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阿爸他沉迷养崽》作者:好大一条猫 文案: 别人吸汪吸喵,月城雪满不一样,他吸崽。 养崽的同时吸崽,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吗? 但或许是饲养方式出现了什么问题—— 十佳好少年的纲吉跑去意大利继承了水产公司; 治愈系的夏目团子左手搭弓右手射箭支支精准爆头; 单膝跪地宣誓效忠的付丧神转头就要去帮自己征服世界…… 雪满:这是什么人类迷惑行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想着把崽养好的自己,竟然被某个黑毛团子黏上了—— 这个绷带幼崽跟在他的身后,笑容甜腻: “我是你的喉舌,我是镜子中的你。” “你永生我不死,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陪你到世界的尽头,也算是一种殉情。” “好不好嘛。” 雪满:好……好个鬼。 CP:雪满x哒宰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城雪满,哒宰 ┃ 配角:新文[海王他被迫养鱼]已开,求收藏喵喵喵o(*≧▽≦)ツ ┃ 其它:养崽,很多崽,特别多崽 一句话简介:你想养的崽他都有 立意:什么可以治愈童年阴影——是爱 第1章 .大橘猫叼来了小橘猫 月城雪满站在自己那间点心店门前,钥匙还没掏出兜,一个上门来蹭吃蹭喝的小混蛋就已经跑了过来,自动的在他脚边软软一躺,露出了自己那软绵绵白乎乎的小肚皮,示意雪满赶快摸一摸。 “喵~” 我的肚皮超级白的喵~快来摸呀喵~ 有着奶牛花色的猫咪一声咪能绕出十八道弯来。 “等等,我把东西放到店里就给你们添粮。”月城雪满看看脚边放着的大袋猫粮,和满满一纸袋的罐头,“今天有罐头吃哦,是新出的口味,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喵呜~” 你不来摸我我就去摸你了喵~ 看雪满没有过来帮自己揉肚子的想法,奶牛猫干脆一骨碌翻起了身,主动凑到了雪满的脚边左蹭蹭右蹭蹭,竖起的尾巴还想甜甜蜜蜜的圈住对方的小腿。 猫咪还发出了娇娇柔柔的声音,声音里满是依赖和信任。 这一幕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绝对要调侃一句,不愧是被评选为“最受流浪猫欢迎的男人”第一位,就冲着人形猫薄荷的威力,第一不给你给谁。 提着猫粮和罐头,月城雪满有些艰难的往店里挪,缠着他撒娇的猫咪并没有因为他在走动就放弃,反而步步贴近,把自己当成了雪满的腿部挂件,怎么都不愿意离开。 “你这个小混蛋。”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雪满就把这缠了自己半天的奶牛猫捞起来,接着很是熟练的把猫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接着手法娴熟的捏了捏对方的软肚皮:“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这肚皮的手感,可要比之前好上太多,那软乎乎的触感,简直是个泥潭沼泽,只要一接触就无法逃离。 “喵?” 喵喵喵? 你在说什么喵?猫猫是听不懂人类在说什么的喵? 面对着雪满的质问,奶牛猫不为所动,他一副听不懂对方的话的样子,还用两只爪爪去抱雪满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长长久久的安在自己的肚皮上。 看着奶牛猫这无赖的姿态,雪满只能又在对方的肚皮上揉了两把,然后视线下移,挪到了那两枚藏在了毛毛里面的蛋上。 很好,是时候医院走一趟了。 还没有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的小猫咪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猫咪还沉浸在自己可以近距离吸雪满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直到一只粗壮的橘色的猫爪伸来,一掌就把他拍到了地下。 略有分量的奶牛猫被拍得懵掉,他呆呆的看着把自己拍下来的橘色大猫,三秒后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嗷声。 你干什么喵!没看到我在吸人喵! 橘色大猫格外沉稳,根本不去搭理奶牛猫的小情绪,他一个潇洒的转身,用粗壮厚实的后腿将奶牛猫踢飞。 飞了半截的奶牛猫落在了墙边摆着的猫窝里,顺势揣起了小手,假装出无事发生的优雅。 目睹了全程的月城雪满憋着笑,给摆在墙边的不锈钢猫食盆里添上新鲜的猫粮,他又打开了罐头倒进大的玻璃碗里,捣碎后添了不少的温水进去。 相比于家猫,流浪猫的水分摄取总是不足,将罐头打散成肉汤,就冲着这股纯粹的肉味,都有不少猫赏脸,稀里糊涂的喝了个肚圆。 “将军,可以开饭了。”雪满叫了声大橘猫,“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卧在高处的纸箱上纵观全局的大橘猫站了起来,他长长的喵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呼唤,不少猫猫头出现在巷口,他们短促的喵了几声,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墙边摆着的食盆整齐的排成一行,每一个盆子前都蹲了只猫,摆在身后的尾巴有些焦躁的拍着地面,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一只猫去吃面前的猫粮。 他们的两只小耳朵高高竖起,等着橘猫的命令。 看到猫咪排好了队,橘猫也往下一跳,落在了自己的食盆前,刚才还扮优雅的奶牛猫早就蹲在了他的食盆前,见橘猫终于肯下来,连忙用头去拱对方:“喵喵喵!” 都要饿死个喵了! 橘猫很是人性化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用爪子拍开了奶牛猫的脸,冲着其他猫叫了一声。 “喵嗷。” 听到了信号的猫咪总算可以放心开吃,他们把头埋在了食盆里,一时间只有嘎嘣嘎嘣的嚼动声,听上去还有几分催眠的效果。只是在这一群埋头苦吃的猫里,橘猫却是最独特的那只。 一向都是好胃口乃至大胃王的将军,今天看上去却没有什么胃口。 雪满等了半天都没见橘猫开动,他蹲了下去,轻轻的给橘猫顺毛,温柔的问他怎么不吃。 橘猫有些忧郁的看了雪满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踏着和自己那壮实身躯完全不相符的灵活步伐从雪满身前消失,看离开的方向,是拐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那里平时也没人进去,雪满倒是在里面放了不少的纸箱,给某些喜欢箱子的猫咪搭出了一个游乐场。 可是吃饭的时候去游乐场干什么? 雪满头上冒出了不少的问号,而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否则他怎么会从一只猫的眼里看出了同情和安慰。 没过一会儿,橘猫再次出现在雪满的视线中,只见他叼着一只瘦瘦小小的橘猫,犹如一支箭向雪满奔来,他把小猫放到了雪满的鞋子上,然后头一扭就冲向了自己的食盆。 从橘猫那吃得欢快的声音可以推测出,在把小橘猫送给了雪满后,大橘猫也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月城雪满:……所以将军的眼神,是在同情我喜当爹吗? 被他托在掌心的猫咪半眯着眼,发出的呜咽声也是细微得几乎听不到,所谓的“大橘为重”在小猫的身上看不出一分一毫,那过于瘦弱的四肢,让看惯了将军体格的雪满感到了格外的心疼。 “将军,这里就拜托你了,你要看着他们每个都喝够了水才能走。” 叮嘱了大橘猫一声,雪满带着小猫返回了店中,因为偶尔也会有怀孕母猫过来借地生子,所以店里面给幼猫准备的东西有不少。 他拿出了小号的奶瓶,冲了一瓶温温的羊奶凑到了小猫的嘴边。 “来,张嘴,喝一点。” 他说道,温柔的眼神落在猫崽的身上。 ——仿佛手中的猫就是他的全世界。 . 草摩夹是在风铃的清脆声中醒来的。 他把猫爪举到了自己眼前,有些奇怪的晃了晃,随着他的动作,吊在了篮子把手上的鱼形挂饰也跟着摇了起来。草摩夹没忍住,伸出了小爪子去勾晃动的小鱼,玩得很是开心。 也把自己为什么没有变回人形的事给忘在了脑后。 月城雪满一过来就看到了这个让人忍不住微笑的画面,他摸了摸篮中猫崽的小脑袋,轻声说道:“睡醒了?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我听将军说,他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被隔壁区的野狗在追。” “不用担心,他们打不过将军的。” 雪满把猫崽从篮子里拿出放在了自己的臂弯里,猫崽的爪子扒着他的衣服,似乎是回忆起了野狗朝自己咬来的画面,猫崽的整个身体都紧绷着,摸上去硬邦邦的。 “要去看看将军吗?他还在后面等着呢。” 给店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标牌,雪满抱着小猫崽去了店后面的小巷。 他刚一打开门,那一直闭着眼睛农民揣的将军“唰”的站起,把靠着他睡觉的奶牛猫吓了一跳。 橘猫往雪满的方向走了两步:“喵?” 月城雪满把小猫崽塞到了橘猫的肚子下面,示意他去舔舔:“这孩子已经没事了哦。” 被那带着暖烘烘热度的毛包围的草摩夹十分慌张,他试图从橘猫的肚皮逃离,可不管怎么划动四肢,他都是原地踏步,挪出去几厘米,就会在橘猫的舔舔下再退回去。 到了最后,草摩夹只能满脸的生无可恋,等着大橘猫舔够了再说。 在将军给猫崽舔毛的时候,月城雪满就站在旁边看着,还对着两只猫絮絮叨叨。 “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只要像将军你一样吃吃喝喝,很快就能恢复了。” “这孩子的毛有些黯淡干枯,得额外补充营养才可以。” “也希望他以后能长得圆圆胖胖的。” 奋力把自己从猫肚子里□□的草摩夹听了这话,猫脸上是难以置信,他看着那一个能顶自己四个宽的大橘猫疯狂摇头。 “喵喵喵喵喵!”我绝对不要! “你看着孩子听了多激动。”月城雪满睁眼说瞎话,把猫崽抱到自己怀里,怜爱得把小橘猫身上那被舔得东倒西歪的毛捋顺,“要再喝点羊奶吗?” “不喝的话就让将军再给你舔舔。” 原本还想跑的草摩夹一听,连忙用爪子扒紧了雪满的胳膊,把“我要喝奶”四个字用肢体表达了出来。 被嫌弃的大橘猫甩了甩尾巴,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作为一只胸怀广阔的大橘猫,他连奶牛猫这种猫中哈士奇都能包容,小橘猫的这点脾气又算什么。 搞不清楚状况的奶牛猫打了个喷嚏,躺在了橘猫的身后,把对方的尾巴当成了逗猫棒,伸爪去勾。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开新,欢天喜地。 主角月城雪满的人设就是封面上的粉头发小人啦,Q版超可爱哒 开文前也想了很多怎么样去讲这个故事,核心就是治愈嘛,所以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啦,我写得也挺顺的,也希望大家喜欢o(*≧▽≦)ツ 然后说一下设定—— 1.全世界都说中文,也许会有中文的谐音梗 2.文中的学生一年两个假期,寒假暑假 3.本——文——节——奏——十——分——缓——慢—— 最后祝大家都可以健健康康的,现在很多地方都开工了,要出门工作的小可爱们一定要戴好口罩做好消毒工作吖,让我们一起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段特殊时期吧w 第2章 .人终究是自私的 月城雪满在看到小橘猫的第一眼,就确定了这只猫那不同寻常的身份,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随便哪只猫都能够拥有人形的灵魂。 只是这个孩子的灵魂稍显特殊,在那明显是孩童模样的灵魂上,攀附着一只奇形怪状的无毛猫。 当雪满把将军放下的猫崽捧起来后,这只奇怪的猫还对着雪满不停哈气,狰狞的牙齿和竖起的瞳孔,彰显着它的危险性。 然而雪满并不在意。 他甚至还给这只在大众审美下可以用丑来形容的猫顺了顺毛,没有猫毛覆盖的皮肤摸上去触感特别,相比于普通猫咪的软绵厚实,无毛猫那暖烘烘的热度可以直接传递给接触它的人。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舒服。 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被顺毛的无毛猫用整个猫展示了震惊两字,它呆滞着一张脸,看着雪满给它附身的那个孩子喂了羊奶,又把那个孩子放到了个大小合适的篮子里,还盖上了一张小毛毯。 无毛猫:我……你……嗯……喵?! “你要吃点什么吗?” 雪满指着旁边柜子里放的猫粮和罐头。 无毛猫摇头,它的两个前爪踩在了毛毯上,下意识的左换右右换左,当着雪满的面踩起了奶,并且踩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嗷的把头埋在了两个爪之间。 多可爱的猫啊。 月城雪满在心里感慨,他对于这种呆呆萌萌的小动物向来没有抵抗力,更何况眼前的无毛猫看上去就过得不太好,否则它的身上,怎么会有一股让人闻了就想皱眉的味道。 这股味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存在,可在一些拥有了灵力的人看来,就是鲱鱼罐头加强版,闻了就眼冒金星,跑得慢点就要当场呕吐。 可想而知,无毛猫,还有被无毛猫附身的孩子过得会有多辛苦。 “不想吃的话也没关系,你就和他一起,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挠了挠无毛猫的下巴,雪满听到了对方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那原本警惕着的双眼也慢慢的眯了起来,一副舒服得要睡过去的模样。 雪满给无毛猫也拿了个篮子,里面铺上了它自己选的垫子和毯子,还在他们的篮子把手上挂了无毛猫指定的鱼形挂坠。 接下来,就是雪满的工作时间了。 月城雪满开着一家面积并不大的点心店,与不远处那家装潢精致得处处都是拍照点的店相比,他的店可以用老土来形容。 木制的展示柜是用了好多年的类型,上面还有着划痕;给顾客留下的位置只有两个,孤孤零零的小桌和小椅,干脆利落的断绝了小情侣过来亲亲我我的可能。 柜子里摆放的,是看上去就很扛饿的糕点,别家那种软绵绵仿佛云朵的、还有造型或可爱或华丽的蛋糕布丁之类,在雪满的店是看不到的。 他最多烤一些洒满了坚果的面包,口感依旧是满满的扎实。 和这家店的老土风格最不搭的,就要数月城雪满这个老板了。 按理说古早点心店的老板,特别是这个年代还坚持卖古早味点心的人,怎么都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婆婆,可雪满偏不是。 他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五岁,年轻的脸庞上没有艰辛生活留下的痕迹,雪满的气质不显成熟,也不会拥有太多的青涩。 大多数走进点心店的人都会惊讶于雪满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留在点心店里,但他们的疑问,最后都败在了雪满那温柔满载的笑容下。 总觉得再问下去,就要触及到对方的伤心事了。客人们如此想着。 而用笑容误导了客人的雪满,自然也不会觉得心虚羞愧,他的真实年龄连他自己都记不得。就算是只计算他来到这颗星球的时间,也长得过了千。 所以为了他的店,也为了那些喜欢他的点心的客人,雪满觉得还是继续把真相隐瞒下去好了。 想着一些琐事,雪满拿着抹布,细心的擦拭着店中唯一的展示柜。 就在他准备去洗个手去把烤好的面包取出来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一阵清脆的碰撞声结束后,是一个被疲惫浸湿的问句。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见过这个孩子吗?” 一个看上去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拿着手机向雪满问道:“有人说在这附近看到过……他大概这么高,到我这里,头发是橘黄色的,眼睛的颜色比头发要深……请问您有见过他吗?” 她的背微微佝偻着,一手比划着孩子的高度,细细看去,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再来一根羽毛的重量都会将她压趴。 月城雪满眨眨眼,瞬间便明白了这人是在找谁。 “……要进来坐坐吗?”雪满往旁边站了站,对着女人伸出了手,“您看上去不太好,我这里有刚烤出来的面包,配上温热的牛奶,一起吃非常美味。” “不、不用了。” 女人没有得到和孩子有关的消息,看上去又憔悴了不少,她摇摇头,婉拒了雪满的邀请:“我还要去找阿夹,他一个人在外面会出事的,被别人看到的话……” 被看到的话,他们就会我的孩子是个妖怪了,会死的,阿夹会被杀死的。 她抬起头,无神的双眼中映出了雪满的身影。 “找孩子也需要充足的体力,不是吗?” 雪满冲着她微微一笑:“进来休息一下吧,再这样找下去,孩子没有找到,你就要先倒下了。” 或许是店里的面包香味过于诱人,也或许是雪满笑容中的善意是许久未曾接触过的温柔…… 名为草摩真季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走进点心店,坐在了那把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小椅子上。 月城雪满进后厨忙活了一会儿,端着个托盘走到了小桌旁:“光吃面包有些寡淡,所以我煎了蛋和火腿做成了三明治,您吃得惯蛋黄酱吗?不习惯的话我重新做一份。” “不、蛋黄酱就可以。”草摩真季惊惶的摆手,“闻上去很好吃,谢谢。” “砂糖在您的右手边,牛奶不够甜的话可以加。” 冲着客人点点头,雪满用微笑安抚下了对方那近乎崩溃的神经:“请慢用,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添。” . 盘子里摆着三明治,刚出炉的面包散发出让人安心的谷物香味,其中还混了些许的蔬菜涩味和煎蛋的焦香;旁边玻璃杯里的牛奶上方弥散着热气,一点一点的将草摩真季包围。 猝不及防的,草摩真季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坐下吃过东西了。 当她还在家里时,总是在担心阿夹又跑到哪里去还在不在,离开家时,草摩家其他人投过来的厌恶眼神,让她坐立难安。 丈夫总是在劝她搬离这个地方,可又能去哪里呢?他们的孩子被猫妖附了身,搬离了这里又有什么用。 阿夹那对着窗外的渴望、丈夫对于她的失望、还有草摩家的窃窃私语,这一切混合在一起,让草摩真季变成了惊弓之鸟。 ——她不让草摩夹离开家,陪着草摩夹的她也成了被困在笼子里的异类。 她的眼泪落在了手上,又顺着指缝滑了下去,与两手间握着的面包染到了一起。 都是因为面包太好吃了,所以我才会哭。 草摩真季大口的吞咽着手中的三明治,将眼泪也咽进了肚子里。 “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月城雪满提着装了猫崽的篮子走了过来:“还有您要找的,是这孩子吗?” 喝了一瓶羊奶肚子圆鼓鼓的草摩夹正躺在篮子里呼呼大睡,小肚皮一起一伏,连带着他盖的小毛毯也跟着一起。 这小橘猫还含着自己的一只前爪,口水把爪子上的毛沾湿了一大块。 草摩真季僵硬了。 篮子里面那通体都是橘色的猫崽确实是她的孩子草摩夹,可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这个秘密?不是说十二生肖的事只有草摩家才知道的吗?不是外人知道了,就要被消除记忆的吗? “您带着的衣服就是这孩子的吧。” 雪满把篮子放到了后面的柜子上,防止两人的声音惊醒了猫崽:“现在您可以和我说说了吗?不用担心,这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人会知道你说了什么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 事后草摩真季回忆起来,总觉得自己当时喝的不是牛奶,是**药。她竟然就把关于十二生肖的事告诉了一个陌生人,甚至在对方的劝说下,把自己的孩子留在了对方店里。 我一定是疯了。 一个人回到家的草摩真季,面对着丈夫惊讶的眼神,用本家让把阿夹送过去的借口蒙混过关。她没有错过丈夫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也蔓起了悲哀。 感到轻松的何止丈夫一个? 就连她自己,在发现不用担心阿夹跑出去后,都觉得无比放松。她步履轻快,先洗掉了积攒了一周的衣服,又去了超市买了高级牛排,给夫妻二人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许久没有打开的电视里传出了娱乐节目的笑声。 草摩真季的眼泪在笑声中再一次落下。 当再一次面对,是选自己还是选孩子的抉择时,她终究是选择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看《水果篮子》的时候,阿夹的父亲感觉没有怎么提到,只是说他的母亲因为各方压力选择了自杀,当时看没有多想,现在一琢磨……所以阿夹的父亲呢,阿夹又不是一个人能够生出来的,在妻子面对着阿夹精神近乎崩溃时,他去哪里了。 妻子因为孩子的事崩溃了,那你至少可以选择像红叶的父亲那样,清除掉妻子的记忆吧……当然我们看到的就是,母亲自杀这事被认为是阿夹的错。 其实十二生肖加猫,他们的父母都有些问题,生出个小动物这么大的事,草摩家竟然不提前准备几个心理医生进行梳理,而是让生肖的父母走野路子各自安好。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草摩家的生肖可谓是酸甜苦辣咸尝了个遍。 第3章 大兔子家的小兔子 大概是下午四点,太阳还散发着温暖热度时,月城雪兔推开了点心店的门。 “叔叔,我回来了。” 雪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着站在柜台后面的雪满微微一笑。 月城雪满也看到了他,正给顾客打包面包的他回了一个同样温柔的笑:“欢迎回来,嗯?桃矢今天也过来了,雪兔他又拉着你过来帮忙了吗?” “下午好,雪满先生。” 被点了名的木之本桃矢有些紧张,向前迈出一步后朝着雪满问好:“不是雪兔拉着我过来的,是爸爸他特意做了草莓蛋糕让我带过来。” 他递出了手里拎了一路的简单白盒。 “木之本先生做的蛋糕吗?”雪满笑眯眯的接过盒子,“那雪兔你先带着桃矢去后面坐一下,我关了店后就过去和你们一起吃,啊对了,储藏室的柜子里有迹部家送过来的茶,泡上一壶配蛋糕吃。” “我知道了,那叔叔你先忙。” 雪兔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正准备带着桃矢往后面走。 “对了,后面还放着将军叼过来的小橘猫,现在应该还睡着,要是醒了的话你们就先陪他玩一会儿。” “是将军的孩子吗?”雪兔惊讶的瞪圆了眼,“可将军不是……”不是个公公吗? 将军的绝育手术还是他和雪满一起看着做的,那一向平和稳重的大橘猫打了麻药后舌头吐出来的画面,被雪兔拍了下来留在了相册里,时不时的会看上一眼。 “是将军从隔壁区的狗嘴里救下来的……您好,这是您的面包,已经打包好了。” 雪满将手里的纸袋递给面前等着的客人:“你们见了将军记得夸夸他,他可是得意了一整天,心情好得就连奶牛去烦他他都没生气。” “明白。” 比划了个OK的手势,雪兔加快了速度往放着小猫崽的屋子走,只是还没有到屋子,他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越是靠近那味道越是强烈。 木之本桃矢也闻到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叫住了雪兔:“这个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味道,是不是烘焙用的原料坏了?雪满先生暂时没空,不如我们先去收拾一下?” “我觉得不是。” 雪兔摇头:“店里的食材不会有这种问题,水果都在冰箱里,面粉坚果那些也不容易坏,况且叔叔他每天都要过来店里,有什么东西坏了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处理了。” 而且这味道的源头也不是储藏室。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先去储藏室。” 桃矢态度有些强硬的拉住了雪兔的胳膊:“我们先去找茶叶,顺便看看是不是储藏室的东西坏了。” “……行吧。” 雪兔习惯性的对着桃矢笑了一下:“我记得泡茶用的东西也放在了储藏室,不知道叔叔塞到了哪个角落去,可能还要拜托你帮我一起找。” 被雪兔的笑给晃了一下眼,桃矢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之前就想说了。” “什么?” “你的笑,和雪满先生的笑容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正因如此,即使雪兔和雪满两人,一个白发一个粉发,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看到他们的人都误以为这两人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兄弟,根本没有别的可能性。 “和叔叔很像吗?”雪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移开了视线,“这很奇怪……吗?” 他没好意思告诉桃矢,自己确实有偷偷学习叔叔笑的方式。 没有父母的雪兔,月城雪满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在日常生活中,雪兔难免会想要向对方靠近。 “这种心虚后就转移话题的地方也很像。” 察觉周围的**味道减轻,桃矢语气变得轻松了起来:“我没告诉过你吧,小樱她最近也臭美起来了,上次我还撞见她偷偷穿妈妈裙子的画面。” 然后穿着长裙子的小樱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裙边,摇摇摆摆的朝着桃矢摔去,幸好桃矢伸手接了一下,否则小樱的膝盖一定会摔肿。 雪兔:“小樱要是知道你在我面前这么说她,一定会生气的。” 桃矢:“那你不要告诉小樱就好了。” 雪兔:“唔……那明天的午饭我要吃金枪鱼饭团。” 桃矢:“当然可以——个鬼啊,雪满先生他不是一直都有给你准备便当的吗?” 雪兔:“那我还是告诉小樱好了,没想到小樱最喜欢的哥哥竟然在她第二喜欢的哥哥面前这样说自己……” 桃矢:“三个,三个够不够?” 雪兔:“成交!”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画面看上去格外的美好。 . 等到他们从储藏室的深处找出茶具,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而作为主人公的茶叶,它被放在架子上,打开那沉甸甸的纸制包装,酒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只花纹繁复色彩夺目的小罐子。 纵使周围没有打光板,它也可以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努力做自己。这风格也是月城雪兔格外眼熟的一种,这些年来,印着“迹部”两字的物品大都是这感觉。 ——低调两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迹部家的字典上。 ——就连送人的茶叶也必须华丽。 “这茶难道是迹部学长送的?”桃矢问雪兔。 “你看出来啦。”雪兔拿出了小罐,将纸盒原样包好放回了柜子,“自从送茶的人变成了学长后,包装就一次比一次豪华了。” “学长他的风格果然好认。” “谁说不是呢。” 两人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同为冰帝初一学生的他们,从踏入冰帝的校门开始,耳朵旁就没有断过关于二年级学长迹部景吾的话题,听得多了,他们甚至都觉得迹部学长是他们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然,这是不能让迹部学长本人听到的。 找到了茶叶茶具的两人原路返回,和来时不同,走廊里那股闻了让人觉得反胃的味道消失不见,被他们认为是味道来源的屋子此刻也开着门。 月城雪满就在沙发上坐着,和膝盖上躺着的橘猫玩“遮住眼睛就看不见”的幼稚游戏。 小橘猫被逗得开心得喵喵叫,四个小爪子也在空中软绵绵的挥动,偶尔蹭到了雪满的衣袖,还会惊得瞪圆了猫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们两个回来啦。” 雪满把猫崽放在了桌上的篮子里:“蛋糕我已经切好了哦,木之本先生做的蛋糕可要比我这个半吊子甜品师好太多了,味道比隔壁店卖的强上百倍。” “还有这只小橘猫。” 指了指篮子的猫崽,雪满大大方方的给他们说了猫咪的名字:“叫他阿夹就好,这孩子身体还有些弱,最近得好好的照顾才行。” “我会努力的把他养得和将军一样圆润的。” 雪兔给了那只瘦弱的小猫崽一个同情的眼神,虽说叔叔一直自满于他亲手救回来的橘猫将军那圆润的身材,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胖瘦适中的类型。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阿夹。” 他轻轻的握住了小猫崽的一只前爪,同时用气音小声的带过去了一句别吃太多,会胖的。 依旧没有变回人形的草摩夹认真点头,在感受过将军那“大橘为重”的体重后,他是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吃成那个样子。 ——我又不是真正的猫! ——我可是个人!正儿八经的人! 耍起了小脾气的草摩夹全程趴在篮子里,用屁股对着月城雪满,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 吃了木之本藤隆做的草莓蛋糕,又喝了迹部景吾送来的红茶泡出的美味茶水,三个人看上去都很满足。 “好啦,也该去买菜回家做晚饭了。” 雪满收拾了盛蛋糕的陶瓷碟放进了洗碗机,转过身去和桃矢说话:“我突然想起来,小樱最近也差不多到了换牙的年纪了吧,雪兔也差不多是六七岁开始换牙的。” “是这样没错。” 桃矢点头:“小樱她的门牙是一周前掉的,原本说好是今天和我一起过来,结果她说自己说话漏风,怎么都不愿意出门,要等到牙齿长出来后再说。” “小樱真可爱啊。” 身边漾起了小花花的雪满感慨:“那你回去的时候把这盒牛肉干带给她,小孩子要多吃点肉才能长高高,小樱不太能吃辣,我只放了一点辣椒粉提提味。” “你的还有木之先生的份装在了蓝盒子里。” “抚子喜欢的甜口我只放了几片,她之前特意打电话给我说最近有电影要拍,不能吃太多。” 看着那空荡荡的粉色盒子,桃矢在心里给妈妈抚子点了几根蜡。 这种味道好得要命又可以一点点撕着吃的小零食,是抚子除了木之本的蛋糕外,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了。一想到自己在吃的时候会看到妈妈咬着手帕泪眼汪汪的画面,桃矢就一阵头疼。 . 桃矢想象中的画面成了真。 “QAQ我可以吃一片你们的牛肉干吗?” 木之本抚子的神情看上去格外的忧伤,忧伤中还夹着几丝绝望,与在电影中饰演的人物达到了高度统一。 “不行。” 带着极重的负罪感,木之本家的三人背过了身去。 再看下去,他们就要双手奉上手中的盒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光注意卡牌酷炫衣服好看,根本没有注意到雪兔和桃矢之间的暗波汹涌。 不,那都不是暗波了,就差直白的说,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当年的我一定是小龙虾成了精,又聋又瞎_(:зゝ∠)_ 第4章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在路口和木之本桃矢挥别,月城家的两人拐了个弯,朝着距离他们家不远的超市走去。 “今天下午的时候,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雪满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雪兔心惊胆战:“他让我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参加什么社团,毕竟社团占的分数也不算少,对以后的升学也比较重要。” 班主任的原话并没有雪满复述得这么轻巧。 对于冰帝的学生来说,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课堂接收的那部分知识,仅仅意味着基础. 而在课堂之外的表现,也就是选择了社团后所展现出的个人才华,才是真正值得看重的地方。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一个冰帝的学生进入了田径社,那么就意味着在中考前,至少有两年的时间,这个学生会每天都需要坚持至少两个小时的训练。 不坚持训练就会被其他人超越。在自尊心上,冰帝的学生天生就高出了一大截。 也许这个学生在强者如林的田径场上无法取得优异的成绩,也许他就是只能站在领奖台下对着前三名投去羡慕眼神的众人之一…… 但这并不意味着两年的训练就彻底白费。 当他走入了社会,面对着花样层出的挑战时,由辛勤和汗水共同组成的那段经历所带来的优势,就会彻底的展现。 他会比一般人更有毅力,也会比一般人更能接受失败带来的心理断层。 辛苦训练、赛场奔跑、失败——接受失败,重新出发,突破自己的极限。 在那四百米一圈的跑道上,他磨砺的不止身体,还有自己的心。 前方是努力追及的对手,身边是携手并进的同伴,看台上是形形色色的观众…… 一个能够坚持在跑道上跑下去的人,面对的压力可少不到哪里去。 当然,这个例子中的学生在冰帝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作为高薪聘请来的、拥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冰帝的老师们,他们在得到社团老师的观测反馈后,就会用委婉的语言去劝说一些没有天赋、再怎么练习都开不了窍的学生,去选择他们擅长的社团活动。 夸张点的说,让梵高去跑马拉松,怎么看都是一种浪费。 给雪满打电话的班主任就是出于这样的心态,他从弓道部的指导老师那里听说,班上的学生月城雪兔是一个天生的射箭高手. 他尝试着射出去的一支箭,犹如神助般落在了靶子的中心上。 更别提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和恬静淡然的气质,看了就让人内心平静。 弓道部的部长当场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冲到月城雪兔的身边想要将这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收进自己的社团里。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月城雪兔所擅长的并不止弓箭一种。 各种运动在他手下都像是被驯服了的野兽,只能听他指挥。 除此之外,连料理部也看上了月城雪兔,不是为了他的脸,而是为了他比同龄人更为娴熟的料理技巧。 看月城雪兔做饭,画面是满分的美好,搭配上那口味也上等的料理,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总而言之,在听雪兔的班主任吹了半个小时的彩虹屁、咳,应该是说夸了雪兔半个小时后,雪满的心情也从“孩子想选什么就选什么开心最重要”,转成了“要不还是选一个吧也不算是浪费自己的天赋”。 “你的班主任很看好你呢,还给我推荐了学校里最好的网球部,说你要是对网球感兴趣,可以去尝试一下。” 想想雪兔的班主任对网球部的推崇,雪满默默的擦掉了头上的汗。 他总觉得要是雪兔最后没有加入网球部的话,等到家长会的那天,班主任一定会向他投来怨念的眼神。 一段沉默后,雪兔开口。 “但是参加社团的话,就不能早点回来了……”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参加社团要占用掉不少的时间,有时候连周末都要去学校训练,这样就不能去点心店给叔叔帮忙了。 他知道赚钱很辛苦,所以更是不能接受让雪满一个人赚钱他负责享受,在他小的时候就跟在雪满身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怎么长大了反而要离开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雪满轻轻的拍了拍雪兔的肩膀,这孩子才上初一身高就飞到了一米七,比那些还没有开始长高的同龄人高出了半个头. 大概就是因为雪兔长得太快,身形看上去也带着单薄,总想让人多给他投喂些食物。 “点心店很小,每天来买东西的客人数量也很固定,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忙得过来。” 既是店主也是唯一店员的雪满从来不觉得自己辛苦,点心店账面上的流水是没什么起伏看上去也挺可怜。 但他们月城家的收入大头,并不是靠着卖面包来的…… 咳咳,这个还是别让雪兔知道的好。 试图转移话题的雪满举起了手边的西蓝花:“想吃这个吗?隔壁的鸣坂太太说,焯一下水再用蒜蓉去炒的话味道很棒,她儿子特别喜欢。” “……你们大人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盯着那颗西蓝花,雪兔磨了磨牙:“隔壁的鸣坂太太喜欢吃西蓝花我信,但你要说和人他喜欢这个,我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就冲那小子吃拉面都要选极辣,这种口味清淡的炒蔬菜根本不会出现在鸣坂和人的菜谱上。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雪满从善如流的放下了西蓝花,挑了袋普通的小青菜放到了购物篮里。 而这袋小青菜,也就成了他们这次购物袋里唯一的绿色,剩下的全是肉肉肉。 肉类可以给雪满提供更多的能量。 两人从超市出来时,太阳西沉,那漫天的橘粉色云朵,让人想到了口味清新的橘子软糖. 躺在了篮子里的草摩夹也仰起了小脑袋,表情有些呆和傻。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就这样从家里离开,而选择把他留在点心店的母亲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歇斯底里,没有了往日里他一不见就惊慌失措的恐惧。 妈妈现在也能看到这些云吗? 冒出来的愁绪被一颗塞到了他嘴边的橘子软糖给打断。 “阿夹不是普通的小猫咪,给他吃些人类食物也是可以的。”雪满义正言辞的说。 然后他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三颗。 “明明是叔叔你想吃吧。” 雪兔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这一看就破的把戏:“我也要。”他向雪满伸出了手。 拥有了一整包软糖的雪满,很是郑重的在雪兔的掌心里放了五颗。 “小孩子吃太多糖牙会疼的。” 雪满把糖袋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完全没有自己揣走了一整袋的心虚感。 将糖一口吃掉,感受着萦绕在嘴里的橘子香味,雪兔露出了一个格外温柔的笑脸。 ——给他的糖比篮子里面的猫多。 ——就是这么自豪。 . 一回到家,雪满就催着雪兔去做作业,他自己则是围上了个贴着粉色兔子图案的围裙,拎着刚买的菜走进了厨房。 出门前就泡在了盆子里的鸡翅倒掉血水,洒上腌制的调料后在旁边休息上半个小时,接着在烤盘上排列整齐送入烤箱。 为了荤素搭配和谐,刚买的小青菜焯一下水,切成小块后凉拌。 调味对于雪满来说纯粹随心,毕竟做饭嘛,图的就是一个开心。 可以定时开启的电饭煲冒出了米饭的香味,旁边的汤锅里翻滚切成大块的牛骨,汤熬成了半透明的棕色。 还有煮入味的萝卜与牛骨共沉沦。 一项一项的完成准备晚餐的步骤,雪满还抽空给草摩夹做了碗好入口易消化的猫饭。 “总是喝奶也不行啊。” 他挠了挠猫崽的下巴,听到了那熟悉的呼噜声:“吃不完也没有关系,不用勉强自己的哦。” “喵。” 啰嗦死你你这个人。 草摩夹的尾巴甩了甩,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只是这尾巴甩在雪满手腕上的力度格外的轻,四舍五入就是猫咪撒娇。 察觉到草摩夹真实心情的雪满又把猫咪揉搓了一会儿。 在听到烤箱“叮”了一声后,他走到楼梯口,叫二楼的雪兔下来吃饭。 草摩夹也在饭桌上拥有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面前摆着一块撕开的鸡翅,还有小半碗用肉汤泡着的米饭,里面加了切成小块的萝卜丁和丝状的牛肉。 “那就开动吧。” 月城家的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与之相反的,在美味饭菜的陪伴下说说今天遇到的人和事是他们的传统。 于是雪兔就听到了被猫妖附身的可怜阿夹,还有想要当个好猫却被排斥的无毛猫。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雪兔的眼神带着些许复杂,“被异性拥抱就会变成动物,你们会很辛苦吧。” 仅有少数人知晓的秘密,也就意味着只有在这少数人的面前,才能放心大胆的做自己。 这还是理想状态下才会出现的事,按照草摩真季——也就是草摩夹的母亲说,被猫妖附身的人向来是被整个草摩家厌恶的存在。 没有把猫妖关在笼子里就是最好的了。 “喵?”你们怎么不吃了? 正艰难的用猫咪样子吃饭的草摩夹抬起了头,伸出舌头舔走了粘在脸颊上的饭粒。 作者有话要说:雪兔他们的初中是冰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当然对于冰帝的老师和社团这一段纯粹就是我的脑补了,不过我觉得这样的学校,做到这个程度并不奇怪吧。 毕竟大把大把的钱交着也不是白花的。 鸣坂和人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大名鼎鼎的桐人,也就是桐谷和人,总觉得耳熟了吧,没错,这个讨厌吃清炒蔬菜的,就是未来名气极高的桐人姥爷o(*≧▽≦)ツ 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罢了,诶嘿。 第5章 .回忆的不堪回首之处 当雪兔的视线与草摩夹的大圆猫眼对上时,他的心里突然一紧。 没错,这个孩子看上去是很值得被人同情那种,阿夹他被排斥被厌恶,也被家人用错误的方式爱着。 但他并不需要同情这种额外的情感,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月城雪兔看了看在自己旁边吃饭吃得忘记了周围的猫崽,用湿纸巾帮他擦了擦脸上沾到的油脂,纤长的手指熟练的向下顺了把毛,捏了捏草摩夹那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 “嗯,吃这么多就可以了。” 在草摩夹隐隐泛起委屈的注视下,雪兔把那还剩了约五分之一的小碗端走,接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一颗颤巍巍摇晃着的奶布丁放在了猫咪身前。 “晚饭吃太多的话,就没有肚子放甜点了。” 有着烟灰色头发的少年温柔的说道,他释放出了自己的善意,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许久都没有和妈妈之外的人靠近的草摩夹红了整张猫脸。 “喵喵喵!”你不要过来啊! 草摩夹用爪子去推雪兔的脸,带着尖钩的指甲被妥帖的收了起来,推了半天达成的效果约等于零,反而让雪兔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叫做阿夹的孩子,果然是可爱到爆炸。 明明可以用牙齿尖爪让我退开的不是吗? 偏偏选择了这种完全不伤人的做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被他人称为诅咒之子、被猫妖附身的阿夹,都是好孩子。 这么想着,雪兔的眼神愈加柔和起来。 在两人玩闹的时候,雪满将食物残渣收拾到一起,用过的碗碟一口气塞进了洗碗机里。 冰箱里的奶布丁有三颗,多出来的一枚是准备送给邻居家的孩子吃的,不过家里多了猫崽后,数量明显是不够。 “雪兔,你的布丁我放这里了。” 雪满把布丁摆在桌上:“我晚上还有点事,一会儿就要出门,你记得按时休息,阿夹的话,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篮子放在你床头柜上吧,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正和雪兔玩得不亦乐乎的草摩夹僵硬了身体。 谁、谁喜欢他啊! 傲娇的猫咪把头扭到一边,不去承认刚才把尾巴甩得飞快的人是他。 “这个时候还要出门吗?”雪兔的表情带着不解,“都要八点了。”马上就到休息时间了。 “侑子那家伙早在一个月前就跟我约好,等我的酒酿好后要一起喝。”雪满无奈的摇摇头,“我要是没去的话,她能用蝴蝶烦我一个月。” “好吧……那叔叔你不要喝太多。” 想想自家叔叔那令人担忧的酒量,雪兔的嘴角微微抽了两下:“最多就只能喝三杯啊,再多的话……” 您可就要晕着回来了。 “我知道了。” 雪满很是郑重的点头:“就算她把酒杯怼到我脸上,我也不会喝的。” 醉一次就要晕三天,三天不去面包店,他家(明面上)的收入就要少一大截,在雪兔挑选社团的关键时期,雪满绝对不允许自己掉链子。 . 雪满拎着新酿好的果酒朝着狐狸开的店走,在路过一家卖玩具的店时,他走了进去,给狐狸家的小狐狸挑了一件礼物包好带上。 他要去的是一家开了有上百年之久的关东煮摊。 这个小摊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雪满已经没有了印象,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有人想要请他喝酒时,雪满就会下意识的选到那里。 可能是大狐狸看上去毛茸茸的太好撸了? 对于自己这个不摸毛茸茸就会死的病,月城雪满放弃治疗并且乐在其中。 而除了好吃到让人想把盘子一起吃下去的关东煮,能让雪满坚持着去那里喝酒的第三个原因,就是与侑子结下的一段孽缘。 一开始雪满只是想着自己或许能多个酒友,对方那内敛且神秘的气质,搭配上比例格外优秀的身材,光是看着,就让他觉得手边的美酒都升了一个档次。 美食、美人加美酒,是一种想象不到的三重快乐。 但任谁都想不到,这位360度无死角的大美人在坚持了三秒后,就兴致高昂的破了功,搂着自己的脖子大笑着说来来来满上我们喝他个痛快,谁先倒了谁就是小狗。 ——大大大大姐,能不能把你的手放开? ——是谁说岛国人内敛又含蓄的,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稀里糊涂被侑子起着哄喝了一夜的酒,再醒来是三天后的雪满,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侑子的朋友。特别是知道雪满带来的酒是他自己酿的后,来自侑子的小蝴蝶就没有断过。 铺天盖地的金色蝴蝶向脸糊来,拆开后的纸上就一句话——快来一起喝酒呀~ 透过那荡漾的波浪符号,雪满觉得侑子的笑脸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 回忆果然是不堪回首的。 看着不远处那对自己招手的侑子,雪满克制着自己想要把酒坛扔到对方脸上的想法,先把给小狐狸买的礼物送给了对方。 “谢谢雪满先生。” 小狐狸的眼中绽放出了明亮的光彩,这不是雪满第一次送他礼物,所以小狐狸也没有了第一次接受礼物的不好意思。 只见他双手捧着礼物,先是跑到后面把礼物收好,接着给雪满舀了满满一碗的油豆腐,把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分享给了对方。 “光给客人上油豆腐怎么够呢?” 大狐狸叹了口气,捞了几串竹轮鱼饼萝卜福袋,又切了一颗蛋,满满的摆了一个盘子放在了雪满面前:“请慢用。” “那这酒就麻烦你热一下了。” 雪满顺手把酒坛递给了大狐狸:“最近夜里还有点冷,喝点温酒还能暖暖身子,对了,老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上一杯?这是我新酿的红枣酒,度数很低,不影响你做生意。” “小狐狸也可以尝尝看,雪兔喝了说像是果汁,那你少喝一点也没关系的。”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小狐狸趴在了柜台边缘,一脸的渴望,身后的尾巴左摇右摆,就差把焦急写在上面。 “那就却之不恭了。” 大狐狸接过了酒坛,坛口的封泥轻轻一磕就掉在了地上。酒还没启封,一股浓烈的红枣味蔓延开来,霸道得将关东煮的香味挤到了一旁,塞满了整个空间。 “好香!” 侑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一点点因为度数低而出现的不满灰飞烟灭,她有些焦急的敲着桌面,示意狐狸老板快点去烫酒:“还没热就有这样的香气,等热好了……” 不知道会有多么的醇厚香浓。 “原来红枣真的可以酿酒啊。”小狐狸有些傻傻的说道,“甜甜的好好闻呐。” 他凑到了大狐狸的身边,看着对方将一勺勺的热水均匀的浇在坛身上,水中的热度缓缓浸染了酒坛,又慢慢的将坛中的酒液温暖。 这不大的坛子装不了太多的酒,在侑子带着怨念的唠叨声中,关东煮摊上的大家都分到了一小碗红枣酒,棕红色的酒在热过后反而没有了霸道的香气,变成了温温润润的一碗。 刚才那被红枣味包裹的片段仿佛是集体共有的幻觉。 “你们不尝尝看吗?” 第一个端起瓷白小碗的雪满啜饮一口。 “就这么一小碗,哪里够喝啊,也就是尝尝味儿了。” 碎碎念半天的侑子捧起了小碗,她饱满的唇瓣印上碗边,碗中的酒液顺着唇缝一点点的渡入口腔。很快,她的神情变得沉静而和缓,瞳孔微微的放空,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大狐狸和小狐狸对视一眼,也尝了尝难得一见的红枣酒。 “唔!” 两只狐狸的反应如出一辙,先是浑身一抖,从耳朵尖到尾巴尖的毛簌的一下全部立起,然后又慢慢的倒了下去。周身那暖洋洋的舒坦,犹如泡了温泉后再做了个全身按摩,连灵魂都飘在了半空,什么都不愿去想。 等他们再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 “这可真是……”大狐狸摇着头叹气,将没喝完的红枣酒往柜子深处推了推,“要是当初人类用这个酒当诱饵,怕是没有妖怪能够活下来了。” 小狐狸懵懂着看了看他,也把小碗放下。 他倒不是怕遇到危险,只是这么好喝的东西一次性都喝完的话,太浪费了点。 还有新来的客人,差点就忘记招待了…… “请问您要吃点什么吗?”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喜气洋洋的小狐狸一脸精神的问:“我们这里的关东煮是附近最好吃的啦,而且每一种都好吃,您要一样来一串吗?” “一串鱼饼,谢谢。” 这新来的客人声音略显低沉,萦绕在身边气势略显独特,是威严与慈祥并重,让人看了便觉得安全想要靠近。 只是她的着装,实在不像是深夜吃宵夜的类型。 那一身庄重的黑留袖,还有下摆处绣着的百鸟鸣啼图,更应该出现在正式的场合,而不是气氛融洽的小摊。 小狐狸把只摆着一串鱼饼的碟子送到了新客手边。 他躲在大狐狸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悄悄的打量着这奇怪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节奏果然很慢(点头.jpg 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对象,但大家还是要情人节快乐吖,万一哪天就有了呢o(*≧▽≦)ツ 第6章 .被人类逼疯的妖怪 “有酒吗?” 一串鱼饼下肚,这新来客人的某个开关似乎被打开,她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食物热气后面的狐狸老板,眼神锐利得似乎可以刺穿挡在眼前的任何障碍。 “酒的话,自然是有……” 狐狸老板给了雪满一个求救的眼神,示意他快点说话,在许出了给雪满一个狐狸毛做成的挂坠的承诺后,关东煮摊上的唯一救星慢悠悠的开了口。 “喝酒?你这个状态,喝酒有点不太好吧。” 雪满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瓶红枣酒,在侑子怨念升级的恐怖眼神下,格外淡定的递给了大狐狸:“给她热点这个就好,暖暖身子去去寒气。”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做这些东西,明明有一堆小妖怪抢着要送给你。” 这自酿的酒似乎勾起了客人的某段回忆,她身上那犹如刀锋的气势一缓,就这样被安抚了下去。 “那你倒是变了不少,竹青。” 打量了身旁人一会儿,雪满收敛了自己那因为见到老友而生出的喜悦:“我还记得你以前不是说最讨厌的颜色是黑色吗?各种颜色的留袖穿了个遍,唯一不愿意碰的就是黑色的。” 即使黑留袖上的绣的图案最为华丽饱满,这名为竹青的妖怪姑获鸟却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雪满,人类为什么那么容易死呢。” 回避了雪满的疑问,竹青仰起头,盯着夜幕上的闪烁星子低声的说:“玲子死了,玲子的孩子也死了……我那么努力,恨不得把命都给她们,可谁都没有救回来……” “她们的身体就像是破了一个洞,不管输进去多少的生命力,下一秒都会流失……” “现在,玲子唯一的亲人也变成了一个人,他是不是也会像玲子那样,突然某一天就死掉?” 竹青的声音压得极低,最后的问句就像是在喉咙里打了个滚,又回到了肚子里。 她捧着满满一杯红枣酒,半天没有喝下去一点。竹青呆呆的看着前方的空荡之处,能够让人身心都放松下来的红枣香气没能抚慰她的伤口与疼痛。 “玲子?你是说夏目玲子吗?” 雪满难得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朋友。 人会对带来了“第一次”的某样事物记忆深刻,妖怪也是一样,甚至于,因为妖怪有着比人类更加漫长的生命,他们对于“第一次”的重视程度,比人类夸张得多。 对于竹青来说,夏目玲子是她的第一个人类朋友。 这份情感的沉重,不是所谓的看开一点就可以安抚得了的。 唯一能够看开,也愿意去看开的,只有竹青一个;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她去做这事,也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去做这个决定。 长叹一声,雪满从记忆里翻出了属于夏目玲子的部分。 . 夏目玲子,在普通人看来是个桀骜不驯的叛逆学生。 但在妖怪眼中,它属于一个孤独得只能用一身刺去伪装自己,假装自己并不孤单的女孩。 这个女孩在雪满的回忆中所占的部分并不多,更准确的说,他是从竹青的嘴里,或是其他妖怪的描述中,一点点的拼凑出夏目玲子的样貌。 拥有灵力、能够看见妖怪的人;脸长得很清秀,但打起来妖怪真的很痛;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什么人类朋友;经常吃不饱,所以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不太健康…… 雪满曾想过,也许哪一天,他就会在街头上遇到这个女孩,到时候他一定要吓唬一下对方,报了某些小妖怪哭哭啼啼来找他告状的仇。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月城雪满和夏目玲子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后者的葬礼上。 祭台上摆着张黑白照片,上面印着的女子有一张略显疲惫的脸庞,从眉眼中依稀可以辨得年轻时的秀丽。 她的嘴边有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也带着说不去的温柔,年少时的寂寞与不平被时间抹去,留下的只有恬静与美好。 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亲戚顾及着夏目玲子年轻时的奇怪行径,不愿意让外界知道他们有太多的联系,来了也只是上一炷香后便匆匆离去。 应该是玲子女儿的年轻女孩红肿着双眼,跪坐在祭台旁边,向着每一位来客认真的鞠躬回礼。 而以玲子友人的身份陪在玲子女儿身边的竹青,则是这女孩最坚实的后盾,并且在玲子的葬礼结束后一直照顾着对方。 当这女孩结婚时,雪满还被竹青叫过去,以娘家人的身份上了酒席。 那时候雪满还打趣说,竹青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特别是竹青在女孩婚礼上悄悄抹泪的画面,更是可以列入年度珍藏画面TOP10,百年后拿出来欣赏也不过时。 听了这话的竹青恼羞成怒,抽出伞剑追杀雪满的事仿佛还在昨天。 . “……她们离开的时候,对我说自己很幸福,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幸福了。” 竹青的神情逐渐恍惚:“人都死了怎么会幸福,玲子没有看到奈奈子出嫁时的幸福笑脸,奈奈子也看不到贵志长大后的样子,她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不觉间竹青泪流满面:“我再也不想和人类有关联了,他们的生命太短暂了,短暂得就像是一个梦,一睁开眼就全忘光了。” 小狐狸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布料,他无法理解这位客人的悲伤,但这股情绪的传染力太强,他吸了吸鼻子,总觉得眼泪要不听话的落下来。 狐狸老板心疼的摸摸小狐狸的脑袋,朝他的嘴里塞了一块糖。 早知道姑获鸟这家伙要说这些,他今天出摊的时候就应该把小狐狸留在家里才对。 姑获鸟竹青有了个人类朋友的事在他们妖怪里面也算是趣事一件。 夏目玲子死的时候,他们凑在一起喝酒时还感慨,人类还是和当年一样容易死,谁知道没过多久,又传出了竹青养了个人类的事来。 和人类牵扯太多不是好事。 大多数妖怪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剩下的那一小撮叹着气,内心祈祷这个新的人类活的时间一定要久一点,否则短时间里受了两次打击的姑获鸟,一定会疯掉。 现在看来,就算她这时候没疯,也是在疯癫的边缘盘旋。 “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长久的沉默后,雪满问道:“你刚才说,玲子唯一的亲人也变成了一个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奈奈子的丈夫也死了,就在今天,出了车祸。” 竹青凄惨的一笑:“我去医院的时候,只有贵志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那么小一个,周围的人来来回回的走,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我把他送回了家,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她痛苦的摇着头,眼角渗出的泪在脸庞上滑出了一道红痕:“我不应该把他一个人留下的,他还那么小,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安慰说没有关系……可是我再也不想和人类有联系了。” 那么美丽,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脆弱。 “再和人类呆在一起,我一定会死的。” 背躬了起来,肩膀向里缩去,一个小时前高洁凛然的竹青,此刻蜷缩成了一小团,一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力气大得将那纹路细腻的织物扣裂开来。 ——所以你这是害怕得逃跑了吗? 一个柔弱的、连成年都不到的人类幼崽,把当年揍翻了一片妖怪的竹青吓成这样,也算是奇迹了。 “我答应你了。” 雪满接下了竹青的请求,“不过我有几个问题,夏目贵志父亲的葬礼安排在了什么时候。” 竹青:“……我还不确定。” 雪满:“那他父亲准备葬在哪里?要来葬礼的人通知了吗?” 竹青:“……没、没有。” 雪满:“夏目贵志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 竹青:“……我、我不知道啊。” 雪满拿起她放在了旁边的伞,微笑着塞到了对方的手里。 “什么都搞定了以后再通知我,现在,带着你的伞还有你的酒,从这里消失,去忙你该忙的事情去。” “啊?咦?什么?你答应了?” 呆愣愣的竹青被赶走了,她连装酒的杯子都忘了放下,迈着极快的小碎步从关东煮摊上消失。 全程都没怎么出声的侑子伸了个懒腰。 她让老板重新给她上了吃的,边吃边笑:“嘴上那么凶,结果你最后还不是心软了,像你这样的老好人,全岛国都难再找到第二个。”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啊。 雪满叹气:“老板,她带走的那个杯子记得算在我的账上。” “不了不了,这一餐就当我请你的了。” 熟悉的笑容重新挂在了狐狸老板的嘴边,他把雪满没怎么动过的关东煮打了个包,给他重新上了一盘热乎的放在桌上。 ——快要被人类逼疯的姑获鸟没疯,是好事。 ——喜欢幼崽的月城雪满又可以多养一个崽,也是好事。 要是竹青能和这月城雪满学学就好喽。 狐狸老板在心里感慨,对方亲手养大了那么多的幼崽,又亲手送走了不少,也没见他崩成竹青这个样。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大一只狐狸,那么大一只毛茸茸…… 撸不到狐狸的我枯了。 第7章 竹青的出现和离开看似和蜻蜓点水没有差别,可她的绝望与痛苦,也确确实实的影响到了关东煮摊原有的轻松氛围。 喝着酒的两个人之后没怎么说话,只有细微的咀嚼和吞咽声传出来。 等到小狐狸萌萌哒的跑来说马上要打烊了,他们要收摊回家时,雪满和侑子一副“怎么就这么晚了”的惊讶表情。 “要打包吗?” 狐狸老板很是熟练的递过来两个木盒:“我知道你们要打包,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麻烦老板了。”雪满递出了饭钱,顺便揪住了旁边想要溜走的侑子的衣摆,“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侑子鼓着包子脸转过了身。 平时总是御姐属性点到了满格的女人,突然装起了可爱,总让见到了侑子这个模样的人觉得有如雷劈,天灵盖一片清明。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嘛。” 她看上去也挺郁闷,手指扭到了一起:“要是客人一开始就和我说了你们是旧识,我也不用绕这么多的弯子了。” 月城雪满是个热爱抚养幼崽的奇怪的存在,这是所有妖怪的共识。 这个共识,侑子知道竹青也知道,只是前者以为后者不认识雪满,而后者则出于不好意思麻烦好友的心态,没有去向雪满求救。 和人类接触过多的竹青,认知上也不可避免的向人类靠近。 不给他人添麻烦的认知占了上风,所以竹青怎么都开不了口,宁愿向侑子许愿,也不想去拜托雪满。 于是就变成了之前那让尴尬的局面。 等在了一旁,等得黑留袖的下摆都沾满了夜露的竹青发现,侑子找来的能够帮她解决问题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友,她犹豫了半天才从暗处走出来。 可一见到雪满,那因为玲子和奈奈子去世的伤心难过就全部涌上了心头,还没等说出拜托对方帮自己抚养贵志长大的话,就先冲着雪满哭了一鼻子。 当雪满让竹青离开去处理死者相关的事情时,竹青如释重负,跑得飞快,翅膀都差点伸了出来。 侑子:“你也知道的嘛,只要和你相关的事都是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清。” 雪满:“怪我喽?” 侑子:“当然不是怪你了……” 雪满:“她用什么和你交换了?” 侑子:“一件用褪下的羽毛织的大袖衫,别想我把衣服给你了,这是代价,不是随便就能还回去的。” “怪不得……” 雪满叹气:“竹青以前和我说过,除非她的羽毛掉光了,否则是死都不会穿黑留袖的。看样子,她为了找你帮忙,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有舍才有得。” 侑子低着头,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找到了愿意帮她养大孩子的人,这是愿望的内容。” 她也是多方探查,才选择了在妖怪和人类中有着双重好口碑的月城雪满,甚至还准备了一份谢礼,想着雪满接受了后就送给对方。 “愿意抚养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还能把孩子好好养大的人,很难。” “其实也可以让那孩子的亲戚收养,但客人并不愿意,因为那孩子继承了来自夏目玲子的力量,可以看见妖怪。” “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嘛。” 双手合十冲着雪满拜了拜:“唯一会麻烦到的就只有你了。” “确实。”雪满气定神闲,“是挺麻烦我的,你有没有想过,我家已经有雪兔了,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你让雪兔怎么想。” 这叫什么,喜当哥吗?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的。” 侑子说得那叫一个正义凛然,她把手旁的木盒往雪满怀里一塞,溜之大吉。 月城雪满低头看看木盒,里面放着的东西似乎很不安稳,发出了“砰砰”的撞击声。 ——我严重怀疑,你是把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强行塞给了我。 叹了口气,雪满拎着关东煮和木盒回了家。 . 第二天早上,雪满是被一张糊到了脸上的猫给叫醒的。 草摩夹舔舔自己的爪子,锲而不舍的把最软乎的肚皮往雪满的脸上蹭。 雪兔哥说了,这样就可以把对方给叫醒。 他听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可是雪兔哥说的,所以他也就按照对方的说法去做。 结果也和雪兔哥说的一样,这个可恶的大人真的醒了。 “喵喵喵~”快起床~ “喵喵喵喵喵~”雪兔哥都把早饭做好了~ “嗯?就这么一个晚上的功夫,你就对雪兔改了称呼?” 揉了揉羞红了猫脸的阿夹,雪满手一捞,把猫崽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他带着猫崽下了楼,洗漱完后和正在展现颠锅技巧的雪兔打了招呼。 “早上好叔叔。” 穿着围裙的雪兔转过身和雪满问好:“早上喝橙汁可以吗?” “完全OK。” 雪满坐在了餐桌旁,他昨晚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把早上要用的食材洗干净切好,这样不管是谁起来都能直接做。 “对了,叔叔你昨天带回来的盒子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雪兔一边说着,一边把锅里的炒时蔬分到了两个盘子里,旁边的小锅里煎着香肠。 月城家里没有女孩子,饭菜也就不会做得很精致,煎好的香肠都不用切,一人一根直接用筷子夹着吃就可以。 “是侑子硬塞给我的东西。” 皱了皱眉,雪满努力回忆,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了竹青想要拜托他照顾孩子:“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他看向了雪兔。 “我有个朋友,她想要把孩子放在我这里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早饭时间里,雪满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雪兔,接不接受这个孩子让雪兔来选择。 越是藏着掖着,越是会让人觉得被欺骗,况且到时候孩子领回来了,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是想藏就能藏住的吗? 与其那个时候绞尽脑汁的解释,不如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的来。 作为这家的临时一员,草摩夹也揣好了自己的小爪子,竖起耳朵听完了全部。 “喵……” 当雪满把选择权交到了雪兔手里时,草摩夹像是在叹气似的喵了一声。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或许因为被猫妖附身的复杂身份,不管是他还是其他的生肖,相比于同龄人来说,心智上都要成熟不少。 否则早就承受不起那些异样的眼神原地去世了。 “阿夹觉得呢。” 雪兔把小猫崽抱到了自己怀里,慢慢的抚摸着:“多一个孩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 领居家的孩子因为父母工作太忙,偶尔也会借宿,照顾和人的时候,雪兔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只是和人最多住上一周,而这新来的孩子,看样子是要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了。 那就这样吧。 “叔叔,那个孩子的父亲,对方的葬礼是什么时候?”雪兔主动开口询问,“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去吗?我想要先看看那个孩子。” 为了这个家的平和氛围着想,也是出自雪兔的私心,他并不想要一个被形容成熊孩子的小孩来自己家。 “当然可以。” 雪满点头:“竹青正在处理这里,等她全部处理完就会联系我,葬礼我是一定会到场的,那孩子的母亲结婚时,我还被竹青拉去来着。” “好,那我就先去上学了。” 穿好了校服外套,雪兔和阿夹告别,阿夹用爪子抱着雪兔的手摇了摇,乖乖的放开。 “喵喵喵~”早点回来呀~ “我们也要出发喽。” 把阿夹放进篮子里,雪满也出了门。 . 雪满像往常一样做起了他那可以当作干粮的面包。 阿夹先是呆在篮子里面,扒着边沿往外面看,路上那逐渐增多的行人还有过来过去的小车,对他来说都还算是新鲜的事物。 之前被妈妈关在房子里不让出去时,他唯一能够看到外界的途径,只有家里的窗户。 就连窗户,大部分时间也是被窗帘遮着,因为外面会有人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 对于妈妈来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出去就会出事的吧。 “……” 喵……这些事仿佛是几年前的了喵…… 虽然我偷跑出来后就被野狗追,但我完全不后悔。 被大橘猫救回来后,曾经的一切就“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这样一想,还挺好的喵。 猫嘴向两边翘起,草摩夹揣着小手,露出了一个“大橘为重”的笑脸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炸了毛,脑中有个声音不断的说着危险,他瞪圆的猫眼看着点心店门口的位置,同时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喵嗷——!” 刚把面包送进了烤箱的雪满,听到了外面凄惨的叫声,手都没有擦干净就冲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雪满第一时间就去看阿夹的尾巴,因为他叫得和尾巴被门夹了差不多。 “喵!”草摩夹连忙用爪子指向门外,“喵喵喵!” 那里有坏东西!很可怕的坏东西! “我知道了。” 雪满把猫崽塞到了篮子里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自己一步步的朝着阿夹说的有危险的地方走去,慢慢靠近了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瓜子真好吃,沉迷嗑瓜子…… 其实我写了两千了,然后发现怎么都写不下去同时感觉怪怪的,然后我就重新开了文档从头开始又写了一章新的…… 所以我写了五千QAQ,整整五千QAQ 以及我没存稿了_(:зゝ∠)_,so sad_(:зゝ∠)_ 第8章 大多数的店铺,特别是稍有些年头的,一般都会在店门口立个牌子用来招揽顾客。 有的很直白的写着烤肉拉面的字样,让人从几十米开外就能看见,知道这里卖的是什么;有的则是印着独特的花纹,彰显出了不一样的气质。 月城雪满的点心店门口也有一个类似的存在。 不过那不是方方正正的方形立牌,是个做成了憨态可掬的熊猫形状的大号吉祥物。 而雪满现在正逐渐靠近着的,就是这个熊猫。 ——所以说门口到底站了个什么东西,把阿夹吓成了那个样。 完全没有危机预感的雪满一头雾水的向前走去,他其实可以很平常的迈步,但是身后投来的属于阿夹的灼热目光告诉他,要是他不小心谨慎的来,这只猫崽就要跳下来,挡在他前面了。 还没有将军一条后腿粗的猫崽保护自己,那画面想想也是足够的美丽。 “谁在那里?” 雪满推开了门,目光直视前方问道。 站在了这个位置,他总算是能够感受到那股不同于寻常的气息,湿冷中夹杂着绝望与痛苦,犹如冬日的冷风,刮得人皮肤疼。 与竹青那因为友人逝去而产生的情感波动相反,这股绝望更像是拥有实体。 “就是你吗?” 一个阴沉到了极点的声音从雪满的右边传来,和声音的成熟不同,这人的个头可以用矮小来形容。 雪满下意识的用手比划了下对方的身高,发现才到自己的胸口位置。 ——是、小学生吗? 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投给对方的眼神也温柔了些许。 即使这孩子看上去不是个普通的小学生,可那又怎么样?