟在他后面。 “远山同学介意在这里等一会吗?” 伊地知告诉你,钉崎野蔷薇也在这个车站下车,她的车次是十分钟以后抵达东京,如果你不想等她,伊地知就把你先送回学校。 你当然要等了,你还想和野蔷薇贴贴呢,你坐在车站的快餐店里:“我可以等!” 伊地知给你点了一些吃的就走了,你开开心心啃薯条,没过多久,伊地知就回来了。 他后面跟着一个短发少女,她已经穿上了东京校的校服,脸上满是好奇。 “这就是东京啊,果然大都市的快餐店都比乡下要大呢!” 伊地知给你们互相介绍,你看见野蔷薇盯着你桌子上的蜜汁烤鸡看,把烤鸡往她那边推了推。 “给野蔷薇!” 野蔷薇露出有点惊讶的神色,看了你一眼。 她戴上手套开始用餐:“远山看起来像是个贵族大小姐欸,但是一见面就叫我的名字,这不太好吧。” “因为我喜欢野蔷薇!” 你也看着野蔷薇,回想了一下原著的剧情,夸道:“野蔷薇超好看超漂亮,就像是刚刚走下T台的超级大模特!” 【钉崎野蔷薇好感度 20】 “真是的!”钉崎野蔷薇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不要就这样把实话说出来啊!话说回来,我真的很像模特吗?” “是哟!”你凑到她边上和她贴贴,就像曾经对硝子那样,“而且是超超超超级大模特!” 【钉崎野蔷薇好感度 20】 她脸红红,大大的眼睛眨着,但还是大大方方地应下了你的夸赞。 好感度已经40了,怎么说都已经是好朋友了吧,当初硝子一个星期就和你天下第一好了,现在野蔷薇肯定也可以的! 你用脸颊蹭她:“叫我的名字嘛叫我的名字嘛,我想和野蔷薇成为天底下第一好的朋友!” “……”绕是钉崎野蔷薇,也有点招架不住你的热情,她像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你的脑袋,好一会才喊你的名字。 “凛看起来真的像是那种高冷大小姐欸,说话也冷冰冰的,但是怎么办啊啊,你竟然朝老娘撒娇,太犯规了吧!” 你眯起眼睛蹭她的手,她头顶的好感度又加了20,只是一顿饭的工夫,你和野蔷薇的好感度就已经达到了好朋友关系,你觉得再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好感度刷满了,一整个大开心。 等你们都吃饱以后,伊地知就把你们带到了车上,路上野蔷薇说她想去东京最繁华的地方看看,在你的记忆里,东京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银座了,于是你们两个押着伊地知把你们送到了银座。 你本来想带着野蔷薇开启大购物的,可是到了这里,你才想起来,你现在已经不是禅院大小姐了,你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穷光蛋。 野蔷薇也是穷苦出身,因为想来东京,又没有钱,她才会选择来高专念书,你们两个小穷光蛋一起看着橱窗里漂亮的商品。 野蔷薇揽着你的肩膀:“没事的,等我成为了顶级模特,就把凛今天看上的所有东西都买下来!” “那我也要努力!” 等你刷完好感度,和老爹相认,你就把整栋楼都买下来送给野蔷薇! 你看着野蔷薇,霸气侧漏:“总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一整栋楼都被你承包了!” 好感度到了60,增加的速度就会变慢,听见你的话,野蔷薇头顶的好感度 5,然后一整个抱住你,开始畅享未来。 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你把电话接起来。 “你好。” 那边的少年声音清越,语气冷淡,“我是伏黑。” 是惠欸,你攥着手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对话,野蔷薇直接把电话拿过去。 “有什么事吗?” 过了一会,她挂断电话,揉了揉你的脑袋:“是新同学,说要和班主任一起来接我们,对了,凛是有点害怕和男生说话吗。” 你把手机塞回口袋:“啊?” “刚刚听见伏黑的声音,凛的表情都变了欸,连呼吸都忘了,如果害怕的话就离那些臭男人远点,我已经问过了,一年级就我们两个女生,所以凛乖乖跟着我就好啦!” 野蔷薇的性格风风火火的,根本不给你解释的机会,她带着你走到和伏黑惠约定好的地点,路上还捉了几个星探,问别人自己有没有当明星的潜质。 你感觉好好玩,就在边上看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荡漾的男声。 “两位同学~” 哪怕隔得有点距离,语调也不一样,但是你还是能够认出来,是五条悟。 他怎么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说话啊,你摸了摸鸡皮疙瘩,往那边看过去。 小惠、悠仁、还有五条悟。 五条悟走在最前面,他看见你,原本笑得轻佻而又浮夸的嘴角紧紧抿起,抬指摘下了眼罩,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顿时紧张起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不会都被他认出来了吧! 六眼大概给了他否定的答案,五条悟有点困惑地皱起了眉,大步朝你走过来。 他低头,紧紧盯着你的眼睛,念你的名字:“远山、凛?” “没错!”野蔷薇把你护在身后,“我们凛对男人过敏,虽然你是年近三十的老教师,但是也请保持距离!” 五条悟根本没动,眉毛微微挑起来,雪白的睫毛轻轻垂下,你知道这家伙生气了。 “好了好了。”你赶紧扯了扯野蔷薇的袖子,因为太过紧张,你连呼吸都不太畅快了,“我、我没事。” 五条悟看了你一眼,退后了两步:“年近三十的老教师?” 他又像是无事发生那样,重新戴上眼罩,语气委屈:“看着老师的这张脸,野蔷薇也能说得出来这样的话吗。” ……五条悟从哪里学的腔调啊,怪里怪气的! 野蔷薇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小声和你吐槽:“脑子不太好的中年教师。” 伏黑惠现在双手插兜,冷着脸看着你们:“伏黑。” 野蔷薇继续吐槽:“自我介绍只说姓氏的家伙,一看就是会把挡路的小狗一脚踹开的冷血阴郁男。” ……你看了看小惠,呜呜,不要误会啊,小惠最喜欢狗勾了! 虎杖悠仁笑着朝你们挥手,挥手的姿势和你一模一样:“我是虎杖悠仁!” 野蔷薇把你护在后面:“这家伙小时候绝对吃过自己的鼻屎。” ……你作证,悠仁绝对没有,至少3岁以前没有! 因为对新同学的嫌弃,野蔷薇对你的好感度又加了10,她叹了口气,然后抱着你:“还好有凛,不然我真是太倒霉了!” 然后,她看向五条悟:“接下来去哪?” “回学校。” “欸?”旁边的悠仁挠了挠头,“爸爸不是说要测试一下新同学的实力吗?” “爸爸?!”野蔷薇瞳孔地震,“你们两个从头到尾都长得不像吧,悠仁的妈妈基因是有多强大!” 没人接话。 气氛冷寂下来,五条悟加快脚步走在前面,伏黑惠冷着脸自己走自己的,最后还是虎杖悠仁朝你们笑,和你们解释。 “我不是五条老师亲生的孩子,只是因为妈妈和五条老师是夫妻,小时候这样称呼习惯了,长大以后也没有想改变,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哦……继父啊。” 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高专的车是加长版,野蔷薇满脸好奇地摸了摸,然后拽着你坐在一边。 “你们不要靠近凛!” 她再次重申:“凛对男人过敏!” 伏黑惠看了你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另一侧,虎杖悠仁紧随其后,五条悟根本没有和你们一起上车,他看了你一眼,“我还有事情需要确认。” 车子启动,你们四个学生渐渐聊了起来,野蔷薇和悠仁的话很多,你因为刚刚五条悟的事情,一直都在提心吊胆,心不在焉的。 得找个机会和五条悟说呀,不要把你马甲扒下来,不然的话又要重来一次了。 想到这里,你赶紧又存了一次档,存完档以后,你才安心了一点,开始认真和大家聊天。 **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新学生的那一秒,五条悟觉得他的椿回来了。 明明六眼否定了他的答案。 明明她细微的表情、她说话的语气、停顿的习惯,都和椿截然不同。 但是…… 呼吸啊。 是呼吸啊,椿睡着时候的呼吸、紧张时候的呼吸、开心时候的呼吸…… 再去记忆里面确认一下好了,再确认一下。 因为是椿,所以他要慎之又慎,在过去的13年,他曾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错觉。 但最后只是和椿相似的人。 因为是椿,所以要确认到100%才行,如果把椿认错的话,椿会很难过的。 五条悟送走学生,瞬移到了公寓里面,然后来到了他的记忆世界。 这一次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他看见,在上一个2018年3月31日的下午四点半,他的椿回来了。 她朝他露出只属于他的笑容,向他撒娇,用她特有的、呼唤他的方式喊他。 但是他搞砸了。 他把他的椿又一次打碎了。 她这一次再回来,已经不会笑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淡漠,像是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 他的椿,他的椿在遭受怎样的痛苦? 都是他搞砸的。 明明椿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明明椿这么信任他,他怎么可以让椿又一次碎掉! 没办法呼吸了。 都是他的错。 明明已经长大了,明明变成接近30岁的人了,明明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明明连杰都说他的状态比大家都稳定,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面前还会像个孩子一样,总是给她闯祸? “悟找这个咒具……是想稳定记忆吗?” 夏油杰皱着眉,“既然悟还记得,那我就直说了,椿希望你开心,所以我也希望你开心,不要再尝试记住椿了,忘掉她,这是我的请求,也是椿的请求。”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 怎么可能忘掉呢,椿,他的椿已经吃尽了世界上所有的苦,现在还要被她最在意的人遗忘吗? 可是因为他没有忘记,因为他的任性,他又一次给椿惹麻烦了。 不可以……不可以再闯祸了。 “伊地知。” 五条悟拿起电话打过去,声音都在发抖:“把远山凛的宿舍调到我的旁边。” 那边沉默了一会:“您确定吗,五条先生?” “我确定。” 这一次,由我来保护你。 ** 接到电话的时候,伊地知刚刚写好五条悟3月份日常情况的报告,发送到夏油杰的邮箱。 自从那位改变了咒术界的人去世以后,夏油杰就站在了咒术界的顶端。 高专、高层、御三家、全部都听他一人之言。 在咒术界繁重的事务以外,夏油杰还关注着大家的情况。 ——和那位大人相关的人士,精神状态或多或少都不太稳定。 伊地知是五条悟的第二个辅助监督,他和五条悟共事以来,除了在特定的一些日子,五条悟会消失一段时间以外,伊地知还没有遇见过能称得上是‘异常’的情况。 所以…… 把新的女同学调到自己的宿舍旁边,这算不算是异常情况? 伊地知拿不准主意,干脆打电话给夏油杰老实汇报:“夏油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第85章 白给x2 从市区到高专, 要经历一段长长的车程,在车里,打发时间的方式就只有聊天。 野蔷薇很健谈,悠仁那就更加不必多说, 你聊得十分哈皮, 突然收到了【五条悟好感度 100】的提示。 嗯?满了? 明明你什么都没做啊! 你还在迷惑, 脸就被捏了一下。 “凛怎么又在发呆。” 野蔷薇把你扯回去聊天, 前面的司机接了个电话,然后转头告诉你们,夏油杰要见你。 哈?你不由得紧张起来,不是吧, 怎么这两个家伙轮着来呀! 伏黑惠看了一眼司机, 说他刚好也要去找夏油杰,下一秒, 他就做下安排,野蔷薇和悠仁换一辆车继续前往高专, 你和伏黑惠就留在这辆车上去见夏油杰。 野蔷薇和悠仁下了车, 车子重新启动,你思考了一下,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突然满了, 思来想去, 也只有他把你认出来了这一个可能性。 可是他既然认出你来了, 为什么不来找你呀, 以他的性格 应该立马瞬移过来把你抱住说一大堆话才对…… 你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索性就不想了。 反正好感度满了, 你也没被世界规则发现, 这一波就是一整个大白给, 你怎么样都不亏! 五条悟和宿傩都满了,野蔷薇也快了,你打算早点把好感度刷满,然后光明正大地和大家贴贴! 你赶紧存了个档,然后把注意力转到车里面来,两个会说话的人走了,车里就只剩下你和惠,气氛那是非常沉默,你怀疑现在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看向伏黑惠,本来想说话的,但是他表情冷淡,浑身写满了‘拒绝交流’这几个字,你有点害怕你说话把他吵到了,然后掉好感度,就只盯着他看。 从你的角度能看见他的侧脸,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一半翠绿的瞳仁,车里的冷调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刚刚从美容院里出来的一样,皮肤白皙细腻,不见一点瑕疵。 你不知不觉看了好久。 他轻轻皱眉看向你,大概是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的缘故,他头顶的好感度从0变成了-5。 你赶紧偏过头,怎么肥事,惠长大了怎么这么小气,看一眼都不行! 可是没过多久,你又偷偷瞄惠。 人类就是这样,越是不给看的就越想看,这不能怪你! 伏黑惠看你,声音冷冷淡淡:“有事吗?” “没有!” 他终于说话了,他一开口,你就也有胆子说话了,你赶紧试图挽回你的好感度:“因为惠太好看了,所以忍不住盯着看!” 【伏黑惠好感度-20】 “如果没有人教过你的话。” 伏黑惠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指尖弯起扣开,做完这件事,他皱起的眉稍微舒展了一点,侧头看你:“对新同学说这样的话,是可以被判为性骚扰的程度。” !!救……你完全不知道啊,夸好看怎么就性骚扰了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你赶紧向伏黑惠道歉,“我错了错了,我没有想骚扰你的意思。” 伏黑惠又看了你一眼,眼里有些诧异,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倒也不必道歉,以后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就好。” 合适的社交距离?那可不行! 你看他:“可是我想和惠做朋友!” 伏黑惠的语气礼貌而又疏离:“抱歉,这件事恐怕不行。” 啊……?“为什么?因为刚刚我说的话让惠生气了吗?” “不,纯粹是个人原因。” 见你一副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模样,伏黑惠像是权衡了一下,然后选择了一个避免麻烦的方式。 他拎着汽水,细细长长的手指弯折出好看的弧度,神色更冷:“因为远山同学……和我很重要的人有一些相似,所以我并不愿意和远山同学做朋友。” 你和他非常重要的人有些相似……? 那不就是你自己咩。 你有点茫然,那你要怎么才能变得和你自己不像啊…… 还有啊,这个绝不OOC模块是不是逗你玩的啊,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因为是纯粹是个人原因,所以在这里向您道歉,对不起,再次说明一下,请不要称呼我的名字,这会给我带来一定程度的困扰,麻烦了。” 说到这里,伏黑惠皱起眉看向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好像只说了姓氏吧。” “……”救大命,确实啊确实,小惠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了他姓伏黑,根本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啊! 呜呜呜,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你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该怎么撒谎圆回来,干脆就像个鹌鹑一样低下头不说话。 所幸伏黑惠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也没有捉住你的小尾巴不放,你不说话,他也就默认揭过这件事,车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惠真的长大了…… 你回想起刚刚惠和你说话时候的样子,和以前的杰真的好像,交际起来自带气场,会叫人忍不住去听他的话,用温和的手段掌握着社交的节奏,达成他的目的,还叫人根本没法怪他什么。 只几句话的工夫,伏黑惠就把你和他的距离定死在了‘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同学’上面,你看着他脑袋上-25的好感度,多少有点沮丧了。 早知道就直接装睡了,不过惠是因为你像你自己,才排斥你,这样分析下来,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好感度都会蹭蹭往下掉。 呜呜呜,那怎么办啊,怎么刷好感啊! 要不然换个人吧! 身为退堂鼓一级选手,你又开始戳憨子,问他能不能把小惠换成甚尔或者直哉,这些大家伙好像最能白给了。 憨子朝你摇头,三人组是原著钦定的主角,你只能迎难而上了。 哎,就知道这个破任务没这么简单,你有点颓丧地靠着座椅,熬呀熬,好不容易才熬到下车。 你和伏黑惠一起下车,他带着你走进一栋巨高的大楼里面,然后熟门熟路地带着你走进电梯,上到31层。 电梯门一打开,你就看见了一个黑发男人,他朝你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下午好啊惠。” “下午好。” 伏黑惠显然和他十分熟络,见到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一些,帮你做介绍:“这是远山凛。” “你好啊远山同学!” 伏黑惠拐了个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眼前的男人和你打招呼:“我是灰原雄,你喊我灰原前辈就好,请随我来!” 灰原雄! 就是原著里那个死掉的小学弟,你多看了他几眼,他朝你笑:“不要紧张哟,夏油前辈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虽然外面有很多吓人的传闻,但都是假的哟,夏油前辈本人非常非常温柔,不会刁难你的。” 嗯?什么传闻? 你才不怕杰呢,你乖乖跟着灰原雄,没多久就走到了一道门前。 “前辈,远山同学已经过来啦。” 说完,他就推开了门,让你进去。 入眼先是男人长长的黑发,他扎着半丸子头,穿着西装,正站在书桌前低头翻阅什么资料,见你来了,挑眉朝你这边看。 因为逆着光,他的双眸呈现浓郁的墨色,在权利顶端侵染已久的上位者气息扑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极端的压迫感,你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必紧张。” 夏油杰朝你笑,“要喝什么吗?抱歉,我这里只有茶和咖啡,可能没有小孩子爱喝的东西。” 你低下头:“不用了。” “抱歉,我应该提前准备好的。” 夏油杰的道歉特别真心实意,就好像真的会为你准备什么东西一样,你却感觉从心脏到喉咙都有一种强烈的堵塞感,这是人类处于被压迫、被审视状态下的自然生理反应。 你下意识捏起左手大拇指,杰是好人,是你的超级大保父,想到这里,你稍微有了点胆子,想要速战速决:“你把我叫过来干嘛。” 他低头看了你的手一眼,然后又挑眉看你的脸,抬脚朝你走过来。 你感觉怕怕的,往后退,一下子就靠在了门上。 夏油杰在离你几步之外停下来,盯着你:“还要喝限定青葡吗,那家奶茶店我买下来了,十几年一直都在做这个。” ……? 夏油杰低头看你的眼睛,你赶紧躲开,他一笑。 【夏油杰好感度 100】 “以前就想说了。” “不管是自称还是日常用的词汇,你和悟都完全不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少爷小姐啊,还有就是,这种因为中文习惯产生的特有的语境词汇和语法……” 呜呜呜,虽然光速白给,不过你的小马甲是不是有点可怜啊,怎么谁都这样,这亚子显得你很不牛知不知道! 还有啊,这个绝不ooc模块果然还是个不靠谱的垃圾东西! “还不愿意看我吗?” 呜呜呜,你看,你看还不行吗,你抬头一看,就看见夏油杰脑袋上竟然长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他上辈子就是黑毛狐狸,现在配上黑发,简直和谐极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好看了一亿倍! 夏油杰表情有点困扰,摸了摸身后的大尾巴。 “情绪一激动,它们就会自己冒出来。” 毛茸茸的大尾巴圈上你的手腕,夏油杰朝你弯腰,把耳朵凑到你眼前:“不摸一摸吗?它们想你很久了。” 呜呜呜救大命,谁能拒绝,你反正不能!你连忙存档,刚打算激情rua小狐狸,就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你往那边看去,大大的落地窗被一脚踹碎,五条悟逆着光,踩着玻璃渣走进来。 他十分高挑,逆着光的剪影灰暗。 “杰。” 他说:“别碰她。” 第86章 双子 五条悟以前生气的时候, 不管他怎么样凶凶,你都觉得他就像是一只朝你张牙舞爪撒娇的小猫,只需要摸摸头就可以哄好的那种。 但是现在, 明明他一点也不凶, 脸上没什么表情, 语气也平平淡淡,没有起伏, 你却感觉他比从前可怕了一万倍。 小狐狸侧头去看他,眼睛半眯起来, 语气又低又柔:“我正在给不懂礼貌的学生上课。” 五条悟走过来:“这是我的学生。” 夏油杰轻笑, 他稍微直起腰,离你远了一些:“嗯,但是在礼貌这方面,刚刚把人窗户弄碎的家伙好像没有教导的资格。” 五条悟冷着脸:“是吗?” 他好吓人,就像一把锋利的剑,要是以前,杰绝对立刻低头缓和气氛了,但是现在夏油杰竟然分毫不让地挑起眉, 语气轻描淡写、漫不经心:“是哦。” 小狐狸一直都是柔和的,哪怕被里梅欺负成那样,他也依旧文雅温和,像是一张展开的、充满书卷气的唐纸。 夏油杰也一直都是温柔的,哪怕是你在他怀里死去的那天, 你都没有在他的身上读到这种锋锐的压迫感。 长大了, 他们全部都长大了, 从少年变成男人了。 房间里充斥着叫你触角在疯狂预警的危险信号, 他们互相对视, 谁也没有说话,明明没有看你,你却感觉你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直哉以前总是和你说,男人是最可怕的生物,除了家人,外面的男人都知面不知心,叫你离外面的男人远一点,防备一点。 你以前总以为他在危言耸听,但是现在看来,直哉简直说的太对了! 呜呜呜,男人好可怕,就知道在这里生气,不像直哉,他只会心疼姐姐!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知道在打什么眼神仗,好像把你当成了空气人,你灵机一动,悄悄把门把手拧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了出去。 溜了溜了。 外面的阳光好明媚,空气好清醒!坐在外面沙发上的黑发西装蘑菇头也超级可爱! 灰原雄见你出来,朝你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说过的吧,夏油前辈超级温柔的。” “啊对对对。”你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男人不好,少年好,你想小惠了,以前你被五条悟弄得烦了,还能去撸撸小惠,但是现在他对你的好感度是负25,想到这里,你就一整个大悲伤。 既然不能换攻略对象,那你就只能和小惠杠上了,你想了想,决定整天去烦他,把他的好感度先刷到负100! 不是说物极必反么,你就期待一个触底大反弹! 你出神的时候,听见有人问你:“想去哪?” 你下意识回答:“去找我的小惠。” 下一秒,你的衣领被拎起来,手指的热度好烫,你回头一看,是五条悟。 救大命…… 灰原雄和他打招呼:“五条前辈好!” 五条悟微微颔首,然后揪着你的领子,把你拎回了办公室。 你们三个站在休憩区,这两个男人不互相看了,就只盯着你。 …… 溜溜球失败,你盯着他们头上100的好感度,多少找到了一些胆量:“到底干嘛!” 反正已经把你认出来了吧,那一只就是你的乖乖小猫,一只是你的保父小狐狸,身为一家之主,你、你根本没在怕! 你坐到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抱枕抱进怀里,根本就不抬头的:“你们两个,干嘛凶巴巴的,到底还知不知道谁是一家之主!” 五条悟在你身边坐下,然后伸手把你揽进怀里,低头埋进你颈窝嗅。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有种他在害怕的感觉。 你揉揉他的脑袋,他的情绪好像好了一点:“为什么要去找小惠啊。” 夏油杰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远山凛……使用这个身份,是因为被限制了吗?” 你先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因为我要把小惠、悠仁、和野蔷薇都攻略了。” 然后你朝夏油杰点头:“我是在逃BUG,不可以被发现的!” 你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傻乎乎的,不愧是能被你和憨子一直钻空子卡BUG的存在,上一辈子,也是你搞得太过分了,连世界基本的逻辑都改掉了,规则才发现你们。 又或许,世界规则只是规则,没有神智,是冷冰冰的死物,只会遵循条例做事,所以好像只要不挑明了你是禅院椿,就不会触发检测机制。 说是这样说,可是你还是一句话一个存档,就突出一个谨慎。 “攻略……?” 两个男人都看着你,五条悟扣紧你的腰,凑到你的耳边:“已经有我和杰了,还嫌不够吗?” ……救,你揉了揉发麻的耳朵,“五条悟,你好好说话!” 现在在说正事呢,这家伙干嘛! 五条悟蹭你的脸,本来很可爱很萌的,但是你一想到这家伙已经是30岁的男人了,就有点无语,可是你就吃这套,手不受控制地去揉他的脑袋安抚他。 夏油杰问你:“是硬性条件吗?” “对啊!”你薅着五条悟的头发,“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这样……” 夏油杰沉吟了一会:“进度如何了?” 提到这个,你就有点沮丧:“野蔷薇已经80了!但是悠仁是10,小惠是负25。” 你苦着脸:“杰,小惠他怎么这样啊,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可是背地里竟然给我扣了25个好感度,都够四分之一了!” “因为小惠就是跟着这家伙长大的啊。”五条悟活像个抓住机会就给你上眼药的争宠猫猫,“骗人的家伙把臭小鬼养成了骗人的臭小鬼。” “……哈?小惠是杰带大的?”见夏油杰点头,你皱起眉,“那甚尔呢。” 他们沉默了几秒,你顿时警惕起来,甚尔该不会和原著一样出事了吧! “他……”夏油杰低着头,“他有一点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 “为什么?”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在你的追问下,站起来从墙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茶几上。 你有点着急,没等夏油杰动手,就自己从里面拿起纸来看。 纸上是心理医生的诊断记录,上面写着一大串病名。 抑郁症、躁郁症、遗忘综合征、丧偶综合征、神经性厌食、双相I型(BP-I)…… 救大命,什么啊,怎么会这么多的!“怎么回事?甚尔怎么会……” 看见资料上的名字那一栏,你顿时就没法再继续说话了。 因为资料上面的名字不是伏黑甚尔。 而是禅院直哉。 是直哉。 是直哉啊!! 你的弟弟…… 你低头看着这张纸。 这张薄薄的纸上打了好多字,里面记载着直哉厚厚的痛苦。 这些乱七八糟的病怎么会这么多,你的直哉…… 你的弟弟,你离开以后,他到底有多苦? 你眼前发黑,手抖得握不住纸,五条悟把你抱得好紧,但是你还是感觉好冷。 茶几上的那一叠纸模模糊糊的,像是小山一样,在这一刻,你才深切地感受到,你离开这件事,到底对大家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对你而言,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天,对他们而言,却是整整十三年啊。 你怎么会这么笨,自以为可以骗到他们,明明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明明马上就要一起旅行了,你却突然消失…… 爸爸妈妈肯定担心死了,直哉肯定也担心死了,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是个不合格的女儿,也是不合格的姐姐。 “你没有错。” 五条悟抱着你,身上的热度慢慢传输过来,他好用力,让你把脑袋埋进他的肩膀。 “不要自责好不好?谁都没有怪你,一切都会好的。” 是……一切都会好的。 你回来了,你已经回来了,只要你好好陪着直哉,他肯定还能好起来的吧? 再不济就再次开挂,把直哉的病通通都治好,把大家的难过通通都扫光…… “不可以再做那样的事。” 五条悟对你了若指掌,最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捧起你的脸,苍天之瞳里满是尖锐的冷意:“你再一次走掉的话,所有人都会死掉,一个不落,全部都会死掉。” “悟。” 夏油杰拿起热毛巾给你擦眼泪,语气略带谴责:“不要吓唬她。” “老子没在吓唬她。” 救了命了,五条悟怎么回事,好可怕,你揪紧夏油杰的袖子,从五条悟怀里钻到他怀里。 “杰……” 你躲起来不敢看五条悟,“我想去看直哉。” 五条悟扣住你的腰,要把你抱回去,夏油杰也扣着你的腰:“悟,你这样会弄疼她。” “怕疼就自己回来。” 你回头看,五条悟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低头看你:“3、” “2、” 呜呜呜干嘛啊! 你怂得不行,根本不敢让五条悟数到1的,你赶紧又钻回去。 夏油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点点怒意。 ……你悄咪咪回头看,夏油杰正好低头盯着你,眼睛半眯,好像下一秒就要用小鞭子抽你。 你赶紧把脑袋埋进五条悟的胸里。 他们都没说话,五条悟把手轻轻放在你的脑袋上揉了揉,像是在安抚你,你察觉到他的情绪好了一点,于是你又有胆子了。 你蹭了蹭五条悟的手掌:“想看直哉。” “这副样子过去的话,大家都会担心你。” “好歹笑一笑吧?像以前那样。”夏油杰叹气,“自从见面到现在,就没收到过一个笑脸。” “……啊。” 你回头看夏油杰:“我也想笑,可是我做不到。” 你说完这句话,夏油杰就坐直看身体,“做不到?什么意思?” 抱着你的五条悟比他的反应更大,手都在发抖,你赶紧给两个家伙顺毛:“没事没事,我没事,我就是被限制了,现在不能笑了,也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说话了,以免被发现!” 你看了看,这个没什么用的模块好像还不能卸载,大概要等你正式变回禅院椿,你才可以恢复你原本的亚子吧。 夏油杰像是在思索什么,你背后的五条悟不止手抖,连身体都在抖,你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了,抬头去看他。 “五条悟。” 你摸摸他的脸颊,“怎么了呀。” 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对不起……”他和你道歉,“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是傻瓜!” 明明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人是你,这个笨蛋,怎么还带和你道歉的呀。 直哉都这么多心理疾病,你估计五条悟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你顿时就原谅了他的凶凶,原谅了他神里神经那些话,你握住他的手,“是我应该道歉呀,我真的没事的,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担心我,我很快就会把大家攻略完的,到时候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不。”五条悟语气低落,又像是你的乖乖大猫了,“是我搞砸了……” “什么呀!” 你不知道五条悟在说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你哄他,你坐起来揉揉他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你搞砸了什么,但是你永远不用对我道歉,因为不论五条悟做什么,我都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不会怪你的。” 你看着他的眼睛:“我这一次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走了,所以开心起来好不好?” 他把脸埋进你的颈窝。 “想闻味道。” “再等等。”你揉着他的头发,心里满是怜爱和疼惜:“很快就会好的。” 虽然夏油杰建议你把大家都攻略完了,变回了你自己,再去见直哉,可是你根本就等不了这么久了,你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五条悟带着你和夏油杰瞬移到了京都,这么多年过去,瞬移对他而言更简单了。 “这个时候……” 夏油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直哉应该在酒吧。” 哈?酒吧? …… 你叫夏油杰带路,他看了一眼五条悟:“悟的话就不要过去了吧。” 你皱起眉,现在五条悟的情绪这么不稳定,你怎么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会疯掉的。 你问夏油杰:“为什么?”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悟要我说吗?” 五条悟主动松开了你的手:“我在这里等你。” ……? 你看着五条悟:“干嘛啊?” 刚刚还一副松开你的手就要当场死掉的样子,现在竟然愿意乖乖在原地等你了。 所以直哉和五条悟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连见面都不能见?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看着夏油杰:“杰,为什么不能带着五条悟过去啊,我想带他过去。” “悟过去的话……”夏油杰思索了几秒,给了你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你知道的吧,直哉现在患有狂躁症,如果看见五条悟,场面怕是不太好收拾。” 所以杰话里的意思是,如果看见五条悟,直哉就会狂躁起来吗? 五条悟这家伙是把直哉怎么了? 你皱眉看着五条悟,直接就问:“你对直哉干什么了。” 五条悟避开你的目光:“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本来你有点生气的,但是你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有点心疼他。 直哉的德行你最清楚不过了,你想想也能大概猜出来直哉干了什么,无非就是骂五条悟,指责他没有好好保护你,说他没用,在他伤口上撒盐。 五条悟也是坏脾气小猫,怎么可能忍得了,两只小猫互相打架,挠伤对方的原因还是你,你能去怪谁,你只能两个都心疼。 你牵起他的手:“我说过的吧,不管你做了什么,闯了什么祸,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不会怪你。” 他低头看着你们相连的手。 “你最喜欢我。” 他现在连自称都变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一万分的笃定和臭屁,也没有半点张扬肆意的样子。 是一只快要坏掉的病猫。 你心头一酸:“嗯。” 你和他十指相扣,“我最喜欢你。” 所以快快好起来吧,快点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你宁愿他顽劣恣意,整天惹你生气,宁愿他凶巴巴地吓唬你,也不愿意他露出这种表情。 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最长,放在他身上的精力最多,你几乎是把他捧在了手心照顾,即使在这个世界,你照顾过不少人,但是…… 对你而言,五条悟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五条悟。” 你向来坦荡,对一个人的偏爱从来不加掩饰,你抱住他:“不要怕,不管你搞砸了什么,又闯了什么样的祸,我都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高高兴兴的笑起来,只要你开心,这是我的愿望。” 他也回抱住你:“我想记得禅院椿。” “嗯……” 你有点想哭,但是你不可以哭,如果你哭的话,五条悟也会难过的。 所以你笑,抬起头朝他笑:“你想记得就记得,都听你的,我希望你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他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捂住他的心脏:“つ……” 他差点喊你的名字,他连忙住口,脸上闪过后怕的表情,把你抱进怀里。 夏油杰从远处走回来:“我说啊,好歹在意一下第三人的感受?在路人面前上演八点档爱情剧怎么说都有点过分了吧。” 他指了指刚刚拿着手机拍你们的人:“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你们也不想被po到网上被人议论吧?” 你这才想起现在还在外面,五条悟好像出门出的急,根本就没带眼罩,那张脸惹人注目极了,路过的人一步一回头地看他,要不是你抱着他,估计又要被拉着合影了。 “五条悟。”你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没戴眼罩累不累呀?” “有一点。” 五条悟的反应有点慢,他的睫毛又密又长,扫在手心好痒,你忍着没有抽回手。 “那你先回五条家拿眼罩,顺便等我好不好?” 毕竟五条悟会刺激直哉,那你也不好带他过去了,他回到五条家,你是最放心的。 五条悟回了五条家,你和夏油杰坐上了出租车,他给你说明直哉的情况。 参加完葬礼以后,直哉就真正意义上的疯了,一开始是自尽,被你老爸狠狠收拾了一顿才消停,现在定期会去看心理医生。 ……? 葬礼? 哪里来的葬礼? 你脑瓜子疼,揪着夏油杰的袖子:“杰……什么葬礼啊?” 夏油杰低头看着你,没有说话。 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总不可能是你的葬礼吧,不可能的吧。 杰不是答应你要好好照顾大家的吗? 你问他:“是、直哉姐姐的葬礼吗?” “……是的。” ……? 怪不得,怪不得野蔷薇提到你的时候,大家是这种表情,怪不得小惠会因为你像你自己,就排斥你。 原来大家都知道你死了,你死得透透的了,连葬礼都办了! 你看着夏油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她办葬礼?” “我只是在想……” 夏油杰的脸上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表情,“如果他们眼泪掉得足够多,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如果他们眼泪掉得足够多,说不定你就回来了。 所以杰是故意的吗,故意这样的吗…… 你不可置信地问道:“杰是故意的吗?” 他神情坦然:“是。” 你松开他的袖子,恨不得打他一顿:“杰是混蛋!” 他点头:“夏油杰是混蛋。” 然后,他握住你的手,凑近你的耳朵,声音很低:“可是怎么办,尾巴要出来了,再不安抚我的话,前面那位司机会被吓坏的。” 你无语,你们吵架不能祸害别人,抱着这样的心态,你敷敷衍衍地揉了揉夏油杰的脑袋。 他眯起眼睛笑,“羂索说的没错,一个人太心软的话,就会变得容易控制。” 他朝你笑:“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并不想控制你,但是现在……我连自己也控制得不太好,所以提前跟你预告一下,你可以选择离我远一点。” “但是……” 他话音一顿,“那样的话,我会做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预料到。” “杰……” 怎么办啊,杰好像也坏掉了。 球球了,不要发疯啊杰,他是你的大保父,是全村最后的希望啊呜呜呜。 你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揉揉他的小脑瓜,就像给小狗狗顺毛那样哄他:“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嗯……正常吗?有在努力哦。” “从悟把你调到宿舍旁边的时候,就有一些猜测的,那家伙除了你以外,眼里就放不下任何人,对新来的女同学这么关注,还把你调到了以前那个宿舍旁边,怎么说都太异常了吧?” “把你喊过来的时候就有在想,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我该怎么办?” 他轻轻摩挲着你的手指,语气轻轻柔柔的:“我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悟发疯的话,你大概会心疼他,可是我疯掉的话,你会被吓得扔掉我的吧?” 他抬头看着你:“会吗?” 这简直是送分题啊,你当然是选择不会了! “不把我丢掉的话,后果自负哦?” “当然……”他朝你笑,“如果扔掉我,可能会被你发现,原来我是一个坏人。” 完蛋了,又疯了一个。 你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当然是不会扔掉你的啊,你放心放心哈,我们还是先说说直哉的事情!” 夏油杰就是有一点好处,达到目的以后,就不会再揪着你不放,他打电话给直哉的心理医生,询问直哉的情况。 那边显然十分专业,开始清晰明了地开始汇报。 一般来说,伤痛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减轻,心理疾病也会好起来,但是可惜直哉除了不再轻生,其他的状态没有任何好转,各种心理方面的问题反而还因为一直以来得不到解脱,而变得更加严重了。 说到最后,心理医生犹豫了一会,语气怜惜:“如果问我的建议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再折磨他了,让他解脱吧。” “谢谢。” 夏油杰挂断电话,看着你:“抱歉,没有照顾好大家。” 他的语气只有一点点愧疚,这完全是对你的愧疚,提到大家的时候,他的话里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救了命了。 杰这是黑化了吗,呜呜呜。 你能说什么,你什么也不敢说,杰都疯了,你和疯子计较个什么劲,你揉揉他的脑瓜子:“没事没事哈,会好起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你躲在暗处,看见直哉在舞台上弹着贝斯,唱那样沉郁哀伤的歌的时候,你还是忍不住想哭。 你的弟弟,他染着金黄色的头发,穿着短袖,两只手臂上全是自残留下的疤痕。 他眉目低垂,就像一个死去了生气,被人强行吊着一口气的、破败不堪的木偶。 身为咒术师的五感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目光,他朝你看过来。 和你对视的那一瞬间,他表情一变。 刺耳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一些人惊呼,说着什么出血了。 出血了? 你赶紧看直哉。 他染血的指下,是一根猝然断裂的弦。 第87章 ** 姐姐和他一点也不像。 在他还在凌.辱他人、将他人视作玩具把玩的七岁。 姐姐已经有了一颗金子般的心脏。 “直哉, 你怎么可以把别人当成玩具!” “你也知道疼,那其他的人也会疼!” 禅院直哉不关心别人,他只关心姐姐。 姐姐是天上的太阳, 所以他也要稍微像样一点, 不然走在一起,就愈发不像了。 在他还在因为写作业而苦恼的八岁, 姐姐已经立下了救人的理想。 在他还在为自己和姐姐长得不像,而偷偷研究美瞳和五官科医院的十二岁,姐姐救人的范围已经扩散到了整个京都。 “禅院家的小姐和五条家的少爷……” 人们总是这样说, 把姐姐和神子放在一起, 禅院直哉偶尔听见这些话, 心中的怒火蹭地往上冒,他好想把所有人都打一顿,叫他们再也不敢把那个讨厌的神子放在姐姐的身边。 但是不可以。 他拿别人撒气的话, 姐姐会生气。 姐姐小时候她显得比同龄人沉稳,长大以后, 她远比同龄人更加可爱。 禅院直哉不愿意承认——那个神子把姐姐照顾得很好。 “直哉怎么不哭呀。” 哪怕姐姐揪着他的脸, 哪怕姐姐喜欢捉弄他, 哪怕姐姐总是到处撒野,他也觉得好可爱。 禅院椿, 他的双子,他的半身,他灵魂的另外一半。 她最重视家人, 以后肯定是那个神子入赘进来。 所以他和姐姐可以永远在一起。 “姐姐不会离开家的, 对吧?” “当然了!” “那我们一起念京都校可以吗?还是说姐姐想去普通的高中?” 姐姐玩着他的脸, 捏来捏去的, 好像根本就没在认真听:“随便你呀, 直哉你哭一个嘛。” 他才不会哭。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着姐姐,直哉只会笑。 “真没意思!” 她总是像小孩子一样来,又像小孩子一样走,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稍微走一走就可以靠近的距离。 “明年交流会的时候,我要抽查你的人际关系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学校里面一个朋友都没有,那我就不理你了。” 在他还在为怎么命令学校里的平民和他做朋友,以此来应付交流会上姐姐社交检查的十五岁。 姐姐已经为了这个世界…… 在葬礼上,他把棺材打开,里面没有尸体的时候,禅院直哉心里满是喜悦。 姐姐没有死。 肯定是在恶作剧,因为直哉不乖,没有听她的话,没有哭给她看,所以她生气了。 现在有在哭。 有在一直一直哭。 所以快点出来啊,要他掉多少眼泪都可以,从早上哭到晚上都可以,快点回来,不要再吓唬他。 “椿燃尽了自己……” 那个人在说什么? “连尸体都化作了灰烬。” 所以是死掉了吗。 好几天过去,直哉到处找她,姐姐不喜欢坐车,所以不会跑很远,在从前姐姐喜欢去的地方找她,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而又哀伤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姐姐真的死掉了那样。 所以他要去陪她。 可是被救回来了,夏油杰把他送到了禅院家,回到家里,整日喝得烂醉的父亲难得清醒,带着他在缘侧坐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直哉啊。” 他叹气:“我们还是得好好活着呐,不然的话,你姐姐会伤心的。” “可是……” 禅院直哉蜷缩起来——自从姐姐走了以后,棺材被埋进土里以后,他就不敢踩泥巴了。 “姐姐一个人在地底下,会孤单的。” 父亲看了他一会:“那也不是现在,你姐姐留下的东西需要有人去守护,我们不能让她白白付出。” “所以就让姐姐一个人吗……?” 禅院直哉不明白,他带着哭腔,问父亲:“父亲,您就舍得让姐姐一个人吗?” 一次又一次被救回来,禅院直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能忍心让姐姐一个人。 明明姐姐最需要人陪伴了。 一想到姐姐在地底下孤零零的,禅院直哉已经碎掉的心就会再碎一遍。 “姐姐……” 姐姐最喜欢的人是五条悟,既然不准他死,那么就应该由五条悟去陪姐姐。 今天是交流会的日子,禅院直哉难得清醒了一会,他穿好校服,来到京都校,看着大家其乐融融地交际,他好恨。 恨所有人,恨全世界,禅院直哉不懂大道理,他眼里只有姐姐。 是这些人害死姐姐的。 姐姐都已经死掉了,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 “畜生!” 他冲过去对着他们骂,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家默不作声地忍受他的癫狂。 禅院直哉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 这两个废物,整天和姐姐待在一起,却连姐姐都保护不了,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 两个少年站着任由他骂,等到禅院直哉恶心得忍不住呕出来,他才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五条悟吼道:“你根本配不上姐姐的喜欢!” …… “悟。”夏油杰扯着五条悟的手臂,提醒道,“他是椿的弟弟。” 五条悟冷着脸甩开。 “我说啊。” 白发少年朝他走过来:“杰说你是可怜虫,让老子让着你,所以差不多点?” “哈,可怜虫,是,我是可怜虫,就是你、还有你、就是你们害死了姐姐,是你们把我变成了可怜虫!” “把我的姐姐还给我,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啧,疯了么你?”五条悟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这是姐姐临终前给他买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手绳,是姐姐十岁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五条悟抢了过去。 “你那个姐姐。”五条悟把手表放在指尖转动,朝他笑,“眼光还不赖嘛。” “还给我!”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不哦。”五条悟轻松避开他的攻击,“连这个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哪里来的资格骂人啊,要我说,你姐姐有你这种垃圾弟弟也是有够可怜的。” 他最是知道怎么戳他的痛处:“说起来,你和你姐姐,怎么一点也不像啊?” 一点也不像。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站在他的房间里。 父亲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失望:“你丢尽了禅院家的脸,也丢尽了你姐姐的脸。” “直哉……”母亲抱着他,眸中满是关怀,“还好吗,直哉……?” 禅院直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被抢走了。 活不下去了。 父亲大步走过来,抬起手像是要打他:“清醒一点!” “禅院直毘人!” 一向柔婉的母亲挡住父亲的手,朝父亲喊道:“我已经没有小椿了,你难道还想逼死直哉吗!要是这样,你干脆把我一起杀了,让我们和小椿地下团圆!” 父亲猛然退后,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声音已然哽咽起来:“直哉。” 他说:“你身上留着你姐姐一半的血,哪怕是为了这个,你都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血…… 禅院直哉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些血哪一半是姐姐的,哪一半是他的? “我的孩子……” 母亲抱着他哭,带他看向父亲的左手,那上面是一块手表。 “你才十六岁,你没有做错什么,姐姐不会怪你,父亲也没有在怪你,你看,父亲去求了神子好久,才把你的手表要回来,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求你了。” 好起来…… 谁来教教他,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要怎么才可以好起来。 那一块带着手绳的手表被扔过来,父亲有些别扭地说道:“除了头发,你和你姐姐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你和你姐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除了头发…… “啊……” “啊!” “啊!!!!!!!” ** 酒吧灯光很暗,血液滴落在地上,禅院直哉低头看着他的手指,有些慌张地擦拭着血液,然后神情茫然地把手指含进口中。 “抱歉抱歉。” 直哉后面的鼓手凑近话筒,弯着眼睛:“有一点点突发状况。” 观众们好像已经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一边起身离开,窃窃私语说着‘又这样了’、‘很担心他呢’、‘是呢’之类的话。 直哉身后的那些鼓手之类的也不敢和他搭话,跟着人群走了出去,没多久,酒吧里面就只剩下你、夏油杰和直哉。 夏油杰喊他的名字:“直哉。” 直哉长大了很多,把头发染成了别的颜色,打了很多耳钉,只是衣服穿得很简单,白T长裤,像是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他的双手全部都是刺目的疤痕,你看着心酸,忍不住想要哭。 禅院直哉像是被你的哭声惊醒,又看了你一眼,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他微微弯下腰,把被血染红的手指藏在身后,抬起另一只手敲了敲话筒,带来一阵噪音。 “原来是夏油杰先生。” 他看也不看你,只盯着夏油杰看:“我姐姐生前的外室,嗯?外室都算不得吧,被我姐姐玩腻的男人。” 禅院直哉扫了你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和鄙夷:“瞧瞧,这位小姐,浑身上下全是我姐姐的影子,夏油先生耐不住寂寞,想要找消遣对象,谁也没法指摘什么,但是您带着一个低贱的替代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你哭声一顿,看着直哉,他在说什么啊…… 他死死皱着眉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然后又朝你们笑:“是这位小姐听说了我的悲惨遭遇,想要大发善心来和我玩一场姐弟游戏,又或者想来看禅院的笑话吗?对不起,我不奉陪。” 他又看向夏油杰,眉目间尽是森冷的戾气:“若是你还有半点廉耻之心,就应该立即把你被这女人碰过的地方通通切下来,向我姐姐谢罪。” 说完,他把贝斯摘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跑进了后面的房间里。 夏油杰又和你道歉:“抱歉。” 你不理他,悄咪咪跟到直哉房间门口,听见了呕吐的声音。 你有点担心,悄悄开了一条缝偷看,直哉背对着你像是要吃药,细细瘦瘦的手腕抬起来,抖得不成样子。 察觉到动静,他冷眼看过来,见是你,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森:“滚开!” 他的语气里满是嫌恶,好像又忍不住想要呕吐,但是不想给你看他的笑话,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落魄的样子。 你连忙把门关上。 你不该来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但是直哉没有,他把你当成了别人。 你来看他的话,岂不是在刺激他吗? “直哉患有遗忘综合征。” 夏油杰像是怕你伤心,还在安慰你:“他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梳理记忆的咒具被悟用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和我们一样认出姐姐,你不要难过……” 你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直哉这么痛苦,他看不见吗? 他竟然还叫你不要难过?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你一句话一个存档。 “但是,我不是因为他认不认得出来姐姐而难过。” “我难过,是因为他现在满身都是伤,我心疼、自责、内疚,恨不得替他受一遍,却无能为力。” 你哭着把直哉的贝斯捡起来,断掉的弦上面还残留血液,被你的眼泪晕出淡红色的痕迹,你赶紧抹干净。 “杰,我想把这个修好。” 先修好这个,再修好直哉,然后是大家。 他蹲在你的身边:“都会好的。” 你抱着贝斯抽泣:“我想一个人走走。” 夏油杰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你,你漫无目的地走着。 要让弟弟变好,首先得变回禅院椿,那么就得快点攻略完毕。 野蔷薇是很好的孩子,小惠和悠仁也是很好的孩子,这个任务应该不难的,按理说,你应该现在立刻回到东京,开始奋斗。 可是你好累。 你好难过。 自责、愧疚、悲伤、愤怒、焦急…… 好多好多负面情绪围绕着你,可是一回到东京,你就得笑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那样,去攻略别人。 那谁来攻略你呢? 谁来安慰你、安抚你、谁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谁告诉你,没关系,他没有坏掉,他不会坏掉。 你看着面前的清水寺。 你的意识在到处乱飞,可是你的双腿走到了这里。 你来到第二层,抱着贝斯坐在松树底下,清冽的松香随风而卷,你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次你们在新手村,他泡在浴池里,见你突然过来,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你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巫女服,钻进宿傩怀里。 “没用的小虫子。” 他抬起你的下巴,眼里满是不耐,语气凶凶:“又哭什么?” “我就要哭。” 你看着他的眼睛:“宿傩,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哭。” 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一脸‘你在问什么蠢问题’:“眼泪属于弱者。” …… 你不明白:“我很弱吗?” “可是我的弟弟坏掉了,宿傩你知道吗,我有了家人,有了弟弟,以前我做梦都想有这个,可是有了以后,我却不好好珍惜,不仅如此,我还伤害了他们,我离开以后,直哉都活不下去了。” “关你什么事?” 两面宿傩一脸嫌弃地把你脑袋上的叶子弄掉:“离开主人就活不下去的无用藤蔓,是我的话,就一把烧掉。” “你太冷酷了!”你圈着他的脖子,“你根本不知道心疼人的,那如果我也是那种藤蔓,你会把我烧死吗?” 他像是被你问住了,露出思考的表情。 你盯着他看,不会吧不会吧,“臭宿傩,你不会真的在思考要不要烧死我吧!” 你揪他的脸,叽叽喳喳烦他:“不许思考不许思考,我要听你第一反应说出来的答案,那个才是真的!” 两面宿傩攥住你的手:“吵死了。” “那你快说快说!” 两面宿傩盯着你看:“离开我就活不下去?” 你点头。 他笑,“骗人的小虫子。” “我没骗你!” 你亲亲他:“快说快说!” 他扣住你的腰,“不会。” “因为你喜欢我,舍不得烧死我对不对!” 你摸摸他的小眼睛,宿傩难得不傲娇,你心里满意极了:“我就知道,你看,你还是会心软的,那你可以理解我的,对不对?” 两面宿傩思索了几秒:“没法理解。” “……”你气得打他,“怎么没法理解!” 宿傩任你打他:“我不像你。” ? “什么叫做你不像我呀!”你有点委屈,“说清楚,你不像我什么!” “这么没用。” …… 臭宿傩!你跟他拼了! 你对着他乌拉乌拉一顿锤:“我现在伤心难过知不知道,你不哄我就算了,还骂我说我,你可恶死了,讨厌你!” 两面宿傩盯着你的唇:“再说一遍。” 你才不说呢,你把脸埋进他胸口,“呜呜呜,还是闻不到味道,我想闻你的味道嘛。” “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两面宿傩不说话,轻轻摸你的脑袋:“再哭就别过来烦我。” “喂!你嫌我烦?” 你打宿傩:“你再说一遍,我都哭了,你还嫌我烦!” 宿傩又在装高冷,你直接对着他的耳朵哇哇大哭,你要把他脑瓜子哭炸! 两面宿傩皱起眉看你,抬了抬手,到底也没舍得捂住你的嘴,只是语气凶凶:“鬼叫什么。” “你嫌我烦!” “……” 他沉默,你又扯开嗓子大哭,你今天非得把他哭投降哭认错不可,本来是赌气的哭,后来就是真的在哭,哭得你心肝都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 像你教他的那样,两面宿傩用两只手抚摸着你的脑袋,梳理着你的头发,另一只手抬起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束花塞进你怀里。 他满脸不耐,像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你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哇哇大哭立即变成了呜呜小哭。 “宿傩……” 你发出几个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音节,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快点认错……唔。” 他又吻你。 他像你教他的那样,在你哭的时候,像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该做的那样——亲你,送礼物,还有花。 你的情绪就这样被他缓慢地安抚好,感觉就像是在充电。 亲亲完毕以后,你埋进他的胸口,摸摸他的小眼睛:“宿傩,你以后不可以凶我。” 他像是在出神,低低应你一声,敷衍极了。 你不满地抬头看,这家伙竟然在和你说话的时候走神了,完全不合格! 你轻轻捏他的脸:“在想什么呀!” “礼物。” 嗯? 你摸着宿傩的小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哦,有了花和亲亲,还差礼物呢。 你看着因为你们亲亲而变得一塌糊涂的小花,无理取闹:“花都被你弄没了,你得赔我。” “麻烦死了。” “我就麻烦我就麻烦,我就是宇宙第一小麻烦虫。” 他笑:“难得能有自知之明。” 你也抱着他笑,给他挖坑:“宿傩,送礼物得合主人的心意呀,所以你得送我想要的礼物,对吧?” 两面宿傩挑眉:“想要什么?” 你咬他的下巴:“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做到咩?” 他沉吟了一会,好像在认真地思考,然后低头,四只眼睛盯着你,声音沉稳,里面夹杂着无限的底气:“你说。” 你亲亲他:“想闻到你的味道。” 他沉默两秒:“除了这个。” “为什么?” 两面宿傩把手指插进你嘴里:“咬。” 你乖乖咬他的手指,你感觉两面宿傩就好像在给你喂药一样,苦死了,呜呜呜。 但你知道宿傩肯定是为你好,所以你忍着没闹,等到弄完,你才瞪他:“我就要这个礼物,就要这个就要这个!” 他看起来烦的要命:“你会后悔。” 为什么会后悔呀,你才不会呢,“我不会!” 两面宿傩攥住你的手:“稍微安分点。” “我不我就不,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 无语! 你醒了! 狗宿傩,话不说完就跑! 呜呜呜,他这样都不肯告诉你,事情肯定好严重。 不过……千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又不止宿傩一个,你还可以去问小狐狸,去问天元,说起来,天元应该也复活了吧? 宿傩牌充电宝,效果超好,你已经充电完毕,满血复活,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攻略完大家,然后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你刚刚抱着贝斯站起来,打算全军出击,耳边就掠过一道急切的风声。 冰锥穿透你的肩膀,把你钉在了树上。 白发男人看着你,长发拖在地上,神情阴鸷且冷漠:“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88章 憨子可以减轻痛处, 但是肩膀上的大冰锥真的好冰,你被冻得有点难受,赶紧看向攻击你的这个人。 他白发披散, 垂在地上,是里梅。 脸还是那张脸, 就是脸上的表情你看得有点迷糊, 多年不见,里梅也从小癫癫变成小凶凶了。 你赶紧存了个档,然后喊他的名字:“里梅啊。” 他挑眉看你,没有回应。 你又存了个档:“千年之前有个姐姐给你雕小兔子来着, 还记得吗。” 见你提到这个, 里梅脸上青白交错,一副还在努力警惕,又有点惊惶无措的亚子,走过来掐住你的脖子:“你是谁?” 救!你赶紧存档, 然后拍了里梅的脑袋一下:“我是谁, 你说我是谁, 你翅膀硬了, 连我的脖子都敢掐!” 见你打他,里梅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将掐着你脖子的手松开, 又把你肩膀上的冰弄化掉, 他竟然也学会了反转术式,一下子就把你的伤治好了,做完这些, 他才看向你, 像是要说话。 你踮起脚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话。” 他乖乖住口,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我现在是……呃,一个逃犯,不能暴露,我们悄悄咪咪的,知道吗?” 里梅乖乖点头。 你把手收回来,有点踌躇,你现在不能用以前的背包,也不能用以前的弓箭,不然你还想再给里梅雕个小兔子呢,这样他肯定可以把你认出来。 你正愁着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里梅就开始了。 他跪在你面前,仰头看着你,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因为你不许他说话,他就可怜巴巴地抽泣,手手拽着你的袖子,眼里满是哀求和慌乱。 他原本就长得好,哭的时候就更加惹人怜惜,再配上清水寺的背景,你一时之间也有点恍惚,就好像来到了千年之前。 你揉揉里梅的小脑瓜:“怎么回事呀,怎么我之前过来,都没有看见过你?” “里梅本是已死之人。” 里梅告诉你,他原本已经死掉了,但是后来又莫名奇妙被复活了,复活以后,他就一直被关在清水寺的第二层,没法出去,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才等到你过来。 …… 你离开之前许下愿望,让所有无辜死去的人都复活,这里面也包括了里梅吗? 所以里梅自从复活过来,到现在,已经在这里被关了13年了? ……孤零零一个人待在这个寺庙,不疯才怪呢! 不过,既然里梅都已经复活了,那千年之前无辜死去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复活了? 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你一边揉着里梅的小脑瓜哄他,一边打电话给夏油杰。 夏油杰告诉你,千年前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确是复活过来了,但是都没有穿越到现代来,而是在千年前复活,顺着他们自己原有的轨迹走了下去,过了一次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有结婚生子的,就会留下后代,没有结婚生子的,过完一生以后,就像是历史中的尘埃一样散去了。 现在,京都出了许多千年传承的老店铺,咒术界也多了几个一直流传至今的家族。 还有清水寺,清水寺多了一些世袭的和尚,连这一代的住持都换了人来当,但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以咒力为主的缘故,你师弟们的后代现在已经不会结界术了,以至于一直没人能进来第二层,把里梅放出来。 你看向里梅,他13年前会在清水寺复活,说明在数据的推理演算中,哪怕这家伙不死,他的人生轨迹,就是一千年来一直守在清水寺里面,动都不动。 “里梅,你告诉我,千年前宿傩到底做了什么?你们是怎么和清水寺扯上关系的?” 里梅低下头,脸上闪过恐惧的神色:“千年之前……” 他声音断断续续的,显然对那一段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回忆起一个大大的祭坛、献祭、复活、血流成河的法阵,还有宿傩站在雷雨里的背影。 献祭?复活?血流成河? 救了命了,宿傩该不会把人捉去给你献祭了吧…… 你忍不住去想那些死掉的人,想那些人流的血。 你是为了这个世界,宁愿自己去死的人,而两面宿傩,他正好完全和你相反。 以前他不害人还好,一害人,观念上和你的冲突就立即被无限放大了,以前忽视的问题也浮出了水面。 大熊熊滤镜轰然碎裂,你心里有点发堵。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好大熊,他本来就是个阴间反派来着,是你一厢情愿要把他往好的方面想,现在他不符合你的想象了,你也怪不了谁,只能怪你自己。 算了,知道这些对你又没好处,反正你已经许愿让大家都复活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纠结这个,那日子没法过了! …… 你心烦意乱,感觉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根刺哽在心头,上不是上,下不是下。 不行,必须去见他。 必须要把话说清楚,你不想误会他,也不想自己生闷气。 你让里梅等你,然后又立马睡着了,宿傩依旧泡在那个浴池,你跑过去坐在他旁边。 “宿傩。” 你推了他一下,因为心里带着气,语气也不是很好:“你是不是给我献祭了。” 两面宿傩侧头看你,眉头微皱:“从哪知道的。” “你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意思就是真的有这件事呗!” 你气得打他:“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让我的小师弟还有其他人都给我献祭了,不然为什么清水寺一个人都没了!” 他眉头一挑,“没有。” 没有? 你盯着他看,他神色坦然,还有点烦躁,就像是在应付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你心里的气顿时就消散了。 两面宿傩从来不骗你。 你相信他。 你又钻进他怀里,和他贴贴,抬头看他:“那你说嘛,里梅说什么复活,什么献祭的,还有血流成河,呜呜,听着好吓人的,到底怎么回事呀。” “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 “可是我就要知道就要知道!” 他扣住你的腰,神色有点不耐:“过来就因为这个。” “那不然呢!” 两面宿傩低头看了你一眼,又把手指插进你的嘴里,你咬破他的指尖,喝了苦苦的药以后,你皱着眉抱怨好苦,他吻了你一会。 然后,你就醒了。 这家伙根本不给你说话的机会! 呜呜呜,不过他没有害你的小师弟们,也没有害其他人,知道这个,你就放心了开心了,电量再次续上了。 你感觉宿傩好像已经把你当成了一个小傻蛋,为此你多少有点不满,但是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傻蛋,快乐就是非常简单。 你带着里梅走出清水寺,夏油杰一直跟着你,见你旁边出现了一个白发男人,立即加快脚步走过来。 里梅转身,和他四目相对。 小狐狸的耳朵和尾巴立即就浮现出来。 里梅当场就动手了:“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小狐狸又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打!你真的是无语了,赶紧叫停他们两个。 “听好了,家和万事兴,如果谁破坏我们家庭的和睦,我就再也不把他当成兄弟了!” 你这话一出,两个男人的神色都有点奇怪,你才不管这个,他们只要不打架就行。 你想带里梅去托尼老师那里走一遭,可是这家伙死活不肯叫别人给他剪头发,没办法,你只好重操旧业了。 你们坐车来到了五条家,五条悟戴着圆框墨镜,见你回来了,像小猫一样钻进你怀里撒娇。 “凛~等你好久了说,心都要碎掉了~” 你:“……” 夏油杰:“……” 里梅:“……放开老大!” 因为你的嘱咐,里梅好歹是没有动手了,五条悟才不理别人的,一个劲蹭你,你感觉被他亲过的脸颊上黏糊糊的,拿手指抹了抹。 好家伙,五条悟还涂了唇彩。 见你看他的嘴巴,他墨镜后面的蓝眸眨巴眨巴,朝你嘟起嘴:“是不是被我迷住了,来,往这里亲~” “……五条悟。” 你戳他的额头:“你怎么了,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才没有。”五条悟委屈巴巴的,“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我已经要枯萎了!” 他振振有词:“凛被外面的偷腥猫绊住了回家的脚步,那我必须要好好打扮,把凛的心捉回来才行!” “?” 你低头看了看他的打扮,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高专的校服,拜托,哪里有接近30岁的人穿高中生的制服啊! 这年头,就连牛郎都不这么干了! “你对好好打扮的定义就是穿这个?” 对上你嫌弃又无语的目光,五条悟用力抱你:“凛不是最喜欢老子穿这个了吗!不止一次夸过老子帅的!” ……“你现在都多大了!” 五条悟摘掉墨镜 臭着脸瞪你:“你嫌我老了!”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我错了还不行吗。” 在兄弟们面前多少给你留点面子啊五条悟,你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快别闹了,说点正经的,对于攻略小惠和悠仁,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叫下人拿了剪刀过来,一边给里梅剪头发,一边听夏油杰给你出主意。 五条悟在你背后抱你,开着无下限,把你和里梅隔开,然后闻你身上的味道。 明明说了没味道还要嗅嗅,五条悟傻乎乎的,你想到直哉那个样子,心里对五条悟更加担心。 他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还可以花里胡哨给你整活,但是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他就是一只大病猫。 夏油杰还在给你出主意,而你的心思已经跑到八百米开外去了,你突然想起来,晚上杰说的那句话。 “梳理记忆的咒具给悟了。” “杰。” 你看向夏油杰,“之前你说梳理记忆的咒具给五条悟了,是怎么回事啊?” 埋在你颈间的五条悟突然颤了一下,救命呜呜,你真的是心疼到心脏真的在痛,你赶紧丢掉手里的剪刀,把五条悟抱住,亲他的额头哄他。 五条悟是不会把伤口摊开给人看的小猫,受伤以后会把小肚皮藏起来,在角落自己舔伤口。 你让里梅和夏油杰都先去休息,然后看向五条悟。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那个咒具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长大好多了,可是脸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他给你一个灿烂如艳阳的笑,给你一双如宝石般在深夜里的熠熠生辉的蓝眸。 他给你他全部的乖巧和依赖,你想看,于是他摊开肚皮,把血淋淋的伤口展露在你眼前:“只是不想忘记一个人,所以用那个咒具记得她。” 好痛。 从他的眼睛里、从他的笑里、从他说话的语气里,你读到了他的痛。 好痛。 他有没有喊痛?有没有像你教他的那样,痛的时候呼唤你的名字,期待你的安抚? 肯定有的吧。 他会捂着眼睛,像是小时候那样喊你:椿。 他会说他好痛。 可是你全都没有听见,整整十三年。 你愧疚到了极点,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用力抱着他,嘴里在说什么你也不大清楚,全部都是无意义的字节,这种时候,哪怕是道歉,也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他捉住你的手,让你摸他的眼睛:“因为重新找到了心脏,所以我的身体又拥有了血液。” 你们紧紧贴在一起,他问你:“听见了吗?我的心跳。” 他身上的热度传过来,好热,好暖和,你低头看,他把你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心口。 他和你一起,看着你们交叠在他胸前的手,对你说:“碰到了哦?为你而跳动的心脏。” “嗯。” 你哽咽,“碰到了。” 他笑,把一个咒具塞进你的手里。 “用不上这个了。” 他把脑袋埋进你的颈间:“鼻涕虫需要这个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就勉强借给他用。” 呜呜,五条悟太懂事了,他怎么这么好,你摸摸他的小脑瓜:“五条悟,你真好。” 他抬起头来看你,脸上有点心虚:“如果……鼻涕虫跟你告状,你会生我的气吗?” 你亲亲他的额头:“我都说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的呀。” 而且五条悟这么好,这么乖,顶了天也就是揍直哉一顿吧,他能干出什么事。 听你这么说,五条悟松了口气的样子,和你十指紧扣:“记得你答应老子的话。” “嗯嗯。” 你点头,看着手里的这个咒具,“这个怎么用呀?” 听见咒具能把人拉进一个人的回忆里面,你下意识握紧它。 这里面装着五条悟的十三年。 送给直哉之前,你要自己进去走一遍。 第89章 五条悟睡着了。 那就是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好时候。 你从被子里钻出来, 跑到夏油杰的房间,问他这个咒具怎么使用。 他脸上是不赞同的神色:“真的要看吗?” “当然了!” “看完会难过的。” “那也要看。” 你晃他的手臂:“求你了杰,教教我吧, 我真的好想看啊!” 夏油杰低头看了你一会,然后接过咒具,捣鼓了两下, 再重新放回你的手心。 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你来到了五条悟的记忆世界。 夏油杰宿舍的阳台上,他的额头满是冷汗, 双眸穿透玻璃门, 穿过半掩的窗帘, 看向室内。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你自己。 你在杰怀里死去, 揪着他的袖子, 说你希望五条悟开心。 “椿。” 他喊你的名字, 和你想象中的那样,捂着眼睛:“好痛啊……” 他在你的葬礼上牵着悠仁的手走进去。 给所有人看他若无其事的、灿烂的笑。 可是没有人看见他颤抖的指尖。 直哉在葬礼上大闹一场, 将所有人都骂了一通,有许多人被他骂哭——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在哭。 葬礼结束以后, 小小的悠仁抱住了五条悟, 悠仁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是你母亲给惠准备的,所以不太合身。 “爸爸, 如果爸爸难过的话, 妈妈也会难过的, 所以我们要开心。” 五条悟曲起手指, 弹了一下悠仁的额头:“臭小鬼也敢来教训老子?”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 像你期待的那样笑, 只是在夜间,他会独自一人站在你宿舍的阳台上,没有戴墨镜,看着空荡荡的天空。 那里曾经有过天底下最绚烂的烟火。 他时常露出困惑、惊慌的表情,然后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你凑近看,上面记载着关于禅院椿的一切。 后来,他找到了这个咒具。 每一天晚上,他都会进入这个咒具一段时间,出来以后,脸上满是笑意。 再过一会,他就会瘫倒在沙发上,像是小猫一样蜷缩起来,把脸埋进枕头里。 夏油杰问他:“椿提到的那个远亲,乙骨忧太,现在已经接过来了,是等明年和惠一起上学,还是跟你们一样请家教?既然悠仁是你来照顾,那他的幼儿园安排好了吗?” 五条悟往咖啡里面丢糖,丢了十几块进去,喝完以后还是皱起眉:“杰,好苦。” “……” 夏油杰从冰箱里给他拿汽水:“多少像样点?那孩子喊悟爸爸不是么。”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手上的戒指:“杰,来打一架,输了就把这个给我。” 交流会上,禅院直哉指着他们骂。 你小孔雀一样的弟弟那时候瘦骨嶙峋,骂人的声音就像是奄奄一息的小猫在叫唤,大多数人都在心痛,就连五条悟也罕见地一言不发,站着挨骂。 “你根本配不上姐姐的喜欢!” 五条悟把他的手表抢了过来。 然后你看见了你的父亲,他两鬓斑白,朝五条悟鞠躬,“犬子冒犯,还望神子大人宽恕……” 五条悟脸上闪过茫然的神色,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从口袋里拿出手表扔过去。 “姐姐会想你的。” 几年之后,直哉染了金色的头发,他远远看着五条悟,神情凄切:“古有殉葬之仪,因为死去之人也会孤单。” 半年后,2008年12月24日凌晨五点,十八岁的五条悟将天逆鉾插进了他的额头。 时间开始倒转。 五条悟脸上闪过困惑的神色,又尝试了一次,确认没办法死去之后,他看着地板,轻轻笑了出来。 一滴眼泪落在地上。 也落进了你的心里。 …… 看不下去了。 现在抱不到他会死的。 你从咒具里面出来,也就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你回头看,28岁的五条悟就站在那里。 像是早就知道你会偷看,看完以后会哭,会想要他抱那样,他朝你笑,张开他的双臂。 你扑进他的怀里。 “五条悟……” 他轻轻抚摸你的脑袋,属于成年人的音色不再清澈,可是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炽热。 “不许道歉哦?” 他把你抱起来,抱到你们的小院子里:“要维持原样可不容易呐,是不是该给我奖励?” “给。”你捧着他的脸,“你要什么都给你。” “一起去看樱花怎么样?” 一起去看樱花怎么样? 眼泪就像夏日的雨一样,砸的又快又急,你第一次这样哭,难过得快要没法呼吸了。 五条悟抱着你坐在树底下,此时已经是半夜,连风声都显得很静谧。 这个小院子还和从前一样,一点改变都没有,连你的画架都摆在那里,木头已经被风雨侵蚀,浑身伤痕,但是依旧挺立。 “一起看……” 你哽咽,努力说一句完整的话,“陪悟一起看。” 你要陪他看樱花,要给他在高专点燃盛大的烟火,要把他失去的这十三年的陪伴,全部都补回来。 五条悟用袖子给你擦眼泪,他还是控制不好力道,在你脸上留下红红的印子。 “期限是以后的每一年。” “嗯。” 你抱着他的腰,“每一年都陪你看。” 他左手找到你的右手,和你十指紧扣,“答应了哦?” “嗯,答应了。” 你努力憋住哭,用力揪着他的衣服:“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的灵魂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就会和悟一起看樱花,每一年的早樱晚樱,全部都和悟一起看。” 他笑起来,再一次确认道:“这一次是答应了哦。” “嗯。” 你又一次回答他:“答应你了。” 你摸摸他的心口:“感受到了吗?我们之间的束缚。” 他没有你想象中的喜悦,面色苍白,轻轻握住你的手:“不要这个。” “晚了。” 你知道他吃过束缚的苦,所以现在怕你也吃这样的苦,你亲亲他的额头:“五条悟,你相信我好不好,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哪里也不去。” “如果有意外……” “不会的。” 立下束缚以后,你感觉你的心也安定了许多,那些无处安放的愧疚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小口子,你用力抱住他。 你第一次这么用力地拥抱一个人:“什么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 现在是四月初,正好是京都樱花盛放的季节,第二天早上起来,你就宣布了你的看樱花大计划。 里梅顶着被你剪过一半的头发,你多少有点怜爱了,朝他招手,然后拿起剪刀继续给他剪头发。 夏油杰正和下人商量你们的早餐,听见你要去赏樱,无奈叹气:“所以攻略的任务是忘记了吗?” “也不差这一天嘛。” 你朝他笑,“而且这不是还有杰嘛。” 这种事就应该交给杰来做! 夏油杰弯起眼睛,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惠的话,因为是聪明的孩子,所以倒是不必操心,只是悠仁……” 夏油杰话音一顿,看向五条悟,“悠仁养在悟的身边,所以怎么说都该是悟去帮忙吧?” 嗯?五条悟带孩子! 你看向五条悟,因为昨晚中断了记忆的观看,你也不知道他和悠仁相处起来到底是个什么画风。 从那一次游乐园的约会来看,悠仁好像很信任五条悟,所以相处得应该还不错吧。 “什么叫做那个臭小鬼是聪明的孩子啊!” 五条悟臭着脸,你一回来,他就又和少年时期一样了:“悠仁比那个臭小鬼聪明一万倍,不,是一亿倍!” “是吗?” 夏油杰晃了晃手机:“小惠的话,昨晚就已经说清楚了哦。” 哈? 你看着夏油杰,昨晚就说清楚了,什么意思? 他们在不让你掉马的情况下,把事情说清楚了吗?! 你点开系统面板看,伏黑惠的好感度已经从-25变成了100。 杰!你的超人!!! 你眼泪巴巴地看着夏油杰:“杰,你简直就是我的超人。” “喂!”五条悟瞪你,“老子也可以做到!” “嗯嗯嗯。”你摸摸五条悟的小脑瓜,他也能做到的话,那就太好了,你什么也不用做,直接躺赢就行! 你突发奇想:“我们干脆把小惠悠仁野蔷薇都叫来东京一起玩吧?来一个超级大约会,很快就可以把好感度刷满的!” 你是一家之主,你的决定当然没人会提出异议,里梅始终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小狐狸和你沟通,神色有点失落,又有点迷茫,就像是一个融不进人群,被孤立的小可怜。 你有点心疼,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向夏油杰,毕竟现在只有小狐狸是和里梅认识的人了。 “杰,里梅现在刚刚从千年前来到现代,还没办法适应,你带他熟悉熟悉呗。” 你烂摊子一股脑往夏油杰身上塞,他也不生气,把粥放在桌子上,朝你笑:“嗯,都听你的,去洗手然后吃早餐好不好?” 你看了看里梅狗啃一样的头发,有点心虚:“里梅啊,我已经尽力了,你知道的,我水平就这样。” 他朝你笑:“里梅喜欢。” 这傻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 不过他长得好,这样的发型就不显得怪,而显得独特,看着有一种别样的时尚。 你对着里梅的发型胡夸一通,里梅显然是信了,眼睛亮晶晶的,你良心隐隐作痛,赶紧把他推去洗澡。 你有无下限,头发根本掉不到你身上,所以你只是洗了个手,就坐到外面吃饭了。 夏油杰现在是咒术界的老大,他说让高专的一年级学生来京都,那边就立即下发了任务。 你、夏油杰、五条悟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两个男人都没接,等着你先接。 你放下勺子,这,就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打给你的是野蔷薇。 “凛,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呀,上面发了任务,让我们去京都一趟,京都欸,是京都欸!” “我就在京都!” 你想起来之前对野蔷薇说过的豪言壮语,看了一眼夏油杰,底气满满地说道:“野蔷薇,我要给你买下整个京都的包包!” “哈?” 野蔷薇完全当你在开玩笑,笑着附和你:“宿舍这么小,装得下吗。” “我说真的呢。”你想了想,“其实我是失散多年的贵族,这一次,夏油杰带我回来认亲了,现在我钱多得花不完!” “真的?” “真的!杰,你快给我作证!” “嗯。”夏油杰由着你闹,“我作证。” “怪不得任务是去京都旅行呢,我还以为这是入学大礼包,原来是凛需要我!” 也不知道野蔷薇脑补了什么,声音大声起来:“凛是独生女吗,有没有人和你争夺家产?有没有恶毒后妈?算了,你在京都等我,我马上到,虎杖悠仁你快一点啊,抱着手机干什么,老娘要去保护我的凛酱!” “……” 野蔷薇叫你等她,然后干净利索地挂断了电话,五条悟看了一下一直震动的手机,把电话接起来。 这家伙一点也不尊重悠仁的隐私,直接就按了免提。 “爸爸。” 那边夹杂着野蔷薇的背景音,悠仁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我要去京都了,可以带我去妈妈的房间坐一会吗?” …… 你听得有点心酸,你的悠仁呜呜呜,怎么这么卑微,难道五条悟还不许小孩进你房间吗! “当然不……”五条悟瞥了一眼你的脸色,“当然不可能不行的嘛,悠仁快过来吧,这一次不仅有妈妈的房间可以看,还有超级无敌大礼物哦,猜猜看是什么?” “是什么?”悠仁语气也兴奋起来,刚想开始猜猜猜,五条悟就把电话挂断了。 “喂!”你拍五条悟的脑袋,“悠仁话还没说完啊,你干嘛挂电话啊!” 五条悟满脸无辜:“都说了是惊喜啊,反正他也猜不中,万一说点别的东西怎么办,老子可不想给。” …… 你无语,五条悟这幅德行,真的能把小孩带大吗? 五条悟钻进你怀里,一副你说了他也不听的样子,昨晚才刚刚见过他吃苦,你现在对他的怜爱值满格,被他轻轻一蹭就血槽清空。 你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揉揉安抚他,夏油杰接起电话,对着你好奇的目光,按下了免提键。 是小惠。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我过去了。” 夏油杰:“嗯。” 那边沉默了一会,问道:“要准备什么东西吗?还有悠仁,他好像还不知道……” “不用了,这里是她的家,该有的都有。” 见你眼巴巴地盯着看,夏油杰轻笑,揉揉你的脑袋,问你:“要和小惠说话吗?” 你有点紧张,现在接电话的话,要和小惠说什么呢? 你才刚刚犹豫一秒钟,夏油杰就朝着电话那边说道:“她还没准备好。” “不不不!” 你赶紧把电话拿过来:“小惠不要听你夏油叔叔瞎说,我和小惠打电话,才不需要什么准备!” “是这样吗。” 伏黑惠的声音比你轻松得多,好像很游刃有余的样子:“我还以为会有点陌生感。” “不许胡说!” 小惠是你真正意义上养的第一个崽,又这么乖这么可爱,管你的时候也好可爱,你一点也不嫌烦,你怎么可能和他有陌生感! 而且长大以后的样子已经见过一次了呀,现在是第二次,怎么样都算不上陌生吧,呜呜,你不能接受和大家有陌生感! 你张口就来:“我最喜欢小惠了,和谁陌生也不会和小惠陌生的!” “是这样吗。” “嗯嗯!” “我明白了。” 小惠没有像你想象中那样和你来个一百八十分钟的大叙旧,他跟在小狐狸身边,接受的是顶级的精英教育,最是讲究效率,一开口就打算帮你解决当前的问题。 “需要我和悠仁说吗?” “啊……你打算怎么说呀。” “不必担心,昨晚我们已经测试过那一道底线。” 你对小惠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他长大了也是这样,你乖乖的:“都听小惠的!” 他又轻轻笑了一声:“如果天底下不靠谱的大人都像您一样就好了。” 呜呜呜,这孩子打小就酷,长大以后就更酷了,你捧着手机:“好想抱抱我的惠!” “再等一等。” “呜呜呜,那你想我了吗想我了吗,我好想你,超级无敌大想你!” …… 他沉默,你支起耳朵,他的呼吸加重了一会,一直平稳的频率也有了变化。 你手机在震动,你一边打开社交软件,一边追问:“快说呀,小惠难道不想我,那我真的是要难过得死掉了!” “……” “有在想。” 你点开和野蔷薇的聊天框,她在给你发消息。 [凛,惊天大八卦,那个冰块男在和一个女生打电话!] [他脸红了脸红了!看来我对他的印象要更改一下了,说不定这家伙不会踹死挡路的野狗。] 小惠脸红了吗? 你读着野蔷薇给你发的信息,听见他轻轻喊你。 “姐姐。” 第90章 这个时节的京都到处都是樱花, 也到处都挤满了人。 杰在一边给你介绍赏樱的地点,又叫人去准备便当,小孩们从东京过来很快,只需要两个小时。 里梅洗好澡, 竟然裹着大浴巾出来了。 你看他:“衣服呢?” 里梅告诉你, 下人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 他已经穿在身上了。 “但、但是……” 他脸颊绯红, 紧紧抓着浴巾, 有点无措地看着你。 “什么呀?” 里梅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皱起眉, “不喜欢吗?” “里梅很喜欢。” 他看了你一眼,然后低着头把浴巾解开,这架势,你还以为下人给他准备了什么奇怪的衣服呢,结果就是个短袖。 里梅有点无助地看着你,你这才想起来, 这家伙是千年之前的人,现在的服装对他而言太过暴露了。 你叫人拿了长袖和外套给里梅,他接过衣服,小心翼翼地看你。 “里梅没有不喜欢……里梅可以适应。” “没事啊。”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夏油杰的大介绍,一边安抚里梅:“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反正你是行走的大冰块,根本不怕热的。”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因为做错事,而担忧被丢弃的小孩。 你只能换上祈使句:“去把衣服换了。” 他这才又重新钻进浴室。 哎, 一个两个的, 都是傻蛋。 你又想起直哉了。 你低头看着面前的茶盏, 轻轻摸上去,你可怜的笨蛋弟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还有你其他的家人,在五条悟的回忆里,你的老爸苍老了好多,老妈一直没有出现,真希真依全都来了东京上学,甚尔…… 自从你的葬礼过后,甚尔就没有出现在五条悟的回忆里了。 稍微能让你高兴一点的就是硝子了,她把烟戒掉了,在你许愿的前几年,咒灵的数量接近于无,硝子趁着这段时间努力学习,还考上了东大,成为了超级无敌大学霸。 简直酷爆了! 所以硝子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啊,一般人失去朋友或者家人以后,哪里会像他们这样啊! 家人或者朋友死掉了,难过归难过,但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呀,怎么可以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呢,竟然还想自尽一起死,真的是宇宙无敌大傻瓜。 你想起直哉消瘦的脸颊,就止不住想哭,五条悟真的是个混蛋,这样的直哉他都能狠得下心去欺负。 你低头看,这个混蛋把头伏在你的怀里打游戏,见你看他,立即从游戏里抬头,朝你露出一个笑。 呜呜呜,你才是混蛋。 你好想他们,想去见他们,但是以直哉的反应来看,如果你以远山凛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会让他们更加难过。 “不要着急。” 夏油杰轻轻揉你的头发:“很快。” 没错,有杰和小惠帮忙,肯定很快就可以见到大家了! 你的情绪变好了一些,既然小惠在电话里都说了会帮你告诉悠仁,那悠仁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就只差野蔷薇了。 你看着野蔷薇85的好感度,灵机一动,开始变身土味情话大师,给她发一些有的没的。 你:[我是九你是三,你知道为什么吗。] 钉崎:[为什么?] 你:[因为我除了你还是你。] 钉崎:[……] [猫猫问号.jpg] 你:[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钉崎:[暂时没发现!] 你:[我缺点你。] 钉崎:[……?] 你:[猜猜我的心脏在哪一边?] 钉崎:[说吧,又有什么花样。] 你:[在你那边。] 钉崎:[手机被那个无良教师偷走了吗?] [大锤揍人.jpg] [把手机还给凛!] 你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好感度,默默关掉了搜索网页,看来野蔷薇不吃甜言蜜语这一套,所以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对野蔷薇的爱吧! “杰,你说我要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攻略呀?” 夏油杰坐在你身边:“危机。” “危机?” “嗯。” 夏油杰的计划是,制造一个野蔷薇没办法应付的大危机,比如他放一只特级咒灵去攻击她,然后在她绝望的时候,你突然出现,替野蔷薇挡下攻击,死在她的怀里…… 救大命,“那这样野蔷薇该有多难过!” 你才不要呢! 夏油杰挑眉看了你一眼:“难过也只是一会而已,反正要不了多久凛就回来了不是吗。” ……救,杰,清醒一点!不要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 他看着你的眼睛,朝你笑:“既然凛不答应,那就自己想办法吧,反正……” 他脸上闪过回忆的神色:“那个时候,硝子不也是几天就被带得叫名字了吗?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啊,女孩子之间的友谊还真是莫名其妙。” “嘁!什么莫名其妙,那是因为硝子喜欢我!” 其实野蔷薇和硝子有一点像,都是大大方方、有些强势的性格,不过硝子比较淡漠颓丧,也很懒,会躲着麻烦走,野蔷薇比较热情,也很张扬,是不会怕麻烦的人。 就比如硝子不会愿意和你一起逛街,但是野蔷薇超爱逛街买东西。 想到这里,你灵机一动:“杰,把卡给我,我要变成无情的刷卡机器!” 两张卡一起递到你眼前。 一张是五条悟的,一张是夏油杰的。 两个男人都看着你。 “要哪一张?” 哈? 傻子才做选择呢,银行卡这东西又不嫌多的哇。 你把卡塞进口袋:“我全都要!” …… 夏油杰笑,五条悟垮起个小猫脸看着你。 你摸摸他的头,“又怎么了嘛。” 五条悟臭着脸:“刷老子一个人的卡还不够吗!” 你迷惑:“但是现在杰不是管着御三家吗,你的钱和杰的钱也没区别啊。” “我不管!”五条悟掏你的口袋,把夏油杰的卡扔回去,“只能刷老子的卡!” 夏油杰看着被扔回来的银行卡,挑起眉,脸上的笑意微敛:“悟,她想要的话,为什么不给她呢?” 五条悟看他。 你的直觉系统又发挥了作用,你用最快的速度把夏油杰的卡捡起来塞进口袋里。 “小惠要下火车了!” 你做作地看了一眼手机,站起来:“我去接他们!” 溜了溜了。 你跑出门口,还能听见夏油杰说话。 “悟,看见了吧,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她再一次逃走。” 哈?夏油杰怎么背着你吓唬你的猫咪! 而且你明明是明智开溜,杰怎么可以说你在逃跑,你身为一家之主,逃跑是该用在你身上的词汇吗,一点也不酷! 你停下脚步回头,刚想说你才没有逃跑,两个男人就同时抬眸看向你。 ……溜了溜了。 你钻进五条家的车,去车站的路上,悠仁的好感度也满了,你顿时激动起来,就差野蔷薇了! 不愧是你的惠,真是太靠谱了!你就一整个躺赢住! 下车以后,想到马上就要和他们见面了,你又有点紧张。 他们是你捡来的崽,但是一眨眼就长大了,你照顾他们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世界上最不负责的家长就是你了。 你钻进车站的礼品店,打算给大崽崽们买点礼物,惠小时候喜欢狗狗,悠仁小时候好像什么都喜欢…… 你在车站里面逛来逛去,然后手机响了起来。 “姐姐。” 小惠问你:“你在哪里?” “QAQ” ……“在那里不要动。” 小惠对京都的车站熟得很,听见你报出来的店名就知道你在哪,还和你聊天安抚你。 “姐姐是在买礼物吗?” “嗯嗯。” “这里的东西很贵,而且没什么特别的。” 小惠说的对,你把怀里的玩偶全部放回去。 “让她买!” 悠仁在旁边小声说道:“只要她高兴就好!买什么我都喜欢!” 呜呜呜,悠仁好乖,你又把粉色猫咪玩偶捡起来。 于是当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把怀里的粉色小猫咪塞进了悠仁的怀里。 “送给悠仁!” “谢谢!” 就像小时候那样,悠仁朝你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过来抱住你。 他抱得好紧,好用力,你也回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 “喂。”野蔷薇看了看你们,略微瞪大眼睛,“不是吧,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凛不是对男人过敏吗!” “这个……说来话长!” 你才想起来这一次的目的,又跑过去挽住野蔷薇的手臂:“野蔷薇,我们去逛商场吧!” “欸?没事吗?” 野蔷薇被你拽着走,表情有点担心:“刚被认回家的第一天就出来闲逛真的没事吗?不会被认为是乡巴佬之类的……?” “怎么会!野蔷薇怎么会这么想!”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吗?然后抱错的假千金摔下楼梯陷害你,说是凛酱推她下去的!” “……都说了那是电视剧呀!” 你们吵吵闹闹叽叽喳喳,伏黑惠一直冷着脸,你偷偷瞄了他一眼,有点怕怕的。 小惠咋了啊呜呜,电话里不是还好好的嘛,小时候脸颊嘟嘟的,冷着脸还好可爱,长大以后就完全变成酷哥了,冷着脸真的好怕。 “别理他。” 野蔷薇小声嘲讽:“cos冰块的中二病。” 你被野蔷薇拽着走,京都是古城,现代的商业不如东京繁华,但也不至于缺什么,你们在四条河原町下车,野蔷薇满脸好奇地看着对面的商场。 “京都也不错呐!” 你跟着野蔷薇逛,她看了一眼什么东西,你就直接让导购打包,她看着你。 “凛……!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的。”你掏出两张卡,“看,这是家里人给的,可以随便刷。” “可是这么多钱……这这这、不太好吧,毕竟我们也才刚刚认识……” “没事的!” 你用脸颊蹭她:“我超喜欢野蔷薇,天下第一超级无敌喜欢!” “但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的东西啊!收到这样昂贵的礼物,我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安啊!” “如果非要说什么回报的话。” 你看着她的眼睛:“野蔷薇也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野蔷薇的喜欢比世界上所有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要昂贵,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钉崎野蔷薇好感度 15】 她的脸有点红:“在说什么啊,你这家伙……” 下一刻,世界摇晃起来。 你被憨子拽进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小熊猫哭着扑进你怀里:“主人——呜呜呜,主人做到了,现在谁也管不了我们了!” 他的身体变得凝实了很多,你想到他曾经透明的可怜模样,心中满是怜爱。 你亲亲他的额头:“我现在可以做回我自己了吧?” 很少被你亲近的憨子当场宕机:“被主人亲了……憨子……被主人亲了……” “喂!” 你拽着他晃,“搞快点啊,你再这样下次我不亲你了!” 听见还有下次,憨子就露出那种‘憋住,我不哭’的表情,立即给你调出了换马甲的界面。 只要点下去,你就可以回去了。 以你自己的样子去见大家。 第91章 ** 阳光真好啊。 姐姐喜欢在摇椅上面晒太阳, 直哉喜欢坐在摇椅下面看姐姐。 看书的她、玩游戏机的她、眯着眼睛说话的她、睡着的她。 睡着以后的姐姐很安静,拿着书的手指会慢慢松开,在书掉下来之前,禅院直哉会把它接住, 不让书落地的声音将她吵醒。 姐姐小时候睡眠很浅, 一点动静就会被吵醒, 后来, 或许是有了安全感, 姐姐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警惕了。 于是姐姐睡得越来越沉, 也不再需要他做这种事了。 他有点遗憾, 但是又有点高兴,姐姐不被吵醒就很好。 在很多个姐姐睡着的静谧午后,还是个小孩的禅院直哉对着天空许愿,希望姐姐睡久一点。 等到圣诞节的话也太慢了。 那时候的直哉希望他的愿望可以长出翅膀,飞上蓝蓝的天空,让某一片好心的云朵听见。 愿望在飞, 只是速度很慢。 多年以后,他的愿望被听见,于是姐姐睡着了,这一次足够久,久到再也不会醒来。 “直哉。” 每当痛到极致, 痛到出现幻觉的时候,姐姐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用这样疼惜的目光看着他。 就像是干涸的河流又遇见了雨,禅院直哉找回了一点呼吸的力气。 太阳真好啊。 ** 你切回禅院椿的马甲, 你的背包、弓箭、技能、阵营板块全部都回来了。 你自动回到了你死亡的地方——夏油杰的宿舍。 十三年过去, 这里已经没有居住的痕迹, 但像是经常有人打扫,宿舍依旧整洁干净。 憨子给你扒拉出一大段数据,告诉你,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规则没有灵智,只是由一条又一条的代码拼凑而成,现在你有了足够的能量,规则就不再把你当做需要抹除的存在。 它毕竟不是人,不会追着你不放。 憨子给你指出几段标红的代码,跟你说,这就是你之前通过需要修改的规则,因为你把能够产生咒灵的负面情绪都强行吸收了,修改的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逻辑,所以,它不能和复活那些配角一样即时生效。 现在代码上的红色正在渐渐淡化,等到代码转化为绿色的那一天,关于咒灵的规则就正式生效了。 费尽周折,你心中的头等大事终于解决了,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你感觉全世界都变得软绵绵的,你自己也变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也提不起来精神。 你需要休息一会,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一个人休息一会。 你翻窗回到自己的宿舍,这些年五条悟一直住在这里,你洗了个澡,然后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好想睡觉啊。 可是不能在这里睡,在这里睡着的话,消失的时间就会太久,大家会担心的。 于是你传送到了清水寺,进入第三层的幻境,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憨子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小扇子给你扇风,小熊猫爪爪在你面前挥挥,肉垫是粉色的。 你捏捏他的爪爪,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没有梦到他,梦里只有一片黑色的海水。 是暖的。 海水没有浪潮,被风拂过,也不起丝毫波澜,唯一让海面浮现褶皱的人是你。 你浮在水面上,闭上眼睛,任由清风带着你到处飘。 在金色的夕阳、粉色的晚霞、朦胧的倒影,和黑色的海水中,你睡了很长、很好的一觉。 再次醒来,憨子趴在你的胸口睡着了,熊猫爪爪还勾着小扇子。 数据也会疲惫、会想睡觉吗? 不过憨子既然会哭,会笑,那也应该会累,会痛的吧。 你多少有点愧疚了,你的小崽崽,他跟着你最久,但是你对他的关心是最少的,很多时候只把他当个工具使用。 你看了它几秒钟,它就像有感应那样,朝你睁开黑豆豆一样的眼睛:“主人……” 你把他抱起来,埋进他的肚肚蹭了蹭,憨子一动也不敢动,整个熊猫都僵住了。 你觉得好笑,又抬起头看他,他眼泪巴巴的,问你:“主人是不是要把憨子丢掉了。” “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憨子、主人亲憨子了,还、还埋憨子的肚子!” 天可怜见,你对着憨子的脸来了一顿大猛亲:“你也是我的崽,我才不会丢掉你。” 他一整个宕机了,手足无措的,爪爪握着的扇子也落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很轻,和书掉在地上的声音差不多。 你小时候对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么多投入感,因为打了这么多年的怪,那些怪总是神出鬼没,所以你总是在警惕这个、警惕那个,一有动静,你就睡不下去。 他总是坐在你的摇椅右边,就像是看守主人的工作犬那样,脸上的神色纯粹而又认真。 “直哉不会让书掉下来吵醒姐姐的!” 直哉从小就黏黏糊糊的,像是你的小尾巴,他做过惊天动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当时在摇椅上听见这句话的你,只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 现在想到那天阳光下男孩的笑,想到那双那双弯着的眼睛,你就忍不住要掉眼泪。 直哉,你的弟弟,你傻乎乎的弟弟,他现在在做什么? 你点开地图,在阵营里面下滑了一会才找到直哉。 ——之前你竟然把他放到这么后面吗? 你从来没有发现过你对别人的忽视。 你曾经是一个非常非常抗拒和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来到这个游戏以后,你把平安京的大家都当成了数据,所以你的心稍微敞开了一点点。 就像松了一块的河堤那样,大家的爱是温柔而又激烈的水,而你形同虚设的屏障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但你还是不善于去处理亲密的关系,你没法找到平衡,谁表现得最需要你,你就给谁最多,最喜欢谁,你就会下意识一直关注谁。 这样可不行。 你深刻地反省了自己,揣着憨子站起来,从今天开始,你立志要好好端水,成为新一代端水大师! 心里这么想,你却习惯性先在手机上给五条悟汇报了你要去看直哉的消息,才传送到直哉周围。 他现在不住在禅院家里,住的地方有点绕,你对着地图走了好一会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有点年头的小院子,外墙已经被青苔覆盖,从院子外面可以看见一颗松树,你敲了敲门,没人应你,于是你干脆就爬墙了。 你翻到墙头,看见直哉坐在摇椅边上,对着空气说话。 “姐姐。” 他抬起手,纤瘦的手腕从袖口伸出来,显得袖口空荡得吓人。 像是一根燃烧殆尽的火柴。 你扒拉在墙头上喊他:“直哉!” 他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瞪大,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气,又看了看你,然后笑。 “两个姐姐。” 你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看来直哉的病比你想象得还要严重,你下意识又想利用你的能量把直哉治好,不过想到五条悟的话,你又忍住了。 养小动物就要负责任,既然是你把他弄碎的,那就由你再把他拼起来。 你怕动静太大把直哉吓坏,轻轻从墙上跳下去,然后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你坐在他对面,牵起他的手,看着他手上这些疤痕,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下子就压抑不住了,掉在你们相连的手掌。 