连走到哪儿就死到哪儿的死神都见过,雪满还能怕他不成。 “你就是我的,新主人吗?” 不速之客向前踏出一步,本应挂在腰间的短刀不知何时被他抽出,摆出了横握的防守架势:“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 他的眼珠时而清明时而混浊,连带着身体里的灵魂也跟着摇摆不定。 一边是想要攻击的魔音贯心,一边是不能随意伤人的劝诫回荡,两边的意识拉扯着药研藤四郎的神经,让他的面部表情扭曲,分裂成了两幅模样。 “不好意思。” 雪满的声音仿若钟声,震醒了浑浑噩噩的付丧神:“马上就要有人来买面包了,你介意去后面休息室坐一会儿吗?等我忙完了就来招待你。” “顺便一提,像你这样的孩子我以前也见过。” 他微笑着伸出手,毫不在意对方那覆盖了整只手背的尖锐骨刺:“这刀可是管制刀具,随意带上街可是要被警察没收的。” “……啊?” 药研藤四郎呆呆的看着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 这只手看上去格外的修长,手指纤细骨节处却明显,手心温暖也干燥,从握住的地方传过来的温度好像有着神奇的力量,将脑中的混沌瞬间就驱散干净。 “你这骨刺可以收回去吗?” 在草摩夹如临大敌的眼神中,雪满摸了摸这人身上的刺:“不收回去的话,就不能让你坐沙发了,你会把垫子戳坏的。” ——现在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草摩夹和药研藤四郎的小人在心中摇摇欲坠。 “喵喵喵!”这人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他扒在雪满的肩上,虎视眈眈,焦点紧锁在这个奇怪的来客身上,虽然个头小,可看上去相当可靠。 “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了。” 雪满拎起了阿夹后脖颈处的毛皮,轻轻一提就把猫崽从肩头拿下,放在了桌上。 蹲坐在小桌上的阿夹与站在屋中一角的付丧神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哦。” 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雪满推开门就往外面走去。 风铃响了,客人上门了,他可不能放下点心店的生意不管。 . 休息室里的气氛相当凝滞。 对视的两个人——就暂时用人来形容吧——没有一个先向对方靠近。 药研藤四郎看上去不太好,在体内叫嚣着侵蚀他神智的那股力量,在远离了雪满后又冒出了头,鼓动着药研先把眼前的猫咪给干掉。 “反正你杀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了不是吗?” “连审神者都能杀掉的你,怎么会对一只猫手下留情?” 饱含嘲讽意味的声音犹如针,扎在了药研的灵魂之上。 他咬紧牙关,两手握成拳不愿松开,重新收回鞘内的短刀抖个不停,有种要自己蹦出来杀猫的感觉。 “喵?”这人疯了吗? 草摩夹冷静的向后挪了挪,细长的小尾巴不耐烦的拍打着桌面。 墙上挂的时钟告诉他,距离雪满离开已经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的注视下,草摩夹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人一定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否则他怎么会拔出刀又放回去,并且重复这个过程几十次呢? 还有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杀意与歉意纠缠。 至于阿夹为什么可以肯定那是杀意而不是其他…… 拜托,这人刀都抽出来了,难道是想给我削个苹果吃吗? 察觉到陌生来客危险性的草摩夹又往后退了退,他忘记自己早就挨到了桌子的边缘,这一退直接后腿踩空,“吧唧”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 屋内格外的安静。 药研:这个猫,是不是有点蠢? 阿夹:冷静,只是摔了一下而已,完全不疼! 小猫崽连忙爬了起来,把被自己压痛的尾巴捋了捋,委屈的舔了舔尾巴尖。 “咪……”阿夹泄气的冲对面的人叫了一声,“咪咪……” 药研藤四郎不为所动。 抱歉,就算在时之政府的培训下他学会了英语法语和德语,也是听不懂这只猫在说什么的。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今天来买面包的客人有些多,花了不少时间。” 推门进来的雪满一眼就看到了全身上下都流露出颓废的阿夹,他把冲自己叫的猫崽抱起来,温柔的揉着对方的尾巴:“这是把自己给摔了吗?” 要是将军看到自己救回来的小猫这么傻,一定会老气横秋的叹着气,再把猫崽叼到自己的肚皮下好好的安慰一会儿。 把头埋在了雪满的怀里,阿夹不想承认刚才撒娇的是自己。 在雪满进了屋后,一直绷紧了神经的药研藤四郎总算松了口气,他握成拳的手不自觉地摊开,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了四道月牙般的伤口。 “没有伤到自己就好。” 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雪满示意对方坐在那里就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侑子送给我的那件礼物吧。” “是。” 两手规整的摆在膝头上,药研藤四郎一脸郑重:“很抱歉,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从木盒离开,还出现在了您的面前……” 要是能够控制自己,药研怎么都不会允许自己做出擅自跟踪对方的事。 以下犯上这个词放在忠心耿耿的他的身上,是最大的笑话。 “不用这么拘谨。” 雪满摆摆手:“我之前说见过和你类似的孩子不是假话,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侑子才把你送到了我这里来。” “那他们——!” 药研有些激动,不过很快脸色又灰败了下去。 很显然,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吗?” 将手边的牛奶推了过去,雪满稍稍下了点重料:“那些孩子昏迷前一直在说着药研哥、药研哥的,或许你就是他们一直在思念的那个人?” “……是我。” 药研藤四郎的眼中带着脆弱:“是您救了他们吗?太好了,他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 属于药研藤四郎的过去并不复杂。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个非气爆棚的审神者,在多年来都没有一把稀有刀剑入手的窘境下,将怨气撒给麾下的付丧神,进而导致刀剑弑主的故事。 被派来这个时空清扫溯行军的付丧神们,在审神者死后分散逃离。 契约反噬的他们无法阻止自身暗堕,大部分刀剑都在黑暗中逐渐迷失了自我,直到被雪满发现,送他们去净化。 “这么说的话,迹部先生他们最近又要有麻烦了。” 雪满叹气,掏出手机给某些人发了信息:“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本丸的人被派过来吗?按照我们搜集的情报来看,每次派来的队伍,最少都有三支。” “您怎么知道?” 药研藤四郎很是疑惑:“我们每次都是隐藏在暗处,并且做完任务就离开的啊……” “看样子你们的隐藏工作做得并不到位嘛。” 收起了手机,雪满伸出右手,食指竖起后向下一划,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狭长的裂缝。 他伸手进去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以与人之间的联系为代价,他们获得了留在这个世界的资格。”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药研最为关心的兄弟们。 “你想要和他们一起沉睡吗?还是说,留在我店里帮忙?” 药研将盒子的刀抱在怀中,久久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多余的钱雇佣员工的雪满,把魔爪伸向了天真纯洁的付丧神。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我们期待明天的节目《是诱拐?还是善意?无路可逃的付丧神将何去何从》! 第9章 许久之后,药研藤四郎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有些不舍的把怀中的刀重新放进盒子,将整个盒子推到了雪满的手边:“我的兄弟们、我是说,这些刀剑什么时候才能苏醒,拥有人形?” “看样子,你不太懂他们为了留在这里,付出了什么代价。” 雪满点点头,也是给药研打了个预防针。 “与人的联系,这听上去很轻松的代价,实则是交出了一个人所能拥有的大部分。” 当一个人回顾自己的一生时,就会发现自己的人生里,缺不了他人的身影。 或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或是陪伴自己的爱人,或是与自己共同进步的朋友……有了各种各样的人存在,一个人的一生才不会显得单调枯燥。 而这些沉睡着的付丧神所交付出去的,就是如此重要的联系。 他们本就是借着与审神者构建的契约才被召唤出来的存在,化为人形后所拥有的点点滴滴,也是建立在契约的基础之上。 往严重了说,契约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没有了契约,他们甚至没有了存在于这个世间的缘由。 交出联系这事,要是发生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那就是一个灾难,因为在交割完成的瞬间,作为付丧神的刀剑就会当场碎成灵力碎片,逸散到天地之间。 但幸好,他们找到了次元的魔女,壹原侑子。 无处可逃的付丧神用最珍贵的联系为代价,换来了可以继续存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现在可以用白纸一张来形容。” 月城雪满点点盒子的刀剑,语气温柔:“失去了与他人的联系,换个说法就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等到吸收着的力量足够支撑他们化形时,他们就会变成一群自由的妖怪,不用再为某个人卖命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药研藤四郎语气真挚:“那种人渣不记得也好。” “那你呢?” 雪满看向对面的短刀。 “我和他们不一样。”药研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深沉,原本是紫水晶般的双眸,在他手刃了原本的审神者后就往黑暗转变,“契约反噬,我的未来只有暗堕。” 即使向魔女侑子付出了代价,他也没有失去那份沉重的记忆。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药研藤四郎为了兄弟们,选择一个人承担了弑主的后果,九成的惩罚落在了他的头上,除他之外的付丧神,分担了剩下的百分之十。 所以他们需要交出和其他人的所有联系才能活下去,药研却可以保留着过去。 “您大概不知道,在遇到您之前,我距离暗堕也就是一步的距离。” 短发的付丧神的态度格外坦荡:“没有您在最后关头拉我的那一把,那不出十分钟,就该是一个彻底变成了怪物的东西立在您的店门口。” “况且,过去再沉重,也该有个人记住,虽然是我了结了那人渣的性命,可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忘记;那能够记住的我,更是要牢牢守住这段回忆。” “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药研总算是露出了一个带着克制的笑:“不久前我还担心他们死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办,现在看到他们安稳的沉睡着,我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样就够了?真的吗?” 雪满向前靠去,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揉了两把细滑的发丝:“你的眼神,可完全不是在说这就够了。” 故作成熟的付丧神直接愣住了。 “……不可以贪心的。” 小短刀艰难的说:“太贪心的话,只会什么都失去。” 手中的沙子攥得越紧落得越快,还不如一开始就只要手心里的那一点,更让人安心。 “这不是贪心。” 放下手的雪满满足的喟叹:“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你只需要做出选择就可以。 . 作为偷渡来地球并且悄咪咪活了很久的人,月城雪满很早前知道暗中有着两股不知名的势力,一直谋划着来个大新闻。 他们盯上的目标格外一致,有些人在当时看来还是个小人物,等到十几或者几十年后,这些人在历史上的作用才被凸显了出来,成为了重要的拐点。 不想管这些破事只想安心养崽的雪满,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着围观路人。 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也会发发善心,救一下那些因为刀剑付丧神来得慢而处于危险之中的人。 前面也说了,被盯上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大人物。 于是莫名其妙就和大人物打好了关系的雪满,后来就成了大人物的座上宾,并且双方将这段友好的关系维持了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的断开。 储藏室里那根本不像是点心店能够买得起的礼物,就是这些关系带来的惊喜。 几十年前,扮演着进攻方的溯行军还会把目光投在政界大佬身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年来,站在商界金字塔顶端的人,也成了溯行军的狩猎对象。 被迫变成了联系表里世界的桥梁,还要负责给两边传递消息的雪满…… ——他只想微笑着说一句草(中日双语 顺带一提,知道了溯行军存在的人,大部分都对付丧神背后站着的时之政府充满了“好奇”。 他们还一直想要找到个突破口,和“保护者”好好的谈一谈。 “侑子大概是觉得那些人太聒噪了,才把你送到了我这里来。” 雪满耸耸肩:“至于你的问题,也不用过于担心,最近我要带着阿夹去一趟日暮神社,到时候让巫女桔梗看看,能不能把你身上的诅咒净化一下。” “喵?”我? 装了半天猫玩具的阿夹探出了小脑袋:“喵喵?” 神社?诅咒?净化? 难道我身上的诅咒还能被解除吗?! 他“腾”地跳起,四只爪子在空中挥了几下,稳稳的落在了雪满的膝盖上。 “不是什么难事。” 月城雪满笑眯眯的说:“桔梗可是很厉害的巫女,她身手不凡,当年的破魔箭可是净化掉了不知道多少的妖怪。” 草摩夹把自己缩成了团。 他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破魔箭给戳死。 “刚好雪兔的班主任说他在弓箭上有天赋,到时候可以一起去拜访一下。看能不能给雪兔拜个师。” 这个年头,多学点防身的手段,总要比事情临到眼前再去抱佛脚来得好。 “您说的是真的吗?” 药研的神色中带着拘谨:“我这样的存在……应该不能随便去神社那些地方吧。” “桔梗不是在意这些问题的人。” 雪满淡定的说道:“她不是那些恪守陈规的老婆婆,比起一个人身上贴着的标签,她更为看重的是这个人的内心。” 听了他的话,阿夹和药研更慌了。 小橘猫急得在原地打转转,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了一圈又一圈;药研掰着手背上冒出来的骨刺,一不小心折断了一根,连忙塞到了口袋里去。 “噗。” 看到他们的表现,雪满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在这之前,药研就留在点心店帮忙吧。” 再次比划了下药研的身高,雪满发自内心的觉得,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一定会举报他违法雇佣童工:“你这身刺也是个问题,还有刀……” 细细看去,药研从头到脚都是违规元素。 “我、我会努力把刺收回去的。” 药研弱弱的说:“但是刀是我的本体,不能离开我太远……” “至少得把你收拾得能见人。” 雪满再一次划开了空间,先把沉睡的刀剑送了进去,又找了半天,才从杂物堆里找出了条项链。 “一个简单的可以施放幻术的小道具。” 他把项链递给了药研:“在诅咒净化前你就带着它吧,想象你成年后的模样,它会帮你解决外貌的问题。” 拿到了项链的药研跃跃欲试。 作为一个长不高的短刀付丧神,谁没做过一醒来就变成一米八的梦。 如今梦想可以成真,好歹也是成了一半的真,药研简直就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草摩夹也蹲在了药研的旁边,用爪子去勾对方的胳膊。 “喵呜~” 他软绵绵的哼着奶音,想要玩一玩这个新奇的玩具。 药研阻止着猫咪的靠近,还要小心着不能让骨刺伤到对方,同时还要去认真的构思自己长大后的样子,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否则项链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人一猫在不大的休息室里搞起了追逐战。 月城雪满围观了一会儿,干脆把整个休息室都留给了他们去玩闹,自己回到了操作间,去准备下午要售卖的面包。 哦对了,还要给药研收拾个屋子出来。 雪满突然有点头疼。 家里一共是四间屋子,主次卧分别住着他和雪兔,剩下的两间客房供给了偶尔上门暂住的其他人。 要是收养了夏目的话,得给他留一间;再加上药研的话,以后来了客人,只能去打地铺了。 ——难不成,我要买栋别墅? 这可真是个大问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雪满养崽的心态就是,一个是养一群也是养。 作为养崽高手,他只怕没有崽养,从来不怕崽太多养不起。 ——球球雪满大人养养我吧(卑微.jpg 第10章 这一天,没有去点心店而是直接从学校回了家的月城雪兔,一进客厅就发现了家里的变化。 “叔叔,之前摆在这里的那块石头呢?” 他看着换成了一把刀的空格,好奇的问道:“这绕在刀鞘上的是什么东西,我可以摸摸看吗?” 药研藤四郎:不——!不要摸——! “是骨头。” 雪满端着盘水果走过来放在桌上:“你还记得早上看到的盒子吗,里面装的就是这把刀,昨天喝完酒侑子硬塞给我的,说是抵酒钱。” 一听到送礼人是壹原侑子,雪兔就了然的点点头。 这个动不动就给自家送些奇怪东西的人,他还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月城家的摆设里看着不那么主流的部分,基本都来自这个神奇人物。 “那原先摆在这里的石头是收到地下室去了吧。” 总算不用天天看到那个石头摆件,雪兔在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欣赏不来那摆件。 即使那块石头看上去用料非凡,主体还是昂贵的磷叶石,更别提还有黄金玛瑙之类的其他贵重金属和宝石点缀在上面,呈现出异样的高贵华丽。 却也不能改变雪兔对它的诡异感觉。 当这摆件从特定角度去看时,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面容狰狞的人形,那扑面而来的绝望与疯癫,让雪兔总觉得浑身发冷,不敢细想。 但再换一个角度的话,这石头又看上去很正常。 用手贴在上面,也不会感受到一点生命的气息,长久的盯着石头不动,石头也不会悄悄的挪动一毫米。 花费了很长时间去观察石头的雪兔,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抗拒当成了眼花。 不过他对于这块石头的警惕丝毫没有减少,平时也会避开那能够看到隐约人形的角度,努力说服自己那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不要疑神疑鬼。 “怎么了?你是很喜欢那个吗?” 雪满看向雪兔,略带疑惑的问:“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可以拿出来摆你卧室里嘛。” 而雪兔差点被自家叔叔的好心给哽死。 “不了不了,我屋子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这把刀挺特别的,以后就摆它。” 灰发的少年匆匆忙忙的跑上楼去换衣服,生怕慢一点,他亲爱的叔叔就会主动去地下室把石头拿出来,亲手摆到他的桌子上。 放在客厅里都让雪兔心里发毛,要是放到他卧室去,怕是会整夜整夜的失眠。 . 雪兔离开后,被盯了半天的药研藤四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真是要吓死个刀了啊。 他提心吊胆了好半天,差点就要当场化形来表示拒绝。 刀作为他们付丧神的本体,几乎不会让其他人碰,只有对审神者格外信任的刀剑,才会愿意将本体交到对方的手里。 药研之前的那个审神者,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麾下任何一位付丧神的信任,就连主控的压切长谷部,都把自己的刀看得紧紧的,保养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付丧神和本体的联系是相当紧密的,在外出作战时受了伤的话,刀身上会出现裂痕;刀要是被斩断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付丧神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如此重要的、关乎性命的存在,无法不重视。 像摸一摸这种事,更是要征得付丧神的同意才可以继续,未经允许就上手,可以当作百分百的耍流氓来处理。 所以不久前的雪兔,简直就是在犯罪的边缘试探。 “我之后会叮嘱雪兔,不要随便碰你的。” 雪满憋着笑和药研说:“抱歉抱歉,我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让你受委屈了。” 药研藤四郎的脸微微发烫。 幸好他这个时候是本体形态,否则一定会被人看到他那红透了的耳廓。 “我、嗯……那个,那就麻烦您了。”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给出了自己的承诺,雪满干脆去了一趟杂物间,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盒罩在了药研藤四郎的外面。 被一层透明的壳子围住,药研心中的安全感爆了棚。 月城先生真是个大好人啊。 药研给雪满发着好人卡,他注视着重新走去厨房开始忙碌的雪满,心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要是月城先生是我们的审神者就好了。] 这样温柔的人,一定不会将他们付丧神当成纯粹的杀敌工具来使用。 兄弟们也不会被嫌弃前期太弱,不是呆在本丸里面打扫卫生,就是去远征收集东西,等到好不容易能上战场了,却因为对敌经验少,手忙脚乱的受伤。 他们本丸里的刀剑,一定会在审神者的呵护之下,稳步提升着自己的能力。 或许一开始很弱小,可是一想到身后有着要守护的人,他们的心中就会生出无限的勇气。 他们会变成审神者身前最为坚实的盾,为他挡去一切的攻击。 [美好得就像是梦。] [这个梦要是可以实现……] 药研藤四郎发自内心的祈祷。 他听着月城家的两人在饭桌上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看着那只瘦弱的小猫崽把自己吃得个肚圆,只能躺在雪兔的膝盖上,等着对方帮自己揉。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只身体是半透明的猫咪。 第一眼看去有点小小的错愕,怎么会有这种猫;可看到它把自己摊开的暖和肚皮放在月城雪满的手下等待摸摸时,又会觉得果然还是猫啊。 这种自然而然的撒娇姿态,是人类怎么都学不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药研闭上了眼睛,难得放任自己的思绪四处蔓延。 可能被月城先生收起来的刀剑就是这个感觉吧。 有一种温柔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干燥且暖烘烘的,就像是冬日里的被炉,躺进去就再也不想起来。 “嘘。” 雪满冲正在拨弄着小球的草摩夹竖起一根食指:“不要制造出太大的声响哦,要是吵醒了这孩子难得的美梦,他一定会生气的。” 草摩夹收回了小爪子舔舔。 “喵咪。” 他细细的哼了一声,前滚后爬的来到了楼梯口,艰难的把自己往二楼挪去。 阿夹要继续和雪兔哥睡在一起。 抱着这个念头,草摩夹翻山越岭,最后在雪兔的枕头上呼呼睡去。 ——不就是美梦吗? ——我也有的喵! . 第二天的早上,早起做早饭的雪兔在路过摆放着短刀的架子时,下意识的说了句早上好。 “奇怪。” 他揉揉眼睛,搞不懂自己怎么就会向一把刀问好。 之前的石头摆了快半年,他都想不起来。 “算了,不重要。” 学习着雪满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雪兔伸了个懒腰,穿戴好围裙后就开始做早饭。 客厅的架子上,差点就回了一句早上好的药研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太大意了。 他表情严肃且认真,反省着自己刚才的错误。 月城先生愿意给我提供一个容身之处已是难事,难道我还要得寸进尺吗? 在药研完成了自省后,雪兔也快速的将盘子摆在了饭桌上。他今天要早点去学校,和弓道部的部长约定好要参加这一天的早训,也算是多体验一下。 比起网球部那热血奋进的氛围,雪兔更喜欢弓道部这里的宁静淡然。 他也注定要辜负班主任一心想把他送进网球部的心血了。 “早上好……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雪满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连早饭都吃了一半,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和学长约好了,要参加今天弓道部的训练。” 踌躇了一下,雪兔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个社团很适合我。” 而且学长也答应了他,如果加入弓道部的话,他不用和其他部员一样需要周末还来学校训练。 [原石需要打磨才能放出光彩,但月城学弟你不一样,你就是弓道部最亮的那颗钻石。] 社长那激情四溢的话语,听上去让人尴尬癌都要犯了,但是在其他部员的点头应是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咦?” 雪满瞬间清醒:“你是准备加入弓道部了吗?” “如果训练可以跟上的话。” 雪兔还谦虚了起来:“之前只是试着比划了两下,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坚持下去。” “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 支持着自家崽儿的雪满连连点头:“多去尝试也是好事,我听说冰帝的社团经常在全国性的比赛上取得优异成绩,要是雪兔你能够代表冰帝出赛,我还可以去现场给你加油。” 雪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在最敬爱的叔叔的面前取得第一名什么的……咳咳,这个画面,让他有点小激动了。 “我会努力的。” 雪兔郑重的说:“我一定会参加全国大赛,然后拿下第一名的。” “那点心店的事就交给我吧。” 雪满也是满脸的严肃:“我会好好经营店铺,不让它倒闭的。” 互相许下承诺后,雪兔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穿好校服拎着包就出了门。 和他一起上学的桐谷和人看着身旁人那止不住往上扬的嘴角,憋了一路,临到分开才问:“雪兔哥,你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嗯,是很开心的事。” 雪兔冲着和人灿烂一笑:“你以后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雪兔子这么活泼开朗,我我我我……我好感动啊QAQ 第11章 月城雪兔准备加入的弓道部,是学院里比较热门的社团之一,每年想要加入的新生数量都不少。 事实上,其他人想要加入弓道部还需要经过考核,像雪兔这样被指导老师看好、又被社长力邀的才是少数。 “早上好,月城学弟。” 提前等在训练场门口的部长藤原飞鸟率先打了招呼,他的笑容亲切中带着矜持,既不过于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学长早。” 平时都是和好友桃矢一起行动的雪兔看上去还有几分局促不安,他握着一边的书包肩带,语气中还带着拘谨:“其他人还没有到吗?” “他们今天不会过来。”藤原飞鸟轻描淡写道:“因为早上的训练取消了。” “啊?”雪兔带着小小的错愕开口,“难道是因为我吗……” 这对其他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走在他前方的藤原社长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对。 “可能学弟你之前没有接触过弓道,不太懂我们见到你之后的心情。” “只要一个人想,他们就可以去跑步去游泳,去学习他们感兴趣的一切;但能够站在赛场上的人却寥寥无几,天赋是入场券,训练的刻苦程度,决定了他们能够走多远。” “这么说或许残酷了些,可有些人在选择了拿起弓后,最多也只能把它当成了兴趣和调剂。” “而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仿佛是为了弓道而生。” ——你注定要在这方圆之间绽放光彩。 藤原飞鸟推开了训练场的门,他站在干净光滑的木地板上,向着雪兔伸出了手:“冰帝学院弓道部欢迎你,我是部长藤原飞鸟,请多指教。” “……” 雪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握住了藤原的手。 “我是月城雪兔,请多指教。” 他的声音轻柔却有着足够的分量:“不过我不是为了弓道而生的,真要说的话,我是为了家人才站在了这里。” “是吗?” 藤原飞鸟不置可否:“这样说多余了点,但将他人作为自己的信念,不是什么长久的事,立足于自身的人,才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好了,我们直接开始训练吧。” 雪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藤原飞鸟拉到了更衣室,换上了对方为他准备的训练服。 对于弓道只了解了个大概的雪兔,他跟在藤原的身旁,模仿着对方的一行一动,动作中的生涩僵硬挥之不去。 可当他举弓放箭时,就连最挑剔的人都无法违心的说他的身姿笨拙。 准确嵌入靶心的箭支尾羽还在微微的摇晃,藤原飞鸟看向了雪兔,心里既有着激动欣慰,也带着隐隐的失落。 在真正拥有着天赋的人面前,他过去的自傲“哗啦”一声碎了个彻底。 这也是好事。 摇了摇头,藤原飞鸟站起,迎上了雪兔投来的询问眼神。 “非常好。”他没有吝啬自己的赞扬,拍打着雪兔肩膀,“初学就有这样的表现,看来今年全国大赛的金奖,要出现在我们冰帝了。” 雪兔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觉得是在装逼,还不如用个笑容带过一切。 “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了看时间,藤原飞鸟又给雪兔拿了洗漱用的东西,指了指淋浴间的位置:“后天早上还有训练,你要过来吗?” 雪兔点头:“要的,我也想要认识一下社团里的其他人。” “对了,别忘了你的社团申请表。” 藤原飞鸟看了看眼前的乖巧学弟,嘴角露出了一抹略带坏心的笑:“也应该让那些‘天之骄子’看看,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了。” 雪兔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 正常开业的点心店熊猫之家,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位除雪满以外的店员。 “月城先生,这样可以吗?” 穿上了和雪满同款不同色的围裙,药研藤四郎觉得自己快不会走路。 大块的落地窗映出了他现在的模样,身高直接逼近了一期一振还要再高上三公分,迈进了180;简单的白衬衫,两边的袖子挽了三折,露出了略显苍白的小臂。 五官摆脱了短刀形态的精致,脸部轮廓变得明显起来。 发型没什么太大的变动,不过药研自己觉得两边的鬓角略显碍事,干脆找了个皮筋在脑后扎了个短短的小揪揪。 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成熟,但此时的药研看上去,怎么都是个成年人的长相,出现在点心店也不会是非法童工了。 “很不错哦。” 喂完猫的雪满走进来,发现药研已经把卫生都打扫干净。 他似乎做惯了这事,那流畅熟练的样子,比天天都要做同样事的雪满更为快速。 ——这就是短刀的速度吗? 月城雪满陷入沉思,真是快得让人吃惊啊。 要是多雇佣几个短刀去送快递外卖,可能不用多久就要成为行业第一了。 “呜~” 大橘猫将军用头顶开了门,一颠一颠的向雪满走来,身上的肉颠出了波浪。 正躺在篮子里面舔毛的草摩夹停下了自己的清洁工作,一动不动的装成个摆设,生怕这大橘猫跳上来,把他塞肚皮下面舔舔。 不过今天的将军明显不是为了孵幼崽而来。 胖乎乎的橘猫走到了雪满的旁边,张嘴一吐,给雪满吐了只样貌普通的灰皮老鼠。 “吱、吱吱……” 小老鼠的腿腿抽搐着,浑身都是猫咪的口水,毛湿漉漉的。 “喵~”发出了正常叫声的将军点点头,前爪碰了碰雪满的鞋,然后一扭一扭的踩着猫步去了后面开始享用猫粮。 “要打死吗?” 药研指着地上的老鼠语出惊人:“我在储藏室有看到老鼠药,或者您觉得直接扭断脖子会比较好?” 在短刀的眼里,老鼠和害虫一样,都是需要清除的对象。 “打死……就还是别了吧。” 雪满的笑容有点无奈,拿出毛巾将老鼠包在了里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孩子应该和阿夹差不多。” 听到自己的名字,草摩夹探出了小脑袋,猫脸震惊的发现,在雪满手里吱吱叫的老鼠,不就是本家那个向来用下巴看人的草摩由希吗? 妈耶,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可以笑上一整年。 发出了“赫赫”的抽气声,草摩夹还不忘伸爪子去勾小老鼠。 仅有的几次去本家的经历,都给草摩夹留下了不甚美好的回忆,被猫附身的他向来是众人重点排斥的对象。 ——搞得好像我愿意被猫附身似的。 难得能见其他生肖这么弱小可怜的样儿,草摩夹准备逮住机会好好的欺负回来。 “不可以。” 雪满挡住了阿夹的小爪子:“也不知道将军是从哪里把这孩子给叼回来的,看样子是被吓坏了吧。” 被猫含了一路的草摩由希可以说是晕过去醒过来再晕过去,当他被将军放下,能够看到个正常人类时,大滴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把围住了自己的毛巾打湿了一大片。 恐惧中混杂着说不去的委屈,草摩由希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抽噎个不停。 草摩夹看了好半天,默默把小爪子揣好。 ——唉,这老鼠看着还真的挺可怜的,就不欺负他了吧。 . 雪满原本是想把这小老鼠放下,然后他就可以带着药研去做面包。 然而没想到的是,雪满刚把毛巾放下,这小老鼠从窜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踩着胳膊,一路跑到了肩膀上,用脸贴着雪满的脖子才停下。 没办法,雪满只能把小老鼠揣到了自己的衬衫口袋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草摩由希慢慢的放下了恐慌,哭了一会儿后睡了过去。 雪满也不时的摸摸小老鼠,他还考虑了要不要把面包撕成小块放进口袋,不然小老鼠饿到了怎么办。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在篮子里抱着小抱枕睡得四仰八叉的草摩夹。 ——差点忘了他们本质上还是人了。 默念了句抱歉,雪满拿出了早上送来的新鲜水果,切成了方便小老鼠方便食用的小块,切了半盘子才停手。 他这里切着水果,旁边的药研则是在研究着如何使用现代化的炉灶微波炉烤箱。 在他之前呆着的本丸,做饭还走的是生火烧的古老方式,倒不是没有更便捷的选择,连英语法语都能学了不是。 只是他们的审神者觉得既然可以烧柴,就没有必要换成更方便的。 反正生火做饭的不是他。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雪满还劝药研,“你就是不会做饭我也不会随便把你开除的。” 药研没有来之前,雪满也是会吃东西的,外卖那么方便,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呢? 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等上半个小时,就会有个小正太创真拎着餐盒上门送餐。 “要吃什么吗?” 从相册里翻出了张拍了菜单的照片,雪满示意药研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套餐:“这家店是附近最受欢迎的平民食铺了,当然,只平民在了价格,味道可是逼近米其林三星。” “我……好吧。” 深觉自己是在骗吃骗吃的药研下了好半天的决心,挑了个便宜的套餐,将手机还给雪满。 作者有话要说:水果篮子是好久以前的治愈番了,说起来我当年一直站的是由希X透,万万没想到阿夹弯道超车_(:зゝ∠)_ 嗷对了,给大家推荐一首歌,《鸣鸟不飞》的剧场版主题曲「モラトリアム」,我循环两天了,好听。 第12章 月城雪满一看药研选的套餐的价格,就知道眼前的付丧神,比起妖怪,应该更像是人类。 要是换成真的妖怪,他们绝对不会客客气气的比对着套餐的价格,最后选择一个中等偏下的。 按照雪满过去的经验,手指一划直接把最贵的全部来一份都很常见。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纵情高歌活在当下……身为妖怪,他们本就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潇洒。 “他家的小食味道也不错。” 这么说着的雪满,直接把店里的小吃挨个点了一遍。 在看到药研那略略带着不安的眼神注视下,雪满洗干净了手,从冰箱里拿出了之前放在里面冷藏的曲奇面团:“过来吧,我教你怎么烤曲奇。” 等到幸平创真拎着大大的餐盒推开点心店的门时,曲奇也恰好到了出炉的瞬间。 还没有从烤盘里拿出的曲奇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添加了足量黄油的曲奇面团经过烘烤后变得酥脆可人,轻轻一掰就分成了两块。 还没等吃到嘴里,焦香的曲奇渣就沾了满满一手。 “雪满哥哥!” 幸平创真两眼一亮,把手里的饭盒放下后就扒在了柜台的边缘:“哥哥你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叔叔。” 雪满用手敲了下创真的头,给他递过去了一个小碟,上面摆着好几块饼干:“今天是小透陪着你一起来的啊,喏,拿着饼干去和她一起吃吧。” “雪满叔叔好,谢谢雪满叔叔。” 仰头看向雪满的小萝莉满眼的崇拜,大且圆的瞳孔里仿佛有星星在闪耀:“叔叔做的曲奇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了。” “我以后,一定会做出比他做的更好吃的曲奇的!” 端着盘子的创真放出了自己的宣言。 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似乎是对自己的现场打脸,吃着曲奇饼干的他和身旁的小女孩一样,两眼眯起嘴角上扬,身边飘着粉嫩嫩的小花…… 看上去是完全沉浸在美味之中了。 “月城先生,给,筷子。” 将餐盒打开摆好,药研一看雪满坐了下来就把筷子递了过去。 “你也吃。” 雪满摆手,示意药研不用这么拘谨。 他看向对面吃着吃着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的药研,觉得才波城一郎这小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虽然拐走了幸平家的独生女,但看在他是入赘的份上,还是原谅他吧。 在心里哼了一声,雪满用筷子把炸鸡排的面衣挑开,将里面的鸡肉夹了出来,撕成小块放在了阿夹的饭碗里。 正发愁自己的午饭要怎么解决的阿夹快乐的喵了一声,低头猛吃。 在变成猫咪时,草摩夹的五感要比人形时更加的敏锐,从这饭盒一进门,他就嗅到了空气中那能够抓住人心的香气。 要不是店里面还有两个小孩子,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睡在雪满衬衫口袋里的草摩由希也被香味引得探出了小脑袋。 哭了好半天的他眼睛都还肿着,那小小一颗的老鼠脑袋可怜的探出了半截,让人觉得心都要化掉。 而向来对幼崽没辙的雪满,自然是抵抗不住由希的杀伤力,他将小老鼠从口袋里拿出,放在了桌子上,接着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鸡蛋卷,放在了由希的手边。 “吃吧。” 摸摸老鼠的小脑壳,雪满温柔的说道:“哭了这么久也饿了吧,不想吃这个的话,来点水果怎么样?” “吱……” 草摩由希看着比自己大了几十倍的人类,竟然也不觉得恐惧。 他抱着鸡蛋卷摇摇头,小口的吃起来。 “哼。”草摩夹不屑的喷了一口气,背过身不去看那只柔弱的老鼠。 作为被老鼠鄙视过的猫,草摩夹觉得自己能够和对方和平的呆在一个空间没有打架,就是老天爷的保佑了。让他看着老鼠下饭,根本不可能。 一旁,将饼干吃完的两个小孩动作一致的吃着水晶碗里的布丁。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小孩的幸福时光,特别是本田透,偶尔会被母亲“寄存”到幸平饭馆的她,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跟在创真的身后,去雪满叔叔的店里送外卖了。 因为每次把饭菜送过来后,他们总会吃到雪满叔叔亲手做的小甜点。 在其他顾客只能买坚果面包时,他们可以吃到软绵绵的蛋糕和冰冰凉的布丁,有时候蛋糕会变成今天的曲奇,布丁会变成双皮奶杏仁豆腐。 唯一不变的就是吃下后那幸福的滋味。 “创真哥哥,你看,是老鼠。” 吃完了布丁的本田透拉拉创真的衣袖,指着在雪满手边吃蛋卷的小动物:“好可爱啊。” “哈?” 一听到是老鼠,创真的反应和药研没什么不同:“我知道哪里有卖老鼠药的,直接毒死还是现场打死?” 他撸起袖子,充满斗志的说。 身为饭店掌勺之子的幸平创真,对于老鼠昆虫这一类的存在深恶痛绝,看到就想断子绝孙是他的本能反应。 被盯上的草摩由希快速的吃完了手里的东西,又顺着雪满的胳膊原路返回,跳到了衣服口袋里不敢动。 “喵喵喵。” 草摩夹看到老鼠这怂到爆的表现,直接猫叫出声放出了嘲讽。 我不和傻子计较。 草摩由希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许下了之后有机会一定把外面那傻猫踢飞的承诺。 “打死可不行。” 雪满弹了创真一个脑瓜崩:“他和普通的老鼠不一样,是将军救回来的宠物鼠,那边那只猫也是将军救回来的,性格很亲人哦,你们可以和他玩一会儿。” 他几口吃完了剩下的饭菜,将空饭盒叠好递给了药研:“洗碗机在后厨,你应该会用的吧。” “会。” 药研谨慎的点头,接下了新的任务。 他捧着空饭盒的样子,犹如捧的是什么珍贵国宝,郑重得让幸平创真一愣一愣。 那不就是个普通的饭盒吗?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去管饭盒的事了,软绵绵的小猫被本田透捧到了他的面前。 小橘猫常见,可臭着一张猫脸还要耐心陪你玩的小橘猫不常见。 难得能见到如此有灵性的猫咪,幸平创真也是好奇心提到了顶点。 他在猫咪呲牙咧嘴的威胁下,又是捏猫爪又是摸猫肚子,还在本田透的询问下,肯定了这只小橘是公猫的事实。 草摩夹:你小子给我等着。 夹着后腿跑开的草摩夹一溜烟上了柜子最上面,死活都不愿意下来。 . “那我们就走啦,雪满哥哥拜拜。” 提着清洗好的饭盒,创真元气满满的向雪满告别。 饭盒是空了,但他和本田透两人的手里却拎上了装着满满曲奇的纸袋。 两个小孩子连跑带跳,一路欢声笑语的回了幸平饭馆。已经过了最忙碌的饭点,店里的客人只有高峰时期的四分之一,创真的母亲幸平珠子正把空饭碗往后厨收。 “妈妈,我来帮你。” 创真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给母亲帮忙。 “我、我也!” 本田透左右看了下,把饼干放到了柜台上面,颠颠的去给珠子阿姨递盘子。 在小店的一角,穿着同款高中校服的三个男孩正边吃边讨论,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偶尔泄露出来的词语,只能听到老鼠、猫几个词。 而这三人,正是被本家紧急召回,让他们去寻找失踪生肖的草摩波鸟他们。 本来这事也轮不到他们三个,可草摩家的家主一听到不见的是草摩由希,怎么都让他们过来帮忙。 用的是让人觉得一言难尽的,十二生肖有着莫名的联系,所以一定可以找到的理由。 “这事不去找专业人员,让我们来又有什么用?” 紫吴不服气的抱怨,顶着太阳找了半天的他觉得自己都要被烤熟了:“由希可是你弟弟,绫女你好歹多上点心吧。” “这个煎饺很好吃哦。” 草摩绫女一副惊喜的样子说道:“皮薄汁多,肉馅的调味也是恰到好处,没想到随便选了一家店都这么好吃。” 他还掏出了个小本,记下了店铺的位置,准备以后常来。 “紫吴,差不多就可以了。” 波鸟眼神平静,示意对面的两个人不要自说自话又各自恼怒:“监控显示鼠群就是在这附近散开的,由希应该就在这边。” “这边有多大,小巷子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火气蹭的冒起的紫吴只想拍桌子,神他妈莫名的联系,要这样的话,也是身为神的慊人和生肖联系最紧密,怎么不是他来找。 “下午再找找吧。” 扮演着稳定作用的波鸟劝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安静的吃着碗中的食物。 另外两人也没辙,找不到人就回去绝对会被慊人当面喷是废物,与其回去跪着受气,还不如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本田透抱着大大的托盘,眼睛眨巴。 她去找了幸平创真,把那三个客人的事告诉了对方:“你说他们要找的,是雪满叔叔那里的小老鼠吗?” “不管是不是,都和我们没关系。” 被父亲叮嘱过的幸平创真拉走了小伙伴,不让傻乎乎的小透和奇怪的人多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刀男人终于出换装系统了,喜大普奔,立刻把所有人的都换了,然后把药总放在了近侍位。 我家药总真可爱啊 接着给大家推荐一款饮料,我今天喝了后惊为天人,叫维维豆奶(瓶身红白,1.5L装),口感像奶茶,但是没有特别甜,重点是很便宜,一大瓶只要8.8,好喝死了呜呜呜。 第13章 解决完推迟了不少时间的午饭,草摩家的三人继续寻找。 他们把重点放在了小街小巷上,一条条的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点心店的后面。 只是草摩紫吴一只脚刚踏进巷口,那在巷子里嬉戏玩闹的猫咪们便统一的暂停了动作,一双双在暗中亮着绿光的眼睛盯住了他。 脚收回,猫咪就摁下了播放键,行动自如;脚迈出,猫咪就全体回头,眼中带着杀气,让人不敢迈入。 “狗和猫果然合不来。” 不想和猫咪打架的草摩紫吴一脸悻悻的站在了巷口,他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只看到了数十只猫在飞檐走壁。 那矫健的身姿还有雪白的利齿,凶残之气扑面而来,实在不像是草摩由希那只小老鼠会选择的藏身之地。 “……我们还是走吧。” 惹不起至少还躲得起,溜了溜了。 草摩紫吴怂怂的离开了巷子,跟在两个好友的身后回了草摩本家。 在他们身后农民揣的将军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换成了个姿势,竖起一条后腿开始舔。 边舔边想,刚才那三个人身上的味道,和他之前送给雪满的猫咪老鼠一个味,要是能叼着送给雪满当礼物就好了。 只可惜那几个人太大了,不好下嘴。 哼唧了几声的大橘猫从猫窝里面跳出,踢了一下墙边躺着的奶牛猫,又叫上了几只别的花色的猫咪,去巡逻他们管辖下的街区。 . 点心店的关门时间,向来是以店中的面包数量为零进行灵活的调换。 “好了,收拾完垃圾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柜台里的托盘上只剩下了一些面包碎渣,雪满把托盘抽出,拎着烘焙纸的两角,把面包渣倒在了一旁的空罐子里。 这些用来喂鸟刚刚好。 “我现在就去收拾。” 自认为游手好闲了一整天、良心都在作痛的药研,没等雪满说就快步跑向了烘焙室。 他的速度快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嗯,看来请一个店员还是有好处的。” 没一会儿就把自己负责清扫的部分打理干净,雪满拿出手机,看了看周天的天气情况。 一个小时前竹青来了电话,说夏目父亲的葬礼订在了周天,她也通知了不少两边的亲戚,但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会到。 “其实不来也好。” 竹青带着几分寒意说道:“我还不知道他们?以为奈奈子走了就可以随便欺负贵志了,他们敢。” 此时的竹青犹如一只战斗鸡,昂头挺胸,要把出现在夏目身边的人全部给叨走。 但她这副张开翅膀要去扇人的样,才是雪满最熟悉的姑获鸟。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到时候会带着雪兔一起过去,希望不会太打扰。 “雪兔那孩子,嘴上说要看看贵志是什么样的孩子后再做决定,实际上,这两天我给贵志收拾屋子时,他一直在旁边帮忙。” 听到这话,竹青那绷紧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有攻击性。 “你一直都很会教孩子。”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几段回忆,主角全部是被幼崽围在中间求抱抱的雪满:“把贵志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你可别想着死遁。” 雪满吐槽:“你这个做阿姨的准备葬礼完了就跑路?” “我是那样的人吗?”竹青反驳。 两人的电话打了好半天。 . “那就周天见,有事记得打电话。” 挂了电话,竹青将手机放在桌上,动作轻轻的走到隔壁看了看夏目贵志的情况。 学校那边通过了夏目的请假条,作为监护人出现的竹青,干脆将转学申请也一同递了上去,她给夏目挑选的是雪兔曾经上过的小学,距离家近,口碑也很好。 用忙碌填补悲伤,装做自己很坚强的竹青,在看到夏目脸上的泪痕后,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捂着嘴坐在一旁安静的哭起来。 在她还是个小妖怪的时候,族中的长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诫他们,不要和人类走得太近。 那时候的竹青不以为然,觉得长辈就是太谨慎了,没看到那个月城雪满,天天和人类接触不说,还养着好几个人类幼崽,也没见他怎么样。 月城雪满能做到的,她也可以;月城雪满做不到的,她更要可以。 和雪满赌气的竹青,千挑万选,选中了可以看见妖怪、自身实力也不差的夏目玲子当朋友。同样孤独的两个女孩走到了一起,友情自然而然的诞生。 作为玲子的朋友,她以友人的身份陪伴对方长大,看着玲子生下了奈奈子;作为奈奈子的阿姨,她以母亲的身份注视着对方出嫁,看着奈奈子满脸幸福的怀上了贵志。 可让竹青想不到的是,人类是那么的脆弱,生命是那么的短暂。 这对她极为重要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她身边离去,时间在不断的推移,幼童长成了大人…… 只有竹青被留在了原地,抱着仍旧鲜活的记忆,痛不欲生。 “竹青阿姨?” 夏目贵志听到了身旁压抑的哭泣声,这个声音他很耳熟,从父亲车祸去世后,每晚他都要把头埋在被子里,想着爸爸妈妈,哭到累了才能睡去。 “贵志、你醒了啊。” 竹青抽泣了两下,逼着自己不能继续哭下去:“是肚子饿了吗?我们今天去饭馆里吃吧,我没有奈奈子那样的厨艺,做出来的东西太难吃了。” 让她一个妖怪去做饭真是要了老命。 “好的。” 并不是因为饿才醒来的夏目乖乖点头,他自己找出了出门的衣服开始换,又去洗手间,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努力的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 虽然这几天请假没有去学校,但竹青给两边亲戚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夏目进行。 也就是那一刻,被父亲呵护长大的他,有一种整个世界都碎开了的感觉。 电话里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无不在提醒他们一家是多么的不受欢迎,就连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竹青阿姨,都和他说过,之后会找一户可靠的人家来收养他。 自己就像是拖油瓶,只能被踢来踢去。 拼命上扬的嘴角也抵抗不了失落的心情,低着头,夏目跟在了竹青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全程没有额外的交流。沉默的一餐结束,又接上一段沉默的回家之路,毫无温馨,只有冷冰冰的情绪在滑动。 竹青深感这样不行。 见过雪满养崽的她,体验过充满温情的交流是怎么样,她就是照猫画虎,也知道第一步,是要调动起小孩的兴趣,不让他一直难受下去。 “贵志想要看看收养你的那个人吗?” 她有些笨拙的开口:“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周天就会来,他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比你大,叫做雪兔。” “嗯,想看。” 夏目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只是那浑身充满着抗拒的模样,写满了不要两个字。 竹青只当没看见。 她从柜子里拿出相册,当初奈奈子结婚的时候,雪满也是到了场的,加上他那格外出众的颜值,被人拉着拍了不少的照片,受欢迎程度比新郎还高。 “你看,这个人就是月城雪满。”竹青指着雪满给夏目看。 照片上粉头发的男人有着一张俊秀的面孔,站在了新娘边上的他微微的歪着头,帅气中还带着说不出的无辜。 仅仅是一张照片,都可以看出他那温柔的内在。原本只是顺便看一眼的夏目,不一会儿就窝到了竹青的怀里,听她讲述自己父母婚礼那天的故事。 “你爸爸当时还吃雪满的醋来着,因为奈奈子坚持要和雪满拍双人照,不带他。” 翻过几张大合照,相册就变成了夫妻两个的专场,只是有几张双人照,在新娘的身旁,多了个存在感飙升的月城雪满。 “真的是这样……” 在竹青的指点下,夏目发现了双人合照角落里,竟然蹲着自己的父亲,对方的表情中带着羡慕和嫉妒,是夏目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幕。 “你爸爸搞笑的时候多了去了,当年和奈奈子谈恋爱……” 这些都是夏目贵志不知道的过去,他听得入神,完全不觉得困。 一个讲一个听,靠着回忆中的欢声笑语,他们两人又熬过了一个难过的夜晚。 . 周末那天,天气晴朗。 月城雪满换上了深色的西装,把阿夹和由希拜托给药研照顾后,他带着雪兔,准备打车去墓地。 还没等他伸出手,只见一辆哑光蓝的宝马就停在了路边。 坐在副驾驶位,穿着黑留袖的女人降下了玻璃,对着雪满扬了扬下巴。 “我来接你了,上车。” 竹青示意司机去把后座的门打开:“我就知道你准备打车过去,你家里又不是没钱,住的房子也有车库,怎么不去买一辆开。” 搞得好像很穷酸。 “因为我没有驾照。”雪满坐了进去,看到了把自己挪到了最边上的小男孩,“你就是夏目贵志吧,我是竹青的朋友,她应该有和你说起过我。” 照片上的人走到了现实中,夏目贵志张开了嘴,小声的叫了一声雪满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爸妈年轻时候的事,会get到很多乐趣。 比如我妈,她年轻时候就是个拿到了工资,就要去烫个当时最时髦的卷卷头的时髦女性。 我小的时候,我家鞋柜里面的四分之三的位置,摆的都是我妈的鞋…… 然后我爸年轻时候特别帅! ——怪不得我妈能看上他。 ——我找到我颜控的根源了。 第14章 驱车赶往墓园的竹青一行人,抵达的时间刚刚好。 司机先下了车,小跑到副驾驶的旁边,恭恭敬敬地给竹青开了车门。 今天竹青所穿的黑留袖,是比上次在关东煮小摊遇到时更为华贵的一件,她的身形本就偏高瘦,穿上木屐后身高堪比雪满,行走间带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让开。” 她轻启朱唇,对着挡在自己面前似乎要诘问她的人说道。 “好久不见。” 站在了竹青身后的微微的笑着和夏目家的亲戚打招呼:“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吧。” 被竹青一震又被雪满一哄,原本还想着问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晚的亲戚们,不由自主的就按照雪满的意思往园内走。 亲自去买下墓地、负责布置的竹青走在了众人前面,木屐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清脆,“哒哒”声敲在了心上。 雪满带着雪兔,一手牵着夏目贵志,跟在了竹青的身后慢慢的走。 他刻意减少了每一步迈出的距离,让夏目不用小跑也可以跟上。 “我们并没有迟到,所以,不用着急,按照平时的速度来就好。” 察觉到小孩的手心因为紧张在出汗,雪满边走边轻声安慰着他:“有我们在呢,不怕。” “……嗯。” 夏目垂在身旁的右手快速的抬起在眼睛上擦了一把。 来自身后的探究眼神让他无法放松,明明没有人在说话,可夏目却觉得自己听到了窃窃私语。 这些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亲戚,他们的心中完全没有对亡人的悲痛和惋惜,比起躺在了墓地里的人,他们更关心竹青的和服要多少钱,关心在门口看到的车是什么配置…… 夏目忍不住握紧了牵着自己的手。 在这一刻,他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身旁的“陌生人”。 . 简化了流程的葬礼结束得异常之快。 被通知来墓园,只上了一炷香就再也没有做别的事的亲戚们面面相觑。 按照一般惯例,关于葬礼的事宜都是要他们帮着忙来完成,等全部结束后,他们还要聚在主人家里,吃顿饭喝点酒,感慨一下生活工作的不易后再回家。 现在葬礼结束了,他们难道就直接回家了吗? 看看那站在了月城雪满身边的夏目贵志,有人张了张嘴,站出来询问竹青。 “贵志这孩子之后要怎么办?”说话的人捏着一张手帕,在为谁伤心似的摁了摁眼角,“这孩子还这么小,让他一个人生活不太好吧。” “哦?是吗。” 看着这还没出墓园就开始讨论身后事的“热心人士”,竹青嘴角一勾,嘲讽便从瞳孔倾泻而出:“我忘记说了,夏目家的存款,都被我买了你们之前去过的那块地。” “这里的墓地有多贵你们知道吗?看样子是不太清楚呢,喏,这是放在门口的宣传资料,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她这一招釜底抽薪,让还在飙演技的人感到了十足的尴尬。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竹青一个个的看过去,眼中带着的杀意让被她扫视过的人浑身发冷:“以为奈奈子他们没了你们就可以随意处置贵志了?长得丑想得倒是很美。”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 感到了被冒犯的人和竹青对峙:“我们还不是为了贵志好。” “呵,为了他好?” “玲子去世时你们怎么不为了奈奈子好,奈奈子去世了你们怎么不为了贵志好,偏偏等到他们家就剩一个了才蹦出来。” “你们是为了他好,还是看上了他的钱?” 竹青一个人,拉满了对面所有人的仇恨。 . 月城雪满叫着两个孩子退到了人群边缘,把场地中心留给竹青发挥。 他觉得不应该让雪兔和贵志看到一群人为了钱财扯皮的画面,但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什么都不清楚。 毕竟等他们两个长大了,就要自己去面对整个世界了。 生活中不止繁华锦簇,也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黑与灰。作为家长的,就是一边想要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孩子的眼前,一边又担心他们什么都不懂,被人欺骗。 “雪满叔叔,我不喜欢他们。” 捏着雪满的衣角,夏目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雪满还在想要怎么和夏目解释时,雪兔就蹲在了夏目的旁边,给他说了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你放心,叔叔一定不会让你跟着他们走的。” “竹青阿姨果然不要我了是吗?” 夏目瘪了瘪嘴,努力的忍住泪水。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雪满微笑:“她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如果真的不愿意再面对你,竹青根本不会去找我帮忙。” 他的话给了夏目一点信心。 于是,以一堵空气墙为分隔,竹青在左半边舌战群儒,雪满在右半边陪着小朋友聊天。 对于他这个养崽得心应手的人来说,如何与小朋友友好相处的技能熟练度是MAX,就连熊得能上天的熊孩子,在雪满面前都乖巧得不得了。 等到竹青把所有人斗败,昂首挺胸的走过来时,夏目已经不排斥暂住在雪满家这个提议。 “结果怎么样?”雪满问道,“那些人都同意了?” “哼,不同意,我也能让他们不得不同意。” 烦人的亲戚是竹青面对的最后一道阻碍,这下她总能放心的把夏目交到雪满的手里。 “那竹青阿姨,你是要走了吗?” 离别似乎有着酸涩的咸味,夏目闻到了:“今天就要、走了吗?” “还没吃过饭,走什么走。” 雪满挡住了竹青那试图离去的步伐:“明天周一,你要带着夏目去办理转学手续,正式上学也到周二了,况且几年没见,我还想找你聊会儿天。” “贵志,记得拉好你竹青阿姨的手哦。” 被那双软软的小手牢牢握住,就算竹青她想要心如铁,也根本做不到。 来时雪满走在了竹青身后,回去时,他和雪兔走在了前面。 “面对傲娇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温柔与坦诚。” 雪满还和雪兔吐槽:“吃软不吃硬,说的就是竹青这种了,你越是和她硬碰硬,她就越是斗志澎湃要和你战斗到天明。” 但只要你的态度先软化,她就没办法对着一个软化了态度的人继续凶残下去。 “那叔叔你大概是竹青阿姨的天然克星了。” 雪兔喃喃。 自家叔叔的温柔可以说是包容万物,他都可以脑补出那个冰火两重天的画面了。 “这些可别让竹青听到。” 雪满冲着雪兔俏皮的眨眨眼:“她要是听了,一定会把伞剑抽出来追杀我的。” 想想那时候动不动就鸡飞狗跳、上下翻飞的竹青,和现在这个穿着黑留袖迈着小碎步的竹青大小姐,只能让人感慨时间果真是一把刀,斩去了太多。 四人往出走了一段路,载他们来的宝马立刻跟了过来。 司机的态度依旧恭敬,待到所有人都做好后才放下手刹,向着雪满所说的地点开去。 . 另一边,独自一人看守点心店的药研,看到了在现实中上演的《猫和老鼠》。 在月城雪满面前摊开肚皮任人揉搓的橘猫草摩夹,追在小巧老鼠由希的身后,两人“丁零当啷”了好半天,把整个烘焙室搞得一塌糊涂。 药研原本还想着练习一下揉面技巧,这样以后就可以给雪满帮忙;结果他刚把不锈钢盆拿出来,草摩由希就从天而降,扑到了面粉上。 也给药研的脸上了一层“粉底”。 洒落了一桌的面粉上有着小老鼠的纤细爪印,还有猫咪的朵朵梅花,看上去充满了童趣。 并且成功的点燃了药研心中的暴躁。 “你们两个。” 压抑着怒火的短刀微笑,再微笑:“你们知不知道,收拾这些很麻烦的。” “喵喵喵!” “吱吱吱!” 早就打得忘记了时间的两人自然是什么都没听到。 警告没有生效,药研看了看周围,选定了自己要用的东西。 没有去拿短刀,而是抽出旁边的菜刀,随手往出一甩,刀便准准的落在了跑在前方的由希的爪爪前。 光滑的刀面映出了由希的老鼠身,从后方加速跑来的阿夹紧急刹车却没用,头狠狠地撞到了刀面上,还把由希挤成了一张老鼠饼。 “跑啊,怎么不跑了。” 被药研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小动物雷达总算是上线的两人瑟瑟发抖,毛毛炸成了一团。 他们抱在一起,仰着头,看到药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杀意锁定了两只毛茸茸,从天而降的大手捏住了他们命运的后脖颈,四肢缩到肚子位置的两人被扔到了篮子里,还就放在了药研的手边。 “我不喜欢不乖的东西。” 没有了月城雪满在身旁,药研藤四郎那被诅咒侵蚀过的本性再次暴露,他磨着菜刀,刀刃与磨刀石擦出的声音,飘进小动物的耳中犹如送葬曲。 仿佛下一秒,那尖锐的刀尖就会嵌入他们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本命年总算是彻底结束啦,虽然去年也没有出现什么可以用灾难来形容的事,但是整整一年我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天天只想着咸鱼瘫…… ——不要给自己的懒惰找理由啊_(:зゝ∠)_ 总而言之,在雪满面前乖巧的崽,并不意味着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这么乖。 药总,你带孩子辛苦了啊。 第15章 磨完了刀,药研并没有像由希他们脑补的那样,提着刀把他们给剥皮。 他淡定的把刀放回了原位,又打扫起了烘焙室的混乱。 “咪咪?” “吱……” 两个小动物悄悄的探出一半脑袋,目光随着药研打扫的身影左右移动。 在被真实的杀意笼罩过后,这两人竟然有种错觉,曾经被人指指点点低声讨论带来的压力,在生死之前一文不提。 其实被生肖附身了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脑补自己不在了的世界,有时也会觉得,就是这样去死了也无所谓。 没有人期待、不会被人爱着的自己,死了也可以吧。 ——还是好好地活着最好了。 心有余悸的阿夹和由希对视一眼,决定暂时放下二者之间的仇恨。 有什么架是不能搁置的呢? 没有,绝对没有。 至少在被找到接回草摩家之前,他们一猫一鼠决定要好好的相处,亲亲密密一家人,欢欢乐乐做朋友。 等到药研把揉好的面包放进烤炉里饧发后,就看到不久前还上蹿下跳的猫和鼠,后者正趴在前者的软乎肚皮上睡觉。 “……” 小孩子的脸,五月的天,说变就变。 他拿了小毛毯盖在篮子上,准备在阿夹和由希醒来后道歉,并没有作为大人就要撑着自己脸面的坚持。 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发脾气是不可取的,虽然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诅咒的侵蚀,可行为既然作出了,就要负责。 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起来,药研愣了一下,连忙向外走去。 不过是卖个面包而已。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普通人类总比面目狰狞的溯行军来得好。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扬起营业用的标准笑容,药研藤四郎向客人问道。 . 在回去的路上,夏目贵志看着窗外飞速移动的风景,没过一会儿就头一歪眼一闭睡了过去。 雪兔动作轻柔的帮他调整了点头歪的角度,让夏目睡得更舒服。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竹青也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不喜和人类接触的她,这几天奔波于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对话,实在是累得不行。 身体上的辛苦倒是不值得一提,可情绪上的沉重压下来,是比体力劳动更加难以排解的部分。 “他们两个都很辛苦呢。” 雪满微微叹气:“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他给司机说了自家的位置,司机点点头,方向一打就换了目的地。 思绪半沉半浮的竹青隐约听到了什么,但连日来的疲惫让她懒得做出回应,一路睡到了雪满家门口。 目的地到了,雪满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示意雪兔把外套盖在夏目的身上。 “我来抱他去客房吧。”雪满说。 前一天就收拾好的房间,正等着未来的主人。 “那我去准备晚饭。” 雪兔点点头,把夏目交给了雪满后就下了车,在看到夏目因为车外的凉风发出哼唧声时,他还摸了摸对方的头,安抚下了夏目那想要睁眼的冲动。 干得好。 雪满给了自家崽一个赞赏的眼神,示意满脸纠结的竹青不要掉队。 “你在扭捏什么?要是困的话,去客房睡一会儿。” “……我知道了。” 竹青踌躇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贵志的抚养费,以后我会每年的一月一号打给你的。” 她之前说的夏目家的存款全用来买墓地并不是瞎扯。 夏目父亲出车祸后的赔偿金全部存在了房贷的账户上,等着每个月扣钱;账户上的剩余存款,付了价格高昂的墓地还有每年的管理费,被竹青花得一分不剩。 这也正是那些亲戚,愿意让竹青把夏目贵志带走的最主要的原因。 否则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一定会坚持着让夏目去他们家暂住一段时间。 “说这些干什么。” 雪满不由得笑了:“你是担心他一个小孩子能把我家吃穷不成?他吃得要是能抵上三分之一个雪兔,我都要感到佩服。” “叔叔!” 被揭了老底的雪兔很是羞赧:“我吃得也不是太多吧……”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不符合事实,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少吃点也是可以的。” “我们月城家没有需要饿着长大的孩子。” “小孩子吃得多是好事,身体健康。” 雪满和竹青一前一后,堵住了雪兔那想要减少食量的做法。 “青春期的孩子食量增大是正常的,你们可是在长个子。”雪满握了下自家崽的手腕,边上那颗圆圆的骨头比小时候还突出,“难道你想营养不良最后长不高吗?” 雪兔……雪兔觉得吃得多也挺好。 “我去做饭了。” 被家长捉弄了一番的雪兔走进了厨房,化肉切菜,还搬出了一个巨大的砂锅开始熬汤。 “原来他说你吃得多不是在骗我。” 竹青喃喃,那锅里放着的东西,换她和贵志吃,至少要吃上三天。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不管怎么样,吃喝是不愁了。 牵肠挂肚的姑获鸟突然就安下心来。 .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药研藤四郎反而更加的精神。 他以前总是不懂博多,计算着小判增减的乐趣到底是在哪里,难道不就是数字的变化吗? 听了他的话,搂着小判箱的博多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像他们这些不懂柴米油盐贵的仙女刀,是不会懂存款增多的快乐的。 因为仙女只知道买买买,不知道买买买的背后,是辛苦的赚赚赚和攒攒攒。 但是药研现在知道了。 “对了,还要给后面的猫添上粮和水。” 拎起柜子上放着的大袋猫粮,药研按照雪满的吩咐,打开了罐头兑上温水,看着一群猫咪围着偌大的水盆边喝边转圈。 莫名的有些治愈。 统筹大局的橘猫将军站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他主动跳到药研的脚边,蹭了蹭对方的小腿。 药研心里一惊,生生的忍住了想要后退的渴望,他明白这是将军在表达和他的亲近,这要是退了,以后就别想和他打好关系了。 “喵呜~” 将军对这上道的人类表示满意。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药研主动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其他猫一看将军都让摸了,去走了过来,在药研腾空的手下敷衍的蹭了一下,权当他们也被摸过。 对药研来说,这可真是个奇妙的体验。 他想起了五虎退的小老虎们,偶尔也会赖皮的抱着路过的刀剑的腿不松爪,直到五虎退赶来,带着不好意思把他们给抱走。 或许是夜越暗星约明,晦涩回忆中的点点美好,如今更为闪耀,反倒是最初的仇恨与绝望,被一点点的照散。 “得回去了呢。” 药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更没有意识到如今他是一个拥有了容身之地的付丧神。 家这个字,离他还有点遥远。 但总有一天,一定会出现。 . 