他像是被你的眼泪烫到了一样,从虚无的空气里面回神,把脸凑到你面前,轻轻舔你的脸颊,就像是一条小狗。 “姐姐不哭。” “你这样我怎么能不哭!”你把他抱住,“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姐姐。” 直哉把你的话打断,不让你用治愈大法治疗他。 你看他:“你干嘛呀!” “要留着这些。” 直哉抚摸着自己的疤:“姐姐才会心疼直哉,才会来看直哉。”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回来了,你这些伤就要治好啊!” 他神情偏执,眼里满是恐惧,声音开始发抖,“不要……不要。” 你的弟弟,从前你一丝不苟,连和服的纹样都要亲自挑选的弟弟,现在穿着短袖,把两条手臂的伤疤这样袒露在别人眼前。 只有那一次,以为你是替代品,朝你张牙舞爪的时候,还能依稀瞧见那个矜傲优雅的小少爷的影子。 你要把他拼起来。 “直哉……我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呀。” 你捧起他的脸颊,和他四目相对:“你看,我是真的,不是假的,也不是空气不是幻觉,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茫然无措地看着你,过了好一会,突然用力把你推开,跑进了房间。 你跟在他后面,看见他找出一堆药瓶,手抖得不成样子,一些药洒在地上,他也不管,水也不喝,就拿着药丸干吃。 你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水壶,那些药可能有镇定安眠的作用,直哉吃过药,没多久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把他抱起来走到卧室里面,大床上除了血迹,还有几把刀子,一看就是用完以后被随手扔在了那里。 …… 哪怕是睡着了,怀里的直哉也依旧紧紧皱着眉头,你轻轻抚了抚,把他抱到床上,将刀子都扔进垃圾桶,然后拉好窗帘,在直哉旁边坐下。 他还是睡得不太安慰,时不时呼吸就会急促起来,你躺上床把他抱进怀里,他在你怀里嗅了嗅,呼吸又重新变得安稳绵长。 你根本就睡不着,可能是因为药物强行让他进入浅度睡眠的关系,直哉好像一直在做噩梦,你怎么安抚都没有用。 你只能拿出手机求助夏油杰,让他帮你联系直哉的心理医生。 也不知道夏油杰怎么帮你圆的谎,心理医生得知你是直哉的姐姐,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惊讶。 你急切地问他,怎么样才能治好直哉。 那边告诉你,虽然直哉的心理问题全部都是因为你,但也并不是你一回来,他就可以变好的。 治愈伤痕需要很长的时间,耐心、关爱、陪伴……你要付出足够多的努力,才有治好直哉的可能性。 [禅院小姐愿意吗?] 也不知道心理医生把你脑补成了什么人,发完这句话以后他就开始长篇大论地帮直哉诉苦,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你能够好好陪伴直哉。 你赶紧打字回复:[我当然愿意了!就算是一百年,我也会陪在直哉身边的!] 那边已读了很久才有回复,是一个文档,还建议你有时间就带着直哉再过去一趟,和他面谈。 你打开文档开始认真地读,因为他是咒术师,本身就承载着超多的负面情绪,你的死亡就像是一把火,把装满了汽油的池子整个都点燃了,所以直哉的情况很严重。 但也因为他是咒术师,天生就有承受和梳理负面情绪,不让负面情绪外泄变成咒灵的能力,这份能力又让直哉在不被刺激的情况下,可以做一个很正常的人。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他接受你回来的这个事实,如果是一般的病人,是不可能这么快接受的,但直哉是咒术师,所以他应该可以比常人更快地度过这个阶段。 你一边阅读注意事项,一边摸摸直哉的脑袋,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醒来以后,直哉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力把你推开。 房间窗帘的遮光性很好,他跑下床将窗帘拉开,然后回头看你,面色阴鸷:“找死……” 看见是你,他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还能发火,说明直哉是清醒的! 直哉现在是病人,在他面前,你的情绪要稳定,不能够太过激动。 你朝他笑:“我回来啦。” “姐姐?” 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下意识扣自己身上的疤,你赶紧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要这样呀。” “没在做梦……” 禅院直哉看你,一副茫然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姐姐?” “乖了乖了。” 你牵着他坐在床上,把他抱进怀里:“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你把你死了以后,回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又从那里过来,攻略大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我离开才不到一天呀,哪里想得到你们这里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直哉一直在你怀里默不作声,你有点怕。 “对不起嘛,姐姐不是故意要走这么久的,也不是故意要死掉的,这不是没办法嘛,直哉不生气好不好?” 你把他的脸捧起来,直哉的脸瘦得吓人,轻轻一碰就碰到骨头了。 他哭,你也想哭,但是你不能哭,你要情绪稳定,做个好榜样! 你忍着眼泪,亲亲他的额头:“和姐姐说说话好不好。” 禅院直哉的声音有点发抖,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 他好乖,你叫他说话,他就说话:“姐姐,我现在就好像飘在了云里,踩着空空的梦境……我怕这一切又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象,怕一睡着,醒来以后就又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的呀,我是真的回来了。” 你蹭蹭他的脸颊:“感觉到了没有,姐姐是真的回来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你,用力把你抱住:“可是总是一醒来,就找不到姐姐了。” “那我们立束缚好不好?” 他稍微把你松开——这样才能看见你的眼睛。 “束缚?” “嗯,不管直哉再次睡着多少次,不管过去多少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在,在直哉可以轻松找到的地方。” 直哉茫然地看着你,你摸摸他的胸口:“感受到了吗,我们之间的束缚。” “嗯。” 直哉哭,把你压在床上,眼泪掉在你的脸颊,他一遍一遍喊你,你一遍一遍应他。 “想吃掉姐姐。” “傻瓜呀,吃掉了就没有姐姐了!” “那姐姐吃掉直哉。” “可是吃掉了,姐姐也没有直哉了呀。” “直哉身上有姐姐一半的血,另一半也想给姐姐,都给姐姐。” 他声音哽咽:“想和姐姐融在一起。” 你抱住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谁也不吃掉谁,也可以融在一起呀,看,我们在抱抱,抱抱就是融在一起。” “可是姐姐不能一直抱着直哉,但直哉想和姐姐每秒钟都想抱在一起。” “那会变成连体婴儿的!” “为什么不能是连体婴儿?” 禅院直哉的脸上满是真切的遗憾:“如果能和姐姐连在一起,生下来就连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想看姐姐眼中的世界,想体会姐姐的心情,想和姐姐一起死去,一起埋进土里。” “不要说傻话。” 你摸摸他的脑袋,瘦了好多,要把肉养回来才行。 “直哉,虽然我们是双生子,但是你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不要!” 他神情又变得偏执:“直哉是姐姐的!” “……好好好。” 你赶紧顺毛:“不激动不激动。” 他把你抱得好紧,头埋进你的颈间。 “想抱姐姐。” 你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担心,“现在不是在抱吗?抬起头让我看看好不好?” “不要。”直哉又哭,“直哉变丑了。” “不要胡说,没有变丑。” 你摸着他的手腕,“就是太瘦了,我们把肉肉养回来好不好?还有身上的伤疤,姐姐给你治好可以吗?” 你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回答,把直哉的脸抬起来一看,这家伙好像睡着了。 你把他放到床上,就像曾经直哉守着你睡觉一样,你也守在他的身边。 不过你没他这么有耐心,他可以什么事也不做,就看着你睡觉,但是你不行,你还是得玩手机。 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小惠和悠仁已经把野蔷薇带到了五条家,并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野蔷薇给你发了一大堆信息,最后问你:[所以之后我是叫你凛还是椿呀!] 你:[看你喜欢呀,不管是远山凛还是禅院椿,都超级超级超级喜欢野蔷薇的!] 钉崎:[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为了以后方便,我还是和大家一起喊你椿吧,悠仁说椿笑起来特别好看,老娘现在很期待,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我在看弟弟呀,等他好一点,我就带着他回去-3-] 钉崎:[等你-3-] 回完钉崎的消息,你第一个点开五条悟的消息框。 他每个小时发一个猫猫知错的表情包给你。 你有点想笑,现在知道心虚了,当初欺负直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不过,那时候你已经死了,五条悟当然是没有想过今天了。 想到这里,你的心就软成一片。 五条悟:[已读不回!] 十三年过去,社交软件也已经换了种类,五条悟的名字依旧是世界最强也是最帅。 你走神了一会,消息框就被猫猫知错的表情包塞满了。 这哪里是知错啊,这根本就是踩在你脑袋上告诉你,再不回消息就要闹了。 [好啦,直哉醒了我就带他回去。] 那边终于停止了刷屏,发了一个猫猫戴墨镜的表情包,和一个得意洋洋的[好哦]过来。 然后是夏油杰,他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你其他的家人,要不要他先去通知一下,好做一个缓冲,给大家一点准备的时间。 你:[都听杰的。] 提起家人,你就想起一直没有出现在五条悟回忆里的甚尔。 你点开地图,代表着甚尔的那个小绿点竟然也在京都。 这个地点有点眼熟。 之前杰说过,甚尔有一点心理问题来着。 ……好担心。 你低头看了看好像睡得很熟的直哉,不如趁这个时间去看看甚尔吧。 你身上有和直哉的束缚,直哉醒之前,应该会给你预兆,但是你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叫憨子监控直哉这边的情况,又写了一张纸条,写上你现在的手机号码,做完这些,你重新打开地图,传送到了甚尔所在地附近。 有地图就是好,你顺着指引往甚尔那里走,越走,你就感觉这路越是眼熟。 直到看见两层的小楼,你才想起来。 这是你给他买的小房子,十多年过去,外墙已经变得斑驳。 你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想打开门,可是门锁已经换过了,你打不开。 你又按门铃,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你。 没办法了,非常之时就得行非常之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房子的窗户和小阳台都封死了,你看着地图上的绿点,确定甚尔就在里面。 你绕着房子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楼找到一扇看起来能钻的窗户。 你一拳把窗户打碎,然后踩着变大变高的憨子翻了进去。 第92章 你钻进房子里面, 潮热的湿气和咒具一同向你袭来,你连忙翻滚闪避, 然后看向攻击你的人。 是甚尔。 他刚刚显然正在洗澡,像是听见了你翻窗的动静,来不及穿衣服,又像是根本没所谓那样,黑色的浴巾被随意地搭在胯间,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 ! 救命,你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以示清白:“我不是采花大盗, 也没想偷看你洗澡, 我是太担心你了才会翻窗的!” 你等了几秒钟没有等到动静, 悄咪咪张开一点指缝看向甚尔。 你背后的窗户被你打碎, 窗帘也被你弄得一塌糊涂, 阳光从破碎的窗中洒进来, 变成几道金黄的直线。 细小的灰尘被晒成灿烂的麦穗, 在空气里摇曳生姿, 在阴暗中缓慢降落。 这样漂亮的阳光,甚尔却像是被灼到了一般,面露不适, 眉头紧皱。 你连忙将窗帘全部都拉上, 把阳光堪堪遮住,然后看向伏黑甚尔,轻轻喊他:“甚尔?” 他看向你,碧绿的双眸中满是警惕和杀意,在你走向他的那一刻, 他抬起了握着咒具的那只手。 他像是完全凭借本能在行动, 你是擅自闯入了他领地的敌人, 对于敌人,伏黑甚尔要做的就是将其抹除。 你没想过是这样的开局,也没想过甚尔已经这样了,还是这么能打。 在狭小的浴室之中,仅仅凭借身体残存的本能而战斗的男人三两下就制住了你。 他将咒具抵上你的脖子,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一个轻蔑而又厌烦的笑。 你可以复活,所以根本没在怕,看着这样陌生的甚尔,你的心里满是对他的担忧。 甚尔好像不认识你了,但是怎么可能呢,小惠都没有忘记你,甚尔怎么可能忘掉你! 你看着他的眼睛,喊他的名字:“甚尔。” 他看你一眼,像是懒得和你废话,打算直接了结你的性命。 只是他好像用力到青筋浮现,咒具依旧抵着你的脖颈,纹丝不动。 他的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你也有点迷惑。 你都已经做好重生的准备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低下头,想看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咒具,这把咒具是匕首的形状,你一有动作,锋利的刀尖就将你的脖颈划出了一道口子。 血液渗出来,伏黑甚尔立即将手里的咒具扔掉。 咒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明明猎物就在眼前,已经将脆弱的脖子送上门来了,他却没办法狠狠咬下去,甚至还把自己的武器扔掉了。 为什么? 属于术师杀手、天与暴君的大脑没办法理解这一点。 他不明白,你明白呀! 你又朝甚尔走过去,他依旧下意识想要攻击你。 你躲也不躲:“我是甚尔的家人,所以甚尔不会攻击我。”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伏黑甚尔的攻击落在你身上就变了力道,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挡的作用。 你一整个抱住他。 “甚尔甚尔,我好想你呀。” 他面色茫然,手却下意识按着你的脑袋——把你按进了他的胸里。 好、好大,怎么变大了这么多! 过了好几秒,你才有能力思考,从而明白甚尔在做什么。 七岁那年,你捡到一只小豹子,他问你要不要养他。 刚刚用过技能,处于傻蛋状态的你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点宿傩的影子。 你把他牵回了你的小院子。 “我养你,但是你要多吃一点,胸要大大的,这样睡起来才舒服。” 这只是你随口一说的话。 他好像连你都不记得了,记忆里却还保留着这种本能,像是一个努力积攒财宝的箱子,在废墟里等待主人回来。 现在,即使里面的机关已经破碎,他也挣扎着将自己打开,把自己所有的宝贝都献给你看。 这个傻瓜…… 你哭,抬头看他,刚想说话,脑袋就又被按了回去。 这家伙握住你的手,让你摸他的胸。 你又想哭又想笑,几次抬起脑袋都被他按回去,虽然埋胸胸很舒服,但是现在不是埋胸的时候啊! “不许按我的脑袋了!” 你抱住他的腰,又抬头看他:“甚尔,听话。” 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两秒,又把你按了回去。 “……” 你只能对着他来了一顿大猛蹭,然后才抬起头来:“好了……” 你又被按了回去。 这家伙没完了! 必须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了,不然这样下去,你怀疑甚尔可以一直和你站在这里,不带动弹的。 “呜呜呜,甚尔。” 你直接开启大撒娇模式:“我知道甚尔最好了,最听我的话了对不对?” 他低头看着你,阳光被窗帘切割成为薄薄的碎片,再照射到他的脸上,使得明暗的交界线变得暧昧不清,连阳光都晦涩起来。 你看得好心疼,你的甚尔,你离开以后,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在五条悟的回忆里,他一直没有出现,现在的甚尔好像已经失去了正常交流的能力,你又看了看四周。 狭小的浴室只有一扇窗户,黑乎乎的窗帘、黑乎乎的墙面、黑乎乎的一切。 这个房子好像就只有这一扇窗户,其余的一切都是沉重的黑暗,即使现在有了零星的光洒进来,也透露出极其深切的死寂和哀伤,就像…… 像葬礼。 像棺材。 想到这里,你后背发凉,下意识发起抖来,用力抱住他。 “甚尔……”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你说着安慰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在安抚你自己:“会没事的,没关系的,都会好起来的。” 他依旧沉默,对你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在他怀里大声哭泣。 你哭了好久,伤心就像是滔天的洪水一样,你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只能任由伤心淹没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直到伏黑甚尔把手伸过来,轻轻帮你擦眼泪。 他的指尖有一层厚厚的茧,抹在脸颊上的时候会增大摩擦力,挂在你脸上不肯离去的眼泪就这样被他轻松地抹去。 你抬头看着他那双暗色的碧眸,只觉得你的伤心也好像被这样抹去了。 是已经碎掉还会在意你哭不哭的人。 是你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家人。 你会把他们都拼起来,再也不会离开。 你抬起手,他下意识把头低下来,你摸摸他的脑袋,湿漉漉的黑发上面积着水,好冰。 这家伙是洗的冷水澡吗? 你现在根本见不得他受一点罪,你放柔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哄他:“给你吹头发好不好?” 你哭过一场以后,甚尔就变得很听话,你转过身,等着甚尔穿衣服。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你看向甚尔,他还穿着十几年前你给他买的睡衣。 睡衣的质量很好,到现在也没有坏掉,甚尔喜欢黑色,也适合黑色,这个颜色很衬他。 小的时候你不喜欢,长大以后,你可以欣赏颓废的美丽了,于是你也喜欢上了甚尔穿黑色,给他买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黑色的。 但是当你牵着黑色的甚尔,走进黑色的客厅,看着黑色的一切都时候,还是期望现在的甚尔是别的颜色。 至少不要和这样浓郁的死亡气息混在一起。 这个房子就像是一副不见天日的棺材,你哪怕只是在客厅里待了一秒,就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 你下意识回头看向浴室,那里的光就像是黑夜里面的一点萤火,微弱而又灿烂。 可是你不能往回走。 你用力汲取氧气,因为没有窗户,房子不是很通风,空气里充斥着腐朽而又糜烂的味道,你有点想吐。 不行,不能在这里自虐。 你带着甚尔传送到高专的宿舍,此时正是下午,是一天中阳光最热烈的时候。 你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甚尔却紧紧皱着眉头,做出戒备警惕的姿态,碧眸望向阳光的来源。 他直视太阳,难免会感到不适,下意识眯起眼睛。 紧接着,像是被身体的反应刺激到了那样,他的眸中蓄起敌意,气势也变得锋锐、充满攻击性,就好像在盘算着怎么把这碍眼的东西打下来。 你生怕这家伙真的和太阳过不去,赶紧把窗帘拉好,遮住甚尔的视线。 你喜欢阳光,所以窗帘都可以透光,而这些家伙的窗帘遮光性一个两个的都好得离谱,拉上以后,就和晚上没什么两样。 甚尔看了你一眼,目光里有点不满。 你还是第一次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顿时感觉有点新奇。 “怎么了?” 他不说话,你把他牵到床上,在浴室里找出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甚尔不喜欢太阳吗?” 伏黑甚尔不说话,你当然知道他不喜欢,但是总不能一直待在小黑屋里面吧,这样怎么可能变好。 于是你劝他:“其实太阳很好的,阳光暖洋洋的,在摇椅上晒太阳最舒服了。” 你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这家伙头发应该是自己胡乱剪的,有点凌乱,但是配上他的脸就显得刚刚好。 你把他的刘海往后梳:“我们可以一起晒太阳,一人一把摇椅……” 说到这里,你又想起了舞哉,在那个小院子里,他和你一起晒太阳,陪你说话,给你煮紫藤花茶。 有一次,你离开了好久好久。 舞哉也碎掉了,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再加上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躺在你怀里的时候,就像是奄奄一息的木偶小猫。 简直就是直哉和甚尔加起来的程度。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把他拼起来的? 你调出当初系统给你发的任务列表。 【每日任务 拥抱未婚夫0/1 和未婚夫说话0/100 和未婚夫……】 既然那时候可以把舞哉拼起来,现在也可以用这样的办法治好大家的吧? 你一样复制粘贴了好几份,把未婚夫换成了五条悟夏油杰直哉甚尔老爸老妈小惠悠仁…… 憨子看着你系统面板上长长的任务列表,有点委屈:“爸爸呢。” 哈?宿傩那个家伙还需要你治愈吗,他这么拽,凶巴巴的,你话都没说完呢,他就赶你走,天底下最拽的人就是他了…… 你走神的时候,手上吹风机的热风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很快就可以将人灼伤。 被灼伤的人是你,不是甚尔。 他是天与咒缚,有着世界上最强悍的□□,而你,因为奇奇怪怪的系统,你明明可以轻松手撕咒灵,手指却脆弱得不得了,被这样吹一下就红透了。 甚尔低头,把你的手指含了进去。 “干嘛呀!吃手指头多不卫生!” 你大声喊道:“魔法少女就是我!” 给自己治愈完毕,你就把手指抽了出来,去浴室把甚尔的口水洗干净,然后又重新给他吹头发,回到刚刚那个话题。 “甚尔不喜欢太阳吗?” 他不说话,就盯着你的指尖看。 这又让你想起宿傩了。 那家伙的小眼睛也是这样,你手指往哪里晃,他的小眼睛就往哪里看,就像是忠心的小狗狗。 他全身上下,也就小眼睛最可爱了! 臭宿傩,现在大家都回来了,连里梅都回家了。 他什么时候回家呀。 因为甚尔很沉默,所以你总是在他面前走神,你走神的时候,宿舍就好安静,加上拉好了窗帘,又没有开灯,就像是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于是门外的男人没有丝毫准备,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门而入。 金发男人戴着奇怪的墨镜,脸颊凹陷,西装上系的领带戴着一些斑点,为这一身搭配添加了一点活泼的亮色。 是七海海。 七海进来的那一瞬间,甚尔就像是早有准备的猎豹一样,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发动了攻击。 “甚尔!”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掐住了七海建人的脖子,你来不及阻拦,只能用带着禁止口吻的语气喊他。 他动作一滞,拧着眉头看向你。 你赶紧跑过去,想把他的手掰开,可惜掰不动。 你沉下语气:“放开!” 他冷着脸和你对峙,你重复道:“放开他。” 见这招没用,你又抬起手示意要摸他,他下意识低头。 你把手放在他的头顶,感觉自己正在抚摸一只野兽的头颅。 伏黑甚尔身上毫不掩饰的攻击性让你指尖有点发抖,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你摸了几下,感觉他的情绪好了一点,就赶紧哄他:“放开他好不好?” “甚尔,听话。” 他眯起眼睛,用力把七海丢到地上,你连忙把他扶起来,想看他的伤势。 对上你的目光,七海建人一愣。 “前辈?” 与此同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五条悟的声音。 “很热闹哦?” 他成熟的声线透过电波传递的时候显得更加具有磁性,语调轻松慵懒:“看完直哉就回家?” “我倒是没所谓啦。”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速极快,自说自话:“可是我们悠仁抱着一个丑猫咪玩偶在想妈妈欸,茶饭不思地等了半天,结果妈妈偷偷跑去东京了吗?怪不得今天的阳光如此凄凉呢,你说是吧悠仁?” “哈?丑?!” 那边的悠仁语气有点委屈:“那爸爸倒是别抢我的……” 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你:“……” 七海建人:“……” 伏黑甚尔站在你身侧,看着七海建人的目光里满是冰凉的警惕,就像一只护食的狼。 你回来的事情,夏油杰已经通知给了大家,所以七海建人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他左右转了转脖子,没有过多在意自己被甚尔一招秒杀的事情,即使遇见了突发事件,他的语气也依旧沉稳,向你说明来意:“五条前辈让我过来拿取一些资料。” “资料等会再说。”你看着七海泛紫的脖子,有点担心,这家伙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你一整个把他抱住:“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好转,脸上震惊的神色化作了然:“这是前辈的术式吗?” “嗯,算是吧,刚刚那个是我的咒语!” “多谢。” 门外有阳光洒进来,所以室内的光线倒不是特别的暗,七海建人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资料,他抱着文件袋朝你告别:“前辈,我先走了。” 你挥挥手:“对不起哈,甚尔现在状态不太对劲,下次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不必在意。” 七海走了以后,你也不想去关门了,扯着甚尔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眼睛。 “甚尔,你不可以见到人就打。” 他盯着你,因为不适应阳光,甚尔的眉头紧紧皱着,就像是一大块不甘于融化的暴躁冰淇淋。 超可爱。 你摸摸他的额头:“你乖乖的好不好,如果你不打人,那我就给你好多好多奖励。” 他对这个也没什么反应,你正想着怎么让他不要揍人呢,体内的束缚就开始预警,与此同时,憨子在你脑内播报:直哉醒了! 你立即站了起来。 “甚尔,我要带你去见直哉哦,他是我的弟弟,是我很重要的人,也是甚尔的家人,所以不可以攻击他,明白吗?” 说完,你也不管甚尔明白了没,带着他就传送到了直哉的小院子里。 你跑进卧室,直哉拿着你留给他的电话号码坐在床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像是要给你打电话。 还好还好,没疯没疯。 你刚刚松了口气,就看见直哉冷着脸,大步向你走过来。 他把你压在墙上,贴着你的耳朵,声音虚弱而又沉郁:“姐姐去哪了?” 一种极其诡异的酥麻感从耳尖一直蔓延到小腿,你感觉地板变得有点软。 “我、哪里也没去。” 如果说实话,直哉会疯的,一向信赖直觉的你开始编造拙劣的谎言:“我只是在外面找烧水壶,想给你烧点热水。” 直哉看着你,不说话,你心里毛毛的,直接转移话题,想试图把他再哄去睡觉:“你怎么才睡这么点时间,要不要再睡一会?” “再睡一会,好让姐姐趁着我睡觉去看别人是吗?” 禅院直哉低头,露出嫌恶而又哀伤的表情:“姐姐不知道吗?你身上沾满了别人的味道。” “……” 一个个的都是属什么的,你怎么就从来闻不到什么味道! 撒谎大失败,于是你立即转化为理直气壮模式:“我就是担心甚尔了嘛,所以去看了他一下。” “为什么不可以只看着我呢?” 他开始病病:“姐姐只看着直哉不好吗?” “姐姐既然已经答应直哉要融在一起了,那我们就应该完全属于彼此,包括目光。” ……直哉是病人,说一点病言病语很正常,你不和他计较。 你摸摸他的脑袋:“好啦,我知道直哉很喜欢姐姐,姐姐也很喜欢直哉,但是呢,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姐姐有其他的家人和朋友,每一个都很重要,但是这一次,因为最担心直哉,所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直哉。” 他原本阴沉的面色渐渐和缓:“直哉是第一个吗?是姐姐最担心,最重要的人吗?” “对的呀。”你亲亲他的额头,“我最担心直哉,直哉对我而言最重要了,所以乖乖的好不好?” “那姐姐会多喜欢我一点吗?” “当然呀。” “全世界最喜欢。” “嗯嗯。” “比喜欢五条悟还要喜欢。” 你点头。 他看了你一会,把脸埋进你的颈窝:“那直哉会很乖。” 你松了口气,揉他的小脑瓜,“那我们好好治病好不好?和甚尔好好相处可以吗?还有记忆是不是出了一点问题,我带了一个咒具,不过还是先看过心理医生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吧……” 啰嗦唠叨的那个人变成了你,直哉却不像你从前那样不耐烦,始终笑着认真听你说话,不带一丝敷衍地回应你。 你又有点想哭,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住。 “姐姐去洗个澡可以吗?” 他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客厅:“我不喜欢别人的味道。” “……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甚尔了吗。” “那也比不上姐姐的一丝头发。” “……”你有什么办法,你当然是顺着他了,你把他牵到床上,“那你好好的,甚尔现在很凶,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受伤了,姐姐会好心痛,知道吗?” 他乖乖点头,朝你笑。 你又仔细嘱咐了几遍,直哉满口答应,他答应得太快,你反而有点不放心。 你又牵着甚尔走到另外一个房间,让他乖乖在里面等你,然后快速地冲了个澡。 这一次你依旧忘记准备浴巾和换洗衣物,于是巫女服重出江湖,当你穿着巫女服出来,就看见了直哉。 他真的好不听话,偷偷从卧室跑到外面来等你,如果甚尔还在这里…… 你回想起甚尔二话不说就想把七海掐死的场景,只要把被掐的那个人换成直哉,眼前的木地板就好像变得昏暗发黑,还在不住地摇晃。 要不是你把甚尔哄到另外一个房间,现在说不定这只脆弱的小猫已经被甚尔捏死了! 你已经和直哉说了八百遍甚尔现在的状态,说了他见人就会攻击,他也答应了好多次绝对不会擅自出来,结果你说的话全部都变成了耳边风! 差点失去弟弟的恐慌化作了对他不听话的愤怒,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沉郁的氛围也难免影响了你的心境,你声音拔高了一点:“你为什么不听话!” 想过来抱你的直哉一愣,脸上满是茫然和委屈:“直哉想快点见到姐姐。” 他停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很快就朝你认错,语气卑微而又惶恐:“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会听姐姐的话,姐姐不要生直哉的气……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和疯子相处是一件极其需要耐心的事情。 那种东西,你从来不多。 你把直哉抱进怀里,软的你没耐心用了,就直接回归你简单粗暴的那一套:“不许认错。” 他立刻闭嘴,眼泪巴巴地看着你。 他脸颊消瘦,眼下乌青,瘦骨嶙峋,抱着的时候都感觉硌手。 你心疼他,于是你的语气又变得柔和:“是姐姐错了,我不该凶你,直哉没有错,只是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好……” 你摸摸他的脸颊:“因为直哉现在没有办法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一切的一切都由我来做决定,你乖乖的,不要私自做决定,可以吗?” 他点头,紧紧扯着你的袖子:“再也不会了。” 你让他低头,轻轻亲他的额头,你发现直哉很喜欢你亲他,每次亲了以后,他的情绪都会变好一点,这次也一样。 你连着亲了好几下,然后轻轻抚摸他的脑袋:“姐姐刚刚真的很害怕,如果直哉死掉的话,姐姐会变得和直哉一样的,所以直哉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在病好起来之前,要好好听我的话,不可以任性,知道吗?” “直哉知道了,会好好听姐姐的话,每一句都听。” 他盯着你看,沁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害怕被再一次丢弃的恐惧:“姐姐不要丢掉直哉。” “就算你不听话,我也不会丢掉你。”你亲他的脸颊,“乖乖的,不哭了好不好?” 他点头,把脑袋埋进你的肩膀,你摸着他的头,问他:“我们搬回家好不好?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还没有去见爸爸妈妈呢。” “都听姐姐的。” 你抱住他:“那我把你身上的伤治好,可以吗?” 他沉默了一会,声音都在发抖:“听姐姐的。” “……我不会丢掉你的,怎么样都不会丢掉你的,再立一个束缚好不好?就算直哉任性、不听话,姐姐也永远都不会丢掉直哉。” 有了这个束缚以后,直哉的情绪又平静了许多,他看着你,又看了看手上的疤痕。 “直哉想留着这些。” “为什么呢?” “想让姐姐看见。” 他圈着你的手指,看着你的眼睛:“姐姐会心疼直哉,直哉喜欢这样的目光。” “可是姐姐会难过。” “……不要姐姐难过。” 他主动抱住你:“已经等着听了。” “什么?” “听姐姐说我是宝贝。” 第93章 傻乎乎的直哉, 身上的伤被你治好以后,他还露出留念不舍的表情,你亲亲他的额头:“姐姐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他看你, 发出轻轻的、小猫一样的声音, 你又亲亲他:“现在我要带甚尔出来了哦, 你在这里等我, 好吗?” “好。” 你走到甚尔的房间,他比直哉乖得多,你叫他等你,他就站在原地一直等,好像动也没有动过,听见开门的动静,他抬眸看向你。 你本来想叮嘱他很多话的,但是看着这双眼睛,你只想走过去牵起他的手。 “我们回家。” 传送只能一次带一个人,直哉一秒钟也不愿意和你分开,所以你们三个只能打车。 京都的路小, 对于禅院这样的大家族而言,门前古朴的小路尤其经不起车轮的碾压, 十三年前,下车的地点旁边有一家便利店, 你和五条悟经常在回家之前去里面买糖。 如今, 那家便利店已经关闭,等待你的不再是蓝色的招牌,而是花店门前, 抱着花束的父母。 于是你知道了该从哪里下车, 该从何处回家。 “停车。” 你憋着眼泪从口袋里掏银行卡, 可是手抖得不成样子,直哉帮你把卡递给司机,侧头朝你笑。 你紧紧握着他的手,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在心里数了十几下以后,司机才把卡还给你。 你打开车门跑下去,爸爸妈妈早就等在路边了。 妈妈抱着花,泪中带笑,你老爸朝你张开双臂,像小时候那样微微弯下腰,你扑进他怀里。 他轻轻拍你的肩膀:“回来就好。” 你看了看他,又看旁边的妈妈,他们老了,鬓边已生白发,眼角和额头都有了皱纹,你用力抱了老爸几下,又钻进妈妈怀里。 她抚摸着你的脑袋,脸上有点无奈:“花都被压扁了。” “嗯……”你用力抱她,“我才不管呢。” 她笑了笑,把你被泪水沾湿的头发别到耳后,抬眉看着你,眼中也蓄起湿意:“还和以前一样。” 你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抱着她哇哇大哭,她拍你的背,抚摸你的脑袋,动作温柔,你哭着喊她:“妈妈……” 她拿出手帕捂着脸,显然也是在哭,你老爸在旁边指点江山:“都说了不要哭,你哭孩子也会跟着哭。” 明明是你先哭妈妈才哭的,你老爸总是这么不讲道理,你刚想帮老妈说话,她就轻轻拍了拍你的背,自己反击:“要你多嘴!” “……”你哭声一顿,看着她。 禅院安奈,你老妈。 她是封建家庭培养出来的大小姐,性格柔婉和顺,连对着蚂蚁说话都细声细气,你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看着你的目光,禅院安奈用手帕捂住唇,有点尴尬地笑起来:“啊呀……” 父母的感情生活你不管,你就当做没听见,你牵起一旁的直哉和甚尔,一手一个,朝爸妈笑,“我们回来啦!” 妈妈把花塞进你怀里,“欢迎回家。” 你又想哭了,旁边的直哉帮你接过花,禅院安奈看着他,满眼痛惜:“欢迎回家,直哉。” 他低下头:“谢谢妈妈。” 回家的路还是和以前一样,青苔从门前的石板小径中悄悄探头,檐上立着几只小鸟,门前的松树好像长高了,又好像没有长。 它已经有些年头了,十几年对它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年轮的几圈。 可是对你父母来说,这份沉甸甸的时间却足以压弯他们的脊背,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会走在你的前面,替你挡住不知道从哪钻过来的冷风。 这些年,禅院多了很多小孩,他们没有见过你,只在长辈的口中听说过你,现在都满脸好奇地盯着你看。 真希和真依在东京上学,现在过不来,其他人还在五条家等你。 说到这里,你老妈问你,晚上想睡在哪里。 “当然是睡家里了!” 她弯起眼睛。 你的小院子还和以前一样,里面的家具一看就是有在好好养护,上了年份的木头质地暖润,新换的四件套也全都是阳光的味道。 你一整个扑上去,在上面打滚,直哉坐在你的床沿,甚尔大概是好久没睡觉了,站在原地,用困呼呼的表情看着你。 你赶紧把他牵到另外一个房间,“还记得这里吗?” 有一段时间,你经常和五条悟闹别扭,但是和他待习惯了,你一个人睡又有点孤单,所以甚尔就搬回来陪你。 你们的卧室只隔了一道墙,木板的隔音也不好,每天晚上,你们都会裹着被子说好久的话,直到你睡着。 你抱他:“甚尔,你说说话呀,我想听你说话,和那个时候一样,想听你给我读故事。” 他依旧沉默,像是一尊高大的石像。 你摸摸他的脑袋,“好啦,你好好睡,我走了哦。” 他攥住你的手,脸色有点不满。 嗯?原来甚尔也会粘人吗! 以前甚尔从来不会对你索取什么,更不会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觉得这样的甚尔好可爱,可爱到了可怜的程度,你又抱住他:“你想我陪你睡觉吗?” 他揽住你的腰。 “不行哦。”你朝他笑,“直哉还在等我呀,你知道的,他和你一样是病人,而且是弟弟,所以我们要照顾他,而且我现在不想睡觉,一点也不困。”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你看,那双碧绿的眼中满是掠夺的进取性。 你拿他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凶他吧。 你照顾病人的经验不多,只能参考直哉和舞哉,你示意他低头:“那给你晚安吻好不好?” 他看你。 你亲亲他的额头:“甚尔是我的宝贝,要乖乖睡觉,睡醒了就可以和我一起去看樱花啦。” 你的腰被松开,他开始背对着你脱衣服,你赶紧跑回自己的卧室。 你老妈已经把花束里的花挑挑拣拣,又插进了桌上的花瓶里。 见你回来,她问你:“要吃点什么吗?” 提起吃东西,你下意识就想到五条悟。 因为系统的限制,你只有被他牵着才能尝出味道,这些年来,你对美食的所有记忆,旁边都会跟着五条悟。 他牵着你的温热的手、和被无下限裹起来的那个,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世界。 你揪出憨子,问他现在你可以自己吃东西吗,憨子点头,现在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一半的主人了,当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吃妈妈做的面。” 你老妈宠你得很,你说要吃什么,立刻就给你去做了,你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信息,跟他说你晚上要在家里睡。 五条悟发了个表情包过来。 白色简笔画小猫坐在地上,眼泪巴巴的点头,上面还写着[我乖]。 你血槽一空。 怎么年纪越大越会撒娇啊这个人! 你直接给他打电话:“明天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 “变成明天了啊,这倒是没所谓,可是……” 五条悟像是拎着什么东西晃了晃,“悠仁要哭了哦,在唱小蝌蚪找妈妈啊。” “喂!”野蔷薇吼道:“快点把悠仁放下来啊你这混蛋!” “椿。”五条悟委屈巴巴,“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连学生都敢凶我了。” “……”你有点无语,“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五条悟,你把悠仁怎么了!” “他吵着要你找你欸,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五条悟笑:“不过老子是个超级好爸爸来着,椿也是好妈妈,不会让我们悠仁变成留守儿童的吧?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所以现在请准备签收五条牌快递哦~” 说完,五条悟就挂断了电话。 ……他一顿操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你看着旁边乖乖的直哉,有点担心五条悟过来刺激到他。 但是总要见面的呀,你滚到直哉的旁边,把脑袋伏在他的腿上:“直哉呀,待会五条悟要过来。” 他皱起眉,神色厌恶,但是因为你现在还在他怀里,所以情绪还算稳定。 “我很乖。” “嗯嗯。”你看他,“我们直哉超乖的。” 他抚摸你的脸颊:“所以姐姐最喜欢我。” 你点头,蹭蹭他的掌心:“最喜欢直哉啦。” 他笑,“既然他来,那夏油杰也可以来。” 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给夏油杰打电话,以禅院家小少爷的身份邀请朋友夏油杰过来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你:“……”院子塞不下了喂! 不过你想起直哉和五条悟的过节,又把阻止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他们的事情你不管,直哉怎么开心怎么来吧,只要他和五条悟不吵架,你们这个大家庭就能和谐起来! 五条悟的速度很快,直哉刚刚打完电话,房间里就多了一只巨型白毛大猫,他手里还拎着一只小的,往房间里一站,原本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就显得有点小了。 五条悟把悠仁往地上一丢,然后学你一样扑到你的床上。 悠仁眼泪巴巴地看着你,你还来不及抱抱他呢,就听见一声巨响——你可怜的床塌了。 救命!这可是你从小睡到大的超级大好床! 小时候他往上面扑也就算了,现在他都多大了,一个好几百斤的人,心里没点数的吗! 你瞪他:“五条悟!” 他站起来,两根手指摩挲下巴:“据六眼观察,这是椿带了太多人坐在床上的缘故,和我根本没关系啦。” 你才不听他胡扯,追着他打:“你赔我的床!” 你们打打闹闹,差点把你妈妈手上的面打翻,她看了五条悟一眼,露出职业假笑。 五条悟也回一个敷衍的假笑。 直哉直接来了个大冷笑。 被夹在中间的你:“……” 自从那一次五条悟抢了直哉的东西,还要你爸爸过去道歉以后,禅院家和五条家就几乎没有了往来。 现在气氛怪怪,但一个是你的亲亲老妈,还有两只是病病猫咪,你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闷头吃面啦! 等你吃完面,你老妈就把你单独叫了出去。 禅院家喜欢种松树,你小院子里面也有一颗,树下面有几把凳子,坐在这里聊天很惬意,但是妈妈却把你拉得老远,直到离你的院子有了一定的距离,她才停下来。 你多少有点紧张了,不会吧不会吧,你老妈该不会让你和五条悟绝交吧! 你终于也要体会家长不允许你交猫朋猫友的滋味了吗! 你握紧刚刚五条悟给你带过来的奶茶,“怎么啦?” 她犹豫了一会,小声问你,对你和五条悟的婚约,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你能有什么看法,你蹭了蹭她:“老妈你有看法才对吧。” 禅院安奈握着你的手,语重心长,“那位神子的确无可挑剔,是世界上最强大、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但以他现在的表现,他恐怕无法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啊对对对。”你一百个大赞同,“老妈,既然你不满意他,那我有一个好主意。” 她看你:“嗯?” “待会你就拿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狠狠甩在五条悟的脸上。” 你学着狗血电视剧里霸总妈的表情和语气:“这五百万够你全家用一辈子了,拿了钱,离我女儿远点!” 这样还能给直哉出气,岂不是一箭双雕! “……” “你呀。”她戳你的额头,“明明一副还没长大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又面露哀伤,看着你,“一切还是以你自己的心意为先。” 你的心意? 你哪里能有什么心意,你从来就没想过结婚的事。 上一辈子和宿傩那个没有完成的婚礼,你只是随口一说想要逗逗他,现在和五条悟的婚约是你老爸定下的,就像和舞哉的那个婚约一样,你一直都没有当回事。 现在妈妈突然给你说结婚的事情,你就是一整个茫然,你还这么年轻,你不要英年早婚啊! 你喝奶茶,使出你的糊弄大法:“今天的面超级好吃!” 她叹气,用手挡着唇,凑到你的耳边轻轻说道:“男人接近三十岁,那方面的功能会逐渐下降,精子的质量也会……” “咳、咳咳咳……” 你摸着嗓子,救大命,你老妈在说什么啊!奶茶里的葡萄果肉卡到嗓子眼了,好难受! 你捣鼓了一会,好歹把葡萄给咽下去了:“妈,你说什么呢!” 禅院安奈也有点羞涩,脸都红起来了:“总之……你也到了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年纪了,现在网络发达,其余的事情就自己去学习吧。” 说完,她就站起来脚步匆匆地走了,留你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过了一会,你坐在小凉亭里,不由回想起妈妈的话。 原来男人到了三十岁,那方面的功能就会下降啊。 那五条悟和夏油杰岂不是快要不行了? 你喝了一口奶茶,任由思维发散,游戏玩得多了,你现在都仿佛已经看见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头顶上X功能-1-1-1的提示了。 那宿傩呢。 他都已经一千多岁了,这么扣下去,他肯定已经被扣成负数了吧! 那……你岂不是好安全? 宿傩不行了,所以你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再也不用面对那个非人类的东西了! 危·机·解·除! 你心情大好,一整个站起来,夏油杰给你发消息,说他快到了。 杰过来,那小惠和野蔷薇也不好留在五条家了,里梅更不可能一个人待着,于是你干脆让他们全部都过来,大家住在一起,这样出去玩也方便。 你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打算带着大家去接他们。 “出去了一趟,椿变开心很多欸。”五条悟跟你咬耳朵,“她和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吗。” “懒得猜嘛。”五条悟勾着你的脖子,“我才不想琢磨别人的心思,但稍微想一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吧,看椿这么高兴,我多少会有些在意啊。” 你才不告诉他呢,你把五条悟推开,锤了他两下:“赔我的床!” “全部都是你的了欸。”五条悟眨着蓝眼睛看你,“没有东西可以用来做赔偿了。” 他长大了,少年时期的五条悟说这些话,你总觉得他像是个懵懂幼稚的小孩,但是现在,你的耳朵发热,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扑通扑通的。 “呵。”直哉冷笑一声,“恶心、做作。” 五条悟瞥了他一眼,你赶紧咳嗽两声,“说过的啊,不许吵架。” “那姐姐什么时候过来抱我?” 直哉看着你,表情委屈极了:“自从他来了,姐姐就再也没有抱过我。” 五条悟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都27了吧大叔,小鼻涕虫好歹还带个小字……” 别人27是大叔,那他28是什么啊! 你锤了五条悟一下,“都说了不许吵架,谁再吵,我就生气了!” 你过去抱抱直哉,他抱着你的腰:“姐姐最喜欢我。” 顶着五条悟的死亡视线,你灵机一动:“谁最乖我就最喜欢谁。” 不管两个男人什么脸色,你反正对你自己的答案满意极了,端水大成功,你志得意满,看向沙发上的悠仁。 他也眼巴巴地看着你,“妈妈。” ……要抱是吧,明白! 端水大师哪家强,京都禅院椿最在行! 你过去摸摸他的小脑瓜。 “这些年五条悟是不是总欺负你!” “欸?没有啊。”虎杖悠仁被你压在沙发上,轻轻抱着你,朝你笑,“爸爸对我很好。” “你别怕他!”你把悠仁抱起来,和他一起看向五条悟,“妈妈现在回来了,妈妈是一家之主,我会给你撑腰的,有什么不满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吧!” “不满的话倒是没有。” 悠仁轻轻牵着你的手:“就是妈妈早上买的猫咪玩偶被爸爸没收了。” ? “没收?”你看向五条悟,“你凭什么没收我们悠仁的玩偶,快点还回来!” “欸,我是教师诶,可爱的学生在任务途中竟然私自携带可疑的物品,作为认真负责的好教师,老子当然要没收了。” 你才不听五条悟的一堆歪理呢,跑下去追他:“快点还给我们悠仁!” 你和五条悟玩的不亦乐乎,五条悟隔着树朝你笑,“下面是木头人游戏。” “好。”你咳嗽一声:“321,不许动。” 喊完不许动以后,你和五条悟同时动了起来,你打他,他躲开,你大怒:“五条悟,你犯规!” “是椿先犯规的!” “你胡说,肯定是你先动的!” 期待着你帮他找回玩偶的虎杖悠仁:…… 夏油杰过来的时候,你和五条悟正在玩水枪大战。 自从有了游戏机以后,你们就很少玩玩具了,现在再次玩起来,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可以想起来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这让你沉迷其中,暂时忘却了其他的事情。 于是夏油杰和伏黑惠就被你弄了一身的水。 你赶紧把水枪藏到身后,你不是故意的!怪不得五条悟速度突然慢慢,还望门口跑呢,原来是故意把你引过来的! 阴险,太阴险了! 夏油杰只是看了你一眼,耳朵和尾巴就一齐冒了出来。 你以为少不得被一顿说呢,没想到他只是朝你笑,温温柔柔地喊你:“主人。” 呜呜呜,你的小狐狸,你跑过去抱抱他,摸他的耳朵,“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五条悟。” “无碍。” 他把湿掉的刘海别在耳后,“主人玩得开心就好。” “甚尔在这里吗?房间如何安排?” 你的杰来了,家里终于有个能管事的了,他给大家规划房间,你就当甩手掌柜,和野蔷薇贴贴完毕以后,你就看向了伏黑惠。 “甚尔现在情况不太好,我打算明天带他和直哉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样一来,你和五条悟的赏樱计划又要推迟了欸…… 事情真的好多啊,你恨不得一天有100个小时,把每个人都好好安排妥当。 “不必着急,父亲那边我有在监控情况。” 伏黑惠坐在你的身边,轻轻摸你的头发:“姐姐还有很长的时间。” 你靠着他的肩膀:“小惠早上怎么凶凶。” “……真的要我说吗?” “当然要了!” “很幼稚的理由。” “那我就更加要听了!” 伏黑惠笑,“因为很幼稚,所以姐姐稍微猜一猜就可以知道。” 你看他,“因为我没有抱抱小惠?” “嗯,这是一半。” 一半?那还有另外一半呢。 你抱抱小惠,“我不知道,猜不出来。” 伏黑惠低头看你:“姐姐分明是没有耐心了吧。” “不许胡说,我对小惠的耐心是无限的,你不信去问别人,我对五条悟的耐心都没有这么多。” “是这样吗?” “是的呀!” 你揉他的脸:“小惠小时候酷酷可爱,长大了也很可爱,我最喜欢小惠了。” “可爱?”伏黑惠避开你的目光,耳朵有点红,“这种词汇不应该放在我的身上吧。” “就是很可爱!” 明明小时候你每次说最喜欢小惠,他就也会说最喜欢姐姐的,现在怎么不回你了! 你把他的脸掰过来:“你快说,你最喜欢姐姐。” 他看你,清澈的碧眸中满是笑意,像是荡起了涟漪的湖面,水色潋滟。 “姐姐还没有猜到另一半。” 第94章 轻风卷着松香过来, 夏油杰带着他的狐狸尾巴在你身边坐下,开始跟你说房间的安排。 甚尔和直哉都是病人,所以他们就睡在你的院子里, 甚尔睡之前那个房间, 直哉睡你右边的卧室。 小惠、悠仁、野蔷薇三个孩子住一个院子,夏油杰、五条悟和里梅在一个院子。 “嗯嗯嗯。”你还在猜小惠凶凶的另外一半理由, 敷敷衍衍点头, “都听杰的。” 大尾巴圈上你的手腕。 “坏掉的床是换新的还是试试能不能修好?” 你薅尾巴上面的毛毛,“都说了听杰的呀。” “晚餐在哪里吃?现在人多, 椿要不要出去吃火锅?” 杰好罗里吧嗦哦, 弄得你根本就没法和小惠猜猜猜了! 你轻轻拍他的大尾巴:“杰, 不是说了嘛,家里的事情都归你管, 不要老是问我!” “那也得尊重主人的意见不是吗?” “我的意见就是:都听杰的!” 你推推他:“好了好了,家里的事情这么多, 杰快点去忙叭。” 夏油杰无奈笑笑, 看了伏黑惠一眼,“现在要叫心理医生过来吗?如果明天带着直哉和甚尔过去的话,看樱花的计划就又要推迟了。” 他怎么知道你在纠结这个的! 你顿时觉得杰又香了, 抱着他的大尾巴蹭:“可是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 别人都下班了吧。” “不必担心。”夏油杰揉揉你的脑袋,“主人只管依照自己的心意下达命令便可, 事情能不能做好,是应该由我来考虑的事情。” “杰, 你说话怎么开始文绉绉了。” “有吗?”夏油杰挑眉, “抱歉, 大概是来之前和里梅说了会话的缘故。” 说起来, 你都没看见里梅! 你连忙左看右看找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里梅呢。”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自己的事?里梅能有什么自己的事啊,现在的京都虽然还保留着千年前的格局,但是禅院家已经从新手村搬到了京都城里,里梅该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吧。 “不必担心。” 夏油杰一边给心理医生发消息,问他现在是否有空过来,一边揉你的头发,告诉你里梅已经学会了怎么使用手机。 “甚尔和直哉的医生并不是同一位,两位还是错开的好,刚巧甚尔正在睡觉,我就让直哉的医生先过来了哦?” 说完,夏油杰像是随口一问:“主人还想见到两面宿傩吗。” 你敷衍点头的动作一顿,看向夏油杰,没明白他现在提起这个干嘛。 他看着你,神色称不上认真,语气也随意得很,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你才不信他只是随便问问呢,你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撒谎:“我当然想见到他了。” 你话音刚落,五条悟就提着一个超级大袋子瞬移回来,他一把扯开伏黑惠,然后也在你旁边坐下。 “嗯?要见谁?” 伏黑惠满脸写着无语,冷着脸进房间找汽水喝去了,五条悟把怀里的袋子当宝贝一样打开。 “椿,看老子给你买到什么了。” 你低头看,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你眼熟的糖果。 你欠五条悟的糖还没还完呢。 你拆开一包,把糖塞进五条悟手里:“还欠你多少个?” “不记得了哦,老子这些年救了这么多人,少说也得有几万个了吧,椿要还一辈子。” “好好好,还你一辈子。”你拆了个粉色的糖吃,是水蜜桃味,记忆里甜甜的味道,你心里满是惊喜,“现在还能吃到真的太不容易了!” “是吧!”五条悟在袋子里挑挑拣拣,把你爱吃的和他爱吃的口味分开,“找遍了京都才找到几家老店啊,都是老婆婆在卖了,可惜有保质期欸,不然的话就一口气买个一百年的分量。” “椿想吃的话。”你旁边的夏油杰已经进化成了超级资本家:“把生产糖果的公司收购,让他们一直做这个不就好了吗?” 五条悟翻糖的动作一顿:“是哦。” 他一向不懂得利用自己的权柄,明明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却一直都在顺应规则,平时看起来离经叛道,但在真正意义上,他才是你们之中最守序的那个人。 你几乎可以看见他一条一条走遍熟悉的巷子,可以看见他找到熟悉的糖时开心的笑,可以看见他瞬移回来的时候,期待满足的眼神。 “我觉得现在就蛮好的呀,买不到就算了,买到了就是超级大惊喜!” 你含着糖笑:“不过杰的主意也不错啦,不然的话如果厂家倒闭了,我们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糖了。” 你从袋子里拿了一把糖装进口袋,打算待会一人给一颗:“想吃火锅!” 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不过甚尔才睡不久,你想让他多睡一会,反正火锅什么时候都能吃,于是大伙就在院子里打起了德.州.扑克。 五条悟对打牌没兴趣,被你派去做了荷官。 他发牌的时候还在耍帅,你看得有点想笑。 “赌钱没意思啊,我们赌点有意思的。” 大家都看着你,你手里握着筹码,莫名有点紧张:“要不然还是赌钱吧……” “不要。” 野蔷薇是个小穷光蛋,她撑着下巴看你,“这样吧,可以用筹码指定别人去做一件事情,怎么样,敢不敢玩?” 玩这么大的吗! 悠仁看了你一眼,狂点头:“好!” 你也紧随其后:“玩玩玩!” 五条悟听见这个规则,赶紧把牌重新打散:“老子也要玩。” “你又不会!”这家伙瞎凑什么热闹,你戳了戳他,“你小心直哉待会拿着筹码报复你。” “放心啦。”五条悟把你旁边的伏黑惠揪起来,在你边上坐下:“老子可是最强。” 于是你们就找了个专业的荷官,然后,伏黑惠和夏油杰又补充了一点规则。 只可以让别人去做能力范围之内、不违背原则的事,如果提出的事情太过分,当事人也有拒绝的权利。 完善规则以后,你们每人分了20个筹码,每个筹码都代表一件事,随着荷官发牌,赌局正式开始! 第一局,你们每个人都丢了一个筹码作为底注,你的牌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你开始观察对手。 对面的悠仁脸色不太好,喜形于色的野蔷薇更是唉声叹气的,旁边的五条悟根本是个大笨蛋,什么也不懂,直哉眉头轻皱,看起来牌也不太好的亚子。 悠仁旁边的小惠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也中规中矩,至于杰…… 他一边看牌,一边还能发邮件处理事务,见你看他,还偏头回你一个笑,一心三用,他依旧游刃有余,好像根本没在打牌,而是在和你野餐。 总结就是啥也看不出来。 悠仁和野蔷薇直接弃牌了,你选择再坚持一下,结果五条悟就是个大傻蛋,一口气丢了五个筹码进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输了的后果! 你赶紧弃牌,然后侧头钻到五条悟那里,想看他的底牌。 他眼疾手快按住你的手:“不行哦。” “给我看嘛!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你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牌,一口气能丢四分之一的筹码下去! 小惠沉吟了一会,也选择了弃牌,直哉跟着丢了五个筹码,冷冷看着你们。 “……” 你亲亲五条悟的下巴:“哥哥。” “啧。”他松开压着牌的手。 你赶紧把他的牌掀起来看。 对A。 救了命了,这是倒数第二小的牌,别人随随便便都可以赢过他。 旋即,你恍然大悟,五条悟在打心理战,用小小的牌,耍大大的酷,虚张声势,以此吓跑敌人。 就像你,你就是被他吓得弃牌的! 夏油杰看了你一眼,像是知道了什么信息一样,一口气丢了10个。 暴露情报的你:“……” “多少收敛点啊。” 五条悟把牌扔掉,咬你耳朵,“就差把老子的底牌喊出来了吧,椿是很想看老子被叫去做糗事?” 你又不是故意的嘛,你有点心虚,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看了不看了,你不看了还不行吗。 五条悟弃牌了,现在还在战斗的就只剩下杰和直哉,直哉直接丢了14个进去。 他all-in了! 第一把就这么刺激的吗! 你凑到直哉边上,想看又不敢看,生怕又暴露情报。 “姐姐要看吗?” 直哉把牌塞进你手里,朝你笑:“没关系。” 那、那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把脸埋进直哉的怀里,不让杰看你的表情。 你才不当内鬼呢,直哉的牌真的好大! 夏油杰把牌扔掉,于是第一把,直哉就赢了! 他收筹码,你看得有点羡慕,跑到杰边上,趁着洗牌之前看他的底牌,他笑了笑,把牌拿给你看。 同花顺欸……这么大的同花顺,他怎么不跟呀,跟了就赢直哉了! “总不能让椿的弟弟第一局就淘汰了吧。” 呜呜,你摸摸他的耳朵,“那你怎么办呀,早知道就别跟了呀,这一把都输了一半!” 他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自己输掉的11个筹码,语气温柔而又散漫,“椿想我赢吗?” “当然了。”如果非要说,你希望每一个人都能赢,但是打牌嘛,总有输家的,今天,你们之间必然会诞生一个大冤种! 第二局开始了,你的起手牌是一对8。 对8,多好啊,发发发! 这吉祥的寓意让你不由得笑了起来,嘿嘿,到时候你搞四个8,那岂不是发发发发,打遍天下无敌手。 夏油杰见你笑眯眯的,立马就弃牌了,直哉也弃牌了,你有点不高兴。 怎么回事,怎么临阵脱逃!他们不把筹码丢进来,那你怎么赢! 太鸡贼了! 伏黑惠瞥了一眼你的脸色,犹豫了一会,丢了两个进来,悠仁也跟着丢了两个。 “傻了吗?” 野蔷薇一边扔牌,一边无语:“椿的牌一看就很大啊,你们这还敢跟。” 说完,她凑到两个dk边上:“给老娘看看。” 虎杖悠仁乖乖给她看,看完悠仁的牌以后,又去看伏黑惠的,因为有你的前车之鉴,野蔷薇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你并没有从她脸上捕获到什么情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小惠和悠仁的牌比你的还大?! 傻蛋五条悟也丢了两个进来。 你看了看手里的一对8,满满的底气已经消失了一半。 但是好不容易起手牌是对子,你选择赌一把,也跟了两个,荷官开始发牌,你看了看手里的一对8,又看了看台面上的两个8。 真的出现了4个8! 天底下第二大的牌! 除了同花顺,谁也不能赢你! 你豪气万千,一口气丢了10个进去。 小惠看着你,露出有点无奈的表情,直接弃牌了,悠仁也选择直接弃牌。 你这才意识到,玩德州的精髓,就是心理博弈! 牌小的时候,骗别人你的牌很大,吓跑他们,牌大的时候,就要伪装弱小,钓更多的筹码下来,你才能赢得更多! 呜呜,早知道就不扔这么多了,都被你吓跑了,你没得赢了! 五条悟看了看自己仅剩的12个筹码,一口气全丢了进来。 这个傻蛋! 你有点无语,你赢谁的也不想赢他的呀。 但是他下都下了,你怎么能跑,你不能够,你的天下第二大好牌不允许你撤退! 于是你也丢了12个,和他开启了皇城pk! 你直接把自己的两个8掀出来,看着他:“你放心吧,我会把大家的筹码都赢过来,不会让你去做糗事的!” “……” 五条悟没说话,把他的牌翻开。 你看了看你的。 四个八。 又看了看他的。 同花顺。 …… 你输了。 你一败涂地。 大冤种就是你自己。 五条悟收好筹码朝你笑:“没事的嘛,椿放心哦,我会把大家的筹码都赢过来~” 你第一次觉得他的笑这么欠揍。 前几分钟的春风得意就像是一场梦,你看着自己仅剩的六个筹码,开始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打得畏畏缩缩。 但是苟是苟不出奇迹的,你很快输了个精光,接下来的游戏就是一整个与你无瓜。 你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五条悟的笑容,越想越是难受。 早知道就不跟了,直接弃牌,这样你就只会输一个筹码,呜呜,救大命。 都怪五条悟,一点也不知道让着你,连杰都让了你好多个筹码呢,不然的话你早就被淘汰了。 “姐姐。” 直哉很快也和你一样输了个精光,你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悠仁和野蔷薇也变成了穷光蛋,你们四个人变成了吃瓜群众,看他们继续打牌。 算了,输了就输了,没事的,大冤种又不只是你一个! 悠仁和野蔷薇觉得看牌没意思,跑去打游戏了,你觉得观战蛮有意思的。 他们三个都是大帅哥,手指也都超好看,每次摸牌掀牌的时候都特别养眼,而且他们打牌的时候,气场和平时都不太一样了。 气质变得凌厉,增加了攻击性,又处在恰到好处的程度,像是有所收敛的剑,和正在模拟杀敌的骑士。 超帅的,你感觉你能看一天。 甚尔是个大倒霉蛋,小惠的运气却出奇的好。 五条悟很聪明,上手很快,好几次丢筹码都很惊险,喜欢玩心跳,要不是知道这家伙的性格坦荡,你甚至都怀疑六眼可以看到底牌。 夏油杰的优势就是察言观色了,每一次都能避开危机。 你们四个败者的筹码现在都在他们手上,140个筹码三个人分,每个人好像都有4、50个,看起来数量很平均。 这一把五条悟又扔了十个。 你都出局了,还在这里玩猜猜猜游戏,不能知道底牌的观战好折磨,你凑到五条悟边上:“哥哥!” 他低头看了你一眼,把墨镜摘掉:“这么想看老子输。” 你无语,让你输个精光的人是谁,就是他五条悟,他要负责! 你坐进他怀里,把脸背对着他们,彻底杜绝泄露情报的可能性。 “这样总行了吧!” 光看脸,五条悟绝对是一只仙气小猫咪,但是钻进他怀里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这家伙真的超大一只。 他换了一款你说不出香味的沐浴露,淡淡的,好好闻,你差点忘记了你是来看牌的。 他揽住你的腰,把牌塞进你手心。 你又下意识想回头去看桌子上公共的牌,他把你的脸掰回来,一张一张给你报给你听,你渐渐把牌拼起来。 你把脸埋进他怀里,缓了一会,控制好表情,才走到杰的边上,他就大方多了,直接把牌递给你看。 你做了一下对比,心里大概有数了,又跑到小惠边上。 他用手指按住牌,沉默地看着你。 你盯着他的手指。 他的指尖带着一点微微的粉色,会让人有一种舔舐的冲动。 你一整个大震惊,你这是饿出幻觉了,竟然连小惠的手指都想吃了! 呜呜呜,你可怜的崽崽,你可不能把崽崽当成储备粮呀,你连忙移开目光,钻进他的怀里:“这样总能看了吧!” 他把牌塞进你手心,和五条悟一样,给你报着场上的公共牌。 哦豁,五条悟的最大! 伏黑惠低头看了你一眼,有点无奈:“姐姐先去做别的事情吧?” “干嘛。”你有点不满,“你赶我走。” “没有。”伏黑惠隔着桌子和五条悟对视,“本来想弃权的。” 他低下头,少年人清越的嗓音响在你的耳边:“可是姐姐一来,就没有办法弃权了。” “为什么?” 伏黑惠扔了十个筹码进去,“因为刚刚姐姐的表情已经告诉我,谁的牌最大了。” 你迷惑:“那你还往里面丢!” 这不是送五条悟筹码吗! 他看你:“这样最后胜利的时候,才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对面的五条悟轻笑,直接把牌扔掉,“毕竟是教师嘛,就稍微让一让我可·爱·的学生好了。” 你一整个大迷惑,看向五条悟,他干嘛啊,明明自己的牌最大,为什么弃权。 他们两个为什么开始互送筹码了?这么谦让的吗。 你打牌的时候怎么不给你送! 五条悟闲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你:“最好现在就过来哦?” “……”五条悟生气了。 不过你泄露了他的情报,他生气也是应该的,你怂兮兮地想去哄他,就听见伏黑惠喊你。 “姐姐。” 他问你:“可以别过去吗?” 要是别人,你就先跑过去再说了,可是这是小惠,你抬头看他:“怎么啦?” 他脸臭臭,有点嫌弃:“我不喜欢他和你说话的语气,从小时候就不喜欢,姐姐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嫁给他吗?更何况,就算他是你以后的丈夫,也没资格这样和你说话。” 这个话题太跳跃了,你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你的家人好像都不怎么待见五条悟啊。 “不·会·嫁·给·我?” 五条悟一个音节停顿一下,垂眸看着你:“什么时候答应的,有这回事,嗯?” ……有这回事吗,没有啊,你根本不记得了! 但是小惠是超级乖的孩子,不可能胡编乱造,他说有就是有,肯定是你什么时候随口答应了他,心里根本没当回事,所以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呜呜,怎么肥事,他们刚刚不是还在互送筹码吗,现在怎么好像都生气了? 你简直一头雾水,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夏油杰。 “惠。” 夏油杰丢了十个筹码进来,“把你的手从你姐姐的腰上松开,你是晚辈,要我教你敬重这个词汇怎么写吗?” “以及,悟。”夏油杰看了你一眼,“椿的性格,你多少也该知道点?这副牌打不下去就直接弃权好了,赢得光不光彩,这种事我没所谓的哦?” 杰,你的超人,他一出马,大家又重新开始打牌了! 小惠把牌塞进你的手心,哄你:“给姐姐看。” 你不,你才不看呢,小惠肯定在钓鱼执法。 他揉揉你的脑袋:“真的不看吗,这一把的牌很有趣。” 有趣? 你立即把牌掀起来看,打着打着,你很快就忘了刚刚的小插曲,每一把都看小惠的牌,为他提心吊胆的。 对面的五条悟大杀四方,很快,小惠的筹码就要见底了,你不由得有点难过。 小惠还是小孩呢,五条悟也不知道让让他!从小时候就知道针对小惠,和小惠抢东西,现在大了还是这样。 幼稚鬼大公鸡五条悟。 伏黑惠问你:“姐姐想我赢吗?” “当然了。” 你说完这句话,有点心虚地看了杰一眼,他也正巧在看你。 然后,他朝你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输了10个筹码给伏黑惠。 呜呜,杰太好了,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该做的事! 有了这十个筹码,小惠又凭借他的好运气东山再起了。 “杰太过分了吧。”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拖长语调抱怨:“我都没有故意输给悠仁欸,你这和作弊也没什么两样了哦?” “跟小孩子打打牌而已,悟没必要太认真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问你:“椿饿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五条悟不爽:“都还没分出胜负啊。” “悟。”夏油杰站起来,把筹码收好,“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分出胜负的。” “况且……” 他看了你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意微敛:“强大的对手还在后头呢,那时候如果悟非要分个胜负的话,我非常支持哦?” “什么啊。” 五条悟一个一个数着自己的筹码,“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做老子的对手。” “是吗?” 夏油杰笑:“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说得出来这句话。” 好家伙,大家都开始当谜语人了今天,听不懂的怪话,你就干脆当做没听过,在小惠怀里帮他数筹码。 五条悟是最大赢家,他心情极好,哼着京都小调,“杰在说什么啊。” 他大笑,毫不留情地讽刺:“因为输给我了,所以虚构一个强大的对手吓唬老子吗?” “嗯、嗯。” 夏油杰敷敷衍衍,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到时候别发疯就好。” 第95章 打完牌, 大家就准备出发了,你刚想去喊甚尔起床,就看见小惠走进了甚尔的房间。 你猜他们父子两个有话要说, 于是就在外面等他们, 五条悟走过来,挂在你的身上。 他问你:“杰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你哪知道什么意思,“问我干嘛,去问杰啊。” 他低头看你:“不知道吗?” 他也把你想得太聪明了吧,杰的心思弯弯绕,你怎么可能猜得到。 你老老实实的:“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杰呀,我也觉得他的话大有深意。” 杰可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 他现在日理万机, 可忙了, 才没空和五条悟说废话呢。 五条悟不说话了, 你盯着他手里的筹码, 有点怕他拿这个去刺激直哉。 你戳他:“五条悟,你不要用这个去戏弄直哉。” “哈?”他轻轻抛起筹码,语气散漫, “这种东西当然是要用在椿的身上了。” ? 你抬头看他,“你让我输成零鸭蛋了, 我不找你算账都是好的,现在你还想用这个玩意捉弄我?!” 五条悟塞了个筹码到你手里, 然后摸着下巴, 做出思索的表情:“让椿做点什么好呢……” 他这架势, 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你顿时紧张起来, 旁边的直哉也跟着脸色一变:“姐姐不要理会他。” 弟弟急了,你连忙你亲亲他的额头,摸他脑袋安抚他:“没事呀,在家里玩玩游戏嘛,咱们愿赌服输,不生气哈。” 他根本没有被你安抚到,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看向五条悟,那家伙完全不受他干扰,一副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的样子。 你看着冷着脸的直哉,有点担心。 他现在和五条悟相当于是水火不容了,与其让他在这里被五条悟这个幼稚鬼刺激,倒不如让他到爸爸妈妈那边去。 你摸摸直哉的脑袋:“待会你和爸妈一起坐车好不好?” 直哉露出受伤的神色,问你:“走的就不能是他吗?” ……直哉不说,你还真的没想过,原来还能让五条悟走。 你就连让五条悟听话点,不许他用筹码整活的想法都没有。 你想了一想到,如果你现在让五条悟走,或者耍赖不履行赌局的承诺,结果只会有一个,就是被五条悟呼一爪子。 但是,你要是真的用很强硬的态度让五条悟听话,他也会乖乖。 不过这样会把气氛搞得很尴尬,也会让五条悟伤心,你不是很愿意这么做。 你从小就把他代进了猫猫,这么多年下来,小猫咪滤镜已经摘不掉了,所以哪怕他现在已经28岁,是个大人了,你还是习惯去保护他,去宠着他。 就算他现在把你的筹码赢光光,还在琢磨怎么作妖,在你生病的弟弟面前也丝毫没有收敛,你还是生不起一点气。 你早就想明白了,五条悟这个人,如果你要和他计较的话,那一天至少可以生气十次,简直就变成一只河豚了。 你以前也老是生他的气,但是后来,你发现五条悟和正常人不一样,很多时候,他惹你生气根本就是无意识的。 他只是觉得一件事情很好玩,或者说好奇你的反应。 对于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一般人都不会去付诸行动,但是五条悟会。 他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他觉得好玩就会想玩,他想做就会去做。 因为他是最强,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底气,他认为自己怎么闹都可以收场,所以他肆无忌惮,把脑袋里的奇怪想法全部都付诸实践。 想让他有所顾忌,就必须给他教训。 他得到了教训,就不会再把虫子放进你的生日蛋糕,不会再趁你睡觉把你剪成秃子,也不会再因为你沉迷游戏不理他,就把你辛苦收集好的卡带和游戏机通通毁掉。 但是每次,看着他读懂你的脸色,乖乖把准备捣乱的爪爪收起来的样子,你又好心软。 五条悟从来不会在乎别人,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你和他。 在他的世界里,他现在只是在着扯你的袖子喵喵叫,让你陪他玩。 你怎么可以把他的爪爪打掉。 他会伤心死的。 那直哉呢,他怎么办? 你的弟弟,一直以来被五条悟抢走了关心陪伴和宠爱的弟弟,现在即使生病了,病成这样了,他还是要在五条悟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吗。 “姐姐。” 直哉抱着你,自从你这次回来以后,他就变成小哭包了,情绪一会愤怒一会哀伤的,眼泪说掉就掉,“直哉很乖,没有和他吵架,不要赶直哉走好不好?” “没有赶你走呀。” 你用袖子给他擦脸,心里有点酸,直哉,你曾经像个小炮仗一样的弟弟,你宁愿他去骂五条悟,也不想看见他这么委委屈屈地掉金豆豆。 但是他骂不过五条悟,只会被五条悟抓住痛脚猛踩,打架那就更是不可能打得过五条悟了,五条悟都根本不屑于和他动手的。 所以直哉跟在你身边,肯定会活活被五条悟气死。 怎么办呀。 要是放在以前,你遇见端不来的水,早就溜溜球了,但是现在直哉在哭,你怎么可能溜。 你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呜呜,大家的病快点好起来吧,变得正常一点,不然,你看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了。 五条悟这家伙还在专心想拿筹码叫你干什么,见你看他,朝你露出一个笑,被墨镜半掩的蓝眸亮闪闪,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简直就是个笨蛋。 直哉是你弟弟,爸妈和小惠都是你的家人,你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去了,他把关系弄成这样,人家表面功夫都不想和他做了,你哪里还有心情陪他玩呀。 你的电量已经耗尽,没办法,你搞不定,只能请外援了。 你看向夏油杰,他正在和你老爸老妈说话,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和谐得不行,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接收到你的目光,他朝你看过来,你老爸老妈也随之看过来。 看见直哉哭了,禅院安奈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禅院直毘人轻轻皱眉,夏油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朝你们走过来。 “怎么了?” 他看五条悟,“还在别人家里,多少也注意点。” 五条悟满脸没所谓,夏油杰看了看你手里的筹码,又瞧了一眼你的表情,差不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塞了一个筹码到你手心里。 你有点懵。 “规则是在不违背原则,和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无条件听话。” 夏油杰揉揉你的脑袋:“那我的命令就是,不管悟用上一个筹码叫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答应。” ! 妙啊! 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听五条悟的话了,还不会伤他的心,你可是按照规则来的,搞破坏的人是杰,不是你! 这一波,你一整个置身事外了! 五条悟又塞一个到你手里,“说好了我们轮着来的吧?” “抱歉。” 夏油杰也跟着往你手里塞了一个:“我反悔了。” 五条悟继续往你手里塞:“杰是要用完吗?” 夏油杰也塞:“用完也没所谓。” 你低头看着手里的筹码,有点无语,打牌的时候没赢到,打完牌倒是富裕起来了。 “老子好像比杰多来着?” “是。”夏油杰浅浅笑起来,“不过惠那边加起来就比你多了。” 五条悟不说话了。 他们陷入了僵持,你灵机一动:“我手里的筹码能不能用来命令你们啊?” 五条悟挑眉:“可以哦?” 夏油杰拿手帕给你擦手,“这样循环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椿。” 为什么啊? 你有点小迷惑,不过杰说的肯定是对的,你赶紧把筹码揣回口袋:“好了好了,我要饿晕了。” 五条悟给你塞糖,夏油杰问直哉:“药带过来了吗,如果没带过来,我现在叫人过去拿。” 直哉对他的敌意没有这么大,交谈的过程中,他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夏油杰看了你一眼,安排好事情以后,就过去敲了敲甚尔房间的门。 伏黑惠和甚尔很快就出来了,你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总归小惠的脸色不大好看。 你赶紧走过去抱抱他。 “没关系。” 在你道歉之前,伏黑惠揉揉你的脑袋:“不是姐姐的错。” 怎么办,你都有点想许愿治好甚尔和直哉了,你一路上都愁眉苦脸的,一直到了火锅店,情绪也没好起来。 五条悟抱着你逗你笑,小惠坐在你的身边,给你看菜单。 刚刚去沟通房间座位的夏油杰走进来,拿起菜单递给你,但是在此之前,伏黑惠已经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于是夏油杰侧过头,把手里的菜单递给你爸妈,然后问你:“要喝酒吗?” 你伏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小惠帮我点了日本酒。” 夏油杰摩挲了两下你送给他的戒指,又重新走了出去,像是要打电话。 “姐姐现在缺少的只是时间。” 伏黑惠安慰你:“过一段时间就都会好起来了。” “时间?” 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清水寺里,有你师父送给你的大把大把的时间。 如果时间可以治愈伤痕,那你可不可以把甚尔和直哉带到那里去?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在偷懒,但是你真的好想大家都快点好起来,快点变回以前那个样子。 手机震了几下,你低头看,是硝子。 你打字和她诉苦,你觉得大家都变了,这种关系的改变让你无所适从,所以你想让直哉和甚尔快点好起来,变回以前那个样子。 不想熬夜:[想做就去做。] 不想熬夜:[如果想尽快让患者痊愈是偷懒的话,那我的反转术式算什么。] 紧接着,她给你发了几张图片。 是那一次你们一起做的美甲。 她说:[有些事情不会改变。] 呜呜,硝子,你好想她,她现在很忙,根本没时间过来京都,如果你想见她,就得回到东京才行。 夏油杰带着甜品和里梅回来,你老爸老妈对你捡人的事情已经免疫了,杰回来以后,你就开始和他说你的清水寺计划,他安静地听着,给你拆甜点。 现在你已经不需要五条悟的无下限了,你啃着甜甜圈,心情又好起来。 因为杰也说你这样不是偷懒! “和心理医生见过以后再去吧?” 夏油杰拿湿巾给你擦手,“顺便椿也看看?” “我?”你茫然,“我看什么。” “椿现在有点情绪化,我多少还是有一点担心。” 行叭,杰叫你看你就看,“那我待会不能喝酒了,醉醺醺的怎么见人。” “嗯。”夏油杰笑起来,“下一次再喝吧。” 事情都说完了,你看着里梅,问他:“你干嘛去了呀。” 里梅告诉你,他去确认了宿傩的身体。 ……宿傩的身体? 他不是手指都被切下来了吗,怎么还会有身体的。 里梅摇了摇头,过去了千年,他的记忆混乱而又模糊,你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可以梳理记忆的咒具给他。 里梅接过咒具,问你:“大人要一起吗?” 一起? 里梅点头:“里梅嘴笨,大人若是想知道,就请亲自来看吧。” 第96章 你超甜的初恋 千年之前, 宿傩到底做了什么,你当然好奇,当然想知道了。 但是现在还是要先吃饭的嘛。 你们来的是分食制的店,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小火锅,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你和小惠是辣锅底,其他人都是很典型的日式口味。 你左边是五条悟,右边是小惠,你看着五条悟面前的甜汤锅,简直不能理解甜味火锅的存在, 那和糖水泡白菜什么区别? 大少爷估计也不是很满意这个味道, 吃得敷敷衍衍,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漂亮的手指撑着下巴, 神色恹恹,像是有什么心事。 但是也不来和你撒娇了, 就很奇怪。 小猫咪不粘人了,你顿时觉得火锅都没什么味道了, 轻轻戳他:“怎么啦。” 他看你,神色有点委屈:“感觉被椿隔开了。” 你有点茫然,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感觉:“怎么会?” 他比划比划:“你、杰、还有那个狗啃脑袋,你们三个在说什么啊。” ……“他叫里梅, 不叫狗啃脑袋,你对人好歹尊重点啊。” 不要和你的朋友家人关系都搞得这么差啊,这个傻瓜! “哦。” 见你避开话题,立刻就把脸别过去不说话了, 满脸写着‘快来哄老子’, 和小孩一样。 你感觉好笑, 把面前摆着的甜品推到他面前:“乖啦,没有隔开你,隔开谁也不会隔开你的呀。” 五条悟垂眸看了一眼甜品,说不上有什么表情:“不要杰买的东西。” 但是你现在也没办法去给他买呀,你倒是想,但现在这么多人,你带着五条悟中途离开,像什么样子。 那你老爸老妈和直哉肯定更加讨厌他了,你牵起他的手:“乖乖的好不好,回去再哄你,给你买好多好多甜品,现在大家都在吃饭,不要冷着脸嘛。” “关我什么事?” 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以至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老爸老妈,小惠、还有直哉,你看不太明白他们的眼神,更是不太明白这一刻你自己的感觉,只是有点茫然。 茫然到你下意识松开五条悟的手,坐了回去。 今天见面的时候,你爸爸主动和他打招呼,五条悟埋在你颈窝,看也没看一眼,敷敷衍衍“嗯”了一声,好像连回应都是在施舍。 你老爸摸了摸你的脑袋,默默走远了。 看着他背影的那一刻,你想到了回忆里对五条悟道歉的,那个卑微的中年人。 那个人是你爸爸啊。 所以你下意识把他推开,你不生五条悟的气,你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把关系修复到从前那样。 表面上过得去就好。 被你推开以后,他还以为你在和他闹,又黏糊糊过来抱你。 你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你一直记得神子的模样。 所以你很珍惜五条悟对你的感情。 你知道他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你,你想负起责任。 既然他的心情全部由你掌控,那你希望他快乐,你不希望他难过。 可是你没有做好。 你走以后,五条悟就变成了形影单只的小猫,虽然玩耍的时候、笑的时候很多人在他身边,但是他难过的时候,痛的时候,再也不会钻进谁的怀里撒娇了。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把自己蜷缩起来,委委屈屈地团进你以前的沙发里。 在十三里很多个夜晚,白天肆意笑着的强大男人,晚上在沙发里露出脆弱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叫你想到就心脏抽痛。 “为什么不是现在去买啊。” 五条悟看你:“椿以前都会那样做的不是吗?” 是的,以前你会那样做,你绝对会在五条悟话音刚落就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跑出去买甜品。 因为你的父母对他没有意见,直哉和他的关系也还算可以,但是现在,要你丢下这么多人,陪他出去买甜品,那留在这里的人该有多伤心。 五条悟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的,他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的。 他只是不在乎。 他的世界始终只有你们两个人。 但是你的世界不只有他,你没法把全部的感情回报给他,更没有办法让他一直开心。 你让他难过了整整十三年。 想到这里,愧疚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将你整个淹没。 你握住他的手,亲亲他的侧脸:“给你点外卖好不好?想吃哪一家……” 说到这里,你的大脑有点空白,十三年过去,京都的甜品店是不是已经换了一茬? 五条悟笑起来,好像丝毫没有自己在闹腾的自觉,大概是觉得他又赢了一次,这家伙露出胜利小猫的矜傲神色,又重新变得黏黏糊糊。 他把脑袋凑过来,用蓝眼睛看你,“椿点什么都好。” 乖的要命。 闹腾鬼偶尔这么一点点乖巧就已经足够动人了,你摸摸他的脑袋,心里好欣慰。 总算不闹了,你还以为他会缠着你出去呢,要是以前,这家伙不把你带出去是不会罢休的。 旋即,你又有点心酸,你希望五条悟在你这里一直都可以做一个被你保护的小孩,永远不要长大。 你亲亲他:“等事情都处理完,就和你再一起去打卡所有的甜品店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嘛。”终于是彻底高兴起来了,拿起刚刚拒绝的甜品开始拆包装袋,吃了人家的还要吐槽。 “杰的品味好烂啊。” 野蔷薇看着五条悟,脸上满是无语:“椿,这家伙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不是老子还能是谁。”五条悟把你抱起来,让你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你的辣锅,语气嫌弃:“好多辣椒。” “……”你抬头看他,“你是笨蛋。” 他蹭蹭你。 你又闻到了五条悟身上浅浅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桂花,好好闻,就是太淡了。 飘飘渺渺、若有若无的,叫你不由自主去追寻、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他一点。 “五条悟。” 你问他:“你换了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呀,给我也来一个。” “香水哦。” 五条悟一只手抱着你,一只手打开手机游戏玩:“是椿身上的味道来着,睡不着的时候就用一点。” 你夹菜的动作一顿。 在五条悟的回忆里面,他即使忙得睡觉都没时间,还是会空出时间和几个调香师见面,你那时候没放心上,只以为他找了个消遣的爱好。 “花了六年吧、还是七年?才差不多做得像样一点啊,不过再怎么样还是劣质的仿品欸,嘛,用来睡觉倒还勉勉强强。” 说着,这家伙还一边把手机递给你。 你接过来看,是之前你们玩的那个网游,十几年过去,现在已经手游端游互通了,他还在帮你挂着账号。 他在哄你。 就像吃到糖了一样,你感觉刚刚吃的火锅都变成了甜味,甜味火锅也没这么难吃嘛。 你顿时没心思吃饭了,抱着手机左看右看,游戏版本不断更迭,现在你已经看不太明白了,就当做一个新的游戏在玩。 你吃到一半就玩手机,在场的各位也没人管你,你能开心就好。 除了伏黑惠。 他用带着一点疑问的语气:“姐姐?” 你瞄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小惠面前你总是怂兮兮的:“我吃饱了。” 伏黑惠轻轻皱眉,看着你锅里已经下掉的一大堆东西:“姐姐不要浪费。” “……我不想吃了。”你把锅里的东西都夹给小惠,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你和他吃辣锅,“你帮我吃嘛。” 在他还是个崽崽的时候,你们经常吃一块蛋糕,喝一杯奶茶,你觉得现在吃一个火锅里的东西不算什么,伏黑惠却有点难为情的亚子。 果然是长大了啊。 你看向杰,不知道杰能不能吃辣…… 夏油杰朝你挑眉,虽然在笑,但你看得出来他多少有点生气了。 于是你又把脑袋缩回来,什么嘛,明明以前才不是这样的,那一次大家一起吃火锅,多开心呀! 而且以前你吃不完东西的时候,杰也会一边说着不要浪费,一边把那些食物吃掉呀,说起来,你这个把剩下的东西刨给别人的习惯还是杰养成的呢,现在怎么还带生气的! 全!都!变!了! 你有点无语,干脆就继续低头打游戏,伏黑惠把你锅里的东西捞出来,你看着他通红的耳尖,有点心疼。 瞧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呜呜,你连忙把盘子拿到自己面前。 “我感觉我又饿了。” 他像是有点无奈,笑起来:“只是希望姐姐至少要把肚子填饱。” “嗯嗯嗯。”你乖乖的,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嘛,先快点吃完饭,然后去看心理医生,看完以后就帮里梅梳理记忆,再带甚尔和直哉去清水寺,顺便见见宿傩,完美的大计划! 只要五条悟不作妖,气氛还是很好的,你老爸老妈都不是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直哉现在乖乖,小惠也不是主动出击的人,五条悟就和山大王一样,谁也不敢惹他。 想到这里,你就觉得好好笑,摸摸他的头发,“我去看心理医生了哦。” “好嘛。”五条悟倚着墙,黑色的影子在走廊上被拉长,他没说在这里等你,但是你知道他会等。 所以你放心地推开门,带直哉走了进去。 心理医生是个很温柔的中年男人,你旁边还站着杰,看心理医生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简单,直哉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好痛苦,你有点着急,都不忍心让他继续下去了。 夏油杰按住你的肩膀,“很快就好了。” 你心急如焚地等,过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弄完。 心理医生说的话你也不太明白,直哉在你怀里哭唧唧发抖,你低头抱抱亲亲,摸他脑袋安抚他,一边还支起耳朵认真听。 夏油杰算是半个专业人士,比你懂得多,和医生交流顺畅,可以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给你。 你拿出以前上课的劲去记,夏油杰轻轻皱眉,把手搭在你的头顶:“不用这么麻烦,主人只要去清水寺的时候把我带上就好了。” “啊?”你看他,“没关系的吗?” 现在整个咒术界都被夏油杰掌控,传言里面杰的控制欲特别强,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要被他百分百握在手里才行,他这一走,岂不是乱了套了。 “总有更加重要的事。” 他朝你笑:“刚好惠和优太也到了该磨练磨练的年纪了,我打算等他们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把御三家这里交给惠,高层那边交给优太。” 什么意思,你顿时警惕起来,盯着夏油杰:“那你呢,你要走吗?” “嗯?不是还有主人要照顾吗。”夏油杰语气轻柔,像是春天和缓流动的水,“照顾主人可比现在管着的这些事情耗费心神得多。” 呜呜呜,你眼巴巴看着他:“杰,家里没有你,就一整个乱了套了,我没你不行!” “知道了。” 他弯起眼睛,问你:“椿要顺便看看心理医生吗?” 你想起刚刚直哉痛苦的亚子,有点害怕,你感觉给你也整上这么一套,你原本没病都能被看出病来。 “那就不看了,主人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藤野医生说。” 他把你送到门口:“甚尔那边也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和惠一起去见他的心理医生,主人可以先去做别的事。” 呜呜呜,杰,你的超人,永远这么靠谱,你抱抱他:“杰,你是我的大超人,我如果哪里做错了,你就打我骂我不理我,我绝对会乖乖听话认错的,不要悄咪咪走掉好不好。” 在原著里,杰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背着大家独自在暗地里积累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就一声不吭地叛逃走掉。 你担心他现在也这样,在暗地里生你的气,某一天早上醒来,杰就不见了,丢下你们所有人跑掉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刚刚杰生气的样子,你就好担心,你抬头看他:“你不准跑!” 夏油杰像是被你逗笑了,把你重新拽进办公室里,心理医生自觉地进了内室,留你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他微微弯腰看你,像是逗小孩那样,绀紫色的眼睛里波光摇曳:“为什么觉得我会跑?” 你抱住他:“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直觉!” “嗯……”他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跑到哪里去好呢?” 真的想跑!你掰他的脸,让他看你:“我不准你跑,不可以!” 他笑:“为什么?” “就是不准。” “如果椿需要人照顾的话,现在的小惠已经可以代替我了吧?” “才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杰是我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从上辈子开始就非常重要了,我不想和杰分开!” “这是主人的心意吗?” “这是我的心意!” “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呀,你揪紧他的袖子,“所以杰刚刚是不是想跑来着?现在是不跑了吗?” “就一瞬间吧,有想过把事情都做完就离开。” 夏油杰抚摸你的额头,话里满是无奈,“平时迟钝得要命,到这种时候又变成直觉系了,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真的想跑!可恶! 你用力抱住他,抬头看他:“我就要你就要你,不许你跑,哪里也不准去,就当我的管家公。” “知道了。” 夏油杰没有回抱你,只是任由你抱着他,“再不出去,弟弟找不到姐姐要着急了哦?” 你松开他,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杰,你不生气了吧,不走了吧。” “还在生气哦?” 你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杰很少这样,你几乎没有什么哄他的时候。 他笑:“开玩笑的,好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被推出来,外面的直哉立刻就想过来抱你,五条悟把你扯进他怀里,语调拖长,在抱怨:“好久。” “错了错了。”你拍拍他,“五条悟,你先松开我,直哉刚刚看过心理医生,现在需要安抚。” 五条悟臭着脸看你,你摸摸他:“你是哥哥嘛,稍微让着我们一点好不好?” “就这种时候才会叫老子。” 他松开你,直哉一钻进你怀里就哭,一直喊着姐姐,喊得你心都要碎掉了,你亲他的脸蛋,亲他的额头:“会好的啊,就快好了,我们直哉最棒了,姐姐一直都在这里。” 直哉满脸写着困倦,但还是在哭,你快心疼死了,轻轻拍他的背:“我们睡觉觉好不好?睡醒姐姐就带你去一个神奇的地方,在那里和你一起待好久好久,待一千年一万年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呀。” 像是小时候那样,他握着你的食指和中指,睡着了。 小时候的直哉,拳头肉乎乎的,现在手指只剩下干巴巴的骨头,你没忍住哭了出来。 “……”五条悟有点心虚地蹭你,你摸摸他,“我不生你的气,说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想到这家伙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你有点担心他能量不够:“五条悟,你去吃点东西呀。” “椿陪我。” 你怀里抱着直哉,有点无奈:“我要传送把直哉送回家,待会还要用咒具给里梅梳理记忆,你先自己吃好不好?” “那椿什么时候能陪我啊,明明回来了,可是一直都在看着别人,还不如那次……” 五条悟表情变得空白,不说话了。 你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有冷水从天而降,把他的气焰浇灭了一般,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声音。 “怎么了呀?”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椿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不会再搞砸了。” 他声音都在发抖:“我会乖的。” 到底是怎么了? 你的心已经疼不过来了。 如果你有错,那就来惩罚你啊,为什么要折磨你身边的人! 喘不上气了,眼泪眼看着就要砸在直哉脸颊上,你怕把他弄醒,连忙抬手把眼泪接住。 为什么要惩罚你身边的人,不要惩罚他们,破坏规则的人是你,任性的人是你,所有的痛苦都应该让你来啊,你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怎么又在哭。” 夏油杰推开门,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递给他几张纸:“悟要进去看看吗?” “老子不……”五条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又看了看你,什么话也没说,大步走进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都会好的。”夏油杰拿起手帕给你擦眼泪,“去做一点开心的事情吧,不是说想给里梅梳理记忆吗?刚刚已经打电话让他过来等你了,你把直哉送回家,就用咒具把里梅修好好不好?” “好……” 想到可以帮里梅梳理记忆,你又打起精神来,把直哉放回你房间的床上,然后又传送回来,擦眼睛眼泪去找里梅。 他坐在沙发上,看向你,脸上满是担忧:“大人?” 你摸摸他的小脑瓜,把咒具拿出来,用夏油杰教你的办法,进入了里梅的记忆世界。 里梅记忆的开端是他的小时候,那些和家人待在一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后来怪物来了,把整个村子都摧毁了。 然后就遇见了你们。 穿着和他一样灰扑扑衣服的你,像是天神一样降临,将那些怪物吓跑的宿傩,被服装店主扔出来,坐在街上的你们。 ……原来这个家伙有了实力以后,还真的有想过去报复服装店店主啊! 还好你教育过他,不然二美子就要死于非命了! 在里梅的记忆里,你只能以他的视角去观看这个世界,从他的角度看,你和宿傩真的黏黏糊糊。 你总是钻进宿傩的怀里,和他撒娇,哭唧唧的,又爱张牙舞爪地闹腾,简直就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简直就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你如遭雷劈。 这!不!可!能! 你狂拽炫酷的藤原草——! 绝对是里梅带了滤镜了,他的回忆有大问题! 宿傩整天都揣着手手,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对你爱搭不理的,高冷得要死。 所以你在他怀里哭完以后,就蹭他,故意把眼泪都蹭他身上,然后撒开脚丫子跑走。 他一脸没所谓,露出‘麻烦鬼终于走了’的表情,你有的时候会气得故意回去烦他,更多时候会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种时候,他又会时不时看你一眼。 你走路,他看。 你仗着有挂,走路经常不看路,风风火火的,像是一只傻狍子,他会在你被绊倒之前障碍物给斩成粉末。 你睡觉,他看。 你蜷缩在他怀里睡觉,自从你被鸟叫声吵醒一次以后,宿傩就会一边低头看你,一边把飞过的虫子小鸟通通斩成粉末。 你和怪打架,他看。 每次玉藻前和里梅提心吊胆,恨不得冲上前替你受伤的时候,他总是一脸淡定、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看两只虫子打架,谁输谁赢都没所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如果有别的怪想趁机偷袭你,就会在一瞬间化作齑粉。 你有一次好累,瘫倒在血泊里,不想给自己治愈伤口,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回去泡泡温泉度度假。 他早在那个时候就学会了反转术式。 可是明明学会了这个,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里梅复原如初的伤口,神色淡漠,看也没看你一眼。 就好像不是为了你学会的一样。 里梅神色困惑,跪在他面前:“宿傩大人,你不去给大人治疗伤口吗?” 他这才看向你,露出些许兴味、一点欣赏:“她不需要。” 就像他说的那样,你不需要谁来治疗你,你回家美美泡了温泉,又开始了快乐的刷怪之旅。 你们整天都黏在一起,他有两米多高,你和他接吻的时候,总要他把你抱起来。 不管你是在哭还是在生气,只要他吻你,你总会抱住他的脖子变得晕乎乎,看起来好哄的得很。 第一次在兄弟们面前接吻的时候,他看了里梅一眼,那双可爱的小眼睛里装着全是赤.裸的占有欲和冰凉锋锐的杀意。 里梅立即仓惶地跪了下去,将头颅伏在地上。 后来,他会用宽大的和服把你掩住,像是把你整个人都揉进他身体里,揉进去,藏起来。 这是你的初恋,你超甜的初恋。 这些画面,是里梅一生中最清晰的记忆。 从这里开始,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宿醉以后醒来,你和玉藻前已经不见人影,里梅以为你丢下他自己先回了禅院村,于是回到那里找你。 你和宿傩本该是要在那时候结婚的,但是村里挨家挨户都挂着代表丧事的布条。 里梅起先没有当回事,直到回到你的院子,看见奄奄一息的玉藻前,和站在玉藻前面前,面色平静的宿傩。 宿傩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人呢……?” 两面宿傩没有理会他。 后来,是他和玉藻前坐在河岸边一起喝酒,里梅看着河里的水,眼泪也砸进去。 “我想跳下去,去陪大人。” “大人一个人在地底下,会孤单的。” 玉藻前满怀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把酒留给了他。 他没有跳下去,因为听说两面宿傩要在清水寺进行血祭,像是想要复活你。 看到这里,你心脏开始抽痛,忍着疼痛继续看下去。 是一个雷雨天,清水寺空无人烟,雷声、雨水、顺着血液一同留到山脚下,整座音羽山都被染成了红色。 “宿傩大人!” 里梅费力地跑上去,两面宿傩右手缠着一截丝带,坐在地上,姿势松散,像是在喝茶。 “宿傩大人……这里都是大人的师弟,他们死掉的话……” 里梅的话顿住。 因为他看见血液从两面宿傩的指尖一点一点落下,砸在下面的法阵上,红到发黑的法阵像是呼吸一样泛着光芒。 宿傩单手撑着下巴,即使已经流了足以染红整座山的血,他的声音还是不带一丝虚弱,只是神色恹恹:“快滚。” “让我来吧!” 里梅跪在宿傩面前,神情哀求:“让我来吧,让我来献祭,等到大人复活,宿傩大人就可以和大人成亲了……” 两面宿傩厌烦地皱眉,眼中蓄起杀意。 里梅哭着从怀里拿出你曾经随便搞的小玩意,捧起来,献给宿傩看。 “大人心中满是宿傩大人,若是她再次来到世间,却见不到宿傩大人……” 两面宿傩抬起的手指又放了下来。 “用不上你。” 里梅捧着小东西问他:“为什么?” 两面宿傩站起来,即使穿着的和服被雨淋湿,他也不见一丝狼狈。 那些你做的小玩意被宿傩抬手招到手里,他低头看,不知道想到什么,轻轻挑了挑眉头,神色慵懒,语气平静。 “我就是最好的祭品。” 第97章 两面宿傩, 他根本不会讲好听的话,总是冷着脸凶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找你,每次都要你钻进他怀里, 他才会勉勉强强把你抱住。 可是在你累的时候、想哭的时候。 你最想见到的就是他。 宿傩, 他有世界上最沉默的怀抱,是围绕着你的黑色的海, 海水是暖的。 可是现在你还在里梅的回忆里面, 你还要把他的回忆修好,所以你不能去。 莹白的丝带一直缠绕在手腕上, 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现在,你感觉手腕好热, 像是有火焰缠在上面一样,有一点被灼烧的感觉, 你忍不住低头扯了扯。 再等等。 …… 你还在掉眼泪,就感觉手腕被扯了一下,眼泪跟着那截丝带一起掉进了海里。 这里是新手村外面,现在的季节是夏天,所以漫山遍野都是青绿, 他坐在那里, 压倒了一大片植物。 “宿傩。” 没见他的时候好想见他,但是见到他以后,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为你做的事情这么多,可是你一点点回报都没有给他, 一直在向他索取。 你有点想逃跑:“你干嘛呀, 我还要帮里梅修记忆呢。” 他根本就不带搭理你的。 于是你在原地坐下, 看也不看他,只低着头,用手指绕着面前的小草,他也不知道看没看你,总之就是不说话,把高冷两个字贯彻到底。 你们不说话,这里就安静得很,看见他你就好安心,一安心你就想睡觉,你困困呼呼的,没多久就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以后你还在这里,宿傩也还在这里。 他正在看你。 对上他的眼睛,你顿时就忍不住了,开始哇哇大哭,山里的小动物都被你吓了一跳,小鸟通通飞起来,像是逃命一样。 你听见山谷传来哇哇大哭的回音,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跑着蹭过去钻进宿傩的怀里。 “宿傩,你快点和我说话。” 他很烦的样子,“到底在哭什么?” “我就是心疼你呀。” 你看他:“宿傩,你干嘛给我献祭呀。” “……”他拧起眉头,“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把眼泪蹭到他身上,“你现在是不是根本就没法出去,就一直被困在这里,是不是好痛,每天都好痛……” 他皱着眉头看你,一副没办法理解的样子:“就为这个哭?” “那不然呢!” “脑子里是装满了水吗。” “才不是!我这是心疼你,心疼你懂不懂,就是看见你受苦,我就难过就伤心,我的心就要碎掉了,你疼我就和你一起疼!” 他根本不懂,一本正经地在思考,“这么软弱的心脏干脆掏出来扔掉。” 