在回去的途中,药研收到了来自雪满的信息,上面说让他去超市买一些速食食品,家里来了客人,食材储备得似乎不够。 想想雪兔那一个顶三的食量,药研一个人清空了超市速食柜台的大半,半熟的猪排和鸡排更是买了一大袋。 这种只需要简单的炸一下就能吃的肉食,是月城家饭桌上必不可缺的组成。 两手拎着巨大的塑料袋,两边肩膀上分别站着猫和老鼠,顶着这有些滑稽的造型,药研出现在了月城雪兔的面前。 “你是?”雪兔微微瞪圆了眼睛,惊讶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是叔叔让你来的吗?” “……算是吧。” 药研带着小小的尴尬回道:“这些是月城先生让我买的东西。” 同样姓月城的雪兔,表情有些微妙,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眼前的这人,确实是给他一种熟悉感。 好像天天都会打招呼的那种。 “药研回来啦。”雪满走过来,自然的接过了两大袋食物,“拖鞋在柜子里自己拿,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新招来的员工,药研藤四郎。” 雪兔歪了歪脑袋。 这个名字也是相当的耳熟。 第一次以人形和雪兔见面的药研想要夺门而逃,他陷入了怪圈里跑不出来。 作为短刀时,药研是在客厅的架子上,能够将客厅的风景全部收入眼中,自然也看到了雪兔和雪满……只是这个说法听上去格外的变态。 难道要直接说我是那把刀,我天天都看着你们吗? 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送到警察局去了。 “我……嗯……那个……” 药研这个那个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什么员工,分明是妖怪。” 竹青走了过来,将雪兔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身上的血腥气这么重……你是哪里的妖怪,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进入现代后的妖怪大都“金盆洗手”,不再打打杀杀,猛地见到这么凶残的妖怪,竹青只觉得手痒,伞剑都要从鞘里跳出来,只等暴揍眼前的陌生妖了。 “是家养的妖怪哦。” 雪满站在了对峙的分界线上,扮起了和事佬。 作者有话要说:在基友的推荐下去看了《文豪野犬》,还没看完,但我就想问一问,港黑的路子这么野的吗? 芥川一登场就杀了人+炸了派出所+伤害了无辜路人……横滨是什么法外之地不成?这可以归为公然打国家的脸了吧…… 横滨天天都在受伤,太惨了_(:зゝ∠)_ 还有就是谢谢各位小天使的祝福,我超级开心哒o(*≧▽≦)ツ,看到你们的评论我开心得在床上左右翻滚哈哈哈哈哈哈。 第16章 听到这妖怪是家养的,竹青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被她保护起来的雪兔从竹青身后探出了脑袋,打量了一下连发丝都流露着不安和尴尬的妖怪,不由得怀疑起来,对方真的是竹青口中那穷凶极恶的类型吗? 完全不像啊。 这个药研藤四郎,一看就很好欺负是怎么回事。 雪兔推了下眼镜,大方的站了出来:“既然叔叔都这么说了,那你先进来吧。” 他绕过了雪满,主动给药研拿了拖鞋,接着就回到了他的战场,厨房。雪满带着药研走到客厅坐下,竹青紧跟他们两个,独占了客厅里唯一的单人沙发。 被两个大佬困在了中间的药研感到了十足的压力,他左手边是虎视眈眈的竹青,对方那蓄势待发的模样,一看就是等着他出错,然后天降正义。 右手边的雪满笑眯眯,把茶几上的水果往药研的手边推。 “谢谢。” 被强行塞了一整碟草莓的药研拘谨的道谢。 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食物上,机械地把草莓往嘴里放,两眼正对着电视,看了半天的你爱我我爱你然后你又爱上了他的狗血剧情。 倒是蹲在他膝盖上的阿夹和由希,一人抱着一颗吃得开心,水果流下的汁水把药研的裤子给沾湿了,他本人都没发现。 ——这怕是个傻子吧? 竹青盯了药研好半天,最后很是嫌弃的给对方递了张纸巾,让他擦擦自己湿透了的膝盖。 “这电视剧有那么好看吗?”竹青嘀嘀咕咕,“敦贺莲也就脸好看点罢了,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还被称为业界良心,我也是呵呵。” “是吗?”药研的疑问恰到好处。 “当然了,真正爱着他人的眼神,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早就对敦贺莲的演技不爽的竹青,终于找到了吐槽的对象:“他只能说演得不错,借用演技掩饰了自己不会爱人的事实,老实的当模特不就完了,非要跨界发展。” 被LME力捧的新演员在竹青这里受尽了贬低。 “明明LME也不缺演技好的人,怎么不让他的前辈多指点一下。” “你这么说的话,要是让他的粉丝听到,怕是要来手撕咕咕鸟。”雪满笑着说道,“罗利社长之前也拜托了抚子,只可惜这孩子一直不开窍。” “哈?你说的抚子,难道是天宫抚子?!” 竹青那陡然尖锐起来的声音让药研忍不住皱眉,正打闹的由希和阿夹两腿一蹬,直接在他膝盖上躺平。 可怜的两只幼崽,耳膜受到了巨大冲击。 “抱歉抱歉,我有点太激动了。” 咳咳了两下,竹青把声调降回到之前的略带低沉:“我之前没有听说过……等一下,媒体没有报道过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抚子打电话告诉我的。” 雪满一语带过,不给竹青追问的机会:“估计晚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去帮着雪兔装盘上桌,你去楼上叫一下夏目。” 他施施然的从竹青身前走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语气中的熟稔,让竹青这个天宫抚子的唯粉感到了十足的羡慕嫉妒。 . 直到竹青从月城家离开,雪满都没有告诉她,自己是如何与天宫抚子相识并且关系为什么这么亲近。 “你不是要去深山老林疗愈心伤吗?” 雪满的话语直中要害:“快点去吧,早点上路早点疗伤,不过真可惜啊,抚子最近拍的那部电影,你怕是看不到了。” “——再!见!” 竹青的告别掷地有声,她离去的姿态很是决绝,让人完全想不到,心狠成这样的她,坐上车的第一个指令,就是让司机带她去附近的音像店,打包了天宫抚子的所有作品。 看样子,她很快就会再次回到人类社会,毕竟心爱明星的电影首映,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错过。 “没想到竹青阿姨是抚子阿姨的粉丝。” 雪兔带着惊讶说道:“抚子阿姨在妖怪里的人气也很高啊。” “这很正常。” 雪满随意的换了个台就是抚子主演的电视剧,他暂停了其中一幕,指过去让雪兔看:“你有什么感觉?” 画面中的抚子正在微笑,眼睛微微眯起,从中流露出的温柔,即使被定格了也并不会减少,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自己是被幸福包围。 “很幸福。” 雪兔回答:“我大概明白叔叔你的意思了。” 相比于那些流于表面的演技和情绪,天宫抚子这自然流露出的感情更为动人,即使她出道不久就和公众宣布自己结了婚,又很快有了孩子,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她的人气。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 “工作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再加上她还有所有明星都羡慕的体质,怎么吃都不胖。” 雪满做了个总结:“她的幸福是真实的,在遍布着虚假和过度装饰的娱乐圈,看到抚子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水洗过,异常的干净清晰。” 况且抚子还是用天宫这个姓氏在娱乐圈行走。 天宫作为LME的第二大股东,有权有势,把抚子捧成娱乐圈的顶流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她并不需要这些荣誉。 “那我要拜托桃矢帮我和抚子阿姨要一个亲笔签名了。” 摸摸夏目的脑袋,雪兔笑得狡黠:“这可是偶像的亲笔签名,她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你愿意做一袋曲奇的话,抚子会帮你多签几个。” 雪满提了个很好的主意:“对了,你说我们要不要邀请木之本家来我们家吃个晚餐?她最近有点忙,不如把时间安排在拍摄结束后好了。” “我也好久没有见小樱了,应该长得更可爱了吧。” “更可爱了。” 肯定的点点头,雪兔还和雪满分享了一下来自小樱亲哥拍摄的照片:“桃矢那家伙总是在嘴上嫌弃小樱,其实自己就是个妹控吧。” “有小樱这么可爱的妹妹,成为妹控也是很正常的事。” 两人又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刚刚与竹青分别的夏目贵志有些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两只小动物玩耍。 雪满也和雪兔说了一起去日暮神社拜访的事。 只是最近桔梗似乎有些忙,打过去的电话基本是无人接听,雪满只能先发了短信过去,让桔梗有空了就和他联系。 “不过我们这周也可以先过去看看。” 戳了戳阿夹那日益圆润的小肚子,雪满干脆把猫翻了过来揉:“她一年前收了个徒弟,没有意外的话,那孩子周末都会去神社练习。” “如果我被桔梗巫女收下的话,就是师弟了吗?”雪兔好奇的问。 “对哦,所以提前去见见你未来的师兄也不错。” 雪满的脑海中出现了两道冷清的身影,略矮的桔梗,还有仿佛她性别翻版的徒弟。 ——名为,百目鬼静。 . 周三清晨,雪兔难得的在训练途中跑了神。 “学弟,轮到你了。”藤原飞鸟提醒着雪兔,他觉得今天的雪兔有些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吗?” 竟然让月城学弟心神不宁到了这个程度,看上去很麻烦。 “抱歉,我走神了。” 雪兔向其他人点点头表达歉意,按照最近的所学,动作流畅的射出一只箭。 藤原飞鸟在看到箭稳稳的落在靶子上时,心里不由得叹了气,唉,天才就是天才,心境有着波澜,还能有如此亮眼的表现。 简直让人嫉妒不起来。 “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叮嘱了雪兔一声,藤原飞鸟站了起来,开始了自己的练习,他的成绩不如雪兔,可稳定性却高人一等,是不用让人担心、也不会让人失望的类型。 指导老师看到了这一幕,感到了格外的安心。 冰帝的社团数量很多,虽然活动经费从来不缺——就算缺了也会有热心社员资助——但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想要做出成绩,不辜负校方的栽培。 而每年暑假举行的全国大赛,就是各个社团展示的机会。 今年有了藤原飞鸟和月城雪兔,他们的个人金奖是拿定了,只要其他人不拖后腿,团体金奖也不在话下。 “很好,非常好。” 在所有人的训练结束后,指导老师走出来,他边走边鼓掌,赞赏的目光落在了每一个人身上。 他肯定着大家训练的刻苦,点出了个别人依旧存在的问题,最后还雪兔和藤原飞鸟留下,给他们进行了更有针对性的训练。 “月城同学,这周末你要参加特训吗?”指导老师叫住了雪兔,“我知道藤原答应你周末可以不用来,但特训的话,还是来参加一下更好。” “抱歉老师,这周末我有事。” 雪兔不好意思的说:“我家人听说我加入弓道部后,特意联系了指导我的人,约好是这周末见面的。” “是谁?”指导老师皱眉,他生怕给雪兔找了什么野鸡老师,越教越不行。 “叫百目鬼静。” 没有提桔梗的名字,雪兔给出了他“师兄”的,接着向指导老师告别。 “如果是百目鬼静的话,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藤原飞鸟觉得自己心口疼,这一个两个都是天才,还天才凑一堆,他这个凡人要吐血。 作者有话要说:中也是什么行走的大可爱啊,我死了(捂心口 黑泥宰我觉得比从良宰更香,不过芥川是真的惨兮兮,哪里被打都有他。 以及我真的建议住在横滨的普通民众早点搬家,把横滨留给他们三波势力争斗,谁赢了谁就是横滨蛊王(喂 P.S我这个人看的好多番都是好多年前的了……这一章的《魔卡少女樱》、《skip beat》等可是说是时代眼泪啊哈哈哈哈_(:зゝ∠)_ 第17章 百目鬼静,是藤原飞鸟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所遭遇的第一个滑铁卢。 但如果去问百目鬼静,知不知道曾经有个叫做飞鸟的孩子被他打击得精神恍惚,他一定会沉默三秒后告诉你,不认识。 同样是在弓道上天赋卓绝,同样是被家长领到了巫女桔梗的身边,同样在桔梗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射箭技术…… 可最后被收为徒弟的,却是人群中最为沉默寡言的少年。 当时还是个孩子的藤原飞鸟自然不服气,拉着百目鬼静站在了桔梗的面前,倔强的问为什么不选他。 “我到底哪里比这家伙差了?!” 从小就是被周围人夸奖着长大的藤原飞鸟,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他人心生嫉妒。 “你也很好,只可惜不是我想要收下的徒弟。” 桔梗的声音犹如初春时融化的雪水,清冽中带着几分疏离,她让百目鬼去拿弓,当着藤原飞鸟的面,连续不断的射出十支箭。 “嗡”是弓弦颤动的声音,“咻”是箭支飞出的轨迹,“咚”是最终落在靶上的碰撞。 十支箭无一例外,全部中靶。 而最让藤原飞鸟觉得恐惧的,莫过于射出了这十支箭的百目鬼静,他的呼吸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改变,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自己做出的壮举只是最普通的练习。 百目鬼静:今天的练习量应该够了。 “你的箭很漂亮。” 桔梗夸赞百目鬼静的话,成了压塌藤原飞鸟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拒绝握弓,直到上了中学,觉得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后,才加入了弓道部。 如今从他人口中又听到了那个给自己带来噩梦的名字,藤原飞鸟的心中唯有释然。 ——这也是我真正长大了吧。 接受自己弱于他人的事实,接受地球并不是围着自己转的真相。 很辛苦,也会很痛,却是迈向成年人世界的必经之路。 . 莫名的打了个喷嚏,百目鬼静低下头,编辑着回给他老师的,日暮桔梗的信息。 从一个月前就不见了的老师,今天像是终于想起来他似的,发来了一条短信,上面说周末那天会有人去神社拜访,让他帮忙接待一下。 以前也接待过类似来客的百目鬼点点头,回了个我知道了就把手机装进了口袋。 他们师徒两个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就是这个交流方式,能够用一句话回答的问题,绝不多说一个字。 有人觉得这是他们师徒关系不好的表现。 可按照月城雪满的说法,这才是最适合他们二人的交流方式。 繁华锦簇的恭维,并不会让桔梗心花怒放;细致入微的体贴,并不会让百目鬼静感动流泪。 倒是这种平淡中带着距离的相处,更为舒服。 调成了静音的手机之后又来了好几条信息,到午休时才被百目鬼看到,他有些惊讶于老师今天话怎么那么多(?),把信息一一点开看完。 从泡茶用的茶具用哪套,到水是用梅前雪还是竹上青……事无巨细,全部都写了出来。 收回前言,这是对老师很重要的客人。百目鬼静在心中调高了对客人的重视程度。 到了周末那天,拜托母亲做了些茶点的百目鬼,临走时还带上了他最喜欢的点心,个头够大口感也是满满的扎实,比起点心更像是干粮的面包。 另一边,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神社的月城一家下了车。 刚一下车,草木所特有的清新就向他们涌来。 雪兔就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完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发现被夏目抱在了怀里的阿夹和由希也是这副傻样,仿佛之前呼吸的空气都带霾。 他在心里笑了好半天才止住。 “这里的空气很舒服吧。” 雪满等到几个小朋友平复了心情才开口:“日暮神社是这个国家少有的清净之地,你们有空的话可以过来逛逛看。” “我……我还是在门口这里等你们吧。” 药研藤四郎心中的退意疯长,他这个暗堕过并且还是暗堕进行时的付丧神,踏上神明的地盘,总觉得哪里不对。 “放心,桔梗不是介意这种小事的人。” 看出了药研的犹豫,雪满主动拉了对方一把,大大方方的走过第一道鸟居。 在惊愕之下迈过去的药研心中大惊,在他的头顶上,悬挂在半空中的注连绳微微一震,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清脆的铃声,让药研不由得僵在了原地。 “如果你真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妖怪,这个时候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雪满指指鸟居,面带微笑:“听到了吗,这是在向我们表示欢迎呢。” 这铃声也是震慑,警告着不解之物,不想死就离这里远一点。 觉得自己和变成灰也就一步之遥的药研藤四郎,此刻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最后也只能憋着一股莫名的气,跟着其他人走过参道,在手水舍净了手,还一起去拜殿参拜。 第一个走完了流程的雪满来到了神木前,将手贴上去,和对方交流了一会儿。 生长在神社中的参天大树早已有了自己的神智,不过和其他妖怪不同的是,他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本体里不愿意动,懒洋洋的抖抖叶子就是极限。 雪满还挺羡慕神木这咸鱼为本的生活理念。 “一个月前就离开了?” 略带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神木的话,雪满皱了皱眉:“什么事能让桔梗离开一个月都没能解决……最近是出了什么大事?” 况且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他进行。 这是雪满最不能理解、也觉得最神奇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拨给桔梗,只是这次的通话和之前没有变化,依旧是许久之后没人接听。 “月城先生,你就是老师今天说要来拜访的客人吗?” 没错,桔梗左叮嘱右叮咛了半天,就是忘了说来的人是谁。 于是早早来到神社的百目鬼等待了好半天,在扫完了院子又送走了几个普通游客后,他觉得自己等待的正主总算是出现。 况且那一行人里还有他老师的友人,月城雪满。 一看到来的是熟人,百目鬼也放松了几分——虽然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否在紧张——他走到了月城雪满的身边:“老师她让我过来接你们,茶水和点心已经准备好了。” 这开门见山的待客方式,直白得让人失笑。 “好久不见,阿静。”雪满打了个招呼,“这么问有些突然了,桔梗她在离开之前,有告诉你她要去干什么吗?” “没有。” 百目鬼干脆的说道:“老师只是让我每周按时过来训练,训练结束后扫扫院子擦擦灰,再多的嘱咐没有。” “还真是桔梗的作风。” 这种把所有东西都背负起来,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再出现的行为模式,从认识那天起就没改过。 “那等我之后问问别人吧。”雪满带着些许的失望,“桔梗应该有和你说过我们为什么过来吧。” “有说。”百目鬼点头,“训练场我已经收拾干净了,现在就可以过去。” 换另一个人过来,大概会觉得百目鬼这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欢迎。 哪里有人上来不寒暄两句就直奔主题的,就算百目鬼现在也是个孩子,但代替桔梗出面的他,至少要遵循一些社会人的礼节。 可百目鬼偏偏就没这个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 “辛苦你了。” 之前也来过神社的雪满向百目鬼道谢,那么大的训练场,收拾起来肯定不容易。 “还好,有老师的式神帮忙。” 百目鬼静的回应听上去真的很不给雪满面子,不过他一脸的耿直与正气,让走过来想要和他问好的雪兔感到一阵疑惑。 这人到底是在挑衅,还是他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很少遇到这类人的雪兔感到了棘手。 他向百目鬼静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就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在面对桃矢以外的人时,雪兔很不习惯这种静默无言的局面,仿佛尴尬变成了实体,重重的打在他头上。 无话可说的雪兔只能说起了自己的弓道部训练时遇到的问题。 百目鬼静认真倾听,严肃回答,还用自己做例子,给雪兔展示了下正确的姿势与角度。 在他们说的时候,夏目安静的听,至于活泼的阿夹,早就爬上了神木宽大的枝干上,冲着树下仰头看他的药研咪咪叫,站在他头上的由希成了全场最高,心情相当舒爽。 等到了训练场时,雪兔和百目鬼的关系稍微亲近了一点点。 在百目鬼的指点下,雪兔有种任督二脉瞬间打通的畅快,连拂过脸颊的风都清爽起来。 观看的两人坐在了边缘位置,夏目注视着训练中的两人,偶尔还会激动的探出上身,眼睛里有着羡慕和向往。 “贵志也想学吗?” 雪满摸摸夏目的脑袋,轻声询问:“我听竹青说你继承了玲子的灵力,可以看见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是馈赠,但用不好的话,跟诅咒没有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文野的剧场版,快要被弹幕笑死,什么横滨开锁王横滨歌姬的,这届观众的质量太出众了哈哈哈哈,哒宰的白色制服和新发型帅得我心颤呜呜呜,美色误人,这是世间真理。 以及我终于买到之前喝的豆奶了,一边喝一边码字,爽! 第18章 像夏目这样有特殊能力的孩子,雪满见过很多,特别是在他刚刚偷渡到这个星球,学着当个普通人类时,经常会在深山老林里捡到。 而对所有的幼崽一视同仁的他完全不能理解,在这个缺衣少食、生个小病就能要了大命的年代,为什么还会有人把珍贵的幼崽扔掉…… 是脑子有问题吗? 这些孩子也都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和普通人也没有区别啊? 等和人类接触得多了,他才理解了自家的崽们为什么会被抛弃,原因异常的简单,因为他们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力量。 所以,即使他们还是个孩子,即使他们并没有伤害他人的意思,也依旧被他人当成了排斥的对象。 对于那些光是为了活下去就耗费了大部分精力的普通人来说,与站在“怪物”的那边,同样被歧视相比,还是自己排挤“怪物”来得更为轻松。 人下意识的会选择对自己更为有利的生存方式。 雪满能够理解,却不愿接受这样的现状。 他没有其他人那种恐惧畏惧的心理,干脆就把自己见到的流浪幼崽全部收养。 在雪满养大的崽里,有贴心似棉袄的小天使,也有怎么都捂不热的白眼狼。后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标准的反社会人格,制造出了不少麻烦。 没能把每一个崽都引导到光明坦荡的大路上,对雪满来说固然是一种遗憾,可这是崽们自己选择的人生,雪满不想摁着他们的头,让他们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设想长大。 但不用担心,做错事的人最终都会被惩罚,上穷碧落下黄泉都逃脱不了。 雪满:“贵志,我们上山时的那阵铃声,你有听到吗?” 夏目:“听到了。” 雪满:“听到了啊……那你听完有什么感觉?” 夏目顿了顿,露出了一个略带向往的表情,扬起嘴角:“我感觉很温暖。” 雪满眉眼带笑,轻轻的拍着夏目的肩膀:“那就先提前恭喜你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便会从铃声里面感受到什么,桔梗亲手布下的结界,对于拥有了灵力的人来说就是一面镜子,可以清晰的映出本人最真实的模样。 她这一手玩得是相当的妙,心怀恶念的人一踏上这片土地就会迎来警告,若是想要搞事,结界就会率先落下雷击,把威胁彻底给摁死在襁褓。 况且,要是不接受警告执意作死,那桔梗还有更多的制敌技巧,保准让他们来了就走不了。 那精准爆头的破魔之箭,绝对是某些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 百目鬼静的训练张弛有度,走完了整个流程的雪兔看似没有流汗,其实早就腿脚发软,恨不得立刻坐下好好休息。 “月城先生,你们要在这里用午饭吗?” 和训练前没有什么改变的百目鬼静走到了雪满的身边问。 “阿静你应该只让你母亲做了茶点吧。” 雪满相当了解的说道:“就不麻烦你了,等这壶茶喝完,我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他冲着雪兔招手,把一杯晾好的茶水推了过去,让自家这辛苦了大半天的小朋友好好的缓缓:“阿静,可以拜托你带着贵志去神社的其他地方走走吗?” “这孩子应该会很合桔梗的意。” “我明白了。” 百目鬼静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后就往外走。 夏目还不太能够跟上百目鬼这说走就走的速度,他匆忙站起来后小跑了追了上去,行走间有着自己没能发现的急促。 “看到贵志这个样子,就想到了当初的你。”还有曾经养过的那些崽。 雪满看着雪兔笑而不语。 小小的一只,带着局促不安站在原地,想要靠近却又缩手缩脚。 一方面想要向雪满展示自己的用处,不希望被踢开,一方面又害怕自己这样做会让人觉得烦躁,走三步退两步,完全不敢拉着雪满的袖子,稍微的任性一下。 就像离了群的小鸡仔,只能发出“啾啾”的叫声,期待着有人能把自己带回家。 “什么?” 调整着呼吸的雪兔没有听清楚自家叔叔说的东西。 “没什么。” 雪满突然伸出手揉乱了雪兔的头发,在雪兔一脸懵逼的注视下,哈哈的笑了两声,大步从训练场离开。 自家崽的事先放一边,雪满正准备去找人问问,桔梗最近都遇到了什么事,被绊了这么久都回不来。 . 正往封印阵里输送灵力的桔梗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她的脸苍白,不断有汗水顺着脸颊的轮廓滑下,在下巴尖尖处汇集后落在她的膝盖上。 整整五个小时,她一个人撑住了需要七人同时开启才能使用的封印阵,灵力消耗之大外人难以想象。 每一寸经脉中的灵力都被抽干,血液似乎压缩了起来,巨大的痛苦让桔梗咬住了牙关忍住了痛呼,但面部表情依旧控制不住的变得狰狞起来。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口中已经尝到了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向来厌恶这个味道的桔梗没有空去管这些琐事,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封印阵上。 七个角里,六个被完全点亮,只有最后一个剩下了半边,等待着灵力的充满。 被封印阵完全包围的空间裂缝此刻还“呼呼”的往里吸着东西,附近的仪器桌椅早就这风撕成了碎片,全部收入口中,偌大的实验室空空如也。 匆忙发现了裂缝的桔梗一口气射空了箭筒里的所有箭支,才勉强停下裂缝吞噬一切的本能。 那短暂的几分钟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有她一个选择留下,并且以自身所有的灵力为代价,开启了平时需要七个人同时发力才能使用的封印阵。 付出了所有灵力,或许还要付出生命的桔梗并没有想太多。 特别行动组里拥有灵力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都有她这样的魄力,愿意承受失去灵力的代价。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一个人产生了退意,势必会影响到旁人,与其大家因为无法齐心协力而功亏一篑,倒不如让她自己一个来解决这一切。 只是在死之前,不能看到漫山的红叶,有些可惜…… 桔梗迷迷糊糊的想。 平时总觉得自己无事一身轻,可到了最后的关头,桔梗却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 她一定不要在出发前许下承诺了,昨天还和徒弟发信息说,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就回去教授他破魔箭,结果今天就出了事。 这难道就是戈薇说过的不要随便立fg吗? 我知道得太晚了。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封印阵也变成了一片炫目的光斑,桔梗将最后的一点灵力全部送出,整个人重重的向前倒去。 . “呼,差点就让你脸着地了。” 彻底昏过去的桔梗不知道,在她的脸即将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月城雪满出现在了现场,并且一把拉住了她,没让桔梗那姣好的脸庞和地上的碎石接触。 回到日暮神社,察觉到不对劲的雪满,找到了药研,把自家的孩子们都先拜托给对方照顾。 他自己一个人打车回了家,拿出雪兔新做的曲奇敲响了隔壁鸣坂家的门。 在他“威逼”(你不帮忙就让鸣坂太太天天给你做清炒西蓝花吃),和“利诱”(这是雪兔亲手做的曲奇哦味道超级好)的双重作用下,鸣坂和人哼哼唧唧的给他查到了桔梗的踪迹。 郑重的谢过了鸣坂和人,雪满打了个车就往横滨的码头冲。 这司机的开车技巧也是相当的逮虾户,一通操作猛如虎,硬是在拥挤的街头开出了速度与激情的效果,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开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被人用黄黑相间的警戒线拦了起来,却拦不住月城雪满。 他没有顾上和一脸惊讶的泽田纲吉打招呼,几个错步就绕过了拦截自己的人,直直的冲向了最危险的地方,留给了其他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雪满清晰的感受到,在地底深处的桔梗,此时的生命线跌到了红色的危险处,再慢上一点,他就只能去给对方收尸了。 但幸好,在这关键的时刻,世界意识与他同在。 或许世界意识也不想桔梗这么快就离开人间去陪她,当雪满赶到桔梗的身边,又给她喂了特制的药物后,那一直挣扎着续命的裂缝,悄无声息的闭合。 整个实验室被裂缝的吸力搞得一塌糊涂,地上是风刃犁出的深深裂痕,唯一没被破坏的,只有桔梗身后,她用结界保护起来的两个营养槽,漂浮在其中的幼童依旧在安睡。 “雪满先生!” 不顾守护者阻拦的泽田纲吉快跑到了雪满的身边,满脸担忧:“桔梗小姐她没事吗?” “没事。” 雪满给出了准确的答复:“你来得刚刚好。” “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有,你不是去意大利继承家业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本文的一句话简介是,你想养的崽他都有。 没错,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两个崽走来了(喂 作为我最近完完整整看完的文野和鬼灭,必须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所以你们还想看什么崽呢? ——雪满疑惑的问道。 第19章 听了雪满的问题,泽田纲吉的身形瞬间就矮了一截。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编造出来的蹩脚理由。 “我、我是去继承家业啦……”纲吉弱弱的辩解,“只是最近忙着企业转型,就回国看看有没有好项目……” 彭格列等于蛤蜊,黑手党变成水产公司,没有一点毛病。 雪满上下打量了一下一年多没有见过面的纲吉,内心嘀咕,这小子该不会还没有发现,他的谎言也就只有泽田奈奈才会信吧。 什么家里有水产公司要继承,所以去海中打鱼搞得身上全是伤……他都不想吐槽这个理由是多么的不靠谱。 只是在看到纲吉满脸的紧张不安后,他还是将错就错,主动的“相信”对方是去打鱼了。 “意大利的水产生意这么不好做?还需要你跑回老家开拓市场。” 留下这么一句调侃意味浓厚的话,雪满把桔梗背了起来。 此时,从后方追赶来的狱寺隼人的声音响彻通道,泽田纲吉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和雪满解释,十代目这个称呼的由来。 雪满给了纲吉一个“你品,你细品”的眼神,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两个营养槽。 “桔梗最近就是被他们绊住了脚?” “事实上,这是个意外。” 泽田纲吉的语气干巴巴,他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来调查国际器官走私的特别行动组,会在不经意间抓到了一条大鱼。 这些人借着表面生意的遮掩,把目标放在了打开空间裂缝上。他们强行凿开两个世界的壁垒,试图将异世界的凶兽放进来。 要不是行动组里有桔梗在,还真要让他们成功了。 “在安置好了桔梗后,我有充足的时间,听你给我解释这个意外。”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雪满走到泽田的身边,一巴掌拍到了对方的背上:“把背挺直。” 在部下的面前,这么怂气是要做什么。 “还有这两个罐头帮我打包了,送到日暮神社。” 雪满的话看似对着泽田,实则警告站在人群最后的人:“桔梗用性命也要保护下来的东西,要是她醒来后看不到,一定会生气的。” 桔梗会不会生气尚且是个未知。 不过在场的人都清楚,月城雪满,这个被他们刻意瞒着的人,怒气正不断攀升。 . 被雪满选为打包罐头的泽田略迟一步,没有和提前离开的两人一起走。 在目送着雪满坐上车离开后,扮演着好学生的纲吉一改之前的乖巧,眼神和笑容都恢复到了标准的“和善”。 “狱寺,去看看那营养槽的供能口在哪里,切断后还能不能用。” 如果不能,他就准备用零点突破·绝对零度把营养槽冻上送到神社去。 这又不是十年后,戒指还没有被“自己”毁掉,做成的大冰块还可以正常解冻。 “是,十代目。” 与月城雪满擦肩而过的狱寺没有什么犹豫,立刻按照泽田的叮嘱开始行动。 “等一下,彭格列的十代目。”有人从人群中走出,叫住了纲吉,“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营养槽里飘着的那两个孩子是他们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助力,见者分杯羹是国际共通的道理,彭格列这把锅都要端走的行为,未免太不给他们面子。 “那你们去和月城先生说啊。” 泽田纲吉笑眯眯的怼了回去:“反正我是不敢的,你看,我也只是个听从他命令的工具人而已,有问题的话,我个人建议你们和他当面谈。” “况且这两个人造人是否真的具有资料上说的能力还是个未知。” “哦我还忘记了,他们能不能从罐头里面活着出来都不确定呢。” 他完全不畏惧和这群比自己还要大的人掰扯,在利益的面前,这些人的嘴脸和分糖不均大吵大闹的小孩子没有区别。 一想到成年人的世界是如此的无趣和脏污,纲吉就想后退再后退,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所以,我坚持把彭格列转型为慈善组织的想法还是明智的。 否则未来就是和这些大爷大叔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对着那点利益你争我夺,想想就是个噩梦。 “十代目,营养槽可以切断外在供能。” 回到泽田身边的狱寺隼人低声报告:“它的内置电池大约可以使用三小时。” 三个小时,足够他们把营养槽运个来回了。 “日暮神社到这里也就是四十分钟而已,够了。” 泽田纲吉意有所指:“不过我们还是快点的好,否则去得太晚引起某个人的怒火,那就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他丝毫不给“合作伙伴”脸面,吩咐彭格列的人直接开始搬运营养槽。 其他人站在一旁看着彭格列动作,几度试图出手,可最后又被他们忍了下去。 不久前离开的月城雪满是这群人心目中的“You know who”,对方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着一个普通且无害的人类,可谁都清楚,那只是伪装而已。 一个一拳就能把圣杯给打碎的普通人? ——鬼才信! 他们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泽田纲吉运走了营养槽,还堂而皇之的带走了一份详尽的内部资料。 “比起我来转述,还是让月城先生自己看资料更快,你们觉得呢?” 泽田纲吉一副虚心听取大家意见的模样。 “……那就麻烦你了。” 这些人也想要反对,然而一想到,万一彭格列在转述的过程中添油加醋,那他们岂不是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要被摁在地上摩擦? 看资料反而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那我就先告辞了。” 泽田微笑着向他们道别:“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和彭格列的门外顾问联系。” 他深知自己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绵羊,这个时候的强势态度也是扯着月城雪满的大旗才能做到。 ——所以还是派出彭格列的“老姜”去和他们碰一碰。 ——里包恩,我们彭格列的排面能不能保持下去,就要靠你了。 把身子往座椅上舒舒服服的一靠,泽田纲吉为自己瞬间减轻了不少的工作量感到由衷的快乐。 . 回到了日暮神社的桔梗,几个呼吸之间就与脚下的清净之地建立起了联系。 雪满把她安置在了本殿的内阵休息,日暮神社最重要的四魂之玉就供奉在了这里,这枚玉珠和桔梗的联系相当深,不用外力驱动,玉内部的精纯灵力就开始温养桔梗受伤的经脉。 “那就拜托你了。” 他轻声的念了一句,从本殿离开,去向等在外面的百目鬼静他们报平安。 “老师她还好吗?”百目鬼静一看到雪满出现就迎了上去,“还需要准备什么?” “四魂之玉已经开始给她疗伤了,之后只需要等待就好。” 雪满安抚着百目鬼那惊慌的内心。 ——即使这孩子的外在看上去依旧稳重。 他也不是刻意的欺瞒百目鬼,桔梗的问题确实严重,但那是在日暮神社之外的地方,一旦回到了她自己的地盘,这片天地就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连世界意识都不想让她年纪轻轻的就离开,其他的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四魂之玉虽没有像神木那般拥有了自己的神智,可守护了它那么多年的巫女受了重伤,它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内阵里的灵力流动。”雪满指指身后,“平稳流畅,生生不息,她的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非常感觉。” 百目鬼静向雪满鞠躬,不久前对方匆忙离开时,他大概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老师处境危险。 但是他无能为力,只能等在原地。 “你要是担心的话,就等在这里吧。”雪满说。 百目鬼应是,在殿外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本殿的入口目不转睛,等待桔梗从里面走出。 . 泽田纲吉坐着的彭格列的专车一路风驰电掣,被保护在了车队中心的卡车也跟上了节奏,连带着放在车厢里的两个罐头也晃动起来。 在其中沉睡的幼童的眼睛略略睁开了一些。 昏暗的厢内环境让他看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可是能肯定绝不是实验室,没有了扰人的白色人形和光亮,黑暗对他来说是那么的舒适自在。 他“咕噜噜”的吐出了一串泡,又用手把泡泡抓碎。 在实验室没人的时候他也这么玩过,只是刚吐出几个泡,就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对着他所在的营养槽又是拍照又是指指点点,相当的没意思。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倒是隔壁的小傻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止吐泡泡还晃动手脚,连着他都被一起做了不少检查。 那些检查可疼了啊,换个名字当成刑罚都完全没毛病。 而且脑中偶尔闪过的记忆片段告诉他,他根本承受不来这样的委屈。 不过出来是出来了,我们这是被运到哪里去呢。 唉,我连罐头都出不去,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叹了口气,又吐出一串泡泡,代号为DZ的实验体陷入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蠢作者和基友聊了很久,发现自己的文有很多一直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喵喵大哭.jpg 从这一章开始,我会努力的吸取教训,虽然做不到一夜之间就把所有的问题改正,但是我之后一定会加油的。 以及没有奶音宰看我要死了,所以我决定自己撸袖子上。 ——奶音宰我来了! 第20章 “十代目,还有五分钟就要到日暮神社,只是神社周围没有上山的路,我们需要将营养槽搬上去。” “咦,这么快就到了。” 泽田纲吉放下手机,屏幕上显示他正和六道骸聊得十分“开心”——不过这是他单方面的想法:“那咱们这次带来的人手够吗?不够的临时再叫过来一批,不要把营养槽碰坏了。” “出发时我就通知了下去,他们现在已经在神社的山脚下等待了。” 狱寺隼人恭敬的回答。 “真是可靠啊。”泽田纲吉轻轻叹气,“不愧是我的左右手,太可靠了。” 这直白的夸奖让狱寺瞬间大脑升温面红耳赤,但神奇的是,即使是在这种晕圈的状态下,他手里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有了这样的守护者,我还当什么十代目。 ——我应该竞选彭格列的吉祥物。 泽田纲吉若有所思。 被他扔到了一旁的手机此时正快速的刷新着消息,不少彭格列的合作伙伴都发来了问(质)候(问),纲吉懒得去回。 这些人最擅长用“我入行比你早比你更有经验”为借口,对着他这个年轻的首领评头论足,他要是回过去一句,这些人就会撸起袖子喷他个三天三夜。 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对着Xanxus喷呢:) 作为扮演着彭格列红脸一方的人,泽田纲吉只想说,他也不爱听,谁爱听谁听去吧。 五分钟的路途眨眼就开到了终点,早早等在山脚入口处的黑西装们排成了整齐的两列,他们穿着同款的黑西装,戴着职业必备的黑墨镜,把要去神社参拜的普通人吓得够呛。 一看到这幕,泽田就不想下车。 他虽然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彭格列首领的事实,但是多年来养成的普通人习惯,让他根本不想“沐浴”在他人的崇敬目光下。 有必要吗? 我们只是搬运工而已,不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留下负责搬营养槽的人,其他人去附近守着,不要暴露。” 纲吉只能对着狱寺吩咐:“我们本无意于和他们争斗,现在却这样做,被他们当成了对桔梗小姐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 “明白。” 狱寺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刚一露面,便有人走了过来,向他报告着最新情况。 果不其然,在发现彭格列的目的地是日暮神社后,岛国这边的表里世界难得的步调一致,将所有的关注投在了这块土地上。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在关心桔梗的安危,知道的一定心理清楚,他们的目标,全部指向了身后卡车上的两个罐头。 “不愧是打破了多重禁忌诞生的人造人啊。” 泽田纲吉唏嘘,事件爆发出来不过三天,连意大利那边的人都拐弯抹角的问,这种传言中的人形杀器能否量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狱寺,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先上去找雪满先生了。” 指指山头的位置,泽田亲手抱起了厚厚的资料,穿过一群对他低下头问好的手下,一个人蹦跶着上了山。 他刚刚做了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向雪满道歉,把自己当年撒的谎全部揭穿。 不然天天都要圆水产公司的谎,谁顶得住哦。 . 大概是山脚下的氛围过于紧张,原本还在山上散步溜达的游客一个两个消失得飞快,此刻还留在神社里的,也就是早上来拜访的月城一家。 雪兔听到外面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内容还是他叔叔的名字。 “我出去看一下。”他对药研和夏目说。 “还是我去吧。”药研觉得自己作为唯一的拥有战斗力的人,必须要站出来保护其他人,“可能是山下面的人上来了。” “但是声音只有一个人的。” 摇摇头,雪兔还是自己走了出去。 其实他刚才就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出来一看果然是熟人,那一头蓬松细软的棕发,还有清澈透亮的浅棕色眼瞳,是他叫了好几年的阿纲哥。 “咦,雪兔也在这里啊。” 纲吉下意识的就要去兜里掏糖给对方,这也是他的一个小习惯,不过今天有些不巧,换了外套的他忘记带了。 “阿纲哥,好久不见。” 雪兔也有点惊讶:“我听叔叔说你出国了,是要去继承家业什么的吧……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泽田纲吉微笑凝滞了一秒,飞快的续上了这个话题:“啊没错,最近家里生意不太好,再加上意大利语太难学了,所以我决定还是回国发展。” 他的笑容真挚,仿佛那三个月就可以和意大利人流畅交流的不是他。 “是这样啊。”雪兔点头,“对了,阿纲哥你是要找叔叔对吧,他现在应该还在后面的本殿里,被他背回来的那位大姐姐看上去伤得很严重。” “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好了。” 把手里的厚重资料放下,纲吉捶了捶自己的腰,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是累到了。 我还只是个高中没有毕业的学生啊,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怕是以后会长不高。 他一边与雪兔聊着这一年发生的事,一边又把各项工作平均的安排给了不同的守护者。 “阿纲哥最近是没有休息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雪兔指指对方的眼下位置,“我记得咱们也一年没见了吧,可是阿纲哥你的身高……” “别说,千万别说。” 泽田纲吉很是痛苦的捂住了脸:“我也想长高啊,可是奈奈妈妈她就不高,我觉得我这辈子也许就要这个样子了。” “一辈子都是小短腿的矮子,我太难了。” 虽说是去过了十年后,但是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可以从身高上吊打他的十年后守护者,让纲吉心有戚戚。 万一是因为自己太矮了才把所有照片都给毁掉呢? 这可能性太高了,不能深思。 “不说我了,雪兔你是去打了生长激素吗?”纲吉用手指戳着雪兔的肩膀,看上去还有些嫉妒,“你这个头快要赶上雪满先生了吧,你们月城家的基因这么厉害能不能分我一点。” 骄傲的彭格列十代目在线卑微。 从参道走上来的狱寺隼人,一抬头就看到了格外平易近人的泽田纲吉。 他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垂在身旁的手默默的握成了拳,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扩大到整个彭格列也无所谓,都是十代目并不想要的东西。 “狱寺上来了,那说明雪满先生要的东西就在后面了。” 泽田没有继续聊下去,起身后往周围看,想要知道这神社的负责人是谁:“那两个罐头需要通电才能维持运作,这里的电箱在哪儿,我让人直接去连就好。” “我是今天才来神社,不太清楚。”雪兔摇头。 “就在你们的右手边位置,直走到头右拐。” 安置好了桔梗的雪满出现。 “雪满先生。”泽田一脸欢快的和对方打招呼,“除了关于这次事件的报道,我还给您带来了罐头的保养手册,我家公司里有个人也是这样,应该可以通用。” 雪满:这孩子终于因为谎圆不下去而疯癫了吗? “那就拿过来吧。”雪满也没有为难他,“桔梗忙了一个月都没有休息,你大概率是和她一样,这边还有空闲的屋子,不介意的话先去睡一觉吧。” “奈奈夫人要是看到你这么拼,一定会偷偷的抹眼泪的。” “不提妈妈我们还能做朋友。”泽田纲吉嘟囔了一句,本来笔挺的背瞬间就垮了下来,“是很辛苦啦,不过企业转型总会经历阵痛嘛,反正都要痛,早痛不如晚痛……” 他从雪满身边走过,想要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去休息,却在擦肩而过时被拍了肩膀。 “你好好的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 “那我就好好的睡觉去啦。” 谢谢你了,雪满先生。 泽田纲吉揉揉眼睛,也给狱寺下达了强制休息的命令,他又给库洛姆发了信息,请她这两天来一趟,任务没完成也没关系,全部转给六道骸就好。 再怎么详细的罐头保养手册,也比不上人来得细致。 而且这种被雪满先生保护着的感觉……呜呜呜自从我开始为水产公司打拼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脑子里填满了各种念头,泽田纲吉干脆给了自己一拳,安稳的睡了过去。 . 从昏暗的车厢转移到了敞亮的屋子,那只有机器运转时发出的嗡嗡声而没有其他存在的环境,让太宰治放心的睁开了眼睛。 这个名字是他从记忆里面翻找出来的,在一堆诸如中岛敦中原中也的名字里,他挑了个读音最为活泼可爱的。 ——哒~宰~哒~宰~哒~宰~ ——不愧是“我”,怎么都可爱。 光是念着就让人觉得心情好。 营养液带着微微的蓝色,这让他的视野也是一片澄透的蓝,不过不影响他看清在不远处站着的人。 “咕噜噜”,他一不小心吐出了串大泡泡。 正翻看着罐头保养手册的月城雪满抬起了头,对着幼童挥了挥手。 “初次见面,我是月城雪满,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崽既可以说是太宰治也可以说不是,身世看着复杂但其实很简单——所以概括为薛定谔的太宰治(??? 我个人觉得哒宰这个读音真的好活活泼泼可可爱爱,听上去就像是在原地蹦跶的小松鼠,哒哒哒的。 只是这个松鼠超凶(。 第21章 现在装睡还来及吗? 太宰治微微合上了眼睑,思考着一秒变蠢的可能性。 然后他用0.5秒放弃了这个想法。 作为替代的,他控制着自己吐出了连续不断的大小泡泡,有些恶趣味的想,这个人能否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他是在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 “最近是不太可能放你出来的。” 雪满的脑海中回放着那些泡泡,并且自动翻译成了对话:“想要透明的营养液?这倒也不必,最多一周后,你们的去留就可以‘讨论’出来。” “你隔壁的孩子还没有醒,不要在他睡着的时候叫他小傻子,这对一个不能和你对骂的人来说并不公平。” 向着放着太宰的营养槽走近几步,雪满看到了在槽身贴着的说明,上面写着一些和实验体有关的信息,编号位置写着DZ两个字母。 “DZ……这是你的名字缩写吗?” 吐了半天泡泡的太宰治觉得心累,这种问题明明点个头就能解决,可他必须要接连不断的咕噜噜。 ——我就像是一条愚蠢的青花鱼。 太宰治累得不行,依旧不忘嫌弃自己。 雪满也看出了幼童的辛苦,刚开始还能睁大圆溜溜的眼睛,隔着玻璃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活泼,现在却闭起了眼睛,只有发丝会因为营养液的循环微微晃动。 “那就好好休息吧。” 没有敲玻璃惊扰到对方,雪满觉得这种行为,和在水族馆发出噪音把鱼给吸引过来是一样的蠢。 旁边的营养槽里飘着另一个幼童,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安静到了极点。要不是一旁的屏幕上显示他生命体征一切良好,大概会让人觉得他早已死去。 明明从发色来分类,橘红色是比黑色更有生命力来着。 雪满的心底有着叹息蔓延。 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清醒,也做不到与人交流,但只要生命还在,就意味着希望尚存。 回想起资料里提到的其他人造人,基本上都是意识还没有诞生就被抹杀,一句简单的报废品概括了短暂的一生,唯一留下的痕迹,只是行冰冷的数据。 而眼前的两个孩子能活下来……简直是世界的垂怜,漏下了一线生机。 “怪不得你要瞒着我。” 粉发的男子站在阳光照耀的中心喃喃自语。 “是怕我毁了这个世界吗?” 无人回答。 . 泽田纲吉在屋子里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胃饿得缩成了一团,他裹着件外套,顶着咸菜一样的发型,顺着香味找到了餐厅的位置。 “有我的份吗?”纲吉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咩咩,“我感觉自己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后面这个凶残发言就和羊没关系了。 “你的那份在厨房。” 雪满话音刚落,一个矫健的身姿就冲了过去,在五秒钟内把纲吉的那份早餐取了过来。 狱寺隼人甚至还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味增汤,拿着勺子的郑重模样,似乎只要纲吉开口,他就愿意给对方喂。 “……我自己来就好。” 泽田纲吉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虚弱,狱寺哪里都好,就是这过分的热情,让他始终无法习惯。 君子之交淡若水,咱们保持个一米的距离不好么? “你也别看着我,自己也吃啊。” 招呼了对方一声,纲吉端起了味增汤小口的喝,温热的汤水熨帖了他受伤的心与胃,在咽下了一小块豆腐后,一个许久未曾出现的浅笑漾在了他的脸上。 “早上好,雪满先生,狱寺。”他向饭桌上的另外两人说道,“咦?其他人呢,我昨天来的时候雪兔还在的吧。” “他们都去上学了,今天可是周一。” 雪满淡定的回道:“阿静他,就是桔梗的徒弟,原本还想守在这里直到桔梗苏醒,也被我给赶走了。”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他们在这里难道还能加速桔梗的苏醒不成? “确实应该这样哦。” 纲吉端起饭碗开始吃,烤熟的秋刀鱼被他用筷子夹成了小块,伴随着米饭快速的转移到了他的胃里:“那昨天带回来的两个孩子还好吧,有雪满先生在的话,估计没人敢偷偷带走他们。” “我之前还在担心,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拦不住他们的,到时候只能向彭格列的本部求助。” 吃完了所有的东西,纲吉揉揉自己的头发,表情带着焦躁。 只是那样一来,他必不可少的要用手中利益与长老们交换,距离他的梦想——把彭格列变成慈善组织,生生退了一大步。 “终于不坚持自己是去继承水产公司了?” 雪满挑眉:“我还以为你准备继续编下去呢。” “您不是早就发现了嘛。”纲吉摇了摇头,“我还得谢谢您当初愿意帮我瞒着妈妈,否则让她知道我是在做那种危险的事,一定会阻止我的。” “还有和您约好的,关于这次事件的真相……” 纲吉准备把通过彭格列拿到的机密资料说给雪满听。 “如果是与圣杯有关的部分,我已经知道了。” 指指身后放着的纸张,雪满示意纲吉去洗碗:“侑子早上送来了关于人造人的最新情报,竹青那边也送来了某个地方的神明被唤醒的证据……” “十代目,碗筷放着我来。”狱寺隼人主动的退出,收走了空盘,将空间留给了另外两人。 “您都知道了,那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纲吉捂住了脸,深感彭格列的情报部门还是跑得太慢。 “不,你还是有点用的。” 雪满给了纲吉一点活下去的信心:“他们到底是怎么瞒住我的,这么大的事可以拖到最后一刻才被我发现,实在是让人好奇。”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被彻头彻尾的瞒在鼓里。 这让他不由得为某些人精妙的遮掩技巧鼓掌。 “您果然是在难为我了。” 纲吉苦笑:“这是个比较长的故事,您愿意听的话,我就从头开始讲吧。” 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家族秘辛,将时间线拨回了十五年前的冬木市。 那个时候的冬木市,一片祥和静谧,是个适宜生活的城市,只有小部分人清楚的知道,在这片平静的表面之下,藏着个让人心动无比的秘宝。 就是圣杯。 六十年开启一次的圣杯战争决定了这“万能许愿机”的归属,只是从它出现到彻底消亡在第四次圣杯战争,都未曾许实现任何一个人的愿望。 而终结了它的人,正是坐在纲吉对面,听得认真的月城雪满。 “那一战,您在销毁圣杯时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人既害怕又向往。” “等一下,这其中应该有误解……” 雪满觉得自己正被荒谬包围:“那次还真不是靠着我的力量。” 他可是偷渡来地球的,为了不被世界意识排挤出去,认认真真的学做人好多年,除了那近乎无限的储藏室偶尔用一下,剩下的有着杀伤力和威胁大的能力全部封印。 世界意识也对他这样的钉子户没有办法,对方没有做出威胁到世界本身的事,它也没有理由把雪满给踢出去。 至于销毁圣杯,也是一个意外。 被污染了的圣杯选择了“头痛砍头,脚疼剁脚”的硬核圆梦方式,准备毁掉目之所及的一切。 “是爱着这个世界的某个意识,借用我的手结束了这一切而已。” “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他们是把终结了灾难的功劳全部按到了我头上吗?” 泽田纲吉嘴角抽了两下,那不然呢? “您一拳把圣杯打碎的画面,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彭格列的秘辛里还有一张拍得模糊的照片,那正面刚圣杯的身姿实在让人难忘。 连隔了一片海的彭格列都有记录存档,就更不要说雪满本来在着的这个岛国了,据说除了照片,还有更加清晰的影像资料,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反正大家都觉得这是您做的。”纲吉自暴自弃,满身颓废,“您大概也知道那些‘大人物’的脑回路,不能为他们所用的力量都是阻碍。” 所以为了打倒雪满,或者说为了与雪满对抗,他们也要拥有非人的力量。 “您应该知道时之政府这个组织吧,他们会派来审神者还有付丧神,清缴着名为溯行军的怪物。” “虽然时之政府三令五申,禁止审神者与他人接触,但重金诱惑下,有人偷偷的传递起了信息,更有人把用来传送的装置先‘遗失’再‘找回’,换取了大箱的黄金。” 仿造的传送装置强行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通道,他们不能把另一个世界的人抢过来,却可以复制对方的记忆,放在一个全新的身体里。 人是由记忆构成的生物,拥有了全部记忆的人造人,和他本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那非人的体质,可以让他们比从前更强。 “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纲吉低下了头:“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请您不要再问下去了。 初代目说了,彭格列未来是什么样子由首领说了算。 他不希望彭格列晦涩不明,他要亲手把这个家族领到阳光下面,让它晒去满身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吃着火锅唱着歌,结果一回头家被炸飞了……我现在就这个心情。 只恨时光不能倒流,我的宝藏太太们啊(嚎啕大哭 第22章 月城雪满如他所愿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看着眼前满身疲惫的少年,觉得对方比一年前成熟了不少,却也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倦意。 阿纲现在就像是在为了什么目标逼着自己努力一般。 “差点就忘记告诉你了。” 雪满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和纲吉说话:“今天早上,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来神社找你,现在还等在外面。” “什么?” 泽田纲吉“呼”的一下站起,看样子是准备往外跑,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忙慌的跨到了水槽边上,用水打湿手后,把乱糟糟的头发向后抹了抹。 “库洛姆已经到了?雪满先生你怎么不早点说嘛。” 来得好歹是守护者里面唯一的女孩子库洛姆,泽田还是想保持住自己帅气的形象。 他不知道的是,连夜坐飞机赶来的不止库洛姆,还有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六道骸,这两个留着奇怪凤梨造型的人就在这屋里的一角,全程听了个清楚。 若是平时的泽田纲吉,一定能够察觉到屋中还有着其他人。 只可惜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雪满的身上,一边讲着过去的故事,一边还要考虑着彭格列在这次事件中所处的位置,根本没有意识到超直感给他的提醒。 “骸大人。” 库洛姆轻声唤着从开始就“呵呵呵”的笑个不停的六道骸:“幻术还不能解除吗?” 善良的她有些不忍看到之后发生的事。 而从复仇者监狱里出来没多久,身体虚弱得只能坐轮椅的六道骸,终于停下了渗人的笑声,自己解除了幻术。 “哟彭格列,一个月没见,你变得更加有趣了。” 正在和呆毛作斗争的纲吉猛地回头,他看着那突然出现在角落的两个人,眼珠都要从眼眶里面跳出去:“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刚才那一通傻乎乎的操作都被雾之守护者X2看在了眼里? ——今天的彭格列十代目,又在守护者面前丢脸了呢。 他心情低落的蹲在了屋子角落,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非常抱歉BOSS,我们应该早点和你说的。” 库洛姆觉得自己的良心在受到拷问,他们雾守刚登场时还是站在彭格列对立面的人,给BOSS添了不少的麻烦。 可他们依旧被接纳进来,并且拥有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所以…… “骸大人。”您也该说点什么吧。 她主动推着轮椅靠向了餐桌的位置,对着雪满露出了一个略带拘谨的笑容:“你好,月城先生。” 关于月城雪满的资料他们每个守护者的手上都有一份,他们在此之前并未见过其人,却早已从资料上认识了这个人,特别是彭格列十代目老师这一身份格外醒目,放在了第一页还特意加粗。 “你们是阿纲的朋友吧。” 雪满稍稍打量了他们一下就收回了视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阿纲口中,写下了罐头保养手册的人吧。” 他的话冲着六道骸而去。 库洛姆慌忙低下头,忍笑忍得全身都在颤抖。 在厨房擦着碗碟的狱寺隼人没忍住,摔了个碟子,试图盖过自己扭曲的笑声。 ——十代目/BOSS的吐槽能力一如既往,从未让人失望! “哈?” 六道骸头顶的凤梨叶子随风而动:“罐头?保养手册?彭格列,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他的疑问里威胁满满,装成了蘑菇的泽田纲吉试图沿着墙边离开,去感受外界的自由空气。 “不过人变得有趣了,身高还是从前的模样,这可真是让人失望。” 六道骸没有真正的生气,但这并不影响他想用轮椅砸飞彭格列十代目的心。 奈何他此时的身躯过于柔弱(?),做不出这么残暴的事,只能把“心意”变为言语,狠狠的刺向泽田纲吉最在意的地方。 “……你这样的话我是会生气的哦。” 泽田纲吉站起来向六道骸走去:“我不是只让库洛姆一个人过来吗,你不好好待在医疗室,那些被你哄得五迷三道的姐姐们可是会哭泣的。” “是吗?我只是不太放心让库洛姆一个人过来找你罢了。”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有些变态吗?”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戳痛脚,间或还用意大利语骂上两句,连空气中的快活因子都变多。 雪满看得那叫一个兴趣盎然,听到某些精彩的段落时还想给他们两个鼓鼓掌,去了意大利没多久,阿纲这吐槽人的技能是越来越强了。 没看那叫六道骸的少年越说情绪越激动,脸都从苍白转成了健康的红润色号。 估计再来几个回合,这位少年就能摆脱轮椅,重新依靠双腿的力量站起来。 “他们两个一直是这样吗?” 看向了屋子里唯一的女孩,雪满问道:“阿纲看上去心情好多了,他们两个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库洛姆放在膝头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关系很好?这个国家对于关系好的定义,什么时候变成以取走对方的项上人头为标准了? “大、大概吧。” 小女孩声音细弱,小声的回答:“骸大人这么有精神,我也觉得很开心。” 库洛姆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觉,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萦绕他们许久的沉闷空气,正随着微风一点点的散去。 来时的飞机上,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窗外的骸大人让人不敢直视,除了她以外的随行人员更是连靠近都不敢,生怕压抑着怒气的雾守会送他们一个幻术,让他们自由飞翔。 权限不够的普通成员是不知道六道骸为何而生气,库洛姆却明白,那和一份偷偷送到了骸大人手中的资料有关。 骸大人还特意瞒着千种和犬没让他们知道。 既然是瞒着那两个人,资料的内容,或许是和人体实验有关吧。 在心底叹了口气,库洛姆明白,有些伤口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即使强如骸大人,也无法轻松的就忘记。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坐下行不行。” 眼看着六道骸要站起来打自己,泽田纲吉立刻举起双手示意投降:“你在罐头里面泡了那么久,身体都没有达到复健的标准,就不要自己勉强了。” 六道骸微微一笑。 为了活下去他上了彭格列这条贼船,但此刻的他只想和这欠揍的彭格列十代目共沉沦。 “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纲吉挑了个距离六道骸最远的位置坐下来,给口干舌燥的自己倒了杯茶:“有人给你递资料了吧,有没有记下那人是谁派来的,趁我不在挖我墙角,真当我这个十代目是死人吗。” “哪个长老死了,就是哪个长老派来的。” 六道骸轻描淡写:“还有个好消息没有告诉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云雀恭弥快要把本部砸完了。” 他的嘴角倏的扬起了一枚带着满满恶意的笑,期待着泽田纲吉的反应。 “那可真是太好了!” 泽田纲吉乐得拍腿:“这下我就有充足的借口把本部搬回老家来了。” 意大利人生地不熟,人看不习惯食物也吃不惯,再加上还有一群人逼着他天天“上进”,纲吉早就想溜之大吉。 反正意大利那边还有巴利安坐镇,在那头凶兽的领导下,谁敢跑到彭格列的头上动须。 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六道骸有点小失望。 “那你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吧。” 纲吉给六道骸倒了杯茶推到对方手边:“我可是对人体实验没有一点兴趣。” 他是过来给某些人收尾,当然,他更想把那些拖自己后腿的人献祭。 “嘛。” 六道骸喝了一口茶,没有正面回答:“这位就是月城雪满吧,是彭格列你的老师?我应该没有认错。” “说起来,我还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十五年前震撼到了全世界的月城雪满,一跃成为了人体实验的最高目标,六道骸在成为实验体的那段时间里,总是会从实验负责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什么比不上对方,什么没有对方那么强……很长一段时间里,六道骸都是靠着对黑手党的恨意和对月城雪满的好奇才撑了下来。 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凶残的人能让那个残酷无情的夸成那样。 “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比起拥有着传奇力量的强者,眼前的男人格外的人畜无害,单手撑着一边的脸颊看着他们的样子,温柔得犹如春天里绽放的第一朵花。 “我是阿纲的老师、吗?” 雪满的眼里有着笑意,转过身去看把头埋在了桌子下面的纲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只是偷偷的叫着玩嘛。” 泽田纲吉心虚爆表,这比说自己是水产公司继承人更加来得羞耻。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愿意这样称呼我,没想到在其他人面前,你早就这样做了。” “嘎?”纲吉呆成了一张画。 这副蠢兮兮的样子成功娱乐到了雪满,他给了少年一个脑瓜崩,率先离开。 接下来,他要去正殿看看桔梗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入V时间定在了本周三,也就是后天o(*≧▽≦)ツ 到时候会掉落更新5X3000,做不到我就提头来见(duck不必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正版,关爱正版人人有责么么哒w 还有,大家可以收藏一下这个可爱的作者嘛,爱你们鸭o(*≧▽≦)ツ 第23章 经过了大约二十一个小时的休养,桔梗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她那张巴掌大的脸摆脱了近乎半透明的危险状态,呼吸起伏也不再是格外的微弱。身下是由灵力散成的雾将她托起,完全不会压迫到伤口。 就是看上去依旧不健康。 雪满:“……”总觉得桔梗才应该被塞到罐头里面泡一泡。 一直帮着桔梗疗伤的四魂之玉见雪满来了,那颗圆润剔透的玉珠晃动了几下,在玉珠内部翻滚的雾气蔓延出来,渐渐的汇成了一个人形。 “雪满大人。” 站在祭台之前的女子对着微微欠身:“许久不见,您还是从前那般模样。” “好久不见,玉姬。” 雪满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这个样子的四魂之玉了,她和神木似乎都对外界生活毫不向往,一个躺在正殿的软垫上,一个扎根在神社的空地里,人形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您是来看桔梗大人的吗?” 四魂之玉提着裙摆仿若从云端飘下,行走时,层层叠叠的裙摆如同雾气向四周飘散开,氤氲出了一个仙境。 稍微往后退了两步防止自己踩到这条仙女裙,雪满点点头,眼里流露出担忧:“这次情况太危险了,我要是去晚一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桔梗大人总是这么爱逞强。” 四魂之玉叹息,她挽了挽衣袖,一只白皙到近乎反光的手从中探出,轻柔地覆在桔梗的手腕上。 那里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现在还向两边翻的皮肉,大概就能看出当时划下的力道有多重。 雪满甚至可以脑补出当时的画面,桔梗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临时用自己的血为颜料指为笔,画下了封印阵。 空间裂缝是没有了,她这个人也差点就没了。 “我的力量可以滋润她受伤的经脉,却没有办法消去这道疤痕。” 四魂之玉的声音缓缓落下:“我知道桔梗大人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是我会心疼。”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较小的玉珠放在了雪满的面前:“可否拜托您将它交给侑子小姐?我想要换一盒可以祛除伤疤的药,没有味道的那种就好。” 雪满默默的收下。 了结了一件心事的四魂之玉给人的感觉更加柔和,她浅浅一笑,将半个身子倚靠在雾气上,脸顺势桔梗的手背贴在了一起。 “桔梗大人……”她带着满足,温柔地唤着身旁人的名字。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直接被忽视了个彻底的雪满悄悄的离开了正殿。 