你被吓得哭声一顿,抬头看他,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有点无语:“你胡说八道什么呀,难道你就不会心疼我吗!” “从没有过。” “你胡说!” 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宿傩这个嘴硬鬼,这个傻蛋! 你今天非得要他承认了才行,你盯着他的眼睛:“你不心疼我,怎么会偷偷帮我把路上的石头弄掉,怎么会帮我把偷袭的怪打死,怎么会偷偷学反转术式的!” 他并不闪躲,语气平静,还带着一点嫌弃:“因为你会鬼叫。” “……”你气得咬他,“那你在乎我鬼叫,那还不是心疼我吗,而且你不心疼我,干嘛给我献祭呀,你说呀。” “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那你为什么想这么做,你说呀说呀。” 两面宿傩像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你缠着他闹,他看了你一会,面露思索。 你以为这家伙还要傲娇,没想到他给了你一个十分坦荡的答案:“还想见你。” 他见你愣住,以为你这个傻蛋没听明白,于是屈尊降贵又加了点解释:“和心脏疼不疼没关系,只是因为还想见你而已。” 在这一刻,你突然感觉这家伙以前说的那些话,可能不是什么傲娇嘴硬,而是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曾经是一个连鸡蛋都不认识的傻蛋,毕竟他从来不和你撒谎,一直都是坦坦荡荡,你问什么,他就告诉你什么,遇见不想和你说的事情,也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不想说。 所以他说你烦,是真的觉得你很烦。 他说你吵,是真的在嫌弃你吵。 但是这样的人,连你哭的时候都会觉得你烦的人,连心疼的含义都搞不明白的人,却会轻轻摸你的脑袋,像你教他那样吻你、给你送花。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对我好,宿傩。” 你哭得要死:“我根本没办法回报你。” “我想给你,你拿着就是了。” 他强势、随心所欲,他喜欢你,就会把最好的东西、和你想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你。 两面宿傩把你的头发拨开,低头看你,差不多明白你为什么哭了。 他像是觉得有点好笑,手指搭在你的眼睛上:“想报答我。” “嗯!” “那就把我喂饱。” 把他喂饱。 你这想才起来,宿傩也是人类,他需要进食,需要精神上的满足感。 可是你见了他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问过他,他饿不饿。 你简直愧疚死了,坐起来亲他的小眼睛,亲他的额头,亲他的脸颊,对着他猛亲。 他有点嫌弃地抬指抹你的口水,“又做什么。” “宿傩,你活过来呗。” 你抱着他的脖子蹭他,然后把一根手指竖到他面前:“我现在可香可香了,我吃了好多甜品,血肯定也是甜甜的了。” 两面宿傩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在你喋喋不休的嘴和你的手指之间犹豫了一会,然后低头把你的手指含了进去。 痒痒的、麻麻的,你好久没有喂他了,有点不习惯这种感觉,想要后退,想把手指抽回来。 他抬眼看你。 你顿时就连躲也不敢躲了。 于是他又垂眸专注进食,神色散漫,过了一会,他的眼中隐有不满,扣住你的腰,把头埋进你的脖子。 这里的触感远比手指清晰,你真的控制不了想要躲闪的反应,他啃咬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你。 因为你有逃跑的前科,那双小眼睛此刻一眨不眨地锁定你,你就像是一只被强大的猛兽叼住了后颈的猫,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他扣住你的手,扣住你的腰,扣住你的脑袋啃你。 手多就是了不起嗷! …… 不知道是你坏掉了,还是他坏掉了,变成吸血鬼了,不然怎么感觉被啃脖子这么舒服…… “不行了……宿傩。” 你抱着他的脖子,呜咽着喊他:“不要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死掉了,没有血给你吃了。” 他笑,像是终于尝到食物的大猫,声音里满是惬意:[你离死还差得远。] 这家伙干嘛突然把声音弄进你的脑袋里面,太过分了。 你晕晕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埋在你颈间的宿傩听见以后呼吸停顿了一秒,随之而来是更加急促的呼吸、更加热烈的气息,和更加过分的索取。 “呜……” 烫得有点吓人了,把你吓得立马清醒了过来,你赶紧把他推开:“我错了我瞎说的呜呜呜,我喝醉了我在说梦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你也不管宿傩有什么反应,直接就召唤了你的憨子大神龙,让他带着你回到了现实世界,一整个溜溜球了。 你回来的时候,原本只有你和里梅两个人的房间已经坐满了人。 甚尔、小惠、悠仁、你老爸老妈、杰和五条悟。 你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难道又发生什么坏事了吗? 五条悟过来蹭你,埋进你颈窝的时候,露出嫌弃的表情:“被什么咬的啊?椿是去打架了吗?” “悟。” 夏油杰打断他:“先说正事吧?” 他走过来,拿起湿巾搭在你的脖子上,你这才想起来,脖子上还有宿傩留下的伤口呢。 你赶紧把伤口治好,然后伸长脖子任由杰给你擦干净,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告诉你,因为大家听说你要带直哉和甚尔去那个幻境,所以也想跟着过去。 “椿不是一直觉得愧疚吗?” 他说,你可以在幻境里把欠大家的时间都补回来。 真的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弥补回来吗?你不是很确定,但是大家好像在你离开的时候开了什么秘密会议,达成了共识一样,口吻都出奇的统一。 就连冷着脸的五条悟也没有闹,一副以后再和你算账的亚子。 你缩了缩脖子。 完蛋了,在外面投喂别的大猫被家里的这一只发现了。 “可是杰不是说要把事务留给小惠处理吗,如果小惠过来的话,那事情不都压在乙骨忧太一个人脑袋上了。” 你有点担心:“而且一年级就四个同学呀,我已经没法陪野蔷薇了,如果小惠和悠仁过来,野蔷薇一个人岂不是好孤单?” “管他们做什么啊!” 见你还有心情管东管西,五条悟直接炸毛了,脸色臭臭地攥紧你的手,像是恨不得把你挠死:“脖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 “不必担心。” 小狐狸就比较温顺了,语气轻柔地和你解释,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弥补大家就行。 呜呜呜,还是杰最好,你下意识往夏油杰那边躲了躲。 他笑眯眯的,换了一张湿巾给你擦脖子,像是不经意一样叹气:“主人是在外面被野狗扑在身上咬了一顿吗,怎么感觉就像是草莓印一样。” “……” 五条悟盯着你脖子上的痕迹看了一会,一脸的恍然大悟。 然后,你听见了有史以来最高分贝的猫猫叫:“那家伙是谁!!!” 第98章 五条悟的分贝太高, 以至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你一想,宿傩迟早要复活的, 既然五条悟问了, 那就趁机把宿傩介绍给大家。 “我去见两面宿傩了。” 大家神色各异, 你也懒得去分析, 就直接说道:“宿傩你们也都知道的吧,千年之前他为我献祭了, 现在一直待在清水寺里,我还要想办法复活他呢。” 因为你的态度太过坦荡,五条悟脸上的气消了一些,指着你脖子上的痕迹:“那这里是怎么回事啊。” 你摸摸脖子:“他要吸我的血, 但是我没事, 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个也不算受伤啦。” “椿为什么要给他吸血?” “因为他……呃。”你点了点脑袋,“他这里有问题,把人的血液当成食物了, 他为我献祭,好像就一直被困在那里, 饿着肚子,超可怜的。” 你看着五条悟臭臭的脸, 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安抚道:“放心啦,我一点也不疼,也没有任何损失, 就当做献血了。” 平时总要闹上一会才消停的小猫, 今天出奇的乖, 听见你说不疼,就又过来抱你:“椿不许对别人这么好。” “嗯嗯嗯。” 你牵着五条悟和直哉往外走,回头看着甚尔。 他在小惠身边很乖。 真的可以通过幻境把欠大家的时间弥补回来吗? 你总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在偷懒,外面的世界每分每秒都这么真实,一起经历的世界变化、一起见证的历史、共同成长的脚步,这些怎么可能是幻境可以弥补的。 虽然这么想,但不得不说,你的心里轻松了一些,清水寺的第三层依旧是那个小小的院子,你和舞哉的小院子。 “是紫藤花欸。” 悠仁像是个小孩一样,凑过去嗅了嗅,他背后的小包包跟着一颠一颠的:“妈妈喜欢紫藤花吗!” “是哦。” 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大家来到这里,你总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遇见舞哉的时候,你的心远不如现在柔软,也远不如现在慷慨,你给他的太少,欠他的太多。 可是你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弥补了。 他不是无辜死去的人,连复活都没有机会,你也不可能许愿复活他,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伞下的墓还在这里呢。 “这个院子也就能住下三个人吧。” 夏油杰揉你的头发:“椿不帮我们建几座差不多的院子吗,我有点想念千年前的建筑了,尤其是庭中的小池塘。” 是哦,你回过神,开始琢磨怎么改造幻境,这么小的院子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你把憨子抱出来,憨子看见五条悟,立马就气鼓鼓地扭开了脑袋。 你有点无语……五条悟真的是人憎狗厌的程度了。 你揉揉憨子的小脑瓜,让他教你怎么改造幻境,你心念一动,附近就又有几座院子拔地而起。 直哉和五条悟住在你院子里面,老爸老妈一个院子,甚尔和小惠在一起,剩下的杰和悠仁里梅就自动组队了。 你又让憨子帮你把幻境里面的感官尽量调到最真实的程度,尤其是时间的流逝,终于有了实感,不再要依靠季节变化来感知时间了。 “妈妈!” 悠仁像是一个好奇宝宝,看着墙外面的幻境,问你:“外面有什么?” 你也不知道,你从来没去过幻境外面,师父把这里留给了你,你只把它当做避风港,每一次都过来疗伤,睡一觉就走,从来不去关注外面有什么风景。 “那我们去外面看看好不好!” 悠仁牵起你的手,你看着院子小小的门,感受着他热乎乎的手掌,心情不知道又稍微好了起来。 “哇——” 入眼是漫山遍野的紫藤,垂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身姿曼妙的舞伎,悠仁的粉色脑袋凑到你面前,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妈妈就当做度假吧,这么好的风景在现实中可看不见呢,一想到要在这里生活好久,就超!开!心!” 你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你的脑袋移到他的腿上。 “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很累,那时候悠仁就想,如果可以再变大一点,就把妈妈抱住,裹起来,让妈妈好好睡上一觉。” 你有点恍惚,他低头朝你笑:“现在悠仁已经长大了哦。” “是啊,你长大了。” 你抱抱他,“对不起呀,都没有好好陪你长大。” “那现在开始陪伴吧!”虎杖悠仁拿起他一直背着的小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四岁的我哦。” 他把照片递到你手里:“还有11张呢!” 你攥紧照片,有点想哭,悠仁捂住你的眼睛:“妈妈,睡吧。” “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手里捏着小小的悠仁,缩在大大悠仁的怀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在这里,他们在草地上架起了一个大大的烧烤架,各种烤串在上面滋滋作响,空气里满是花朵和烟熏的香气。 你老妈和杰负责烤肉,小惠和里梅在处理食材,甚尔和你老爸在河里叉鱼,直哉坐在你的旁边。 五条悟……他正抓着憨子晃来晃去:“不要叫哦,把椿吵醒就扔掉你。” “……”你有点无语,从悠仁怀里坐起来,憨子见你醒了,立马放开嗓子哇哇大哭。 “主人——!” 他哭得眼睛都红了:“五条悟欺负憨子!” ……你想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憨子帮忙改造出来的,你可怜的憨子,打完工就被五条悟欺负,杰也不管管。 你把悠仁的照片塞进背包,站起来把憨子抢回来:“五条悟!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欺负憨子!” “哪有欺负他啊!” 五条悟猫猫委屈:“他们都不和老子玩,连杰也孤立老子,我被霸凌了!” 不用想,五条悟被霸凌,肯定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是看着他一副马上就要掉眼泪的亚子,你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他了。 “好了好了,我陪你玩就是了。” “那我们去打兔子!” “你先等等。”你摸摸他的脑袋,“我先跟爸爸妈妈说会话。” “哦……”他语调拖长,好像让他等一会就已经快要委屈死了。 以前怎么没这么黏黏糊糊,你撸撸他的脑袋:“乖了。” 说完,你就凑到了老妈和杰边上,妈妈递给你一串肉,“看看要不要再咸一点。” 你咬了一口:“啊烫烫烫烫烫……” 大家顿时手忙脚乱的,憨子原地给你变出一个大冰箱出来,杰去给你找水,五条悟用手给你扇风。 你无语,打掉他的手,自己变了个冰水出来,喝了几口以后,把舌头伸出来给妈妈看。 “哎呀,起泡了,你这孩子,做什么都心急。” 你忍着眼泪:“就是好久没吃到妈妈的饭了嘛。” 她伸出手指点你的额头:“胡说,昨天不是还吃了面条吗?” 你继续喝水,“就是好久好久好久。” 她笑,把你手里的烤肉拿回去,自己尝了一下,“还不错。” 她看向夏油杰:“小杰果然很熟悉我们小椿的口味呢。” ?? 你差点一口冰水喷出来。 小杰?! 救大命,你妈妈喊直哉、喊真希真依,都不带小字的! 你还以为小字辈永远只有你一个,什么时候杰也混进来了! 夏油杰笑着看了你一眼,两个人开始其乐融融的交谈,就像真正的母子那样。 你看得有点欣慰,戳戳五条悟:“瞧瞧人家。” 五条悟认真地看着夏油杰:“杰变老了啊。” “……别人又不是你,变老不是很正常,而且那叫成熟好不好!我是说让你像杰学习!” “做不到啊。”五条悟摘掉墨镜,露出他那张脸,“老子生下来就是宇宙最帅欸,要变成杰那样,真的有点难度嘛。” “……”这个大傻瓜,好歹你的杰也是个男狐狸精,哪里就不如他了。 你根本就不想理五条悟,跑到河边去看甚尔。 他打鱼好猛,一叉一个,黑色的衣服被水浸湿,肌肉鼓鼓囊囊的,半露不露,配上淡漠的表情,一整个帅爆了。 你老爸虽然老了,但好歹咒术和速度有关系,鱼叉在空中留下残影,一秒一只可怜的小鱼,一整个老当益壮。 你和五条悟最后也没有去捉兔子,就到处乱窜,和他打水仗,拿石头炸鱼,在花里追蝴蝶,他还给你编了一个花环。 大少爷想认真动手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比谁都好看,你把花环戴在脑袋上,问他:“好看吗?” “超好看!” 五条悟拿出相机给你拍照,然后又过来和你一起拍合照,比着大大的耶,你也和他一样竖起手,和他一样笑出来。 妈妈喊你过去吃烤串,你们坐在地上,今天的烤肉全部都是你喜欢的口味,你蘸辣椒粉,小惠蘸姜末,杰口味清淡,你爸妈和他差不多,直哉窝在你怀里睡觉,甚尔神情恹恹,偶尔看你一眼。 野餐过后,你躺在草地上发呆,拍拍肚皮:“好饱哦。” 悠仁把你拉起来,手里拿着一个五条悟的同款相机,好像和五条悟心有灵犀那样:“我们来拍照吧!” 他牵起你的手,又去喊惠,喊老爸老妈,喊五条悟,把大家都喊了过来。 背后是一整片紫藤花海,近处是你的家人,你站在中间,爸妈站在身后,左右杰和甚尔,前面坐着悠仁和惠。 直哉在你怀里,五条悟挂在你的身上。 你感觉全身都被裹住了,像是掉进了软绵绵、毛茸茸、暖乎乎、充满爱意的海里面。 ——“チーズ!” 第99章 拍下合照以后, 憨子又在杰的指导下,变出来一个标标准准的暗室,十项全能的杰拿着相机进去, 很快就带着你们的全家福出来。 看见照片的时候, 你才注意到, 拍照的时候里梅孤零零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狗。 在淋雨的那种。 大家都在笑着看镜头,只有直哉和里梅在看你,那种湿漉漉的眼神透过照片,看进你的心里。 直哉在你怀里笑, 像是吃了小鱼干的猫, 里梅也在学着大家笑, 只是他学的不像,于是这家伙看起来就愈发可怜了。 呜呜呜,救命, 你怎么会忘了里梅, 你真是个大混蛋,枉为老大了简直是! 你捏紧照片,又去找现在的里梅,他远远站在角落里,和你的家人隔着一些距离,和照片里一样,融不进人群,显得孤零零、可怜巴巴的。 你几乎都可以看见他垂落的尾巴了。 “里梅!” 你喊他:“过来呀, 来我身边!” 他朝你走过来, “大人, 有什么吩咐吗?” “有哦。” 见里梅一副严阵以待, 洗耳恭听的模样,你朝他笑:“好好黏着我,不可以站这么远。” 他愣住,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你摸摸他的小脑瓜:“听见了吗?” “嗯。”里梅也不知道到底脑补了一些什么东西,脸颊霎时就红透了,“里梅听见了。” 天很快就要黑了,可是五条悟这家伙还惦记着他和你的打兔子之旅,非要带着你满山乱窜,直哉身体不好,你让他先回去,里梅看着你们打兔子,嘴角抿起来,一脸的心疼。 这个冰山小癫癫还会心疼小动物呢,你多少有点惊奇了,把受伤的小白兔塞进他的怀里:“喜欢兔子?” 他立即就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小兔子,轻轻点头:“喜欢。” “呕。”五条悟丢了块石头过来。 里梅神色立即冷下来,眯着眼睛看五条悟,像是已经憋了很久那样,问你:“大人,这是您的侧室吗?” “老子是椿的未婚夫,未婚夫懂吗?千年老干尸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五条悟走过来,挂在你身上:“都快风干了吧还撒娇,真的——超恶心啊。” ……你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就吵起来了,但是,五条悟这个撒娇怪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未婚夫?” 里梅怎么会不懂呢,他护着怀里的小兔子:“千年之前,大人也曾有过未婚夫,但那个废人不过是宿傩大人的手下败将而已。” 你看着里梅眼里的轻蔑和不屑,突然感觉他有点过分。 什么废人,什么手下败将啊,里梅说话也太难听了点,舞哉再怎么样,也不是可以在这种时候拿出来被人讽刺的。 而且,他们吵架就吵架,关宿傩和舞哉什么事! 大男子汉,要么就堂堂正正打一架,打又不打,在这里吵嘴仗,还扯别人,真是小家子气。 舞哉已经死透了,宿傩还没复活呢,他真的是个大爷,你就没见过复活还要别人去三顾茅庐的。 想到这里,你就有点烦:“不玩了,回家。” 五条悟黏在你身上:“不要。” 不要他个大头鬼!他想玩就一个人在这里当山顶洞人好了,你要回家,你要睡大觉然后去找宿傩,问清楚到底怎么复活他! 五条悟就是个大作精,你生气,他反倒还发起脾气来了,问你的罪:“椿为什么把我们的兔子给别人。” “什么叫做我们的兔子。” 你看他,这家伙长的是真的好,这张脸只要看上一眼,气也消了心也软了又能代进神颜小猫了。 猫嘛,是主子来着,供着供着,你牵起他的手哄他:“那是我一个人捕到的呀,我就是看里梅喜欢,就送给他嘛。” “但是都没有经过老子的同意。” “错了错了。” 你敷敷衍衍,“明天给你打10只赔给你。” “老子就要那一只!” ……刚刚送出去的礼物又拿回来,你身为老大的威严何在?你看了一眼里梅,又问五条悟:“你要那只兔子拿来干嘛?” 五条悟笑:“烤了吃啊。” …… 还好这家伙是最强,不然腿早就被人打断了吧。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就是在故意针对里梅,你有点无语,轻轻戳他脑袋:“你干嘛故意气里梅?” 气死别人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谁叫椿那样看他的。” 说到正经事,五条悟脸上轻松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锋利的冷意:“先是臭小鬼,然后是鼻涕虫,现在连一条哈巴狗都能抢走椿的目光了吗?” “……” 你这才想起来,五条悟也是病病猫猫来着,你抱抱他哄他:“乖啦,永远最喜欢你。” “这个当然知道啊。”五条悟抱紧你,一边还看着里梅,“但还是超不爽的。” “错了错了。” 他像是满意了,把你松开,语气又变得黏黏糊糊:“不许再看他。” 你眼睛又不瞎,怎么个不看法,他越说,你就越是下意识想看里梅。 里梅站在你们身后,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你的忽视,脸上的表情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见你看他了,朝你行礼:“大人。” “里梅方才僭越了,不该提起宿傩大人。” 这才对嘛,好歹是你的小弟,遇见不爽的情况就应该直接重拳出击,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扯上别人就不对了。 你的脸被五条悟掰过来,小猫垮着脸:“老子还在你身边欸。” 你立即乖乖走路,回到小院子里,你老妈和杰正在帮你整理房间。 杰跪在你的床上帮你铺床,他扎着半丸子头,长发散在腰间,衬得那一截腰好细,半侧的脸被雕花小窗的光影照得朦朦胧胧,有种玉石一样的质感。 察觉到你的目光,他朝你一笑,耳朵和尾巴一起冒出来:“主人回来了。” “嗯。”你扑到床上打滚,“杰,五条悟和里梅吵架了,你今天回去帮我安慰安慰里梅呗。” “知道了。”夏油杰无奈,轻轻抚平被你滚乱的被套,然后把枕头塞进怀里让你抱着。 你有东西抱,立马就乖乖躺着了,看着他忙东忙西,“杰,你怎么给我铺两床被子呀。” 你老妈给你解释:“直哉闹着要和姐姐睡。” 她正拿着鸡毛掸子掸着并不存在的灰尘,京都□□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笑:“都多大的人了,还黏着姐姐呢。” 直哉钻进你怀里,不说话,你抱抱他:“老妈你别说他!” “嗯,我不说,只是都这么大年纪了,姐弟两个还睡在一张床上,说出去多少要叫人议论的。” 说完,她又看向五条悟,语气礼貌而又疏离:“还有就是神子大人,您和小椿还是未婚夫妻,现在睡在一处更是不妥,请为了我们小椿考虑一二,麻烦您了。” 你听得有点懵,这还是你老妈第一次插手管你和五条悟之间的事情。 明明之前睡在一起,她也不管的呀。 你看向五条悟,他也有点迷茫,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你老妈看了一眼外面,感叹道:“是该回去休息了。” 她把鸡毛掸子放下来,朝五条悟行礼:“天色已晚,还请神子大人也不要久留。” 呜呜,咋了嘛,怎么还带赶人的! 五条悟低头看你,要哭不哭的,好像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被你老妈讨厌的后果,眼里有点慌乱,可怜巴巴的。 你看得血槽一空。 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可以毫无压力地露出和小孩子一样的表情啊! 只是让他一个人睡觉,没有把他赶到月球让他和人类隔离好不好! 猫主子都快哭了,身为没有原则的人,你立即就看向老妈,朝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试图和她撒娇:“老妈……” 她看了你一眼,你立马就怂了:“老妈说的对。” 开玩笑,这是谁,这是你的亲亲妈妈,她和禅院直毘人不一样,禅院安奈要么不管你,她一旦管你,就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撒娇卖萌改变主意。 这辈子你就没有忤逆过她的话,除了……除了偷偷去死。 想到这里,你就愧疚得不得了,你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当然要听话了! 五条悟走了,你感觉房间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了,想到他委屈巴巴的可怜样,你就好心疼他。 也不知道他晚上睡不睡得着…… “别看了。” 夏油杰像是觉得有点好笑,坐在你身边,给你倒了杯茶:“是煮的暖茶,在外面吹了这么久冷风,主人多少喝一口,再盯着窗户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晚上就要带着悟一起私奔了呢。” “杰。”你乖乖喝茶,靠着他的肩膀,“怎么办啊,妈妈好像好讨厌五条悟。” “倒也谈不上讨厌。”夏油杰轻轻按着你的脑袋,“只是过去悟的确有些不尊重人,昨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又朝你发脾气,天底下没有父母会期望自己的女儿去哄另一个人。” 说的也是,要是你有女儿,你也不希望她嫁给五条悟。 “那怎么办呢,杰。” 按摩好舒服,你伏在杰的腿上,向他求助:“我想悟和大家都好好相处,想爸爸妈妈和以前一样喜欢他,不要讨厌他,不要赶他走。” “现在叔叔阿姨对悟的意见,大多都是不期望你嫁给悟。” 夏油杰朝你笑,“只要你们解除婚约,他们不再将悟视作未来的女婿,那标准自然也会降下来,悟做朋友的话,叔叔阿姨多少会宽容一些。” 对哦,有道理!你抱抱杰:“杰,你简直就是我的超人!” 他笑,问你:“这样舒服吗?” “超舒服!” “那主人好好放松一会如何?不要再去操心别人,至少在我这里,试着去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吧。” “唔,我都听杰的。” “什么都听我的?” 你感觉整个人都要化掉了:“嗯……” “有想过趁着这时候说点什么,但果然还是……” “还是什么?” “想到主人不大守信,想着还是不说了好,至少不会抱有期待。” “不许胡说。” 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我最守信用了。” 夏油杰轻笑,不再说话。 和室静谧,他身上有着浅淡的兰香,微凉的手指潜入你的发间轻按,你感觉自己就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你听见他叹了口气:“又要去见他了吗。” 他把你抱到床上,仔细掖好被子,低头凑近你。 灼热的呼吸打在你的额头,他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牵起你的手,在你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睡吧。” 第100章 大爷专场x1 这次的地点是你的寝殿, 你过来的时候,这个大爷难得正在睡觉。 你放轻脚步,悄咪咪走过去, 然后凑到他的耳边, 大喊一声:“我来啦!” 你以为他会被你吓一大跳,然后露出狼狈的亚子,没想到这家伙只是轻轻攥住你的手, 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把你扯进他怀里。 “又在鬼叫什么。” “喂!你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根本懒得搭理你,用被子把你裹起来,不说话, 好像打算继续睡大觉。 你埋胸嗅嗅,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宿傩,我都快忘记你的味道了。” 你根本没有多少耐心, 对宿傩尤其如此, 没两句话就进入正题:“你之前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我要的礼物就是那个,我要你复活要你复活!” 他睁开眼睛看你,像是在思考什么,你才不要他思考,你翻身坐在他身上,压着他手:“不许动, 也不许思考,你听我的,我要你复活, 你就得复活!” 他笑:“本事没有, 脾气不小。” “你别胡说, 我本事可大了。” 你从背包里面揪出憨子,小熊猫一出来,就嗷嗷大哭,往宿傩怀里扑:“爸——爸!” 两面宿傩皱起眉,直接把憨子甩出几米远。 …… 憨子重新飞过来,这次不敢去挨宿傩了,就乖乖坐在你的肩膀上面。 你无语,你的憨子这么可爱,他想要抱抱怎么了,宿傩这个小气鬼,不抱就不抱,还带甩人的。 你摸摸憨子的小脑瓜:“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亲爹。” 人家根本不待见他,连五条悟都不如呢,至少五条悟还会陪憨子玩! 憨子也不知道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点也不生气,团在你的肩膀上,圆滚滚的眼睛亮晶晶:“爸妈是真爱,憨子是意外,憨子明白的!” ……他明白个毛毛球,你没忍住拍了他一下,这个人工智障,不会真的把你和宿傩当成他的亲生父母了吧! 算了,先说正事,来找宿傩之前,你就和憨子先去了悠仁的梦里,和他一起商量了一个超级好计划。 你当初许的愿望是:让宿傩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现在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也就是说,那一天里梅去找的身体,是你许愿给宿傩弄出来的。 但是宿傩现在的灵魂被困在了清水寺出不去,所以,你只要带着宿傩的灵魂越狱就好了。 那要怎么带着他越狱呢,这就要请出你的悠仁了! 悠仁吃吃手指头,把宿傩的灵魂带出清水寺,然后再想办法把宿傩的灵魂塞进他自己的身体里,宿傩就可以复活了! 你巴拉巴拉一顿说,两面宿傩看了憨子一眼,憨子就立刻麻溜地钻回了背包。 说完,你低头看他:“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两面宿傩问你:“这是你想要的。” “对呀。” 你低头看着他,张口就来:“宿傩,没有你,我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每天都以泪洗面……” “嗯。” 两面宿傩像是笑了,他轻轻一扯,你就跌在了他的身上。 两只手指抬起你的下巴,“睡不着觉?” 你点头:“嗯嗯。”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 “我不管!” 撒谎不行,你就直接撒野,你低头啃他咬他:“听我的。” 他任由你撒野,声音平静:“你这个计划太粗糙。” “什么叫做粗糙呀。” 过了几秒,你才反应过来,两面宿傩没有拒绝你,而是开始和你讨论计划。 他答应了……? 你有点不敢相信,之前怎么磨都没用,今天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 你坐起来看他,盯着他的眼睛:“宿傩,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他和你对视,语气自然,像是和小孩承诺买糖那样:“你想要的都会有。” 你想要的都会有。 你感觉心脏被他黑乎乎的指甲戳了一下,他的指甲锋利而又尖锐,像是小小的刀尖,却从来不会把你戳伤。 生来就是伤人的武器,有人用来替你摘花。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要抱抱他,你想抱抱他,想钻进他的怀里大哭。 你扯他的袖子,想把他扯起来,可是这家伙太重了,你扯不动,于是你朝他伸手,因为哭得太厉害,你的声音已经听不太真切。 “要抱……” 他稍微坐起来,把你抱进怀里,拨开你的头发,皱着眉头,语气不耐:“又哭什么?” “小、小时候我想有一只大大的熊。” “现在我有了。” “我好高兴……” 你哽咽着说道:“宿傩、我好高兴……” 他沉默,轻轻揉你的头发。 “呜……”你用力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大哭,你哭了好久,久到已经忘记自己在哭什么了,就是想哭,想掉眼泪。 你感觉你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水瓶,里面装满了眼泪,这让你一直哭一直哭,哭到都快没有力气呼吸了。 他眉头一挑,把手指插进你的嘴里:“咬。” 你没力气咬,你好累,你要睡觉,他扣住你的脑袋,把手指划破,又重新放进你的嘴里。 苦死了! 你皱起脸,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苦精神了。 你叼着他的手指啃了啃,有点困惑,“宿傩,你现在明明是灵魂,为什么会有血的呀?” 他把手指抽回去,有点嫌弃地用一边的手帕抹掉你的口水:“总问这种无聊的事情做什么。” 还嫌弃你呢,和你接吻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你有点想笑:“我就想知道。” 你趴在他肩膀上,啃他的肩膀:“你不是说我想要的都会有吗,那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你给我答案呀。” “这是那东西的力量。” “什么东西?” 两面宿傩扣住你的腰,话里半是敌意、半是不屑:“追杀你的那东西。” ? 你愣住,抬头看他:“什么东西追杀我呀。” “……” 他对无聊话题的耐心已经用尽:“自己想。” 追杀你的东西…… 平安时期的怪物都被你灭了,现代的咒灵也根本不够看…… 你恍然大悟:“世界规则?!” 宿傩把世界规则称呼为“那东西”,还说它追着你杀,所以规则原本是有神智的吗? 你看宿傩:“你怎么知道它在追杀我的,快说快说。” 两面宿傩根本不理你,你有种立马就要被他赶出去的预感,赶紧抱住他亲他。 你亲亲他的侧脸,亲亲他的小眼睛:“我想知道嘛,你说过的,我想要的都会有!” “……麻烦死了。” 两面宿傩抹掉你的口水。 原来宿傩老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走路的时候、你睡觉的时候、你打怪的时候、总是有各种怪物想要偷袭你。 如果你摔跤,就会跌进怪物的幻境,如果你听见哪只小鸟的叫声,可能就会不幸进入梦妖迷梦,如果你打怪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另外的怪K.O。 “所以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吗!” 呜呜呜,你好感动,紧紧抱住宿傩亲他。 “……在想什么。” 他满脸不耐烦,“只是因为你死了,我也会死,你是蠢货吗?” 像是要给自己在无聊的对话里面找点乐子那样,宿傩骂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说起那些保护你的事情,两面宿傩冷着一张脸,死气沉沉。 骂你的时候,他的脸色又好看了,像是又觉得有趣了:“牙都没长齐的小虫子,还做着成为救世主的美梦。” 你简直无语,你的感动全部都化作了浆糊:“我能复活的好不好,不要你管!” “说的是传送那个招式吗?” “都不用那东西出马,只需要将你所在的那片空间锁住。” 他攥住你的手:“像这样。” 他低头看你。 “你逃不掉。” 你试了试,还真的不能传送了,想到宿傩曾经把你的系统搞乱码的事,你又怂了,抱住他:“这不是有你嘛,我有大狗狗,谁也不能欺负我。” 他松开你,在你的追问下又开始继续说。 一开始只是搞这些小动作,后来,你把那个世界搞得一塌糊涂,世界规则就急了。 上辈子酒吞突然来找你,就很突兀,酒吞突然出现,你又突然不能回到出生点了,数据还刚好压你好几倍,buff一层一层叠起来,你不死都不行。 你死了以后,两面宿傩就开始琢磨这回事,他见过你的系统,见过憨子,知道你是一个外来者。 说到这里,宿傩就不肯再说了,你急得晃他的肩膀:“你快说呀,快说呀!后来呢,你是不是和世界规则来了个大pk,你输了,所以被困在这里对不对,呜呜呜。” 你盯着宿傩,眼泪哗啦啦地掉:“所以你就卧薪尝胆,在这里偷世界规则的力量给我用对不对,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好……” 两面宿傩打断你的话:“我赢了。” 赢了? 你哭不下去了,傻呆呆地看他。 宿傩这么牛的吗? 不过五条悟可以违抗世界规则,宿傩都已经和规则斗了一千多年,赢了也不奇怪叭。 他赢了。 宿傩说起来轻轻松松,好像和世界规则对抗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但是在五条悟的回忆里面,那家伙只是和规则pk了13年,都已经痛苦成这样了。 那宿傩呢。 他一千多年就一直在这里吗? 他在承受什么,会不会痛? 他在这里被关着,难道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你在外面享受人生的时候,在外面吃喝玩乐的时候,在外面怀疑他到底喜不喜欢你的时候。 他在为你承受什么? 温热的手指抚上你的脸颊,是他在给你擦眼泪。 本来好好在睡觉,被你突然过来一顿闹腾,这个大爷看起来已经在爆炸边缘:“又哭什么?” “呜……我就是要哭。” 你愧疚得快要死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就在过来找他之前,你还在觉得他拽,还在觉得他脾气大,嫌他连复活都要你来三请四请。 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你就是天底下最可恶的大混蛋了。 你抱他,和他道歉:“你是不是一直在吃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 两面宿傩掐住你的下巴,脸上的不耐通通褪去:“谁教你的?” 他分明没有什么表情,你却感觉他好像这时候才是真的生气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和你生气过,以至于你声音都在发颤:“什么?” “道歉、对不起、都是你的错。” 两面宿傩看着你:“谁教你说的这些?” 你有点茫然:“没有人教我。” 他松开你的下巴,不说话了。 干嘛呀……你钻进他的怀里,他不推开你,你最擅长得寸进尺了,于是你又在他身上啃来啃去,他也由着你乱玩。 你心情又好起来,一整个把他抱住。 不让你道歉,你就不道歉呗,你亲亲他,等宿傩活过来你会好好补偿他的! 前提是他得活过来呀,你亲亲他:“宿傩,那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呀。” “它在反抗。” “反抗?” 你感觉心一下子被他提了起来:“什么意思,那个规则还活着吗,被你压制在这里了?我们要怎么弄死它?现在……唔。” 大概是觉得你是在太吵,这家伙用吻来让你安静。 这一招很有用,除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寝殿里什么也听不到了。 可是你总是要换气的嘛,他又舍不得看你难受,所以没多久,你又能说话了。 你在他肩膀上喘气,缓了一会就打算卷土重来,他察觉到你的意图,又吻你。 几次下来,你彻底无语了,气得咬他的脸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笑,胸膛都在震,你听不到他的心跳,有点遗憾,又有点心疼,抬手摸了摸:“那你还能复活吗。” “都说了,你想就会有。” “可是……” 他把你抱起来,低头亲了你一口。 这家伙是个好学生,永远都记得雪童子教他哄夫人的那一套话术:“随你怎么玩,别吵我了,嗯?” 什么呀,你根本没有在玩,你看着他:“那我就让悠仁吃你的手指头了,真的没关系吗?” “与其操心这个。” 两面宿傩四只手扣住你的腰,四只眼睛也盯着你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你身上的毛病改掉。” 你身上的毛病? 你一整个大迷惑,因为刚刚接过吻,现在空气里还都是粉红泡泡,所以宿傩语气不错,你的心情也很好,你抱住他的手腕:“我有什么毛病呀!” “道歉、对不起、都是你的错。” “就算是天底下人都死光了,这种话也不该轮到你来说。” 他的声音低沉,表情淡漠,带着一点点压迫性,可是他慢悠悠、懒洋洋的语气又给你一种温柔的错觉。 “下次再见,如果你还没有改掉。” 在你醒来之前,听见他说:“我就亲自教训你。” 第101章 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 但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乌云将太阳遮住,看起来是要下雨。 直哉睡觉也不太老实, 估计是下意识想往你怀里钻,这家伙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又钻不进你的被子,就可怜巴巴地缩在外面,手臂抱着自己, 跟大冬天蜷缩在雪地里睡觉的小猫一样。 你摸了摸他的脸颊, 冰的, 于是赶紧把他扯进自己暖暖的被窝, 他颤抖了一下, 被暖醒了。 “姐姐。” 他蹭你的脖子,你把捂捂他的耳朵:“冷不冷?昨天杰不是做了什么暖茶吗,我待会让他再给你喝一点。” “嗯……”现在倒是乖得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待会见了五条悟,又会把刺竖起来。 想到这里, 你觉得退婚的事简直就是迫在眉睫, 你让直哉在你被窝里面继续睡,自己爬起来打算去找杰, 没想到这家伙起得比你早多了,现在已经在和你老妈一起做早餐了。 “早上好!” 虽然在幻境里肚子不会饿,但是吃美食还是会有满足感的,你凑到两个人边上:“直哉晚上估计冷到了, 我怕他感冒。” “知道了。” 夏油杰今天穿得比较休闲, 白T长裤, 是高中生一样的打扮,对于一个成熟的男狐狸精而言,这种打扮并不会让他显得单纯稚嫩,反而有一种未经琢磨的、清纯的人夫感。 之前你还想过让他打扮得和高专一样是什么样子,今天他就穿上了,也太犯规了吧! 见你盯着他看,他朝你笑:“看见衣柜里有这样的衣服,我猜是主人想我这样穿,所以还满意吗?” “满意得不得了!” 你老妈在旁边笑,看向夏油杰:“你少惯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你感觉脸上有点热,赶紧把杰扯到一边。 你摸了摸脸颊降降温,然后直奔主题:“杰,我去见过宿傩了,我们可以让悠仁吃宿傩的手指,然后把他复活!” “嗯。”他脸上笑意不减,“恭喜主人?” “但是宿傩生气了来着。”你看他,“杰,他说我道歉是坏毛病,要我改掉,不然就要亲自教训我!” 你才不想被他教训呢,宿傩这个大爷,不教训你的时候就已经够凶了吧唧的了,要是动真格教训你,那你就变成任他磋磨的小饼干了,日子绝对会过的非常凄惨的! 想到这里,你悲从中来:“宿傩他就是故意找茬,杰救救我!” 夏油杰笑:“嗯……要改掉这个小毛病,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主人怕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两面宿傩见面了吧?” 他低头,盯着你的眼睛:“可是主人又怕他教训你,觉得他故意找茬,但又舍不得不理会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呜呜是哇。”你根本听不出来夏油杰的阴阳怪气,只觉得他在一心为你考虑,你抱住他,“杰,你是我的大超人,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都听你的!” “嗯……” 他任由你蹭他:“不如这样如何?我们先在幻境里面,将家庭的氛围恢复到从前那样、改掉主人的小毛病,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将两面宿傩复活,以免复活他之后出现什么意外,让我们措手不及。” 是哦,宿傩现在还在和规则PK,如果现在复活他,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情呢。 虽然他说随便你玩,但是你也不想总是给他惹麻烦呀,所以现在先把大家都治好,有一个和谐的大家庭,这样才有对抗风雨的能力! “杰,你说的太对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嗯。”他眯起眼睛笑,“所以第一步,椿应该做什么呢?” 恢复家庭氛围第一步:未婚夫不再是五条悟! 你钻进五条悟的房间,这家伙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睡,靠在床头玩手机,懒懒散散的,见你来了,恹恹看你一眼,小表情简直委屈死了。 你有点心疼,坐在他边上抱抱他:“昨晚没睡吗?” 他把脸凑到你眼前:“快看。” 你盯着他放大的蓝眼睛,没忍住上手摸了摸:“看什么?” 猫猫瞳瞪大,抓着你的手指放在他眼下:“看老子的黑眼圈!” 指下肌肤细腻,嫩嫩滑滑的,你没忍住捏了捏,换来一个不满的眼神。 你仔细看了看并不存在的黑眼圈:“乖啦,谁叫你惹妈妈讨嫌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和你诉苦:“小鼻涕虫太过分了!” 五条悟缠着你,非要你在他和直哉之间说个对错,你摸摸他的头发:“不闹了,我和你说正事。” 他看你:“什么啊?” “我要和你取消婚约。” 你这句话估计是超出了五条悟的想象范围,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真正困惑的神色。 你赶紧打补丁:“是这样的,爸爸妈妈不是讨厌你嘛,然后我去问杰,他说现在讨厌你,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婚约,如果取消婚约,爸爸妈妈就不会讨厌你了!” “哈?” 五条悟站起来:“就是死,也不可能和椿取消婚约!” 他不可能死,所以取消婚约这件事门都没有! 说完,五条悟就瞬移走了。 你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搞定,走到外面,就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勾肩搭背,和你妈妈说要出去散散心。 狗屁的散散心,肯定又是打架去了。 你好久没看他们打架了,也有点兴奋,悄咪咪跟在后面,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真的没打架,在紫藤花海里慢慢悠悠地散步。 他们像是在谈很重要的事情,五条悟的脸上是你从未见过的认真和郑重,偶尔会有一点苦恼,一点点担忧,杰就依旧是那样,脸上挂着叫人琢磨不透的浅笑,从肢体动作也看不出来什么。 你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听见他们说到你的名字。 然后呢? 他们不说话了。 你躲在花后面,猜想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背后偷偷说你什么,回过神,就看见两个男人都站在你面前。 “哈哈。” 你尬尬一笑:“……我担心你们打架受伤,就跟过来看看。” “又不是小孩子了。” 夏油杰揉揉你的头发:“哪里有这么多架打。” “那你们在说什么嘛!”关于你的事情,你也想知道呀! “在想怎么快点让大家好起来,以及,让主人学会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毫无顾忌地发脾气。” 你有点迷惑:“发脾气?” “嗯。”夏油杰笑,“前者需要细水长流,至于后者……这方面悟是行家,所以这方面就由他来负责了。” “交给我吧!” 五条悟把你抱起来,抛到半空中:“我是超级无敌好教师——!” “好你个鬼啊!” 你被他吓得半死,感觉心脏都快停摆了,气得追着他打:“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这不是超会的嘛。” 他一边躲,还能一边游刃有余地笑:“光是气鼓鼓地打人可不行,要学会骂人啊,不会骂人的话至少要把冷战那一套学会嘛,说着‘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然后转身就走,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走路慢吞吞的等着人去哄……” “悟。”夏油杰帮你按住五条悟,“她只不过是想打你而已,你是最强,又不会受伤,为什么要躲呢?” 杰这句话说出来,你都懵了,什么PUA话术啊,这是人话吗! 没想到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一副‘杰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的亚子,“椿想往哪里打?” “……” 你根本没办法理解他们的病言病语,但是五条悟乖乖挨揍的样子有点难得,你走过去扯起五条悟的脸颊往两边拉。 这家伙小时候就爱这样扯你的脸,现在你终于可以报复回去了! 对着五条悟一顿上下其手,把陈年旧怨都报复完毕以后,你生怕猫猫炸毛又报复回来,赶紧一溜烟跑了。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大家都起床了,聚在庭院里准备吃早餐,悠仁凑到你面前:“妈妈,早上好!” 你朝他笑:“早上好!” 悠仁跟你说,昨天晚上他梦见你了,你把他扯到一边:“悠仁,那不是梦呀,是我真的需要你吃一个人的手指头,把灵魂装进你的身体里面……” 你越说越是忐忑,看着他:“那个人啊,脾气有点古怪,还有点凶巴巴的,手指看起来也很不好吃,你愿意吗?” “当然了!” 和梦里一样,悠仁朝你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不容易可以帮上妈妈的忙,悠仁已经准备好了!” 呜呜呜,悠仁,你的天使,他不仅愿意为了你吃奇怪的手指头,还满脸的跃跃欲试,表现得比你还要迫不及待:“刚好没吃早餐,现在肚子空空的呢!” “不行不行。”你摸摸他的小脑瓜,“悠仁也知道舅舅生病了对不对?所以我们要先把舅舅治好。” “好吧。”悠仁像是有点遗憾,蹭了蹭你的掌心,粉色的头发和宿傩的一样,炸炸乎乎的,有点刺人,“这件事,悠仁也会努力帮上妈妈的忙的!” 幻境里面的时间匆匆而过,就像悠仁说的那样,他有在好好帮你的忙,他帮你缓和五条悟和直哉的关系,帮你和小惠一起治愈甚尔,他的情商就是你的几个次方,经常打出让你叹为观止的操作,小惠也比你强得多,杰还是个心理学大师,再加上时间陪伴BUFF,直哉和甚尔根本不需要你去操心。 全家福的照片叠得越来越厚,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扯后腿的只有你。 你感觉杰和五条悟根本就是曲解了宿傩的意思,正在把你往娇纵暴力狂的方向狂推,于是你有点抗拒他们的教学,在每个月的‘发脾气’考核中,你都是惨淡的0分。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趴在甚尔的怀里:“甚尔,我现在看见他们两个,我就烦,我就想到了我的零鸭蛋,呜呜,甚尔,你帮我去揍他们,让他们给我打一百分!” 伏黑甚尔揉揉你的脑袋,把你按在他的胸上,你抱住他蹭蹭,有点委屈:“我每天都被五条悟气!” “还有杰,他竟然叫我不要管你们了,还叫我一个月都不来看你,怎么可能嘛。” 因为杰不许你把事情藏在心里,所以你就把甚尔当成你的树洞,埋在他怀里碎碎念,把心里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 “大小姐已经足够努力了。” ?! 甚尔说话了吗? 你抬头看,“甚尔,你喊我了对不对!” 杰说甚尔不说话,是因为太久没有和人接触,是纯粹的心理问题,如果他开始说话,以后就可以完全恢复语言能力了! 你激动起来,又哭又笑的,抱着他看他:“你再喊我一下,再喊我一次呀!” 甚尔超乖,你让他喊你,他就喊你:“大小姐?” “你再喊喊我。” “大小姐。” “呜……”你简直要哭死了,甚尔说话了,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好了? “甚尔,你好了对不对,你是不是已经不难过了……” 你看他,亲亲他的额头:“甚尔甚尔,你说话呀。” “不难过了。” 伏黑甚尔帮你擦眼泪:“对不起,大小姐。” “我不要你道歉!谁也不可以道歉!”你抱住他的手臂,让憨子把杰喊过来,小惠和悠仁也过来了,见你在哭,两个崽崽把你带到外面哄你。 杰是专业的,有他在,你就好安心,你坐在小板凳上面,低着头,又想直哉了。 现在你肚子里有好几只小蛔虫,你心里想什么,他们清楚得很。 悠仁和惠同时站起来。 “我去找舅舅。” “我……” 他们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和直哉更加熟悉的悠仁过去叫他。 小惠留在你身边,递给你一瓶汽水,你都高兴哭了,但是他的脸上只有浅淡的笑意。 你感觉崽崽们都在长大,反倒是你,越来越幼稚了。 小惠轻轻揉着你的脑袋哄你,他的情绪很稳定,连带着你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但是等直哉过来,你又有点难过了。 你抱抱直哉:“甚尔都好了,你什么时候好呀。” “我哪里没有好?” 直哉臭着脸:“姐姐的心思都分给别人了,哪里还会关注直哉好不好?” “……”你有点心虚,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可是杰说你还没有好欸。” “姐姐总是相信别人的话。”他低头看你,“从来都不听直哉的。” “可是杰是专业的!” 你压低声音:“直哉,你要是好了,我就准备做大事了。” “什么大事?” “咳咳。”你扯了扯直哉的袖子,“你知道两面宿傩的吧,姐姐要复活他了哦。” 直哉轻轻皱眉,好像又要输出,你赶紧摸摸他的脑袋:“你乖乖的哈,我要去忙正事了!” 说完,你就钻进甚尔的房间,一整个抱住杰:“甚尔是不是好了呀!” 他朝你笑:“主人等不及了吗?” “等不及了!” “嗯,好了,可是主人的任性分数依旧不合格……” 杰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溜溜球了。 “悠仁!” 你把宿傩的手指递给他,“靠你了!” “明白!” 虎杖悠仁一整个吞下去:“包在我身上!” ** 吃过手指以后,虎杖悠仁就来到了一个满是骷髅头的血海里面。 四只眼睛的男人高高坐在骨头堆上,单手撑着下巴看他。 虎杖悠仁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虎杖悠仁吓出豆豆眼:“难道……你就是我的亲生爸爸?!” 打算砍下冒犯小鬼脑袋以做警告的两面宿傩:“……” 第102章 幻境小院子的捏造完全来自你的喜好, 庭院里的植物只有紫藤和松树,现在是紫藤还没有开放的季节,空气中只有松香。 黑纹涌现, 双眸之下,一双猩红的、小小的眼睛睁开,明明还是那一张脸,但是气质已经天差地别。 宿傩,他正看着你, 用悠仁的身体。 “又哭什么?” 他走过来, 可能不太喜欢悠仁衣服的束缚感,也有点不太适应矮了许多的个子, 两面宿傩烦躁地把衣服扯开:“不是都随便你玩了吗,到底在哭什么?” “我那是因为甚尔掉的眼泪, 现在我根本就没在哭了!” 你凑近嗅嗅, 好吧,宿傩的香是身体的香, 不是灵魂的香,所以他的灵魂进入悠仁的身体以后,你还是没法闻到他的味道。 这几乎要成为你的执念了, 因为可以闻到味道, 才能代表你的大熊熊完全回来了。 你也不知道悠仁和宿傩进行了什么交谈, 不过一个是你的好崽崽,一个是你的大狗狗,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和原著一样彼此敌视的! 因此,当悠仁把自己的灵魂换回来的时候, 你没有丝毫担心, 你把大家都召集在了一起, 既然直哉和甚尔的心情都好得差不多了,那大家就可以离开幻境啦! 你老爸老妈在幻境过着养老的日子,出来以后肯定要回禅院家,甚尔和直哉打算跟着你,五条悟和杰都在东京工作,两个崽崽要去东京上学,你要帮宿傩复活,现在当然要跟在悠仁的身边。 因此,在你让里梅带着你找到宿傩的身体以后,你就准备出发前往东京,你爸妈一起来火车站送你。 