就在刚才,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 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啊。 雪满心有余悸的想到。 . 在雪满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六道骸让泽田纲吉带着自己去看看那救出来的两个实验体。 泽田纲吉给他投去了不可思议中掺杂着感动的眼神,恶心得六道骸想把杯子里的茶水泼过去。 库洛姆眼疾手快,赶在六道骸动手前把杯子挪到了远处。 “骸大人,我来帮您推轮椅。”请您冷静一点啊。 当然她也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把杯子拿开,骸大人也可以用有形幻觉变出一个杯子砸过去。 不过BOSS有超直感,应该能一眼看穿的吧。 眨眨眼,用口型向纲吉道了个歉,库洛姆起身站在了六道骸的身后,等着对方给他们引路。 “按照他们的说法,在没有第三方势力的见证下,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触实验体。” 泽田冲着狱寺等人微微一笑:“可我们就是光明正大的去了,他们又怎么样?” 散在了参道两旁的树林里的家族成员给他们传来了最新的消息,类似于哪方势力又把人派来的通知接连不断,不管家族的大或者小,还是本国或者其他,没有一个不来参加这次的盛宴。 只是碍于还没有从神社离开的月城雪满,这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暂时停在了神社大门之外,没敢踏进来。 他们中有灵力的人也发现,笼罩着神社的结界并没有消失,似乎因为事态的紧急,危险程度还提升了三个等级。 之前怀抱恶意走过鸟居的是被雷劈,现在更简单,直接去黄泉相见。 在这样的威胁下,所有人不得不忍气吞声,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这些人相当的不解,凭什么一个外国来的彭格列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神社,本国的倒是被挡在了门外。 然而又会有谁在意这点小事呢? 泽田纲吉装作不知道,在察觉某道监视着自己的视线时,还大大方方的朝着对方挥挥手,露出一个纯洁得仿佛小兔子一样的笑容。 “十代目,不如让我去把他们都炸飞。” 狱寺隼人压抑着怒火:“竟然监视彭格列的十代目,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不用管他们。” 纲吉继续向前走,不时侧个身和六道骸说上两句:“朝他们动手就是给出了让他们进来的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气得跳脚也得在外面等着。 等不死你们。纲吉在心里吐槽。 六道骸嗤笑一声,不去评判彭格列这孩子气十足的举动,他发现,这位十代目的身边还是得有个能看住他的人,否则彭格列一旦放飞自我,就没有人能把他给揪回来了。 这时他稍微有点后悔起自己冲动的行为。 未经允许就从本部离开,这件事落在彭格列门外顾问的眼里,又是他大不敬的表现。 更何况来了还是和彭格列十代目“狼狈为奸”,这把柄落在顾问手里,可以给他穿好几次小鞋。 他倒是不怕那些人,只是说烦,那是真的烦。 自从碰上这个泽田纲吉,就没什么好事。六道骸腹诽。 “那两个孩子就被安置在这里了。”泽田纲吉向身旁的人介绍道,“骸你不是早就想过来看看的吗,对了,这个罐头比你在复仇者那里住着的高级很多,他们都不用氧气面罩的。” “你闭嘴吧。” 六道骸朝泽田纲吉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走了库洛姆。” 再听这人说下去,他就要被气得站起来了。 . “咕噜”、“咕噜噜”…… 太宰治翻看着脑袋里的记忆碎片,给自己如今的状态找到了个合适的比喻。 ——我不就像是一个解压到23%然后就失败了的压缩包吗? 完完整整的记忆只有五岁之前的,剩下的只有零碎的片段,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场景。 太宰治看到“自己”在和他人喝酒,也看到自己对着一个黑色垂耳兔“丁零当啷”一顿揍,还看到“自己”把某个橘红色头发的凶兽气得火冒三丈…… 啊,虽然看不太全,但是总觉得那个“我”不是什么好人呢。 他开心的勾起了嘴角,果然,比起一成不变的白方,还是活蹦乱跳(?)的黑方要更加的吸引他。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走出去呢? 蓝色的透明营养液有着一定的粘稠度,让太宰治动起手脚来显得有些费力,不过就算是条件艰难,他也成功的触摸到了最外层的玻璃。 是和柔软的营养液相比,完全不同的触感啊。 ——不知道撞上去是一种什么感觉? 泽田纲吉他们刚一拉开门就看到,左边营养槽里的孩子,正用一种缓慢的速度,把头往玻璃上凑。 “……” 这是什么人类迷惑行为? 无法理解这孩子脑回路的四人停在了门口,看着小孩把头“撞”在了玻璃上,然后又缓缓地滑动四肢,慢悠悠的游回了中心位置,是他最初呆着的地方。 “好像一只,小青蛙?” 纲吉表情纠结:“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重点难道不是这孩子已经醒过来了吗?” 六道骸为彭格列的关注点感到绝望:“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小鬼,放出来一定是个祸害。”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太宰治只能模糊的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嘴巴在动,具体的唇形不清楚无法看出对方在说什么,只是那个蓝色凤梨头的人,一看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凤梨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吐出了好长的一串泡泡,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意识到人造人这是在用泡泡莫斯密码骂自己,六道骸示意库洛姆推着轮椅往营养槽旁边靠,他的目标是另外一个,毕竟黑头发的人造人莫名其妙有种云雀恭弥的感觉。 难道全世界的黑卷毛都这么欠揍吗? 六道骸觉得自己也许是得上了黑卷毛PTSD,当初被云雀恭弥抽的那一拐子,现在还隐隐作痛。 “骸大人,为什么这个孩子完全没有反应?” 库洛姆念着说明上的文字:“NH是他的实验代号,这个……”这个要怎么念啊…… 她不禁看向了六道骸,想要知道“荒霸吐”这三个字的读音和含义。 本质上是个意大利人的六道骸陷入沉默,他能进行日常的日语对话,不代表他了解一切。 “荒霸吐是神明的名字。” 月城雪满从他们身后走来:“意味着,这个孩子的体内,被封印了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的想磕四魂之玉X桔梗的CP是咋回事(哐哐撞墙.jpg 我以前完全不会写感情线,在被基友点醒了后,满脑子都是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是的,我郑重的宣布,雪满他是有CP的,我用头保证(gun 然后就是哒宰这孩子啊…… 他一方面怕疼,但又总是在受伤;疼痛对于他也有着双重的含义,既是可以把他带向死亡,同时也提醒他,他现在是活着的,因为还能够感受到疼痛。 不愧是哒宰,就是可爱。 第24章 ——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事实让当了十几年唯物主义者的青少年们感到了窒息。 “连死气之炎都可以出现, 为什么不能有什么存在呢。” 雪满戳了下纲吉的脑门:“我在很久之前也见过人使用这种火焰,当时还挺吃惊, 为什么他的眉心着火却没有把头发点着……” “您就不要纠结这些细节啦!” 泽田纲吉绝望地捂脸, 他能说,他在第一次点燃了火焰后也是这个想法吗? 想当初他还是个快乐又单纯的初中生,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快点放学, 然后去给雪满先生——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叫老师了——他们家的点心店帮忙。 连奈奈妈妈有时候都会带着点点的嫉妒说, 他们家的阿纲, 似乎更喜欢隔壁的月城先生。 谁能想到两年后的他,莫名其妙的承受起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压力不说,最后还要苦逼的出国继承家业。 “原来……真的有神……” 和纲吉不同的, 听到神明确实存在的库洛姆显得有些失神, 她那双明亮且温润的双眼失去了焦点, 似乎笼罩上了一层灰暗。 “不过现在的神明,大都陷入了沉睡状态,你们眼前的荒霸吐就是其中之一。” 雪满的手贴在玻璃上,里面的幼童没有苏醒的迹象。 在科学面前,人神平等,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照样抓起来研究个彻底。神袛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砧板上的肉被人随意切割。 “不要因为他们没有回应过你感到悲伤, 因为他们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这么一想,找了个好地方睡觉的荒霸吐简直凄惨到了极点,正开心的呼呼睡呢, 一转头家没了自己也没了,可以说是格外的让人同情。 凡人与神明之间的距离感,在雪满的几句话下拉近了不少。 他还给库洛姆一枚五円的硬币,告诉她,要是哪一天想要呼唤神明了,不妨对着硬币喊一声夜斗,能够帮助她的神就会出现。 泽田纲吉:假的吧? 六道骸:这是骗小孩吗? 两人对视一眼后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他们并没有拆穿月城雪满的“骗局”,因为库洛姆那副深信不疑的模样,让人不忍说出真相。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等到某一天,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神明出现时,他们自然会知晓。 . 在这之后,雪满和六道骸就“罐头里面泡太久、出来后要如何复健才能正常行动”一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作为陪伴六道骸治疗的库洛姆提出了不少有用的意见。 “他们用的营养液很特殊。” 看在库洛姆开心的份上,六道骸多说了几句:“在没有备用的情况下,让他们越快从营养槽里转移出来越好。” 事实上,左边那个黑头发的,现在放出来都没问题。 在旁边无聊了好半天的泽田纲吉举手:“老师,这孩子从刚才起就盯着你看。” 眼珠转都不转,看得他瘆得慌。 被他指着的实验体DZ扯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 这一幕若是用相机拍摄下来,送去参赛也许还能得个金奖,冰冷的实验器械与孩童的纯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感到震撼的同时,还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我、想、出、去。 太宰治吐着泡,手朝着雪满的方向伸。 “现在还不行。” 雪满很是温柔的看过去,然后拒绝了DZ的请求:“外面正在为你们两个的归属吵个不停,在他们吵出个结果前,你们必须要呆在这里。” ——太、无、聊、了。 太宰治在营养液里摆出了可爱的小青蛙蹬腿样儿,鸢色的大眼睛不转不离,控诉着雪满的魔鬼行为。 ——我都这么撒娇了你还不为所动……你是刚从地狱溜出来的恶魔吧,快点来个神父灭了你! 实验体吐出的泡泡太多,又快又密集,把他的脑袋给包围。 看出了门道的狱寺隼人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看出来实验体是如何与外界交流的了,并且也记录并翻译出了之前的两句话,这点小问题对狱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最后一个大长句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昨天中午才被运来神社的吗?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和神社里背景最深的人搭上了线…… 这是何等可怕的社交能力。 如果社交能力有颜色,那么一定是DZ色。 狱寺收起了笔记本,把心中对于实验体的警惕程度提高了好几个度,他觉得六道骸那看似草率的断论或许并没有出错,这个实验体,可能真的是个祸害。 ——喂喂喂,理理我呀。 太宰治在罐头里面“手舞足蹈”,试图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雪满只当看不见,继续向六道骸询问罐头的保养手册上的内容,问题无比细致,让在白兰面前都能保持着风度翩翩的人,差点绷不住表情面具。 “复健计划等他们从罐头里出来再安排也不迟。” 六道骸揉揉太阳穴,忍住冒上心头的焦躁,这两个实验体能不能安稳出来都是个未知数,现在就考虑起未来的事,未免太过焦急了吧。 “这两个孩子会出现,很大程度上和我有关。” 这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口锅,直直的往自己头上扣。 可雪满却不能随意的把锅给踢飞了,什么都不管。 牺牲了相当数量的人造人才诞生的两个奇迹,还没睁眼就被定义为人间凶器,不管落在哪一方势力手中,他们都逃不过这个既定的命运。 人类有着雪满无法理解的怪癖,无论什么能力,都先朝着杀戮的方向引。 仗打了不知道多少,人也死了一堆又一堆,然而争斗却从未停息。作为兵器,人形或者非人形,他们都注定都是被利用的一方,上阵杀敌的是他们,被卸磨杀驴的也是他们。 从出生到死亡,人生之术是从头到尾的悲剧。 “况且除了我,也没人敢收下他们。” 雪满带着无奈耸耸肩:“现在就等侑子和他们交涉了,是被我摁着头接受现实,还是利益交换后带点甜头回家,他们总会做出选择的。” 这些话是背对着太宰治进行,他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凤梨头一会儿变得复杂一会儿变得释然的眼神。 一个眼珠上面还写着个六,这是什么中二少年新潮流吗? 他下意识的吐了个槽,不小心被营养液给呛到。 “诶嘿,我都拍下来啦。” 举着手机的泽田纲吉蹦跶到了雪满的身边:“老师你看,他呛水的样子也好可爱。” 言语之间颇有种实验体DZ是个萌萌哒的小松鼠。 六道骸:这个彭格列疯了吧,我们不如…… “小心他出来了盯上你。” 雾守给出了中肯的建议:“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和库洛姆先回本部了。” 看清现任首领对于人体实验的态度后,六道骸就准备回彭格列本部继续养病,毕竟外面的条件怎么都比不上自己家,况且这里也没什么他能够出手的地方。 在彭格列成立岛国的分部前,他们要收敛一点。 没看当初指环战的时候,打完了学校还要修复墙面,白天施放幻术防止被普通人发现……兢兢业业彭格列,遵规守则第一族。 “这就要走了?”雪满沉思,“提前离开也好,之后的环境恐怕不适宜你休养。” “阿纲,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送送他们。”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好这里的。” 泽田纲吉摆摆手,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让狱寺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好了,附近成员的调配是他在管理,总不能让骸和库洛姆两个人回去。” 他可以保证,这两人独自出发,没有一小时就可以收到彭格列雾守出了意外的消息。 “是,十代目。” 狱寺隼人起身,小跑两步追上了月城雪满。 . “好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了。” 泽田纲吉冲着DZ晃了晃手:“想看看我给你拍的照片吗?丑得可爱哟。” 太宰治试图翻白眼,失败。 “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老师那么感兴趣……”纲吉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不过在我这个学生的眼里,老师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你这样的不安定因素也包括在内。” ——关你什么事。 幼童闭上眼睛,不愿去看玻璃外面的人。 如果他能说话,此刻一定会用恰当的词语准确的戳着对方的痛脚,让这个白切黑分分钟暴露出流心芝麻的本质。 可我出不去,啧。 太宰治换成了个抱住膝盖的姿势,把脸埋在了臂弯中,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这个姿势看上去似乎是在示弱,缩成一团的样子可可怜怜。 “如果你敢做坏事的话,我就把你的小青蛙游泳照片发给你认识的所有人。” “街头打广告这个想法似乎也不错。” “不如再安排个专访?” 泽田纲吉的笑容异常和善:“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一定要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说对吗?” 第25章 月城雪满还不知道, 在他们离开后,泽田纲吉和实验体DZ来了场小学生级别的吵架。 他更是想不到, 这场对峙的焦点, 竟然是他。 ——真是世界奇妙物语。 雪满带着六道骸他们下山,走的是游客推荐的最佳观赏路线,相比于直线速降是绕了些路, 可却能把神社里值得一看的地方尽收眼中。 他还兼职了导游的工作, 给三位第一次来日暮神社的人好好讲解了各处的景点。 这对库洛姆来说是很新奇的一件事, 在与六道骸相识之前她是被人排挤的对象,放学独自回家,呆在屋里哪里都不去;进入彭格列后大战小战没有停, 没有时间去别的地方玩。 六道骸和狱寺隼人都感受到了库洛姆跳跃的情绪, 在这和平的时候, 他们并不介意陪着对方逛一逛神社。 等到停在拜殿旁的神木前,听着雪满介绍这棵百年长寿树的历史时,六道骸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笑。 接着他的下巴似乎被什么人抬了起来,好闻的草木清香味萦绕在他的身边。 六道骸:??? ——我这是大白天的撞见鬼了吗? 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自然的摩挲着下巴,同时向周围看去,想要知道是谁在搞事。 “青檀,你不要戏弄无辜游客。” 雪满拍了一把眼前的神木, 树身回应似的晃了晃,一个带着慵懒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处传来:“哪有戏弄,能被我神木碰过的人, 之后可都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人直接从高处跃下,犹如一片树叶从枝头掉落,漂亮的落地。 库洛姆小声的惊呼一下,连忙挡在了六道骸的身边,她的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造型奇怪的叉子,看上去,更像是艺术品而不是武器。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神木化身的青檀双手合十向六道骸道歉。 按理说这样轻佻的行为,六道骸不把他头给拧下来都不错了,可没想到六道骸盯着青檀看了一会儿,淡淡的说了句没有关系。 狱寺隼人受到了惊吓。 他差点就要点起岚之火焰,烧烧看这个六道骸,是不是其他家族用幻术假扮的冒牌货。 “我们该走了,库洛姆。” 六道骸示意身前的女孩推着他从这个地方离开。 少女收起了武器,化身为合格的工具人,她从雪满点点头,一句话都不说,推着轮椅就走。 “那月城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 冲着雪满鞠了一躬,狱寺追上了走出一段距离的雾守们,他总不能放任这两个人单独行动。 说起来,彭格列守护者之间的关系格外的微妙,他们会在战斗中将后背交给对方去保护,可让狱寺敞开胸怀百分百的信任六道骸,他根本做不到。 战时拧成一股绳,平时散成一盘沙,是彭格列塑料兄弟情的真实写照。 “唉,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 就和六道骸说上了一句话的青檀眼神怨念:“明明以前那么可爱,怎么转世后便成了这种不讨喜的性格。” “他没一叉子戳死你就不错了。” 雪满不理这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卖乖的神木:“桔梗醒来之前,这里就拜托你多照顾一下,不要让猫猫狗狗都跑到她的地盘上撒野。” “明明侑子小姐说我穿成这样最帅气了。” 青檀还在愁苦自己被嫌弃的事实:“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可以再把小骸叫过来玩吗?” 看着眼前人那辣眼的树叶装,雪满扭头就走。 ——还想别人再来玩? ——你洗洗睡吧。 . 雪满在日暮神社呆了有三天,这三天里,点心店交给了药研打理,陪着药研的由希和阿夹无师自通,学会了靠卖萌来推销面包,营业额唰唰的涨。 真是让人又惊喜又意外。 看着照片上活泼开朗的猫咪和乖巧黏人的小老鼠,雪满很难把他们和资料上面说着的内向小孩对应起来。 离开了草摩家那个压抑的环境,本就单纯的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天性。 每天都要上演一次的猫鼠大战也是定番,雪满的手机里面存了好几个小视频,全是他们在打闹。 “咕噜”,凑到了玻璃旁的太宰治向外面的人示意,他也想看。 “我们还是看书吧。” 雪满微微一笑,拿出了旁边小矮桌上摆着的《十万个为什么》,给太宰治科普常识。 在泽田纲吉不在的时候,这个孩子总是会主动的靠过来,一开始雪满还和他有来有往的说话——太宰治的名字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可说的时间一久,这孩子明显就吐不动了。 似乎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啊。 “看你的样子,也就只有五岁,让你去上幼儿园有些残忍了,只能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后直接上小学。” 他缓慢的翻着书页,让太宰治能够看清楚每一行字。 从解压失败的记忆包里get了读写技能,太宰治看得那叫一个认真,他完全理解了记忆包来源于另一个世界这个事实,而他又要在这里生活的,无法改变的现状。 所以,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成功的装成一个无害的普通人最重要。 ——翻页了翻页了,我都看完半天了,你怎么回事。 沉浸在书本世界里的太宰治不满,用手指点着玻璃。 其实这玻璃槽隔音又隔尘,他就是在里面哀嚎痛哭,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不过显然,雪满并不是普通人,他叫回了跑远的思绪,从善如流的翻过一页。 ——你在想什么。 比起书本,雪满是太宰治更加好奇的对象,他暂时放弃了排在第一的生存需求,探究起了雪满跑神的原因。 “我在想,你会不会对《人间失格》感兴趣。” ——那是什么? “是一本,作者和你同名,也叫太宰治。” ——嘎? 太宰治的头上冒出了问号,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是个家? ——我要看! 他吐出了个超大的泡泡表示自己的渴望。 “那你隔壁的孩子,就是中原中也?” 也不怪雪满进行了这个联想,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爱恨情仇”相当有名,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让人忍俊不禁。 ——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还来问我。 太宰治缓慢的点点头,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满自己呆着的罐头了,简单的小动作都要废掉大半的体力,这个营养液真的是营养液,而不是阻断剂吗? 不得不说,他无意间的猜测靠近了真相。 “那就约定好了,等你看完《十万个为什么》,我就把《人间失格》带来。” 雪满鼓励着对方,他没有说完的是,《十万个为什么》可不止眼前的这一本,它是一个庞大的系列。 各个国家的“为什么”凑到一起,是要读上一周都看不完的庞大数量。 ——那还等什么,继续。 忽然之间充满了动力的太宰治敲了敲玻璃。 涉世未深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 成年人的世界布满了陷阱,这就是雪满教给太宰治的第一个道理。 . 第四天的早上,雪满坐在饭桌前,等待着泽田纲吉把他亲手制作的大餐端上来。 不是他故意要压榨未成年劳动力,只是这位终于被雪满承认了弟子身份的彭格列十代目,处于一种高昂情绪的支配下,每天都抱着我要比昨天更好的信念,干着比前一天更傻一些的事。 就比如主动要求做饭…… 或许是因为阿纲那从小到大的多灾多难体质,泽田奈奈禁止她的傻儿子走入厨房这种危险地方。 灶台有火会把人点着(?)、刀具有刃会把人割伤……小小的厨房充斥着各种安全隐患,她没有办法保证阿纲一点伤都不受,干脆就从源头断绝受伤的可能。 光是听着厨房里面传出来的“咚咚锵”,雪满就知道,阿纲一定是第一次做饭。 他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雪满回忆了一下曾经吃过的黑暗料理,对自己的胃充满了信心。 他倒是淡定,但是坐在他对面的狱寺隼人,反应就变得相当有趣。银发的少年竖起耳朵听着厨房的声响,稍有响动就想站起来冲进去,然而不行。 于是他又强行把自己摁回座椅上,焦急得手指都扭成了一朵花。 “不如你还是进去帮帮他吧。” 雪满看不下去了,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厨房被炸飞,就是外面的人被急死:“阿纲不太擅长这些,你可以教他做一些简单的料理,早饭不用吃得太豪华。” 豪华意味着步骤多,对于厨房小白来说,煎出个不黑底的蛋就是登月第一步。 “好的,我现在就去!” 得到了允许的狱寺犹如一支箭冲向了厨房。 里面的情况有多糟糕雪满没有看到,不过三分钟后,满脸无辜的彭格列十代目拿着个汤勺,被他的岚守拎着后衣领放在了门外。 “十代目,您还是在这里等吧。” 狱寺“哐当”一声把厨房门关上,不给纲吉反应的时间。 “我这是被赶出来了?” 泽田纲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还是被狱寺?” 第26章 怀疑起人生的泽田纲吉, 耷拉着脑袋坐下。 “我的厨艺有那么糟糕吗?” 竟然把整个彭格列里对他最为宽容、堪称无脑护他的狱寺气成了这样,纲吉有了一种错觉, 他可以靠着嘴炮把烦人的长老喷回老家去种田。 “人贵有自知之明。” 雪满喝茶:“我说了我来做就可以。” “我想给老师你做一顿饭。”纲吉的双眼闪闪发亮, “我的手艺就算再差劲,也应该比碧昂琪强吧。” 做着饭也没忘关注门外世界的狱寺一阵胃疼。 “听上去你还挺有自信……嗯?” 从正殿的方向走来了略显拖沓的脚步声,雪满放下杯子往出迎, 果不其然, 路的那头, 桔梗正不顾四魂之玉的劝阻,坚持要去看看那两个人造人的情况。 这不顾自己身体的倔强把四魂之玉气得够呛,她拦在桔梗的必经之路上, 怎么都不愿意让开。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点关爱自己的意识?! ——你腿都是软的, 还跑去看别人, 先看看你自己好吗! 如瀑般的黑色长发在灵力的涌动下四散开来,四魂之玉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桔梗大人,您一定要这么做吗?” 她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雪满的眼神漂移了一瞬,嗯,在桔梗面前的四魂之玉,还是一成不变的老味道。 “桔梗,还有玉姬, 你们两个先过来。” 他不能让四魂之玉真的哭出来,也不能放任这尴尬的局面延续,于是雪满勇敢的站了出来:“那两个孩子还没醒, 我们可以吃过早饭后再去。” 有了台阶下的桔梗点点头,默默的换了方向。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低声的念了句不过来吗,便自顾自的朝着雪满走去。 四魂之玉高高兴兴的跟了上来,连向雪满问好都带着满满的甜。 大概是察觉到什么的泽田纲吉悄悄的起身,把单独的一块区域留给了似乎是闹着别扭的两个小姐姐。 其中一个还和他共事了近一个月,对方那清冷的表情下有着何等温柔的内心,不需要用超直感提醒他就可以感受到。 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桔梗当初果断的割腕放血放出封印阵,他如今能否站在这里都是个未知。 “桔梗小姐,请先坐下吧。” 纲吉给她拉开了椅子,四魂之玉自己动手给桔梗端来了清淡的饭菜。 在众人的关心下,桔梗沉默着——沉默着吃了起来。 . 放着营养槽的房间门向两边拉开,除了平时出现的三人,这次还多了两个漂亮的小姐姐。 ——等一下!是小姐姐! 太宰治的眼睛摹地睁圆,难以置信。 “一个已经醒了……”看到其中一个实验体活泼的反应,桔梗心里那始终梗着她的气消了一半,“那另一个呢,还健康着吗?” “另一个还在沉睡。” 雪满走到了实验体NH的罐子旁:“人类的记忆是很庞大的,这两个人造人所接收的部分,并不是个别片段,而是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所有。” 实验室的负责人计划得很好,他们将人造人消化记忆的速度与身体成长的快慢调成了一致。 这样一来,当人造人长到可以称为兵器时,也就成了他人描述过的“人间凶兽”。 凶兽负责毁灭一切,另一个则是开关。 “繁杂无序的记忆给他们的大脑造成了冲击,加上荒霸吐的力量又是以破坏为主,右边这孩子没有被扯成碎片就是奇迹了。” 雪满心底叹息。 他不知道右边的人造人何时才能清醒。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敢对神明动手。” 桔梗有些站不稳:“怪不得拜托我帮忙的时候遮遮掩掩……”如果一开始就挑明,她绝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拿着弓箭就出了门。 “左边的这个就不一样了。” 介绍到太宰治时,雪满的声音里带上了无奈的笑意:“这孩子恐怕很早之前就醒过来了。” 回想起太宰治还和自己吐槽,因为隔壁的小傻子乱动,连带他也被做了不少的检查,他就知道,太宰的清醒时间绝对是早于资料上的记录。 不过NH乱动不是因为他苏醒过来有了意识,单纯是太疼了,身体自发的动起来。 “早上好太宰,今天想看什么书?” 雪满友好的向槽中的幼童挥手:“介绍一下,这是把你们两个从实验室救回来的桔梗,等你从罐头里出来,叫她桔梗姐姐就好。” ——桔梗姐姐! 不等从罐头出来,太宰治就吐出一串欢乐的泡,他的目光灼灼,眼中是纯粹的好奇,就像是阳光下的钻石。 ——我现在可以被放出去了吗? 他用手语慢腾腾的比划着自己想说的话,看着桔梗的眼神有种莫名的湿漉漉。 迎上了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桔梗不由得心里一软,她仿佛看到了一只被人遗弃的幼犬,哼哼唧唧的用奶音抽泣,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别人把自己带回家。 “你是想要出来吗?”桔梗忍不住开口问。 四魂之玉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衣袖一甩挡在了桔梗和太宰治之前,接着手上轻轻一带,让桔梗原地转了个身,不再与实验体对视。 [这个孩子的眼睛有问题。]她用唇语告诉了雪满。 之后,四魂之玉就用略显强势的态度拉走了桔梗,不让她再继续和人造人处于一个空间,不管桔梗说什么她都不接,只用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看过去,垂下眼帘抹泪。 没有了小姐姐的太宰治情绪看上去低迷了不少。 他默默的转移了催眠对象,之前威胁过他的泽田纲吉——的手下狱寺隼人,这人一看就是单纯的性格,好骗又好用。 “不要对我的守护者出手哦。” 泽田纲吉笑眯眯的警告太宰治:“我和老师不同,我可是会真的动手揍你。” 他昨天就这样被太宰治给戏弄了一番,还是雪满叫住了他,不要随便动营养槽的开关。 事后纲吉也为自己那一瞬间爆发的同情心感到了由衷的毛骨悚然。 太宰治并非摁头催眠,让你不得不按照他的指令形式;他是顺水推舟,当你同情他的情绪出来后,便会被悄然放大,在你自身意愿的推动下,做出了对太宰治有利的选择。 ——你可真没意思。 营养槽里的幼童嫌弃的撇撇嘴,他把头转向了月城雪满,比了个OK的手势。 ——来看书吧,来看没意思的《十万个为什么》吧。 那本厚厚的书籍可以用“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来形容,太宰治看完一本,雪满就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来一本继续给他翻。 灌了一脑子的社科常识,太宰治觉得他都要变成什么活泼开朗热情善良的好孩子了。 呕呕呕,差点把自己给恶心死。 他郁卒的漂在了雪满的旁边,乖乖看书。 和太宰治熟悉的雪满摸清了这孩子的心理变化,他慢悠悠的翻着书,看到有趣的地方还念出来。 泽田纲吉则是在他们的不远处的桌子上处理文件,戴着眼镜的狱寺是他最贴心的的秘书。 . 在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NH实验体的手指微微的抽动了两下。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不是冰冷的报告和数据,也不是气急败坏的怒吼。 是一个人清清淡淡的讲述。 ——可是实验室里为什么会有人在念书? 撕扯着自己的疼痛成为了习惯,五感似乎也因为不断的坏掉愈合变得更加灵敏,最开始他什么都听不到,慢慢的,细碎的声音可以飘进他的耳朵里。 他其实什么都可以听到。 却又什么都不想回应。 脑海中零碎的画面告诉他,自己应该叫做中原中也,可那丰富多彩的经历又更加直白的告诉他,他最多只能拥有一个同样的名字,无法拥有对方的人生。 这样一来好像也没有苏醒的必要了。 意识不断的被拉扯进深渊,中原中也看不到光,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追寻光,他干脆的放任自己往深处坠落。 但现在,一个圆滚滚的毛线球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他的手边。 线的另一端似乎在天上,他仰头去看,握着线,慢慢的缩紧五指。 一点、又一点…… 围绕在中原中也周围的黑暗没有减少,线看似脆弱,可始终没有断。 他就这样被带出了深渊。 “咳、咳咳!” 铺天盖地的营养液往喉咙和鼻孔灌去,中原中也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嘴,他正在溺死的边缘徘徊。 ——谁、救救、我…… 死亡的警示灯在不断闪耀。 . 中原中也在营养液里挣扎,在他隔壁围观的太宰治表情有些微妙。 让雪满来分析,那就只有一句话——这小傻子难道真在罐头里面把智商给泡没了? 你之前呆在营养液里面那么久都没事,现在这一副不能呼吸的样子是怎么个回事? 你真的没有失忆吗?需要我帮你打个报警电话吗? 同为人造人你不能给我们这个大群体拖后腿啊。 意识不到自己呛不死的人真可怜。 太宰治叹了口气,伸手去摸他找了许久的营养槽的接缝。 没想到最后得靠我来救人。 这是什么黑色幽默。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哒宰和chuya团聚。 chuya还没从罐头里出来就留下了黑历史…… 以及chuya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才这么蠢萌的,真的。 我真的没有迫害,真的。 P.S剩下的两章,我们晚上九点不见不散! 第27章 在实验初期, 负责人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NH——也就是中原中也的身上。 人造人加神明, 这组合听上去就让人觉得霸气十足, 做任务肯定是手到擒来,杀人于无形之中。 而作为凶兽开关的太宰治,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 开关的作用是什么?是在凶兽暴走时让对方冷静下来;这个能力很厉害吗?很厉害,但是在这个没有异能的世界里, 只针对一个是产生作用的能力,泛用性不是太强。 在无聊得只能装睡的时间里,太宰治好好的研究了脑海里的记忆片段, 试图找到自己能力的更多用途。 可随着研究的深入, 他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 那就是他的能力, 似乎不是简单的消除异能。 ——我好像, 什么都可以分解? 太宰治陷入了沉思。 这能力要是暴露出去了,他也就不能当小透明了,虽说比不上隔壁的人间凶器,但让他独当一面那是完全没问题。 ——可我为什么要当出头的椽子? 于是太宰治把自己的能力一直瞒到了现在,这是他的手里握着的好牌,不在关键时刻打出去就没有意义了。 然而现在…… “你欠我一个人情,记住了没?” 头发湿答答往下滴营养液,太宰治站在玻璃碎片里, 脚底割出了伤口也没有在意。他抹了把脸,走到了隔壁罐头前,将手摁了上去。 营养液的成分可以让人造人安稳沉睡, 不过这淡蓝色的液体,也变成了另一种形态的封印阵,让他们只能被困在这个罐头里,任人宰割。 但这也就只能约束一下还不知道自己能力是什么的太宰治。 当他知道了后,这个世界就危险了(?) 只听“咔嚓”声响过,蛛网状的裂缝以他的手掌为中心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完整的营养槽就变成了不规则的碎玻璃拼起来的彩窗图案。 “还挺好看的嘛。” 太宰治夸了自己一句,发现营养液里泡着的小傻子正双眼失神向槽底落。 “……啧。” 你就不能让我再多欣赏一下? 我好不容易萌发出的艺术细胞,诞生的下一秒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果然,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看。 他心里可惜,但手下功夫不停,一拳又一拳的打在碎裂的玻璃上,指掌关节处打到血肉模糊,才砸开了一个小口。 营养液从缺口处喷涌而出,正给手背呼呼吹气的太宰治,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他气鼓鼓的转身往远处跑。 司马光砸缸就小朋友也没见得自己也湿透。 他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向着雪满展示自己的伤口。 ——为了救人我都受伤了。 ——你看。 . 神社里没有给小孩子准备的衣服,雪满问桔梗要了她备在家中的全新浴衣,临时给两个裁了一身小衣服,勉强可以穿。 被营养液呛到了的中原中也安置在了隔壁,那孩子似乎把沉睡的习惯从罐头里带了出来,在经过擦干营养液、搬到其他地方、换衣服三个大项后依旧没有醒来。 而精神了一路的太宰治与他相反,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左张右望,冲洗干净的两只脚甩个不停。 “不要乱动。” 雪满拿来了医疗箱,取出了酒精和棉签:“你的脚伤得可是比手重,那么大的一块玻璃嵌在了肉里,你都不觉得痛吗?” 顶着那样的伤口还走了好几步,使得玻璃片越嵌越深,费了不少功夫才取出来。 “当然疼了,超级疼的。” 太宰治一副他都要痛晕过去的可怜样子:“所以我们能不给伤口消毒包扎了吗?” “当然不行了。” 雪满浅浅一笑,他早就掌握了各种应对小孩的方式,这种想要靠着转移注意力的他见得多了,想要逃避处理那是完全不可能。 他拧开了酒精倒出一小杯,沾着处理完了太宰治身上的伤口。伤口沾上酒精后是火辣辣的疼,睡眼惺忪的泽田纲吉被太宰治那连绵不断的痛痛痛彻底驱散了睡意。 纲吉:你是不是故意的。 凌晨三点睡得正熟时惊醒,睡眠不足的他挂着一双死鱼眼,只想打人。 “包成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走路啦。” 太宰治看着自己两只被缠成了粽子,冲着雪满伸出了手:“那就只能麻烦你把我抱到床上去了。” “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就行。”纲吉起身。 “怎么能让十代目做这种事,还是我来。”狱寺坚决不退让。 两个人争了半天,回头一看雪满早就把太宰治给抱了起来,窝在了雪满怀里的幼童还对他们两个做鬼脸。 ——略略略,气死你们。 连续多次被泽田纲吉针对的太宰治——他忘记自己是先挑衅的一方——心中的复仇之火熊熊燃烧,正所谓蛇打七寸人戳痛脚,月城雪满这个男人,就是棕毛食人兔的最大弱点。 就在太宰治鬼脸做得心情飞扬时,雪满拍了拍他的背。 “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两人年龄看似有着十年以上的差距,但是幼稚起来还真就一个水准,不相上下。 “我做什么了吗?” 太宰治乖巧极了:“我只是在和阿纲哥哥拜拜。” 他挥了挥自己大福似的右手,笑起来是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小天使。 泽田纲吉被这个天使笑容刺激到,嘴角不由得向两边咧开,“和善”等级上了一个新台阶。 狱寺一看到这个笑容就头皮发麻,拦在了纲吉身前,不断的劝说十代目不要和这种滑头小鬼计较。 上一次十代目这样笑还是暴揍白兰的时候,结果是白兰被彭格列十代目揍得满地找头。 这个说法是有些夸张了,却能够准确点出纲吉这个状态下的危险程度。 “我当然不会和个小孩子计较。” 只是,他不是个孩子呢? 泽田纲吉摩挲着大空戒,许久没有说话。 . 十五年前的圣杯战争匆忙结束,留下了数不清的烂摊子,多少势力浑水摸鱼,人造人的制作方法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流了出来,来到了一般人的手里。 资料显示,他们面前的这两个人造人,约十二年前就投入了实验,而具体的制造时间未知。 他们也是难得的从最初编号里活下来的特例。 “可就算阿纲哥哥你这么说,我看上去还是只有五岁哦。” 太宰治握着勺子,把喷香的炒饭往嘴里送,他面前还摆着盘切好的肉排,大小适宜他一口吞。 这是雪满特意给小朋友做的营养餐,其他人吃的是大锅饭,完全不精致可爱。 “不要叫我哥哥。”泽田纲吉略带冷漠的说。 “是的泽田,好的泽田。” 太宰治一秒钟就满足了纲吉的愿望,并且他发现,当[月城雪满对我友好=泽田纲吉气得跳脚]的等式成立后,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就连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 狱寺在桌下拉纲吉的衣角,劝十代目不要太激动。 太宰治猜出了这些小动作,向他们礼貌一笑。 ——被人嫌弃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然而这和我向雪满撒娇求抱抱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心中嗤笑一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原中也,对方板着一张小脸,认认真真的吃着眼前的儿童餐。 这想要把每一粒米都吃干净的架势…… 太宰治嘴角抽了下,你不觉得自己对于食物过于执着了吗? 虽然确实很好吃就是了。 “中也,我们吃完饭就去找桔梗小姐姐吧。” 他自来熟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仿佛已经认识多年。 中原中也嚼嚼嚼,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后才抬头:“不要。”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要啊~”太宰的一声啊拐了三个弯,“去嘛去嘛,呆在屋子里太无聊了。” “我没兴趣。” 中原中也的冷漠表现得相当明显:“我还有事要做。” “如果是去找雪满先生读书的话,很可惜哦,今天有人来拜访他,我们不能随便打扰呢。” 他故作无奈的耸耸肩,装成大人的模样萌到爆。 显而易见的,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没有被他萌到。 橘红发色的幼童没憋住自己的嫌弃脸,微微向后仰去,似乎是在躲开什么脏东西。 “……你这样就有些伤到我了。”太宰治十分悲伤的捂住了脸,发出了逼真的抽泣声,“我们难道不是共患难同甘苦的好兄弟吗?” 而且我还救了你诶,面对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吗。 太宰治带着嚣张扬起了下巴,挟恩图报。 中原中也瞬间就知晓了太宰治隐藏起来的话语,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指尖在桌面轻点。 他原先还劝自己,眼前这个黑卷毛不是记忆碎片里映照出的“青花鱼”,记忆里的那个人总是在作死的边缘徘徊,气人的水平更胜一筹。 眼前这个感觉还能抢救一下,不能随便就动手。 现在看来没有区别,这两人是一样的欠收拾。 “要打一架吗?” 中也冲着太宰治伸出了拳头,接着小手一翻,大拇指冲地还点了两下。 国际通用的挑衅手势亮出,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哒宰: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反正就是不喜欢你,略略略。 中也:是直接打还是走流程(认真.jpg 文野里的chuya可以说是港黑,啊不,是横滨良心了,其他人都在暴揍横滨,只有他在暴揍暴揍横滨的人。 第28章 太宰治在中也的底线上反复横跳时, 没有出场的雪满正和侑子还有桔梗, 讨论着两个人造人的未来。 “让他们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雪满率先给谈话定了个总基调:“中也还好, 可以看出那孩子在努力的适应着醒来后的世界,只是荒霸吐的能力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个负担,还无法控制自如。” “那另一个小鬼呢?” 侑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晃动,一股甜香飘了出来:“总觉得你这个人话里有话呀。” “太宰的话, 是个不安定因素。” 给自己倒了杯奶茶,雪满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小卷毛:“没有人在一旁引导,或者引导的人不够合格的话, 分分钟毁灭世界不是问题。” “如果用感性点的说法, 就是那孩子还没有心。” 太宰治所身处的地方是一片混沌, 或者说, 他本身就像是混沌的化身。 他无所谓对错, 也无所谓生死,在本能的指引下向前走着,可谁也无法保证,他所前行的方向就是好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踏入的是哪一条路,最后都会立于顶峰。” 雪满喝了口甜腻的奶茶,觉得嗓子眼都要被糖给糊满,他给了拍桌大笑的侑子一个嫌弃的眼神——就是她往茶壶里偷偷放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要把太宰带在身边。”他说。 “那中也的话, 可以暂时先留在我这里。” 专注于倾听的桔梗点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有和他聊过关于荒霸吐的事,如今取出是不可能了, 那股力量是支撑着他的核心,取出后必死。” “但同样的,我和他都想要解决掉这股力量不受他个人意志控制的问题。” 坐在桔梗身后的四魂之玉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她冲着雪满轻轻的摇头,希望对方能够阻止桔梗接下这个苦差事。 “哦?不向我求助而是选择自己来搞定吗?” 侑子气呼呼的鼓起了脸颊:“我可是能够满足愿望的次元魔女哦,我都坐在你旁边了,你都把我无视了个彻底……呜呜呜就是因为桔梗你这样的人存在,我的店才会没有客人。” 她假哭的水准相较于太宰治差了不少。 桔梗递出了手帕,却没有改变心意。 “那好吧。” 用手帕摁了摁并没有眼泪流淌的眼角,侑子抛出了另外一件让她感到头疼的事,因为这事的源头,直直的指向了雪满。 “草摩家跑丢的那两个小可爱,是不是被你捡走了?” 她看似在问雪满,实则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们家的‘神’都找到我的店了,说什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十二生肖呆在自己的身边……喏,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啊。” 雪满点头:“让神明与他最爱的生肖团聚,不是个很美好的结局吗?”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侑子在心里吐槽,从她在占卜时发现事情走向是一团迷雾那刻起,就明白这件事必定会有月城雪满的参与。 “麻烦你帮我转告草摩家的人,这件事最终会有一个圆满的答案,但在某个时刻到来之前,请耐心等待。” 笑容加深,雪满亲手给侑子满上了她“最爱”的奶茶:“忘记问你了,那颗种子还在你的店里吧。” “在在在。” 侑子敷衍极了:“我都把装着种子的盒子擦干净了,只等你付出代价就能带回家。” “那就好。” 听到种子还在,雪满如释重负,他等了那么久,从遥远的过去等到了现在,终于等来了库洛里多离开时告诉他的那个转折点。 [你所希望的一定会达成,不过,他们会有些特殊哦。] 没头没脑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雪满记到了现在。那时的雪满只因一件事而头疼,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没有匆忙的将自己收集来灵魂送入轮回,而是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慢慢温养。 都是些温柔的孩子啊。 生前为了恶鬼灭尽付出了生命,要去转世了,却会因为死前的惨烈,导致下一生必定会留下某种残缺。 这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了哦,那颗种子可不会在这个世界发芽。” 侑子觉得自己是一个完美的店主,可不想被雪满这样的顾客找上门来投诉:“至于怎么去另外一个世界,我家的黑馒头很可爱哟,要不要了解一下?” 她冲着雪满俏皮的眨眨眼。 . “你们两个不要打了,要打就去练舞室打。” 泽田纲吉面无表情的站在废墟旁边,提醒着面前打得正欢的两个小孩 “还有狱寺你站过来一点,不要被他们误伤了,彭格列可没有给咱们买意外险,看病要自己掏钱,很贵的。” “是,十代目。” 正准备加入战圈制止的狱寺听话的后退:“但是十代目,放着他们两个这样打……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吃了近一周饭的餐厅此刻被掀飞了房顶,五分钟前还完整的厨房惨不忍睹,空中飞着筷子叉子还有破碎的碗碟……包括砖石在内的零碎东西飘在了半空中,冲着太宰治飞去。 “这就过分了哦中也。” 太宰治蹦蹦跶跶的躲开了冲着他脸去的碎片:“男人的脸也很重要的,小小年纪就想着把人搞破相,你这个人的心地怎么一点都不善良。” “哈?谁管你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中也就更加生气,不受控制的力量变成了不详的花纹缠上了他的手臂,快速蔓延至脸部。 ——糟了! 泽田纲吉拎着狱寺的衣领猛地后撤,他们两个之前站着的地方瞬间被纳入了中也的攻击范围,这下不止是房屋受损,连带着无辜的树木和大地都被带着一起。 藏在地底深处的巨石硬生生的被“拔”了出来,中也高举着可以把他压趴下的石头,狠狠的掷向太宰治。 “哇呜~中也好可怕~” 太宰治感受不到一丝的恐惧,他擦擦脸上的血,冲着巨石伸出了自己的大福手:“我可不是只会躲哦~” “有本事你就躲啊!” 中也手一招,席卷范围更广的碎石风暴出现在他的手中,冲着太宰治而去。 “等等!停下!我忘记拆绷带了啊啊啊啊!” 正准备帅气的分解掉石头的太宰治嗷嗷的往旁边躲。 雪满给他包扎伤口时格外细致,绷带将受伤最重的指掌关节全部缠起,为了不影响他吃饭,手指部分的绷带只绕了三分之一;鉴于太宰那可以将一切分解的能力,雪满还用了特殊材料制成的绷带,保证伤口的愈合。 ——生命之树倾情提供,不够还有哒。 只是这种贴心的行为,放在此刻就是要了太宰治的命。 指尖那么点的接触面积,他还没有分解完就要被石头给砸死了。 “我可不想人生的最后一刻是和一块石头度过啊!” 太宰治争分夺秒试图把绷带解开。 在死亡的逼近下,太宰治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短短的一生,脑孩里出现了跑马灯。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周遭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写满了无趣两个字。 好像死了也挺好? . 那块可以把太宰治砸扁的石头,被一道突然出现在空中的裂缝吞噬。 一起消失的还有肆虐着的风暴,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破坏着一切的存在消失殆尽。 “这就放弃希望了?” 雪满从容的放下手,蹲下去后给太宰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土:“你就这么不愿意绑绷带?” “咦,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的。” 太宰治活动了下手指头,看上去格外难受:“我的能力是靠双手发动的嘛,现在施放能力的手被封印了,我很害怕的哦。” “中也太凶啦。”他还向雪满打小报告,“房子倒了树没了,连你做的饭也都浪费了,唉,中也真是个坏孩子。” 雪满……雪满听他满嘴跑火车。 来晚了一步的桔梗临时向四魂之玉借了力量——四魂之玉表示非常欢迎——将中也的力量封印起来,恢复了神智的中也呆呆的站在废墟中心,晃了两下跌进了桔梗的怀里。 四魂之玉:收回前话,这个小鬼还是早点赶出去为妙。 “这孩子我今天就带走吧。” 雪满脱下了外套把太宰治裹了进去,直接抱在了怀里:“整理废墟还有重建的费用列一个单子发给我。” 迎上了桔梗不赞同的眼神,雪满解释了一番。 “我不是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个他明显指的就是太宰治。 “我是让这个孩子去我家刷盘子,什么时候还完了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太宰治奋力挣扎:“我不!” 他宁愿去垃圾处理厂打工也不要去刷盘子,非法雇佣童工是违法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孩子不打上房揭瓦,雪满才离开了一会儿太宰治就整个了大新闻出来,他要是来迟一点,这孩子是不是准备把整个日暮神社都搅散了。 “那我就先回家了。” 月城雪满冲着其他人点点头,抱着小卷毛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五更完成了,我真是英俊帅气。 话说花生米太神奇了,单独出现时吃上一把也就感觉那样吧,可一旦它出现在凉皮麻辣烫干锅里,就突然变成了宝藏,让人扒拉着想要吃到。 同理,瓜子自己嗑出来的就是比一整块的瓜子仁饼饼香。 第29章 雪满拦了辆出租车, 抱着太宰治坐在了后座。 “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他问身边正扒着车窗向外看的小卷毛,顺便把这孩子故意伸出去的脑袋给揪回来, “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买。” 太宰看上去就是个挑食的孩子,如果用猫来类比, 一定是整个猫群里最斤斤计较的那只。 “我想喝酒。” 黑发的幼童兴致勃勃的开口:“什么酒都可以哟, 刚才路过的那块广告牌上的就不错。” “酒啊。”雪满重复了一遍, “这个不行,还有其他的吗?” 前排的司机默默松气,作为一个普通人, 他差点点就脱口而出未成年不能饮酒的劝诫了。 虽然大部分未成年人, 都试图在年龄没有达标时偷偷的去尝尝那苦涩辛辣的滋味, 不过那个时候的少年人, 大多数是为了装逼, 而不是因为酒可解千愁。 太宰治叹了口气:“问我想要什么的是你, 否决了我的提议的也是你, 既然不会同意, 那为什么还要问呢。” “可能是因为看你失望的表情有点上瘾吧。” 雪满故作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让司机换了目的地,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商场, 先去童装店买了足够太宰治穿上一个月不重样的衣服。 “这一份请送到日暮神社。” 还在昏迷中的中原中也得到了与太宰治同款的兄弟装。 不知道当他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气得先手撕衣服再手撕太宰……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我很乐意穿新衣服,但是这个量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太宰治有些浑身难受,他这时似乎理解了,为什么记忆片段里的“太宰治”总是用绷带裹住自己……那是能给人提供安全感的好东西啊! 没有绷带当内衬(?)的我要死了。太宰在心里哀嚎。 “夸张吗?” 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见过的精神小伙, 雪满还有种自己买得并不算多的自觉:“月城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这样,你也不会例外。” “你们月城家的孩子难道是什么王子皇孙,有着贵族血统吗?” 太宰治坐在小推车上对着雪满碎碎念,他这个身高靠着自己腿走路的话,将会看到无尽的大腿森林,所以在雪满推出了小车时,他主动的坐了上去,乖巧的不行。 “既然你家这么有钱的话,为什么你自己穿的反而是些廉价的牌子。” 不要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潇洒刷卡的男人自己穿的可都是普通档次,拿不久前还裹着自己的外套举例,至少也是穿了有两个年头的旧衣服。 ——这是什么圣母特意来拯救世间的苦难吗? 憋了一肚子话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太宰治觉得浑身别扭,他有种这人家中一贫如洗却要买昂贵猫罐头上供的错位感。 如果雪满左手一块劳力士右手一块百达翡丽,那他无话可说,然而雪满不止没有名表,浑身上下更是连一点奢侈品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但是雪满并不觉得自己穿着廉价。 用天蚕丝混合生命树叶纤维的衣服,一百年了也就能织出来那么一件。把每一片叶子都放在心尖上的生命之树,生怕自己哪天树叶掉多了就秃了,和关心着自己头发的现代人士没有区别。 而这种天上天下难以寻觅的衣服,雪满有满满一柜子,和它们相比,市面上再昂贵的服装,都不配相提并论。 所以雪满温柔的揉了揉太宰治的小卷毛。 之后逛超市时,太宰治全程生着闷气不愿意说话,只有在逛到海鲜区时,才提起了点点精神,对着水槽里吐泡泡的蟹们评头论足了一番。 雪满也没有刻意的略过太宰的情绪,他叫来了工作人员,一种蟹来一只,全部包好后放进了小车里。 “螃蟹不配酒,越吃越没有。” 太宰治振振有词。 “那我喝你看着。” 雪满微笑:“什么时候长得有我肩膀高了再说这话。” 他居高临下,光是影子就将太宰治包裹。 . 超市似乎有着奇妙的魔力,本来只是过来购买晚餐食材的雪满,一不小心就把看到的都买了个遍。 堆成一座山的收获自然是拜托工作人员送到家里去,雪满留下了地址,约定好了送上门的时间,带着太宰治去了一趟他的点心店。 自从多了药研,雪满似乎就把这用来谋生的点心店抛在了脑后,快一周没来的他还觉得有点点新鲜。 只是今天的点心店客人格外的多,停在门口的车将前后门彻底堵死。 太宰治昏昏欲睡的眼神“唰”的切换,他松开雪满的手,试图挤过拥挤人群,到最前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人小力气也小,围观的人也没有给他优待,挤在人群里的样子看着格外可怜。 雪满快走两步把太宰治捞起来,足有185的月城雪满可以傲视他人,趴在了他肩膀上向旁边看的太宰治,自然也没有视线被遮挡的苦恼。 “请你们从这家店离开!” 太宰刚摆好围观热闹的姿势,就听见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屋子里飘出:“现在立刻从这里出去!” 哇哦,这个人听上去很生气呀,难道是有人上门收保护费吗? “雪满哥哥,你怎么才过来?”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幸平创真跑了过来,拉着雪满往人群的最后面带:“妈妈已经报了警了,等警察来了后看他们还嚣张什么!” 创真看上去处在气到爆炸的边缘。 雪满的点心店是他们这一条街上最受孩子欢迎的地方,东西好人店长好看还温柔。看到点心店被围起来,第一个察觉到并且反应的群体,反而是小孩子。 “你爸爸妈妈呢?” 雪满顺着小孩的力道走,带着太宰治一点点的偏离了事件中心:“可以的话,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孩子,他还没有吃午饭,早饭的话,应该也只是吃了一点。” “不用不用,这也太麻烦他们了。” 太宰治忙忙摆手,满眼都写着“我想凑热闹你带我过去吧”的渴望。 “完全不会麻烦。” 创真一口回绝,并且替父母答应了雪满的请求:“爸爸他们就在那里。” 站在路边抽着烟的幸平诚一郎冲着雪满打了个招呼,妻子幸平珠子站在一旁,给了丈夫一拳后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雪满先生。 “需要我帮忙吗?” 诚一郎把儿子捞到手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珠子报了警,但看样子,报警似乎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不用,你们帮我看一会儿孩子就好。” 雪满暂时把太宰治交到了这一家人的手里,他冲着四人挥挥手,淡定的走进点心店。 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留给了外界无限遐想。 看上去就弱不经风的黑发幼童试图跟着雪满离开,却被热情的幸平创真一把拉了过去,摁在座位上看菜单。 “要吃花生酱鱿鱼脚吗?” 创真还从橱柜里拿出了自己的新菜品,放到太宰的手边一脸期待:“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去水产市场挑选的最新鲜的鱿鱼,处理后用炭火烤熟,再加上特制的花生酱,味道可是一绝!” 太宰治只觉得瓶口处冒出来了克苏鲁大神,吃一口就会当场去世。 他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然后幸平诚一郎掏出了他的草莓酱鱿鱼脚,摁头安利。 面对着幸平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推销嘴脸,太宰治哆哆嗦嗦的从罐子里面夹出一小截神奇生物,颤颤巍巍的送进了嘴里。 “咳!” 他晕过去了。 晕过去前的想法,是应该让中也尝尝这份美味。 这比你的污浊开大还要更可怕啊! . 月城雪满出现在点心店的门口时,药研正护着由希和夹,不让他们被带走。 “你们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动手了。” 药研皱眉,他其实并不擅长和他人沟通交流,毕竟之前面对的都是些根本不会交流的溯行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斩首。 “我们只是来带走自己家的人而已。” 草摩慊人小小的一个站在了最前面,她不时的咳嗽两声,整个人显示出一种不健康的状态:“由希,过来我身边。” 披着衣服的草摩由希瑟瑟发抖,紧紧攥着药研的衣服不松开。 阿夹的表现稍好一点,站在药研的身旁,对着草摩慊人呲牙,宛若一只炸毛的猫。 “由希,你的母亲很想念你哦。” 慊人的声调缓缓,带着说不出的凉意:“她在我面前哭诉,说自己没有看好你,才让你偷偷的跑走……对了,你知道绫女吧,因为没有把你找到,他还被惩罚了。” “你看,都是你的错,他们才受了伤,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回来。” “都是你的错由希,你这个坏孩子,而坏孩子,是要被关起来的。” 恶魔低语飘进了由希的耳朵里。 在看到草摩慊人的那一刻起,曾经的噩梦向由希袭来,只能躲在角落里被鞭打的痛苦蔓上心头,使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阿夹无法理解这个死老鼠为什么一副吓到失神的原因,可好歹也是做了几天的朋友,他不能放任对方被别人欺负。 “喂老鼠。” “这些才不是你的错。” 他笨拙的否认着慊人的话:“烦死了你这个人,从出现开始就在那里说着奇怪的话,不买面包的话你快点走,我们才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是的哦,我们店太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神。” 雪满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他路过了草摩家的人,示意药研把两个孩子带到后面的休息室去:“这里交给我来解决。” “月城先生,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药研那已经移到了腰间的手放了下去,对方要是再晚一点出现,他就真的要动手了,现代社会不能随便杀人,那敲晕了扔到后巷应该可以吧。 “只是小事而已,你把两个孩子安抚好了后就去做面包,下午还要卖。” 雪满像往常一样给药研安排了任务。 拿到了任务清单的药研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抱起了由希,又叫上了阿夹,消失在了门里。 “你是谁。” 面对着月城雪满,草摩慊人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身形上的差距带来了威慑,这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慊人格外厌恶:“你又凭什么拦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草摩家的那位‘神’了吧。” 雪满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本应该藏在幕后的BOSS会早早的出现在他眼前,更让他开心的是,草摩家的“神”,和那群饱受折磨的“生肖”一样,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副忙着要把小老鼠叫回身边的急切……看样子,“神明”能够抓在手里的,也就只有比她弱小的那些。 或许都不用外界的力量动手,只需要等着由希他们长大,这些生肖在多年累积下来的怨念,终究是会反噬到神明的身上。 不过,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雪满垂下了眼帘,遮住了其中的喜悦。 草摩慊人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格外奇怪,因为身份特别,慊人从小就对他人的眼神格外敏感,这个人投过来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她似乎看到的是另外一种存在,让人胆寒。 慊人身形不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身旁人连忙扶住了她。 “其实把由希和阿夹还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雪满用着两个孩子是自己所有物的口吻说道:“只是,你要用什么来交换?”他强调着名字,意有所指。 “由希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慊人一字一顿:“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大概是因为,那孩子是被我的猫捡回来的,所以就变成了我的,这个理由你觉得可以吗?” “不可以的话,我也懒得给你再找一个了。” 月城雪满的态度格外坦然,与之对视的人都有种错觉,他们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方。 “……神明大人。”有人凑到慊人的耳边低语。 雪满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同时指了指自家展示柜里那香喷喷的面包做推荐,桌面上摆着切成小块的试吃装,站在慊人身后的那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块,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一个月。” 盯着雪满那张可恶的脸,慊人让步了:“最多一个月,要是一个月你还不把由希还回来,我就找人平了你这家店。” “一个月啊。” 雪满感慨:“那我们一个月后见。” 草摩家的人出现得震撼离开得狼狈,甚至在雪满的“热情推销”下,带走了柜子里所有的面包,给药研新烤出来的一批留下了足够的摆放空间。 坐上车的慊人表情阴暗,来自母亲的电话让她不得不停下自己这“任性”的举动。 [不要给晶大人的家族蒙羞。] 这句话精准的戳中了慊人的底线。 . 好不容易从猫咪变成了人的草摩夹闷闷不乐。 他和由希不是真正的动物,以前也是更习惯用人形生活,按理说变回来后应该开心才是,谁知道草摩慊人跑了出来,带来了噩耗还吓晕了小伙伴。 他蹲在由希的旁边,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脸,想要看看这只死老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哇。” 好不容易从混沌中清醒的太宰治刚一走进休息室,就看到了如此“火辣辣”的两个人。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他彬彬有礼的问阿夹,“我应该在屋外不应该在屋里……我这个理解没问题吧。” “——嗷!”被太宰治吓了一跳的阿夹蹦得老高。 太宰治也被草摩夹猫一般的反应吓到,他惊叹于对方随便一蹦都可以摸到天花板的体能,心里感慨自己真是个渣渣,除了当个垃圾处理器毫无生存价值。 “你是什么人?” 四肢着地呲牙咧嘴的阿夹像极了野兽,他警惕着陌生人的一举一动,神经异常紧绷。 “我是个无辜的路人。” 太宰治笑得纯良,两只手规规矩矩的垂在了身体两侧:“不过这是个暂时的身份,当然了,我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其实是无害且安全的,所以可以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了吗?” 被人当成猎物,这可是个新奇的感受。 他把这个眼神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准备学会了后用来挑衅某个真·凶兽。 “阿夹,这是月城先生新捡回来的孩子。” 系着围裙的药研走了过来,贴心的和阿夹解释:“你还记得之前带你去神社的时候,月城先生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吗?” “噢……”阿夹恍然大悟,“原来让雪兔哥一周没有见到他叔叔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没有了雪满在的家其实变化不大,毕竟他又不是永永远远的不回来了;可熟悉的人不在确实对月城家的人都产生了影响,大家吃饭时的氛围一落千丈,进食成了单纯的填饱肚子的行为。 药研大概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上的失落。 并不是说拿着某人当菜下饭,只是主心骨的存在是特殊的,无人能够取代。 突然想起了一期一振,这让药研的心情低落了下去;再想想即使一期一振醒了,也遗忘了他的存在,失望的情绪简直可以变成他头上的小乌云,开始落雨。 太宰治:这一屋子就没个正常人了吗? “呵、呵呵。” 他假笑了两声,后退着从休息室离开,原本还想着从小朋友的嘴里套套话,摸摸周围的情况,现在看来,他先把自己的小命给保住都不错了。 那边那个黑头发的大哥,你再不收收杀意,房顶都要被你刺穿啦。 . 一溜烟的跑回雪满的身边,太宰治难得的担忧起了自己的未来。 他不想被限制在日暮神社那个小地方里虚度时光,更不想和中原中也“相亲相爱”——记忆中的青花鱼和蛞蝓可以携手并进,那是他们一起战斗过,可以相互托付后辈。 可他们两个人造人又没有一起解决过龙头事件、打过组合,再加上气场天生就不太合…… 啊,这就是“怨偶”的感觉吗? 太宰治找出了个不那么恰当的词来形容自己与中也间的关系。 “你这是吃瘪了?” 月城雪满正搅着蛋糕糊,一周没有见雪兔了,他准备做个大点的蛋糕,也算是欢迎太宰治的到来。 他们家的最后一间客房到底是没有保住,从今天开始,来的客人想要过夜,就只能睡客厅或者自己找个伴了。 “不要这么直白嘛。” 太宰治撇了下嘴:“之前以为山上的世界就是最危险的了,没想到下山后也和平不到哪里去,还有算我求求你,以后千万不要把我寄放在幸平饭馆了好吗?” 想想那鱿鱼脚的滋味,太宰治恨不得当场自杀。 “你是吃到了他们父子两个的创新料理吧。” 雪满了然的笑了一下:“那味道确实很‘迷人’,多一个新的体验也不错。” “我可是要被难吃得死掉了喂!” 太宰治在雪满旁边蹦跶:“在那个瞬间我看到了克苏鲁大神的容貌,那什么洛夫克拉夫特的旧支配者简直弱爆了,冲击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敷衍的点点头,雪满不想就太宰口中的旧支配者多做讨论。 这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泄露出只有他知道的情报出来,试图以此为契机,交换更多的情报回去。 他用轻飘跳脱的态度,在外人面前扮演着无知的孩童,降低了自己的威胁,进而探究起了整个世界。 雪满不能说太宰这样做是有问题的。 只是这个小卷毛啊,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出来不是更好吗? 难道我还能藏着答案不让你知道? 他扭头看向一脸好奇的盯着裱花袋的太宰治,对方眼中的晦暗和闪亮交错,并非错觉。 求死心与求生欲同时出现在一双眼睛里,矛盾扭曲成了螺旋。 这是连太宰治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雪满却一眼就看穿。 ——不能放这孩子一人。 心底有着声音在提醒雪满。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昨天无意中点进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掉毛》,看了十章后惊为天人。 我当时是什么码字小天才,这这这是什么神仙太太啊!写得太好了吧我吹爆! 然后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现在是个渣渣的真相。 ——作为一个新人写手,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下午的课结束, 大多人都在收拾着书包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唯有月城雪兔坐在位置上没动,他看似是盯着书上的内容, 实则灵魂早就跑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 木之本桃矢心里一叹。 “醒醒阿雪, 你该去弓道部了,不然一会儿学长会派人来找你。” 他轻轻的拍了拍雪兔的肩膀, 把对方温柔的唤醒。 “啊?嗯……已经下课了吗?”雪兔有些疲惫眨眨眼。 桃矢看着雪兔摘下眼镜捏捏鼻梁,对方浑身上下都被不安笼罩的模样像极了母亲出事时的小樱, 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在原地等待着审判降临。 作为哥哥的他只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抱着小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向着所知道的所有神明祈祷, 期待某一个能够回应他的愿望,让母亲平安归来。 后来……奇迹真的降临了,而带来奇迹的人,是月城雪满。 到现在为止桃矢都不清楚雪满先生用的是什么方法将母亲救了回来, 但这个世界上,本就不是要将所有的谜团都戳破才可以,特别是看到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樱后, 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一起去趟点心店吗?” 桃矢帮着雪兔收拾东西,放着这个傻兔子自己来, 一定会走一路掉一路:“家里的怪兽把面包吃了个干净,不买的话明天就没有早饭了。” 雪兔轻笑一声:“又说小樱的坏话。”他摇摇头,甩掉了些许沉闷, “我这个状态去社团也静不下心去练习,估计还会被藤原学长拎到旁边训一顿……不如请个假去看看贵志吧。” “就是你们家的新孩子吧。” 桃矢点头,干脆利索的把包上的拉链一拉,递到了雪兔的手里:“那就快点走了,请假的短信发了没,没的话我帮你。”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雪兔吐了长长的一口气,低下头编辑短信。他这一周的状态都不在线,藤原飞鸟还有社团的指导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月城雪兔是受了百目鬼静的打击,准备以后都放弃弓道了。 百目鬼静真是不干好事。藤原飞鸟这一周内不知道暗骂了多少次。 收到雪兔的短信后,他拿着手机思索再三编辑了十几次,终于回出了一封好好休息放平心态的邮件。 “OK,我们直接去小学门口等就好。” 收起了手机,雪兔猛地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脸,白皙的皮肤愣是被他打出了两片红晕:“在贵志面前可不能太颓废了,我可是当哥哥的人。” “就应该这样。” 不过你也打得太狠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人扇了巴掌。 操心得头发都要白起来的桃矢递出了湿巾,让雪兔给自己红起来的脸颊降个温。 . “夏目同学,拜拜。” “明天见。” 和布满了冲突排挤的转学场景不同,夏目贵志犹如水流,温和的融进了班级里。新学年的开始伴随的是重新排班,大多数人的身边都是之前没有见过的同学,多了个新的转校生,也没有太大的抗拒。 原本做好要用拳头开启校园生活的夏目松了一口气。 放学了,他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跑出去玩,大概是担心他不认路或者是被同学欺负,这一周里,雪兔一天不落的来学校接他回家,就连隔壁班的学生都知道,夏目贵志有个长得帅气的哥哥,笑起来更好看。 估计关系再熟一些,情书都会出现。 “黑子同学,你也是在等着家人来接你吗?” 摊开了作业本的夏目带着犹豫问道:“那在你家人来之前,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份作业?” 让雪兔哥帮他看作业对错是可以,但被对方温柔的圈出错误的地方时,夏目总是会涨红了一张脸,感到十分惭愧,感觉自己给对方添了麻烦。 于是经过多方的打听和询问后,他把目标放在了座位刚好在自己身后的黑子哲也身上。 对方的国文成绩可是班级前几,夏目自觉比不上对方,虚心求问。 “……” 黑子哲也看着窗外的头扭了过来,他盯着夏目贵志,揉揉眼睛捏捏耳朵,没有接话。 “黑子同学?” 夏目又叫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从书包里掏出雪兔早上分别时塞给他的果冻,放到了黑子的手边:“作为交换,我请你吃果冻好不好?” “……你能看见我?” “还有,没人来接我,我只是想在教室里面坐一会儿。” 黑子看着推到了自己手边的作业本和果冻,不解的歪了歪头。 “看不见你?你在说什么傻话。” 夏目给了黑子一个怜爱的眼神:“我要是看不见你,我怎么知道你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看漫画书,说到漫画,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海贼王》的最新话到底讲了什么啊。” 原来他不是说假话。 黑子哲也先把漫画书递过去,交换来了一本有过涂改痕迹的国文作业;他从笔袋抽出一支铅笔,认认真真的把错误的地方圈出来,在某些错得离谱的题旁边,他还写了心得体会,保证夏目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 从漫画书里抬起头的夏目一眼就看到了这精心批改过的作业。 他有些心虚了。 “不用这么工整也可以的……只要圈出错的就好……”真不用把正确答案写在旁边啊! “抱歉,我习惯了。” 耿直的道了歉,黑子把作业本递了过去,他顿了两下问夏目还要不要改数学作业:“虽然我的数学不是特别好。”他对于自己的缺点毫不避讳。 “不了不了,看个国文就够了。” 夏目把作业本塞进书包里,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后桌的黑子哲也是这么细致的一个人:“我哥哥他也差不多要到门口了,我准备收拾一下过去等他们。” “好的。” 黑子哲也去看窗外:“就是那个银灰色的头发,笑得很温柔的人吗?” 真好,还有人来接……黑子默默的羡慕了三秒钟,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个什么,反正到了闭校时间他照样得从班级离开,参加的社团根本就不记得还有他这个人,出不出席无所谓。 “既然你是一个人回家,那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夏目作出了邀请,“我们两个回家的路线有重叠的部分,每天和哥哥出门时都有看到你走在我们前面。” 我也看到了你们,有说有笑的走一路,到校门口才分开。黑子在心里说道。 “既然是你主动邀请的话,那好吧。” 黑子哲也加快速度收拾起了自己的书包,以往慢吞吞堪比蜗牛的他今天弯道超车,抢在夏目背上书包前就站在了门口,还招手示意他快一点,不要让哥哥等太久。 夏目:这个黑子同学,是不是对雪兔哥有意思? 表情带着小小的纠结,夏目和黑子一起离开了教室,两人先是普通速度的走,再是大步快走,最后直接跑起了步,停在雪兔面前时还喘着气。 “雪兔、哥,这是、我同学,黑、黑子哲也……” 夏目贵志努力喘气:“他今天、和我们……一起回家,咳咳。” “我不叫黑、黑子哲也。”黑子板着脸讲了个冷笑话,然后乖巧的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黑子哲也,请多指教。” “你是贵志的朋友吧。” 雪兔心想贵志这孩子速度还挺快,这才不到一周的功夫,就找到了可以一起上下学的小伙伴:“你和贵志一样叫我雪兔哥就好,这位是我的朋友,木之本桃矢。” 多了个小朋友,雪兔桃矢两人原定的去点心店也没有发生改变,在问过黑子介不介意绕段路回家时,他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多了个小朋友,还是有些许的不同,夏目的话不由得多了起来,拉着身边的小伙伴讨论起了刚看的漫画,他身上的忧伤似乎在缓慢的消退,开心得把两个哥哥落在了身后。 “贵志总算是笑出来了。” 雪兔小声的和桃矢说话,他这几天还担心夏目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失去的是至亲之人,加上被寄养到了别人家,心理上极容易出现问题。 “你怎么这么操心。” 桃矢挑挑眉:“你也就比夏目他大上六七岁而已,要不要把心态放得这么老,感觉你都要变得和雪满先生一个年龄了。” 雪兔给了桃矢一个微笑,让他自行领悟其中的深意。 黑子哲也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夏目身上,另一半则放在了身后的两个人,他这时只恨自己没有多长几个耳朵,想要听全两边的对话颇有难度。 难得有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自己,并且没有说上两句话后就自然而然的忽视,黑子哲也有种自己生日时许的愿望被神实现的快乐,今年的愿望总算是可以换一个新的了。 不时的回应下夏目的讨论,顺便想想新的愿望……等到他们走到了点心店,黑子哲也莫名心累。 和同龄人正常说话竟然需要这么大的消耗吗? 他摸摸肚子,离校时还不觉得饿,这时候闻到了点心店里飘出的小麦清香时,让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家店是夏目你们家开的吗?” 经过这一路的交流,两人的称呼省去了同学,直接叫起了姓:“我进去买个面包吃应该可以吧。” “叔叔回来了!” 比他反应更大的是雪兔,他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点心店的门,挂在门上的风铃碰撞了起来,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雪兔哥来了。” 从休息室走出来的草摩夹一个飞跃跳到了雪兔的怀里,他和往常一样蹭了蹭对方,忍不住告起了状:“今天来了个很讨厌的人,我和死老鼠差点就要被人带走了。” “幸好月城先生回来得及时。” 端着面包的药研补充道:“现在他正在和……”他顿了一下,“和新带回来的孩子在烘焙室做蛋糕。” 他估摸着自己说了太宰治的名字雪兔也不知道是谁,干脆换了个说法。 殊不知听了这话,雪兔瞬间僵在了原地。 ——新带回来的孩子? “喂阿雪,你是不是低血糖了?”桃矢看到好友原地晃,立刻撑住了对方,“药研先生,麻烦你冲杯糖水过来,雪兔这两天吃得少可能饿得有些发晕。” “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看到雪兔的情况不对,药研放下了手里的托盘就往烘焙室跑,他两句话向雪满说明了情况,糖水端来的时候,雪满也带着太宰治走了出来。 . 太宰治打量着一屋子的帅哥,悄悄的摸了摸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这个世界的颜值这么逆天的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帅得超过了平均线,这难道是什么月城雪满的固有属性?只要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帅得离谱。 ——幸好我颜值够。 他摸摸脸,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好。 从周围那带着慌乱的气氛来看,自己的出现似乎不是那么的是时候,除了某个蓝头发的小孩和他一样不在状态外,剩下的人都担心着名为雪兔的少年。 哇那个黑头发的,在人家家长的面前,你都不遮掩一下自己的意图吗? 虽说那什么雪兔是个男孩子,出嫁时也没有父亲过来先把你的腿打断……但你这眼神超纲了哟。 ——啧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太宰治唏嘘不已,自成一个小世界脑补得快乐无边。 “你好。”黑子哲也发现了角落的太宰治,他戳了戳对方的肩膀,“可不可以卖给我一块面包?” 他饿得肚皮都要贴上后背了,再不吃点什么,黑子哲也觉得自己大概率要成为第二个低血糖晕倒的人。 “这家店不是我的呀。” 竖起手指摇了几下,太宰治在看到黑子的第一眼就分析起了对方这个人:“不过我请你吃一块面包是可以哒,你稍等哟。” 他自己溜达进了烘焙室,看了半天没发现面包的存在。 也是噢,那个药研把面包都给端出去了,不过答应了别人的事还是要做到……太宰治把目光放在了做蛋糕时切出来的边角料,毫无心理负担的给黑子装了一袋。 随便吃吃就行了嘛,反正吃不死人就好。 他理直气壮的把袋子递给了黑子哲也,厚着脸皮问对方要不要喝牛奶。 “我可以帮你热一杯的哦,点火我还是会的。” “不了,谢谢。” 黑子哲也看着手中免费的蛋糕边角料,心里一言难尽,只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说别的,干脆就拿了一块吃起来。 ——咦,味道还不错。 嚼嚼嚼嚼嚼…… 太宰治从袋子里也抽了一条长条形的边角料,和黑子站在一起扮起了两只松鼠。 一边嚼一边分析着眼前的事,小卷毛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似乎是不受欢迎的那一个。 没看月城雪兔——这名字一听就和月城雪满关系甚深——都晕了吗?貌似还是因为家里多了个孩子才会这样…… 唉,我可真是个魅力惊人的男人,还没长大就引来了非议,这长大了还了得吗? 夸了自己好半天的太宰治,啃着边角料打起了嗝。 他觉得自己没一会儿就要被送回山上的神社了,又要和那个人间暴龙中原中也凑一起了。 ——我的一生难道就要和他联系在一起了吗? 太宰抹着自己的眼角,俨然是某个悲剧中的主人公。 黑子哲也的注意力不时的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当看到对方试图抹起眼泪时,他的头上出现了大大的问号。 ——Hi?Hello?你这个脑子没有坏掉吗?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 他扯了扯木之本桃矢的衣袖,礼貌的说道:“再不回去妈妈就要担心了,我家就在不远处,不用麻烦你们送。” 黑子又向夏目道别,顺便小声的提醒对方,角落里站着的那个黑头发的孩子,要么是脑子要么是心,反正肯定有一个对方生了病。 “不然怎么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哭起来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于是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夏目贵志对于太宰治的第一印象,就从新来的孩子变成了有病的孩子。 而在之后的岁月里,这个印象不断的加深,有病这个形容更是刻在了夏目的认知里,烙印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因为这个太宰治,他真的病得很重啊! . “我的欢迎会是不是没有啦。” 跟在雪满的身后,太宰治看上去格外的失望:“好不容易做的蛋糕,连蜡烛都没有戳上呢。” 他碎碎念个不停,应该是相当的在意这事。 “会有的。”雪满揉揉太宰的头发,顺着那圆溜溜的后脑勺向下,给他顺了顺毛,“雪兔是太高兴我回来了,毕竟从我把他领回家起,就没有像之前那样分开那么长时间。” “那孩子到现在都还担心哪一天醒来我不要他了,很奇怪吧。” 雪满似乎在为雪兔的反应在苦恼:“人都是会离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确实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担心这种不会发生的事。” “因为率先选择离开的,通常是他们而不是我啊。” “总而言之欢迎会还是有的对吧。” 太宰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总觉得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的话,他和雪满就要面对面剖析一下两人那相似的内心了。 ——大可不必,这种敞开心灵的沟通。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管这些事的好。”摆了摆手,太宰治决定去休息室骚扰一下醒来没多久的草摩由希,“我就不在这里给你们添乱了。” “不要欺负由希。” 雪满揪住了他的后衣领,或许下一步就要捏住太宰喵的命运后脖颈:“至于其他的,你可以看着来。” “那我套他话也是可以的喽?” 小卷毛的神情明显激动起来——装出来的也算:“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那什么草摩家在你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没有我出手帮忙的必要。” “所以你是已经想出了让草摩家天凉王破的计划。” 弹了太宰治一个脑瓜崩,雪满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智商确实一绝:“我并没有让草摩家跟着毁灭的想法,我的目标只有十二生肖,和他们的神而已。” “这种事情让我一个普通小孩子知道了,怕不是下一步就要灭口。” 太宰治心情明媚:“我真的好害怕呀,竟然有人要对神明出手……话说这个世界的神明都是这么脆弱的吗?” 还以为荒霸吐那么强大却被困在人造人体内的是个例外。 没想到荒霸吐那样的还是给了神明这个群体一个面子,至少中原中也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吊打弱小神明。 “是很弱啊。” 雪满态度随意的肯定了太宰治的疑问:“几百年前的神明还有点用吧,偶尔还能下下雨保佑一下丰收顺遂,近些年来是越来越不行了,虔诚的信徒逐年减少。” “毕竟大家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不哦。”太宰治摇头,“大部分人配不上这个称呼。” 光是那一个高智商,就能把不少人拦在门外了。 他从雪满的手里跑开,心情甚好的吹着口哨来到了草摩由希的面前。 当太宰治想要变成一个好孩子时,世界都会献上助力;当他想要装成一个好孩子时,那更是无懈可击。 还处在慊人的震慑支配下的由希,就遇上了后面这个太宰治。 小老鼠裹着毛毯,看着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这个摆出了无害的姿态来安慰他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明明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可是他推测出来的内容,却句句点明了他从未看清过的真相。 ——被惩罚不是你的错,而是那人只能靠着疼痛来把你们留在身边。 “你想要离开那个人吗?” “不会再被关进小黑屋里,不用再面对其他人的责备唾骂。” “或许连困扰你的最大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哦。” ——说吧,你想要离开吗? 太宰治微微一笑,笃定对方的答案不会是不。 作者有话要说:说来也是惭愧,我今天才看完了《人间失格》,并不长,我看书习惯第一遍是粗略的看,所以花了一个多小时吧,看完以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孤独的人可以在这本书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推荐大家也看一看,你可以在里面感受到哒宰的某些特质。 也会变得更爱哒宰啦。 第31章 草摩由希,还有他身后的草摩家, 是太宰治选定的与这个世界构筑起联系的第一步。 他不是瞧不起日暮神社, 只是那个地方太干净了——干净得太宰治光是呆在那里就觉得全身汗毛立起,他仅仅是幻想自己变成一个大善人的未来, 就准备当场拿刀抹脖子。 在幻象出现的瞬间,他就把这个虚构的未来从自己的设想里划去, 并且永远不会再提出来讨论。 大善人什么的,和我也太不配了。太宰治哆嗦着想, 胃里翻江倒海。 太宰倒不是嫌弃着成为一个好人的自己——人生那么多的可能, 老是一条路走到黑显得太无趣, 然而当他把扶着老奶奶过马路的人换成自己时……“boom”, 他炸了, 炸成了天上最绚烂的一朵烟花。 明明中原中也那家伙就干过这样的事且不显违和,怎么换到我身上, 就莫名的惊悚呢? 摸摸下巴,太宰治陷入沉思。 “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安抚好了雪兔的情绪, 雪满拜托桃矢帮他把人先送回家去,他还要留在点心店处理一些事:“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恶心。” 太宰治:“……” 对我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大的孩子说这话, 你这个人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都不怕我得什么心理疾病吗? “我只是在想,中也那家伙, 为什么可以当一个乖孩子都不显得违和?” 太宰治满脸的苦恼:“按理说我这个发色。”他指指自己蓬松弯曲的小卷毛,“我这个笑容。”他冲着雪满露出一个可爱软萌的笑容,“怎么看都要比他更像个好孩子吧。” “噗。”雪满笑了,他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嗯嗯, 你这样看确实很乖。”敷衍了太宰治一句,雪满熟练的把对方拎起来往自己怀里一放,以这个姿势带着太宰往外走,“先说好了,我不是在故意的嘲笑你。” “只是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如果以阵营来分配,那拥有了一部分记忆、以人造人身份苏醒的中原中也,是个妥妥的中立善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拳打死……总而言之,是个不会被欺负的好人。 即使经历了被人植入荒霸吐,伤口不断的撕裂又恢复的经历,他也没有将这份生不如死的恨意宣泄到他人身上。中原中也认真的学习着普通人的一切,并且向桔梗请教如何掌控力量的方法。 他愿意呆在神社里,因为那里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失控,失控了也有人能压制住他。 根植于中原中也灵魂中的忠诚善良,决定了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他,都不会扭曲变形。 而太宰治嘛…… 雪满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怀里眼睛还转悠个不停的闹腾鬼,最多算是个混沌中立。 混沌是他永远不会改变的本质,中立则随着他的心情发生转变,邪恶善良皆可。太宰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所处的位置,一切随心,一切随意,或是一切随他人的安排。 这样的人若是愚蠢一点还好,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便罢。 可太宰治过于聪明,绝不会接受被人关进笼子里的命运。 “怎么,还对幸平饭馆恋恋不忘吗?” 雪满调侃着太宰治:“我不介意让创真特意给你做一份花生酱鱿鱼脚。” “我只是想把那家店的样子刻进灵魂里,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进去。” 除了神奇鱿鱼脚,幸平饭馆还有更多的美味,只可惜初次相遇就以鱿鱼脚为结局的太宰治,发誓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会再吃一口那家饭馆的东西。 呕呕呕,死了就更不会吃了好吗! “那下次让诚一郎好好的给你做顿饭吃吧。” 雪满笑了半天才止住,他叫上了药研他们一起回家。 由希靠在了药研的怀里昏昏欲睡,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惊吓,恢复成人形靠着双腿走路的阿夹动不动就想跳个高,屡次瞄准了药研的肩膀试图蹲在上面。 药研:想都别想。 在他们的身后,某个小巷口,之前来寻找过由希的人站在了那里,静静的注视着他们走远直至消失。 “我们不把由希带回去吗?”草摩紫吴皱眉,无法理解绫女拉住了自己的行为,“那是我们家的人。”还是十二生肖的一员。 “带回去让慊人再吓唬一顿吗?” 草摩绫女轻哼一声,绕起了自己的长发:“况且连慊人都做不到,我们又去凑什么热闹,你说是吧,波鸟。” “啊。” 波鸟发出了无意义的短音,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云淡风轻:“慊人没有下令让我们带由希回去。” 他这是默认了绫女的做法。 在波鸟和绫女的心里,这种生活在草摩家之外的经历,并非是坏事。在他们年幼时只能处在本家压抑的环境下时,无论是谁,都幻想过出去生活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由希达成了他们的愿望。 草摩紫吴当然了解两位好友的意思,他坚持要把由希带回草摩家,难道是为了他自己吗?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伤。”紫吴咬牙切齿,“你不是还要去学设计吗,手都断了你还学个屁。” “这个可以养好的哦,波鸟说过不会有事的。” 绫女无所谓的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右手:“我好歹也是由希的哥哥嘛,虽然从他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相处过,之前他过来拽我的衣服,还被我打开了……唔,我这样是不是很冷血呐。” “没办法,我是蛇嘛,蛇都是冷血动物。” 他笑了笑,把外套扯了扯盖住了自己的右手:“人也看到了,由希那孩子也被照顾得很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真羡慕由希啊。” 留下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绫女率先离开。 . 在发现自己怎么伸脑袋都看不到小巷口的三人后,太宰治攀到雪满的耳边,小声说他们刚才被跟踪了。 “就是跟踪得太粗糙了,一下就被我看到。” 他有点小得意,像一只抓住了老鼠送给铲屎官品尝的猫,等着对方夸自己能干。 “咦,有吗?” 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察觉得很慢的雪满带着惊喜说道:“太宰真棒,回去给你烤鸡翅膀吃好不好。” “好。”好个锤子啊! 太宰治磨牙:“你都不在意自己被跟踪的吗?”这是什么人间大心眼。 “真要说的话,还是有点介意的。” 雪满冲着看向自己的药研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紧张:“不过察觉不到杀气不是吗?他们带来的威胁太小了,你让我努力去紧张,我也紧张不起来。” 这个理由过于有说服力,太宰治不得不服气。 “那要是有人把杀气压抑得很好呢?” 他举了个例子:“就比如那位黑头发的大哥哥,他要是想杀你的话怎么办?” 被当成了例子的药研一阵紧张,他不是“想要杀”,而是货真价实的“杀上门”过,虽然并没有得手就是。 “杀手是为了夺走目标的生命,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 雪满语气轻飘:“就连神都做不到,既然如此的话,不管来的是谁我都无需担心。” “比起那些,晚饭吃什么对我来说更重要。” “没有了杀手我依旧可以活,可没有晚饭吃,我大概就要活不下去了。” 他说这话时神色倒是认真了起来,让太宰治忍不住顺着雪满的话思考了下去,分析起了对方说的内容是真是假。 太宰治觉得这应该是句玩笑话。 可就像别人把他的自杀当成是行为艺术时,只有太宰治清楚,他确实是抱着去死的心态作出了自杀的行为。 只是最后没有死成功而已。 那没有晚饭吃,是真的会死还是雪满的杜撰?这个男人的话每一句都可以延伸出多种意思,唯一的解释权却被他捏在了手里,太宰治无论怎么分析都无法肯定。 “是骗你的哦。” 成功戏耍了小卷毛的雪满笑眯眯的说道:“聪明总被聪明误,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而已,不要这么认真嘛。” “……” 太宰治鼓起了脸颊,气成了一只河豚。 . 之后的一个月里,太宰治成了雪满的跟班,每天都要来点心店报道,他每天都要挑拨一下猫鼠的关系,今天站站这个明天站站那个,三个人的你来我往掺杂着刀光剑影,堪称一绝。 顺带一提,在阿夹的动物本能(?)前,无论太宰治说得再天花乱坠,阿夹都不上当。撩拨阿夹的太宰总是会被对方一个喵喵拳打飞,脸上的创可贴每天都要换新。 而每周去日暮神社和百目鬼静一起学习的雪兔夏目,意外的和中原中也成了朋友。 他们两个和中也接触前,就被雪满告知了中也人造人的身份。在见识过神奇哒宰的奇特之处后,这两人在和中也的初次见面时心里充满了忐忑,生怕遇到了神奇哒宰2.0。 倒不是说神奇哒宰让人讨厌……事实上,雪兔和夏目都不觉得这个在雪满身旁撒娇的小孩子本性不好。 毕竟真不好的话,雪满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给自己找麻烦了。 只是某些时候,这个孩子露出来的眼神,让雪兔和夏目本能的抗拒。 再就是,太宰治这孩子撒起娇来太要命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太宰治有举高高。总是能够得到雪满的摸摸头的太宰,是雪兔格外羡慕的对象。 ——他也想要撒娇啊TAT,然而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去找雪满撒娇了TAT ——这就是桃矢看着小樱向母亲撒娇的感觉吗?桃矢你这个哥哥当得太辛苦了TAT 桃矢: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所以当雪兔接触到规规矩矩的中原中也后,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被太宰治打击到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安慰。 不是所有人造人都像太宰治,真是太好了。 夏目的感觉不如雪兔深刻,不过和太宰治那花里胡哨的言语一比,中也的那简洁的话语犹如泉水叮咚,听上去就神清气爽。 对方的气质逐渐向桔梗靠近,初见时冷冰冰的不容易接触,可一旦认识到藏在冰壳下面的柔软,就不会再觉得可怕。 总而言之,他夏目贵志认了中原中也这个小伙伴。 而在弓道的训练中,他更是发现了小伙伴的呆萌之处。 “中也加油。” 夏目跪坐着,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伙伴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次一定可以的!”一定不会把弓弦给拉坏的! “……我尽量。” 中原中也接下了这句鼓励,缓缓的拉弓。 在这之前的训练里,中原中也以一人之力,拉坏了所有弓——桔梗都被中也的破坏力给惊到,要知道放在日暮神社的弓被灵力浸润,随便一把拿出去都是上等的品质,想要破坏不容易。 然而事实就是,中原中也做到了普通人无法达成的壮举。 最后,桔梗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弓送给了中也,今天就是他第一次用桔梗的弓做训练,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心脏是上下乱窜。 “不要紧张,中也。” 雪兔的声音轻柔:“老师说了,那些弓坏掉不是你的问题。”是溢出的荒霸吐的力量捣的鬼。 还无法彻底控制神力的中原中也,在训练时总会溜出来那么一股两股,腐蚀着弓弦。普通弓无法抵抗这股力量,只会一根又一根的断裂。 但桔梗用过的则不同。 被她灵力温养了这么多年,是桔梗战斗时好伙伴的弓,若是这么一股作乱的气息都挡不住,它又如何成为桔梗最顺手的武器。 “我知道,你们放心,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不再思考不再顾虑,中原中也瞄准了靶心,在弓弯折到某个临界点时,他松开了手指。 飞出的箭带出了一路的火花和闪电。 无法在弓和弦上捣乱的力量,把目标放在了箭支上,平展的尾羽被炸得秃了毛。 但到底这箭还是稳稳的落在了靶子上,没有偏离目标。 “很好。” 桔梗从旁边走出,夸赞着中也:“保持这个节奏,随着你的进步,总有一天会不受它的干扰。” 没想到桔梗就在一旁观看,中原中也的小心脏瞬间提速蹦跶了好几下,又在夸奖声中慢慢平复下来。 “雪兔和贵志的练习也结束了吧。” 桔梗的声音里有着细细品才能感受到的温柔体贴:“一会儿雪满先生要过来,你们不必留在这里加训了。” “阿静,你和我一起准备茶水与点心。” “是,老师。” 沉默寡言的百目鬼静起身,跟在了桔梗身后离开。 雪兔和夏目对视了一眼,不太明白自家叔叔怎么这个时候来神社?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我们快点收拾一下过去吧。” 雪兔伸手拉起了夏目,两人一起去洗战斗澡加换衣服。 中原中也一个人站在训练场上,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 ——去的话,就要见到那个混蛋青花鱼了吧。 人还没见到,中也的脸就黑了一个度,手里握着的弓也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吓得他立刻松手,生怕桔梗送他的弓被破坏。 果然碰到太宰治,就没有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 “一个月没有见到中也,我还有点想念他了。” 走在参道上,太宰治揉吧着自己刚才被雷小劈一下变成了爆炸头的发型,大声的感慨:“我也是个被雷劈都没死的男人了吧。” 自杀方式也可以划掉这一项了,雷劈根本劈不死我。 草摩夹听到了他的话后嘴角猛抽,所有人走过鸟居都没事就你一个被劈了,你的想法竟然是这个? 一般人难道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大感不安吗? “由希,如果你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 走在小老鼠旁边的药研淡定极了,他上次来听到了铃声,这次来看到了雷劈——反正劈的不是自己,那就和他没关系,倒是走得气喘吁吁的由希更值得关注。 “没事,我可以。” 由希走上几级台阶就缓一下,落后了不少,不过阿夹实在不想和太宰治一起上山,宁愿磨磨蹭蹭的在最后走着,也不要争第一个到神社的名次。 “那我就先走了哦。” 蹦蹦跳跳也不显得累的太宰治冲他们摆摆手,小跑着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雪满。他拉着对方的手,仰着头笑容灿烂,偶尔飘过来的只言片语,似乎在讲什么笑话。 “今天是要驱除诅咒了吧。” 太宰治肯定的说道:“说起来草摩家最开始,是把被生肖附身当成祝福来着呢,在几百年前牛鬼蛇神都敢出来碰一碰的年代,能够变成动物,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可以提高生存率的哦。” “说十二生肖是被神爱着的,这话一点都没错。” “可惜草摩家的人吃完了生肖带来的红利后,就把他们当成是怪物了,更别提还有个编外的猫。十二生肖应该去给猫磕头道谢才是,没有猫帮他们承担污秽,生肖早就变成真正的怪物了。” 他絮絮叨叨了一路,雪满带着微笑听他滔滔不绝。 能在一个月里,靠着那点点根本说不上是人脉的存在,搞清楚了草摩家的秘辛……雪满有些好奇太宰治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保留起来的秘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别看雪满把目标放在了十二生肖和神上,看上去对草摩家很上心的样子…… 他其实完全不对这背后的故事感兴趣。 故事讲好了,就可以让他放弃交换树种吗?不可能的。 “讲得我嘴巴都僵住了。” 倒完了所有的信息,太宰治有点明白为什么反派在最后时刻总是说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有种故意给主角那边留出充足时间休整的意思在。 ——不说的话,憋得太累了! 好不容易设计出了那么有趣的阴谋,不和主角显摆一下,不就没人知道是他做的了吗? 我辛辛苦苦了半天没人欣赏,我肯定能心塞死。太宰治带着得意的想,他和反派之间的不同,那就是他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并且理解他的人。 “桔梗泡好了茶,就等我们过去了。” 雪满拍了拍太宰治的爆炸头,细软的黑发蓬松柔软,换个颜色就是甜丝丝的棉花糖:“等由希和阿夹身上的‘诅咒’被驱除了后,我们一起去见慊人怎么样?” “上次不是不让我见的吗?” 太宰治哼哼两声:“你就不怕我两句话把她刺激疯了吗?” “确实有这个可能。” 雪满想了想:“可是你说话比较好听,换成我的话,她不用刺激都会疯吧。” “……”我第一次知道我还有这个优点。 面对着雪满偶尔感到无力的太宰治捂脸,他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什么好用的工具人……等一下,这个想法很危险。 他不禁转身向参道看去,正在努力向上走着的由希映入他的眼帘,旁边那带着傲娇的小表情却不离开的阿夹,这两个人…… ——唉,做个工具人也挺好不是? ——至少自己是清楚状态下被安排个明明白白。 “我知道啦。” 太宰治点点头,接下了雪满的委托:“那作为交换,你……”准备付出点什么呢。 有来有往才能继续交往,单方面的付出是没有前途的。太宰堤防着自己踏进雪满的陷阱。 “等生肖收集齐了再告诉你吧。” 雪满了然的点头:“不过可以透露一点小道消息给你,它们可以用来交换某样东西,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啦。” ——啊? 太宰治愣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眼前的这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去另外一个世界的话? “我应该不是在帮你做什么坏事吧。” 小卷毛皱眉,低声问着雪满:“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也不觉得人生幸福美满要活得长长久久,但是我没有想要毁灭世界的意思哦?” “你想到哪里去了。” 雪满微笑,“我很喜欢这个世界的。”只是少了些人,让他不那么开心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目标是看完文野的IF线,首领宰我来啦o(*≧▽≦)ツ 白芥川黑老虎的错位感绝了,朝雾会玩,同人比不过官方我跪下了。 买了瓶特别神奇的香水,喷衣服喷被子乃至喷桌子,它的留香都很持久,一天都还有淡淡的味道,唯独喷我留香奇短无比,半个小时后挥发个一干二净。 我用喷爽肤水的量喷香水,都留不住这个香味。 是我不配。 第32章 在雪满和桔梗商量如何驱除诅咒的细节问题时, 太宰治去找了阿夹和由希。 “你过来干吗?” 阿夹满脸的警惕,喵喵拳做好了准备:“你要是敢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这里是神社,我也一定会打你的。” “我是那样的人吗?”太宰治反问,在看到由希的表情也变得谨慎后,他呜呜的假哭两声,“为什么, 这个世界要对我这么残酷无情……我只是想和你们成为好朋友而已,这么难的吗?” 由希阿夹:你装, 你再装(冷漠.jpg “好啦好啦, 我又不是为了和你们打好关系才过来的。” 由希阿夹:你觉得自己还能和我们打好关系?谁给你的信心。 两个小孩同步的嫌弃后仰,十分抗拒成为太宰治的小伙伴。 太宰咳了一声, 眨眼间就将悲伤替换成了笑脸:“我只是有点小小的好奇嘛, 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不再会变成小动物, 会不会有些小难过呢?” 他用手比划出了短短的一截距离:“一点点,会不会有一点点的难过呢?” 猫和老鼠对视一眼, 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片段, 无一例外都是被痛苦浸满。生肖的附身于他们而言就是明晃晃的诅咒, 彻底的将他们与普通人分成了两个明显的群体。 当然, 如果他们能走出草摩家,像现在这样与表世界之下的里世界接触,也许就不会觉得太痛苦, 承接了另一面的里世界,出格特殊的存在可要比被生肖附身之类的多太多。 但可惜的是,草摩家并没有给他们类似的机会, 被附身的人通常限定在了草摩家管理的范围内,大多数的生肖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生活得战战兢兢,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回了头,自动的将自己放置在了草摩家里。 一代又一代,生肖们活得愈发小心谨慎。 “你问这个做什么。” 由希审视着太宰治,他知道从这人嘴里说出的话,大部分是胡言乱语,真实藏在了谎言里:“你不像是会关心这种事的人。” “咦?不像吗?” 挠了挠头,太宰治看上去还有点遗憾:“我还以为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你们会多信任我一点呢……看来我果然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呀。” 他自言自语了好半天,似乎完成了什么自我省视的过程:“那你们到底会不会伤心呢?快点回答我这个问题啊。” “当然是不会了。” 憋了半天的草摩夹愤愤的说:“谁想要这种妖怪附在自己身上啊,不能随便离开家,还会被不认识的人指指点点,就连妈妈也被它害得精神失常……我怎么可能会难过!” 在他说完这话的瞬间,心头摹地松快了些许。草摩夹甩甩头,以为这是错觉没去在意。 “这就是委托中需要斩去‘缘’的对象吗?” 突然出现在太宰治身边的黑发蓝眼男子带着俏皮开口:“您主动开口舍去的这段缘实在是让我省了不少事,毕竟‘缘’的出现是命运的指引……那么,就让我们速战速决吧。” “雪音!” 站在旁边的金发少年化作一道白光出现在了男子手中,随着锋利的刀锋挥下,草摩夹与猫之间那条看不见的联系,被这刀干脆利落的斩断,从这一刻起,他们变成了分明的两边。 草摩夹将不会因为异性的接触变成猫,而被迫附在人类身上的无毛猫,此时哒哒哒的跳到了雪满的怀里,安安稳稳的给自己舔起了毛,它好久没有这样自由的选择一个地方当自己的小窝了,皱巴巴的脑瓜壳上写着舒坦和快乐。 “哇哦,竟然真的会跑出来一个人啊。” 太宰治抛在空中的五円硬币被夜斗伸手一握,妥帖的收入了口袋中。小卷毛看着夜斗满脸的惊叹,那副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的眼神让夜斗退了又退,直到退到了雪满的身边才停下。 “雪满先生,你家的这个孩子有点不对劲啊。” 抹了把头上的汗,夜斗发自内心的感慨:“我差点就要以为这次的委托是把他给砍了呢。” “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夜斗。” 雪满轻笑:“你要是把他给砍了,我还要去伊邪那美那里把他的灵魂捞出来。” “你这话才更吓人好不好。” 亲耳听到雪满说着自己与神明的关系,夜斗连忙捂住自家孩子的耳朵,不让他听到太多不该听的东西:“那这次的委托已经结束了,报酬我也收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完成下一个委托了哦。” 夜斗这话说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野狗在追。本来以为是什么新的委托人出现,没想到委托人的身后站的是他不想要接触的月城雪满,夜斗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分分钟从神社消失。 “等等,那边还有一个。” 叫住了夜斗指指神色坚定的由希,雪满示意夜斗的委托只完成了一个:“你怎么见了我和见了鬼似的。” 夜斗叹气,和您相比,鬼都可爱了不少。 他收下了雪满弹过来的五円硬币,带着些许的不情愿,用刀斩断了由希和老鼠之间的联系。斩完了缘后他拎着刀跑得飞快,连喝一杯茶的邀请都不听,光速离开。 谁知道留下来后又要被怎么使唤。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夜斗准备这段时间都不接这个地区的委托了,碰上雪满一次他深感自己短十年寿,就算是神明也会怕死的好吗? “啊……走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夜斗消失不见,没能近距离研究一番的太宰治格外失望,小眼神里都带着怨念:“我还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响应我的呼唤的呢,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神就这么放走了……” “浪费了我五円的零花钱,你记得要赔给我。” 太宰治冲着雪满理直气壮的伸手。 “补给你十倍都可以。” 雪满毫不在意这点小额的付出,他接住了空中漂浮着的老鼠,连带着无毛猫一起,送到了桔梗的手边:“这两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好。”桔梗看着两只小动物的眼神格外温柔,“我之前还以为需要驱除诅咒的是那两个孩子,没想到您说的是这两个。” 被清冷的灵力包围,两只毛茸茸舒服得摊开了肚皮,就连躺在一起这种猫鼠不能忍的事都包容了下来。 忽略它们身上隐约飘出来的奇怪味道,只看这傻乎乎的模样…… 桔梗没能抵抗住软乎乎的肚皮诱惑,帮着它们顺起了毛。 知道自己被附身,却不知道附身自己的动物具体是什么样的由希和阿夹跑到了桔梗的身边,踮着脚尖去看躺在她臂弯里的两只动物。 “和在镜子里面见到的差不多。” 由希从来不觉得老鼠可爱,但当老鼠从他身上离开后,那软绵绵的一小只,灰色的皮毛配合上豆子似的眼睛,莫名的戳他的萌点:“原来我之前变成老鼠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还挺可爱的是不是?” 太宰治帮他说出了心里话:“我早就想说了,你们草摩家一定是有什么怪癖,这么可爱的小动物还说恶心,真恶心的话,难道不应该是什么幸平家的鱿鱼脚吗?” 那神奇鱿鱼脚心理阴影带来的影响至今未消退。 在太宰治见到比鱿鱼脚更恶心的存在之前,他心中对于恶心的定义,将永远与鱿鱼脚划等号。 “鱿鱼脚是什么鬼。” 阿夹下意识的反驳太宰治:“原来附在我身上的猫咪长这个样子吗……它为什么没有毛,光秃秃的好丑。” 一听到有人说自己丑,无毛猫连忙翻了个身,冲着阿夹哈气。 “不丑的。” 桔梗轻轻的给无毛猫梳了梳脊梁骨,在它下巴的位置挠了挠:“它这是被诅咒了,等到诅咒驱除,这孩子的毛就会重新长出来,阿夹是会变成小橘猫对吗?这孩子也是,一定是个皮毛滑亮的漂亮孩子。” “喵呜~”无毛猫蹭了蹭桔梗的手背,不去理会说自己秃的草摩夹。 “它怎么这么会撒娇啊……”和那个烦人的太宰好像。 阿夹下意识的看了眼太宰治,得到了对方的跳脚回应。 “你看我干嘛,我可是完全没有秃头的迹象哦。” 太宰治扒拉着自己的卷毛证明给阿夹看:“比起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它可是用光秃秃的形态在你身上呆了好几年,就算要秃,也是你先。” 两个小朋友就到底谁先秃的问题进行了深(肢)刻(体)讨(冲)论(突)。 草摩由希面无表情,不想理会这两个弱智。 . 在没有了会变成动物的苦恼后,阿夹非常想要找到一个普通的人类女性拥抱一下。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变成猫咪。 从未有过这种苦恼的人是不会懂的,明明是张开手向母亲撒娇,却得到一个惊恐的眼神和一段颤抖着的话语;明明是给与了他们生命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却无比抗拒与自己孩子的亲近。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从未向雪满提出过要求的阿夹主动询问:“点心店不开门真的没关系吗?有很多客人想买面包的吧。” 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试图拐弯抹角的达成自己的愿望。 “在阿夹的妈妈过来之前,我们还不能离开哦。” 雪满摸了摸阿夹的头,安抚下了对方焦躁的情绪:“她不久前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在山脚下了。” 阿夹浑身僵硬,太宰治轻轻一戳,变成了石像的阿夹向后面倒去,半天都回不了神。 “喂,傻啦你?” 太宰治伸手在阿夹的脸前晃动:“难不成是开心得晕过去了?” “他的妈妈会过来……”由希欲言又止,“那我的呢……算了,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被父母亲手送到了慊人那里的由希早就尝过了伤心绝望的滋味。 “下午回草摩家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看到了吧。” 雪满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我和他们约好的时间就是今天,说要把你们送回草摩家。” “真的要送回去吗?” 太宰治扯着雪满的衣角:“那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他们两个了?” 这突如其来的不舍让阿夹和由希恶心得要吐,有了太宰治打岔,原本还略带伤感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和与太宰治这个人同处一室相比,草摩家都亲切了不少。 “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雪满叮嘱着两个孩子:“你们为摆脱了附身而开心,其他人却不一定。” 或许还会被指着脸骂,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前被生肖附身的人都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你们就要反抗?为什么别人可以忍耐,你们就不可以?为什么你就要和他们不同? “——以上,是你们可能会面对的指责哦。” 太宰治用尖酸刻薄的语调说着,脸上也摆着配套的表情:“生气吗,愤怒吗,是不是想要狠狠的骂回去,问他们愿意的话,怎么不把生肖放在自己身上。” “你们需要记住一点,被生肖附身不是你们的错,如今与生肖脱离,更是和你们无关。” “如果他们有异议,直接来找我就可以。” 雪满帮着补完了剩下的话,他冲在远处伫立的女子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草摩夹一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满脑子的恨啊怨啊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呆呆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人,两只胳膊紧紧的贴在身体旁,不敢朝着对方伸手。 “……阿夹。”草摩真季看着一个多月没有见面的儿子,恍然如隔世,“你……”这些天还好吗? “阿夹已经不会变成猫咪了,真季夫人,你可以试着抱抱他。” 说完这句话,雪满牵起了阿夹的手,领着僵硬似石头的他走到草摩真季的面前。 母子两个维持面对面的站立姿势许久,两个人都没能张开怀抱,率先去拥抱对面的人。 ——还是怕的啊。 即使有着雪满的保证,他们还是恐惧着那微小的可能性,恐惧着可能性背后的巨大伤害。 “妈妈……”阿夹努力抬起两只手张开了怀抱,缓缓的向草摩真季靠去。 很久以前他做出过同样的姿势,迎来的是草摩真季惊恐的眼神,和一句妈妈现在有事要忙,没有办法陪着你玩的敷衍。阿夹不知道这一次会迎来什么,可是人总是要抱着希望前进,在这一点上,他要比大多数的成年人勇敢。 一个小小的拥抱轻柔的落下。 草摩由希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没有变化,是最普通的拥抱。 他们真的摆脱了那段无解的命运。 草摩真季泪如雨下,她跪在地上把阿夹紧紧的搂在怀里,不断地说着抱歉。 “没关系,妈妈……”阿夹笨拙的给她擦着眼泪,“没关系。” 站在远处看着的人里,雪兔和夏目连忙背过了身,他们两个不知为何也跟着落泪,只是嘴角的笑没有悲伤,是满满的祝福和喜悦。 “虽然你收集生肖是另有用处。” 太宰治小声的嘟囔,只有雪满可以听见:“但是这样的结局,我并不讨厌。” . 月城雪满按照约定,将草摩由希送回了草摩家。 慊人早早的等在了草摩家的入口处,她站在了门里的地方,身后的走道两边立着数十个佣人,排列整齐。 绫女紫吴等人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慊人的身后,注视着草摩由希的眼神带着审视。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由希主动的向雪满道别:“之后有空的话,我会带着礼物拜访你的。” 在月城家白吃白喝了一个月还多,草摩由希这时候想起来,脸都在发红。 “那我就等着你了哦。” 太宰治主动的推着由希往大门走:“不要让我等太久啦,太久的话,我可能就会把你忘记了。” 由希:我巴不得,谢谢。 气氛破坏小能手太宰治一出场,甭管是悲伤还是幸福,一秒内就会变成想要把这个人揍一顿的渴望,深知自己属性的太宰治送完了由希就溜到了雪满身边,把抱了条大腿不怕打的欠揍展现得淋漓尽致。 “按照约定,我把由希送回来了。” 雪满冲着慊人友好的说道:“这几位莫非也是被生肖附身的人?”他话里意有所指,“欢迎你们和由希一起来玩。” 这句话让波鸟等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当他们看到由希故意跌进一个女仆的怀里没有变成老鼠后,三个人震惊得绷不住自己的表情,宁愿违抗慊人的命令也要先把由希从慊人的身边带走。 门外是慊人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门内却是春暖花开,一片希望绽放。 老鼠是开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剩下的十一个生肖自投罗网。甚至有夫妇深夜敲醒了雪满家的门,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恳请他出手,驱散附在自己女儿身上的诅咒。 雪满当然满足了这些人的愿望,他抛出一枚五円的硬币,夜斗应声出现。 然后看到叫他的人是雪满后,青紫着一张脸斩断了人类与生肖之间的缘。 “……麻烦了你这么多次,要好好的谢谢你才是。” 在斩完最后的缘后,雪满突然出声,对着即将要消失的夜斗说道:“报酬的话,送个神社给你如何?” “这个就够了。” 夜斗将手中的硬币弹上天空又接住,嘴角挂着一抹炫耀的笑:“我现在可是拥有了神社的神了。”虽然那神社小得可怜,还是日和自己手工做的迷你神社。 “是吗?” 雪满的笑容里带着揶揄:“看样子在这段时间里,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吧。” “嘿嘿~”夜斗的笑容更加灿烂,他有种喝醉了酒的开心劲儿,“感谢您的委托,满意的话请五星好评哦~” 他带着雪音离开,蹦跶着跳跃,像只快乐的兔子。神器雪音很是规矩礼貌的向雪满道谢,夜斗那丢下去的面子,雪音默默的捡了回来。 . 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雪满,带着装有十二生肖和神明的盒子,还有长出了毛向着大橘发展的猫咪,来到了侑子的店。 侑子似乎早就算到了雪满这一天会来,手边的小桌上放着个干净的木盒,里面放着的,自然是雪满渴望许久的树种。 “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一些。” 吐出一口缠绵的烟雾,侑子眯了眯眼:“喏,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她伸出手把盒子打开,暗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枚碧绿青翠的树种,散发出浓郁的生命之力。 “这东西可是很贵的。”侑子叹息。 雪满需要的是一种可以让人的灵魂重新进入轮回的道具,涉及到生死的东西向来等于无价之宝,可他付出的代价——十二生肖,却也是轮回的一种,十二生肖循环往复,时间随着向前迈步。 无价对无价,这件商品注定要交到雪满的手里。 “这东西不能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忠告我只说最后一次。” 侑子干脆利落的把盒子推了过去,她抱起在自己榻上打滚的猫咪,捏了捏对方那厚实的肉垫,似乎沉浸在了这美妙的触感里。 “我明白。” 将树种放进自己的空间,达成所愿的雪满看上去轻松了不少:“那我就先走了,太宰还在外面等着呢。” “知道啦,下次一起喝酒哦。” 侑子比了个喝酒的手势,带着无赖的姿态:“下次可不要只带一瓶就出门啦,把你家的所有酒都带上,不醉不归。” “好啊。” 这一次,雪满答应了她:“我们不醉不归。” 他走出侑子的店,在门口看到了无聊得几乎要满地打滚的太宰治。 “我还以为你要住在里面不出来了呢。”太宰治抱怨,“为什么我进不去这家店啊,能够满足所有愿望的店,听上去就很有趣。” “因为你看不到这家店。” 雪满解释:“因为太宰你,是个没有愿望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IF线的过程,就是笑容逐渐消失.jpg 为了防止剧透我就不说别的了,我只能说,朝雾牛逼,朝雾会玩,并且向所有没有过IF线的人推荐它,希望大家都可以去看看。 以及这些天肚子疼,等熬过去了我就可以把营养液500的加更安排上了。 之前没有在作话感谢地雷营养液就是想用一种更好的方式——例如加更——来谢谢大家的支持,反正加更是不会少的,请大家放心。 第33章 “谁说我没有愿望了?” 太宰治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没有怪你怎么出来这么晚呢, 太阳晒得我都要融化了,现在,立刻,请我吃那边的冰淇淋,我观察过了,香草和巧克力味最受欢迎。” 他指着不远处的冰淇淋店说, 在发现雪满没有迈动腿的意思后,自己主动拽起了对方的袖子, 最后如愿的得到了一只混合口味的冰淇淋, 用的是店里最大的甜筒脆壳。 “小孩子吃太多冰容易肚子疼。” 雪满无语,他虽然是被迫掏了钱的那个, 可身边这吃冰淇淋的, 反而像是在接受什么惩罚。 黑色卷发的小男孩边吃边哆嗦, 嘴巴没一会儿就冻得带上了些许的青紫,再灿烂的阳光也驱散不了这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气。他似乎为了什么奇妙的面子问题, 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吃完, 即使表情扭曲了, 也不愿松开手扔掉。 “我、我只是、想试一下……” 太宰治的牙冰得打颤:“一次性……吃完这么大一个冰……会不会被冻死。” “你也太看不起人类的求生本能了。” 雪满温柔又坚定的把剩了大半的冰淇淋拿走, 用湿巾擦干净太宰治的手,给他冻僵的手心里放了杯热饮:“慢一点喝,再让你继续吃下去, 热心路人就要向警察举报我虐待儿童了。” 要不是月城雪满长了一张看上去就是个好人的脸,他这时候应该是正被片警堵住盘问。 “呵、呵呵……” 太宰治边抖边笑,画面惨烈得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光着脚等待好心人买走他的小火苗。 这么放着他可不行。 雪满想了想,牵起了太宰治的手,去了距离侑子店不远的一个小公园,两个人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面前不时有散步的走过,偶尔投过来一个好奇的眼神,大概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上学时间会有小孩子出现在这里。 裹着雪满衣服的太宰治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换成人类小孩的身体,他或许真的会因为吃冰太多搞坏了肚子。 但谁让他是个人造人呢? 而且还是个被调试过的最强人造人之一,肠胃在习惯了冰冷后立刻将安全的信号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太宰治惊喜的发现,他可能还有什么抗冰冻的属性。 极限一换一,这一波不亏。 “我可以问问你从那家店里买了什么东西吗?” 太宰治把胳膊伸进雪满的外套袖子里,甩来甩去的玩:“我都进不去那家店,这点小小的好奇总可以被满足的吧。” ——他在试探着雪满的底线。 雪满没有直接回答太宰的问题,而是给他讲了个故事,说是在这个世界之外,有一个被分成了十二个国家的地方,那里的繁衍方式格外奇妙,孩子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十月十日后由父母摘下。 太宰治的头上飘出了许多问号。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他眨巴着眼睛不愿相信这比传说还要荒诞的话:“怎么可能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呢?” “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有些吃惊,不过你想想,精灵就是生命之树孕育出来的孩子,既然生命之树可以存在,里木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雪满用自己的逻辑说服着太宰治:“那个世界还有种名为麒麟的生物,可以在人形和兽形之间切换,金灿灿的皮毛柔顺滑亮,相当的华丽高贵。” “听说还有黑麒麟,只是我还没有见过。” “等等,等一下,生命之树不是杜撰出来的产物吗?怎么可以当成证据。” 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十万个为什么》的太宰治世界观受到了冲击,生活在普通世界里的认知“哗啦”一声变成了碎片。 他能接受妖怪、神明的存在,可以理解魔术、人造人这类超凡的现象……可生命之树这类设定,难道不应该是某些作家的书中设定吗? 这里也有类似于横滨的“书”的存在不成? “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雪满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个让太宰治懵圈的话题,继续讲起了关于十二国的事,这段经历对于见多识广的雪满来说也足够神奇,他讲述的各种细节过于生动具体,让不愿相信的太宰治不得不服气。 ——如果这是编的,这里建议您写一本哦。 太宰搓搓胳膊,用着亲切可爱的推销口吻在心里说道。 “你刚才不是好奇我买了什么东西吗?” “就是里木的种子。” 雪满投下的炮弹,炸得太宰治头晕眼花,他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傻样,成功的娱乐到了对方:“我以为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可以猜到的。” 太宰治默默的闭上了嘴。 他能说自己到现在都还不能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吗? 除非亲眼看到里木在眼前长成,亲眼看到树上结出了果子,并且果子里面诞生了人类小孩……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的三观重塑。 “有机会的话,请一定让我看看树上是怎么长出人的。” 太宰治语气诚恳,握着雪满的手坚定有力:“这是我这一生仅有一次的请求,拜托了。” “好啊。” 雪满点点头,他当然不会放着太宰治一个人。 里木的种子不能在这个世界种下,因为这个世界有着属于自己的那套轮回方式,强行将里木种下是可以,但运行着两套体系的世界,会逐渐产生细小的裂缝。 他又不是想毁了这个世界,没必要花着大力气给世界意识寻找不痛快。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点心店了。” 从太宰治的手里拿过外套,折了两三下搭在臂弯里,雪满向知道了太多不由得呆呆的太宰治小朋友伸出了手:“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哦。” “好的哟。” 太宰治握住了雪满的手,大力的摇动几下。 . 在回点心店的路上,雪满和太宰治看到了一个杀出了人群向着空地夺命奔跑的黑发少年。 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位少年大概是要急着去什么地方;在雪满的眼中,这位少年是为了逃离追着他的那团怨气化作的妖怪。 怨气可以说是城市的特产,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产生的负能量会逐渐的堆积起来,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变成拥有了某种恶心模样的玩意儿。 夜斗有时候就会接下这类委托,斩杀掉它们。 但奔跑着的少年可没有夜斗的能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奔跑,两条细长的腿拼命的摆动,努力的向前迈去。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诶。” 太宰治拖长了声调吐槽:“你看他的身上压的越来越多,腰背已经弯下去了哦,要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小石子……” 话音未落,四月一日君寻就脚底一滑,脸朝下趴在了大马路上,他的背上压了不知道多少团怨气,半天都爬不起来。 可怜的少年划动着纤细的四肢,像一只被扼住了脊背的猫咪,做着徒劳的挣扎。 “我可没有诅咒他哦。” 小卷毛连忙澄清道:“他应该是太倒霉了吧。”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对着趴在地上的少年指指点点,他们看不见那团庞大的怨气,自然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愿意趴在地上不起来。 这孩子没看都影响到其他人了吗?怎么这么调皮,家里人是怎么管教的?看校服是附近中学的学生,这个点了怎么会在校外呆着,是逃课了吗? 烦死了。 没看我在努力的站起来吗! 四月一日咬紧牙关,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到手臂上,想着先把自己的上半身抬起来。 “夜斗,这里就拜托你了。” 雪满向着天空弹了一枚硬币,听到了呼唤的夜斗出现在了街道上,追随而来的雪音化为了他手中的长刀,伴随着夜斗那犀利的一斩,庞大的怨气化成了分散的碎块,重新飘回了街角的阴暗处。 “咦?咦咦咦?” 四月一日“呼”的一下从地上跃起,他扭着头向自己的身后看去:“怎么回事,咦?”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怨念消失了,四月一日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干净,明明街道还是之前那个街道,可他就是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月一日傻了。 “大哥哥,你的手掌擦伤了,要消毒上药才可以。” 太宰治揪住了少年的衣角:“那边有坐的地方,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他根本不给少年考虑的时间,说完拉着对方就走。无法拒绝小孩子的四月一日稀里糊涂的跟着太宰坐在了路旁的椅子上,眼睁睁的看着提着酒精和药膏来的另一个人,帮他处理好了掌心的伤心。 ——诶?今天是什么幸运大派送吗? ——我怎么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的好事? 在雪满给少年清洗伤口上药时,来自少年的碎碎念就没有停下来过,细细听去都是些没必要的废话,这个人似乎很不习惯被人帮助和温柔相待,抗拒得像只炸毛猫,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谢谢、非常感谢。” 四月一日终于拿回了自己包扎得细致的手掌,脸颊是染上了羞涩的红:“其实我自己回去洗一洗就可以了……啊对不起,我不是说您是在多管闲事,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请您千万不要误解!” “回去再处理的话可能就感染了。” 雪满温柔到了极点:“这些东西你带回去,上面有使用说明,自己涂药应该没问题的吧。” “这怎么可以!” 接受了天大善意的四月一日疯狂摇头:“您已经帮我包好了伤口,我怎么能够恩将仇报——大概就这个意思您理解一下就好——把您买的东西给带走!这些花了多少钱,我现在就给您。” 他说着就要去掏钱包,可尴尬的是,在刚才那拔腿狂奔的过程中,钱包遗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四月一日摸完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地上有条缝,四月一日一定可以把自己变成面条,挤进缝里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再出来。 “对不起,我的钱包不见了……” 他声音细弱,看上去就是副好欺负的模样:“您介意留一下地址吗?我之后会把药钱给您送去……” “大哥哥,我们看着像缺钱的人吗?” 太宰治指指自己又指指雪满:“你这个样子,别人会以为我们在欺负你的哦。” “对、对不起!” 四月一日又是个下意识的鞠躬道歉,头快要栽在地上。 雪满伸手接住了他的额头,手下轻轻用力,让少年端正的站好:“你的反应不用这么大。”他微笑,“我是附近一家点心店的老板,现在正招聘员工,你要是想要感谢我,不如过来我的店里帮忙。” “工资可以日结哦。” 囊中羞涩的四月一日被戳中了弱点。 “下次要是再遇到那些……” 指指角落里那些缓慢聚集起形状的怨念,雪满把几枚五円面额的硬币放进了少年的手里:“喊出‘夜斗’这个名字就可以了。” 刚离开没多久的夜斗再次响应了雪满的召唤,他拎着扫帚出现,满脸抓狂:“虽然关照我的生意是好事……但请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胡乱叫我的名字啊!”