背包装着宿傩身体的感觉真的好怪怪,你有点怕怕,你正在问憨子怎么把宿傩的灵魂装进去,你老妈就朝你招手,把你喊到火车站的餐厅里面,要和你进行单独会谈。 她坐在你对面,神情有点严肃,看了一眼悠仁,问你:“那个……是宿傩大人吗?” “对呀。”你捧着咖啡,“怎么啦!” “所以……”你老妈用一种你看不太明白的眼神看着你,“据我所知,宿傩大人是我们小椿上一世的丈夫,现在神子大人是你这一世的未婚夫,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二人的关系呢?” 啊这,你妈妈不说,你都没想起来这一茬。 你妈妈一脸的‘我就知道’,“如果非要放弃一个的话,椿会选择哪一个呢?” “为什么是放弃?” 你看着妈妈,“我大概知道妈妈的意思,丈夫只能有一个,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宿傩和五条悟,他们首先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可割舍的朋友和同伴,然后才是爱情,爱情在我这里的顺位是最低的。” “难道我不和他谈恋爱,不和他结婚,这就叫做‘放弃’了吗?” 你和宿傩之间,爱情的成分或许更加明显,但是他也是你的保护者,你的陪伴熊,哪怕他现在告诉你,他对你的喜欢就是像喜欢小猫一样喜欢,根本就不掺杂任何的‘爱情’,你也不会觉得被他‘放弃’了,更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什么变化。 五条悟更是如此,你们一同长大,他对你而言,是比直哉还要更加深刻的半身,是你割舍不下的、灵魂的另外一半,你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不谈恋爱,你和他的关系就会发生改变吗? 你妈妈看着你:“可是小椿总要做出选择,难道小椿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吗?” 你有点迷惑,喝了一口咖啡,里面被五条悟塞满了糖。 “妈妈,我不明白,结婚、丈夫、男朋友,这些是很重要的羁绊吗?每天离婚分手的人有这么多,被背叛、出轨的例子这么多,难道不结婚不恋爱,我的人生就不完整了吗,我又不会感觉孤单。” 这种写在纸张上面的不离不弃,还不如你和五条悟之间的束缚来得更有作用呢。 禅院安奈笑:“小杰说的果然没错呢。” “虽然如此,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啊。”她又问你,“小椿是怎么看待恋爱这回事的呢?” 恋爱? 你想了想:“对我而言,恋爱就是多了一个可以接吻的对象,没有的话也没关系?” 禅院安奈叹了口气,和世界上的家长都没什么不同,略带忧愁地问你:“小椿不打算有孩子吗?” 你差点被咖啡呛死。 什么啊!你连结婚都没想过,哪里想得到孩子的层面啊!话题也太跳跃了吧! “崽崽的话,我不是已经有了悠仁和惠了吗。” 带崽的快乐你已经体验过了,还有,身为禅院家的大小姐,你也根本不用担心养老的问题吧,所以生个小孩出来干嘛,你自己都是个幼稚鬼,生小孩的话也照顾不好,最后还要杰当大保父,这么一想,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可是如果小椿的血脉不能延续下去,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这话的妈妈一脸认真,你这才想起来你妈妈也是来自封建大家族,又嫁进了禅院家,在以血脉为尊的咒术界,她会有这样的思想也不奇怪。 你咳嗽几声:“那直哉延续也是一样的吧。” “考虑考虑小杰怎么样?” 你妈妈笑着看你,“上一世他就是你的侧室,这一世让他为你生个孩子,倒也还说得过去,加茂家中到如今还流传着迎娶侧室的传统,所以也不会有人议论什么……” ! 让杰为你生个孩子?怎么个生法?难道男狐狸精可以揣崽崽? 妈妈的话勾起了你的好奇心,你刚想仔细问问,直觉就开始啪啪预警。 算了,不问了,总觉得问了以后,你老妈就要按头让杰为你生小孩了! 这种事达咩啊! “不说了,火车要开动了!” 你站起来,把压力给到直哉身上:“妈,你想带孙子,就去催直哉,反正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说完,你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回到大部队的时候,因为妈妈的话,你下意识一直盯着夏油杰看,尤其是他的肚子,呜呜呜,不要啊,杰肌肉这么漂亮,你不要他揣崽崽! 他笑眯眯地看着你:“怎么了?” 五条悟臭着脸把你的脑袋掰回来:“这几天,感觉椿的心都飞走了。” “不许胡说。” 你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我的心好着呢,一直在我自己身上,哪里也没去!” 你一边应付闹腾的五条悟,一边上火车,你们人多,这一次不在一个车厢,本来你旁边的位置属于小惠,五条悟一顿操作,把小惠给赶走了。 他个子高挑,身材匀称,光看脸和身材真的看不出来他到底有多巨大,但是一坐下就占了几乎两个人的座位,巨人感满满,再加上脸上洋洋得意的小表情,就和年轻的巨龙没什么两样。 看着惠惠的背影,你捏五条悟的脸,帮小惠报复他。 可恶的大猫咪。 悠仁把饮料放在你们的座位上面,也跟着小惠走了,五条悟看着悠仁的背影,冷不丁来了一句:“两面宿傩,好像有点耳熟来着。” 他问你:“那家伙和椿什么关系啊。” 嗯? 禅院家满是你和宿傩的爱情传说,五条悟竟然不知道吗? 不过也是,这个家伙一向不听人说话的,你摸摸他的脑袋:“那家伙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想到今天妈妈和你说的话,你补充道:“同时也是我上辈子结婚未遂的丈夫。” 你怀里的五条悟抬起头看你:“丈、夫?” 这种事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吧,所以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你和宿傩的故事大概说了一下。 “哦。” 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收敛,凑近你的耳朵,压低声音,好像在和谁密谋一样:“上辈子已经死过一次的丈夫,再杀一次也是没所谓的吧?” 他话音一顿:“我可不能让椿犯下重婚罪啊。” ……怎么就上升到杀人的程度了? “你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我不是说了吗,宿傩对我而言很重要。” 他看着你:“比我重要?” “……没有。” 你亲亲他的额头,给他顺毛:“你是最重要的,不要闹好不好?” “那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好啦。” 这个傻子,他和宿傩都在一个阵营,想杀也杀不了,想到这里,你就一整个大放心,顶多是打打架嘛,没事的,你哄他:“都随便你好不好。” 他看了你一会,像是确认你没有撒谎,又被你哄好了:“那椿不可以掉眼泪,也不可以伤心。” “嗯嗯嗯。”你笑,把他的脑袋揉的乱七八糟,“都听你的。” “昨天还说都听杰的来着。”五条悟攥住你的手,“椿到底要听谁的?” 你当然是听你自己的了! “我才是一家之主,我听你们的话,这叫做采纳意见,但是我是因为喜欢你,宠着你,才会采纳你的意见,五条悟,你不许再闹了,再闹就烦了!” 说完,你就把他的眼罩扯下来,戴在自己的眼睛上面:“睡大觉。” 呼吸洒下来,很轻的东西落在眼罩上面,他的头发散落在你的脸颊上,有点痒。 “五条悟,睡觉呀。” 他把你抱进怀里,掀开衣服让你钻进去。 他的怀抱全是你的味道。 就像是和你融为一体那样。 你有点睡不着,想起妈妈的话,你就感觉心里乱糟糟的,问他:“如果我不和你结婚,你会觉得被我放弃了吗?” 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安稳绵长,像是睡着了。 第103章 103章 现在的交通很便利, 你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已经到东京了。 五条悟帮你拿着饮料, 你牵着他的手, 走到车站外面,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长发女生站在不远处看你。 她把烟掐掉丢进垃圾桶,然后朝你随意摆了摆手, 你立即扑进她的怀里。 “硝子!你怎么会来接我, 不是说很忙吗!” 她一向懒得回答这些无意义的问题,揉了你的脑袋一把:“没变啊,你这家伙。” “呜……”你抬头看她,她已经成熟了好多, 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深重,身上还有烟味,要是在男人身上闻到,你就嫌弃死了,但是硝子身上香香,连带着女士香烟的味道,你也觉得香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戒烟呀, 是不是还在熬夜, 不过你竟然考上了东大, 真的好厉害啊!你简直就是我们之中最厉害最酷的那个人了!” 家入硝子笑着看了五条悟一眼,挑了挑眉毛, 又低头看你:“那家伙怎么了?” 你看了看五条悟, 要是平时,这家伙早就揪着你的脸问你到底谁最厉害了, 现在却好像没听见一样, 在走神。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悟。” 是夏油杰, 他和硝子打过招呼以后,就看向五条悟:“我们谈谈?” ** 看见硝子以后,椿难得像刚刚来到高专那样笑起来。 只是她总是太过在意五条悟的感受,以至于那家伙一不高兴,她的笑容也会跟着淡下去。 夏油杰最受不了这个。 虽然这家伙是他的挚友、这十多年来并肩而行的同伴,但是唯独在如何照顾椿的这一点上,他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分歧。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以她的心意为先吗? 或许是夏油杰得到的从来不多,所以他很容易知足。 能够见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可以再看见她笑、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足够了。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但是被沉浸在爱意里,手中拿着装满糖果的罐子的五条悟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会去计较罐子里的糖果从100变成了80,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剩下的20颗糖,是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的总量啊。 心里这样想,但是身为男人自尊心让夏油杰无法将这种败犬一般的话宣之于口,于是他只能听着对方和他抱怨。 “明明未婚夫只有我一个啊,突然来了个千年前的……虽然椿是说杀掉他也没所谓啦,但还是很不爽啊,一想到椿的名字和别人并列在一起,就超不爽的。” 不仅如此,这家伙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椿怎么不来哄老子’、‘见到硝子就扑过去’、‘把老子忘在一边’诸如此类的话。 “还有啊。”五条悟脸色更臭,“椿竟然问我,不和老子结婚的话,会觉得被她放弃了吗?哈?她难道还有第二个选项吗?这种话要老子怎么回答啊,要不是看她想睡觉,真的那时候就……” “悟。” 不知道是怒火还是什么,或许还掺杂着嫉妒的火焰,总之心里的火已经烧到脑袋上了,夏油杰没办法再听下去,匆匆打断他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椿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呢?” “首先,椿的父母和弟弟都对你很有恶感,这一点纯粹是你自作自受,婚约并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悟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无所谓,但是椿需要在乎她家人那边的感受,每天被夹在你们中间,椿会崩溃的。” “其次,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你不觉得更像是主人和宠物吗?你在椿那里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保护、需要迁就、需要被宠爱的小孩,总之她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大人在看待,这个你是明白的吧?” “……杰在说什么啊?老子可是和椿一起长大的啊。” 明明就听懂了吧,身为最强,想要思考的时候分明通透得不得了。 夏油杰看他:“悟,你明白的。” “……” 在打嘴仗这回事上无往不胜的五条大少爷,在此刻好像失去了语言的组织能力,只能略显茫然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些许不甘心的神色。 或许是被椿影响得太过,夏油杰竟然会觉得这样的五条悟有点可怜。 于是他的语气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你知道的吧,椿对你的偏爱、没有底线的纵容和迁就、有些极端的保护欲,这些都来自于她眼中你身为‘孩子’的形象,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养成了习惯,如果你想在她眼里成为一个大人,那就要先粉碎这些习惯,把她对你的爱意打碎重组,去换取你现在缺失的那部分‘爱情’,这样真的值得吗?” 用独一无二的宠爱和不可撼动的地位,去换所谓的‘爱情’,这种事真的值得吗? 五条悟倚着栏杆:“杰怎么就知道我和椿之间没有爱情。” 这还用说吗。 那家伙对恋爱、对婚姻的态度,估计就是觉得多了一个可以接吻的对象而已。 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那么就会有生理的欲望。 椿是健康的成年女性,大脑会分泌激素,她会有欲望,会喜欢做那些事,也会喜欢被人取悦。 所以上一世被两面宿傩取悦以后,她对他的感情才会突飞猛进。 但是那之后呢?她还是一心一意做她想做的事情,跟养了一条小狗一样,想起来了就抱着亲亲,说点情话,一到做正事的时候就立刻抛到脑后,走的时候,她也可以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走掉。 她没有因为她所谓的‘喜欢’而停下脚步,一点点也没有。 有的时候,夏油杰甚至怀疑,如果她的‘大义’里面包括要杀死两面宿傩,她也会一边哭着说对不起,说那些动听的话,然后一边毫不犹豫地把弓箭插进他的心脏。 这也能算是喜欢吗? 说到底,她自己连‘喜欢’这回事都没想明白,只要好好取悦她,就可以让她产生‘我好喜欢这家伙’的错觉。 明明喜欢的大概只是接吻罢了,对象是谁真的很重要吗?不见得吧,被他讨好以后,那家伙不也是说过‘我喜欢杰’这种骗人的鬼话吗。 爱情这种东西,对她这个感情白痴而言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弄明白,也不会多在意就是了,对她的人生而言,只不过是一道附赠的甜品而已。 谁要去争附赠的甜品啊,也就眼前这个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揣进怀里的家伙了吧。 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影响到她的心情。 夏油杰拧开汽水递给五条悟:“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大家,所以椿才会把自己逼到心理都出现问题的地步,你不知道椿上一世的样子,悟,椿变成现在这样,你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责任,现在椿只不过是想和大家待在一起,想要她爱的人都陪在她的身边,比起你自己,难道不是她的心意更加重要吗?” 五条悟沉默着站在那里。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话。 “杰。” 他的声音很轻,“我不能都要吗?” 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和他没有获得的东西,难道就不能都要吗? 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 夏油杰晃了晃手里的汽水:“再不接过去就要没气了,悟,一个男人想要获得一个女人的爱情,需要做的是在不给对方造成任何困扰之下的追求,而不是任性撒娇闹脾气,后者只能要来属于小孩子的糖果。” “追求?” 五条悟接过汽水:“怎么追啊?” “不过……”他喝了口汽水,眉头舒展开来:“杰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吧?所以快点把攻略交出来。” …… 不揍他一顿就不错了。 夏油杰转身就走。 ** 你也不知道杰到底和五条悟说了什么,总之五条悟回来的时候,心情又好了起来,黏在你身上,把汽水递给你,又把外套脱下来把你罩住。 你有点迷惑,想把外套脱下来,可是五条悟这个家伙不由分说地用力拢好,一脸正色:“椿,穿我的外套就不会冷了。” …… 谁冷啊!你才不冷呢! ……这家伙的外套都可以做裙子了,现在都快五月了,谁要穿两件外套呀!会被人笑话的! 你和五条悟开始外套大战,他非要你穿,说这是什么男友外套,你简直无了个大语。 “可是真的好热!不许闹了,再闹生气了!” 说完,你直接传送回了高专。 回到高专的宿舍,你总算是能把五条悟的外套脱下来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了,现在生气还藏着掖着,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整你,简直就是个超级小屁孩。 你把外套放到沙发上面,打算去找天元。 毕竟千年之前那个什么献祭,宿傩是在清水寺弄的,想来想去,你觉得天底下也只有天元能帮你了。 你把小小的御守放在手心,然后喊天元的名字,很快,你就来到了他所在的薨星宫。 小怪怪也在这里,你冲过去抱抱他。 “你活过来啦!太好了!” 小怪怪不说话,你直接开门见山:“我来问问天元,我想让宿傩复活,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千年来,天元大人一直都在准备此事。” 小怪怪像是早就在等着今天,他变出沙发让你坐下,声音隐含激动:“今日,终于可以报答他当日之恩……” 他看起来比你还要兴奋:“大人,现下已经有了可以承载他灵魂的容器,就是您身边的虎杖悠仁,至于他的身体,就由天元大人来……” 身体还不好解决吗,你从背包里掏出你许愿得来的宿傩身体:“你看这个行不行。” 他愣了一会,然后笑:“当然。” 在天元的指引下,你来到了清水寺,把宿傩的身体放进了里梅记忆里面的法阵中心,然后划开手指,让血液滴进法阵里。 黑色的法阵像是被激活了一样,你想到回忆里宿傩那个血流不止的样子,感觉有点怕怕,干脆躲进了他怀里。 臭宿傩,连复活都这么麻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的手被人抬起来,他没有用反转术式把你治好,而是将你的手指含了进去。 你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脑海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如你所愿,我回来了。] 第104章 在里梅的记忆里, 后来的宿傩变得更加高大、成熟,而现在,他的身体来自于你许下的愿望, 是你记忆中的他的模样, 所以他还留有一点少年人的青涩, 是幕布之后的,是不透明的,被掩藏在纯白的和服之下, 翻涌于淡漠的神情之间。 就像是充满攻击性香气中的那一点奶味, 需要非常熟悉、靠得非常近才可以发觉。 你几乎都快忘了, 他和五条悟一样, 也仅仅只比你大一岁。 被他轻轻舔舐的指尖传来痒意,空气中全是他的香气, 他的声音进入你的脑海里, 太快,太多,你的大脑来不及处理,于是你只能看着他, 用你的眼睛,你的心。 他没有什么浪漫细胞, 亦是不知道此时应该与你对视, 然后吻你。 两面宿傩把你抱起来,让你坐在他的臂弯,他一有动作, 味道就立即变得飘渺浅淡, 你感到不满, 想钻他怀里嗅嗅, 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于是抬手打他一下。 “不准动。” 他挑眉:“那个小鬼体内还有我的手指。” 对哦,你才想起来,悠仁体内还有宿傩的手指呢,天大地大正事最大,你从宿傩身上跳下来,带着他传送回了高专。 十几年后的高专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你和宿傩过来的时候,悠仁正在书桌前看平板电脑,宿傩抬手把悠仁捉过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往地板上按,悠仁干呕几声,宿傩的手指就被他吐了出来。 ……这也太粗暴了。 你看得有点心疼,连忙打了宿傩一下,然后把悠仁抱起来,“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没关系!”悠仁揉了揉喉咙,朝你笑,“能够帮上妈妈的忙,悠仁真的很开心!” 两面宿傩有点嫌弃地看着被吐在地上的手指,悠仁看了一眼,立马把手指捡起来,跑进浴室:“我去洗一下!” 呜呜,这孩子就是太乖了,你看向宿傩,有点担心他和五条悟一样,跟大家处不好关系。 “宿傩,你要和大家好好的呀。” 说完,你又从背包里把收集到的宿傩手指都递给他。 “你看,这些可都是我偷来的。” “……”两面宿傩像是有点想笑,把手指接过去,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那些手指就像是被他吸收了一样。 吸收完手指的宿傩露出愉悦的神色,你感觉自己像是投喂了小动物一样,也有一种满足感,走过去抱住他嗅嗅。 “宿傩,虽然现在你身体里没有束缚了,但是你还是要听我的话,因为我是老大,你是我小弟,知道吗?” 他根本不带搭理你的。 就知道装高冷,你气得咬他的胸肌,浴室的门被推开,拿着手指的悠仁一脸‘我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快过来!”你朝他招手,问他,“五条悟和杰呢,怎么高专就你一个人?” 悠仁看了两面宿傩一眼,把手指递给你:“大家都去忙了,夏油叔叔说,妈妈做完事情就会回来找我,于是让我一个人在宿舍等妈妈。” 你接过手指,又把它递给宿傩,点开系统面板,打算看看这些人在做什么。 绿点点都挤在一起,像是有什么大事的亚子,你连忙打开手机看,刚刚注册的社交账号出奇的安静,连五条悟都不给你发消息。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有点担心,把憨子拽出来,让他看看这个世界的情况。 他乖乖钻进系统,过了一会满脸喜色地钻出来:“主人主人主人!” 他给你调出面板,之前那个被判定为BUG的红色规则已经只剩下一点粉色,好像下一秒就要变绿。 如果这一条你制定的规则生效,那么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咒灵了。 憨子抱住你的脖子,高兴地大叫:“主人的许愿马上就要实现了!” 你有点不敢相信,因为经历了太多苦难,现在的你,总是下意识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你盯着那一条规则,看着它的颜色一点点改变,心里不由自主地去想,它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呢?又或者生效以后,世界又会开始自动修正,让你白费功夫…… 宽大的手掌盖上脑袋,像是揉猫一样轻轻揉弄,他没有说话,你却感觉好安心。 你赶紧存了个档。 没事的,大不了就读档再来嘛,你神情肃穆紧张,悠仁也不敢说话,于是你们三个就像大傻蛋一样站在宿舍里。 从1数到100,你数错了好几次,你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火上烤了几个小时的高压锅,头顶扑腾扑腾地冒着尖锐的热蒸汽。 55、56…… 绿了。 你呼吸一顿,下意识看向周围,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 你传送到各个地方,到处找了找,好像真的没有咒灵的踪迹了。 真的吗? 你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什么都解决了,大家都复活过来了,生病的人也都好了起来,咒灵也消失了,你想要的都有了。 你低头咬了自己一口。 好痛。 你抬头看,粉云叠在暗青色的天空,色泽浓艳,夕阳半掩,璀璨的余晖印在高楼大厦,折射出金黄的光线,像是火。 天空上洒下来一把火焰,将世界上所有的咒灵都烧尽。 你好久没有欣赏大自然的景色了,现在驻足在平凡的街边,连天空都这么美,像是名家手下的浮世绘。 所有正事都做完了,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是真正的自由自在每一天了。 想到这里,你就感觉好畅快,连呼吸都可以带来愉悦,章鱼丸子的香气随风飘过来。烤盘正滋滋作响、木鱼花撒在滚烫的小丸子上面,发出轻微的颤音。 “给我来一份。” 直到小摊贩将热乎乎的小丸子递给你,你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你·没·带·钱。 小摊贩肯定想不到穿得像个狗大户的你,此刻身无分文,他朝你笑:“一共是500日元哦。” “我没带钱。” 你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的章鱼小丸子:“那个……” “那就送给您吧!” “欸?” “客人站在这里就像是给我打了广告一样。”小摊贩用眼神示意你往后看,“客流量增加了好几倍呢,这就当做是模特费用吧。” 你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排起长龙的队伍,有点迷惑,赶紧走到一边,不挡到后面的人。 你叼着小丸子吃了一口,传送回高专,宿傩一个人坐在阳台,不知道在干什么,悠仁坐在书桌前面玩手机。 “悠仁。”你盯着他的口袋,“你有钱吗?” “啊?”虎杖悠仁好像被你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机按熄屏。 他是被五条悟养大的,怎么可能缺钱,随手一掏就是几张卡,“妈妈想去购物吗?” “不是,我刚刚买了这个。” 你点了点手里的纸盒子,里面的小丸子热乎乎的,握在手里好暖。“但是没带钱。” “啊!夏油叔叔在妈妈口袋里面放了银行卡来着。” 悠仁从你口袋里面掏出银行卡。 你:……不知道说什么,就卖卖萌吧。 悠仁看着你的表情,没忍住抬手捏了一下你的脸,你还没什么反应,这家伙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连忙把手收回去。 “啊、对、对不起、实在是……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放上去了,对不起!” 虎杖悠仁打了自己的右手几下,然后摸了摸耳朵:“妈妈,我不该对您不敬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有什么的呀!” 你抬起悠仁的手放到你的脸颊上:“我可以捏悠仁的脸蛋,悠仁也可以捏我的哟,我们公平公正!” “啊……”他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亚子,你从他口袋里面掏掏掏,掏出来一点现金,然后又传送回去,把钱塞给摊贩。 给过钱以后,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吃小丸子了! 你传送回高专,给悠仁分了一个,然后又看向阳台上的粉毛熊熊。 千年之前,人类的食物说实话蛮难吃的,但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美食也多种多样,说不定宿傩能够找到新食谱呢。 你坐到他边上,夹了一个小丸子递到他嘴边,他皱眉,然后乖乖吞了进去。 你盯着他看:“好吃吗?” 他好像嚼都没有嚼,直接就咽了下去。 这家伙是诅咒之王,为你献祭的时候面无表情,拽得上天,现在一颗章鱼小丸子就可以把他折磨到紧紧皱眉。 你感觉好玩极了,亲了他一口,又喂了他一颗。 他低头看,语气凶凶:“真把我当成狗了。” “那你吃不吃嘛。” 他咬了你手指一口,然后侧头把小丸子吃了进去,好乖呜呜,你有被讨好到,亲亲他的侧脸:“宿傩,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吃的,我陪你一起找到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们不吃血了好不好?” 他把你的手指含进嘴里,牙齿刺破肌肤,有点痛。 这家伙在用行动拒绝你。 你弯起眼睛笑,摸摸他的小眼睛:“我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 他不说话,你用另一只手解锁手机,给夏油杰打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声音有点嘈杂:“椿?” “杰,我饿了,我要吃火锅,对了,宿傩复活啦,你快快把里梅也喊过去,我要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 “好。”夏油杰问你,“椿有喜欢的店吗?还是说由我来安排?是传送过来的话,奶茶要不要提前买,以及,有人通知我咒灵突然都消失了,所以是椿又做了什么吗?” 你把事情老老实实和杰交代清楚,然后开始和他商量今天的晚餐细节,杰就是一整个无微不至,你和他打完电话以后,感觉从头到脚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现在没有了咒灵,所有的咒术师都要下岗再就业啦! 孩子们肯定要继续念书的,你希望他们和硝子一样考上东大,那五条悟和杰打算去做什么呢? 还有御三家,没了咒灵,这些封建的家伙肯定要去拥抱普通人的世界,五条家和禅院家倒还好,开了公司能当社畜赚钱,可是加茂家的那些家伙什么也不会,也没有文化,他们能干什么呢…… 还有,你看向眼前的宿傩。 明明都是从千年之前到现代的人,里梅回来的时候,你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宿傩回来,你就突然觉得他是一个一无所有、还什么也不明白、只能跟在你身边的,又可怜又可爱的大狗狗。 千年之前,他乖乖听你的话,满脸不耐烦地和蛋壳斗智斗勇,那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束缚。 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束缚了,却还是在乖乖听你的话,吃讨厌的章鱼小丸子,真的好乖。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 “大狗狗。” 你抱抱他,珍重的喜悦这时候才返上来,你有点想要掉眼泪。 你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欢迎回家。” 第105章 虽然东京的变化很大, 但是传送点依旧还在,你带着宿傩和悠仁传送过来,他们长相十分相似, 发色也一模一样, 要不是宿傩比悠仁高了许多,这两个家伙真的很像是亲生的兄弟。 然而悠仁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你, 像是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那样, 趁着你排队买奶茶的时候偷偷凑到你身边问你:“妈妈, 两面宿傩……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呃。”悠仁都已经这么大了, 再和他去解释你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你看了一眼宿傩, 灵机一动:“悠仁啊,你喜欢谁呢, 谁就是你爸爸,咱们家就是自由自在,不管你想喊谁爸爸我都支持你。” 虎杖悠仁呆滞在原地, 消化了一会你狂放不羁的话, 然后才挠挠头发,看向宿傩:“所以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对吗?” 你点点头:“你亲老爸早死了, 呃,我的意思是他安眠了。” 虎杖悠仁大大松了口气, 朝你笑起来:“那简直是太好了!” 接着, 他意识到这话的不妥, 又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呃、两面宿傩不是我的父亲这件事简直是太好了。” 说完, 他就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激情打字,神情有点雀跃,又隐含激动,眉飞色舞的,像是一只迫不及待要去采蜜工作的小蜜蜂。 你有点好奇他在跟谁聊天,但毕竟那是小孩子的隐私,身为妈妈,你可不能偷看! 你买好了奶茶,递给悠仁一杯,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你和杰约定的火锅店,这里却好像没开业的亚子,黑漆漆的,敞开的大门像是什么诡异的所在。 你下意识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宿傩,他低头,像是在笑话你的胆小,悠仁牵起你的手:“妈妈,里面说不定有咒灵,我们进去看看吧!” “悠仁啊。”你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告诉他:“世界上不会再有咒灵了哦,你和小惠,还有野蔷薇,你们都转到普通高中去念书吧?” 说着,前方突然亮起了一盏灯,接着整个店都亮了起来,夏油杰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站在角落朝你笑,他身边站着甚尔和小惠,再往左边看是硝子和野蔷薇,右边是直哉和里梅。 后面是学姐学长、还有你在漫画里看见过的,长大之后的真希真依、熊猫,狗卷棘,还有乙骨忧太,以及他牵着的一个你不认识的黑发少女。 “大家听说你回来了,都想来见你。” 夏油杰走到你身边,递给你一束百合:“欢迎回家。” 你傻呆呆地接过花,然后是甚尔,他弯下腰,把手里的首饰盒朝你打开。 一条碎钻手链在灯光底下摇曳,满眼是剔透的蓝,传说中蓝色的多瑙河波光粼粼,你想,在这一刻,也差不多得见几分明净的水色。 “大小姐。” 他把你的右手腕抬起来,给你扣上手链:“欢迎回家。” 你有点想哭,低下头,手里又是花又是奶茶的,连捂脸都不方便。 小惠过来的时候,杰沉默着帮你把奶茶和花抱了过去。 “你们是每个人都要来一次吗!” 双手轻松了,但是你的小心脏还是有点紧张,即使到了现在,你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郑重的场合、不适应这样严肃的好意,你咳嗽一声:“那个,我有点饿了,所以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姐姐。” 小惠扣住你的手:“至少要等我做完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这家伙和他爸爸一样,喜欢送你首饰,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红宝石项链,小小的吊坠流光溢彩,吸人眼球,却又不会太过华贵,是很适合日常佩戴的款式。 甚尔帮你把脖颈处的头发挽起来,小惠的个子已经比你高一些了,帮你戴项链的时候,微凉的指腹和他们灼热的呼吸洒下来,两双碧眸都看着你,你突然感觉有点脸热,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硝子送你的是她珍藏的好酒,已经叫人放进冰柜里了,待会正好是适合饮用的温度,野蔷薇送送给你的是她自己手编的彩绳——现在东京非常流行这个,据说带着十足的心意编织而成的手绳,可以给对方带去好运。 你把它缠在左手腕上,抱抱野蔷薇:“我超喜欢!” 接下来是学姐和学长,这些家伙死而复生的时候,看见的是你黑压压的棺材,现下你突然又回来了,一个个都红着眼眶,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还是那个学长,在你哭的时候给你递汽水的学长、名字是与幸平的学长。 他牵着机械丸走过来。 “这是、我的弟弟,与幸吉。” 他一边哽咽,一边带着弟弟向你鞠躬——日本人就是爱搞这种场面和礼仪,好像你真的对他们有什么大恩情一样。 你觉得你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情,现在得到的回报有点超出你的预期,按照社交礼仪,你本来是应该当场把他们送给你的礼物拆开的,可是学姐学长们送的实在是太多了,就好像要把全部家底都掏给你那样。 于是杰和小惠就帮你把礼物盒子摆在一边,礼物高高堆在了地上,你看着杰一副贤妻良母的亚子,有点感动。 “姐姐!” 长大的真希扑过来抱住你。 你揉揉她的脑袋。 真依现在也在东京校读书,两姐妹的关系并没有像是原著那样恶化,而是形影不离地手牵手走了下去,真依在姐姐的保护下,依旧是那副羞怯乖巧的样子,说话也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 熊猫长大以后已经失去了萌萌的小奶音,给你递来两份礼物,跟你说夜蛾正道正在出差,没有办法赶回来。 因为你复活了好多千年前无辜死去的咒言师,他们留下了很多血脉和后人,现在狗卷家已经是一个大家族了,狗卷棘也变成了小少爷,他是咒言师,没法说话,于是就把礼物和纸条一起拿给你看。 歪歪扭扭、圆圆鼓鼓的字,上面写着[欢迎回家。] 夏油杰有好好听你的遗言,你死之后,就立即把乙骨忧太接来了东京,和他一同过来的还有他的青梅竹马里香,现在这两个家伙已经处于早恋阶段,手牵着手朝你走过来,礼物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拼的,一个五颜六色、超级大的房子。 里面有怪刘海丸子头、有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有小惠和甚尔、有直哉和悠仁、还有好多个你。 “在夏油叔叔和五条老师那里看见了很多您的照片。” 好像养在杰身边的小家伙都蛮憧憬你的,里香的脸颊都红透了,眼里满是兴奋:“虽然这个礼物是很久之前,一起和优太完成的,把这个当做现在时的礼物或许有些不敬,但是……和优太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全部的心意都献给您!” 呜呜呜,这个礼物看起来就好费心,崽崽组真是太治愈了,你感觉你和他们的距离一下子从陌生人拉近到了家人的范围,轻松自在了好多。 你摸摸里香的脑袋:“谢谢!我很喜欢!” 然后,灯光又突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不远处亮起了一盏小灯,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瓷砖上面,随着他的脚步,一声一声,灯也亮起来,一盏一盏。 五条悟穿着白色西装,没有戴墨镜,在一片晦涩的暗之间,他澄澈明亮的苍天之瞳就像夜空中燃烧着的、蓝色的太阳,只需要一眼,就足以将人的灵魂和五脏六腑一起燃烧殆尽。 好烫。 你仅仅只是看着他朝你走过来,就感觉从手腕到耳尖都烫了起来,心脏像是一座年轻而又不知节制的火山,抓住机会就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好烫,他看向你的那瞬间,你感觉你的大脑都快要融化了。 这家伙不搞笑的时候,是真的……哪怕嘴角紧抿,在紧张,哪怕目光有点闪躲,但只要他露出那双眼睛,露出这样认真的神色,就已经可以叫天底下所有的颜狗都跪倒在地高呼神明了。 他走到你面前,朝你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身为颜狗,你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了,大脑就像是迟钝的发条一样卡巴卡巴地转动。 五条悟是要求婚吗?如果他求婚的话,你肯定会答应的,这里这么多崽崽,这么多认识的人,你怎么舍得拒绝他? 他选的戒指会是什么样子?和他的眼睛一样漂亮吗?不可能的吧,世界上没有东西比他的眼睛好看,要你说,这个人求婚哪里用什么戒指啊,只要稍微打扮一下,表情认真一点,让对方排除恶作剧的可能,那世界上、绝对、绝对不会有人舍得拒绝他。 “椿。” 他抬头看你,把手里的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枫叶做的书签。 你感觉有点眼熟,然后就听见他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用六眼去做有意义的事。” 为你挑选枫叶,在他看来,是第一件‘有意义’的事。 你有点想哭,什么啊,这家伙,他这副样子,你还以为他要和你求婚呢,结果他送你这种礼物,说这种犯规的话。 你宁愿他向你求婚,叫你有点为难又不得不答应,也不愿意自己被他一句话就弄得像个傻瓜一样,捂着脸当众掉眼泪,这些刚刚认识的崽崽肯定会笑话你的。 “椿。” 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跪在你面前的这家伙声音很轻,你本该听不见的,可是在人潮人海中,这个完全属于你的家伙,你总是可以第一眼看见他、第一眼听到他。 他说:“让我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拜托了。” 第106章 枫叶的形状十分漂亮, 翘起的小尖也足够独特,他们像是商量好的那样,并没有对你们这边投来太多目光, 气氛就像温和平缓的水,温馨而又放松。 你接过他手里的枫叶, 然后小心地把盒子盖起来, 这家伙好像把这个当成了什么承诺、什么仪式的一环,紧抿的嘴角霎时上扬, 然后把你拦腰抱起,在空中一个劲地转。 “椿答应了!” 什么啊,你被这家伙弄得又哭又笑的, 感觉自己一点也不酷,于是把脑袋埋进他的肩膀里,瓮声瓮气:“我肚子好饿。” 他亲了你的脖子一口,然后抱着你往店里面走, 你回头看, 大家都还站在原地, 里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宿傩身边, 直哉快步跟上你。 “姐姐。” 你圈着五条悟的脖子,把脸伏在他的肩膀上,朝直哉笑, “怎么啦。” 他看了看你左手的彩绳,盯着你右手的手链, 露出一些不爽的表情:“姐姐的手都被占满了。” 你感觉有点好笑,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谁叫你刚刚站在那里不动呀, 我还以为我们家直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呢。” 这家火锅店好像是杰旗下的公司开的, 从装修到座位全部都是十几年前的风格, 你感觉好亲切,没几步就走到了座位上,五条悟依旧抱着你,让你坐在他的腿上。 直哉在你对面跪下来。 他消瘦的脸颊已经重新变得饱满,上扬的眼尾在低头的时候尤其明显,他打开左手的首饰盒,里面躺着一颗戒指。 戒指整体是皇冠的造型,线条不太繁琐,所以显得灵动自然,红宝石被切割成了水滴的形状,像是一滴凝固的血液,用来做点缀的是一些十分细小的钻石,足够闪耀,晃人心神,却又不至于太过华贵,影响佩戴的场合。 “姐姐。” 直哉看着你,暗金色的眼睛被钻石的反光照亮,也显得动人许多:“姐姐的手腕都给别人了,所以手指就留给直哉吧?” ……这孩子怎么说得好像要把你分了吃了一样,你感觉有点渗人,直觉让你下意识往五条悟怀里缩了缩,他很受用地把你抱得更紧,用脸颊蹭你。 可是直哉还不愿意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你的左手,自上而下俯瞰,他流丽的眼线像是凤凰的羽毛。 和杰一样,他们的眼型很容易给人妩媚的感觉,只不过杰是冷大于媚,直哉是以毫不掩饰的攻击性将其压下去。 病病的时候可怜巴巴的,病才好一点就变得凶不拉几的,近乎执拗地看着你,脸上写明了今天不把戒指套在你手上,他就不起来的意思。 你能怎么办,你当然是乖乖听话了。 你把手给他,他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将戒指对准你无名指的指尖,眼看着就要往里面推,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是五条悟。 这家伙攥你弟弟的手,还要先开个无下限,你觉得有点好笑。 “这里是婚戒戴的地方吧。”五条悟像是被人闯入领地的大猫,冷着脸看直哉,“想做什么?” “好啦。”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你主动把手往前面一探,戴上戒指,“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直哉要戴在哪里都没所谓的嘛。” 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禅院直哉笑起来,轻轻吻了你的手背一下:“我爱姐姐。” 他眼里装着明晃晃的火焰,你突然感觉有点怪怪,避开直哉的目光,过了好几秒才把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直哉是小病猫,又是你的弟弟,做怪怪的事很正常,你得让着他,不能和他计较。 房间的门被推开,杰带着菜单进来,五条悟满脸不爽地咬你的耳朵:“摘下来。” 杰看了你的手指一眼,弯下腰和你商量怎么点菜,这一次依旧是一人一个的小火锅,你把自己的那一份点了就算完事,然后专心应付想摘掉戒指的五条悟。 你把手藏在背后,又被他拽出来,这家伙轻轻掰着你的手指,见你不肯配合,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摘、下、来。” “干嘛。” 你都戴上了,而且这个又不是别人,是你弟弟,你刚好不打算结婚,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不打算结婚?” 五条悟听完你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就要说话,杰按住他的肩膀:“悟?不是说过了吗,不想做小孩的话,就拿出一点大人的样子。” “狗屁的大人!” 五条悟打开首饰盒,里面也是一个戒指:“本来想直接求婚的,但是杰说不要,现在好了,老子的戒指都没地方戴了!” “……”所以你果然没想错,五条悟的确是想求婚来着。 毕竟现在宿傩回来了,这个幼稚鬼肯定会觉得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作为行动力超强的幼稚鬼,他肯定会想迫不及待地把丈夫这个羁绊揣进怀里。 小时候,一旦你交了其他的朋友,他就会十分着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各种方式确认他的地位,撒娇、闹腾、满地打滚,直到确定他依旧是你世界里的第一,他才会乖乖消停。 现在也是一样,他手里拿着戒指,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要你做选择。 知道你吃软不吃硬,他的语气又软下来:“老子不要做狗屁的大人了。” 他看你,漂亮的蓝眼睛里面好像装着无穷无尽的委屈,垂着眼睛看你,双眸中好像盛着无穷无尽的眼泪。 就好像你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让你的猫受尽了委屈。 你哪里受得了这个。 你低头看着直哉的戒指,手摸上去,想要把它摘下来,但是在戒指移动的这一刻,你突然好想哭,人为什么不能有两根左手的无名指? 刚刚直哉的笑容浮现在你的脑海,想起这个,你就没有办法继续用力了。 你看向五条悟,期望他这个时候稍微能让一让别人:“是直哉先来的。” “可是我都买了诶。” 因为知道你会妥协,他的语气开始带上不满和抱怨,刚刚那种软绵绵的撒娇不再,仅仅残留一点伪装出来的、可怜的意味。 “是杰说会给你带来困扰,我才没有求婚的,但是现在我的戒指都没有地方去了,变成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了。” 他这样形容他的戒指,那你的弟弟是什么?如果你现在把戒指摘下来,那直哉的戒指岂不是更加可怜? 现在的气氛这么古怪,待会大家进来以后该怎么办? 你看了一眼直哉,他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杰也一反常态地默不作声,只盯着你看,一副你要是这都能答应,那就是没救了的表情。 你多少被杰的表情找回了一点理智,亲亲五条悟的侧脸:“你就让让直哉好不好?我会和你结婚的,但是这个戒指是直哉先送的呀,至于你的戒指,我可以戴在其他的手指上面呀,怎么会变成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五条悟根本不在乎直哉的感受,他只在乎他的戒指、你的态度。 他冷着脸看你:“所以你要一辈子戴着这个?” 你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抱着他哄他,可是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大家都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于是你压低语气:“先不闹好不好,回去再说。” 他把你推开,站起来,像是闹脾气要离家出走的小猫,脸上写满了任性。 “我在闹吗?” 说完,他转身就走,你下意识扯他的袖子,只捉到一点空气。 这家伙真的走了。 留下你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他走得很慢,你知道他在等你去追上他。 但是大家都留在这里,因为你而聚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去追他。 没有听见你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你一眼。 那种受伤的神色,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颗沉重的石头,刺进肉里、砸进水里,你的心在这一刻碎得一塌糊涂。 你让五条悟露出了和舞哉一样的表情,一样受伤的表情。 这让你想到了好多不好的回忆,就像舞哉走了以后,你再也不敢去欣赏紫藤花一样,就像直哉在你走之后不能再去东京一样…… “得让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杰在你身旁坐下,握住你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一点点凉意,温柔而又沉默地和你十指紧扣。 他轻轻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看向宿傩,语气轻松:“主人不和大家介绍一下吗?” 力量好像就这样被传输了过来。 你让宿傩坐到你的身边:“这是两面宿傩,是我很重要的家人,之前有咒灵吃了他的手指……” 你代替宿傩向大家道歉,尤其是学姐和学长,大家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过多纠结这个事情,因为有杰的存在,气氛很快又好了起来,你帮宿傩点菜,猜着他爱吃什么,他单手撑着下巴,问你:“又怎么了?” 大大的手掌轻轻揉你的脑袋,他满脸不耐烦:“随你怎么折腾我,不要露出这种死人一样的表情。” 你攥紧菜单,要不是大家都在这里,你早就钻进这家伙怀里嗷嗷大哭了。 杰也给你倒酒,语气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好啦,椿就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他早晚都要想通的,今天你退一步,明天悟就会进100步,到最后,不把你身边的人全部赶走,悟是不会罢休的,那时候,椿又要怎么满足他呢?” 你们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相扣,他朝你笑:“悟很聪明,很快就会想通的。” 本来你一点也不委屈的,可是杰这样,宿傩也这样,你感觉自己也委屈了起来。 “五条悟太过分了。” 你一边给宿傩点菜,一边和杰吐槽:“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为难。” 夏油杰没有附和你的话,反倒开解你:“这也是椿以往惯出来的不是吗?不过从现在开始纠正也不算晚,刚刚说要和悟结婚,这种话是认真的吗?有了丈夫的头衔,悟会把你的社交全部都砍掉的,会更加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到时候椿该怎么办?” “……”你没想过这个,以五条悟的性格,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杰不愧是五条悟的挚友,这时候都不肯和你一起说他的坏话,呜呜,还好天底下还有杰,不然你真的会迷茫死的。 “那怎么办呀。” 你求助般看向他:“五条悟真的伤心了。” “没事的。”夏油杰笑,“悟离不开椿,而椿可以离开悟,从这一点,悟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他会想明白的。” 是吗? “在感情里面,应该是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个人去迁就、去妥协,但是椿和悟之间恰恰相反呢。” 他语气一顿,看了一眼你的脸色,才继续说:“说到底,是因为椿现在太过心软,连这种程度的伤心都看不下去,上一世,舞哉公子病成那副样子,主人不也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的任务吗?” 舞哉。 未婚夫、小猫一样的性格、把你视作他的全部……这样的人,你曾经遇到过的。 属于舞哉的、无处安放的愧疚和补偿,你全部都给了五条悟,没有底线的纵容也好,希望他开心地笑起来也好,过盛的保护欲也好,身为最强,这些五条悟不需要的东西,你硬是塞给了他。 五条悟是比舞哉更加乖巧的猫,你走的那十三年,他有努力在笑,也从来没有去伤害过别人。 所以你不可以再让这样的人伤心了,不可以再和之前那样不负责任了。 你害怕五条悟就像舞哉一样,因为你的不负责任,因为你没有悉心照料——像是泡沫一样融化在阳光之下。 但是杰却告诉你,你这样是不对的。 “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悟会踩到椿心中无法逾越的底线,到那种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彻底断裂,无可挽回了。” 你最怕这个,最怕五条悟和舞哉一样,变成你没有办法挽回漂亮粉末。 “那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主人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美食。” 夏油杰揉揉你的脑袋,“其余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在亲密关系之间,你就是个笨蛋,端水也不太成功,一直顾此失彼,把这个哄高兴以后,那个人就会伤心,杰却可以做得超好,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十分和谐,跟谁都像是家人一样,他段位这么高,比以前垃圾系统给你出的那个任务指引模块牛多了,你干脆就一整个托管好了! 把烦恼甩掉甩掉,把烦心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杰去解决,这样就轻松哈皮了! 夏油杰把酒杯递到你面前,你拿起来喝了一口。 不愧是硝子珍藏的好酒,口感超好! 你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看向硝子:“谢谢硝子!