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打工赚钱了! “就像这样。” 雪满拿出一枚放进了夜斗的手里,对方拿到了硬币后春满花开的样子让四月一日看得一愣一愣。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刚才是谁帮了自己,就是个天字号的白痴蠢货。 “夜斗,我可是给你找了个长期客户,要好好的工作啊。” 拍了下夜斗的肩膀,收获了雪音感激的眼神,雪满带着太宰治向少年告别。 “午休时间要过了,你也该往学校走了哦。” “大哥哥拜拜哟。”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处,四月一日拿着装药的塑料袋,在原地冷静了好半天。 ——药是真的,硬币是真的。 ——手上的伤口是真的,刚才见到的人也是真的。 “我我我我……我是真的被幸运之神眷顾了啊!” 他开心的在原地跺脚,嘴角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四月一日很少会笑得如此开怀放肆。 “糟了糟了,要迟到了!” 少年忙慌的转身,拎起书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飞奔。 . 这天下午,在点心店撸猫的月城雪满,收获了一个新店员。 ——果然,别人碗里的东西就是香。 看到四月一日君寻——再次见面时少年认真的做了自我介绍——那熟练快速的打扫手法,还有无师自通的烘焙技巧,雪满在心里感叹道。 “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君寻你记得告诉他们,你是我家的亲戚,放了学过来帮忙。” “好、好的!” 四月一日元气满满的回道:“雪满先生,玻璃擦成这样你觉得可以吗?” 临街的落地窗被少年擦得干干净净,达到了玻璃窗这辈子的巅峰。四月一日带着个头巾,全身散发着让太宰治感觉自己要融化了的对于生存的渴望。 太耀眼了,太闪闪发亮了。 捂住了眼睛的太宰治十分痛苦,他一想到之后要经常和四月一日同处一室,恨不得现在就回家躺着续命。 “非常好。” 雪满捏起了大橘的猫爪冲着四月一日晃了晃:“擦完了玻璃就可以过来休息了,药研这几天都在研发新口味的面包,我们可以一起尝一尝。” “我也可以吗?” 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独自生活的四月一日,对于与他人的接触不是不渴望,只是一想到那些冲着自己来的妖怪,四月一日就逼着自己变成了一个人。 他不愿意把无关人士扯进危险里。 “储物室有茶叶,君寻你去煮一壶奶茶过来吧,不要放太多的糖。” 雪满一眼就能看穿少年内心的真实想法,对方正处于一个不知所措的状态里,让他干坐着的话反而会不自在:“太宰,你带着君寻去储藏室找一下。” “我可以不去吗?” 太宰治瘪瘪嘴:“我要是真的融化了,你记得把我放进冰箱里面冻一冻。”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雪满微微一笑:“你又不是雪人,况且就算你想要改成月城家的名字,也不会让你被称为月城雪人的,这个名字太蠢了。” 行行行,你强你有理。 太宰治不想和雪满扯太多,他又说不过对方,这个男人的底线似乎和他一样都是深不可测的类型,试探了半天感觉是在向黑洞里面扔石子,扔一万年也不见得听到一声回响。 “那就麻烦太宰你了。” 四月一日笑得身边飘起了可爱小花,他觉得自己的霉运在这一天突然变成了幸运,在遇到雪满先生后,所有的一切都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有了应对妖怪的方法,还有了打工的地方。 赚到的钱可以多买一些肉类补充营养,之前想要看的电影,也不用竖起耳朵从别人的嘴巴里听。 生活为什么会如此美好呢? 四月一日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 那副对于未来的期待,让走在他前面的太宰治浑身起鸡皮疙瘩。 ——难道把这人招来就是为了克我的吗? 大部分时间都是求死欲占了上风的太宰治更想死了,他不想呆在干净透彻的日暮神社,也不想接触四月一日这样的人,二者都是美好事物的化身,接触多了他会被毒死。 “就是这里。” 靠在墙上,太宰治虚弱的给四月一日指了放置茶叶的柜子:“从左数起第三个,用来泡奶茶最好喝。” “好哒~”四月一日声音轻快,“那泡茶用的茶具也放在这里了吗?我一起带出去好了。” 他半天没有听到太宰治的回复,出去一看,黑发的幼童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吸急促。 “雪满先生救命啊!太宰他晕倒了!” 茶叶罐子掉在了地上,四月一日抱着太宰治往外冲。 . 铺天盖地的灰色填满了整个空间,太宰治坐在这个空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脚可以踩在地面而不是在空中晃荡。 “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他的心情一秒钟明媚了起来:“镜子~镜子~我需要一面镜子~” 伴随着他的话语,“镜子”这两个字在空中缓缓的写成,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一面太宰治想要的镜子出现,立在了他的面前。 “唔……” 太宰治站了起来,在心里测算了一下此时的身高,发现自己光着脚也有180cm,这个时候的他再出现在雪满的面前时,就不用仰起头看着对方了。 不过我干嘛要用那个人当成尺子去量自己的身高。 他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这涨他人威风的做法,往后一躺,准准的落在了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 掌握了这个空间的使用方法,太宰治发现,自己此时被称为“神”都不为过。 这里难不成是什么只对我开放的有求必应屋吗? 也太美了吧。 太宰治念叨了绳子、小刀之类的词语,而这些词语也确实从文字变成了实体,落在了他的手边,被他拿起来后在脖子或者手腕的地方比划了好几次。 “感觉会很疼啊。” 他自言自语道:“被抽血的时候,针眼大小的伤口都让我觉得痛得要死,这一刀划下去,我岂不是痛得要升天?” 小刀在太宰治的手里转得风生水起,但到最后一刻都没能成功的留下伤痕。 怕疼的太宰治……怂怂的放弃了切割动脉的血腥手法。 “那是不是吃毒药会更好?” 躺在了手心的药片有着无害的外表,太宰治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药片,惊恐的发现药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扭啊扭的变成了他的噩梦鱿鱼脚。 “啊啊啊啊啊啊——!” 太宰治发出了一声惨叫,灰色的空间地动山摇,结实的墙壁出现了交错密布的裂缝,外界落下的星星点点的光从裂缝落下,一点点的把灰色染成了宇宙。 “月城雪满。” 彻底失去意识前,太宰治念道。 作者有话要说:幼宰很可爱,但是长腿宰也很香,长大后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了,西装必须要安排上。 话说以前有个游戏,是让玩家先写出二十个名字(可能不是二十个),然后让玩家一个个的划去,越是留在最后的对自己越是重要。 我当年接触到这个游戏时,一开始也是走的传统路子,尽量把关系更好的留下,先划掉不那么重要的——后来突然醒悟了,我干嘛不把自己第一个写上然后第一个划掉,这样后面那些痛苦抉择就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就这样。 第34章 太宰治以为自己被困在灰色空间里不过一会儿, 但实际上, 他从躺上床的那刻算起, 已经过去了两年。 两年看似不长, 可放在某些人的身上,却有着明显的改变。 从冰帝初中毕业的雪兔没有选择直升高中部。和雪满来了个长长的谈话后, 他转去了友枝市的星条高中就读, 如今是一个人在友枝市生活, 每半个月回家一次。 雪满再三确定自家崽不会改变想法, 特意拜托了一年前就搬去了友枝市的木之本家多多照顾雪兔。 木之本全家都表示不介意,热情大方的抚子夫人甚至提出让雪兔住在他们家的建议,不过最后雪兔婉拒了她的好意。 而借着人造人一事有了正当理由参与岛国业务的彭格列, 在十代目泽田纲吉的领导下,分部开得红红火火, 一改大众对于黑手党组织的固有印象。彭格列分部成了从地下世界长出来的一朵奇葩, 从上到下都洋溢着一种“我是好人”的诡异氛围。 当然, 远在意大利本部的巴利安领导人Xanxus是不愿意看到彭格列分部变成如今这个状态。 只可惜天高皇帝远,他无法控制住泽田纲吉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维护本部, 不让彭格列的面子里子丢个干净。 泽田纲吉表示对此喜闻乐见。 他就等本部和分部发展得不得不分开时,彻底的将彭格列分成两半。 然而大部分人都不愿相信这个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他们不信泽田纲吉可以放开手中的权力, 不相信他可以成功的洗白家族,一点脏水都不沾的从地下世界脱离。 纲吉:那你们就看着好喽。 他还年轻,相比起那些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子, 他的生命还有长长的一截。从知道自己要接手彭格列的那刻起,纲吉的心中就有了明确的规划,他知道自己无法放下同伴们不管,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和彭格列锁死,一辈子不分开。 初代说了,家族是兴旺还是毁灭由首领自己决定。 纲吉的决定就是,他要带着彭格列洗白。他是这样想的,也确实这样做了。 如今彭格列分部的水产生意日进斗金,员工拿着五险一金生活平稳安宁,一些有了家庭的员工,还把自己的亲人接了过来,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不用考虑明天要去哪里打打杀杀,也不用考虑自己的头是不是还长在自己的脖子上……被誉为彭格列养老院的分部,实际上是不少成员梦中的“桃花源”。 和雪兔纲吉相比,其他人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 药研接手了雪满的点心店,虽然他坚持自己是在为雪满工作,领的也是员工工资,不过在周围人的眼中,他早就正式升为了店长,成了点心店的话语人。 他手下的员工数量在缓慢的增长,最开始只有四月一日一个,后来多了个博多,接着又多了五虎退和乱。 有了弟弟在身边的药研工作起来愈发得心应手,设想中的外卖业务很快就上线,有了短刀的机动,下单后半小时内送达是基础中的基础,就连容易糊掉的汤面,到买家手里时都是清清爽爽的。 偶尔还会多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夜斗来兼职跑腿。 药研不忍对方跑一单只有五円的收益,默默提高了他的待遇。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赚的更多的夜斗当场抱着药研大哭,雪音羞愤得差点用围巾把自己的主人给勒死。 在他们或智障或沙雕的时候,四月一日就在旁边看着这群人傻笑。 从摔倒在大街上被雪满救下的那刻起,四月一日的人生轨迹拐了个大大的弯,朝着未知的方向延伸。他有了夜斗的保护,再也不用担心被妖怪和怨气缠上。 血脉中蕴藏着的力量不再是四月一日厌恶痛恨的对象,他被推荐到了日暮神社,跟在桔梗的身后学习,同时认识了自己一生的“宿敌”——百目鬼静,两个人貌似天生气场不和,第一次见面时,四月一日一个飞踢就冲向了百目鬼。 握住了四月一日脚踝的百目鬼轻轻一个用力,收到了可以掀飞屋顶的哀嚎。 月城雪满准确的将两人概括为“欢喜冤家”,还在某一次和侑子喝酒的时候,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侑子当时郁闷得一口气喝完了整瓶茅台,耍了酒疯不说,还拉着雪满的衣角安静的流泪。 “哼,这样也挺好。” 擦干了眼泪的侑子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拍着桌子让狐狸老板送上来热腾腾的关东煮,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雪满结了两个人的账,让老板给他打包好一整份关东煮后带回了家。 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夏目和雪兔一样,跟着桔梗学习了弓道,并且两人都有着不错的天赋,从那一年开始就包揽了全国金奖。 成为了冠军的夏目变成了人群焦点,不过他始终都没有遗忘黑子哲也,两人的好友关系保持了下来,最近,有了篮球这个新兴趣的黑子哲也经常出现在篮球场,格外努力的练习。 中也向桔梗学习了许久控制力量的方法,现在可以安稳的行走在人群中不用担心失控。 他的性格和太宰治不同,雪满十分放心的给他做了整套的身份资料,将他安排进了附近的小学就读。性格善良、尊老爱幼的中也,将眼前出现的不平全部打飞,不知何时成了附近街区的老大。 经常有人在街上冲着中也喊老大首领的,害得中也现在出门都要戴帽子做伪装,生怕自己又被某个小弟认出来。 “哦对了,还记得草摩家吗?” 雪满坐在了窗边摆着的椅子上,看向了床上的睡美人太宰治:“失去了生肖对于他们家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有了生肖,也没见得他们家崛起,赶上迹部和赤司家。” “倒是由希和阿夹会过来找贵志雪兔玩,小孩子嘛,还是笑起来最可爱了。” 似乎只是睡过去的太宰治呼吸平稳,摊开放在了他床头的书自己翻过了一页,空白的页面上出现了几行新的文字。 雪满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是太宰治正在服毒,试图将自己毒死的一幕。 “……” 两年间不知道看了多少自杀方式的雪满只能感慨,太宰治这个人在拥抱死亡上有着不俗的天赋。 自己设定场景,自导又自演……书的前面的内容,完全可以拍个《太宰治的一千零一种死法》,告诉观看者什么手法死得最快,什么姿势可以带来巨大痛苦,让人生不如死。 只是今天的内容稍微有些不同。 [毒药变成了鱿鱼脚。] [太宰治发出了惨叫。] ——噗。 雪满一边笑一边用手机把这一页拍下来,等到太宰治醒了,就可以给对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羞耻py。 [太宰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念出了一个名字。] [“月城雪满。”] 之前写下的文字如同了流水一般消逝,干净的纸张上只有雪满的名字。 “这是终于愿意向我求救了吗?” 雪满叹气,拿起了那本书,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笔。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在纸上写道。 ——[我来了。] . 太宰治缓缓睁开了双眼,许久没有使用过的干涩让身体不由得分泌出了眼泪,一点点的滋润起了眼球。 多余的眼泪从眼眶滑落,连带着眼睛周围也红了起来,覆盖了眼尾的那片红,看着让人莫名的怜惜起了他。 “我……这是……”死了? 他试图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然而眼泪太多糊住了整片视野。四肢酸软无力不受控制,太宰治开始扭动全身上下,不管怎么样,先把眼泪蹭到枕头上再说。 “别动。” 雪满把手里的温热毛巾盖到太宰治的脸上:“也先别说话。”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太宰治放心了。雪满给他擦眼泪的时候,他自己上上下下的晃动脑袋,顺带着把整张脸都擦了个干净。 清爽、舒适。 太宰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有种自己的血液开始流动的错觉。 雪满很是淡定,倒了杯温水送到太宰治的嘴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不吃不喝也可以长个子,而且长得还这么快,两年的时间你走完了其他人要长十几年的量……饿吗?想吃点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 刚喝了两口水,太宰治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叨叨:“我记得我是去储藏室拿茶叶……对吧,怎么我现在躺在这里了?” “你晕了两年了,为了喉咙着想现在还是闭上嘴更好。” “顺带一提,你现在是真空状态,再折腾被子就要掉床下面去了。” 上一秒还在折腾着自己的太宰治,下一秒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乖巧的小孩,他好不容易能够动弹的双手,拽着滑落到胸口位置的被子边,一点一点的往上提,盖住了脖子才安心。 “不好意思,我可以先穿个睡衣吗?” 太宰治眨眨眼,向雪满问道:“我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个变态。” “不是好像,你就是。” 雪满给了他一个自信点不要怂的眼神:“睡衣是有,只是你一个人可以穿得上吗?” “我觉得我可以努力一下。” 抓着被子边的太宰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眼里写满了你快点主动开口说要帮我呀。 雪满微笑。 “那我把衣服放这里了,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他从兜里拿了个卡子,把太宰治的刘海捋巴了一下别到了头顶上,防止这垂下的发丝遮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后,雪满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睡衣,放在床边后施施然的离开,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严。 太宰治:……你来真的啊。 我该庆幸你拿的是浴衣款式的睡衣而不是其他吗? 鼠灰色细条纹的浴衣看上去格外的柔软,太宰治盯着衣服的花纹看了许久,眨眨眼又落下一滴泪来。 “活着还是挺好的嘛,至少这件衣服就很符合我的审美观。” 屋外,靠在门口的雪满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这才放心的离开。 . 按理说患者的饮食应该清淡营养,忌荤腥忌酸辣,淡的嘴巴里都要飞出鸟才好。 但雪满偏不,他做了满满一桌的辣味菜,其间还点缀着不少诸如需要在辣椒中寻求真爱的餐盘,让扶墙走的太宰治打了好几个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请问……”太宰治气若游丝,“我也要吃这些吗?” 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辣椒手下。 “你的是这份。” 雪满欣赏了一番太宰治这柔弱的一面,从旁边的小锅里盛出白粥放在了餐桌上:“自己可以坐下吗?” “我可以。” 太宰治几乎是栽进了桌旁的椅子里,他完全放弃了筷子,握着勺子,小心翼翼的把白粥往嘴里送。 在辣味地狱的衬托下,这白粥单纯且不做作,是救赎了太宰治的最后一片净土,抚慰了他的胃也治愈了他的心,是地狱中的最后一抹光。 硬是吃完了整碗白粥的太宰治神色恍惚。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种无滋无味的东西他可以一口气吃完一碗,在这之前,他也就在酒的身上展现出如此的量。 “——嘶!” 脸颊上突然出现的凉意让太宰治瞬间回神,他带着错愕的看过去,却发现是一罐冰冰凉的啤酒,拿着啤酒的人,则是月城雪满。 “喝吗?” 雪满把打开的易拉罐放进了太宰治的手里,示意对方想喝就自己动手:“你现在看上去可不是只有五岁的孩子了,让你喝点酒也没关系。” “谢谢。” 太宰治有些傻乎乎的道了谢。 雪满所说的两年他其实一直没有特别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是睡了个长长的觉,梦里面尝试了许多死法但是他又没办法真的死去,到了最后,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进入灰色空间之前的事。 啊奶茶……我还没喝到…… 嘴里的酒液带着苦涩从舌尖划过,一路落到了胃里,裹挟而来的凉意刺激着太宰治的大脑,久睡带来的昏沉缓缓散去,等到最后一口酒下肚,太宰治俨然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正常的,在欠揍边缘徘徊的状态。 “我可以问问我的具体身高吗?” 对于这点莫名在意的太宰治问道,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欢脱:“我在镜子里目测了一下,应该是在180以上哦。” 他美滋滋的表情,中原中也看了只想打人。 “181。” 雪满回道:“关于你的身高变化我这里有具体记录,你要看吗?长得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相比于同龄人,你的手腕还有脚踝细得有些过分。” “雪兔那孩子看着都要比你健康。” “我觉得还好?” 太宰治用右手去圈左手的手腕,发现确实是空荡荡的一圈,不止雪满提到的两个地方,他的手指他的胳膊腿乃至他的腰,都有着两手一握就可以圈起来的瘦弱。 “好像是有点太瘦了。” 捏捏自己腰上的软肉,太宰治决定把锻炼一事提上日程。 “不过等一下,你刚才说具体——记录?”太宰治的声音陡然升高,有种刺耳的尖锐在里面,“你是变态吗?!” 他下意识的用了雪满曾经形容过自己的话语还了回去。 雪满给了他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太宰治随便分析了一下,里面包含着对他的怜悯和同情,仿佛他是什么脑壳长了洞并且这个洞还是他自己敲上去的可惜。 “资料在你的房间桌子上,我扶你上去。” 长高了的太宰治不能再拎着后衣领然后抱在怀里,雪满看了太宰治一眼,轻而易举的把对方架起往楼上送。 双脚几乎是在地上拖着的太宰治稀里糊涂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手里还被雪满塞上了一个厚厚的本子,打开一看,是文字和照片的双重记录。 从一开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幼童状态,到青涩无辜的少年模样,最近的一张记录上,是他成年后脸部轮廓变得明显的沉睡侧颜。 “……”原来我的侧脸长这个样? 太宰治有点不敢相信照片上的帅哥竟然是自己。 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听到的人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让太宰治快点走开,不要在他们面前炫耀。 “既然你都醒了,那今天你就自己洗澡吧。” 端了一碗核桃酪上楼,雪满试图用以形补形的方式让太宰治长点脑子:“你一个人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可以像之前那样给你洗。” “不了不了我一个人完全OK,一点忙都不需要!” 太宰治疯狂摇头打消雪满的念头:“我已经长大了自己也有手有脚的我真的可以!” “那你加油吧。” 雪满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今天要去同学家住的夏目打来的,出门时就带了过夜时需要的东西,他答应了雪满,到了同学家后要打电话报平安。 这个电话也解救了处在爆炸边缘的太宰治。 他整个人变成了通红的虾子,脸部温度一路飙升,光是想想自己这两年都是在对方的照顾下才能这么清爽,他就羞愤得想要把头放进冰箱里面凉快一下。 怪不得我被他擦脸的时候那么自然的转了转脑袋!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没有让时间倒流的方法,我现在迫切需要时光机! 乖乖呆在床头的书飘了起来,晃悠着来到了太宰治的手边,它张开了自己的书页,上面还是写着月城雪满四个字,无法成功的翻过去。 “有你什么事,一边凉快去。” 太宰治“啪”的一下把书给打飞,他现在羞愤的源头,归根结底都是这书造成的,他没有撕书泄愤已经是忍耐的极限,没想到这书还敢主动到他面前找存在感。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黑发的青年气得在床上左右翻滚,嚎叫声被枕头压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飘到了楼下雪满的耳朵里。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力满满。 雪满想,也差不多该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 在太宰治表演油锅中的炸虾时,夏目贵志正在小伙伴的家里,他打着游戏,黑子哲也认真的做作业。 “我说哲也,作业什么时候做不行,非要在旅行的前一天进行吗?” 夏目操控着的人物在空中来了个潇洒的转身,将对面的敌人一脚踢飞:“你这样显得我很不务正业……我打游戏都觉得良心在颤抖。” “那你可以不要打游戏,过来和我一起写。” 黑子哲也表情冷淡:“还有你要输了。” 音响里传来了“KO”的声音,一抹淡淡的笑出现在哲也的嘴角:“嗯,是已经输了。” 夏目扔掉了手柄,“嗷”的一声扑向了黑子,试图把游戏输了的锅扔在对方头上。 在过去的两年里,夏目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坐在他身后的黑子哲也,就算是上课睡觉都不会老师扔粉笔头,因为他这个人,天生存在感稀薄,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 夏目:我羡慕,我嫉妒,我要让哲也重新做人(?) 在夏目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黑子哲也从老师都会忽视的边缘人,变成了大家印象中的班级中的一员,终于不会出现什么“黑子哲也?那是谁啊”这类的声音。 在得到了一枚来自日暮神社的御守后,黑子哲也更是发现,自己还有些不太习惯突然暴涨的存在感。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蓝头发蓝眼睛的人吗? “旅行好累,我明天可不可以不去。” 收拾着自己的行李,黑子哲也转过头问夏目:“反正老师也发现不了我没在……啊我忘了,他现在能够看到我了。” “比起旅行,我更想去打篮球。” “教练,我想打篮球。” 黑子面无表情的玩了个梗。 “篮球什么时候都能打,旅行可是每年只有一次,而且这次可是难得的会在户外过夜的那种,你能不能有点小学生该有的激动心情,你这样很打击我的积极性诶。” 黑子:怎么没把你给打击死= = 作者有话要说:长大了就可以安心的换地图了。 这两天在看banana fish……听说好虐好虐的……捧着心脏的手微微颤抖.jpg 第35章 第二天一早, 夏目和黑子早早的背着挎包出了门, 包里是提前一天就收拾好的个人用品,还有一个拥有着让男孩子无法抵抗的魅力的游戏机。黑子原本是不想带这玩意出门, 爬了一天山再自己搭帐篷做饭,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可是这次和人哥也要去啊。” 夏目的双眼闪闪发亮, 两手交叉放在了胸前, 脸上是纯粹的希望:“有了和人哥帮忙, 我们两个卡了十几天的关卡一定可以通过的。” “或许还可以看到传说中的BOSS哦。” 黑子沉默三秒,转过身去把自己卡住了不能通关的游戏全部塞进了包里。 这两人口中的和人哥便是鸣坂和人, 是一个比他们高了两个年级的, 样貌平平无奇(?)却有在男孩子群里超高人气的特例, 他依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游戏技术,成功的登顶冰帝小学不可招惹的男人NO.1。 鸣坂和人被男孩子在心里崇拜和钦佩的原因异常简单, 那些难住了95%人的变态难度关卡, 他分分钟就过给你看。 ——这样就够了?这样还不够吗? 那就再加上这人在女孩子群体里有着不容小觑的人气……两者合二为一后,没有人敢随意的招惹他。 而这样的校园男神级人物, 此时就等在了黑子家门口, 在看到走出来的两个男孩后, 鸣坂和人冲着他们挥挥手,示意今天三人要一起行动。 “早上好, 贵志, 哲也。” 曾经被雪兔照顾过的鸣坂和人,在雪兔转去了星条高中后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弱小”的责任,一开始和人还有些笨拙, 不太懂到底该怎么去和与自己年龄小的人相处,不过经过了两年时间,他已经掌握了技巧。 “和人哥,你怎么会在哲也家门口?” 夏目惊讶的看向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鸣坂和人:“你该不会是等了很长时间吧?我们两个应该早点出门的。” 嗯嗯,就是这样。黑子哲也想说的话被夏目都说完了,只能在一旁认同的点头。 “我也是刚到。” 鸣坂和人言简意赅:“是雪兔哥打电话和我说的,他让我在外面的时候多照顾你们两个。” 他向着贵志的方向走了两步,伸出手掂了掂对方挎包,觉得夏目的小身板可以背得起:“这一次要爬山走山路,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给我说,我帮你背。” “不用不用,这包一点都不重。” 和桔梗学习了两年弓道的夏目根本不怂这点小重量,就算是把黑子的拿过来一起背着,他都不会喊累:“和人哥,我和哲也还带了游戏机,到时候一起玩好不好?” 他眼中的期待,鸣坂和人又怎么可能看不清。 “又卡关了?”他熟练的反问,“帮你们过关没问题,但前提是你们能够坚持到山顶。” “没问题。” 迎着初升的太阳,夏目信心满满的回应道。 . 学校给四五六三个年级安排了不同的活动,夏目和黑子所在的年级活动最轻松,例如爬山这种辛苦的活动,他们有特权可以享受,买票后乘坐缆车上山。 相比之下,鸣坂和人所在的六年级就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腿从山脚爬起,不过大部分学生还是新鲜感占了大头,用了两个三小时的时间爬到了山腰处,在特意开发出来的营地集合,从老师那里领了食材和厨具,分成小组后进行烹饪。 在有些乱糟糟的营地里,夏目拉着黑子穿过人群,背着自己的包加入了鸣坂和人的小组里。 “鸣坂,你的小弟又来投奔你了。” 同组的人打趣着鸣坂和人:“虽然老师没说这样不可以,不过你还是去和他们的班主任说一声,不然一会儿找不到人要到处找。” “我们出来之前就和老师说过了。” 夏目乖乖的举手作答:“老师说让我们跟紧和人哥不要乱跑。” “我们两个还带了吃的……学长学姐,你们要吃吗?”黑子哲也把拎在了手里的袋子打开,里面是饭团和香肠,“这是我和贵志的午饭,可以和大家一起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鸣坂和人把袋子接过来,收下了两个“小弟”的心意,他示意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走神:“那下午的爬山活动,你们是准备和我们一起了?事先申明,从山腰到山顶这一段是没有坐缆车的入口的。” “你们两个要是累了走不动,就只能选择原地休息或者自己下山了。” “我们两个当然可以自己走完全程。” 夏目挺起了小胸膛骄傲的说,他在日暮神社的训练可不是白来的,在冷面阎王百目鬼静的监督下,没有人敢跑到一半就中途放弃,那自带的教导主任气场,让人看了就自觉矮上十厘米。 黑子哲也张张嘴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走完全程,最近他可是每天都要去练习打篮球,在球场上一跑一个下午,体力是要比之前强太多。 充满自信的两个小朋友和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吃完了午饭,又在老师的监督下原地休息了一个小时,才被允许背上包去开启下半段的旅程。 夏目紧跟在鸣坂和人的身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在他们身后的人一仰头就可以看到那两个遥遥领先着其他人的背影。 在最初的一个小时,黑子还能够正常的迈动双腿,到了第二个小时,他的速度明显降了下去。 他婉拒了那些要留下来陪着他慢慢走的人,说自己一个人,跟着大部队也可以上山。对方听了也没多劝,毕竟哲也的理由很充分,上山的路就这么一条,只要他不往树林里面跑,就不会出事。 “呼……呼……” 贴身穿的T恤被汗打湿了大半,黑子担心御守会被汗打湿,把原本藏在了衣服里面的御守拽了出来。他擦掉了头上的汗,林间的微风吹在他成绺的刘海上,带来的某种凉意。 黑子哲也一个激灵,全身上下都跟着抖了一圈。他抬头去看走到了前面的队伍,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夏目的背影了。 “……”你们是按了风火轮吗跑那么快。 叹了口气,黑子捶了捶自己僵硬的小腿,慢腾腾的往山顶挪,身边不断有人超过他,在经过某个拐弯处的时候,黑子脚下一滑眼瞅着要往石头上栽去,幸好有人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衣服,拉了一把,才没让他真的摔倒。 “谢谢。”黑子哲也冲着好心人道谢。 在这之后,他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脚下,生怕自己又不小心摔倒。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边的游客越来越少,偶尔飘下的落叶在黑子的脚边打着旋,继而被风吹走。 ——现在这个季节都有落叶了? 黑子捡起一片干枯的树叶,手一攥听到了清脆的声音,他带着迷茫向自己来时的方向看去,上山的路被一股浓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就算黑子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去握挂在胸前的御守,却发现绳子上面空空如也,可以保证他一定被其他人看到的御守,悄咪咪的掉在了别的地方。 “……”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黑子哲也木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格外无措。 下山是不可能了,那雾里到底有什么不确定,万一藏着个非人类的存在,他这个小身板也就是够对方塞牙缝。 难道要继续往山上走吗? 黑子咽了下口水,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后才敢迈动腿。他往上走一级台阶,涌上来的白雾“吃掉”他身后的一级,二者保持着相同的频率,一点点的向山顶走去。 . 最先发现黑子不见的是夏目,他守在通向山顶的台阶入口处,一个一个的数过去,发现独独少了自己的小伙伴。 “学长学姐,你们上山的时候有看到哲也吗?就是那个和我差不多高,蓝头发的男孩子。” 他问了好几个人,才听到有人用带着迷茫的声音说自己上山的时候,好像遇到了这样的人,对方当时差点跌倒,还是他拽了一把才把人给拉回来。 “应该是你要找的人吧,真奇怪,我明明才见了他没多久,怎么就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夏目心里一紧,怎么回事,哲也不是早就可以被其他人正常看到了吗? “对了,这是他掉下来的御守,我想着捡起来后给他,结果还没等我开口他人就不见了,你要是认识他的话,记得把这个还给他。” 出自日暮神社的御守躺在了好心人的手心里,夏目呆呆的向对方道谢,捏着御守回到了鸣坂和人的身边。 “和人哥,哲也他可能出事了。” 夏目心乱如麻,他想到自己在向桔梗老师询问时,对方向他说的那一席话—— [如果你的同学确实如你所说一般,那你要记得转告他,平时出门要多加注意。] [许多妖怪会对这种体质特殊的人类感兴趣,并且他和你不一样,没有灵力。] [这个御守让他随身带着,只要御守在他的身边,就不会被妖怪发现。] “出事了?怎么回事。” 拉着夏目走到了角落,鸣坂和人低声询问:“有没有可能是哲也他走错了路……不,这个可能性太低了,上山的路就一条还没有岔道,哲也不是那么蠢的人。” “而且看你的样子,哲也的失踪不是单纯的走失。” “手机带了吗?立刻给你叔叔打电话,我去和老师说一声情况,以防万一,我们先把山腰到山顶的路找一遍。” 鸣坂和人拍了拍夏目的头,让他不要紧张:“一会儿你和我一起下山找,不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叔叔打电话。” 夏目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好半天才拨通了雪满的电话,在听到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时,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先哭了出来:“叔叔……哲也他被妖怪抓走了,我要怎么办才好……” “什么时候被抓走的?有看到妖怪的长相吗?” 雪满声音平稳,安抚着夏目的情绪:“不要慌,你们郊游的那座山我有问过竹青,只有些无害的小妖怪生活,相信我,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和人应该和你在一起,你现在拿着手机去找他,我有事要告诉他。” . “夏目他出什么事了吗?” 把自己瘫成了一个大字型,太宰治放任自己晒着夕阳,他惨白的皮肤被暖色的夕阳一照,感觉整个人健康了不少:“你的脸色看上去可不太好。” 平时总在微笑的人一旦不笑了,就会让人莫名的心生惶恐。 太宰还没有到惶恐的阶段,但他感兴趣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月城雪满失去了笑容。 雪满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给药研拨了电话,让他提前关店,带着他的弟弟们去一趟夏目郊游的地方,找一下失踪的黑子哲也,越快越好。 他无法保证黑子哲也一定不会出事,虽说生活在山上的都是些无害的小妖怪,可这无害是针对妖怪来说而不是人类,某些妖怪觉得自己力气小得连颗石头都搬不动,实则一拳打死一头熊不在话下。 这样的妖怪要是去和黑子“玩耍”,怕是没过多久,黑子就要被玩得四分五裂了。 “我们立刻就出发。” 接到了雪满电话的药研神情严肃,他干脆利落的向博多三人转达了雪满的要求,这一次不同于以往,四个人的腰间都挂上了本体短刀,他们甚至放弃了交通工具,用最快的速度,从大楼顶端飞向了目的地。 “你是要呆在家里,还是换身衣服和我一起出门?” 雪满拿起了挂在门口的外套,看向了太宰治:“不想去的话自己点外卖,或者你自己做些吃的也可以。” “我当然是选择一起出门啦。” 昨天还浑身发软只能扶墙走的太宰治,这一刻犹如打满了鸡血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活力,他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换好了出门的衣服,长款的驼色风衣被他穿出了模特的效果,搭配上他不知道何时缠在了身上的绷带,带出了些许的阴郁与病娇。 “我这身怎么样?帅吗?” 太宰治原地转了个圈圈,向雪满展示了下记忆碎片里,“自己”经常穿的一身衣服。整套搭配是简单大气又方便行动,两边的大口袋还可以把手放进去,摆足了帅哥的架子。 “把过季的衣服穿出了当季的效果,很不错。” 雪满随意的扫了一眼后给出了评价,他把车钥匙扔给了太宰治,示意对方坐上驾驶位:“速度。” 他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向后一靠,完全不在意太宰治这是第一次开车并且还没有考下驾照。 “收到。” 握上了方向盘的太宰治熟练的挂挡踩油门,他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那根可以在千钧一发救人于危机之中的带子,对他而言是拴住了脚腕的细链,怎么都别扭:“我记得之前家里不是没车的吗?难道你在这两年考了驾照?” “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车好看,就买了。” 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在他的脑海中构成了一副完整的3D地图,雪满闭着眼睛,不时的提醒着太宰治该在什么地方拐弯。即使是晚高峰,他们也在市区开出了高速的速度。 太宰治整个人嗨到不行,方向盘在他手里转的是行云流水,不时来个惊险刺激的漂移,看着其他车主对着自己竖中指骂骂咧咧时,他还有功夫把头伸出窗外骂回去。 月城雪满:“……”这家伙真是幼稚得可怕。 以这两人为主演《速度与激情》拍摄得起劲时,药研他们已经抵达了山腰处的营地,从山顶上找下来的夏目贵志急忙跑到了四人的身边,尽可能快的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我想要和你们一起去找哲也。” 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任性,但夏目并不愿意放弃:“我有灵力,而且也和老师学了很多东西,我可以给你们帮忙,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贵志的想法很好哦,但是我们跑起来的速度,你可能不太受得住。” 乱轻轻的笑了一声:“这里确实有妖怪留下的气味,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更让人厌恶的味道。”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溯行军?” 药研眉头紧皱,右手扶在刀柄上不由得握紧:“我记得月城先生说过,这个时空出现的溯行军,目标都放在了特定人群身上,并且几乎都是成年人乃至中年人。” “那只能说,这批小学生里,有着能够改变未来走向的大人物。” 博多推了下眼镜,提出四个人一人一个方向寻找的想法:“不管这个大人物是谁了,我们先把黑子找到再说,至于溯行军,自然会有时之政府派来的付丧神处理。” 他们早就不是要给时之政府打工的人了,关心那些干嘛。 “那我就去东边了。” 五虎退点点头,他拍了拍夏目的肩膀,告诉对方一定会把黑子找回来后瞬间消失不见。乱揉了把夏目的头,脚尖一点后从众人面前瞬移开来。 “月城先生很快就到。” 留下这么一句话,药研和博多飞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夏目握着黑子掉下来的御守,无法就此放下心来,从远处跑来的鸣坂和人叫他过去,说准备再走一遍上山的路,也许哲也是不小心跌到了哪个山坡下面,听不到他们呼喊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窥伺感让鸣坂和人皱起了眉,在这个紧急的时刻,他只能安慰自己那都是错觉。 ——可那真的是错觉吗? 隐在枝丛中的溯行军盯着鸣坂和人,对方的脸庞相比于少年时期是稚嫩了不少,可是作为特征的黑发黑眼,是这座山上的独一个。 ——目标确定。 一阵高于人耳接受频率的声音散开,分散在山上其他角落的溯行军眼中红光一闪,向着鸣坂和人所在的地方赶去。 . 黑子哲也很累。 小孩子的胃本就不大,他就是往死里吃,也赶不上一个成年人的量——况且他的饭量还要比同龄的男孩子更小,所以在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后,黑子哲也饿的肚子在咕咕叫。 “……”存粮早就贡献出去了。 想想中午时候吃的饭团和香肠,他就有股流泪的冲动,要是早知道会经历这么一遭,他一定会藏起自己的那份饭团,在这个逐渐冰冷起来的山路上,慢慢品尝。 然而包里面只有游戏机,他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搭。 “难道我要靠着打游戏来画饼充饥吗?” 实在走不动路的黑子哲也找了块干净些的台阶坐下,从包里掏出了游戏机,随便插上了一张卡。 满格电的游戏机不出所料没有一格信号,黑子打开了游戏,听着熟悉的音乐声略微的感到了点点安慰,至少在游戏的陪伴下,他不是那么的孤单和害怕。 为了遗忘饥饿的存在,黑子哲也努力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游戏上,当他顺利的通过一关时,下巴上似乎有毛茸茸的东西划过。 “哇——!” “吱——!” 又是一阵的“哇哇吱吱”,黑子哲也发现,在他打游戏的时候,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一堆长相可爱的圆滚滚,刚才蹭过他下巴的东西则是来自一只小狐狸,对方挥舞着和身体差不多大的尾巴,正在原地蹦跶着,似乎是在抱怨哲也突然大叫吓到了他。 “……妖怪?” 哲也心里有些发慌——不过表面还是绷住了,没有露出吃惊过头的表情:“就是你们把我带过来的?” 面对着一群可爱爆表的生物,黑子突然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那你们可以把我放出吗?” 把游戏机收回包中,黑子哲也认真的和圆滚滚们商量了起来:“我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不见了的话他们会担心的……” “哲也——!闪开——!” 夏目的嘶吼声从上方传来,打断了黑子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痛饮豆奶的一天,痛嚼虾条的一天。 第36章 从天而降的两个人跌落在黑子的旁边, 胳膊腿上都有伤口在流血的鸣坂和人疼得呲牙咧嘴,他看上去十分想要骂几句脏话, 但因为身边有比自己年幼的两个弟弟后硬是收了回去。 “……那都是些什么怪物?!” 鸣坂和人咬牙切齿的说,他和夏目两个人在山路上找了好几遍, 喊了好半天黑子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虽说他们两个的体力要比黑子强, 可来来回回的跑累得两人直喘气, 最后靠在了一块石头上休息。 这一休息, 就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招来了。 不止从什么角落里钻出的骸骨嘴里叼着把短刀直直的冲向了鸣坂和人, 而早早提防着暗处的他成功的躲过了第一次攻击, 却躲不过接下来的二三四,不一会儿,他的胳膊还有大腿就被刺伤,在夏目的支撑下才能勉强站立。 而有着骇人模样的怪物不止骸骨短刀一个, 它们三三两两的从森林里冲出来,血红的双眼紧盯鸣坂和人,还有他身边一脸警惕的夏目贵志。 “目标……发现……” 怪物们的骨头相互摩擦,发出了指甲划过黑板时的刺耳鸣叫。夏目咬着牙, 当机立断把御守撕开, 里面的符纸飘了出来,飞到了半空中给两人争取了逃跑时间。 “抱歉哲也, 我把你的御守给弄坏了。” 夏目撕下了T恤下摆给鸣坂和人包扎伤口,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想着可以从怪物手中安稳逃走的方法。 “需要我帮忙吗?”黑子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和人哥伤得这么重, 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拜托它们的话,应该可以去比较安全的地方。” “他们把我引到了这里来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蹲在旁边看我打游戏而已……没有什么攻击性,无害。” 他指指蹲坐在周围没有离开的狐狸兔子们,这些小妖怪发出了“吱吱呜呜”的叫声,听上去很乐意给他们带路。 “那就走吧。” 鸣坂和人皱着眉,在身边两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些怪物是冲着我来的,等在这里也只是增加被抓的风险,就按照哲也说的跟着妖怪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出事的时候至少可以保下你们两个。” “哥!”夏目瞪圆了眼睛,“你别想着一个人冲出去吸引注意力,动画里可以这么演是因为主角有光环,你可是个普通人,不能这么作死。” “我还没有那么舍己为人。” 鸣坂和人疼得脸色发白:“只是再废话的话,我就要走不动路了。” 两个小孩一听什么也不说了,跟在小妖怪的身后快速赶路。在狐狸的指引下,他们偏离了山路,踩着一条林间小道,走了好半天来到了小溪边的一个山洞里,山洞的地上还铺着些干燥的稻草。 夏目扶着鸣坂和人躺了上去,他和夏目拿了便携水壶,准备去小溪打水。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黑子低声问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夏目:“和人哥的伤那么严重,我们只是简单的止了血而已,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会伤口发炎的。” 和平社会成长起来的孩子,没有在见到伤口的时候惊慌失措就已是不易。他们两个还能想起来帮鸣坂处理伤口,放在外面谁都要夸奖一句临危不乱。 然而这对于鸣坂和人毫无用处。 “药研先生他们四个正分散在这座山上找人,按照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能够找到这里来。” 夏目握了握拳:“在他们来之前,我们要把和人哥照顾好,不能让他出事。”他又补充道,“我也会试试看有没有方法通知一下他们……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我包里的酒精块还没用过,可以烧点水给他擦擦伤口。” 黑子点头:“吃的话,我看看能不能拜托那些小动物帮我找一下……” ——小·工具人·妖怪实锤。 夏目贵志沉默:“嗯,那吃的就拜托你、你们了。” . 乱藤四郎正在山林间飞翔。 这个形容词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足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便可以飞出十几米的距离,下落时的姿态格外轻盈,张开双手后,假装自己是一只鸟完全可以。 “只是人呢,跑哪里去了。” 乱鼓了鼓脸颊,有些不爽的说道:“这么大个山,我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嗯?什么味道。” 从远处飘来了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乱皱皱眉,心里漫出点不安,他飞快的落到了被溅上了血点的石头边,伸出手指一碰,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掉,在他的指尖留下了红痕。 并且在这块石头的周围,还有着溯行军的臭味。 “噫——”乱嫌弃极了,“这可不太妙了啊。” 有溯行军的地方就会有刀剑付丧神,有了他们二者在的地方,时间久了,就会招来见谁砍谁的检非违使。 “这么久了还没有把溯行军给干掉,这一届的刀剑还能不能行了,都是些干吃饭不干活的饭桶吗!” ——真把检非违使招来就好看了! 他气得踢了脚旁边的石头,巨大的山石愣是被他踢得从原地移开了约半米的距离,露出了一条窄得令人发指的小道,光是看就觉得胸腔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乱:“……”看样子是不去不行了。 吐出了一口气,乱一个侧身从那道缝隙里钻了过去,这通道也就是他们短刀可以走,换成了稍大一些的胁差来,屏息收腹都不一定能够过去。 在进入小道前,乱还搓了个灵力团扔到天上炸开,提醒着其他人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 明黄色的灵力炸成了灿烂的烟花模样,正在其他三个方向寻找的付丧神抬头就看见了这朵烟花,瞬间就明白了乱的意思,三个人调转了方向,放开了速度向坐标点赶去。 驱车赶来的雪满和太宰治也看到了天空中的标志。 “呼~这是为了欢迎我的出门而放的烟花吗~” 太宰治一个潇洒的甩尾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角落里:“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这个颜色啦……红色或者黑色不错哦,不过黑色的烟花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吧。” “那是乱放出来的信号。” 雪满解开了安全带,示意太宰治可以下车了:“我们往那个方向赶去就好,今天山上可是不一般的热闹,刚才接到了最新消息,这些天一直在城市里游荡的溯行军在这里出现,大概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哦哦!这个我有听说过,似乎是专门向某些大人物下手的东西。” 在查草摩家的秘辛时,太宰治顺藤摸瓜找到了不少有趣的情报,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和资料里面的人物见面,整个是又激动又兴奋。 “那种名为‘溯行军’的怪物很可怕吗?资料上面说攻击力惊人,到底把人惊到了什么程度却没写……不要用‘我觉得他们很弱’来敷衍我,我是不会认可这种回答的。” 他十分利索的把雪满的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不给自己敷衍机会的做法,让雪满有点淡淡的忧伤。 ——孩子大了,心就野了,也就不好管了。 “到底是强还是弱,你一会儿自己看吧。” 雪满看着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的天空,眉头微微皱起,溯行军他见了很多次,没有一次会出现这种异象,总觉得伴随着阴云和闪电而来的生物,不是那么的好对付。 这个不好对付是建立在雪满不能使用自己能力的基础上。 “啊啊啊好可惜,缆车已经停运了!” 特意跑到售票窗口却没能买到票的太宰治一脸可惜:“我一直想要坐坐缆车的,而且上山的路这么陡这么累,我一个在床上躺了两年的人真的可以走完吗?” “你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 雪满穿上了外套,太阳下山后,山上的温度就降了下来:“不过晚上这里会出现什么……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 他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不掺杂其他感情,太宰治的脑洞就开得愈发大,连传说中的百鬼夜行都被他拎出来走了一趟。 “谁说我走不动的。” 前一分钟还扮演着老爷爷捶腰的太宰治,此刻就神采奕奕青春焕发,仿佛吃了灵丹妙药:“再不走的话,烟花就要散光了哦。” 那团在空中格外明显的光芒,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褪色。 月城雪满:“……” 每当他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些太宰治的行为模式后,这人就会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你掌握的是过去的太宰治,而我,现在是钮钴禄·太宰治! 算了,不和小朋友计较太多。 雪满无奈的笑了笑。 . 乱沿着小道走了很久,那又低又窄的通道似乎不是为了人类修建,走得他都想变回原形在地上蹦跶前进了。 不过想想这样会把自己的刀鞘刮花,乱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等到看到了远处的光亮时,乱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他几步就窜到了通道的尽头,发现自己脚下踏着的山路和石头另一边的路格外相似,二者仿佛镜子中的你和我,细节上的缺口都对称。 “看样子是没找错地方了。” 空气中有着残留的血腥味——与在外面闻到的如出一辙——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溯行军的臭味。 糟了。 乱脸色一白,当即抽出了短刀,以一个随时都可以出手的略微弓背的姿势,顺着血腥味的来源跑去。小道旁的树影不断的后撤,他赶到山洞的时候,正看到一个溯行军双手握刀,从上方大力的劈向面前的小孩。 “给老子爬!” 橘发的短刀直接从后方出手,整个刀身全部嵌入了溯行军的心脏位置,抽出时还旋了一圈,保证灵力核绞成了碎渣。站在溯行军前的夏目贵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勉强撑起的灵力盾碎裂开来,落了一地。 “幸好赶上了。” 乱的表情也带着几分慌乱,他蹲下去检查了夏目的情况,发现对方只是单纯脱力后松了一口气:“我都要被你给吓死了。” “不过你放心,药研哥他们马上就会过来,月城先生也是,你们已经安全了,不用再怕了。” 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快的到达目的地,乱舍弃了在点心店帮忙时幻出的假象,此刻的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小学生,要不是他一见面就出手捅死了溯行军,夏目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像个小女孩一样的乱,就是他平时喊着哥哥的人。 “黑子有受伤吗?” 不等夏目回答,乱就把这孩子直接抱了起来走到了山洞里面,和鸣坂和人紧紧靠在一起的黑子哲也看着走进来的乱,小小的脑袋里面有着许多的问号。 ——这人是谁?还有这个人为什么长着一张让人眼熟的脸? “你就是被溯行军给盯上的大人物?”同样给黑子和鸣坂做了检查的乱,用手捏起了鸣坂和人的下巴,细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从长相根本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的男孩,“他们真的不是找错人了?” 你们这个朋友,看上去和外面街上走着的普通人没有区别啊。 “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放开。”鸣坂和人往后仰,想要挣开乱的手。 “但是那些怪物只攻击和人哥,我明明和他在一起都没有受伤。” 夏目小心翼翼的把鸣坂和人的下巴从乱的手里抢救出来:“我们两个刚才给他换了干净的绷带,其实也不是绷带就是水煮过的衣服条烤干了而已,这样处理可以吗?” “反正死不了人,怎么处理都可以。” 乱收回手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恶意:“我一个人没把保护你们所有人一起离开,所以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着药研哥他们过来……嗯,你们三个在这里等着,外面出了点小意外。” 他冲着三人微微一笑,眼中有着威胁:“除非我叫你们,否则绝对不要从山洞里走出去哦。” “听清楚了吗?” “是那些怪物又来了吗?”夏目倏地绷紧了身体,“我可以……” “你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乱格外的冷静:“只有我们可以,刀剑所化成的付丧神,本身就是为了斩杀溯行军而诞生的。” 他的表情严肃认真,却又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要这么紧张呀,这种时候,不应该为我祈祷一下才对吗?你们这么严肃,感觉给我立了什么奇怪的fg似的。” 短刀在乱的手中上下翻飞却始终没有落下,乱甚至有心情给小朋友们表演了个花刀才笑着离开。 消失在夏目等人视野的瞬间,乱的笑容消失了。 “这可麻烦了啊。” 他看着在山洞前的空地上等待自己的太刀和大太刀,嘴角扯出了一个残酷的弧度:“偏偏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刀种。” 刚才是借了背后偷袭的光才能一击就将溯行军给捅死,如今正面对敌,乱可没有什么好心情,他们短刀走的就是奇袭的路线,正面对敌向来是交给其他的同伴。 可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 “那就试试好了,到底是你们死,还是我亡。” 乱握着短刀,跃跃欲试。 . 等到月城雪满和太宰治找到夏目他们在的地方时,战斗早已结束,一个人干翻了三把太刀的乱正冲着给他包扎伤口的药研大呼小叫,抱怨对方能不能温柔一点,对女孩子太粗暴的话可是会母胎solo到地狱的。 “你是女孩子吗,嗯?” 药研眼都不眨的给乱的伤口倒上了酒精:“你就不能先和他们迂回一下吗,非要正面碰一碰,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战场人头狗一次收割仨儿吗?” “我错了嘛。” 乱小心的赔着笑:“我这不是害怕他们冲进去找夏目黑子的麻烦嘛,要知道他们盯上的人也在里面,我要是迂回了,他们直接冲进去,那个人不就瞬间凉凉。” 差点就要凉的鸣坂和人磨了磨牙,决定增长自己练剑的时间。 “好了,你去旁边呆着,我给和人重新包扎一下。” 提着便携医药包的药研走到了鸣坂和人的身边,拆掉了衣服条,给他用绷带处理了伤口,还顺便为自己弟弟的率性之言道歉。面对着自己救命恩人的直率言语,鸣坂和人表示对方说的对,他确实弱。 “看样子我们是来晚了。” 太宰治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无语的挥了挥手里的太刀:“过来的途中被一群长相奇怪的玩意儿拦住了,杀完了以后掉了这东西,有用吗?没用的话我就扔了哦。” “等等,扔之前让我看一下是什么。” 博多从太宰治的手里拿过太刀,发现这是打败了检非违使后能够捡到的奖励物品之一,太刀髭切,等带回本丸后让审神者用灵力激活,那个本丸就可以增加一份新的战力。 检非违使打起来不容易,对方掉太刀更是难得。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欧皇吗? 被博多认定是欧皇的太宰治正在打哈欠,他围观着药研给鸣坂和人上药,手指轻轻的戳在对方脸上的青紫上,得到了鸣坂一个嫌弃的眼神。 “没想到小弟弟你未来是个大人物呢。” 他唯恐对方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特意给鸣坂和人科普了一番:“不过像你这么小就被盯上的也是少数哦,看样子你确实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了。” “可是你看上去真的很普通啊。” 太宰治苦恼:“如果被攻击的是夏目我都可以找到理由,他拥有灵力嘛,万一以后变成了什么掌握着百鬼夜行的大佬,那确实值得在小时候就扼杀于摇篮之间。” “可你呢?” “和人哥打游戏很厉害。”黑子哲也丝毫不惧太宰治那略带变态的眼神,护住了冰帝小学男神的尊严,“超级强。” “游戏啊……” 太宰治沉思,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这个小学生最后成了世界电竞之王:“哦?说不定是真的哦,比如说引领了世界电竞潮流之类,听上去还有几分王道的感觉。” “不要听他瞎扯。” 雪满拽了下太宰治的后衣领,这让个惹祸精到旁边站着:“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就是太宰的特长,你们要是真的信了,就掉进他挖的陷阱了。” 博多看没有人关注自己,默默的用外套把太刀髭切给裹了起来,你说好好的一把欧皇刀,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好吧。 “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那我们就回家吧。” 月城雪满掏出了手机,给夏目和鸣坂的班主任打了电话,简单的将事件概括为黑子不小心摔到了山沟里,夏目和鸣坂去找也掉了下去,一直到现在才被找到。 莫名其妙就成了掉沟三兄弟的小朋友们不敢高声语,装作雪满说的是事实。 这一天对于夏目来说格外的漫长,几次处在死亡的威胁下,让他愈发的认清了,就算是和平社会也照样有着他躲不开的危机,于是他拜托百目鬼静给他的训练增大了强度,每个周末都是活力满满的去日暮神社,然后在傍晚的时候,累得像是一只睁不开眼的小狗,被对方送回来。 而对于月城雪满来说,检非违使的出现是一个讯号,告诉他必须要从这个世界离开。 在这个世界只有溯行军和刀剑付丧神出入时,雪满还可以是一个看戏人,围观一下双方的争斗,然而检非违使出现后,他也变成了对方要驱逐出这个世界的存在。 “我原来想的是,等贵志他们长大了以后再离开的。” 坐在侑子的店里,雪满揉捏着黑摩可拿:“但是现在就只能先走一步了,不然天天都有检非违使跑到我家来驱除异端,虽然太宰可以轻松干掉,但是真的很烦。” 侑子吐出一口烟,斜靠在沙发上:“那你还会回来的吧,不然我的店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办好。” 雪满点点头,揣着摩可拿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码字的时候: 我:他们短刀走的就是奇袭的路线,正面对敌向来是交给其他的同伴…… 极化短刀:你看着爸爸的脸再说一遍这句话? banana fish真的是自由意志美利坚,每一集不是死了人,就是在死人的路上……这是准备走大家在另一个世界团圆的HE路线吗(卑微.jpg 第37章 在去见侑子之前,月城雪满就做好了离开前的准备:雪兔拜托木之本家多多照顾;夏目暂时托付给了桔梗, 还给她留下了竹青的联系方式;点心店摇身一变成了彭格列分部下的产业之一, 店主由纲吉顶上, 员工是四月一日, 和偶尔来兼职的夜斗。 少了一个月城雪满, 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站在自家客厅向周围看去,家具用防尘罩遮了起来, 防止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落上灰尘不好清洗。太宰治坐在茶几上,翻动着手里的书,不时的用笔在上面写点什么。 这个粉发的男人看上去完全没有出远门的紧张不安, 即使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另一个世界。太宰治想。 “你现在就要出发了吗?” 太宰治抬起头看向雪满, 委婉的劝了一句:“你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吧, 我觉得出远门的话, 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去异世界闯荡,是什么铁头憨憨才会有的愚蠢操作。 他在心里吐槽,放声大笑,似乎已经脑补出了雪满因为缺衣少食遇到的窘况。 “你说得对, 确实还差一样。”雪满点头。 “……等、等!你向我走来干什么?我可没说自己要和你一起走!”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要和对方一起离开, 在这之前, 雪满可是从来没有和太宰治提过这件事——因此太宰治第一次出现了情真意切的惊慌, 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月城雪满越来越近, 并且还稳稳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太宰治:这是什么强抢民女、不是,强买强卖啊! “摩可拿,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好的哟~” 黑色的团子从雪满的肩头蹦下, 打开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雪满拽着死活都不愿意离开的太宰治,一步一步坚定的前进,不给对方逃离的机会。 而雪满手边的男人挣扎得像一只脱水的小龙虾,似乎跳动得慢一点,就会被人扔进油锅里。 “你的手难道是钳子吗?” 太宰治恨得牙痒痒,他打好了自己的小盘算,等雪满离开了后,他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追寻星辰和大海。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计划,第一步就是把那个黑手党里的三好学生彭格列给搅散。 可雪满突如其来的一伸手,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忘了告诉你,我握着你的手腕,单纯是因为你的手腕细好捏,不是怕了你的能力。” 雪满气定神闲,走在通道里和走在自己家没什么差别:“所以你可以放弃用手心触碰我的想法了,不管你再怎么碰,也只会有骚扰的效果而不是其他。” “呵、呵呵……” 太宰治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看上去格外的和善:“所以我是没办法逃了是吗?”他扭过头去看身后,之前走过的地方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光束混杂,绚烂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危险。 ——松开手的话,会死。 这个认知清晰的印在了太宰治的脑海里。 “没有摩可拿帮忙定位,你大概率会迷失在这条通道里,好一点的话会变成几大块落在不同的世界,坏的话,连渣都会不剩,成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残渣。” 月城雪满一本正经的讲着可怕的话,口吻认真:“有一说一,我并不推荐这种自杀的方法。” “既然这么可怕的话,那就拜托你,好·好·握·紧·我·的·手·了。” 太宰治磨了磨牙,手腕一翻变成了他主动去握雪满手的姿势。 雪满低下了头,看了看和他十指相扣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这个握法,好像哪里,不太对? . 雪满和太宰治两人落在了森林的中央,从高空直直坠下的他们差一点就变成了倒栽葱,头朝下戳进柔软的泥土里。 摩可拿在雪满的脚边蹦跶了一会儿,乖乖的说了声对不起,他很是速度的在太宰治的头顶找到了新家,把脸埋在对方蓬松的发里,半天不敢乱动。 “周围貌似没有什么人啊。” 雪满看了看在他眼里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木,将认清方向的工作交给了太宰治:“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我们找不到住的地方的话,就只能在森林里过夜了。” “森林里有野兽。” 这个词惹来了太宰治不甚在意的一声哼。 “还有各种虫子比如蚂蚁蜘蛛蚯蚓……” “停停停,认方向这事我来,你别说了,拜托你闭上嘴。” 太宰治搓了搓胳膊,背着雪满翻了个白眼,深刻的认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个多么让人胃疼的现状。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太宰治发誓。 “那就拜托你了哦。” 雪满随意的折了根树枝,语气格外的轻松:“这里的空气很像我刚到地球时呼吸到的,不过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同,这么清新的空气,好久没有遇到了。。” “带着青草的香气,又似乎可以嗅到山泉的清冽……” “好了,走这边。” 太宰治打断了雪满的回忆感慨,也不想去理会对方那傻乎乎的深呼吸行为,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个有人类居住的地方,点起驱虫香,把刚才看见的蚂蚁排队走路的画面从脑子里面清除。 真的有虫子……啊森林里面有虫子是很正常的事,没错,有虫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不需要感到浑身发麻。 他劝说着自己这些都不重要,实则大跨步的离开了之前站立的地方。 “这么快就找到方向了,真棒。” 雪满用夸赞小朋友的方式夸奖着太宰治:“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你的前面就是……” “就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太宰治爆发出了一声哀嚎。 “就是蜘蛛网。” 提醒得慢了一步的雪满补充完剩下的半句话,他帮着太宰治摘掉了黏在脸上和头发上的蛛网,顺便把那只无辜的蜘蛛救下,将对方放在了旁边的树枝上:“在森林里面的话一定要小心啊。” 否则眼前的这个太宰治就是下场。 黑发的青年两眼翻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要知道平时的太宰是绝对不会害怕蜘蛛这种小昆虫的,奈何刚才的那只蜘蛛实在是太大了。 “我要走在你后面。” 他哆嗦着站到了雪满后面,看上去怂怂的可爱又可怜。 雪满把摩可拿摘下来放到太宰的怀里,在这种时候,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动物能够提供给他最大的安慰。抱着摩可拿的太宰走得跌跌撞撞,几次都脚下一绊,一脑袋撞在了雪满的背上。 脑袋撞得疼,穿着皮鞋的脚更疼……哦我的心,最疼。 太宰治满心的委屈无人可说,憋得他眼眶慢慢的红了一层。 等到他们终于看到远处的袅袅炊烟时,两腿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太宰治,几乎要感动得落下泪来。 终于看到人了!他从未感觉过人类是这么可爱的一种存在! “等一下,我们不能就这么过去。” 