呜呜,我爱你!” 她正在和一个同样学医的学姐讲话,随意看了你一眼:“别又变成醉鬼了。” 你不,你就要喝,宿傩也喜欢喝酒,你和他一起碰碰杯,夏油杰又叫人去开酒,然后朝你笑:“看见主人和宿傩这样喝酒,我就想起了千年之前,那时候的主人潇洒自在,就像一阵风一样。” 是哇。 以前的你潇潇洒洒,自由自在,现在,虽然你的羁绊变多了,有了家人和朋友,有了很多爱你的人,但是你感觉你的心都被束缚住了,一点也不自在,纠纠结结的,反而没从前快乐了。 你又看向宿傩,就像千年前一样,他被你欺负,被你折腾,皱着眉头吃你塞给他的人类食物,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生你的气,你也从来没有怕他因为这些事情就伤心。 “主人对我们的态度倒是一直没变呢。” 你又看看杰,他上一世为你殉情,这一世还在当你的大保父,还有宿傩,他给你献祭,千年来一直被困在清水寺里饿肚子。 夏油杰眯起眼睛笑:“所以主人想要开心的话,不如把迁就他人的毛病给改掉,要是因为主人不再迁就,就感到伤心的话,在我看来,这纯粹是爱意不够的表现哦?” “是吗?” 你总觉得杰在跟你鬼扯。 接下来的火锅时间,除了折腾宿傩,你就一直在听杰给你巴拉巴拉,你越听越是觉得有道理啊,杰是专业的,他说的对啊! 你就该管他的,爱谁谁,你想干嘛就干嘛,这么在意别人干嘛呀,反正你已经对不起大家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五条悟都已经伤心了,那就爱咋咋地吧! 他就是不乖,你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吃完火锅以后,你已经有点醉了,钻进宿傩的怀里嗅嗅,感觉越闻越醉,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剩下杰和宿傩还有里梅待在这里。 你晕乎乎的,啃着宿傩的肩膀,看向杰:“杰,你说的太对了,我绝对不要再惯着五条悟的,谁还不是个大小姐咋滴!” 他把拳头抵在唇边笑,问你:“今天晚上想去哪里?回高专的宿舍还是去甚尔那边,或者去我家里,要么找个酒店?” “唔。”你数了数,一、二、三、四,刚好四个人,“我想打麻将。” “……好。” 杰打电话叫车,又叫人去买麻将,宿傩抱着你走出去,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下来,城市里没有星星,月亮也被冰冷的高楼大厦衬得不太温柔,你不喜欢,于是把脑袋埋进宿傩的胸里面,一整个躲起来。 “要先喝一点醒酒汤吗?那些礼物怎么处理,还有……” 杰的声音止住,你迷迷糊糊从宿傩的胸口抬头看,他正看着右前方,一副有点讶异的表情。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五条悟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好高,影子被路灯拉得好长,像是被全世界都被抛弃了那样,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没有表情地看着你们。 见你看他,他眯起眼睛,朝你做口型。 3、 2、 你立即从宿傩的身上跳下去。 “五条悟。” 你醉醺醺的,把他抱住,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侧脸:“不要折腾我了好不好?” 他把你抱起来:“我在闹吗?” “没有,你没在闹,你最乖了。” 他不说话,把你抱起来,他的身上好冷,你有点心疼,用力抱紧他:“怎么不开无下限呀,在这里吹了多久的冷风?” “像杰说的那样,我想清醒清醒,冷静冷静。” “我想你开心,也想自己开心,五条悟,我们可以都开心吗?不要你难过,也不要我难过,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不要。” 他带着一点点哭腔:“椿开心就好了。” 在狼来了的故事里面,那个小孩喊了太多次狼来了,真的狼袭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相信了。 但是对于五条悟,无论他在你面前装了多少次要掉眼泪,只要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一给你这样的语气,你就会心疼他。 “不哭好不好?” 你摸摸他的眼睛,亲亲他的额头:“天底下我最大,你第二好不好?” 他眼睛眨动,雪白的睫毛扫在手心,好痒。 “老子是第二吗?” “是哦。” “椿以外的天下第一。” “是!” “既然是椿的话。”他声音又开始发抖,紧紧抱住你,“那下次会来追我吗?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会的,我会来追你的,五条悟。” 你看着他的眼睛,“今天是我的错,是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吹冷风,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开心起来可以吗?” “椿在哄我吗?” “嗯。”你从口袋里面掏掏掏掏,递给五条悟一颗糖,朝他笑:“我在哄你哦。” 他把糖叼起来,你帮他剥开糖纸,吃了糖的五条悟眉眼舒展,朝你笑:“椿在认错。” “嗯,我在认错。”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醉得有点迷糊,缓了好久,才意识到他想听什么。 “全世界最喜欢你了。” “只喜欢我吗?” 你有点心虚,啃了他的脸颊一口,喝酒壮胆,你打算直接和五条悟说清楚:“五条悟,我不只喜欢你,我还喜欢爸爸妈妈,喜欢直哉,喜欢甚尔小惠,喜欢杰和宿傩,喜欢悠仁,喜欢硝子,喜欢野蔷薇,喜欢好多好多人……” “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你了,我恨不得再变出一个分.身,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五条悟的禅院椿,但是我做不到,不对,我做得到,五条悟,你想要吗?我还有愿望,还可以许愿,我可以……” “不可以。” 五条悟把脑袋埋进你颈窝:“椿不可以这样对我。” 脖子传来一点点凉意,湿乎乎的。 是眼泪。 “好残忍。” 他声音颤抖,像是断断续续的电波:“椿好残忍啊……” 第107章 残忍? “五条悟,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是别人也就算了,杰和宿傩,哪怕是甚尔直哉, 他们说你也就算了,但是五条悟,唯独是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你? “什么叫做别人说也就算了, 为什么我不可以说?” “因为我对你最好啊,可能我是个坏人, 但是我对你最好, 也许我是个小气鬼, 但是我对你最大方, 五条悟, 只是你,我不想听见你这么说我。” 他沉默,你等了好一会, 没有等来他的认错和道歉, 突然感觉有点累。 他就是个小孩子, 你和他计较什么呢? “好啦,五条悟, 我们把事情翻篇好不好?我们去杰的家里打麻将……” “不要。” 他蹭你:“椿最喜欢我。” “嗯, 最喜欢你了。” “那椿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宿舍。”他抬头看了一眼杰和宿傩的方向, “我也想让他们站在那里吹冷风。” 什么啊?他在这里吹冷风,是自己闹脾气要走,又不肯开无下限, 那杰和宿傩做错了什么? 你刚刚还和杰承诺, 不会再惯着五条悟, 现在就又来哄他了,还跟着他走,如果你是杰,肯定就气死了。 还有宿傩,这家伙现在就是一整个无家可归,你怎么可能把他丢在这里,丢在大街上啊! 这个幼稚鬼自己闹脾气吃了苦,难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和他一起吃苦才行? “正常点好不好?你真的不能和大家和平共处吗?” “什么叫做和平共处啊?”五条悟看你,“椿是要和游戏里那些人一样开后宫吗?把我当成一个收集……”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打嘴仗无往不利,捉住别人的痛脚猛踩,你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最怕他们觉得你想和两个男人同时恋爱。 但是除了未婚夫以外,宿傩和五条悟都先是你没有办法舍弃的家人啊。 你能怎么办,要怎么样做他才能满意? 是应该和宿傩说,对不起,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我已经有新的未婚夫了,所以你离开吧。 他能去哪里,他等了一千年,就等来这个结果吗? 五条悟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你现在怎么会被他困扰,怎么会这么迁就他? 你做不到,不管五条悟怎么样,你就是做不到。 他还在说,你脑袋昏昏沉沉的,下意识不去听,只看着他的脸。 这么惹人喜欢的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格? 你打断他的话:“随你怎么想。” 他在这一瞬间好像失去了表情,你看得心痛,心痛他,也心痛你自己。 凭什么,大家都是人,你凭什么要因为养了一只猫,就变得再也没法快乐。 你真的厌倦了,什么事情一旦掺杂上感情,就好像变得苦兮兮惨兮兮的,像什么狗血剧一样。 你以前从来没想过你的生活是这样的,想到以后的几十年,你都要在这种氛围下度过你的余生,你就感觉好恐怖啊。 你喜欢轻松,喜欢快乐,你不喜欢任何人给你增添烦恼。 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是五条家对神子的驯化和教导,是这些潜移默化、一点一点侵入你们生活的东西。 天才神子抵御不住,所以他变得遵守规则,变得不明白利用权利,变得顺从、变得守序。 在原著里,他即使被安排无数个任务,没有休息的时间,即使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死的死伤的伤,他还是在遵守别人制定的规则。 而你,因为你有一颗更加擅长聆听他人的心,所以你被驯化得更加彻底。 你被五条家的教育改造了,被莫名奇妙的责任束缚了,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奉献自我的救世主,牺牲自己让别人快乐…… 好恐怖啊。 要不是五条悟这样和你闹,要不是他把你逼到了极限,你到现在都没法清醒。 你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宁愿让自己委屈,就为了让别人开心的人? 太荒谬了,如果把过去的你拉过来看现在的你,你只会给自己邦邦几拳,把你脑袋里面进的水打掉,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你推开他,抬头看,橙黄色的路灯罩在他的脸上,你依旧很喜欢这张脸,也依旧心疼他,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照顾好你自己。 “你不是说我开后宫吗?五条悟。” “那我谁也不要了,行了吧,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愿意开开心心地和我玩,我们就一起玩,像你一样觉得我开后宫,哈,那就别再来往好了。” 五条悟攥着你的手,好用力,“别再来往?” 这么多话他就只听得见这一句,无效沟通你做够了,也不想做了。 你低头看着他的手:“你扯我也没用,我可以传送走,如果你再闹,我还可以回去,回到那个没有你们的世界,就当做了个梦。” 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你这幅样子,像是被你吓坏了,扯着你的手不够,还要抱着你,看着你,茫然又惊恐的样子:“椿……” 你看着他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的确蛮渣的,哪怕是舞哉临死之前,你都还在怪他诶。 要是以前,不管是谁这么和你闹,你都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哄他。 现在你只是冷着脸,五条悟就受不了了吗? “我累了,喝酒以后真的很想休息,五条悟,你没有在意我的感受,一点点也没有。” 你把口袋里的糖全部翻出来塞他胸前的口袋,一些糖果掉在地上,你也懒得管:“一个月的份,如果还需要我遵守约定我会找人转送给你。” 说完,你直接传送走人。 虽然杰和宿傩还在等你,但是看见他们,你就会想起五条悟说你开后宫,会一整个心烦意乱,干脆眼不见为净,一个人在街上乱走。 哎,天下之大,竟无你的容身之处,你想起来,你之前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北海道呢,于是你一个人传送到了札幌。 本来想好好看看风景的,但是好冷,你赶紧找了个居酒屋。 日本很少有女生单独在这里出没,尤其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你一进来,所有人都盯着你看。 你也没所谓,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喝酒,喝多了好酒,偶尔来点糙糙的啤酒也蛮好喝的,这家烤串也蛮不错,你想起以前五条悟牵着你到处吃烤串的日子,傻乎乎地趴在桌子上笑。 可惜还没过多久,店老板告诉你要打烊了,你迷迷糊糊的,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没带钱。 “我没钱。” 你眼巴巴看着老板:“我在这里洗盘子行不行?” 你和老板大眼瞪小眼,你试图卖萌:“我可牛了,昨天刚刚拯救了世界,洗个盘子不在话下。” …… 老板看你醉成这样,像是怕你出事,直接给你拿来电话,让你给家里人打电话。 要说手机号,你也只记得一个人的。 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也不知道他现在换号码没有…… 你有点忐忑地按下一个一个数字,把听筒攥紧,呜呜呜,杰,救救你! 电话接得很快:“你好?” “杰!”你简直委屈死了,你堂堂救世主,竟然落到如此境地,“我在外面吃霸王餐,老板不让我洗盘子,还说要你来保释我。” “……”那边像是松了一口气,“椿现在在哪里?衣服内层口袋里面有我塞的银行卡,你找找看?” 你乖乖地在口袋里面掏掏掏掏,把银行卡掏出来。 “……” 你和老板大眼瞪小眼x2。 顶着老板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结完账,你终于轻松了,札幌五月的大街上真的好冷,一件外套的你快被冻死了。 你从口袋里面翻出手机,已经没有电量自动关机了。 你就是有不爱充电的臭毛病,小惠和杰叮嘱了无数次,小惠还在你手机后面贴了便利贴,都不管用。 你看着手机背面的便利贴,有点想小惠了。 呜呜,天底下只有你的崽崽对你最好,养多少个崽崽都不会有人说你开后宫。 你传送到小惠家里,之前你给他们买的房子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小惠搬家了,甚尔也住在这里。 你框框敲门。 开门的是小惠,他穿着深蓝色的丝绸睡衣,像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湿乎乎地坠着水珠。 “呜哇——” 你坐在楼梯上,哇哇大哭:“惠,我被欺负了!” 他臭着脸,把你拦腰抱起来:“夏油叔叔怎么让姐姐喝这么多?” “他管不了我!” 你趴在小惠的肩膀上:“谁是一家之主,你快说。” 他把你抱进房子,揉了揉你的脑袋:“……你是。” 他们的新房子一进来就是客厅,伏黑甚尔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手臂靠着两侧,胸膛敞开,浴衣松松垮垮搭在他身上,像是什么也没遮住一样。 因为十几年都不见太阳,这家伙的皮肤也变白了,过于饱满的胸肌在灯光下十分晃眼,好大,好白…… 你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伏黑惠皱起眉,遮住你的眼睛。 “甚尔。”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点点不愉:“把衣服穿好。” “大小姐喜欢看。” 伏黑甚尔才不是听话的爹,他不仅不把衣服穿好,反而还坐了过来,把伏黑惠的手扯下去,让你重见光明。 鼓鼓囊囊的胸肌近在眼前,甚尔还捉住你的手,往那上面放,刻意压低了语气,略带笑意,不加掩饰地诱惑你:“大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更加纤细、白皙的手将你的手腕攥住,伏黑惠加重语气:“甚尔。” 他像是生气了:“你不可以对姐姐这样。” “哪样?” 伏黑甚尔对别人可没什么好脸色,就算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把你扯到怀里:“惠,你记住,我们是为了让大小姐开心而存在。” 第108章 小惠的怀抱满是清爽干净的皂香, 掌下甚尔的皮肤也没有汗水,他按着你的头,让你埋进他的胸里, 你就被沐浴露的香气填满了。 “呜……”你蹭了蹭,他们都香香,你瞬间就感觉自己脏兮兮的了,你抬头看向甚尔,“我想洗澡。” 身后的小惠像是迫不及待那样,带着你远离甚尔,然后把你抱到浴室门口,扶着你站稳。 “家里没有浴巾,也没有准备姐姐的换洗衣物……” “我就穿小惠的。”甚尔太高太壮了,他的衣服你穿不下,小惠是标标准准的美少年身材,你还能勉勉强强穿一穿。 伏黑惠一愣, 浓密的睫毛快速眨动几下,还来不及对此有什么回应, 就听见你想泡澡。 “不行。” 他皱起眉, 话里满是不赞同:“喝酒之后不可以泡澡,血液流通加快的话, 其中酒精的浓度会上升……” 小惠长大了, 叽里呱啦的,你有点不高兴:“不许念叨。” “不行就是不行。” 伏黑惠一脸‘这事没得商量’, 给你打开淋浴间的花洒,试了一下水温, 然后才重新走出来。 “我去拿浴巾和换洗衣物, 姐姐不要洗太久……” “惠。”你倚在墙上, 扯着他伏黑惠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又不是普通人,我可是堂堂95级的大玩家,你就让我泡个澡嘛,我的惠最好了。” “……” “求求你了嘛。” “……”伏黑惠别开脸,“那我就守在浴室门口,姐姐有需要就喊我。” 说完,他又去给浴缸放水,你满意了,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板凳乖乖坐在浴缸旁边等,“惠,你真好。” 他叹气。 没过多久,浴缸的水就快满了,小惠家里的浴缸超大,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用过,你先把自己洗香香,然后一整个钻进浴缸里面。 你拿起一旁的泡澡液,咕噜咕噜一个劲挤到水里,绵密的泡泡很快就冒了出来,把你整个人都淹没。 再来一只会叫的小黄鸭就完美了。 你眯着眼睛躺在浴缸里面,从背包里把憨子放出来,他乖乖坐在浴缸的边上,用爪爪给你按摩脑袋。 “主人不要难过,五条悟就是个大坏蛋,我们以后不理他了。” 你感觉好搞笑,这家伙逮到机会就要说五条悟几句。 “你真的有这么讨厌他吗?为什么?” 你以为憨子会说一大堆五条悟怎么怎么虐待他,结果小熊猫气鼓鼓地捏紧拳头,用萌萌的小奶音控诉的全部都是和你有关的罪行。 “他总是惹主人生气,用虫子吓唬主人,在主人开心的时候扫兴,总是让主人皱眉毛,现在还一直让主人难过,让主人掉眼泪……” 你听得有点茫然,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五条悟真的有这么过分吗? 你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也不怎么记仇,以前生气的那些事情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现在想起来甚至还觉得蛮好玩的,但是憨子不一样,他由数据构成,不管是多少年前的记忆,在他那里就像上一秒刚刚发生那样清晰。 “他整天就知道骂憨子,不让憨子和主人玩,不许主人做这个、不许主人做那个,憨子不喜欢他,天底下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但是宿傩不也管东管西吗。”你把下巴埋进泡泡里,“那家伙连我喝醉都要管,你今天也看见了,我就是多喝了一丢丢,那家伙就凶巴巴地看着我,气死我算了!” “不一样!爸爸是担心主人!五条悟是为了他自己!” 说到宿傩,憨子的脸色立即又变好了,连语气都欢快起来:“憨子喜欢爸爸,天底下最好的人就是爸爸,主人答应过憨子的,等事情做完以后,主人、爸爸、和憨子,我们三个在一起。” “我答应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现在就是一整个破罐子破摔,有些话就当没说过就完事了,你轻轻拍了几下水,看着浴缸里的泡泡出神。 提到宿傩,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杰可以回家,但是宿傩没有家。 你想他了。 可是现在你又舍不得温暖的浴缸,怎么办呢…… “主人可以召唤爸爸过来!”憨子跟推销员似的,“爸爸有四只手,按摩技术肯定比憨子好多了,主人泡澡,憨子和爸爸给主人按摩……” 不得不说,你有点心动了,反正浴缸里满是泡泡,宿傩他什么也看不见,干脆直接把他召唤过来吧。 说做就做,你轻轻喊宿傩的名字,没多久,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你面前。 虽然对东京而言,小惠房子的浴室已经是最宽敞的那个级别,但是两米多高宿傩一站在那里,整个浴室就变得小巧起来。 小巧、明亮、温暖的空间,在很多时候都可以给人类带去舒适的安全感。 “宿傩。” 虽然你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但是还是有点害羞,下意识把自己沉得更里面:“我想你给我按摩。” 他嗤笑一声:“你在做梦。” 这家伙现在没有了束缚,根本就不听你的话,今天你又是折腾他、又是把他丢在那里,偷偷出去喝酒,能听你的召唤过来就不错了。 憨子已经重新爬回了背包,两面宿傩揣着手手看你,动也不动,满脸写着‘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你心领神会,趴到浴缸边上,眼巴巴看着他:“我错了嘛。” “大狗狗大狗狗,你过来好不好。” 他不动。 你和他的小眼睛对视:“我想亲你。” …… 这家伙拎猫一样,捏起你的后颈,像是要把你揪起来亲。 打咩啊!你现在可是泡澡状态! 你赶紧打断他的动作:“你蹲下!” 他挑眉,干脆走进了浴缸里面,这家伙一进来,本来很大的浴缸好像一下子就变成迷你版了,水溢出去好多,你也没空管,因为他把你抱进了怀里。 你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他扣着你的腰,按着你的脑袋吻你。 宿傩是由动漫构成的纸片人,所以和他接吻,简直舒服得不太现实,你感觉自己被柔软的云朵托了起来,脑袋里面除了快感什么也不剩下。 “呜……我不要了、不想亲了……宿傩,你快点走开,不许抱我。” “嗯?”他发出一个低低的音节,然后笑,“看来你道歉的诚意不过如此。” 什么呀,你又羞又急,这些情绪全部都变成了恼怒。 你就不该把他召唤过来,毕竟这家伙以前就不好好穿衣服,半点羞耻心都没有的。 此时此刻,必须开溜! 你刚想传送,又想到这里是小惠的家,你泡澡泡着泡着人没了,把宿傩留在了这里,小惠肯定会被你气死的…… 你走神就几秒钟,这家伙就又开始吻你了,你下意识挣扎,他有四只手,难免会碰到你。 他一愣,皱着眉低头看,你赶紧捂住他的眼睛:“你流氓!” 你感觉自己就像一座快要冒烟的火山,连忙从背包里面揪出憨子,“快把你爸送走,快点!” 小熊猫瞪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副手足无措的亚子,你气得打他:“快点,让他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宿傩一瞬间就消失了,你也不知道憨子到底把他送到了哪里,反正他如果真的去挖土豆了,那也是他活该! 呜呜,虽然是你自己扭来扭去,才会蹭到他手背的,但是! 你可以对宿傩为所欲为,但是他怎么可以碰到你! 你真的要羞死了,你就是小双标怪,一个劲狂揍憨子:“都怪你都怪你!” 憨子委屈巴巴地挨打,你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外面的小惠不放心地敲了敲门:“姐姐?” 你把憨子塞进背包,把脑袋钻进浴缸里面,想要冷静冷静,可惜浴缸里全都是热水,所以你变得更加热了。 泡不下去了,你从浴缸里面起来:“我没事,我要出来了!” 你拿起旁边的浴巾,浴巾是洗过的,上面有洗衣液的香味,你随随便便擦了擦,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裤子掉在了地上,被打湿了。 你套上T恤,低头看了看,小惠拿给你的T恤本来就比一般T恤还要长,套在你身上,比你的校服还要长,你完全可以当成裙子穿。 你打开门走出去,伏黑惠只看了你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移开目光。 “姐姐。” 他支支吾吾的:“裤子呢?” “被打湿了呀。” 伏黑惠红着脸,把你重新推回浴室里面,没过多久又塞进来一条裤子。 你乖乖穿好,他总算敢看你了:“家里还有空房间,但是没有多余的被子了,今天我和甚尔睡,姐姐睡主卧可以吗……?” “随便。” 你才不操心这些,直奔冰箱而去,“惠,家里怎么可以没有汽水!” 你现在处于红温状态,急需冰汽水降降温度! “甚尔已经去买了。” 伏黑惠又拿了一块毛巾给你擦头发:“要吹头发吗?” “懒得吹。”你把毛巾在脑袋上胡乱缠了缠,然后瘫进沙发,任由长长的袖子拖在地上。 “好——饿。” 他认命地给你拿了几个面包,你趴在沙发上面啃,一边啃一边看电视,上面放着赛马的回放,“换台换台。” 小惠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转来转去照顾你,帮你换到喜欢的频道以后,又给你倒热水,甚尔也很快就回来了,不仅买了冰汽水,还买了好多零食和洗漱用品。 “大小姐。” 他把你抱进怀里,看了一眼电视里放的海贼王,像是在笑:“这个竟然还没完结吗。” “还早呢。”你推他,“你别抱我呀,都被我蹭湿了。” “大小姐需要。” 伏黑甚尔一副只要你需要,叫他做什么都行的样子,坦坦荡荡、不加掩饰、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大小姐可以随意使用我,只要能够为您提供一些价值。” 呜呜,要是五条悟有甚尔十分之一乖,你也不至于和他生气。 想到这里,你就感觉甚尔愈发可怜了,你根本就不公平,越乖的人,你就该对他越好才对。 小惠从浴室里面拿了吹风机给你吹头发,暖乎乎的风吹在冰冰凉凉的头发上面,手指插进发间轻轻摆弄,你享受地眯起眼睛。 “我要在这里住。” 抚弄你头发的手一顿,伏黑惠问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五条老师那边……” “才不管他。” 难道在他们眼里,你来东京就非得和五条悟一起住吗? 说到这个,你把头侧过去看他,“惠,你是不是讨厌五条悟?” 出乎意料的,伏黑惠说:“并没有。” 他看了你一眼:“虽然有的时候会因为他对姐姐的态度而感到生气,但是仔细说起来,那些都是姐姐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姐姐没所谓,而我却因为这个去讨厌别人,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我现在有所谓了。” 杰不许你把事情藏在心里,要你说出来,以前甚尔不会说话,所以你把他当成树洞,现在你在他怀里,心里的话就像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全都往外冒。 “五条悟那家伙说我开后宫,我才不想开后宫呢,我开后宫难道有什么好处吗,我的惠可以哄我开心,我的悠仁也可以哄我开心,还有甚尔直哉,我的时间简直都分配不过来,我开后宫干什么?” 伏黑甚尔扣住你的手,语气沉下来:“他竟然这样说您。” “是哇。” 你委屈死了,五条悟根本就不懂得你的一番苦心,恋爱会因为感情变淡而分手,但是你从来没有听说过家人之间因为感情淡了,就断绝关系的。 当家人多好呀! 你低头玩着甚尔的手:“男朋友到底是干嘛用的啊。” 要说陪伴,能陪你的人太多了,比起谈恋爱,两个人约会什么的,你更喜欢大家待在一起,旅行也好,简简单单吃一顿饭也好,只要看见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你就好快乐。 家,你需要一个家。 院长妈妈有属于她自己的家,每到过年,她就会回到她自己的家,陪伴她的家人。 电视里面也会演年夜饭,从老人到小孩,所有的家人都坐在一起,就算有小摩擦,也很快就会消融在过年的气氛之下。 大家一起笑起来的画面,就是那个孤零零在夜色里啃着面包的小女孩,能想象到最符合家庭的样子了。 比起把感情全部给一个人,你更想把感情投注给一个家。 想来想去,男朋友这种东西根本没用的哇,相互扶持也好、互相陪伴也好…… 这些事,你身边哪个人不能做? 就算是想做一些只有谈了恋爱才可以做的事,那你也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啊。 就像宿傩一样,你想他的时候就抱抱他亲亲他,和他谈情说爱,不想他的时候,你就去做自己的事,自由自在的多好。 而且,上辈子你也有未婚夫,宿傩还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有说你开后宫,怎么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朝你发脾气。 说到底都是幼稚鬼笨蛋五条悟的错。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你点开地图看。 这个家伙…… 他好像还在火锅店那边。 你的心顿时就揪起来了,他气人是真的气人,可是可怜又是真的可怜,现在那里的路灯应该都关掉了,你想到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吹冷风的样子,从小腹到胸口再到大脑——全部都一抽一抽疼了起来。 但是现在过去的话,你又能和他说什么呢? 他已经是个28岁的大人了,又不是以前那个七八岁的小孩了,他可以照顾好自己,总不至于你不去哄他,他就真的一个人在那里站上一天一夜吧? 你移开目光去看别人,杰回家了,大家都回去了,还有…… 憨子真的把他爸扔到西伯利亚去了。 你真的会笑。 想起他,你就有点害羞,胸腔这种陌生的热意叫你有点无措,赶紧随便找了个话题。 “小惠去过国外吗?” 他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碧绿的双眸垂下来,睫毛的阴影衬出几分郁气:“跟着夏油叔叔出差时候去过。” 说完,不给你反应的机会,伏黑惠立即把话题转移:“姐姐想旅行吗?” “想呀。” 你有点困,把头埋进甚尔的怀里,听见伏黑惠说:“现下天气正好,再过一会就要变热了,所以姐姐想去哪里?” “随便啦。” 你抱抱甚尔,他好安静,又好壮,像是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 “想和大家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两只手同时搭上你的脑袋,父子俩对视一眼,甚尔先把手收回来:“睡吧。” 室外的阳光被窗帘阻挡地严严实实,你是被外面的鸟吵醒的。 昨天晚上大醉一场,第二天起来的报应就是头痛欲裂,脸颊上贴着鼓鼓弹弹的肉,触感极佳,你下意识蹭了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谁怀里来着。 你坐起来,有点不想用技能治愈自己,恹恹地靠在床头,还想睡。 旁边的人沉默着把你重新搂过去,然后轻轻按摩你的脑袋,他身上是很干净的沐浴露香,有一点点柚子的气息,你好歹清醒了一点。 “甚尔。” 你躺在他手臂上看他:“早上好。” “再睡一会吗。” 不记得有没有回应了,好像闷头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中午了,你是被饿醒的。 头还是痛,你大喊一声“魔法少女就是我!”,治疗自己的同时,向世界宣布你已醒来。 中二气息拉满,你很满意,亲亲甚尔的额头:“早上好。” 他跟着你起来,走到房间里面的浴室给你挤牙膏,你好饿,胃好不舒服,想吃点热的东西,一边刷牙一边看手机想点个外卖。 还在翻着发愁吃什么,走出来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动静。 长发男人背对着你,腰间系着围裙,单独看这一截腰,倒也说不上太细,只是配上身高和体型,乌发下面的腰就显得太细了一点。 好像你伸手就可以握住那样。 食物在锅里滋滋作响,一边在炒菜,另外一边还炖着汤——你在梦里闻见的骨头汤香气,原来是从这里飘来的。 “醒了吗?” 夏油杰回头朝你笑:“先喝汤怎么样?本来想着椿大概不想看见我,要不然就先让你清净几天算了,但是孩子们都要上学,请个厨师又不好约定时间,所以就自作主张过来了,总归还是照顾好椿的胃更加重要一些。” 他一边说,一边给你盛汤,被别到耳后的刘海因为动作垂在他眼前,玉一样的指头像是感觉不到烫那样,稳稳当当地把汤放在了餐桌上面。 “蒸了甜玉米,要来一根吗?” 你吸吸鼻子,总觉得有点想哭:“要。” 炒菜也很快就好,你喝完汤就啃玉米,又被他哄着吃了一碗饭,温声细语,耐心至极,就像对待小宝宝那样。 饿得瘪瘪的肚皮被悉心照顾,苦巴巴的心也变得暖洋洋的。 甚尔已经恢复了体术老师的工作,要麻溜地去上班去了,现在只有你和杰两个人,他坐在你身边:“听小惠说椿想旅行?现在天气正好,出国的话这个天气去海边玩玩正好……” 你听着他絮絮叨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杰,你昨晚回家了吗?” 他话音止住:“嗯?” 本来想就着话头往下问的,杰回家的时候五条悟是不是还在那里,后来有没有被好好照顾,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哪里不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枯立一夜而已,椿,这样的经历谁都有过的。” 什么意思。 你仔细去看杰,才发现他眼下乌青浓郁,面颊消瘦,连袖子都显得空了一截。 “椿不会以为心理的转变是一夜之间就可以完成的吧?总归要经历一段折磨的时期,碎掉,然后再把自己拼起来,心态自然就转变了。” 夏油杰一边收拾餐具,一边朝你笑:“不过……椿也不要把悟想得太过脆弱,那家伙可是最强,如果连这个都熬不过去,还不如出去被蝇头打死算了。” 是哇,五条悟是最强,他和舞哉不一样,他心理承受能力杠杠的,你只不过是和他吵架而已,小时候你也搬回家里两个月不理他呢,他不还是好好的吗。 “杰,我不担心五条悟了。” 你拽住杰还在帮你收拾来收拾去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我担心你。” 他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笑:“椿在瞧不起我吗?好歹我也是最强啊。” 纸片人不长黑眼圈,杰的黑眼圈却浓郁到这个程度,都不知道是多久没有睡好觉了,你把他扯到沙发上,坐在他的身上凑近看。 是真的,就是黑眼圈。 “你多久没有睡好觉了。” 他的尾巴冒出来,缠在你的腰间,平时骚里骚气的,好像干什么都游刃有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现在倒是红着脸支支吾吾了起来。 你掰着他的脸让他看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失眠、是不是吃不下东西。” 怪不得昨天火锅几乎没动呢,你还以为是不合他胃口,当时又满心都是五条悟,根本没有心思去管杰。 “主人知道的吧。” 他的尾巴一抖一抖的:“狐狸也是犬科啊,得不到关爱就会抑郁,这是狗的天性,写在基因上面,刻在骨头里面的法则。” “就这个?” 没有关爱这个倒是好解决,你就怕杰有什么心事瞒着你,和原著一样,悄咪咪就跑走了。 你盯着他通红的脸,打算诈他一波:“杰在骗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脸很红。” “太久没有被亲近了,脸红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又不像悟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你,又或者两面宿傩,说起来你们已经……” 意识到空气里的醋味太浓,这家伙又把话止住,但你根本没听出来,满心怜爱地抱了抱他。 “杰,给你一个特权好不好。” 他耳朵竖起来,可爱得要死:“什么?” 你摸他毛茸茸的耳朵:“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给你一个特权,别人都没有的那种,可以把你捆在我身边,再也不用担心你悄咪咪跑掉的那种。” “嗯……听起来像是一根狗绳。”夏油杰摩挲着下巴,好像真的在为你思考,该怎么帮你在他脖子上套上无法挣脱的绳索。 “说起来,倒是有一个好方法呢。” “什么?” 他笑,像是不太想说:“椿不会答应的。” ?你迷惑,和他对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就会就会!你看,戒指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嘛!还有我们的美食打卡大计划,我都记得呢,只是刚刚回来嘛,以后我都会陪杰尝遍所有咒灵丸子的味道的。” “椿还记得这个。”他轻挑眉毛:“倒真是叫我有些意外了。” 呜呜,你心虚你惭愧,你也是昨天晚上才记起来的,但是你才不会老实交代呢,你缠着杰问他的好办法,他这次意外的坚决,不管你怎么撒娇就是不肯说。 但是人就是这样,他越是不肯说,你就越是想知道,你亲亲他的额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伤害别人的事情,我肯定答应你!” 他愣住,然后以手作拳,抵在唇边笑:“椿还真是……我说出来的话,你要怎么办才好?” “杰快说嘛。”你盯着他看,“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下来给你。” 他又问你一遍:“确定要听吗?这个特权……不会伤害他人,但是椿真的会很苦恼。” “什么嘛。”你蹭他的脸颊,“快说快说。” “……”他看你,“椿自找的哦?” 你点头:“嗯嗯。” “那……”他的手圈上你的腰,把你稍微抬起来一点,热气洒在你的颈侧,语气缱绻缠绵,婉转之间平添几分媚意。 “给我一个孩子吧?” …… 要不是在五条悟那里锻炼了对美色的免疫力,看着这双动人心魄的眼睛,你差点就点头答应了。 你连忙甩了甩脑袋,你可以给他摘星星,但是孩子这个,真的超纲了啊! “不是,怎么给啊?我们可不兴未婚先孕啊。” 孩子又不是搓丸子一样,搓搓就能出来的,而且,有了小孩,你肯定要和杰结婚的啊,你自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怎么可能让你的孩子也没有完整的家庭。 你低头看,夏油杰好像是认真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杰,你们男狐狸精真的能揣崽崽啊?” “嗯,在开玩笑。” 夏油杰顺着你的话给你台阶下,你反倒有点难为情了,但是这种事可不是能和以前那样随便答应的。 “我去高专邀请大家一起去旅行。” 说完,你立马就溜溜球了。 你过来的时候,大家正在上训练课,小惠看起来是个很能打的酷哥,但是在乙骨忧太手下,简直就不够看的,被揍得稀里哗啦的,你看得有点心疼。 “妈妈。” 悠仁跑过来朝你笑,脸上也带着伤,你抱抱他,把他治愈好:“怎么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一起上课?” “爸爸今天没有来上课,所以我们就自发地一起训练了。” 五条悟…… 这家伙不过来和你道歉,你才不要管他了。 你和悠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时不时提起他老爸,你就全当做没听见,悠仁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最后还是乖乖陪你聊别的话题。 没过多久,小惠的对打环节就结束了,你给小惠治好伤,和他商量着一起去旅行。 说着说着,你就想起刚刚小惠挨揍的样子:“现在都没有咒灵了,小惠的体术没必要再锻炼了吧,你已经够强了,普通人十个都打不过你一个,有时间就去做点别的事情。” “姐姐希望我去做什么?” 你一手拉着悠仁,一手扯着小惠,表情严肃:“我希望你们考上东大。” 虎杖悠仁一脸茫然,指着他自己的脸:“妈妈,你在说我吗。” “对呀。” 你看着虎杖悠仁:“但是考不上也没关系的,这只是妈妈希望你去做的事情,但是如果悠仁有其他想做的事,我也会支持你哦!” “呃……说起来,我倒是想当消防员。” 他看向伏黑惠:“伏黑哥,东大有消防系吗?” 伏黑惠略显无语:“没有。” 你摸摸悠仁的脑袋:“那悠仁就去做消防员吧,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啊,还没成年呢,大学毕业以后再去怎么样?” “好!” 邀请完小惠和悠仁,你又去邀请野蔷薇和真希真依,现在咒灵刚刚消失,这些孩子都闲的没事干,所以干脆整个一二年级都一起去玩。 是个超大的团建! 你激动起来,看向熊猫,“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不用回东京了,直接给他买飞来找我们的机票。” 然后,你又跑去邀请硝子,现在没有咒灵,她的工作也轻松好多,被你撒娇一顿就答应了。 好耶,朋友都邀请到位了,那就剩下家人了。 之前你说过要给大家包饺子的,现在还没过年,吃饺子没有气氛,不过……你在海滩上给大家做芒果菠萝饭好像也不错。 你传送回禅院家,邀请老爸老妈,然后又点开地图,看着代表五条悟的绿点点。 这个家伙现在飞速移动着,现在也没给你发个消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有想过不管他,就这样和大家去玩,但你还是好不忍心。 你要是真的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肯定会疯掉的。 于是你给他打电话,那边过了一会才接。 入耳是呼啸的风声。 “五条悟。” 你也不想哄他,更不想和他讲道理,就低着头,语气干巴巴的:“来陪我。” 风声一下子就停止了。 电话也被挂断了。 一分钟以后,满身是血、破破烂烂的猫出现在你面前。 “我来陪你了。” 他哽咽着说。 第109章 你的院子里有一个秋千, 小时候你总是和五条悟在这里玩,有的时候你推他, 有的时候他推你, 有的时候直哉推你们两个。 现在他就站在那一架泛黄的秋千旁边,任由脸上的血液低落在地,垂着头, 睫毛也变成了血色。 你好像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个男孩,白色的碎发、蓝色的眼睛,和你纹饰相同的和服。 人总是会被过去的回忆击中, 然后时间的针脚就会突然变得快速起来,就好像一眨眼就从过去穿越到了现在, 叫你无所适从。 他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五条悟。” 你牵起他的手:“不闹了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他沉默着跟着你,你用治愈术把他的伤治好,然后牵着他走进你的浴室, 给他放水, 试水温,即使已经过去十几年, 你的衣柜里依旧留着他的衣服。 禅院椿的回忆由80%的五条悟构成。 你坐在床尾,有点茫然, 不明白你和五条悟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洗好澡出来, 谁也没有提血液丢失的事情, 毕竟现在连咒灵都没有了,身为神子的责任也能卸下来不少吧。 想到这里, 你感觉轻松了很多,最麻烦的事情都解决了, 难道你还能被这点小事困住吗。 “你以后打算去做什么?” 五条悟躺在你的膝盖上面, 听见你的问话, 沉默地往你怀里缩了缩。 你轻轻撸他的头发:“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手指被扣住。 你有点想笑:“怎么啦,想学甚尔做一个小哑巴?” 他抬头看你,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好乖,这双眼睛就是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在五条悟这里,你总是可以深刻体会到“持美行凶”这个词语的含义。 “想怎么样,你说嘛,不要用这种方式和我闹,你乖一点,我什么都给你。” 他又把头埋进你的肩膀:“要椿的爱。” “我爱你呀,五条悟,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全部。” “我没有办法控制我的心。” 你把他的脸抬起来,让他看着你。 “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数,我说了也不算数,就像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再惯着你了,但是一看见你,我的心又变成了一滩水,变成了可以随你在上面撒野的湖泊。” 你的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能拥有你的全部,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一棵枯萎的植物。 “不想活下去了。” 他把自己蜷起来,明明还在你怀里,还在贪恋你怀抱的温度,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意义了,这个世界,咒灵消失了,椿不需要我,就把我杀掉好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 咒灵消失了,咒术界不需要他,不需要最强和六眼神子了,但是你怎么可能不需要他,怎么可能杀了他。 “我需要你呀。” 你把他的脑袋掰起来,强迫他看着你,“五条悟,快别说奇怪的话了,之前不是说过想要冲浪吗?我们一起去冲浪、去攀岩、去滑雪、去看樱花,去热带雨林里面欺负小虫子……还有好多好多你想做的事情,我都记得呢,做完这些事,一辈子就差不多走完了。” “没有意义。” 五条悟垂眸,“这些事情,我只想和椿一起做,椿却有别的人选……” “没有。”你打断他的话,“没有别的人选,少了你就不行,没有五条悟的话,禅院椿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凑近他,和他额头相贴,感受彼此的温度。 “五条悟,你知道生物学里有一种概念叫做共生吗?我知道你想要一个独一无二,最重要的羁绊,那我们做两株共生的藤蔓好不好?” “我们一起扎根在泥土里,一起生长,再一起死去,死掉以后一起再被埋进泥土里,墓碑的上面的名字也靠在一起,哪怕坟墓被挖出来,我们的骨头也挨在一起,我们变成的尘粒也飘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消化你的话,眼睛眨动间,浓密的睫毛扫在你的眼帘,有一点痒。 “共生的藤蔓……” 他用手指缠住你的手指,“像这样吗?” “是哦。”你笑,“我们的心也缠在一起。” 他又看了你们交缠的手指好一会,然后才像是找到了家的小猫那样,把脑袋埋进你颈侧蹭。 “……” 本来很温情的,但是他的脸在颈侧蹭来蹭去,尖尖的衣领也会蹭到你的胸口。 也许是因为昨天宿傩的手背蹭到那里了,现在你对这方面还有点敏感。 好奇怪。 想起胸被宿傩手背碰到的感觉,你皮肤上就泛起小疙瘩,脸又重新烧了起来。 可恶的宿傩,你一整年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你推开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他略带不满地看着你,“为什么不让我碰?” “我们还要去收拾行李。” 你找着拙劣的借口,然后把他的头发薅乱,转移他的注意力,“想看悟打沙滩排球,带着悠仁把杰和小惠打趴下。” 争强好胜的小猫重点果然瞬间偏移,把你压在床上撒娇:“那椿要和老子一队。” “我才不和你们打。”这些人一个个壮得和大猩猩一样,你才不自找苦吃呢。“我当拉拉队呀。” 他低头看着你,啃你的脸颊:“那椿只能喊我的名字,给我加油。” “你是幼稚鬼吗?” “是又怎么样。” 给猫猫顺毛并没有想象中困难,两个人黏黏糊糊腻在一起,给他足够的关爱,陪他玩耍,和他去尝试新的甜品店,倾听他的抱怨,再手牵手在鸭川岸边散步,陪他一起拆刚买的糖。 时间就像鸭川的水一样,缓慢平静地流淌,不知不觉,已到傍晚,青蓝的天空披上梦幻的霞光,像是披着羽衣的神女,云朵也变得旖旎起来。 你侧头看他:“我们那一次偷偷溜出来,也是在这里散步,你还记得吗?” “嗯。”他咬碎一颗糖,“那时候椿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来着。” “哈?” 你有点无语,想松开他的手。 “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左看右看的,你明明是六眼吧,视野不是360°的吗?脑袋转来转去像只蠢青蛙。” 他用力攥紧你,嘴角上扬:“为什么是青蛙?” “因为那时候青蛙就一直呱呱叫啊,你也在呱呱叫,眼睛还瞪这么大……” “你说过老子明明是猫!” 这家伙找到理由就要磨你一顿才行,你也好久没有放松地玩了,就跟着他到处瞎跑,等你们玩一天下来,都已经凌晨五点了。 你看着眼前的拳皇,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好困,我想睡觉。” 五条悟把你的脸揪起来:“还没玩够。” “你还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呀。”你困死了,眼皮都睁不开,“有的人还在西伯利亚挖土豆呢,你玩了一整天还嫌不够,那我把你送过去陪他好了。” 说完,你直接带着他传送到了小惠家里,谁也没管,直接趴到沙发上准备直接开睡。 迷迷糊糊的,你听见五条悟在和甚尔说话,然后有人把你抱了起来,你嗅到清爽的皂香,在他怀里蹭了蹭。 抱着你的人脚步一顿:“姐姐要睡着了。”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很轻:“你们要打去外面打。” 嗯?打?打什么,沙滩排球吗……zzZ……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怀里的抱枕变成了小豹子版本。 比起小豹子,你感觉小惠更像是一只黑猫,平时安安静静待在不起眼的角落,臭着脸一副冰山猫咪的样子,只有非常亲近的人主动去靠近他,才能看见他粉乎乎的小肉垫。 你薅他的海胆毛毛,小惠的头发看起来刺刺的,其实很柔软,手感超好,一看就是继承了杰的护发本领。 相反悠仁的头发看起来柔软蓬松,上手却刺刺的,有点扎人,说明五条悟带孩子一点也不细心,你一整个差评! “姐姐玩够了吗。” 他有点无奈地看着你:“起来吃早餐吧?” 你一边薅他头发,一边摇头,“我想吃杰做的早餐,你让他过来,等他来了我再起床。” “夏油叔叔已经过来了。” 伏黑惠任由你把他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变成一个小鸡仔:“姐姐要不要先洗个澡?昨天玩疯了吧,身上全是烟味。” 你本来还不觉得,被小惠一说,立刻就感觉身上有点难受,赶紧爬起来钻进浴室。 只是过去一天的工夫,伏黑惠家里的主卧就已经变成你的形状了,你喜欢的洗漱用品,衣服玩偶之类的全部整整齐齐摆好,连香薰都是你喜欢的味道。 你开心洗澡,等你出来,小惠也已经洗好澡,并且把你昨天睡过的床单全部都换了一遍,超级贤惠,看起来还抽空打扫了一下卫生,居家技能点满。 “惠好棒。” 你在床上滚来滚去:“你知道吗,杰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超会套床单的,我和五条悟的被套都是他换的!”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伏黑惠拿起毛巾给你擦头发,“姐姐一个人住的话会饿死的吧。” “才不会!”你仰着脑袋看他,“我可是啃了十几年苹果的人,现在我这叫苦尽甘来,带着小弟退隐江湖懂不懂。” “……”伏黑惠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你的额头一下:“我是小弟吗?” “是我最爱的崽!”你扑进小惠怀里蹭蹭,“惠呀,你太瘦了,怎么感觉你比悠仁瘦这么多呢?明明你们差不多高呀。” “他是体能怪物。”伏黑惠语气平平淡淡,“我也是有严格进行体术训练的,肌肉的程度怎么说都谈不上瘦这个字吧。” “真的吗?” 你有点怀疑,盯着他的肚子:“那给我看看腹肌。” 伏黑惠一愣,白皙的脸立即染上了霞色,他犹豫了一会,在你的催促下,自己把衣服掀起来,露出他严格训练的成果。 和杰一样,这个家伙的肌肉很漂亮,你抬头看着他绯色的耳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欺负他。 “我可以摸摸吗?” “……”伏黑惠别过头,“随便你。” 连姐姐都不叫了。 你感觉好笑,把他的衣服拉下来:“好啦!不摸了还不行吗。” 你走到外面,杰正在给你做早餐,你们上学的时候,这家伙做的饭算不上好吃,但是现在,他的厨艺是已经可以去参加厨神大赛的水平。 优等生就是学什么都很快啊,在所有的咒术师里面,你最不担心的就是杰,他可以管理公司当酷酷总裁、可以去做心理医生、还能当奶爸厨神,简直就是360°全方位就业。 “在想什么?” 夏油杰低头解围裙,还一边朝你笑,“昨天不是念叨着阳春面吗?我经验不足,还请椿多多指教,下一次会改进的。” 吃着杰做的阳春面,你有点想院长妈妈了。 你问憨子,还能不能回去,憨子钻进系统好一会,告诉你,两个世界已经在缓慢地融合了。 融合? 你差点没呛死,什么意思,二次元怎么可能和三次元融合的!这里不是个动漫世界吗,人类的三观都不一样吧! “……”憨子犹犹豫豫的,告诉你,其实你所在的世界,也是一个动漫世界,只不过是不太出名的国漫。 ……行叭,兜兜转转,二次元纸片人竟然是你自己! 杰拿着平板过来,给你看各种海滩:“想去哪里?” “没所谓啦!”你根本就不想操心这些事,吃完面就跑到沙发上打游戏去了。 过了好一会,憨子悄悄咪咪爬出来问你:“主人,什么时候让爸爸回来呀?” 宿傩…… 提到他,你的脸就有点发热。 但是他都被扔出去一整天了,肚子都饿扁了吧,你之前还说要带他吃好吃的呢。 你想象中的两面宿傩可怜巴巴的,可是憨子把这家伙弄回来的时候,他的和服还是一尘不染,就像是刚刚从天上下来的大神仙一样,居高临下地俯瞰你,不说话,装高冷。 每次看见他这副拽样,你就想把他弄得乱七八糟,你踩在沙发上搓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知错了没!” 他笑:“什么错?” 小惠和杰还在这里,你又不好说他耍流氓,于是你干脆把他拽到阳台,让他蹲在你面前。 “我要在你脸上画大乌龟。”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反派,但是身上却带着高远的神性,叫你忍不住想把他弄得脏一点,乱一点,好叫他离你近一点。 你拿起画笔,轻轻凑近他的脸:“我要画了哦?” 他低头看着你的手指,轻抬眉毛,一副任由自己家小孩撒野的样子:“玩吧。” 你本来想在他脸上画乌龟的,但是一到下笔,你又舍不得了,他脸上的黑纹好酷,你用红色的颜料,在黑纹的基础上一点一点去描绘勾勒,渐渐认真了起来。 伏黑惠给你们切水果,他的房子在港区,非常安静,从早上到中午只有小鸟的叫声,静谧又温馨,然后五条悟就回来了。 “椿!” 他伏在你的肩膀上喵喵乱叫:“醒了都不想我,好不爽啊,为什么要给这家伙画画,老子都没有被椿画过!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真的好吵! 你放下画笔看宿傩,呜呜,更帅了怎么办。 你好想亲他,想看他的脸上为你露出属于人类的表情,想把他亲得乱七八糟,想把他扯下来。 可是五条悟这家伙从背后抱着你,进化成超级撒娇怪:“椿给老子画给老子画给老子画。” 