雪满一把拉住了越过他的太宰治:“我现在确定了,这里确实和我最初抵达地球时的情况差不多,穿成这样出去的话,会被他们当成怪物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 太宰治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垂头丧气的弓着背,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坐下,好好的休息一下自己的两条腿,最好再找把刀,挑一挑自己脚上磨出的泡。 ——我要是再穿皮鞋走山路我就是个白痴。 “换一身装扮就好。”雪满的手指下滑,从那道凭空出现在空中的裂缝里拿出了简单的衣物,还有个大大的背篓,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怀念,“我一开始就是背着这筐子糖果,一边走一边卖,没想到现在还可以重操旧业。” “我也要穿这种衣服吗?” 太宰治摸摸手下衣物那粗糙的布料,庆幸自己这时候还用绷带打了个底,好歹不会直接碰到:“我倒是不介意穿这么朴素,但是你确定只要换上这身衣服就不会被赶出来吗?” “这个就是你的事了。” 雪满给了太宰治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到现在都不擅长和人交流,你不一样。” 你是个天生就可以看穿人心的天才,你一定没问题的。 被雪满如此信任的太宰治压力很大,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成为最后一件“行李”,就是因为自己会说话。 明明我还有其他用处的。 他气乎乎的把衣服换上,又穿上草鞋,那坚硬硌脚的感觉让太宰治疼得嘴角直抽,每当脚落下去的时候,他的心就会跟着抽一下,还得提前做好疼痛翻涌的心理准备。 小美人鱼变成人类后走路,就是这么痛苦的吧。 太宰治心颤颤。 . 两人在村子里借宿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后,用背篓里的糖块和村民交换了米面,还有些风干的肉块。 “盐和糖在这个时代是稀缺品来着。” 整理着背篓里的食物,雪满低声和太宰治说:“不过盐的话基本都掌握在官方的手里,私底下卖盐可是会被通缉的,还是卖糖更好,小孩子喜欢,大人也愿意交换。” “我们该不会要一直卖糖吧?” 嘴巴里含着块牛奶糖,太宰治说话时都带出了一阵奶香:“你不是说是来种树的吗?” “也不是哪个地方都可以种的啊。” 把东西摆好,雪满掂了掂重量:“好了,我们也该去下一个村子了,你再懒下去,晚上又得在外面过夜了。” “哈?又要走了?” 太宰治看着自己仍旧在颤抖的双腿,不知道第几次升起了“不如就在此地安眠”的想法:“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多呆上一天,你看那些小孩子多喜欢你啊,天不亮就捧着早饭等在咱们屋子外面。” “那是因为他们想早一点换到糖。” 雪满残酷无情的把太宰治拎起来:“不让你负重赶路是我最大的仁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也背上一个同款的背篓,这样还能装更多的糖。” “不,我愿意,我愿意得不得了。” 被威胁了的太宰治老老实实的爬起来,他趁着雪满收拾东西的空档,和门外的小孩子们打成了一片——不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手里有着牛奶糖。 带着奶味的糖果比普通版本的贵一些,村里人基本都是换普通版本,给小孩子甜甜嘴就够。 所以他用牛奶糖做交换,换来了不少有趣的信息。 “那些小孩子说,这里有忍者存在。”出了村后,太宰治带着微妙的情绪和雪满说起话来,“什么可以吐火球啊吐水球之类,五花八门的听上去像是在变魔术。” “嗯?还有这样的人吗?” 雪满也很好奇:“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对了,那些孩子有说在哪里可以见到忍者吗?” “说是大一些的城镇里就有发布任务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发布个任务,到时候就会有人来联系我们。” 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太宰治顿时腰不酸腿不疼:“村民说下一个镇子也不远,我们走快一点,早一点挂出任务就可以早一点看到。” 异世界的乐趣,太宰治总算是感受到了一点。 “那就快点赶路吧。” 雪满看看太阳的位置,最热的时候让太宰顶着太阳走,这孩子肯定会哭哭唧唧的躲在树荫下面不愿意动,扣除掉这部分的休息时间,他们得走得更快才行。 于是雪满默默的加快了速度。 “我们不走、这么快,也是、可以的吧……” 即使有了人造人的身体,太宰治体力槽还是在路到一半时就全部用光,他扯着雪满的袖脚,全靠身体的本能在迈动双腿:“你的空间里不是有很多东西的吗,趁现在没人看到,我可以开车带你飙一段路。” “不行的。” 雪满认真的回绝了太宰的请求:“动静太大的话会被这个世界的意识察觉到的,到时候我可以安安全全的离开,你可能就要变成渣渣了。” 太宰治哽咽。 “那自行车,自行车总可以了吧。” 他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双腿,两行泪差点流下:“是谁告诉我异世界探险充满着惊险刺激和挑战的,这三个我一点没感受到,反而是疲惫和心酸充斥着我的心。” “你要是还是个孩子的话,我不介意抱着你一起走。” 打量了一下太宰治这没有比自己矮多少的个头,雪满表示爱莫能助:“可是你现在太大了,我不想抱。” “我也不想被你抱!” 太宰治宛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嗷的一声蹦到了旁边:“我听到那边有谁流动的声音了,我要过去洗把脸,这个小小的要求可以被雪满大人满足吗?” “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 雪满点头,两人从较为平整的大道上拐到了一条还带着绿意的小道上,朝着水流所在的地方前进。 他们的运气挺好,在溪边还发现了之前的旅人留下来的石头灶,从林子里面捡了些枯枝回来,雪满拿出了打火机,安全且快速的点燃了火,并且架起了一口小锅烧水。 太宰治:“……”自行车不能用打火机可以,这是新时代的双标吗? “和村民换的肉不是特别多,得节省点吃才可以。” 把那块黑乎乎还带着灰尘的肉放回了背篓,雪满光明正大的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袋真空包装的腊肠,在太宰治一言难尽的眼神下切成了片扔进了锅里。 “我想知道动静太大的具体定义到底是什么。” 感觉自己被哄骗了的太宰治问道:“这是塑料吧,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吧,还有这根腊肠用的调料,就算这里有,也不是我们两个需要靠着双腿行走在不同村落间的卖货郎能够拥有的吧。” 他说完长长一句话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腊肠的味道飘了出来,太宰治的肚子“咕咕”了一声。 ——妈的,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想。 “标准可以等你自己去探索的哟。” 雪满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然后自顾自的又拿出了新鲜蔬菜开始料理,从村民那里换来的东西似乎只是为了撑门面用,他自己吃的喝的,大部分都是来自空间。 “不然呢。” 被太宰治质疑了的雪满理直气壮的说:“难道我要放着满汉全席不吃专门去吃黑暗料理吗?况且吃到肚子里面的东西又不会被别人发现,这个小事世界意识是不会在意的。” “……那我要再来一碗。” 心灵受创的太宰治选择化悲伤为食欲,一个人吃了大半锅的煲仔饭,还十分幼稚的抢走了锅里面的最后一片腊肠,让和他抢了半天腊肠吃的摩可拿用大耳朵抽了他好几下。 “不够吃的话下次再做给你吃。” 雪满给了太宰治一个怜爱的眼神:“还有,不做饭的人要负责洗碗。” 太宰治悻悻的拎着锅碗筷子去溪边忙碌起来,他在这之前也可以说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为了把黑乎乎的锅底刷干净,干得那叫一个卖力。 也让注视着他的雪满头上出现了问号。 把锅里面刷干净就可以了吧,那锅底烧了不知道多少次,连雪满自己都放弃把它恢复原样了。 没想到太宰是个这么认真的孩子。 他点点头,觉得之后的旅程可以适当的放宽标准,自行车什么的虽然不行吧,但是没人的时候,让摩可拿叼着太宰飞一会儿那还是可以满足的。 唯二的难点,一是摩可拿愿不愿意这么做。 还有,太宰治他愿不愿意被叼着。 “嗯?锅底洗出来的水还泛红吗?” 从手边流淌过的水沾染上了淡淡的红,太宰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铁锈味,立刻抬头向上游看去。 果不其然,混杂在水中的血液来自于受伤的人类,对方大概是被水冲到了这里来,上游的湍急河流在下游时变成了浅浅的溪水,也给了这人一线活命的生机。 对方的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和服,太宰治观察到,在那人和服的一角上,绣着一枚小小的……乒乓球拍? 他嘴角抽了两下,神他妈乒乓球拍哦,疯了吗这是,难道这个人是因为想要成为世界第一的乒乓球冠军而被追杀了吗? “要不还是救一下?” 太宰治问雪满:“那些村民的衣服上并没有明显的特征,或者说,有这种标记习惯的,肯定是来自某个家族,我们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救个土著也不算亏。” “那你就去把他捞回来吧。” 雪满把太宰治清洗干净的锅碗收进空间,接着拿出了一个便携医疗箱,他想了想,干脆把药研藤四郎这柄短刀拿了出来,短刀落地的瞬间变成了药研本人,他单膝跪地,向雪满低下头问好。 “你去帮太宰看看那个人,注意安全。” 他叮嘱了药研一句,将之前收回空间的乱等人也放了出来。 已经走到了那人身边的太宰治伸出手,准备先把对方翻个身,没想到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对方,一只冰凉的苦无就抵上了他的动脉,锋利的尖端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可以戳进去,给太宰“凉快”一下。 “我没有恶意哦。” 太宰治的声调平稳,完全没有被这人的杀意吓到:“我只是发现有个人受伤了想要过来看一下,小哥你很厉害嘛,伤得这么重还能拿手里剑指着我……” “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哟。”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贴在了这人的胳膊上,能够将所有力量分解的能力发动,对方那赖以生存的查克拉瞬间被分解了个透彻,经脉里顿时空空如也。 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仿佛身体被掏空。 提取查克拉这连小孩子都会的事,突然变成了世界上最艰难的事。 “抱歉。” 药研一个手刀彻底敲晕了对方,但即使晕过去了,这人也攥着苦无不放松。 太宰治摸摸自己用绷带缠着的脖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想当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作者有话要说:说宇智波家的族徽像乒乓球拍不是嘲讽啊_(:зゝ∠)_ 上一次打乐器的时候,死活不给我掉三味线,然后等活动结束后,我攒了十几个笛子和七八个琴……后面用花花换东西的时候特意多换了两个三味线,还换了现阶段用不到的铃和鼓……不过这一次活动时三味线掉的还挺多的,加上我之前的存货,1w7玉的时候我就曲子毕业了,现在就是在摸鱼打活动,打够20w就可以收手。 开心心 第38章 宇智波泉奈还未睁开眼, 就感受到了从身体深处漫上来的疲惫。这疲惫不单单是在之前的战斗里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更多的来自于他体内的查克拉此刻空空如也,干涸的经脉生涩得让人发抖。 而当他睁开眼后,就看到了一张距离自己相当近的笑脸。 对方的两只眼笑得弯起,嘴角也向两边提起,他还用手捧着脸, 让泉奈有种这人脸上的笑其实不是真的,而是戴了一张微笑面具的错觉,因为那笑容实在是寒得渗人, 不像是人类应该拥有。 “呀,你醒了啊。” 太宰治看到了那两只黑漆漆的眼球,轻轻的惊讶了一下, 他的笑容稍稍加深, 整体感觉朝着非人类更进一步:“药研的药果然有用, 那么重的伤都可以救回来。” “这位小哥,我们家的特效药, 价格很贵哦, 没有足够钱赎身的话, 你就只能卖身还债了。” 他从对方眨眨眼,站起来走到一旁, 将距离病人最近的位置留给药研。沉着冷静手平稳的短刀付丧神快速的察看了患者的恢复情况, 冲着太宰治摇了摇头又点点。 “现在有两个消息。” 得到了药研的讯号,太宰治竖起了两根手指:“一是好消息,恭喜你从死神的手里逃脱, 之后只要好好的吃药休养就可以恢复健康,二嘛,你伤得实在是太重了,特效药还得吃上三副才会好。” 他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成功的让宇智波泉奈苍白的小脸又白上了两个色号。 即使是在昏暗的环境下——月城雪满提供的简易帐篷里——病人的脸色仍旧显眼得好似灯泡,背对着药研和太宰治的乱悄咪咪的吐了吐舌头,为和太宰治同流合污的药研哥感到心痛。 ——你还是我那个好哥哥嘛! 不过乱也没有制止太宰治的忽悠行为,在这人醒来之前,太宰治就拉着他们几个短刀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从大方向到细节都说了个清楚,谁不配合,谁就去月城雪满的空间里继续呆着。 雪满默认了他们的计划,如今正坐在帐篷外的火堆旁,整理着之后可以用来售卖或者交换的货物。 他一边整理,一边把之前看到的那张脸在心里进行着比对,从见到那人的第一眼起,雪满的心里就蔓起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不,是绝对见过才是。 他皱了皱眉,继续在记忆里翻找起来,活了太久,见过的人和养过的崽不计其数,想要找到一张相似的脸谈何容易。 等到雪满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人时,太宰治已经和名为宇智波泉奈的病人达成了共识,对方那点小套路在太宰治的面前可以说是敞亮不带遮掩,到了最后,太宰治都不忍心再逗对方开心了,只是用分解力量的能力,将对方悄摸恢复的查克拉再一次碎成渣。 “没办法嘛,我可是个普通人,行走在外总是要有点自保的手段才行。” 太宰治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欠揍。 宇智波泉奈:“……”忍住,不能杀人,至少现在不行。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太宰治哼着小调往外走,离开之前还冲着宇智波泉奈指了指眼睛的位置,示意对方要好好休息,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重的黑眼圈可不太好。 在宇智波泉奈的眼中,对方的提醒是一次威胁。别的地方不指,偏偏指眼睛,难道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了衣袖处绣着的小小团扇,宇智波泉奈默默的握拳,他决定回到族里就去和父亲说明情况,在出难度高的任务时,就不要带族徽了。 太宰治看到了泉奈的手掌变化,轻轻的哼了一声,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推断没有错。之前给宇智波泉奈做了检查的药研说,对方不止身上的伤格外严重,眼睛周围的经脉更是脆弱不堪,似乎长时间被某种力量侵蚀。 他把这点记在了心里,然后在恰当的时候点了下题。 ——总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有点让人上瘾。 “谈完了?”雪满侧过了头问道,“你看上去很开心。” “有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太宰治收敛了自己的笑意,“只是有点开心而已。” 在这个强者至上的世界,他有种回到了熟悉的地盘的感觉,虽说这里没有什么黑手党模范标兵彭格列可以挑拨关系,但忍者与平民、平民与贵族、贵族与忍者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来更加的有趣。 这关系也更加的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帮他们,加快崩坏的速度。 “哦对了,泉奈小朋友的伤还有三天就可以痊愈啦。” 太宰治将手凑近了火苗,感受着灼烧的温度:“他说我们可以去下一个镇上的联络处找人,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平安的抵达。” “这里的忍者路子很野噢,听说只要有钱,不管是什么任务都愿意接下,这种冷热不忌的吃相,就不怕吃坏肚子嘛?” 雪满拍了下他的胳膊,示意这个手掌烤到了半熟的人造人不要作死:“那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他,到时候可否与他们一族的族长见个面?” “我曾经养大的一个孩子,似乎和他们有着亲密的关系。” “辉夜……那孩子的名字很好听吧。” . 宇智波泉奈很少会像一个普通人似的赶路。 作为忍者,在林间“嗖嗖嗖”是他们的传统,除非是有什么潜入打探消息的任务,否则时间就是金钱,哪里会在路上浪费这么久。 然而蛋疼的是,他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点。 好不容易攒点查克拉,那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轻轻一碰就消失不见;反复多次的体验到身体被掏空,让泉奈走起路来都想要捂着胃,整个人空虚得打摆。 要是有千手的查克拉就好了。宇智波泉奈在心里叹气,好歹恢复得快。 宇智波一族的查克拉本就不多,开眼后更是大部分都供给了写轮眼,相比于宿敌千手,他们的战斗路数也是走的精和巧,并非不想大开大合,只是打个五分钟休息一小时……这种续航能力不要也罢。 平时的战斗他大都以剑术为主,将瞳术作为辅助,其他族人偶尔抱怨查克拉不够用的时候,泉奈大概率是不能设身处地感受之,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查克拉虽然不多,却是够用的。 只是这一次的失足,让他自己“啪啪”的打起脸来。 “怎么啦,这就走不动了?” 身旁还有太宰治开着嘲讽:“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背着你走哦。”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或者抱着你也是可以。” “不了,谢谢。” 宇智波泉奈面无表情。 在养伤的三天里,泉奈试图分析着太宰治的身份,对方容貌昳丽皮肤细嫩,白皙的手掌上一点茧子都没有,第一眼看去,就是只有贵族才能培育出来的金丝雀。 ——可那一手能够消除查克拉的特殊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么特殊的血继界限,不应该如此的藉藉无名。 “泉奈小朋友,天天分析我不觉得很没有意思吗?” 太宰治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眼神,不用思考就知道来自于宇智波泉奈,这一行人里,也就只有他还保持对于自己的好奇,拦都拦不住。 “你们到底是谁。” 掌握在手里的已知情报太少,泉奈索性直接提问:“救下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的身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太宰治无辜的回道,“那边粉头发的男人是我们的族长,带领我们给每一个村子里的小孩送去甜蜜的祝福。” 博多忍不住侧过头表示了一个呕吐,卖糖就是卖糖,你不要随便加戏好不好。 “而我们糖之一族的使命,就是让这个世界充满幸福,而你,只不过是这个目标下的一个小小的分支而已,作为带来幸福的人,我们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在我们面前的。” 雪满扶额。 太宰写的这个剧本还有人设的槽点太多,也就只有他自己能够坚持不懈的演下去,被迫参演的药研他们天天都找借口出去探路打猎,宁愿奔波劳累也不愿听他瞎扯。 只是四个人里最多出去三个,得留下一个人来保护雪满——即使雪满不需要保护。 这一次的“幸运儿”就是博多藤四郎,他从小小的脑袋里充斥着大大的问号,到现在能够平静的听着太宰治讲故事,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许多。 “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还有糖之一族。” 宇智波泉奈飞出去一个凶狠的眼神:“距离下一个镇子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你们……”确定自己可以平安抵达? 失去了查克拉不等于失去了所有的感知,泉奈可以清晰的听到两旁的树丛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对方跟在他们身边有一阵了,估计马上就要动手。 “把剑还给我。” 泉奈向太宰治伸手,他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和对方说:“我可以保护你们。” “也是时候让你看看我们的实力了。” 太宰治摆摆手,言语中完全没有危机降临的焦躁:“你说对吧,博多。” “锵”的一声,博多将从暗处飞来的手里剑一刀两断:“不要这么亲密的叫我的名字。” 他手里不停,漫天的剑雨被切割成了均匀的碎片落了一地。 太宰治在碎片间的空隙里蹦蹦跳跳,安全的躲开了每一道冲着他去的攻击:“等一下,为什么都在打我?难道我长了一张欠扁的脸吗?” 博多:恭喜你还有这个自觉。 “其实你看,我的能力还是有很大的缺陷的,比如我就得碰到对方才可以。” 摊开了自己的手,太宰治向泉奈无奈耸耸肩:“要是对方一直不出来的话,我可就没办法了。” 这句话犹如一个fg,刚立起来就被折断。 太宰治垂下了眼眸,一个侧身躲过了冲着动脉而来的刀锋,脚下又是一个旋转,几个错步绕到了月城雪满的背后。他冲着空气中的某处轻轻的一拍,只听“噗”的一声,天上下起了血红色的雨,惨白的骨渣掺在了雨里,一同滴答落下。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看看自己白嫩的掌心,太宰治无辜的眨眨眼:“原来还可以二段解放的吗?我就说嘛,明明中也可以开大来个污浊,我应该也可以的才是。” 他微微一笑,恰好有一滴血雨落在了他的眼尾上,要坠不坠,鲜艳欲滴。 “啊啊啊脏死了!” 乱看到了自己沾到了血肉的发尾,眼神瞬间凶恶:“你就一定要用这种恶心的手段吗!” “我不是道歉了吗。” 太宰治抖抖自己同样血红一片的衣角,看上去嫌弃得很:“快点把他们都解决了,我要到镇上的旅馆里好好的泡个澡,这味道也太恶心了。” 通身被血腥气包围,太宰治狠狠地皱起了眉。 . 一行人裹挟着浓浓的杀意,来到了镇上的温泉旅馆,笑容差点绷不住的老板哆哆嗦嗦的给他们引了路,关上门后狂奔离开,生怕这些杀人魔一个不顺心,把他们也给干掉。 宇智波泉奈属于被呵护起来的那个,全程都没有动手——其他人根本不给泉奈动手的机会,太宰治的一场血雨彻底激起了付丧神骨子里的凶悍狠厉,博多、乱的刀尖直指要害,看上去最为软萌无害的五虎退,捅起人来完全不会手软。 泉奈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有误。 这哪里是什么平民生**验团,分明各个是杀神附体,怕不是有名的通缉犯? “等等,你怎么和我们在一个更衣室?” 他一脸惊恐的看向了身旁的乱藤四郎,这个金发蓝眼的“小姑娘”,正动作利索的把身上的衣服扒掉:“你不是应该在隔壁的吗?” “你想要死一死吗?”乱歪了歪脑袋,冲着泉奈可可爱爱的笑了,“你那么想去隔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下。” 冲着泉奈比划了个切的手势,乱在对方风中凌乱的表情中踏进了温泉。 “乱是男孩子哦。”五虎退小声的和泉奈说,“虽然看上去确实像女孩子,而且平时也喜欢穿裙子……但是乱他真的是个男孩子。” 说完,退跟着药研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你不用解释我也看到了啊。 仿佛有柄大锤“哐哐”的砸自己的脑袋,泉奈梦游似的脱了衣服,又梦游似的下了水。 偌大的更衣室里,霎时间就只剩下了雪满和太宰治,温泉特有的硫磺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大概是因为靠近温泉,屋子里的湿度也明显高于外面,带来了一股说不出的沉闷。 太宰治眨眨眼。 他看向了雪满,之前那滴落在了他眼角的血似乎沾染上了水气,愈发的鲜活。 雪满向太宰治走去。 他停在了太宰治的身前,抬起的指尖蹭在了太宰治的眼尾上,小小的一点红随着这个动作在皮肤上晕开来。 “咦,什么时候沾上的?我脏了我脏了呜呜呜呜……” 太宰治自己胡乱揉着眼尾部分,手背上蹭到了些许红色痕迹,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别动。” 雪满拿了湿巾,帮他一点点的擦干净,当红色全部转移到纸巾上时,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既然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要那样做了,现在去好好的泡个澡。” “……哦。” 太宰治乖乖的答应:“不过下次,我还敢。” . 宇智波泉奈在温泉里面泡成了一枚红彤彤的虾子,他半张脸都藏在了水里面,“噗噜噜”的吐着泡泡。 在他面前,是欢脱的打起水仗来的(幼稚的)粟田口兄弟。 药研坐在了泉奈的身边,带着沉稳的笑容注视着身前的弟弟们,在三个人玩得过火时提醒一下,不让他们把店家放置在温泉旁的假山给打坏。 “你们是兄弟?为什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在一片欢闹声中,泉奈突然有了聊天的想法:“头发和颜色完全不像是亲生,唯一能够让人觉得你们是兄弟的,也就只有身高了吧。” 他精准的戳中了短刀们的死穴。 乱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看样子要把泉奈拎起来收拾一顿;五虎退和博多一人一边胳膊,硬是把乱给拉到了一旁。 博多小声的向乱说了把这里打坏的话要赔多少钱,小金库紧张的乱认真考虑了一番,决定让本就天价的治疗费翻倍,作为精神赔偿费。 “药研哥,你必须要帮我。” 抱着药研的胳膊假哭两声,乱笑得狡黠:“反正他人在我们手里,就是我们案板上面的鱼,怎么切都可以。” “不要胡闹。” 药研摸摸乱的头,顺手帮他挽出了一个团子发型:“安静的泡一会儿温泉。” “好哒~” 闹够了也玩累的乱找了个平稳的地方坐下,小声的和退他们聊了起来。 “聊天的话加我一个。” 在隔壁温泉泡着的太宰治没能参与到短刀的泼水活动里,不过他也不想变成被水拍成脑震荡的那个:“听说泡温泉的时候喝点小酒吃点小菜什么的最舒服啦,你们要不要一起呀。” “药研哥已经和店家吩咐过了。” 乱红着一张小脸蛋说道:“一会儿就会送过来了,如果店家没忘记的话。” “那我去催一催好了。” 宇智波泉奈“呼”的一声站起来,围好了毛巾跨出温泉,只是在路过乱的时候,顶着丸子头造型的乱拽住了他的毛巾一角:“你不行,你可是我们重要的人质,跑掉的话我们去找谁要钱。” 安静下来的乱文文静静,更像个女孩子了,即使宇智波泉奈在心里默念“他是个男孩他是个男孩”,可视觉带来的冲击却没能减少一分一毫,他涨红了脸,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乱。 “我才不会跑路。” 宇智波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还是放弃吧泉奈小朋友。” 太宰治说起了风凉话:“虽然你本人没有跑路的意思,可来接你的人已经在那边等了好半天了,我说的没错吧,那边的小哥~”他朝着无人的角落挥挥手。 然后偏过头去问雪满,是那边没错吧。 雪满点点头,带着惬意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空间自带不需要店家来送——旁边飘着的摩可拿立刻甩动大耳朵游过来,叼着装满了酒的小杯飘走。 在喝酒这方面,摩可拿和侑子有的一拼,都是海量,都是酒鬼。 “谁。” 放在了更衣室的短刀本体瞬间就出现在了付丧神的手里。 乱“哗啦”一声从池子里迈了出去,脚落在地上的时候,身上也出现了作为刀剑男士时的出阵服,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甩甩头发,浑身上下的水珠蒸发干净。 药研和博多出现在了雪满的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守住了他们。 太宰治还是副状况外的样子,正和摩可拿抢酒喝,期间只感慨了一声你们付丧神穿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谈话的话还是换个地方吧。” 雪满看看情况,冲着角落的位置询问了一声:“大人还好,小孩子长时间泡温泉的话,可是会晕过去的。” ——就算泉奈是忍者,那也是个孩子。 “哼。” 宇智波斑解除了幻术,他早就接到了泉奈失踪的消息,当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隔了不到四天,泉奈的消息就再一次的出现,并且还是他执行任务的小镇上。 这是敌人放出的假情报,还是特意给他们宇智波设下的陷阱? 看在和泉奈有关的份上,宇智波斑亲自跑了一趟。 “你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雪满看着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请问你知道辉夜这个人吗?她很久以前说要出去闯荡就再也没了消息,而你的身上,有着和她极为相似的力量。” 难不成,是辉夜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基友出门吃肯德基(站在寒风中等待时)—— 我:(兴高采烈)我昨天写了主角和他CP的互动,都十指相扣了,是不是超级暧昧超级棒,骄傲.jpg 基友:十指相扣暧昧个锤子,好歹也是突然凑到耳边亲一个吧(顺便给我示范了几个很暧昧的动作…… 我:(突然失落)对不起我没谈过恋爱……对不起俺太弱了.jpg 用主角和他CP这个说法是因为我基友不看我(喵喵大哭 第39章 “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一看就知道和辉夜这个听上去就乖巧精致的女孩子没什么关系啦。” 在一片寂静之中,太宰治的声音显得是格外明显:“而且你这种询问方式, 很容易被人误解你是在向他搭讪的哟。” 凭借一人之力,黑发的青年成功的将整个局面引向了温馨的话家常(?),他示意其他人不用太紧张, 主动围着毛巾从温泉池子里迈了出来,路过宇智波泉奈时候还友好的伸出了手, 准备将对方从池子里拉出来。 宇智波泉奈“啪”的一声打开了太宰治的手。 “好嘛, 不碰你就是了。” 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手背, 太宰治委委屈屈的给自己揉了揉:“明明我们也相处了好几天了,为什么泉奈你还是对我这么冷漠残暴呢,难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你应该多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讨人嫌得这么明显。” 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查克拉此时只有浅浅一层,泉奈试图开个眼却发现眼周围的经脉一阵撕裂的疼, 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他抓紧了腰上的毛巾向更衣室走去, 没有办法一键换衣的人,这个时候看上去带着些许的狼狈。 ——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宇智波泉奈在心里疯狂的哀嚎,他完全没有发现站在了角落的宇智波斑——虽然这和对方用了幻术有关系,宇智波家的幻术天下闻名, 斑更是强者中的强者——等之后回了家, 一定会被大哥拎到训练场好好的收拾一顿。 短短的一截路,泉奈硬是走出了壮烈赴死的效果。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看着泉奈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好几个奇思妙想。 他们最后一同出现在了旅馆里最为奢侈华丽的山樱厅里,月城雪满坐在了首位, 他的左手边是笑意满盈的太宰治,一脸不情愿的泉奈被太宰和乱一左一右围了起来,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而他的右手边,则是正襟危坐的三个付丧神。 本体的短刀被他们放在了触手可及的位置,三双眼睛更是紧盯着坐在了对面的唯一一人,宇智波斑,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们必定在同一时间出刀攻击。 宇智波斑不惧任何挑战,他挑了挑眉,给了弟弟泉奈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对方不用着急。 努力维持着笑容的店家战战兢兢的上了一桌菜,以往会有的介绍菜品特色的环节消失不见,沉默的上菜快速的离开,店家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生怕自己被牵连进眼前的是非里。 “看来你们忍者在平民里的口碑不是太好啊。” 店家离开后,太宰治似笑非笑,他自顾自的拎起酒瓶,给手边放着的两只酒杯满上:“店家要是能够变成兔子,一定是跑得最快的那只。”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宇智波斑看向了对面的太宰治,没有去动眼前的酒菜。和泉奈相似,他也是在见到这些人的瞬间就开始了评估,几个孩童模样的人身上有着他熟悉的味道,兵器的冰冷混合着血腥气,交织出了带着残酷杀意的画卷。 话最多的黑发男子,在斑的眼中则是具现化的危险。 他有着纤细瘦削的外表,和白皙得让贵族女郎们嫉妒的肤色。 四肢没有训练过的痕迹,那瘦弱的手腕也不像是能够握起武器反击,不过这并非营养不良的表现,更像是精心饲育出的完美呈现,贵族豢养的宠物大多是这个类型,那风吹就倒的姿态有着被人追捧的风情。 可忽视掉对方刻意展示出来的漫不经心后,一些让人在意的地方就会浮出水面:没有受伤却用绷带缠了胳膊和身体,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力却被弟弟泉奈避之不及…… 斑十分肯定自己从角落走出来时是带着满满的杀意,那几个反应迅速的孩童就是最好的答案,这人不可能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对方的反应却像是真的没有察觉到的普通人。 这不可能。 因为对方,是第一个发现他存在的人。 这个黑发的男人用层层迷雾将自己的本质包裹起来,营造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假象,如果被他的表象骗了过去,那估计一辈子都无法从对方挖下的坑里爬出来。 而领导着这群人的月城雪满,在斑的眼中反而代表了无害,这是个连斑都感到了不可思议的结论。 “连你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受不受欢迎的吗?” 太宰治故作惊诧的口吻戏精感十足:“那可真是太糟糕了,通常来说大众的反应是上层意识的直观体现,被讨厌得这么明显了还要靠着对方的委托过日子……嗯,这个笑话有点冷。” 他点到为止,之后老老实实的吃饭,雪满好脾气的帮他夹了放在远处的蟹腿,还示意药研他们几个不要拘谨,吃饭吃得这么严肃可是会得胃病的。 宇智波斑依旧是不动筷,作为忍者,一顿不吃不会饿死,他细细咀嚼着太宰治刚才的玩笑话,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陷阱,饵更是挂在了他的眼前,等着他去咬。 可架不住玩笑话与现实相连。 饭吃完了,月城雪满示意药研把泉奈的治疗报告和费用收据拿给宇智波斑看:“他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是剩下了一口气,除了贯穿四肢的新伤外,内伤还有之前的暗伤也是相当严重。” “而且还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攀附在他的双眼四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断的侵蚀着经脉。” 那份手写的报告有着沉甸甸的重量,落在纸张上的笔整字迹,向宇智波斑展示了他的弟弟泉奈,是在何等危急的情况下被救回,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遇见了他们,那泉奈能够活下来只能靠上天的怜悯。 “不过在使用了特效药后,新伤已经痊愈,剩下的旧伤在慢慢好转。” 雪满示意宇智波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着今天早上新鲜出炉的数据,忽视掉泉奈那动不动就虚一下的身体,他看上去就是个大病初愈的普通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后就会彻底的恢复。。 “好转是包括眼睛周围的伤。” 药研补充了一句:“虽然有些难治,但是太宰先生的帮助下,治疗进行得很顺利。” “……真的?” 泉奈有些呆愣的问药研:“你是说我的眼睛还有救?” 作为宇智波一族里开了眼的人,年老时成为瞎子是他们的必然结局,在这个写轮眼是他们的招牌也是他们的保障的大环境下,他们不可能顾及着失明而不去使用双眼。 况且,能不能安稳的活到老还是个未知数。 与其担忧着未来的眼盲,不如尽可能的利用写轮眼,多为自己的族人争取更好的生存条件。每一个族人都抱有着同样的想法,在这个需要艰难求生的年代里,个人需要将全部贡献于团体。 “不然我干嘛没事干就去碰你一下哦。” 太宰治软绵绵的抱怨道:“你又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姑娘,也不是什么美艳的大姐姐……咳咳,要不是药研拜托了我,你以为我会有事没事的拍拍你?” “其实你应该向太宰先生认真的道谢。” 药研看向了泉奈:“如果那股力量依旧在眼周作祟的话,即使有特效药的存在,也无法在短时间里取得这么好的治疗效果。” 让泉奈去和太宰治道谢,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道谢的话就不用了,你现在还是想想能不能掏得起这笔钱哦,不然就只能卖身抵债了。”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泉奈的哥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掏钱的话,可以直接把你弟弟带回家哟。” 宇智波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泉奈暂时就放在你们这里了。”他淡定的说。 宇智波泉奈如遭雷劈,什么,他哥竟然真的因为治疗费太贵了就不要他了吗!?虽然治疗费确实很贵而且他们两兄弟也没什么积蓄的习惯根本掏不出那么多的钱……但是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等到泉奈的伤彻底好了,我会把所有的费用一次性结清。” 他后面加的这句话让泉奈放下心来。 泉奈:嗯,我哥还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弃我。 “那哥你安心的出任务,我会在这里好好的养伤的,等伤好了,就可以接任务……”泉奈的话卡住了,他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泥潭里,找不到出去的口。 为了治疗伤病出任务赚钱,为了赚钱在任务中开了眼受伤,然后又要去治疗……循环往复下来,他永远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抱着肚子笑得在榻榻米上打滚:“你难道现在才发现不对劲吗?” “你的眼睛就像是瘦身成功的小姐姐,吃得恰到好处还可以维持住体重,可你要是猛吃猛喝,早晚有一天会胖回去。要么你永远不用眼睛,要么你一次用光了瞎掉换眼,否则治疗就是饮鸩止渴哟。” “泉奈你真是太可爱啦,我都有点嫉妒你哥哥,有你这么可爱的弟弟了。” “顺带一提我有拿到价格表,你的治疗费用换成任务,可以把你哥累个半死,到时候你的伤好了,就轮到你出任务给你哥治眼睛了。” 他靠在雪满的身上笑得打颤。 “事实上,我这里恰好有一个任务,还没来得及发布。” 雪满把太宰治摆正:“泉奈说你是最厉害的忍者,如果有人能够完成的话,你是最好的人选。任务的赏金与泉奈的治疗费用相等,你能完成的话,两边相抵,刚好一笔勾销。” “……委托内容。” 宇智波斑决定先听听要做些什么。 泉奈的治疗费对他而言确实高昂,况且是给自己的弟弟治病,不能走族内公帐,他本就做好之后多接一些任务的准备。 “帮我找到辉夜。” 雪满说:“那个孩子就在这里,我能感受到。” . 宇智波斑接下了雪满的委托,不过在正式寻找前,他要回族里一趟汇报情况,顺便问问长老们,有没有人知道辉夜这个人。 对方说自己和目标长得像,还拥有相似的力量,那把宇智波当作突破口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不知道没关系,万一有人知道呢?族中的长老各个年龄比他大,认识的人也要比他多,或许就有哪个人认识名为辉夜的女子。 况且那一行人的手里还掌握能够治愈眼睛的特效药……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这一点更具有诱惑力。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族人,他必须要把这药牢牢的捏在手心里,否则让宇智波的敌对家族知道,岂不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弱点? 宇智波斑表情不变,在拿到雪满给他的“辉夜画像”后起身离开。 泉奈看着自家大哥远去的背影深深叹气,他这一病,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平时完成任务后拿到的赏金,大部分都要上交给族里共用,剩下的小部分还得用来采购生活用品和战斗物资,手里剑苦无之类的可是消耗品,不买不行。 现阶段的泉奈,还处于兢兢业业出任务给自己买一把好用的剑的初级阶段,他之前用的那把被太宰治没收后,至今也没有还给他的迹象。 “看来你们的日子确实过得很辛苦了。” 太宰治吃着章鱼烧,两边的脸颊被食物顶了起来:“你哥好歹也是下一任的族长,都能把日子过得如此清贫,这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做法实在是我辈典范啊。” “……你。” 泉奈皱眉:“我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事吧。” “这还用你说。” 太宰治给了泉奈一个“你还是太年轻了”的眼神:“你的治疗费用那么高,他听到了却没有感到惊诧;找人的委托金额那么高,他没有考虑太多就敢接下,就意味着他的能力,和在你们族中的地位不一般。” “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这是不管在哪里都通用的道理。” “你是不是想问,厉害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就能确认你哥是族长?” 泉奈点头。 “那是诈你的啦。”太宰治笑得眼睛弯弯,“等你回去后,记得多多练习控制表情的能力哟,不然像你这样的人,在我眼里等同于白纸一张,实在是太好骗了。” 他吃掉了最后一颗章鱼烧,把垃圾放到了泉奈的手里,示意对方帮他扔掉。 太宰治没有告诉泉奈的是,宇智波斑展露出来的胆识和决断能力,才是判断对方身份的最重要的依据。在这个闭塞的环境里,想要看得远,必须要站得高才行。 一个家族里,能站得最高的还能有谁? 宇智波斑年龄不大,眉眼间也没有高位者特有的威严和气势,归在继承人的行列里不会出大错。 当然,泉奈的反应也是绝佳的助攻。 “如果实在控制不住的话,板着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把笑脸切换成了面无表情,太宰治那丝毫不带感情的一双眼看向了泉奈:“就像这样。” 泉奈汗毛竖起,满脑子都是危险两个字,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恐惧比幼时被林中的野兽盯上时更甚,在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瞳里,他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是死了吗? “太宰,你站在哪里做什么?” 雪满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平衡。 太宰治眉开眼笑的转过了身,完全没有上一秒死神附体般的绝望阴沉:“我在看风景啊。” 旅店门口行人如织,不远处的叫卖声突破了某道防线传进了泉奈的耳朵里,将他从僵硬唤醒。 “要去附近逛逛吗?” 雪满指指不远处的成衣店,他看上去是放弃了一开始的卖货郎人设:“要多给你买几件换洗的衣物,药研他们也需要。”他又看向了泉奈,“药研在你的屋子等你,他说你今天的药还没敷。” “我马上就去。” 宇智波泉奈快速的从太宰治身边离开。 他在拐角处转弯时,鬼使神差般看了眼雪满和太宰治的背影。 不止为何,刚才给他带来了巨大恐惧的太宰治,站在雪满身边时无害得像是一只白兔,两个人相处时的气场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似乎天生就是那样一般。 ——我是疯了吧。 泉奈抽了自己一下,带着半个肿起来的脸去找药研敷药。 . “寻找辉夜”——因为金额太高而拥有了独特代号的任务开始了。 宇智波斑没能在族中长老那里获得太多有效信息,长老们很是确定的告诉他,族中并没有诞生过白发白眼的女子,他们宇智波都是双黑,而且白眼的话,更像是日向一族的人。 带着这样的情报,一段奔波于不同的家族之间的旅程开启了。 作为委托人,月城雪满只需要按时的拿到情报就好,辛苦的工作全部由宇智波斑代劳。在了不同家族的情报后,太宰治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你们这里的忍者都是如此的无欲无求吗?” 身边没有其他的忍者,太宰治只能拉着泉奈吐槽:“只有几个异能人士的港口黑手党都敢罩着一个横滨市,你们那么多的忍者,到现在还在搞家庭联产责任制,你们是用脑子换了力量吗?” 他的眼神里有着几分怜爱和嘲讽:“要地盘没地盘,要声望没声望,还动不动就成为贵族手里的刀……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吐槽彭格列的,虽然他们是黑手党里面的异类,可人家的小日子过得比你们强太多了。” 泉奈一脸懵逼,不明白太宰治说的是什么。 而能够听懂太宰治在说什么的付丧神们闭口不谈。 “太宰,你过来。” 雪满拎着太宰治,好好的给他做了思想教育工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他的优点,却也不是他想当然的资本:“你如果没有被桔梗救出来,在被洗脑后也强不过他们太多。” 都是被圈在一个孤立的小环境里,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圈子外的人想要他们看到的。 如此受限的条件下,想要改变哪里是轻松的事。 太宰治把头搭在雪满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道:“我觉得这里不太好。” 闭塞的封建环境是对人才的极大打击,稍微出点彩都可能是妖怪附身。太宰治回想起镇上的普通人对于忍者那又惊又怕、却又想要利用对方做事的诡异心态,莫名的想要呕吐。 但这不是普通民众的错。 “其实也没有特别糟糕。” 雪满细数着这个世界的优点,“在这里做事不用担心有人监控,天上也没有卫星,更不会有无聊的驴友找到我种下的那颗里木。转世在这个世界的香奈惠和小忍她们还有辉夜罩着,不用生活得太辛苦。” “其实放在有异能的那个世界也不错啊。” 太宰治大言不惭的说道:“横滨市民风淳朴,横滨人热情好客,而且个个都是人才,说话还好听,我超喜欢那里的。” “那你可以等她们长大了邀请她们去横滨做客。” 雪满微笑:“你是想去有‘自己’的世界的看一看吗?倒也可以,你和‘太宰治’从本质上来说是两个不同的人,不用担心时空悖论,同时存在也不会让另一个消失。” “……你没骗我吧?” 太宰治坐直了身子,带着怀疑看向了雪满:“我会信以为真的哦。” “不过那是小忍他们长大后的事了。” 雪满叹了口气:“要是小忍他们不能健康平安的长大的话,就只能无限期的推迟了。” 太宰治磨了磨牙。 他深刻的认为,对方就是为了让他出手才特意抛出了这个诱人的饵。 然而这就和宇智波斑深思苦虑后还是咬了饵一样,这件事对于太宰治来说,格外的诱人。 ——把“自己”坑得满头包……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干了。” 太宰治比划了个OK的手势:“不就是创造出一个和平友爱的世界吗,小菜一碟。” 作者有话要说:智齿真的是太可恶了。 它疼的时候因为发炎不能拔,等不发炎了就懒得去医院,然后某一天又发炎了……而且拔智齿的画面好可怕啊QAQ,疼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有勇气去,不疼了完全不想靠近牙科地盘。 第40章 俗话说得好, 没有困难, 制造困难(?)也要上。 从太宰治那每天晚出早归白天睡的行动方式里,雪满感受到了他对于坑害“自己”的热情, 而根据付丧神传回来的消息, 这人确实是准备搞个大新闻,听说光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就有上百步,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果然, 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宰治做不成的事, 只有他不想做的事。 雪满对此喜闻乐见。 “主上, 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为何您如此的宠着那位大人?”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本应该留在雪满身边保护着他的付丧神,如今是太宰治的协助者, 接受着对方的指挥。 “宠吗?” 雪满侧过了脸,看了眼出声询问他的三日月宗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着他天天自杀罢了。” 这是理由,但最多只是表面而已。 三日月宗近垂下了眼眸,落在他发间的金色流苏随之轻轻晃动。自从被雪满唤醒后,这振太刀便留在了唤醒之人的身边,并且固执的称呼对方为主上, 无论雪满如何解释, 他只是单纯的提供了灵力并没有做其他的事, 三日月都微笑着表示自己听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这振有着无上美貌的太刀也是最快就摸清了雪满性格的特例。 在他的带领下,原本称呼雪满为月城先生的短刀们,也光明正大的叫起主公来, 叫得是无比顺口和响亮,看样子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自杀确实不是好事。” 三日月低声说道:“但无论如何都死不了,才是您关注他的原因吧。” “……可能吧。” 雪满怅然。 在雪满还是一颗星球的主人时,他曾试图融入到自己的子民聚集的群体里,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可惜特殊的体质和不老的容颜带给了雪满不小的麻烦,他只能在不同的地方流浪,认识了许多人,学会了许多知识,触摸过那些让人心中澎湃温暖的正面情绪,也感受过背叛的滋味。 看过了所有风景,品尝过所有的美味佳肴,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雪满都一一的体验过。 当认识的人抵抗不过时间全部离去时,雪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孤身一人,天地如此的宽广辽阔,可他仍就只有一个。空虚是雪满当时的写照,他人所追求的永生不灭对他而言是诅咒毒药。 雪满收养幼崽,抚养长大后目送对方离开的习惯,就是在这段无聊时期里养成的。 回忆过去的话,雪满发现自己养的所有崽里,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成功背刺了他的那一只。 说起来也是巧,那把雪满捅了个透心凉的人,和太宰治有着几分相似,二者灵魂上的孤寂和绝望如出一辙,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灵魂漂浮在半空中,喃喃自语,向着自己和他人不断询问。 不过虽然被人绞碎了心脏,雪满却没有怨恨对方的意思。一是他真的死不了,区区致命伤对于星球之主来说无关痛痒,只要星球不灭他就不会死亡,二是雪满当时的愿望,确实是希望死一死。 对方为了满足雪满的愿望,拼尽一切站在了人类能够达到的巅峰;在发现自己根本杀不死雪满后,这个崽给雪满留下了一个平静的笑容后直接自爆。 雪满事后还认真的想过,要是对方再努力努力,成神指日可待。 就是那孩子的路走歪了……好好一个天纵奇才,怎么就把自己吊死在他这棵老树上了呢? 如今雪满的愿望早已不是“死一死”,只是在看到了和那只崽相似的太宰治后,他发现自己也许并没有彻底的将对方忘记,没能制止对方自杀,始终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遗憾。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多几个选择的话,那孩子会不会走上另外一条路。” 竖起食指贴近了唇边,雪满示意三日月帮他保密:“不要告诉太宰我说过这句话,他肯定会问我,当时没有选择的那个人是谁。” “我明白了。” 三日月将这个秘密吞进腹中,再也不提。 . 月城雪满把付丧神还有大笔的钱财交给太宰治后,自己一个人背起了竹篓潇洒的离开,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卖货郎的人设,坚持要把糖块卖到五大国的每一个角落。 辉夜短时间内是找不到了,接下了委托的宇智波斑忙得脚不沾地,威逼或是利诱,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试图找到和画卷上的女人有关系的信息。 没办法,弟弟泉奈还在对方的手里,他总不能真把泉奈放弃。 不过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宇智波斑接触着不同的人获取着不同渠道的信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跳出了原先的小圈子,如今可以站在更高一点的位置审视过去的自己。 之前自傲于宇智波家族名声的他,发现忍者在平民和贵族中间的口碑确实不怎么样。平民恐惧着忍者的力量,生怕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大爷们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贵族则是高高在上,对这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格外不屑。 即使他们都需要借助忍者的力量,但排斥厌弃的情绪分毫未少。 ——好用的工具,不趁手了就换掉。 宇智波斑找到了准确的形容。 “我真怀疑你们忍者都是睁眼瞎,这么明显的事实用得着头疼吗?” 被泉奈找来的太宰治打着哈欠坐在了宇智波斑的对面,泉奈给他端来了热茶,太宰捧着烫手的茶杯,吹着气小口小口的喝,偶尔还会被烫得咧嘴。 “大哥他……”泉奈想要解释一下,被宇智波斑制止。 “这个局面还有改变的可能吗?” 宇智波斑郑重的问道:“我们宇智波、不,应该说忍者,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太宰治笑了:“等了这么多天,总算等来了一个明白人。” 他打了个响指,从天而降的付丧神,小夜左文字单膝跪地落在了他的身旁:“太宰先生。” “事先说明,看了我的计划就表明是我这条船上的人,除非死,是不可能下船的哦。”他的笑容又多了些不似人类的感觉,“还要看吗?宇智波斑。” 有了付丧神作为后盾,太宰治的行事风格愈发的张扬起来。 威胁宇智波斑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的计划里,大名都是傀儡,其他成为垫脚石的更是不计其数。 ——将整个世界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就是太宰治如今正在做的事。 “麻烦你了。” 宇智波斑面色不改,丝毫不将太宰治的威胁放在眼里,不过当他拿到了计划后,脸色在一个小时里变幻了多次,让习惯了他的稳重庄严的泉奈大感不适。 “大哥……”你给我也看看啊。 泉奈虽然一直呆在了太宰治的身边,可他从始至终都被排除在计划之外,只是个等同于任务佣金的人形支票。不过周围的变化泉奈也有察觉到,比起奔波在外的兄长宇智波斑,他更能嗅到这其中的危险。 “小孩子就不要掺和进大人的事情里了哟。” 太宰治捧着脸微笑:“如何,要不要加入我的计划,这可是个能让所有人都幸福的计划哦。” “你说是吧,小夜。”他去问身边坐着的小助理。 小夜左文字在递出了计划书后就乖乖的跪坐在一旁,就近保护着太宰治,低着头的他,沉默寡言得像是一件装饰品。 这时被太宰治点了名,小夜才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了是。 然而大家都看出了他头上飘出的问号,还有那双略带迷茫的双眼,这人该不会是全程都在跑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吧。 “呵呵呵,这种事情就不要为难我家小孩了好吗?” 宗三左文字笑得渗人,从房梁上落下的他如同一只蝴蝶翩然轻盈:“小夜,大哥那边有事找你,这里交给我就行。” “去吧去吧。”太宰治挥手,“不去的话,你家大哥那大夏天飞雪的冷酷表情,能把我冻成感冒。” 小夜安静的起身,向其他人点点头,下一秒从屋子里消失。 “这位先生,在决定是否加入这个计划时,请做好充足的准备,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明白了吗?” 宗三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婉转:“毕竟太宰先生可是出了名的狐狸,不多防着一些,最后被卖的就是你了。” “喂喂喂,你明明是我这边的人,不要拆台好不好。” 太宰治理直气壮:“计划书就在那里放着,他们自己发现不了跳进坑里,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不安好心了? 宇智波斑的眉心一跳:“我需要回去和族人商量后再决定。” 计划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牵连甚广,再加上这上了船就把全族生死与对方绑定的行为,宇智波斑无法一个人代替全族做出决定。 “既然是全族的话,那你这次离开的时候,就把泉奈也带走吧。” 太宰治摆出了嫌弃的表情:“这可不意味着委托中断哦,该找的人还是要找的。” 泉奈有些怀疑太宰治的动机,这人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我听到你在说我不好了哟。” 仿佛拥有了听到他人心音的能力,太宰治的表情切换到了委屈频道:“那如果泉奈愿意的话,不如和其他人说说自己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我们还要靠着卖药赚生活费呢。” 说完这句话他便挥手赶客,示意眼前的宇智波兄弟能走多快走多快。 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事情的太宰治,可没空和他们闲聊。 莫名其妙就恢复了自由身的宇智波泉奈一脸懵逼的站在了宅邸的门口,身后的大门紧闭,他看向一旁的大哥,非常想要看看那份计划书。 “走了。” 宇智波斑拍了拍弟弟的背,这些天被监督着好好吃饭的泉奈胖了一些,拍下去的手感都厚实不少:“之后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族里,你能跟得上吗?” 跟不上的话,你就自己一个人留在后面跑。 斑的意思过于明显,泉奈头一扬,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在他们离开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出现了个黑漆漆的人形,一直监督着宇智波斑的黑绝最近赶路赶得头疼,他完全不明白宇智波的下一任族长,不忙着提升自己的能力,天天到处跑是个什么怪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黑绝都想要冲到斑的面前控诉一番了。 ——你忘记了进化写轮眼的重要性了吗! 黑绝就差把宇智波族地里的那块石碑拿出来扔到斑的眼前。 为了复活辉夜姬,黑绝这么多年里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放松半秒,他搞了千年的事,终于在宇智波斑的身上看到了曙光。 之前他的计划很是顺利,宇智波斑也按照黑绝的剧本一步步的前进,他甚至不需要天天监督宇智波斑,偶尔过来看一眼对方没有长歪后就能够安心离开。 只是最近,这圆满的一切发生了巨变。 从宇智波泉奈出了事却被人救起的那一刻起,他严丝合缝的后续,变成了未知。 而原因,就在这栋房子里。 黑绝看着不远处的豪华宅邸,似乎可以穿透围墙看到在里面奋笔疾书的太宰治——他知道宅邸主人的名字,知道这里面有很多的武士,偷偷潜入过宅邸的他可以描绘出太宰治的那张脸。 他现在还不清楚太宰治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对方挡了自己路这一点,黑绝无比清楚。 ——必须要杀死那个男人。 黑绝想,而且要尽快。 . 在黑绝对着远在宅邸中的太宰治释放死亡光线时,他头上的树枝坐着一个人。 准确一点,是付丧神的人形。 出来偷懒的髭切没有想到,自己偷着懒都可以抓到一条大鱼,被月城雪满灵力唤醒的他似乎也拥有了雪满的一些特质,比如这融入背影的能力,强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变色龙都没有我能躲。 他惬意的吹着风,先是看到了离开的宇智波兄弟,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黑从土里钻了出来。 对方直勾勾的盯着宅邸的方向,半天都没有其他动作。只能看到小黑头顶的髭切不太能够推测出这个诡异生物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遇到有问题的抓起来塞给太宰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太宰治可是有着让人惊叹的刑讯手段,再嘴硬的人落在了太宰治手里,都会变成开口的贝壳,软肉一览无遗。 [我的傻弟弟,石切丸还有太郎太刀,他们两个在你的附近吗?] 髭切用意念向膝丸传递信息;[在的话让他们放个结界,笼罩范围是以大门为中心的半公里,我这里发现了个可疑人士,抓住的话可以空闲很长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这就去找他们,只是兄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门那边?] 你难道不应该在议事厅那里认真工作的吗! 膝丸硬生生捏断了手中的毛笔。 [这个不重要。] 髭切望了望天,没有制造出半点动静,他催促膝丸快一点,不然大鱼就要从手里跑掉了,到时候那个太宰治要是知道了,能够以此为借口把他们使唤得累成狗。 膝丸只好压抑着怒气去找了石切丸和太郎太刀,两位一听也没什么犹豫,按照髭切所说放出了封闭结界,他们干脆将房子半径一公里的地区全部封了起来,保证那人上天遁地都无法逃离。 太宰治也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眉眼里有着好奇:“特意让石切丸他们放了结界,看样子髭切发现的,估计是什么神奇生物?” “兄长他并没有详细说明。” 膝丸的态度认真:“不过结界已经布置好,之后抓到人了就知道是什么了。” 宅邸中的付丧神摩拳擦掌,带着满身的杀气向外走去。这些刀剑里面,大多数都不怎么擅长文书工作,天天被太宰治用各种弯弯绕绕的文件折磨,他们显然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管是谁,来一个让我们杀杀吧。 带着这样诡异的快乐心情,付丧神将准备钻回土里的小黑围了起来。 髭切的太刀出鞘,横在了小黑的脖子边上:“来了我们的地盘还想跑,你掏过路费了吗?” 他毫不留情的一刀割下,不出意外的对方成功躲开。 “那之后就交给各位来处理了。” 髭切懒洋洋的退出了战斗圈,身后的同僚们砍树的砍树劈地的劈地,没一会儿功夫,小树林就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平地,场面异常的火爆。 “神奇生物果然长得很奇怪。” 站在门口围观的太宰治感慨:“他难道是石油成精吗?这长相也是让我无话可说,简直傻得冒泡。” “那东西是追着宇智波斑过来的。”髭切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 太宰治耸肩:“他们才离开这玩意就出来了,说不是奔着宇智波斑去我都不信……不过他应该不是宇智波的追求者吧,这种追着对方到处跑的痴汉行为未免有些过火?” 髭切向来佩服太宰治的奇特脑回路。 “啊我想起来,之前给了宇智波斑的画像,就是有着辉夜的那个……”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太宰治将两手凑近嘴边拼出了个喇叭状开始喊:“歌仙~歌仙兼定,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听到自己名字的歌仙有些遗憾的退出战局,他带着不舍,似乎是在回味刚才的战斗,不过太宰治现在是他们的领导者,上司的话不能不听。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能画人像吗?我口述给你,你如实的描画出来就行。” 歌仙暂时还不能理解太宰治这么做的目的,他按照太宰治的说法,画出了一个头上有角的女性,对方的双眼位置一片空白,歌仙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对方涂个瞳孔。 “不不不,这样就很好了,有淡蓝色色的颜料吗,给她的头发上浅浅一层。” 歌仙立刻照办。 “那边的小黑~小黑~你看看这是谁~” 太宰治举着新鲜出炉的画像抖:“这里有超级漂亮的大美人哦~” 他那活泼跳跃的声音一下子就钻进了黑绝的耳朵里,他躲避着十几人的攻击,抽空看了眼发声源地。 这一看不得了,黑绝傻眼了。 人群中的小黑停止了动作,其他付丧神却没有,那锋利的刀尖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小黑串成了葫芦。 “真的有用啊。” 太宰治很是随意的把画像塞到了髭切的手里,他冲着黑绝勾勾手,如同在召唤什么小动物:“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张画像吗?那就进来慢慢聊。”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背对着袭击者,大摇大摆的走进宅邸。 . 月城雪满靠着双腿,从一个村子去往了另一个村子,偶尔捡一个没人要的小孩,洗刷干净后带在了身边。 这些被人丢弃的孩子只会对雪满露出笑脸,即使三日月宗近是唯一的,且最先就跟在了雪满身边的人,也从未得到过一个好脸色。 倒不如说,这些孩子把三日月宗近当成了敌人,禁止对方靠近。 三日月:??? 我变成刀让主上背着走算了,气死我了。 “你们不要欺负三日月啊。” 雪满摸摸身边孩子的头,带着笑意劝了一句:“他知道了会伤心的。” 三日月呵呵的笑了:伤心?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我们才没有欺负他。” 有着一头白发的男孩拽着雪满的衣角,仿佛是担心自己被雪满讨厌,连忙解释:“只是他一直叫你主上主上的……” 还表现出一副只有我才有这个特殊对待的样子。 “哦呀,这是在嫉妒我吗?” 三日月笑眯眯的说:“这可真是让我感到惊讶啊,主上。”他故意这样说,引得小孩子对他怒目而视。 “……有人过来了。” 雪满站了起来:“不出来聊一聊吗?跟了我一路,应该也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哒宰:我可是拿到了剧本的人,和你们不是一个路子。 第41章 千手柱间老老实实的从林子里面走出来, 摊开了两手, 表明自己的无害。 “抱歉, 我并没有恶意。”他的眼睛在三个挡在了雪满身前的孩子身上快速扫过,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们应该也能察觉到我身上没有杀气。” “没有杀气可代表不了你没有杀心。” 三日月宗近不知何时已经走近了对方,腰间挂着的太刀握在了他的手中,有着新月形刃纹的刀身横在了柱间的脖间:“你们忍者擅长玩弄一些小把戏, 不是吗?” “说出你的来意,陌生人。” 他的声音暗哑冰冷, 平日里乐呵呵的样子仿佛是其他人产生的错觉。 白发男孩握紧了手中的骨刃,只等身后人一声令下。 “和树,没事的。” 雪满拍了拍小朋友的肩膀:“桃桃和花梨, 你们两个也不要乱跑, 过来这边。” 有着白色瞳孔的女孩脚步一顿, 立刻转换了方向乖乖走到雪满的身边;而早就跑出了一段距离的红发女孩毫不在意的吐吐舌头,冲着三日月喊了句是男人就把刀好好的握着不要松开, 引得三日月一阵黑线。 三日月:你只是个孩子,能不能表现得天真可爱一些? “顺便说一下,我有提前在这附近设下封印阵哦。” 漩涡花梨笑得可爱,跑到了雪满旁边邀功:“这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封印阵,超级厉害!反正如果别人用这个把我封起来的话,估计要用好几天才能破解。” 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来自雪满的一个脑瓜崩,捂着完全不疼的脑袋,呜呜咽咽的站在了另外一边。 三个孩子构成了三角形, 将雪满牢牢的护在背后,即使是一直笑着的花梨,也从未停下警惕的视线,桃桃就更不用说了,在雪满说周围有人的那一刻,她眼眶周围的青筋就爆了起来,视野范围是360度全覆盖。 上一分钟还是无邪活泼的孩子,在千手柱间出来的瞬间就切换成了无心无情的杀人机器状态。 这对立的二者在他们的身上融合得极为自然,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 “……什么?”封印阵是什么时候设置的? 千手柱间看到了缠绕在自己腿上的锁链,内心的情绪一时间复杂得让他说不话来。 “这就是几年前被拐走的那些孩子吗?”半晌,柱间低声询问。 “准确的说,只是其中的三个而已。” 雪满语气平淡:“一同被解救出来的孩子已经被他们的族人领回去了,而和树他们三个……”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孩子给打断。 “如果你来这里……”日向桃喃喃。 “是为了让我们离开雪满大人的话。”漩涡花梨笑嘻嘻的补充。 “那就去死吧。” 辉夜和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 六年前,千手家的一个幼童离奇失踪,其余族人几乎将族地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人;从那一刻起,千手柱间就深刻的认识到,原来他们千手家面对的敌人,不止明处的宇智波,还有着隐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 当他完成的委托越来越多,在闲暇时和别的忍者聚在一起闲聊时,对方不经意的几句话让柱间愣在了当场。 原来丢孩子的不止他们千手一族,或大或小的忍群都发生过类似的事。 大家族的情况还要好一些,这么多年来千手只出现了一例,那些分散居住的小忍族丢失的频率极高,隔上两三年就要“跑丢”一个。 孩子丢了,孩子的家长不是不愿去找,只是在为了生存就足够辛苦的前提下,一个孩子的离去最终只会变成心中的一道伤口——再生一个吧,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和做法。 但这件事变成了横在柱间心口上的一根刺,不时的就要出来戳一下他的神经。 明明连孩子的父母都放弃寻找了,为什么我还要去在意? 有时候柱间也会如此的询问自己,修炼的事族里的事各种各样的事需要他去处理解决,哪里有空考虑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 可惜这道坎并不好跨。 