你只能有点遗憾地看了宿傩一眼,可能是你脸上想要接吻的表情太过明显,宿傩抬指抹了脸上的颜料一下,站起来走到你身边。 然后,他弯下腰吻你。 第110章 “领域展开——” ? 什么领域, 这也要开领域吗五条悟,这里是居民区全部都是普通人啊! 咒术师打架,一方开了领域, 另外一方就得也开领域对轰, 五条悟的领域相当于控制,零点几秒就可以让普通人瘫痪好几个月, 宿傩这个大爷的领域攻击力拉满, 开出来的话, 这里的楼连渣渣都不会剩下了。 电光火石之间,你灵机一动一动动,让背包里的憨子把这两个家伙发配到了无人岛去。 拥挤的阳台瞬间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不得不说, 这个功能实在是太好用了,以前, 灰溜溜逃走的人是你,现在, 你可以随时随地把他们发配到太平洋,获得清净的同时,你也真正拥有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至于五条悟和两面宿傩, 你一点也不担心的,五条悟是作者钦定的最强,在宿傩那里吃不了亏, 而宿傩呢,现在又是全盛状态, 还吞噬了世界规则的核心力量, 他肯定也不会吃亏。 两个人同时都是你狗狗教的一员, 根本没有办法杀死对方, 有都会反转术式, 你感觉他们打上一年也分不出来胜负。 有句话说得好嘛,不打不相识,说不定打过一架以后,五条悟和宿傩就变成好兄弟了呢! 而且,必须给五条悟一个教训了,不然以他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开领域的架势,那你以后的人生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你回到沙发上继续打游戏,现在科技发达了,各个游戏厂商都在这一块大展身手,你依旧喜欢玩RPG,依旧喜欢当个屠龙的勇者。 夏油杰端着一盘荔枝过来:“悟呢?” “和宿傩打架去了。” 夏油杰看了一眼阳台,帮你把电动窗帘拉起来一点,以免强光影响你的眼睛:“他们打架,椿就一点也不担忧地继续玩游戏吗?” “那不然呢。”你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也不看他,“反正又死不掉,受伤了还有反转术式,而且杰不是说过的嘛,打架是男人友谊的证明。” ……他倒也没想过你到现在还相信他的鬼话,像是感觉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那两个家伙打起来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伤及无辜……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你皱着眉,“杰,你根本不懂,勇者大人很忙的!” 男人哪里有游戏好玩! 你抽空瞄了盘子里的荔枝一眼:“我现在荔枝都空不出来手去吃,谁要去看他们打架呀!” “好好好。”夏油杰叹气,脾气好到不行,“那我伺候勇者大人吃荔枝好不好?” 怎么个伺候法……你刚想这么问,就看见夏油杰剥了一个荔枝递到你嘴边:“要拯救这个灰暗的世界真是辛苦您了,就让妾身为您尽一点微薄之力……” 他在读NPC的台词。 明明你可以点击一键跳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按下了A键,继续观看对话。 “勇者大人就请毫无顾虑地出发吧,妾身会好好照料孩子们,为成为贤内助而拼尽全力……” 荔枝好甜,吃过以后你想吐核,夏油杰把手心摊开,抵着在你的下巴:“扔到这里。” 你低头,把核吐到他的手心,他蜷起手掌,又拿了一个荔枝,把剥好的果肉递到你嘴边。 在这一瞬间,你感觉杰好像真的变成了屏幕里的妻子,而你是那个即将远行的勇者。 不想走了呜呜。 可惜游戏里并没有留下来这个选项,你操纵的勇者还是带着剑走上了征途,在深夜里,他偶尔会拿出妻子帮他做的水袋,抱在怀里睡觉。 每当这个随机事件发生,睡觉回复的小心心就会变多,屏幕上的勇者满脸幸福地抱着妻子牌水袋,你下意识看向杰。 他正把荔枝核都扔进垃圾桶里,侧脸垂眸,眉目温润,然后拿起湿巾擦拭手心,漂亮的手指沾上湿意,像是被舔舐过一样。 “怎么了?” 夏油杰朝你笑:“再往前走走就是下一个boss了,是想要我代练吗?” “才不要。” 想到夏油杰在原著里搞的事情,你就有点后怕,你收回目光,“你这家伙就好好待在家里当我的贤内助,哪里也不许去,不许打怪不许搞事,什么事情也不许做。” 他单手撑着下巴看你:“椿好像一直都很害怕我做什么呢,是谁和你说了奇怪的话吗。” “没有。”你一边打boss,一边分心,“我就是想杰照顾我嘛。” “嗯,有在好好照顾你,所以提醒一下,已经死了第三次了哦,再打不过去就要重头开始了。” 你握着手柄的手一顿:“杰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买给椿的游戏,我当然要自己先玩过一遍。” 你没心思再和杰说话,因为这个boss真的有点难打,你现在还不想重开,重开的话,你现在的进度都没了! 你赶紧把手柄塞进杰手里:“帮我!” 夏油杰轻笑,开始游刃有余地操作起来,刚刚还在接荔枝核的手杀起boss来毫不留情,神情还带着一点散漫,不到两分钟就把它给解决了。 屏幕里的boss轰然倒地,夏油杰轻轻挑眉,把手柄还给你。 要多帅有多帅,要多A有多A! 游戏打得好在你这里就是疯狂加分项,你感觉杰的职业栏目里面又可以加上电竞选手了,呜呜,他简直是百项全能,这就是优等生吗! 你崇拜得无以言表,一整个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杰,我要拜你为师!” “嗯?”夏油杰将锐气尽数收敛,环住你的手指慢慢摩挲,“我倒是没所谓,但是椿会好好喊师父吗?” “师父师父。” 这有什么不好好喊的,学技术嘛,不寒碜,你用脸颊蹭他,和他撒娇:“师父师父师父,你就收了我吧!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嗓子有点涩:“先起来?” 你乖乖起来坐好,等着他的指示,顺带表达诚意:“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杰,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夏油杰拿起毯子盖在自己腿上,脸色变换了一会,揉了揉额角,有点无奈地拿起茶几上另外一个手柄:“父亲什么的还是算了,之前不是喊悟哥哥吗?” 你心领神会:“哥哥!” 他看你一眼:“想学什么?” 用一个称呼换来大神手把手指导,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你沉迷学技术,逮到机会就拍拍杰的马屁,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甚尔和小惠一起从高专回来,伏黑甚尔的脸上还带着好多伤口。 怎么回事!谁能伤得了甚尔! 你立即扔掉手柄跑到他身边。 “甚尔!” 你摸摸他脸上的伤,心疼死了:“谁呀,这么缺德这么过分,打人还带打脸的,我去帮你报仇!” 还能有谁,“六眼。” “……”五条悟这个家伙怎么天天都在打架! 你把甚尔的伤治好,然后亲亲他的额头,“我会帮你好好收拾他的。” “大小姐。”伏黑甚尔看着你,“虽然听见您这么说,我很高兴,但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您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他自嘲一笑:“败者根本不配得到您的目光。” 你有点无语,emo怪就是他,从小到大,这家伙的emo宣言层出不穷,一点都不像没文化的亚子。 你站在沙发上弹他脑瓜崩:“什么呀,我才不管你们谁赢谁输呢,我只知道甚尔这么好看的脸被划伤了,我心痛得要命!” 他一副颓废的亚子,你揉揉他的脸蛋:“快点开心起来啦,真男人就比谁的胸更大,比谁做的饭更加好吃,比谁的游戏技术更牛,光会打架有什么用。” 毕竟他们打架,你又没有好处拿的哇。 你一同歪理邪说,还真的把甚尔逗笑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苦练多年的成果。 “请大小姐使用我。” 他把你的手按在上面:“发挥我的价值,拜托了。” 你低头看他,甚尔就是个大傻瓜,要是遇见别人怎么办呀,他这样的态度,很容易真的被当成一个工具使用的。 “甚尔,你的价值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给自己的……” 你又开始上思想课,可惜这个家伙是真正的三十多的大人了,完全不听你的话就算了,还能找到合理的逻辑反驳你,你被他弄得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说不过就搬救兵,你从沙发上溜走:“让小惠来教育你!” 你钻进厨房,听见杰说什么明天的飞机,你凑到他边上,看着他娴熟的切菜动作:“杰,明天我们就出发吗?” “嗯,吃过午饭以后可以吗?” “好。” 被杰切过的菜感觉都变好吃了,你眼巴巴地盯着看:“杰,还要多久吃饭呀,我饿了。” “快了。” 他把你推出去:“厨房油烟重,椿先打会游戏,很快就好,不要再吃零食了,免得待会吃不下饭。” “哦……”你乖乖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点外卖。 杰可以把你投喂得明明白白,但是五条悟不吃甜品可不行,尤其是和宿傩打过架,能量消耗肯定很大。 你一口气点了好几家,东京很小,外卖一会就到了,属于五条悟的甜点摆了整整一张茶几。 你看了一眼地图,让憨子把这两个家伙召唤回来。 五条悟的眼罩消失了,宿傩身后的大蝴蝶结也变得破破烂烂,两个人都看着你。 你下意识往小惠身后躲:“干嘛呀,谁叫你们打架的,以后你们再打,我就继续把你们丢到无人岛上去。” “解开那个限制。” 五条悟臭着脸把你揪出来,要你把宿傩移出阵营,“我要杀了他!” 两面宿傩挑眉,然后看向你:“过来。” 呜呜呜,傻子才过去呢,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你把外套拉链拉开,一招金蝉脱壳直接开溜,跑到厨房找杰。 “杰,怎么办呀。” 他这些年估计是好好研究过中餐了,翻炒的动作熟练得不得了,语气温和,又带着一点抱怨:“既然怕麻烦,就不要家里带这么多人。” “我也不想嘛。” 你捂住脸打了个喷嚏:“但是杰就很乖啊,从来不会闹,五条悟闹腾死了。”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我乖?” 你狂点头:“嗯嗯,杰最听话了。” 夏油杰侧头看你,眼睛眯起来:“那主人是不是该给听话的狗狗一些奖励?” “给给给。”杰现在可是你的避风港,要是把他也给惹炸毛了,那你就没地方去了。 于是你张口就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嗯。”他笑,“那椿今天多吃一些晚饭。” 说完,他就快速炒好了菜,然后摘掉围裙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杰说了什么,总之五条悟消停了下来,你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闹了,一边啃甜点,一边用猫猫瞳看你。 这家伙真的长不大,这张脸再配上这个表情,看起来就和他十五六岁的高专时期差不多。 你本来想过去撸撸他的,但是杰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你只能乖乖坐在餐桌上吃饭。 填饱肚子以后,就到了挑房间环节,小惠家里点房间不多,你一个、小惠和甚尔一个,杰一个,五条悟和宿傩就没地方睡了。 五条悟已经自觉地跑到你床上玩手机了,你感觉卧室里躺着的不是猫,是一只大白虎,会吃人的那种,所以直觉让你不敢回去睡觉。 更何况宿傩这个家伙好像还在生气呢。 你把他扯到阳台上面哄他,“快别生我的气啦。” 你说话细声细气的,跟做贼一样,生怕卧室里的五条悟听见:“我知道错了嘛。” 两面宿傩不理你。 你摸摸他的小眼睛,然后凑上去亲了一口。 他脸色好了一点,你再接再厉,对着小眼睛猛亲了十几下,这家伙被你哄好了,伸手把你拽进怀里。 “很好玩?” “什么呀。”你用下巴戳他的锁骨,“宿傩,你说话总是不清不楚的,我才不想做阅读理解嘞。” 于是他给你做补充:“摆弄我很好玩?” 摆弄他?你怎么摆弄他了呀,你抬头看他,脸上写满了迷惑。 两面宿傩扣着你的腰,像是在笑:“过了千年,以为你能有什么长进,结果还是在玩空间挪移这种小伎俩,下次再犯……” “我就犯就犯。” 原来做说这个,你松了口气,轻轻啃他的脖子:“宿傩,你再敢惹我不高兴,我就把你扔到外太空去。” “呵。”这家伙冷笑一声,扣住你的下巴,“谁给你的胆子……” 你亲他的手指:“你呀你呀。” 他挑眉,像是有被你讨好到,不再说话,只低头吻你。 你睁开眼睛偷偷看他,和你接吻的时候,这家伙会闭上眼,只有小眼睛还在盯着你看。 好可爱。 怎么会这么可爱。 这是你心里天底下最可爱的一双眼睛,小小的、红红的、里面满是单纯到极致的情绪,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好喜欢你,所以一刻也不眨地盯着你。 你感觉心脏都被他舔了一下。 不行了…… 你推宿傩,他反而把你抱得更紧,这家伙有四只手,钳制你毫不费力,你怕动静弄得太大,灵机一动,从宿傩怀里传送走了。 脑袋里传来宿傩的一声笑。 [最后一次。] 什么呀,这家伙怎么还带威胁人的! 你已经一整天都没有陪直哉了,弟弟要有小情绪啦,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姐姐,你当然是要过来陪陪他的。 你是有正当理由的好不好! 你理不直气也壮,又传送到了直哉住的酒店,他刚刚洗好澡,见你来了,直接往你怀里钻。 “和六眼在外面玩了一整天,我还以为姐姐早就把直哉忘了呢,这么晚才过来,是因为那边待不下去了吗?” 这家伙明明抱着你,黏在你身上不肯下去,但是说话还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语速也快,可怜巴巴的意味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好多,充满了攻击性。 “哦哦。” 你感觉好笑:“那我走啦?” “姐姐!”他瞪你,“要是这个时候走,那以后干脆就别再来见直哉了!” “……” 你这混蛋弟弟是真的好得差不多了,臭脾气也回来了。 你用力揉他的一头金毛:“看你这个头发,毛毛躁躁的,改天让你夏油哥哥教教你怎么保养头发,还有,你这个乱七八糟的耳钉戴这么多干嘛,看起来就不正经……” “姐姐管我!”直哉躲开你的手,“夏油杰比我还不正经,姐姐怎么不管他!偏心死了。” “你是我弟弟,他是我什么,这能一样吗?快点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摘掉。” 直哉不肯,耳钉好像就是他的命一样,你看他这样,也就不强迫他了,等你洗好澡穿着浴袍出来,就看见直哉乖乖坐在床尾,耳朵上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别扭死他算了。 见他一副眼巴巴求夸夸的样子,你感觉好好笑,亲亲他的额头:“好啦,睡觉,明天要坐飞机呢。” 直哉的房间是大套房,有好几个卧室,你不怎么认床,随便挑了一个房间,就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来,你看着直哉收拾行李,这个小少爷本事本事没有,出门的行头倒是一大堆,他显然对收拾东西也不太擅长,又不想叫下人过来打扰和你独处的时光,于是笨手笨脚地把东西强行塞进行李箱里。 你看得有点无语,把他推到一边:“我来。” 你好歹也是曾经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到了该发挥的时候,你轻轻松松就找回了生活技能,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 直哉有椅子也不坐,就坐在地上看你,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金毛小狗狗。 你心头一软,加快手上的动作:“饿不饿?待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摇头,一副姐姐在身边,吃空气都能饱的样子。 你又把动作加快,毕竟你饿了。 等你们收拾完,已经早上十点,你带着直哉吃了一顿火锅,然后就来到了机场,和大家汇合。 五条悟独守空房一整晚,看起来憔悴得不行,坐在休息室的座椅上,戴着眼罩仰着头,身边给他端茶倒水的悠仁像是一个小奴隶。 你走进来,他往你这边看了一眼,又立刻转过头去,嘴角紧紧抿起。 炸毛了。 你先和不太熟悉的二年级学生打招呼,看着眼前这个自由自在的胖达,你就感觉你的憨子怪可怜的。 他一直被闷在背包里面,都不怎么出来透气。 但是你实在是没时间照顾憨子,你想了想,胖达是熊猫,憨子是小熊猫,那他们两个四舍五入就是兄弟了,把胖达当保父还不是美滋滋。 你把憨子从背包里抱出来,塞进胖达的怀里:“看得见吗?他叫憨子,是你的弟弟哦,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胖达当场石化:“……弟弟?” “嗯嗯。”你张口就来,“胖达啊,实不相瞒,这就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呀,这对你们咒骸来说蛮常见的吧,毕竟你们不讲血缘嘛!” 你拍了拍憨子:“憨子乖乖想办法,让胖达哥哥看得见你哈。” 说完,你打算转身就走,胖达怀里的憨子嗷嗷大哭:“主人——” 他挣扎着要从胖达怀里飞过来,哭得活像是个不想上幼儿园的宝宝:“主人不要扔掉憨子,不要丢掉憨子!” 你回头看他,可怜的崽崽哭得肝肠寸断,你却只想笑。 你把他重新抱回来,耐心和他解释‘朋友’和‘家人’的观念。 等他差不多听懂以后,你揉揉他的脑袋:“听话哈,我这不是怕你在里面闷坏了嘛。” 他乖乖不哭了,听你的话钻进系统,给自己弄了个和胖达同款的咒骸小身体。 胖达像是带儿子一样教憨子走路,一大一小两只熊猫真的好治愈,你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才走到五条悟身边。 他动也不动。 你感觉有点好笑,御三家的大少爷一个个的都这副臭脾气。 “睡着啦?那我走了哦?” 黑色眼罩掀起一个角,世界上最强的苍天之瞳被他用来撒娇。 你在他对面坐下,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在人群中找杰和宿傩的踪迹。 小惠跟你说,杰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晚点才能过来,里梅跟你报告,宿傩大人不喜欢千年之后的新科技,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坐飞机。 瞧给他矫情的! “我说啊。”五条悟轻轻敲了敲桌子,“椿也太过分了吧,老子还在这里诶,就明目张胆打听偷腥猫的动静。” 你立即闭嘴,和五条悟掰发言没意义,因为没有人讲得过他。 但是里梅不明白这一点,他冷冷看着五条悟:“宿傩大人才是大人的正室。” “正室?”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看他,语气懒洋洋的:“啊,想起来了,是千年前的老干尸,脑子被风干了所以变成白痴什么的,啧,想想就超~可怜啊,还有啊,稍微——没有明白,这到底关你什么事?” 里梅就像是血槽和理智双双清空的红怒怪,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你赶紧走过去攥住他的手。 “里梅。” 这家伙上次还没被五条悟欺负够吗?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还要上来找罪受,真的是个二愣子。 你看了看,这里也没有他熟悉的人,与其让他在这里被欺负,还不如把他放回他老大那里,到时候再一起传送过来。 你揉揉他的小脑瓜:“去跟着宿傩好不好?” 他垂眸,脸色灰败颓丧:“里梅遵命。” 哎,让他老大安慰他吧,反正你是累了,你搞不定。 你把里梅传送到宿傩那边去,五条悟真的好吵,抱着你喵喵喵叫,你眼皮开始打架。 “五条悟。” 你钻进他衣服里面,现在已经没有咒灵了,但是这家伙还穿着高专黑漆漆的教师制服,也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材质,好遮光。 “我想睡觉。” 他一边略带不满地抱怨你,一边把你抱得更紧。 无下限将你裹住,世界顷刻间安静下来。 “睡吧。” 第111章 米克诺斯, 这里位于希腊,被誉为离天堂最近的岛屿,岛上的小镇房屋雪白, 大块平整的灰色石板点缀在街道上, 像是被艺术家精心设计过童话乡。 五彩的花朵攀附着纯白的小屋,又从顶处垂落,被风轻轻一吹,就有很浓郁的香味, 夹杂着海风一同卷过来, 叫人心头舒缓。 人类是感官动物,视觉和嗅觉同时被讨好,心情自然也会变好,本来臭着脸的五条悟上了岛就和刚刚来到新世界的小动物一样,牵着你的手,好奇地左看右看。 你本来打算先去酒店,然后再把宿傩和里梅接过来, 可是五条悟说闻见了好吃的味道, 伏在你肩膀上拖长声音撒娇。 “椿陪我去嘛。” 这家伙撒起娇来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可爱死了,你一向吃软不吃硬, 五条悟和你闹的时候, 你真的有点烦,但是他这样软绵绵的, 黏糊糊的, 和一只蹭着你的小腿要抚摸的猫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舍得拒绝。 于是你带着他脱离大部队, 被他牵着往回走, 像是逆游的两尾小鱼。 这家伙今天戴的是眼罩,脸都被遮了一大半,就算如此还是挡不住优越身材和漂亮的脸部轮廓,在相对含蓄的东亚,五条悟都能收获满满的热情,更何况是欧洲。 他带着笑和人合影,忙的一塌糊涂,还有人抱着他不肯撒手,这家伙指了指你,不知道说了什么,漂亮的姐姐松开他,看向你,朝你抛了个媚眼。 你有点害羞,也和她挥挥手。 五条悟像是有点不满你的反应,把你扯到怀里:“椿都不吃醋。” “你有无下限呀,我吃什么醋。” 要是这家伙随便什么人都能抱,那估计都被暗杀一万次了,你摸摸他的小脑瓜:“好啦,你闻到的好吃的到底在哪里呀。” 他拽着你的手东转西转,为了不让人打扰,这家伙用你脱下来的外套把脑袋罩住,像是个劫匪。 你简直要笑死了,欧洲真的好热情,男生看你的目光也直白而又赤.裸,五条悟用力攥紧你的手也没用,扣着你的腰也没用干脆把你抱起来,把你的脸按进他的胸膛。 你有点不满:“干嘛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里的人衣服穿得好少,不管是游客还是当地的居民,每一个都好好看,你还没看够呢! “不许盯着别人看。” 五条悟咬牙切齿的:“宇宙第一大帅哥就在你面前,椿竟然去看别人,那种虚假的肌肉有什么好看的,老子一拳就能把他们打飞……” 这家伙又开始喵喵喵喵,你全当做没听见,悄咪咪从他怀里抬头看,外面天色正好,天空澄澈透明,像是他的眼睛。 在现代的都市里,很少可以看见这么干净的天空,轻轻的风吹过来,柔和、静谧,你蹭了蹭他的胸口,不再说话。 他也安静下来,带着你在镇子上面乱逛,时不时买点小吃,像是投喂小动物一样递到你嘴边。 吃了二十多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以后,你人都已经麻了,在他又一次想要投喂你的时候别开脸:“不吃了。” “哈?”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你没听太清楚,然后,他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看,一边吃甜筒一边带着你转弯。 “五条悟!”你问他,“你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呀,再逛下去,这个岛都被你逛完了,那我们到时候再和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就不够惊喜了!” “两个人约会不好吗?” 五条悟单手抱着你,又不知道看上了什么,突然加快脚步,你往他去的方向看——又是冰淇淋。 “约会约会约个捶捶!” 谁约会在这里狂买冰淇淋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行在这里做市场调研呢! 他又是把店里全部的口味都点了一遍,你真的担心他的胃吃出问题来,再怎么强,这家伙也是个人类啊。 “五条悟,你别吃这么多行不行,我好累,外面好晒,我想回去。” 他充耳不闻,低头玩着你的手,在这选择性失聪。 你有点无语,跟小孩子一样,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说不听就随便他,你自己掏出手机玩。 过了一会,他又凑过来跟你说话,你偏过头,继续打游戏。 他都没理你,那你也不要理他。 * 五条悟重金聘请了一位情感大师,得到了一本爱情秘籍。 把椿拖到一边和自己独处——《创造二人世界》 和女孩子合影,被突然抱抱,伪装成来不及躲开的样子——《适当的吃醋会让感情急剧升温》 买好多口味的冰淇淋,并且把第一口喂给她吃——《抠门吝啬是大忌,共同的回忆触动人心》 在她抱怨和关心自己的时候假装听不见的样子,拒绝她想要回酒店的请求——《适度地展现自己的霸道,会让女孩更加青睐你》 只是一顿操作下来,椿气鼓鼓地低头玩手机,理也不理他,感情好像也没有什么进展的亚子。 五条悟觉得,这个情感大师好像并不是很靠谱。 * 回到酒店,你一整个扑进浴室洗冷水澡,杰在这里有一个超大的房子,住十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你洗好澡出来,大家正在泳池旁边烧烤。 家入硝子坐在沙滩椅上,长裙随意垂落在地,披着青色的防晒衣,戴着墨镜,手里夹着烟,头发挽起来,又美又飒。 你感觉心头中了一箭,跑到她身边往她怀里钻:“呜呜呜,硝子,晒死了晒死了!” 家入硝子把烟掐灭,摸了摸你的额头:“没中暑。” 她今天穿的是吊带,被你蹭蹭,肩带滑落了一点,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大大的欧派就在眼前,你突然就有点害羞。 虽然都是女孩子……但是硝子这个……不行……太有冲击力了! 你急匆匆爬起来,捂着脸跑开,家入硝子在后面笑了一声。 你跑到小惠和悠仁这里,感觉还是崽崽这里安全,小惠就算是在海岛也穿着长裤,和悠仁一起负责烤鸡翅。 海岛+露天+烧烤,站在烤架前面的悠仁已经热得掀起衣服给自己扇风了,他转头看着伏黑惠平静的脸色,有点迷惑:“伏黑哥,你不热吗。” “还好。” 伏黑惠声音冷冷淡淡,给人一种光听他说话就能降温的错觉。 怎么可能还好,光是靠近烤架,你刚刚洗得清清爽爽的身上就又开始出汗了。 憨子正在熊猫的教导下学习游泳,你让他帮你控制了周围的温度,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你现在就像是一个移动空调,走到哪里,哪里就降温,你满意了,重新跑到小惠边上。 “多刷点辣椒。” 他一愣,紧紧皱着的眉头因为温度的下降而舒展开来,然后小声和你说了一句谢谢。 这孩子就是太讲礼貌了,又或者说岛国人都这样,哪怕是家人夫妻之间,对不起,谢谢你之类的话也时常挂在嘴边,你和五条悟待在一起太久了,下意识就扑过去抱住小惠。 “我的就是小惠的,不许和我见外,不许不许。” “没有见外。”伏黑惠看起来高挑清瘦,但是体能比不同人强上太多,完全承受住了你的冲击,还能单手抱着你继续烤鸡翅。 “道谢是因为姐姐对我的好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呜呜呜,太懂事了,你踮起脚啵啵小惠的额头,旁边的悠仁小声叫了一下,像是烫到了。 你转头看,他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失落,一只手下意识抓着耳朵,脸都皱了起来。 “烫到了吗?” 你走过去拿起悠仁的手吹吹,又抱住他给他来了个大治愈术,他目光有点躲闪,看了一眼伏黑惠,像是开口想说话,又犹犹豫豫的样子。 悠仁一向活泼开朗,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你照顾过这么多病病的小动物,现在警惕得很,赶紧把他扯到一边。 “怎么啦?” 你让直哉代替悠仁烤肉,然后带着悠仁走进室内吹空调:“悠仁有心事吗?” “……”虎杖悠仁低着头,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问题严重大发了! 你蹲在他面前:“有心事就说出来呀,不要让我担心。” 他蜷了蜷手指,脸上有点自卑:“就是感觉……” “嗯?怎么说一半不说了呀。”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会有青春期的烦恼。” 虎杖悠仁别开脸:“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自己好起来吧,所以不必担心。” “不行呀,什么青春期的烦恼,我们悠仁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呀,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每天都会特别特别担心的,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悠仁舍得让妈妈这样吗?” 他舍不得。 所以纠结万分,还是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就是……会感觉明明、明明我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可是妈妈好像和伏黑哥更加亲昵一点,来东京也是住在他的家里,其实、其实我在东京也有房子的,当然这并不是指责妈妈,只是感觉因为这种小事情就产生嫉妒的情绪……” “会因为妈妈更加喜欢伏黑哥而不高兴的我,真的好自私,好阴暗,有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明明妈妈是一个超好的人,像是太阳一样的人,作为孩子的我却这样,妈妈会觉得很丢脸吧……” 他捂着脸,表情好痛苦。 “什么呀。” 你把他的手拨开,看着他金灿灿的眼睛,“再这样想我会生气的哦。” 你握着他的手,亲亲他的额头:“我并不是什么太阳啊,作为的我的小孩,我希望悠仁首先要快乐,不去故意伤害别人,其他的事情都没所谓的啊,所以刚刚是因为我抱抱小惠,你不高兴了吗?” “就是感觉……” 虎杖悠仁低着头:“明明在妈妈身边,就在妈妈眼前,可是妈妈看不见我……” 明明更加热的是他,明明他都已经热得掀起衣服扇风了,明明伏黑惠说的是“还好”,可是你还是先走到了伏黑惠的身边,先去抱了伏黑惠。 最让人难受的不是不被喜欢,而是被做了取舍。 一直以来被忽视的人,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阴暗面呢?虎杖悠仁愿意说出来,愿意为此自责,已经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了。 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就像现在,你会抱着他对他说好多好听的话,给他好多承诺,但是他知道。 就像直哉和甚尔那样,当他重新笑起来的时候,此时此刻,唯独属于他的怜惜和关注就会消失。 你会和之前一样,去看你更喜欢的人。 第112章 正文完 悠仁看起来和小惠差不多高, 但实际上要壮得多,他突然之间从小崽崽变得这么大,抱在怀里的时候, 你还有点不太适应。 他真的很乖,没有让你担心太久,到后面甚至还安慰起你来了。 “妈妈不要担心。”他瓮声瓮气的, “我会好好改正……” “不是的呀。” 你把他的脸捧起来,看着他:“悠仁, 你要做的是接受自己, 不管是什么样的悠仁, 妈妈都很喜欢哦,像现在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喜欢呀,会吃醋我也喜欢,总之你是我的孩子……” “可是。” 悠仁看着你的眼睛, 犹犹豫豫地说:“可是舅舅说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我只是妈妈随手捡来的小垃圾……” “听他胡说。” 直哉怎么回事呀, 这种话也往孩子跟前说, 你有点生气, 摸摸悠仁的小脑瓜:“你舅舅生病了,而且他脑子不太好使,待会我替你教训他。”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会,乖乖应了一声,“不用教训舅舅,舅舅生病了, 悠仁知道的。” 你看着他失落的脸色, 有点茫然, 怎么好像越哄越不高兴了呢? 你们沉默了几秒钟, 夏油杰端着一盘鸡翅进来,坐在你们身边。 “都在找你们,原来是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他拿起一串鸡翅递给你:“尝尝味道?要不要再辣一点。” 你被五条悟带着吃了好多冰淇淋,现在肚子里面凉凉的,吃烧烤正好暖暖肚子。 这个鸡翅一看就是杰的大作,火候恰到好处,你就喜欢烤得有一点点焦的外皮,咸辣程度完全踩在你的完美线上,连温度都刚刚好,香喷喷暖洋洋的。 上面的辣椒粉就好像洒上了魔法,你的心情就这样变得好起来。 你一边吃,一边拿起一串递给悠仁,希望他吃了魔法鸡翅之后,心情也能变好,夏油杰撑着下巴看你们,像是没话找话一样:“悠仁和椿真的很像呢。” “诶?”虎杖悠仁看向夏油杰,“真的吗?” “嗯,之前就想说了,神态动作,还有现在眼睛弯起来的样子,简直是复制粘贴的程度。” “不过。”他话音一顿,笑起来,“悠仁毕竟是小椿的小孩嘛,孩子像妈妈是天性。” 杰来了,气氛也跟着好了起来,笑容重新回到了悠仁的脸上,他和杰聊天,你就在旁边啃鸡翅,没过多久,悠仁突然站了起来。 “好哟!” 他元气满满的握了握拳:“我也要像夏油叔叔这样,烤出让妈妈绝顶满意的鸡翅!” 说完,他就像是小火轮一样跑了出去,好像还冒着快乐的小尾气。 你哄了好半天都不管用,杰来了这么一会就好了! “杰。”你看着他,不明白同样是人类,杰为什么就比你厉害这么多。 你凑到他边上:“你怎么哄悠仁的啊,教教我呗。” “想学这个?” 你点头:“想学!” “但是学起来很累的哦,椿想要一个大家庭,总会有各种小插曲。” 夏油杰拿湿巾擦拭你的手指,笑了笑,“椿的话,原本就不擅长,所以没有必要去操心这些事。” 他的语气随和,慢条斯理的,但又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你下意识乖乖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杰,我还想吃烧烤。” “等会和大家一起吃好不好?” 夏油杰把湿巾扔进垃圾桶,语气和哄小孩没什么两样,“孩子们都在忙忙碌碌,还没有开动呢,椿就已经把肚子填饱了,这种事会有损椿身为大家长的威严。” “好嘛。” 说到大家,你才想起来,你还没有去接宿傩呢。 “那我先去接宿傩和里梅过来!” 说完,你就原地传送走了。 东京的时间比希腊要快六个小时,那边,太阳还在不遗余力地播撒阳光,这边,月亮已经挂上东京的天空。 宿傩不知道跑到哪个荒郊野岭去了,你顺着地图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他,两面宿傩背对着你,和服纯白的袖子垂落,手背还停着一只鸟。 “宿傩。” 你一过来就把小鸟吓跑了,真是奇了怪了,宿傩大坏蛋它都不怕,还怕这点小动静,你看着宿傩空空荡荡的手,下意识牵上去,替他弥补小鸟飞走的空缺。 “你在这里干嘛呀。” “赏月。” 他的语气冷冷淡淡的,但是在月色下又显得有些温柔,你听见他的话,往天上看去,今天的月亮的确很美,朦朦胧胧的圆满,天边时不时飞过两只小鸟,白色的羽翼被夜染灰,晚风拂过,树叶发出轻轻的响声,山上空气清新怡人,像是一幅画卷。 “月亮好看吗?” 好像你和他在一起,就会控制不住说傻话,你抱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那你在这里看了多久了呀,有没有想我?” “吵死了。” 他把你搂紧:“冷?” “不冷呀。”你眯起眼睛笑,“我就是想抱你嘛。” 他沉默地把你抱起来,让你坐在他的臂弯,然后轻轻挑起你的下巴,你以为他要吻你呢,结果这家伙让你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远不如千年之前。” 你看了看,没看出来什么区别,千年之前,你好像从来没有静下心去欣赏过天上的月亮,你摸摸他的小眼睛:“但是按照科学道理来说,千年前和千年后,我们看的都是同一个月亮。” 他一向懒得和你在嘴皮子上面动工夫,因此你们好像从来没有进行过无意义的争吵,你亲亲他的侧脸:“宿傩,我带你去海边玩呀,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海?” 京都是内陆,这家伙应该还没有看见过大海和沙滩,想到这里,你就有一种要带自己的大狗狗体验世间所有美景的责任感,你又啾他一口:“我先把你传送过去哦,你乖乖待着,等我把里梅也传送过来,不要和人吵架哈。” 他不说话,有点不爽地抬指抹掉你的口水。 你看得有点想笑,掰着他的脸猛亲,这家伙完全不明白亲脸有什么意义,眉头紧紧皱起来,像是烦得不行。 在宿傩炸毛之前,你带着他传送到了大部队,然后又立刻把里梅也带了过来。 大家的劳动成果很丰盛,菜和饮料摆了满满一桌子,憨子迈着歪歪扭扭的小步伐,带着烤串走过来:“憨子亲手!烤的!” 他把手里的烤串举高高,满脸期待地看着你,你拿起来尝了一口。 ……说实话,不怎么样,但是这可是你家憨子亲手烤的,顶着他的目光,你怎么可能说不好吃,于是你大力夸赞:“太好吃了!” 然后你就把一半的烤串都分给了宿傩:“你儿子亲手烤的,别浪费他的一片孝心!” “……”两面宿傩看了憨子一眼。 憨子低下头,灰溜溜地跑了。 那可怜样,你看了都心疼,你戳了戳宿傩:“宿傩,你怎么对你儿子这么凶啊,你看小狐狸,他对小惠和忧太多好,还有五条悟,就是和你打架的那个人,他对我的悠仁也好得很呢,就你凶巴巴的,不合格不合格!” 说曹操曹操就到,五条悟这家伙难得加入了劳动,烤了满满三盘子不同的串串,把它们都推到了你面前,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已经忘记了你还在生他的气:“椿必须吃完!” “好好好。”面前的烤串卖相很不错,但是你尝了一口,差点没被他送走。 五条悟的烤串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有着叫人无法抗拒的外貌,但是内里包裹的是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把人送走的狗脾气。 就像是把所有的蔬菜和肉打碎了搅合在一起,再把世界上所有的调味料都搅合搅合放进去的一团糊糊,手中的烤串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味道,叫你久久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好吃吗?” “……”你麻木点头。 五条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满脸嚣张地看向夏油杰:“杰不是说椿一定不会喜欢的吗?我看椿都喜欢到面部抽搐了诶,以后杰这个厨师就可以下岗了吧,椿的一日三餐都由老子来……” 什么?! 你下意识站起来大吼:“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啊!”你连着吼了几句,就感觉头晕眼花的,连呼吸都不太畅快了。 救命啊,你该不会要被五条悟毒……死……了……吧…… 醒过来的时候,五条悟正在被杰罚着面壁思过,你躺在沙发上,杰给你倒了一杯温水:“好点了吗?” 即使怀里的憨子刚刚给你调整完身体数据,想到那个烤串的味道,你还是戴上了痛苦面具:“杰,好恐怖啊。” “明明知道那家伙的德行不是吗?”夏油杰闷闷笑了几声:“椿自找的。” “呜呜呜,五条悟明明会做饭的啊。”惊吓之余,你还有点好奇,“他到底在烤串里面放了什么啊。” “……他说是什么商业机密,花了五千万找大阪的烤肉店买的,我可不敢泄密,要坐牢的哦。” 你一整个无语住,悠仁端着一盘烤鸡翅跑进来:“妈妈,没关系了吗,夏油叔叔说用美味覆盖记忆会好过一点,这是我刚刚烤的,妈妈试试看!” 呜呜呜,你晃了晃脑袋,把五条悟牌烤串从脑子里甩出去,才敢坐起来啃鸡翅。 不得不说,杰不愧是专业的,吃过好吃的以后,难吃的味道很快就被你淡忘了,见你喜欢,虎杖悠仁满足地笑了起来,你亲亲他的侧脸:“谢谢悠仁!” 你满血复活,就去和大部队汇合,大人们聚在一起,宿傩还在刚刚的座位上,好像动也没动,硝子和野蔷薇很合得来,像是两个大姐头一样在躺椅上休息,真希像是小队长一样指挥着二年级的学生搬东西,小惠一个人坐在泳池边上,手里拿着一瓶冰汽水。 你跳到他的身后,“嗷呜!” 他一点也没被你吓到,回头看你:“姐姐吃饱了吗?” “没呢。”说到这个,你就委屈,“我本来美美开吃的,可是被五条悟毒晕过去了。” 伏黑惠笑了一下。 他真的很少笑,就算笑也是那种轻轻的弧度,你盯着他看:“小惠呀,你多笑一点呗。” “嗯?”他喝了一口汽水,“有这个必要吗?” “不笑的话,总会给人不高兴的感觉呀。” “心情也不需要用笑容来表达吧。”伏黑惠看你,“我现在没有笑,但是内心很惬意,有的时候姐姐明明在笑,可是心里在流泪,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那时候我就想,笑容好像没什么意义。” “可不能胡说。”你在他身边坐下,“我现在就在笑,明明也很开心呀。” 他把手里的汽水递给你,“姐姐哭的时候,嘴角会扬起来。” ……这不是养成习惯了嘛,以前你哭的时候可没人哄你,那总要自己哄哄自己呀。 你蹭蹭他的肩膀,“可是小惠笑起来很好看啊,超好看的,想多看一点!” “这个才是主要原因吧。”伏黑惠挑眉,“姐姐还饿的话就去过去吃一点,大家都准备好了你的那一份。” 你拿着小惠的汽水到处蹭吃蹭喝,这里拿一把串,那边拿一把串,没有付出任何劳动的你,就这样带着大把大把的烤串坐回了宿傩边上。 你朝他晃晃手里的烤串:“羡慕不?” 他单手撑着下巴看你,“缺爱的小虫子。” 那你就是缺爱呀,你也不否认这个,烤肉就要配啤酒,你一口肉一口酒,很快就有点醉了。 属于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夏油杰拿着几个相机出来,说这里地球上最美的落日之一,问你要不要去看。 “当然要去了!” 你抬手扇了扇自己发热的脸颊,看着大家去换衣服,这次来之前,你给每个人都买了好多度假用的衣服。 甚尔骚包骚包的,穿着沙滩衬衣也不好好扣扣子,一整片胸膛都露了出来。 和他相反的是宿傩,这家伙非要穿着身上的大和服去逛沙滩,你扑上去,想直接把他衣服扒下来,失败。 或许是不想让宿傩一个人显得太过奇怪,里梅也打算穿着和服去沙滩,你有点无语,敲了敲他们的脑壳,管不住就随便好了,反正宿傩这家伙四只眼睛已经够奇怪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世界观自动修改了还是怎么样,宿傩还从来没有吓到过路人,所有他穿着和服也不会显得太过离谱吧。 野蔷薇自己准备了度假用品,还给你买了几条和她同款的小裙子,今天的小裙子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纹,浮浮夸夸的,但是很好看,你喜欢得不得了,赶紧回房间换上。 五条悟本来穿了一身浅蓝色,看见你的衣服,立即又跑回房间换了个和你差不多的‘情侣款’,还非说他才是王牌。 “什么王牌啊!”野蔷薇大怒,追着他满院子打,“椿和老娘才是王牌!” 硝子依旧穿着她喜欢的长裙,在院子里休息了一天,她现在难得有活力,叼着烟拿出手机对着五条悟录像,夏油杰在她边上进行角度指导。 直哉和五条悟一个德行,也回去换了个向日葵的衬衣,小惠在你的逼迫之下换了和大家一样的衣服,和甚尔是一个色系,但是你总感觉老头衫在他身上就变得青春活力了起来。 你给悠仁买的衣服本来就都带着向日葵的花纹,他看了看直哉,又看了看五条悟,朝你笑:“好像亲子装诶!” “今天是我和野蔷薇的闺蜜装啦!”你揉揉他的小脑瓜,“如果悠仁想要的话,待会我们去买一点亲子装,明天穿好不好?” “好!” 你老爸老妈是你买的情侣款,你老爸扯了扯衣领,老脸有点红:“都这把年纪了,还说什么情侣不情侣的……” 你老妈瞪他一眼,脸颊也粉粉的:“你少啰嗦!” 胖达没有衣服穿,和憨子一样,委屈巴巴地站在一边,二年级的学生们动作利索,真希就是他们的小队长,杰见大家都准备好了,给每个小组都发了相机,然后就像是大家长那样带着大伙出发了。 这里的小巷很窄,两个人并排走才不会影响到别人,五条悟凑到你身边,牵起你的手,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心虚:“椿,我错了嘛。” 哼,这家伙还会道歉呢,你不理他,但也没有甩开他的手,他惯会得寸进尺,一整个把你抱起来:“原谅我嘛。” “哪有这么简单呀。” 你打他:“快点把我放下去,我的裙子都要被你弄皱了!” “诶?”他乖乖把你放下去,然后弯腰拍了拍你的裙角,“好嘛好嘛,和老子的情侣装可不能弄皱了。” “你这家伙!” 野蔷薇一点就炸,又开始追着他打,五条悟就像是逗到了小孩一样,满脸写着好玩,你们很快就到了看落日的地方,杰像是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现在这里空无一人,有的只有金灿灿的巨日。 你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海边的风很大,你的头发被吹得高高飘起来,杰在后面替你挽好头发,又用发圈扎成一个小丸子,你摸了摸,看向他:“那我们现在就是同款发型啦。” “嗯。”他轻轻笑,兰香被风卷过来,和你一起看着重新吵闹起来的大家,“生日快乐。” 你一愣。 千年之前,小狐狸问过你的生日。 你哪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你也从来不过这个日子,但是院长妈妈给你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生日,你是什么时候被送到孤儿院的,那你的生日就是什么时候。 “椿在想家吗?” 在这一刻,你有点想哭,更有点怕自己是在做梦,一场跌宕起伏、美好的梦。 醒来就没有了。 “我想。” 你家,想院长妈妈,憨子说世界已经在融合了,你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脑袋被轻轻揉了一下:“待会要拍合照了哦?椿可不能带着这样可怜的表情过去,大家会担心的。” “我才不可怜呢。” 你看他:“杰,你觉不觉得我在做梦?” “不觉得哦。” 夏油杰牵起你的手,现在是夏天,他一直带着一点凉意的手变得很热,很烫。 “你看。” 他让你看太阳,金色、灿烂的、辉煌的、无与伦比的太阳。 “谁有本事编织这么美丽的梦呢?” “快过来啊!” 五条悟拿着相机,变成一只臭脸猫:“不许在老子面前卿卿我我!” 杰带着你走过去,和之前的全家福没什么区别,只是现在多了宿傩和二年级生,宿傩这家伙有点不爽地站在你身边,二年级生和崽崽们一起蹲在前面,你们背后是大大的落日,前方是一片错落有致的白色小屋,相机自动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这一刻被记载下来。 不仅记在照片上,也刻进了你们心里。 看完落日,天空就暗了下来,五条悟还心心念念他的沙滩排球,拽着大家都跑了过去。 孩子们今天都有点累,陪着他玩闹似的打了一会,就纷纷坐下休息,最后站在他对面的只有夏油杰。 你在沙滩上的小店买了好多鸡尾酒喝,然后醉得晕晕乎乎的,被小惠臭着脸拽回来,他往你怀里塞了一个椰子,带着你钻进小孩堆里面,你趴在小惠怀里听他们聊天,问他们都支持谁。 野蔷薇抱住你:“当然是夏油了,最好把那个无良教师打趴下!同意的举手!” 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对夏油杰的滤镜拉满,真希真依也投给夏油杰,狗卷跟随同学们一起举手,胖达本来也要投给夏油杰的,但是憨子在边上大喊:“哥哥!我们要支持爸爸!” 于是胖达把举手的动作改成了挠头:“可是弟弟,场上只有两位选手啊。” “不对不对!”憨子看了一眼宿傩,小拳头握起来,“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爸爸也参与其中,我们要支持爸爸!” 胖达笑了几声,把憨子抱起来:“那我们不要再去关注这一场无关紧要的战斗了,一起去游泳吧!” 轮到支持五条悟的时候,只有悠仁举起了小手手。 “……”他戳了戳旁边的小惠,“伏黑哥,你怎么不举手。” 伏黑惠臭着脸:“谁也不支持。” “好哟!杰以压倒性的票数获胜!” 至于大人那边就不用去问了,估计100%都是支持杰的,于是你带着孩子们大喊:“夏油杰加油!” 杰脚一崴,差点被你们这一嗓子送走。 “哈——!”五条悟气得直接扔掉排球过来捉你,你一边笑一边跑,把椰子往他身上砸,被无下限弹开,这家伙长手长脚,轻眼见着就要把你捉住,你赶紧跑到宿傩那边去。 “大狗狗保护我!” “哈?!”五条悟气得把墨镜扔掉,“你要谁保护你??!” 你躲在宿傩身后:“谁叫你要追着我打的!” “老子哪里想打你了!”他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气得脸都发红,“老子哪里舍得打你!” “我不管!”你把酒气全部都蹭到宿傩身上,抱着他,“呜呜呜,大狗狗,五条悟欺负我了,你看见了吗,他凶我。” 两面宿傩没说话,只任由你往他怀里钻。 他们两个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好怪怪,你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不许打架哦,不然就把你们送到、外太空去挖土豆。” “椿。” 五条悟委屈巴巴地看着你:“快点过来。” 他现在没有戴墨镜,漂亮的眼镜在夜色中好像蓝色的萤火,你下意识想去抱他。 两面宿傩扣住你的腰,“要去哪?” “呜……宿傩,你好吓人啊。”你啃了他一口,弯腰从他怀里钻出去,然后跑到杰那里。 “五条悟和宿傩都凶我!” 你委屈死了,“杰去打他们!” “椿又喝了多少?” 他叹气:“回去好不好?给你煮一点醒酒汤,你这样到处惹事可不行。” “我哪里惹事了!”你一整个大迷惑,“杰也变坏了,坏人坏人!” 说完,你又想去和小惠告状,夏油杰把你拉住:“我错了好不好?又想跑去哪?还嫌惹的事不够多……” 他话音止住。 因为伏黑惠过来了。 小海胆头给你递椰子水,你接过喝,和他告状:“小惠,杰凶我,你帮我打他。” “……打不过。”伏黑惠揉揉你的脑袋,“先回家好不好。” “好。”你朝小惠伸手要抱抱,说出口却是“背背。” 他一愣,弯下腰让你跳上去,然后背着你和夏油杰对视一眼。 “回去吧。”夏油杰看了你一眼:“别让这家伙泡澡。” 你趴在小惠的肩膀上,说话也瓮声瓮气,模模糊糊:“我就要就要!” 伏黑惠笑了一下,背着你往回走,街道上点着小地灯,风轻轻吹过来,少年身上满是干净清爽的皂香,你薅他的头发,然后又轻轻拽,伏黑惠脚步一顿,抬头看你:“姐姐。” “嗯?” 他看了你一会,没说话,又低头继续往前走,你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塌糊涂,但是这家伙的头发好像自动会定型,很快就又恢复成了小海胆的形状,你觉得超好玩,把头发拍下去,然后又看它们竖起来,就这样一个人玩了一整条路。 可能是因为你真的好重,伏黑惠的脚步好慢,等你们到家的时候,大家都回来有一会了,该洗澡的洗澡,煮醒酒汤的煮了醒酒汤,打游戏的打游戏。 现在才九点,睡觉的话有点早,你有点迷迷糊糊的,钻进老妈的怀里,跟宝宝一样被她一勺一勺地喂醒酒汤。 过了一会,你又有精神了,看着人这么多,你灵机一动:“来打麻将吧!” 那一次吃完火锅,你就想打麻将来着,但是因为五条悟闹腾,你没打成,现在想起来,颇有种执念的感觉。 你传送去杰的家里翻来翻去,本来想翻麻将的,但是翻来翻去,你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抽屉,药瓶哗啦啦全部都掉在地上,里面的药丸也都洒了下来。 上面的字好眼熟。 在直哉那里,你也看见好多这些药。 什么意思……杰也在吃这些药吗? 那他也生病了吗。 可是为什么从来不说啊,你又在杰的房子里面到处找,麻将找了出来,他的诊断书也找了出来。 大概是没想过谁会有胆子在他的房子里面翻来翻去,杰的诊断书就放在他的床头柜里。 ……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你摸了摸小裙子,你没带手机呀。 你攥着诊断书,跑到客厅接起电话,里面是杰。 “椿。”他叹气,“先回来好不好?那都是过去式了哦,现在的我,一点事情也没有,高高兴兴地回来打麻将好不好,大家都在等你。” 已经没事了吗? 你想了想,杰的确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杰,你不要骗我哦,你真的好了吗?” “真的呀。”他温温柔柔的,“骗你做什么呢?” “可是我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呀。” “不需要椿做什么。”他带着轻松的笑意,“只需要你回来。” 只需要你回去。 你立即传送回去,扑过去抱着他左看右看,麻将也忘了拿,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麻将桌:“要玩吗?” 你走过去摸了摸,真的是麻将诶,而且是全自动麻将机。 “杰,你怎么弄出来的啊!” “因为椿一直念叨这个。”他揉揉你的头发,“想着什么时候椿会有心血来潮,所以我就负责时刻做好准备了。” “呜……”杰就是太好了,你亲亲他的侧脸:“杰,我收回晚上的话,你一点也不坏。” 他笑,“好了,要和谁玩?” 答案当然是五条悟和宿傩了! 这两个家伙仗着武力值天天吓唬你,你要在麻将桌上面找回场子! 你仗着他们不懂规则,一开始确实是无往不胜,但是宿傩这个家伙运气好得出奇,五条悟没多久就学会算牌了,两个人开始胡来胡去,五条悟还故意和你作对,不打你想要的牌。 照顾你的人只有杰一个! “气死了!”宿傩又赢了,五条悟把牌摊开看,他宁愿自己不赢,也不要把牌打给你! 你气得把牌往前一推:“你们走开,不和你们玩了!去去去!” 你把人通通赶走,把甚尔和小惠拉过来,又扯了悠仁,甚尔是个倒霉蛋,虽然胜负欲很强,但是毫无战斗力,小惠和杰一样,会时不时让你赢哄你,悠仁就是傻乎乎的,和你一样,完全不会算牌。 你们菜鸡互啄可有意思了,一打就打到了凌晨,大家都去休息了,你也开始犯困。 你趴在麻将桌子上,慢慢吞吞的摸牌打牌,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茬。 五条悟把你扯进怀里,杰给你喂水果吃,两面宿傩坐在一边的阳台上看月亮。 “椿。” 五条悟气鼓鼓的:“我、杰、还有那个四眼田鸡,你今天必须选一个。” “什么四眼田鸡啊!”你无语,五条悟怎么老是瞎给人起外号,“什么叫做选一个?选来干嘛?” “当然是做丈夫了啊。”五条悟攥紧你的手,“老子已经忍够了,要不是杰说等到今天,在东京就要椿跟这些家伙划清界限了!” 啊?做丈夫?你看向杰:“杰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倒是没所谓。”杰拿热毛巾给你擦脸,“但是一直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椿乖一点,自己做一个选择,好歹表面消停下来?” 你有点怀疑,看向最不消停的五条悟:“我要是没选你,你真的会乖乖接受,不闹腾吗?” “是哦。”五条悟一脸的‘椿一定会选我’:“明天我们就去结婚,那之后老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猎杀偷腥猫了。” “……” 他猜得没错,如果非要选一个,你肯定是选他了,你怎么舍得他伤心。 但是你也舍不得杰和宿傩伤心,你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几乎是用求饶的语气:“就不能不选吗!” 连宿傩也看了过来。 好吧,不行。 呜呜呜呜,什么啊,“那就这样好了!” 你鼓着脸:“你们先和我立一个束缚,今天我做出选择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许再闹腾了,我选的那个人就是我的正牌丈夫,填写婚姻届,入赘禅院家的那种,谁也不许说他不好!” 五条悟自信满满,夏油杰无底线迁就你,两面宿傩压根就没把其他两个人放在眼里。 立完束缚以后,你心里安稳下来,然后指着麻将桌:“万是宿傩、筒是杰、条是五条悟,我抽到那个就选哪个。” 哈哈,不管他们黑如煤炭的脸色,反正你觉得你真是个小天才。 麻将翻出来,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