然而就在不久前,一个震惊了忍界的消息传了出来,有一个人带着一大群走失的孩子出现在了任务委托点,通知委托点的负责人放出高额的悬赏,内容是帮他寻找身后孩子的父母。 消失六年的千手的孩子,就是在那之后回到了家。 当时还在外面出着任务的千手柱间,得到消息后用了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手上的委托冲回族地。他在看到千手真一的第一眼就差点踏碎地面,对方瘦弱的身躯完全不像是千手家的人,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着层叠的疤痕,想必被遮掩起来的地方少不到哪里去。 衣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感觉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散。 千手真一静静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双眼无神,唯有在提到救他出来的那人时才会拥有光彩,也只有在翻来覆去的讲那几句话时,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位大人的手非常温暖。” “那位大人给我的糖非常好吃。” “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成了一道新的坎让千手柱间在意不已,他干脆的放弃了出任务的想法,算了算自己的积蓄后留下纸条从族里离开。 幸好自己还有个弟弟,否则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顺利的跑路。 在心里给弟弟扉间说了声抱歉,柱间追逐着只言片语的信息,终于在某个小镇的街头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大人”。 ——啊,总算是见到你了。 柱间停在了房屋之间的小道里,静静的看着在对面店铺买东西的人。 对方的身形说不上强壮,行走时的姿态也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专有,他背上的竹篓里放的东西,柱间目测了一下,最多也就是个五六十斤。 这点重量对于忍者来说,一只脚的负重都不止。 要不是那三个特征明显的孩子跟在了那人的身边,柱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那位大人”,他弱得如此超凡脱俗。 “原来在小镇上盯着我们的人是你。” 在听完千手柱间的讲述后,雪满若有所思:“是我给桃桃他们买衣服的时候吧,不过我当时忙着比量尺寸就没管,等我掏了钱你已经离开了。” “什么!?” “真的假的?!” 三日月和孩子们的反应比雪满强烈得多。 “答应我主上,以后一旦察觉到这种奇怪的视线,不管您是在做些什么,请一定要告诉我。” “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万一他们想要伤害您怎么办!万一我们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漩涡花梨急得满地转圈圈。 “因为我没有察觉到恶意。” 雪满想出了个糊弄这群人的理由,不过就算是带着恶意,他也不会觉得在意。来自他人的恶念对于雪满而言还没有给桃桃买一个可爱的发卡来得重要,挥挥手就忘在了脑后。 “那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跟着我们?” 看到了三日月他们脸上纠结的表情,雪满决定换个话题:“还有千手这个姓……你是真一的族人吧,他被接回去后还好吗?有好好的吃饭睡觉吗?” “估计是半死不活吧。”花梨心有戚戚。 乖巧可爱的日向桃跟着点点头:“和雪满大人分开,是很痛苦的事。” “啧,还不是他们自己不坚持。”辉夜和树眉尾一挑,“他们可以选择留下的不是吗,您又没有要把他们赶走。” “想要回家是很正常的选择。” 雪满摸了摸和树的头,示意他不用为自己抱不平:“倒是你们三个跟着我离开……你们的族人一定无法理解。” “他们理解不理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花梨主动把脑袋放在了雪满的手下,自己蹭了蹭:“我们早就被他们给放弃了,在那个地狱挣扎着活下去的时候,唯一向我们递出了手的人就是您。” 她闭上了眼,嘴角是和之前不同的浅浅笑意。 日向桃看了眼没有第三只手的月城雪满,悄悄的拽住了对方的衣角,心里开心得冒泡泡。 “……那月城先生,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三个孩子的依赖和信任无法作假,不说别的,他们能跑能跳能说能笑,就强过了千手真一十万八千里。柱间甚至动了念头,想要将真一也送到月城雪满的身边。 总不能让真一在日复一日的沉寂中彻底死去。 “您应该也猜到了,现在盯着您还有这三个孩子的人不在少数。” 辉夜和日向的血继特殊,前者主攻后者侦查,配合起来相当无敌;漩涡的封印术早已闻名在外,而漩涡花梨年纪轻轻就可以设下连柱间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封印阵,天赋之强大可见一斑。 这三个人就像是人群里最闪亮的星,无法遮掩他们所散发出的熠熠星辉。 “你说的也对。” 雪满作认真思考状:“想要从多方势力中把他们护下来确实有点难度,毕竟我只是一个,对方是无数。” “但是让我把他们扔掉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向三只受了惊的小动物承诺:“除非你们自己离去,否则我是不会赶你们走的。” “那我要在您的身边呆一辈子。” 小孩子的双眼闪闪发亮,异口同声,继而又看向了旁边的小伙伴,说出的话完全一致:“你不要学我!” 三日月宗近呵呵的笑了。 还一辈子,你们就算再长寿,能够长寿得过付丧神? . 千手柱间看到了救了自己族人的恩人后心满意足,一起吃了顿饭后就要告辞离开,没想到雪满挽留了他,还从背篓里掏出了一份用油布包起来的厚厚的计划书。 “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再走。” 他把布包递给了柱间:“按照太宰的说法,越早参与进这个计划的家族获利越多,你愿意花费功夫找到我告诉我有危险,还关心着和树他们的情况……” “你看到的世界,和一般的忍者不同。” 留下这么一句话,雪满就带着小朋友去点心店吃团子了。 糖块虽好吃多了也会腻,每当他们到了镇上时,雪满就会带着三个孩子出去打打牙祭吃顿好的,当地的特色小吃那是一定要吃的,还有街边的饭馆,要挑味道最香的那家进去尝尝。 日向桃还会用白眼作弊,看看后厨到底干净不干净,真是将血继界限生活化,找到了新的出路。 “听旅馆的老板说,晚上还有烟火大会。” 雪满给三个孩子买了食物,自己拎着一袋,哪个吃完了就再塞过去一样:“傍晚的时候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了,我们先去买浴衣怎么样?烟火大会没有浴衣相配是不完整的。”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哟。 躲在暗处竖起耳朵的太宰治在心里疯狂嚎,他不过是忙了一段时间的工作,雪满的身边就出现了新的崽,还一来就是仨…… 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识得旧人哭。“旧人”太宰治哭得要晕过去了。 他不主动现身,雪满也就当太宰治不存在,带着三个崽去了成衣店买浴衣,买完衣服又去了隔壁的饰品店给小姑娘买发饰,等出来的时候,就连和树的胸前都挂上了枚弯月形状的吊坠。 太·一无所有·宰咬着手帕双眼含泪。 他为了这个家,是多么的辛苦和劳累,不久前还在审讯小黑,好不容易拿到了和辉夜有关的情报,觉都没有补就朝着雪满赶来,想要告诉对方这个好消息。 结果还没露面就感受到了接连暴击。 “太宰先生,你这个样子好像变态。” 爱染国俊感到了不适,他虽然早就知道名为太宰治的这个男人不太正常,但对方在工作的时候表现出的头脑还是相当的有迷惑性,大概就是有点小瑕疵却不是什么大问题的一个人。 只是这时候再看嘛……对不起,我为之前的草率定论道歉。 “有吗?” 太宰治把手帕扔掉,整理了一下衣领:“你认为变态的是上一秒的太宰治,不是现在的我。” 爱染:哟呵还和我玩起哲学来了。 “主上就在那边,你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呢。” 付丧神嘴角一勾,立马送上会心一击:“该不会是害怕主上认不出来你了吧,这点自信你还是可以拥有的哦,太宰先生。” “大可不必。” 太宰治摆摆手:“还是先去见见那个男人吧,在我的计划里,他可是重要的一环,缺不了。” 正在旅馆里看计划书的千手柱间一阵恶寒,不过寒完了他就又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计划书上,试图将每一个字都印在心里。 这实在是一份划时代的计划书,里面提到的方方面面,是千手柱间隐约有那么点感觉却不能用语言详细描绘出的全部。 ——醍醐灌顶。 千手柱间顿悟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写出了这份计划书的人,和对方好好的谈一下要付出什么才可以加入,他激动得有些控制不住查克拉,当太宰治出现在他面前时,柱间身前的桌子上长了好几丛草菇。 太宰治:……你都有这能力了,当个草菇商人不也挺赚的吗? “计划书看完了?” 他施施然的坐在了千手柱间的对面,胳膊往桌上一架,不小心压到了软绵绵的草菇,草菇发出了“噗叽”的可爱声音,太宰治隐约听到了头顶传来的闷笑声。 “……爱染,给我换张桌子。” 他打了个响指,叫出了今日小助理。爱染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抓着沉重的方桌消失,过了一会儿,带着全新的桌子和整套的茶具再次出现,给两人泡好了茶,安静的跪坐在一旁。 “这份计划是你写的?” 有外人出现,千手柱间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从他那不愿放下计划书的手看,平静只是掩饰:“是月城先生叫你过来的吗?” “说实话,不是。” 太宰治诚实的摇了头:“我过来另有其事,只是先来见见你而已,大名鼎鼎的千手一族嘛,多了解一下有利于之后的布局。” “不过要是让那个炸毛的宇智波斑知道我一个计划卖两家,肯定要和我拼命。” 他故意摆出了害怕的表情,可身上没有一丝惧意。 ——斑要是看到了你这个样子,才会想要和你拼命。 谈话时提到一个大家都认识的人,有助于缓和气氛,太宰治展示了他和宇智波斑之间的“友善关系”,那么从千手柱间的角度出发,眼前的人可以多信任一些。 “你应该认识他的吧。” 太宰治微微眯了下眼,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不如就从他谈起如何,光说计划实在是太无聊了,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宇智波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作为他命中注定的对手,一定很了解的吧。” “你说斑吗?我当然很了解了。” 千手柱间顺水推舟地打开了话匣子。 . 被抓走后就再也没有迈出过地下世界——被花梨称为地狱的地方——三个小孩子还是第一次参加规模如此之大的夏日祭。 日向桃左边的刘海上别着一枚桃子形状的发卡,右边的头发则是被个狐狸面具盖住,整个人开心的小脸泛红。 她拉着花梨的手,左顾右盼,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 戴着同款面具的花梨用手罩着扣在发上的纤细发饰,她恨不得跳到旁边的房顶上去,只因那里没有人,不会挤到这枚雪满亲手给她扣上的花。 和树看了她们一眼,庆幸自己选的是挂坠,直接塞进衣服里面就可以。 “人好多啊。” 他下意识的喃喃,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意,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世界。 “因为是每年只有一次的祭典嘛。” 雪满低下头说,他看到只有自己腰高的孩子被人群挤来挤去,干脆自己走在了最前面开路,带着小朋友一直走到了没人的角落才停下。 他蹲下去给桃桃和花梨整理了挤乱的发,又给和树重新编了头发,带着他们往更高处的山坡走。 夏日祭那美丽的烟花,当然要在高处才能看得清楚。 小朋友跟在雪满的身后安静的走,他们的眼中全是雪满的背影,还有对方不时的转过头来露出的温柔笑脸。 和笑脸一起抵达的,是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苹果糖,他们三个完全没有注意到雪满什么时候买下的,互相看了看眼里皆是惊讶。 就像是戏法。 “哇哇哇~” 烟花在深蓝色的夜幕上绽放时,三个小朋友举着吃了一半的苹果糖,仰起头傻乎乎的感叹。 雪满没有去看烟花,桃桃他们的反应更有趣,这些有着杀人机器一面的孩子,这个时候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和在街上跑着笑着的普通小孩没有区别。 在明明暗暗里,雪满察觉到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袖。 回头一看,一个满脸委屈的太宰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方看上去快要哭出来。 “别的小朋友都有,为什么我没有。” 太宰治像是在说苹果糖,可注视的对象始终是雪满。 “这是在撒娇吗?” 雪满拿出了一根新的苹果糖,递到了太宰治的嘴边:“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拿到了苹果的太宰治依旧鼓着脸颊,他无视了满脸警惕的小朋友们,捏着小棍,面无表情的“咔嚓咔嚓”,这声音在只有烟花绽放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动听”。 和树看样子很想抽出骨刃来捅一下这个不速之客。 他身旁的姐妹花察觉到了某种威胁,紧紧的靠着雪满,连烟花都不看了。 被人如此抵触,太宰治的心情反而变得愉悦起来,他把吃得只剩核的棍子往身后一扔,整个人挂在了雪满的肩上:“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请多指教哟~” “顺便一提,我与雪满的关系,和你们不一样。” 他“吧唧”一口亲到了雪满的脸颊上:“看到了没?” 太宰治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不能走原著剧情所以我就只能努力的掰了,为了不暴露我的智商,我就不写智斗了(。 我真的不会智斗,我太难了.jpg 以及关于哒宰[别的小朋友都有为什么我没有]的梗,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结果忘记写了(喂,现在补上。 第42章 如果拉仇恨的能力要排个高低的话, 太宰治绝对可以凭借实力挤进前三。 不过他吸引了一波火力后立刻转为了正经人状态, 向雪满说起了和辉夜有关的情报, 让人想和他计较一下都找不到发难的空隙,憋得三个小孩脸色青青。 ——欺负人怎么可以这么有趣呢。 太宰治叫出了三个小孩的名字,一副早就认识了他们的熟悉样:“辉夜和日向都是很厉害的血继界限,特别是桃桃你,听说只要你回去, 就能够按照下一任长老的规格来培养哟。” 他不经意间炫耀了自己对于情报的掌握程度。 “还有你。”太宰治点了点漩涡花梨,“你和他们两个不一样, 你可是漩涡一族里天赋最强的人,回去的话,成为漩涡一族的下任族长不是问题。” 花梨的嘴角不知何时弯弯翘起,与太宰治类似,笑容对于她来说似乎也只是遮挡情绪的面具。 “你怎么不说说和树呢。” 她歪了歪脑袋,发间的纤细花蕊轻轻的颤了几下:“他才是我们里面最强的吧, 特意跳过和树可是不好的哦, 陌生的叔叔。” ——叔、叔叔? 太宰治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可以的话叫我哥哥就好了,我还年轻呢。”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为什么。” 和树冷淡的开口:“因为辉夜一族根本没有派人过来。“况且他本来就是被放弃的那个,之前病得那么严重,即使没有人拐走他照样死路一条,区别不过是死在族里还是外面。 在地下那阴暗无边的世界里,和树唯一觉得算得上好处的,大概就是被那群人强行注射了来自千手的血液。 不知道那血液有什么奇妙作用, 反正他现在是健康状态。 不止他,地下世界里的每一个孩子都经历过同样的实验,这就是为什么千手真一瘦得不成人形的重要原因,天天被人抽血,就算他们千手一族向来有着比其他忍族强健的身躯,也撑不住。 “你们自己能看得开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诚意满满:“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放弃和族人的联系哦,等到千手与宇智波加入计划后,我们就要把其他忍族拉下水来了。” “唔……拉下水有些歧义,应该是带着所有忍者一起幸福才对。” 雪满翻看着太宰带来的情报,听到那句“所有忍者一起幸福”的宣言后,太阳穴的位置跳了跳。 不愧是太宰。他只能如此的感慨。 夜幕上的烟花绽放了最大的一朵,花树银花照亮了整个天空,从远处传来了欢呼声,夏日祭到了气氛最热烈的时候,距离是无法阻挡那飞过来的喜悦,雪满含着笑侧耳倾听,不管何时,喜悦总是这般的感染人。 “说起来,宇智波斑差不多也到旅馆了吧。” 太宰治随意的爆了个大新闻:“他可能会和千手家的人碰上面哦,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克制住不要大打出手,不然我们晚上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我原来还想要怎么才能把千手的人给吸引来,没想到在找你的途中就发现了惊喜。” 这是太宰治的计划里没有出现的小意外。 而千手柱间在旅馆大厅里坐着思考时,遇到了宇智波斑这个“大意外”。 “斑!” “……柱间。” 幼时是小伙伴的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遇见了。 . 回去的路上,太宰治和雪满边走边聊,顺便汇报了一下最近开展的各项工作,在他的安排下,每个付丧神都找到了发光发热的新领域,并且把征服世界再献给雪满当成了新的人生目标。 “等一下,征服世界?” 雪满捏捏眉心:“我什么时候说要这样做了?那些刀剑就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吗?” “目标是大了点,但是我认真的算过,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苦。”太宰治乖乖巧巧,“他们对于这个目标接受良好哟,说什么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各个都起劲得不得了。” 雪满脑壳疼。 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难,本来找个山清水秀的犄角旮旯把树一种,等着小忍他们成熟后从枝头掉落就行,现在却多了个进行时中的国家需要考虑。 而且这是有着他关心的人在的地方,雪满不可能挥挥袖子就离开。 他见证过许多国家兴衰,知道成为流民的人是何等痛苦,别的不说,至少在小忍他们死去之前,这个国家都不能出事。 “你真是给我添乱。” 雪满敲了一下太宰治的头,用了不小的力气,疼得太宰治出现了眼泪花花:“既然这个计划是你提出来的,那你就要好好负责,在它离开你还可以正常运转前,我们不用去下一个世界了。” “啊?” 太宰治双眼含泪:“就算他们征服不了整个世界,那建成一个国还是没问题的……一个国诶,又不是一个小村一个小镇,那可是一个国,你都不带动心的吗?” 森先生掌握了三分之一的横滨都开心得不得了,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太麻烦了。” 雪满叹气:“比起那些,我宁愿多走几个村子卖糖。”他就是这么的心无大志,拥有了整颗星球的男人,从来不会因为这点“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自由。 “那我还是让他们暂停吧。” 太宰治一秒钟就想出了解决方法:“反正征服世界只是寻找辉夜的分支任务而已,现在知道辉夜在哪儿也知道如何把她给放出来,世界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虽然现在停了的话,宇智波斑应该会想杀了我……不过他怎么想无所谓的啦,谁让他弟弟先落进我的手里呢,他要是想继续的话,拿着计划书自己忙活就好。” 好好的一口锅分分钟落在了宇智波斑的头上,正和千手柱间讨论计划的他打了个颤。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这样做。” 沉默了一路,在听到太宰治想要中止计划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出了声:“到时候想要杀了你的不止那些忍者,还有我的同伴们。” “大家被你戏弄这事,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揭过去的。” 太宰治向雪满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救救孩子吧!孩子只是和大家开了个玩笑而已嘤嘤嘤! “那就以建成一个国家为目标来行动。”雪满并不准备帮太宰治收拾烂摊子,自己做的计划,跪着也要执行完,“今天跟着太宰的是爱染,对吗?” “是我,主上。” 爱染的声音雀跃:“主上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啊……嘿嘿,请问主上你有什么吩咐,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为您做成。” “一会儿下了山,把太宰拎走,对了,你们刀剑的心不够脏,比心机是比不过他的,在目标完成之前,不要放他一个人呆着,身边最好有一个付丧神在。” “明白!”爱染领命,跃跃欲试。 “其实我有可以中止计划却不伤害任何人的后续准备哦?” 太宰治试图再挣扎一下:“虽然大家没有办法一起幸福,但是大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 雪满摇头:“你的想法倒是点醒了我,与其让小忍他们诞生在一个对拥有了奇特能力就会受到歧视的世界,不如让整个世界接纳下这份不同。” 改变不了自己就去改变世界,没有一点毛病。 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前段时间被雪满救出的孩子,看似是端掉了一个拐卖小孩做实验的黑组织,其实这组织背后到底站了哪些贵族,大家一清二楚,不去追究并非不想,只是现阶段对贵族出手,后果不是一个忍族可以承担的。 一个不行,那所有的忍族联系到一起呢? 自己族中的幼童被随意的抓走进行实验,活下来的不过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部惨死在实验途中……从地下世界里走出来的孩子记住了防护罩后面的那双眼,更是将感受到的痛苦深深的刻在了骨头上。 只因一句忍者在濒死时更容易突破界限觉醒能力,他们这些孩子就得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威胁,就得在死亡的边缘奋力挣扎,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感受过人世间的喜悦,绝望却尝透。 那些备受折磨的灵魂如今就在雪满的空间里,等到树种下后,这些孩子会再一次的诞生。 “我知道你只是在给自己找乐子。” 雪满点破了太宰治的想法:“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颠覆整个世界,不是更有趣吗?” “好吧,你说服我了。” 太宰治无奈的点点头,说服他的和寻求乐趣无关,而是雪满眼中的恳求。 ——啊啊啊这种眼神有谁能够抵抗得了,站出来,我要叫你一声爸爸! 心中的小人不断捶地,太宰治知道雪满这是掐准了他的软肋,对方提出的要求他根本拒绝不了。 不止无法拒绝,在答应的瞬间,太宰治还想出了好几个能够加速计划完成的新手段,准备一会儿就让爱染通知其他的付丧神,修改一下行动方式。 OTL怪不得会有烽火戏诸侯的历史典故,美色果然误人。 爱染国俊不太能够理解太宰治百转千回的思路,他的想法很是单纯,唤醒了他们的主上想要建起一个国家,改变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想法,那作为主上的手下,自然是百分百的要达成对方的愿望。 “太宰先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他挡在了太宰治的面前,仰起了一张小脸,眼中有着激动和兴奋:“我知道萤丸他们在哪里,我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他们。” 好消息个鬼啊! 太宰治内心崩溃,他好不容易才从看不见的文件里逃脱出来,和雪满见了一面,就又要回到无边的文书地狱里。 刚来异世界时还抱怨无聊,如今回头一看,在不同的村子里面卖糖是多么幸福又快乐的一件事!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自由身,想不干就可以往后面一躺,打滚撒娇(?) “我很期待太宰你建成的国家哦。”雪满鼓励了一句。 “月之国,这是即将建成的国家的名字。” 太宰治像是决定了什么重要的事,向其他人宣布:“你就等着月之国这个名字,响彻整个世界吧。” “爱染,我们走。” 他潇洒帅气的转身,留给雪满一个倔强的背影。爱染向雪满道别,两步就追上了太宰治。 “那个大哥哥看着有些傻傻的。” 漩涡花梨小声的和身边的桃桃咬耳朵:“这就是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还顺便把窗子给堵死吗?” “是不是全部锁死了,等到月之国建好了我们就知道了。” 桃桃也小声的说:“还有,月之国这个名字好好听哦……”是雪满大人的名字吧,光是听了,她就想要成为这个国家的人。 “也就一般般好听吧。” 辉夜和树撇撇嘴,手却摸了摸胸前挂着的月形挂坠。 看样子,他的心里是满意得不得了。 . “我希望两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全部的尾兽抓起来。” “我会把药研派到你的身边,你不用担心过度使用写轮眼导致失明。” “同时,负责财务的博多会在经济上进行支援,缺什么直接和他说就好。” 回到了旅馆的太宰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宇智波斑扯七扯八再说正事,他直接暂停了斑和柱间火花四射的讨论氛围,干脆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简单来说,我想要建立一个国家,名字已经想好了,月之国。” 太宰治开门见山,拿出纸笔当着两个人的面就开始写:“之前的小打小闹有些浪费时间,想要完成整个计划不知道要花多少年,你们等得起但是我不想。” “总而言之,两位要加入这个新计划吗?” 崭新出炉的计划书上还有着涂抹的痕迹,太宰治放飞自我的书写方式,让某些段落难以分辨。 在斑和柱间的眼里,他们亲眼目睹着诞生计划,比之前看到的那份装订平整的更有说服力。 “我加入。” 宇智波斑双眼与太宰治平视:“宇智波全族通过,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 “斑,你们宇智波也太狡猾了吧。” 才看到计划书的柱间挠头:“要不是我运气好遇到了月城先生,岂不是被你们远远落在了身后。” “哼。”斑冷笑,本来就不想带你们千手玩,自己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消息还敢过来抱怨,“我敢代替全族同意这个新计划,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 柱间严肃郑重的说:“我们千手也同意加入这个计划。” 等他回了家再把计划和其他族人商量后做决定,宇智波就要跑得看不见了,相信不管是族长还是长老,都会同意他先斩后奏,落在宇智波的身后,整个千手一族都不愿意接受。 “那就合作愉快了。” 太宰治微笑着点点头:“两位也不用这么着急,夏日祭接下来还会持续两天,你们可以多看看多逛逛,你们忍者以后可是新的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专注于打打杀杀吧。” 他给这两人画了香喷喷的大饼。 “而且药研这两天还在外面出任务,等他回来了,你们再开始抓尾兽也不迟。” . 两天后,药研风尘仆仆的到了旅馆。 “任务完成。” 他将手中沉甸甸的木盒放在了太宰治的面前,完全没有避讳在同一间屋子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是你要的东西,剩下的会陆陆续续的送到。” “噫——这种脏东西就不要放在吃饭的桌子上了。” 太宰治嫌弃的扭过了头,用一根指头推着盒子送到了柱间的面前:“这是与你们合作的诚意之一。” 柱间不明所以,略带谨慎的打开了木盒,里面放着一个人头,对方的表情凝固在了吃惊的一瞬,被药研做过处理后没有什么臭味,只是皮肤灰败看上去就让人心里不适。 柱间震惊了,这分明是某个贵族的头颅,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清楚……那拐卖小孩的地下组织,对方背后支持者之一,就是这人。 他早已将所有支持着组织的贵族的脸记在了心里,仇恨不能被时间冲淡,柱间曾在心里发誓,他总有一天要报了这仇。 “能够查到的,所有涉及到拐卖事件里的贵族,全部被我派人干掉了。” 太宰治轻描淡写:“我给了你们忍者一个必须要站队的契机,你们,还有其他的忍者想要站在哪边,请自便。” “收集尾兽的任务可以开始了哦,希望你们能够将这潭水搅得越混越好,毕竟水混了才好摸鱼,而我们要摸的那条鱼,可是要从别的嘴里夺来。” “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宇智波斑沉默片刻,站起身后向太宰治鞠躬道了谢:“我们宇智波家也曾有孩子被拐走,不过那孩子的运气不好,没有撑到被人救出来。” “我代替真一向你说声谢谢。” 千手柱间握紧了拳头:“我也要谢谢你,做出了现阶段的我没法做成的事。” 太宰治目送着他们离开,接着让平野把地图从柜子里面拿出来。 他抽出了一支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间或画上几个箭头,嘴里念念有词:“这里不错,这里也挺好……” 平野安静的坐在一旁给太宰治磨墨。 . 夏日祭过后,月城雪满继续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把刀到处走,顺便卖卖糖。 就是最近局势发生了变化,路上带着刀的人多了起来,雪满他们还运气不好的遇到了拦路打劫的。 不过事实证明,打劫他们的人运气更不好。 用树藤捆起来的强盗们带到下一个城镇换钱,这么一路走下来,靠打击强盗赚来的钱比卖糖的收入还要高……卖糖逐渐变成了一个兴趣而不是生活所需,也是让人意外。 当然,最让他们意外的是,一年后,月之国建起来了。 “那个大哥哥的速度还挺快。” 花梨在溪边洗着蔬菜,和旁边认真的切肉的和树吐槽:“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呢,建成一个国家哪里是容易的事,没想到他真的做成了。” “而且只用了一年。” 日向桃小小的叹了一口气:“我是做不到的……” 不说她了,这些人里,也就太宰治一个敢夸下海口说要建国,并且还用短短一年时间就建成。 他简直就是被上天眷顾的命运之子,轻易达成了别人无法做到的事。 “主上,月之国建成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一趟?” 熟练的生着火,三日月宗近看向了架锅的雪满。 “要回去啊。” 雪满笑了:“太宰他做出了这么了不起的事,不当面夸夸他的话,他一定会躲在被窝里面偷偷的哭的。” 三日月无法脑补太宰治偷偷哭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寒。 他其实不太想回去,因为回去了就意味着要和同僚们见面,而三日月作为唯一一个跟在了雪满身边的付丧神,也许会被愤怒的同僚们砍成碎铁片。 唉,我也不想啊,谁让你们都不敢厚着脸皮跟上来。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们自己怂了,难道还要怪我太勇敢了吗? 话是这么说,三日月却没有继续劝说雪满,他们调转了方向,朝着抢占了火之国、风之国各三分之一地盘还包圆了周围小国的月之国赶去。 贪心的太宰治什么都想要:漫长的海岸线可以用来养鱼晒盐,物产丰富的森林必须要有,虽说风之国黄沙漫天,可万一沙子下面有石油呢? 他算计了好久,总算是把想要的都收进了口袋里。 干出了这么嚣张的事,太宰治完全不慌,没办法,养着九只尾兽的他根本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谁敢来打?放尾兽。 ——尾兽不听话?放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 基本上只要这两人一出手,再熊的尾兽都乖巧下来,而贴心的太宰治还会摸摸尾兽的小脑瓜,让他们感受一下肾亏是个什么**的滋味。 太宰治:惭愧惭愧,我只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国服的刀剑就要更新第二波轻装了,一共上架7件,我亲爱的同事们,你们的小判还够用吗(手动狗头 今天随手用all350出了毛利……刀匠果然奇妙,总是在不经意间就送给我一个惊喜。 第43章 作为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远望者, 太宰治虽然没有治理过一个国家, 但是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仿照着《十万个为什么》里看到的东西,在不动大筋骨的前提下, 他准备从细节入手, 潜移默化的改变忍者的生活习惯。 首当其冲的, 就是那以一个族为单位的居住方式。 “四个人的宿舍都可以拉出五个群,放你们一个姓的住一起,岂不是给小团体的诞生架好了温床?” 以前属于忍者的地盘太小, 生活艰辛, 再加上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集体相对抗, 所以抱团对他们而言是唯一且最好的选择,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太宰治天天为地盘太大没有足够多的人手去管理而头疼。 这就是贪心带来的结果。 太宰治巴不得忍者怀胎一个月就能把孩子生下来, 婴儿生下来一个月就能下地跑动……这些只能是想想而已,繁衍生息还是要遵循客观规律的。 “总而言之,要么你们就一个人也不要派过去, 自己死死守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 看着其他人吃肉喝汤好不快乐,要么就赶快把你们族里能够派上用场的青壮年名单交给我, 否则以后年终领分红的时候自家少了, 别过来抱怨说我分配不均。” “这可是你们的选择,明白了吗?” 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太宰治言笑晏晏, 说完后就闭上了嘴,自顾自的把胳膊上缠着的绷带解开又绕上,仿佛是突然找到了新的人生乐趣。 他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嘛…… 就像之前以一己之力逼得所有忍族站队类似,太宰治给出的选项是明晃晃的大棒或甜枣,不和他一条路的就大棒敲死,和他一条路的,甜枣奉上。 说起来,太宰治这一手还是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泽田纲吉学的。 对方手下的六个守护者性格迥异,甚至还出现过守护者互殴的“闹剧”,除此之外,暗杀部队巴利安的领导者Xanxus一直对彭格列的首领之位虎视眈眈,还有一群仗着年龄就对泽田纲吉指指点点的长老。 不算外部危机,光是内部的党派纷争就够泽田纲吉喝上一壶了。 可泽田纲吉应对起来相当从容。 他抓住了自己能够抓住的力量,六个守护者既是他的部下也是他的朋友,在拳头大就是王道的地下世界里,没有人敢在泽田纲吉的面前抖威风,别的不说,光是那个过激27厨狱寺隼人,就可以独自一人干翻一个小家族。 而守护者各自管辖的部门里,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至少在三个守护者手下工作过,定期还有需要六个部门一起进行的大任务,充分锻炼了大家的合作能力。 可以这么说,彭格列家族的每一个内部成员,都懂得该怎样应对头上的守护者们,如何在对方暴怒的时候保全自身(?),如何平息上司的怒火……这些都是他们的必学课目。 太宰治虽然不喜欢那个切开了就是黑的泽田纲吉,但讨厌归讨厌,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点上,他并不会觉得丢人而放弃。 用对方的经验给自己铺路,听上去更让人开心了呢! 对于此时的太宰治来说,率先加入计划的宇智波和千手这两个忍族,就等同于守护者,听上去是没有六个守护者那么多,可他们两个忍族够强啊。 强到斑和柱间把所有的尾兽抓起来给太宰治当宠物养,剩下那些忍族都不敢对这个过界的行为公开抱怨。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转了转笔,太宰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宇智波和千手,他们可是早早就把名单给递上来了哦,算算时间,离开得最早的那队,现在都要到风之国的边界了吧。” 他冲着眼神晦暗不明的各族长微微一笑:“你们知道我最近缺人手缺得厉害,而我也明白你们那待价而沽的心情,觉得可以用这点要挟一下我,拿到更好的资源。” “不不不,这样是不对的哟。” 太宰治向后一仰,舒舒服服的靠在了为他量身打造的办公椅上:“一个班级里,能让老师印象深刻的学生有两种,一种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学霸,一种是天天惹事的吊车尾……” “像你们这样平平无奇的、遇到事了就想着观望的类型,最多捞个几十分之一的集体荣誉就到头了哦。”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开始还是低声的呵呵,后面发展成了捧腹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奈良,送客。” 打出了声清脆的响指,太宰治向面前那看似有话要说的众人下了逐客令:“这次让你们耽误我的时间是特例,下次要还是一肚子废话,建议你们在外面逼逼够了直接离开,不要进来见我。” “毕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呐。” 哼起了最近刚学的当地小调,太宰治抱起了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的九尾,冲着族长们挥挥手,自己第一个从办公室离开。 “那各位族长,请吧。” 承担了送客任务的奈良鹿角有些尴尬的说:“要是现在不想离开的话,隔壁会客室有热水为大家奉上。” 谁来到太宰治面前是为了喝杯没滋没味的热水呢? 况且太宰治每天只工作到中午十二点,之后他会把整个下午都浪费在月之国的首都——月之城的城门口,他在距离城门口最近的茶水摊上包了个座位,每天定时定点报道。 今天的谈话没有进展,那就意味着只能明天早上再继续。 多过去一天,就代表着抢跑的宇智波和千手又比他们多跑出去一些。 长此以往,他们这些本就不如千手和宇智波的家族,能看到的只有前面人的背影,注定跟在对方的后面吃灰。 “其实太宰先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奈良鹿角觉得自己还是劝劝这些头铁的憨憨们比较好,否则不同忍族之间发展不平均,后面还是会出现不安定因素:“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的相比,哪个更有奔头,各位难道是分辨不出来吗?” “鹿角,你们奈良家是怎么想的。” 日向家的长老开口问道:“并非我们不愿支持那位的想法,只是……”上来就让他们日向家废除笼中鸟还要保证以后都不会启用,谁能咽的下那口气。 “哦,我们家是在千手后面递上名单的。” 奈良鹿角笑得纯良:“笨鸟先飞嘛,我们奈良比不上各位族长家大业大,抱大腿要是还想着给各位断后,那差不多就要真的断后了。” 他冲着族长们点点头,表示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忙,就不陪各位唠嗑了。 这一番内涵意味浓厚的话,梗得族长们脸色发青。他们在月之城的中心大楼前彬彬有礼的道别,快步回到自家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人把家里能够用得上的人的名单送过来。 奈良说得对,别人都在向前走,他们在原地矜持的踏步,是等着其他人赏给他们一口汤喝吗? 眼前能够看到的美好光景蒙蔽了他们的内心,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着观望的权利。 ——还观望个屁,等到宇智波千手他们把大头吃光了,剩下那点三瓜两菜的够谁分! “族长,族中已婚的女子也要写在名单上吗?” 有人带着犹豫开口:“从前也没有过这样的做法啊……”结婚前倒是不忌讳这个,但是大家结了婚后,女方基本就是呆在族地里做后勤工作,外出接任务,大部分都是由族中的男子承担。 “写上。” 族长淡定的将自己妻子的名字也写在了名单上:“太宰先生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他现在忙得连猫爪子都想要借去用,哪里还是顾忌着性别的时候。” “我知道了。” 其他族里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 光算男子的话是绝对不够的,要是对方拿出了一个有着百人以上的名单,自己却只有那可怜的二三十个,搞成卷轴后只有薄薄的一层,光是想想脸就挂不住了。 作为一族之长,他们并不愿意在其他忍族的族长面前露怯 所以只要能派出去的就写上,管他是谁,要不是那位太宰先生说了对于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另有安排,他们这些五六岁就能上战场的孩子,绝对会出现在名单里面。 “对了,族中的长老有外出的意向吗?” 个别族长还把目标放在了赋闲在家的老年人群体上,能在这个战乱年代活到老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那应敌经验能够甩年轻人十几条街。 与其让他们闲在族里养猫喂鱼,不如加入名单让他们焕发一下第二春。 “不管了,有没有都加上吧。” 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卷轴是一个赛着一个的厚,他打开一看,嚯,名字后面的括号还特意带上了年龄,从青年中年到中老年是应有尽有,适合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好了,名单我收下了,之后的安排会让人送到你们的手上的。” 太宰治又是一个响指叫出了奈良鹿角,示意他送客。 匆忙赶来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的族长们,就这样匆忙退场,他们中有急性子的,忍不住问了鹿角,太宰先生到底对他们是个什么想法,之前那观望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对他们的安排。 比如特意将他们安排到荒凉偏僻的角落里,辛辛苦苦干上一整年也就收获点咸鱼。 “等你们回去就知道了。” 奈良鹿角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在心里感慨这些族长真的是太天真了。 早在他们递上名单之前,太宰治就想好了要如何安排这些人,最让奈良鹿角感到恐惧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太宰治是何时掌握了如此详细的情报,每个人擅长什么有着怎样的人际关系,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还看到了有着自己名字的那张,连奈良鹿角偏爱的女人类型都写上去了…… 作为情报部门的部长,奈良鹿角那一刻只想给太宰治跪下。 ——这还是人吗!太变态了吧! 之前还有的小小的不安瞬间就被太宰治这变态的行为打消,奈良鹿角现在只想跟着对方好好做事,其他的小心思有了,也先收好,等头上的椅子换个人坐后再考虑。 毕竟在太宰治面前玩心计的,最后都被他玩死了。 就像奈良鹿角说的那样,内心踌躇不安的族长们刚回到族里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送来的任命单。 让各位族长感到震惊的地方是落款的日期,显示是半个月前,也就是说,在他们还装模作样拖延时间的时候,太宰治就想好了要把他们的人安排到哪里去。 并且经过族中专业人员的检查,公章上的印也是半个月前就盖好的,绝不是为了让他们听话而临时伪造。 “不愧是将整个忍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这是知道了内幕的人发自内心的评价。 坐在茶水铺子里面吃点心的太宰治打了个喷嚏,天天都在高速转动大脑的他需要足量的糖分才能维持运转,他示意老板再给他上一份三色团子,并且把帐记在了公帐上。 这叫什么——薅国家的羊毛。 不过我都已经让人把月之国建立起来的信息传到整个大陆去了,怎么某个人还是不回来呢。 咬着签子,太宰治揉搓着九尾的粗糙大尾巴,气得九尾把头埋在了肚皮里面。 ——谁能把这个大魔王给收走了啊! ——就是被千手柱间抓起来打,也比肾虚强啊! 不止九尾这个想法,其他尾兽也是一样。 . 在千呼万唤声中,月城雪满总算是抵达了月之国的首都月之城。 他仰头看着首都的名字,感到了一股淡淡的尴尬。别人不知道这名字的意思,他还能不清楚吗? “进去吧。” 捏了捏眉心,雪满只当自己没有看见,虽然他现在是想把某个绷带浪费装置拎起来揍一顿,但是对于月之国的国民来说,首都叫做月之城,是没有一点毛病。 简单是简单了点,可是城的名字与国的名字一脉相承,超级骄傲的好嘛。 顺带一提,大家也格外的喜欢月之城的身份证明,那是一张材质特殊的长方形卡片,水火不侵,上面记载着简单的个人信息,底纹是摸上去凹凸有致的弯月形花纹,优雅低调且好看得不得了。 因为这,想要把户籍迁到月之城来的人不计其数。 雪满他们一行人当然都有着月之城的身份证,当他们把证明交到在城门口登记信息的人手里时,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羡慕的惊呼声。 要知道月之城的身份证可以说是一证难求,这是太宰治特意留给先和他“同流合污”的那批人的荣耀证明,凭借身份证还可以享受多种福利,买房贷款之类的有优先权。 至于后面投奔来的忍族,最多发给你们族长,其他人想要?抱歉,凭实力吧。 太宰治搞了这么一手,宇智波和千手就感觉很舒服,人嘛总是有点虚荣心的,这些不是那么重要的特殊待遇,刚好戳到了他们的爽点上。 我们有,你们没有——所以我们就很爽。 别看月之城里来往的民众那么多,忍者和普通人两边并驾齐驱,实际上大都是来自于月之国的其他城,他们也有月之国发的身份证,但底纹是他们各自城市的象征物。 而弯月底纹只有月之城才有。 “我们是哪里看着奇怪吗?” 轮到日向桃登记身份了,她递出了身份证后,小声的问道:“……是因为我的眼睛吗?” 在外面游历的这一年里,因为日向家的这双白眼,他们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指点点。白发的和树和红发的花梨,只要他们不说自己是忍者,别人也看不出来,只有日向桃一个,从外表就可以断定她的身份。 “你怎么会这样想?” 负责登记信息的女忍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他们只是在羡慕你们的身份证而已,要知道现在想要把户籍改成月之城的,得对月之国做出杰出贡献才可以。” “不仅仅是你,只要是有月之城身份证明的人,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看多了就习惯的女忍把身份证还了回去:“看来你们是拿了身份后第一次回到月之城吧,对于第一次来月之城的人,我们比较推荐的地方是望月大街哦。” “那是月之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了,吃喝玩乐样样具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望月大街没有的,这是宣传手册,上面有店铺推荐,如果发现哪里有问题,可以直接向街上的巡逻队求助。” 女忍给了他们小册子,面带笑容的登记起了下一个人的信息。 “那我们就去望月大街看看吧。” 印刷精美的小册子上有着不少的推荐,简略的翻看一下后,雪满立刻把目的地订在了那里。 不过太宰也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把印刷术搞出来了。对于忍者来说,他们还是习惯用卷轴,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可以左右翻看的册子,更适合普通人。 “先去订房间,然后再去旁边的推荐饭馆吃一顿……” 雪满制定了个简单的计划。 “饭馆的话我更推荐这一家哦。” 略显苍白的指尖点在了雪满手中的册子上,太宰治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这家店我可以打上九分哦,它之所以上了推荐,是因为那天评审官里,有来自不吃糖就会死的宇智波一族。” “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还是吃火锅最方便了。” “那就这家店好了。” 雪满把小册子合起来,看向了面前微笑着的男人:“差点就忘记说了……” “我回来了,太宰。” “嗯,欢迎回来。” . 火锅店的二楼有包厢,太宰治要了最大的那一个,顺便把菜单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 到了安排座位的时候,他把三日月还有小朋友们放在了圆桌一边,自己和雪满两个人坐在了正对面的位置,高高堆起的菜和翻滚的锅将两边分隔开来。 “就不要和那个幼稚的人计较了。” 三日月劝着气得不想说话的小朋友们:“往好处想,他没有一上来就先亲一口,已经不错了。” “哼!”漩涡花梨傲娇的扭了头,“亲一下算什么,雪满大人可是每天睡觉前都会给我们晚安吻的!” 虽然亲的是额头……但是从次数上来说,他们绝对赢了! 捕捉到关键字的太宰治眼睛“噌”地亮起,随即就对着雪满露出了可怜的表情:“别的小朋友都有晚安吻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不闹,乖。” 雪满格外淡定把一整盘肉倒进了辣锅里面,那翻滚的红油刺激着视觉和味蕾,让人开始分泌口水:“桃桃还有花梨,你们的口味淡,吃那边的菌菇锅就好。” “我可以吃辣。” 辉夜和树举手:“我可以坐到您的身边吃吗?这边夹菜不方便。” 在得到雪满的许可后,和树端着自己的碗换了位置,他和太宰治交换了个“噼里啪啦”的带电眼神,然后没过一会儿,就倒在了地狱辣的火锅前。 “辣死人了呜呜呜……” 太宰治吃得眼泪都落了下来,看上去凄惨得不得了,他觉得自己的舌头和嘴巴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口腔犹如塞了热炭:“为什么会这么辣QAQ!” “一点、都不、辣!” 辉夜和树疯狂灌冰水,一口菜配一杯水,没吃完一碗就涨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弱智。 吃着菌菇锅的小姐妹投给了雪满畏惧的眼神,她们也曾经试过和雪满吃一锅子的东西,结局就是当场辣晕。 今天的受害者,又多了两个呢。 吃完了饭回到了旅馆,太宰治光明正大的拉着雪满离开,理由正直无比,说要给雪满展示一下月之城的特色景点。花梨和桃桃要照顾和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人带走。 太宰治拉着雪满的手,开心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写得超级顺利,吹太宰的彩虹屁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o(*≧▽≦)ツ 轻装买完了我的百万小判只有65w了,阿官啥时候开挖地了心累累,我以前不应该为了偷懒而放弃挖地的……作为国服玩家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轻装上得这么快,近侍曲感觉从前年就开始催一直到今年才上啊_(:зゝ∠)_ 第44章 早在月之城建立前的城市规划会议上, 众忍族就因为自家地盘分在哪儿, 和太宰治拍桌子差点就要吵起来,他们将太宰治能够坐在首位归功于给他打了工的宇智波斑,没有宇智波的写轮眼, 尾兽根本抓不住。 不得不说,当看到那些族长面红耳赤对着太宰治冷哼放狠话时,千手柱间在心里给他们捏了一把汗。 ——各位, 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你们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凭借一己之力,从火之国风之国这两个大国嘴里,硬生生啃下来一大口肉的狠人。 ——你们和他对着干,是觉得自己命太长准备当场去世吗? 宇智波斑和柱间有着类似的想法。 不是说他们对着太宰治就怂了, 只是一个人强过普通人一截,是大家夸赞的对象,强过普通人很大一截, 是众人羡慕的榜样,而像太宰治这种赶超当前世界几百年的鬼才…… 不好意思, 惹不起我们还躲得起。 “然后我就把九尾他们放了出来,敲打了一下那些族长们, 顺便给月之城夯平了土地,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忍者比得上尾兽, 他们那一尾巴下去,地平的直接可以盖房。” 太宰治还想着给雪满介绍一下他的肾亏小宠物们,发现自己为了不被打扰,把所有的尾兽都留家里了。 尾兽一出,基本上就扫平了所有的反对声音,在这种超规格的力量面前,只有千手和宇智波这两族有对抗之力,可不巧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千手宇智波是太宰治的坚实后盾。 “接下来就好办了,我不愿意让他们继续抱团发展,否则好不容易建成的月之国,最后还是会被不同的忍族分成大小不均等的块,各自治理。” 那他何苦浪费一年时间与大名贵族扯皮,嘴巴又不是借来的,一天不说话就亏得慌。 于是灵机一动的太宰治想了个妙招,他再三确定没有人反对自己横平竖直的城市规划后,将城市分成了好几层。 处在中心位置的大楼用来办公,外面绕着的那层作变成了集商业娱乐为一体的休闲地带,招商引资的工作交给了博多,太宰治还给博多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把望月大街打造成全大陆最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而最外面的那圈,被太宰治定为了住宅区。 如果是在其他世界,他这个布局明显是不合理到极点,别人都是商场等设施配套住宅区出现,怎么这地方是住宅区保护其他,把人当成了保护墙。 但对于忍者这个彪悍的群体来说,这个安排挺好。 真出事了,他们忍者就是最外面一层,也是最强的防御,如果有人能够突破他们的保护进了内城,那月之国距离消失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那最外面的住宅区要怎么安排?” 雪满适时的当了个捧哏,一路上都是太宰治独自美丽,他觉得这样很容易打击小朋友的自信:“要是住宅区还是按照忍族来分的话,你做这些的意义就没有了。” “很简单,抽签。” 太宰治得意的笑了:“我搞了个大大的箱子,里面是让漩涡一族特制的小球,保证白眼写轮眼都看不透里面的纸条上写了什么,接着就让所有的忍者以家庭为单位进行抽签。” “抽到哪儿就住哪儿,不愿意的就去和尾兽碰一碰,要是碰得过,住在中心大楼都没问题。” 他成功的用这种赖皮的方式,解决了居住问题。 再加上月之城身份证带来的特殊福利,那么多忍族里,只有个别几个族的族人拥有购买权,剩下的虽然抽到了房子,可是他们只被允许低价租住,要是不愿意,大可以去其他城镇落户。 但月之城是月之国的首都,是政治与经济中心,离开这里就意味着不能第一时间参与到接下来的各项工作,这种隐形的福利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如今大部分的忍者都以奋斗出月之城的一套房为目标在努力工作,别的不说,先把房子的购买权拿到手。而拥有购买权的忍者,多数都不能一次性掏出全款,各个都背上了大额房贷,保证他们十年内要好好的为月之国打拼。 太宰治成功的将不同团体之间的内斗,变成了个人的奋斗之路。 就连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样的人物都背着房贷,靠着勤勤恳恳工作来养活自己,心里还有着不满的忍者们看到后默默的闭上了嘴,他们敢不满吗? “他们忍者之前走的是将收入的大部分上交给族里,由族长和长老们统一进行调配的生活方式,其结果就是,即使是经常出高难任务的忍者,手上也没有多少的闲钱。” 况且太宰之后提出了一系列的计划,专门就是向这些公帐上还有大笔资金的忍族下刀。 想要分红,那请先入股;想要入股,那就有钱掏钱有力出力,当然,出钱又出力的,肯定拿到的比其他人要多。 “于是忍者就更穷啦,要不是现在是国家的初期发展阶段,需要做的事很多,他们十年的房贷,也许要还个二三十年才能还清吧。” 太宰治感慨万千,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不是雪满给他提供了充足的启动资金,他可不能保证自己把现在的位置坐稳,要知道财帛动人心,他凭借有钱杜绝了自己被钱收买,莫名的有些搞笑却又合情合理。 本身就有许多钱,又对人世间的财富没什么兴趣的太宰治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从不吃拿卡要,最多就是每天吃些甜点,就他那个胃容量,花是真花不了多少。 所有的族长都感到了绝对的服气,换成是他们任何一个坐上这个位置,在面对着族中利益和其他族利益时,如何能不动心不偏袒,再加上月之国建成前,忍族之间偶尔还会来个械斗,不趁机阴对方一把简直不是人。 “手上有积蓄的忍者也很辛苦,首付是付掉了,但房贷的存在给他们带来了十足的紧迫感,日常生活保养兵器偶尔还去下个馆子……各种开销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太宰治笑了,看上去挺软却掩饰不了内里的黑。 所以忍者们就更要为了自己认真工作。 并且这个状态最少的都要维持上十年之久。 “十年啊。” 雪满叹了口气:“十年足够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群人了,也够你把新一代成长起来的孩子打造成为了房贷奋斗的下一代了。” “咳咳咳,我是那种人吗?” 太宰治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忍者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一套房呢,这可是专属于自己的小空间,而且成婚以后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多不方便呀,家中父母早起早睡,年轻人想要熬个夜都像是在犯罪。” “我是为了他们好。” 他肯定的说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片略显荒凉的空地,不远处的牌子上写着“初春·新月”的字样,他们这是走到了月之城的边缘位置,一片还未开发的地方。 忘了介绍,在太宰治的规划里,月之城的街道命名显得简单又粗暴。前面说了,这城走的是“横平竖直”的风格,而月之城的“横”是月亮的形态,一共八种,望月是满月的别称,因为有着圆圆满满的含义,所以被当成了中心街道的名字。 那月之城的“竖”,则是十二个月份的名字。 “初春·新月”就是月之城的左上角。 同样的角还有三个,全部被空了下来另做他用,太宰治准备之后找专业人士在这里埋个可以将整个城笼罩进去的结界,好歹也是他一手打造的全新国家,要是随便就被别人打碎了,他能被气笑。 “你之前不是说要种树吗?” 太宰治指指空地的位置:“月之国的忍族分成了三波,剩下三个角他们一波一个,构筑防御体系。这是我特意留下来的,之前付丧神抓小黑时石切丸他们放了防御结界,我觉得可以在这里来一个。” “来来无影去无踪的小黑都可以拦住,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太宰治的口吻显得有些刻意的平淡。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在考试里拿了满分的小朋友,故作镇定的把考试卷交给家长,还要谦虚的表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考考而已。 其实心里早就紧张得砰砰跳,并且十分希望家长夸夸他们举高高。 此时的太宰治还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紧张什么,被人用枪指着都不会觉得心跳加速,那可是会被人打死的好吗? 他垂下了眼眸,站在了原地,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做得非常好。” 雪满将太宰治拥入怀中,轻轻的顺着对方僵硬的脊背。随着他的安抚,太宰治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把自己靠在了雪满的肩头,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年里太宰治能够睡上几个完整的觉,付丧神可以给出明确的答案:零个。 忙到半夜了在桌子上趴着睡一会儿,天一亮就猛地睁开双眼,再次投入到无限的忙碌中去。没有咖啡提神,太宰治让小助理给他泡了浓浓的茶水,苦的和药没有区别。 刀剑男士们生怕高强度的工作压倒了太宰治,有空就劝他多休息,但太宰治总是摇着头说时间不够用,哪里是休息的时候。 如今,忙完了一切的太宰治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 “我以后再也不要去做这么麻烦的事了。” 他小声嘟囔着抱怨,任由雪满帮他顺毛。 “嗯,之后交给我就好。” 雪满确实有着自己在给什么大型动物顺毛的感觉,他的手置于太宰治的脑后,从头顶顺到后脖颈的位置,循环往复。 有那么一个瞬间,雪满觉得自己听到了“呼噜噜”的声音。 唔……我这是把太宰当猫了吗? 他边顺毛边想,嘴边不知何时噙上了一抹笑。 . 呆在暗处的石切丸和太郎太刀面面相觑,两个付丧神比划着手势交流。 石切丸:[我们现在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太郎太刀:[不如悄悄离开吧,我听人类说过这么一句话,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 就算是真的被驴踢了,对于付丧神来说也不是什么重伤,但要是被太宰治给盯上,那就不是难受一时了,而是难受得让人抓耳挠腮却无可奈何。 况且远处那两人所营造出来的氛围,不容第三者插足,石切丸觉得布置结界也不愁这么一时,不如溜了溜了,省得打扰了别人的独处时间。 [那就走吧。] 太刀和大太刀点点头,轻手轻脚的月之城的角落离开,他们决定把刚才看到的一幕用隐晦的信息传递给其他同事,让他们最近别去打扰主上。 等到弯月挂在夜幕之时,太宰治总算是舍得把头抬起来了。 “啊站得我腿都要僵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离开雪满温暖的怀抱后,太宰治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冷颤:“我不是早就通知了石切丸和太郎太刀他们过来布置结界了吗,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见人。” “可能是看到三日月回来,他们比较开心给忘了吧。” 雪满说了个冷笑话:“不过没关系,有我们在这里,没人敢对里木出手的。” 他从空间里拿出装着树种的木盒,在太宰治略带震惊的注视下,准备把这颗种子扔在地上,等着它自然生长。 “等等!这颗种子不是挺重要的吗,种植手法如此粗糙的吗?” 没准备水先把土地润湿就算了,连坑都不给种子挖,这和等着猴子从石头里面蹦出来有什么区别? “我以前也没有种过这个。” 雪满含蓄的说道:“况且植物不是随便洒在地上就能够生长的吗?”反正他星球上的植物都是如此的野蛮生长,换个世界估计不会有太大差别。 “那还是我来种吧。” 太宰治牙疼,他从袖子里面翻出了一枚小巧的信号弹,撕掉上面的封印符后飞出了一朵姿态可爱的小雪花,在空中亮了数十秒后才消失不见。 ——糟了,我怎么把信号是雪花这事给忘了。 ——当时还特意说明我的信号得和别人的弯月不一样,指明了雪花…… ——啊啊啊这是什么公开处刑啊我要死了! 试图装镇定的太宰治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耳朵,从发丝里露出来的一边逐渐染上了一层红色,看上去莫名的可爱。 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的奈良鹿角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属于太宰治的那枚信号弹,上一秒还在加班的他连夜宵都没顾上吃,第一时间赶来了太宰治的身边。 “太宰先生。” 他略带紧张的看向对方:“是出了什么紧急事件吗?” “没,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用什么方式种树成活率最高。”太宰治淡定极了,揣进袖子的两只手扣着胳膊上的绷带,差点把自己给扣伤。 “……” 奈良鹿角听了想打人。 “……是什么样的种子。”鹿角耐着性子询问,他把疑问的眼神投给了太宰治身旁的男人,这人的资料鹿角早就见过,持有月之城身份证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可否让我看一下。” 雪满把盒子递给了鹿角,鹿角打开一看,软垫上躺着一枚绿莹莹的树种,光是看就能感受到其中流淌着的庞大生命力。 ——这不随便找个坑埋了就可以了吗? 他腹诽了一句,还是决定从更为谨慎的角度出发,事无巨细,不然说得太简单了,不就显得他奈良鹿角很没用吗? 于是一个人说两个人听,奈良鹿角说需要什么东西,雪满就开始回想,他的空间里面有没有这样。 幸好他是一个有着整颗星球作为后盾的男人,这种植大家所说的东西他全有,还都是质量顶级的那种。 “那这里就没你的事,你可以回去吃宵夜了,你可以再点一份,记在我账上就行。” 太宰治挥别奈良鹿角,示意工具人快点退场。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奈良鹿角再一次消失,他暂时还搞不清楚陌生男子与太宰治的关系,不过那熟稔的态度……行吧,管别人家的私事干什么,是工作不够辛苦还是夜宵不够好吃。 “他说的那些东西我都有。” 雪满从空间里面拿出了满满一壶的生命之泉,太宰治看着那绿莹莹的液体,有种树种和泉水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荒谬感。 “那我随便挖个坑吧。” 接过了雪满递给他的精致得仿佛是艺术品的小铲子,太宰治毫无心理负担的蹲下,拿着艺术品挖了个深约十厘米的小坑,他捏起树种,放在了坑的中心位置,盖上土后把一整壶的生命之泉都浇了上去。 ——这个行为奢侈得犯罪,生命之树看了想打滚哭泣。 “接下来就是等了吧。” 两人往后退了退,给树种留出了生长的空间。或许是生命之前效果太强,没过一会儿,就有细嫩的枝芽顶开了疏松的土层,随着夜风摇摆起了自己的两片小苗苗。 小苗苗眨眼之间就窜了一米多高,它似乎有着见风就长的特性,一个小时后,不说粗壮但完全健康的一棵里木出现在了雪满的面前,叶片青翠欲滴,和雪满曾经见过的麻麻赖赖的不太一样。 “这个生长速度是正常的吗?” 太宰治仰头去看,忍不住问道:“它仿佛吃了金坷垃……” “侑子给的种子不会有问题。” 雪满觉得这可能就是年轻里木与老年里木(……)不太一样的地方了。 生了那么多孩子的伟大母亲(……),能和小媳妇一样年轻水嫩吗?那绝对不现实。 再一次打开空间,雪满取出了他温养了数年的灵魂,那一个个散发着微光的小球,很是依赖的靠在了雪满的指尖不愿离开。 太宰治亲眼看到一个有着粉紫色光芒的球,撞飞了蓝或绿的其他球,自己躺在了雪满的手心打滚。 他突然涌起了一股危机感。 这些球之后都会转世成人的吧,成了人以后,会不会也这么黏着雪满呢? “去吧,去吧。” 雪满没能看破太宰治的内心想法,他将光球一个个的送走,明白了自己职责的里木很是高兴的接纳了这些小家伙,它体内有着说不出的劲,发誓要把这第一批的孩子好好的养出来。 送完了最后一个依依不舍的光球,让雪满挂念了许久的事总算是彻底放下。 “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他转过身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露出了狰狞笑容的太宰治说道:“你是腿抽筋了吗?怎么脸色这么……扭曲?” “啊对,我腿抽筋了,现在超级痛,没办法走回去了。” 太宰治立刻顺杆爬,冲着雪满伸手:“要不你背我走吧,这样还能快一点,否则等我慢慢挪回去,都要夜里两三点了。” 他长吁短叹,就是不动一步。 雪满笑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满足了太宰治的愿望。 长高后的太宰治在身高上只比雪满矮了一点,他两只胳膊搭在雪满的肩膀上,晃来又晃去,过了一会儿,下巴垫在了雪满左边的肩膀上,偶尔还偷偷的冲着雪满的耳朵吹气。 “我发誓是风吹的。” 他一本正经的发着誓,完全不提惩罚部分。 可能是雪满走得慢颠得很有节奏感,回旅馆的路才走了一半,雪满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微微侧过头一看,太宰治歪着脑袋,用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睡着了,两只胳膊换成了环绕的姿势,似乎是担心自己被半路放下来,特意作出了个保护措施。 我还能把你给扔下不成? 雪满在心里叹气,连去个异世界都要带着你一起,这点路又怎么会松开手呢? 月光轻薄,给走在路上的两人披上了一层薄纱,太宰治的眼睛睁开了些许,随即又合起,装作梦中熟睡的样子将两只胳膊愈加收紧,他满足的哼唧了一声,彻底的睡了过去。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没有被人摸头顺过毛,也没有被人背过的单身狗,我为了感情戏的描写,摸了自己的脑袋好半天,又拿着我的海马抱枕排练了好一会儿…… 我太难了呜呜呜呜QAQ 话说煎蛋也太好吃了吧,特别是煎得焦焦脆脆的外圈,那是什么人间美味!然后煎蛋一定要出锅了就热热的吃,烫嘴也没有关系,放温乃至放凉的煎蛋没有灵魂。 第45章 这一年养成的强大生物钟, 让太宰治依旧是太阳刚升起时就睁开了眼,他捂着心律不齐的胸口,直直的坐了起来, 略带迷茫的向周围看去。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在给自己来了个灵魂三问后, 灵魂总算是和身体同步。太宰治随手捞起枕边的外套披上, 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很好, 还是熟悉的风景。 月之城的一花一木几乎都被太宰治记在了脑子里,而眼前的风景属于望月大街, 而不远处, 是踩着别人家房顶在空中赶路的忍者们,为了尽早的还清房贷过上无债一身轻的好日子,忍者们是愈发的早出晚归了。 太宰治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在高速飞行中不让自己和对面的人撞个头晕……但是你们都快把别人家房顶上的砖瓦踩得透亮了, 这还能不能行了! “鹿角,你叫人去把经常被踩的那几栋建筑的房顶加固一下,同时和其他人商量个鸟居计划, 看看能不能在空中架出几条通道来, 对了, 要把他们的速度限制在某个区间里, 安全至上, 不要扰民。” 拉了拉领口,太宰治转身。 “然后我今天要请年假,有什么事你让他们自己解决了,解决不了的你就看着办。” “……明白。” 奈良鹿角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同隐在暗处保护着太宰治的暗部交换了几个手势, 了解了昨天晚上在自己走后发生的事,带着恍惚的心情,他一路上频频脚滑,差点把自己摔残。 手下的这点小意外太宰治并不知情,他带着明显的好心情下了一楼,在吃饭的地方,果不其然见到了熟人。 “早上好啊。” 他笑着向认识的人打招呼,十分自然的坐在了雪满的身边,成功的收到了和树的白眼:“小孩子不要做这种丑丑的动作哦,长大后会变成三角眼的。” 两根食指戳起了眼尾,太宰治向三个小朋友展示了一番,即使是像他这样的美男子,也驾驭不住三角眼这究极的审美差异。 辉夜和树:不生气不生气……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早上好,太宰先生。” 旅馆的老板娘走了过来,示意身后的帮佣将小桌放在太宰治面前,她的手里拎着个精美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小巧可爱的碗碟,碟中的菜品大都是一口的量,恰好对上了太宰治的小鸟胃。 “这是月城先生特意吩咐我们准备的。” 老板娘挽起袖子,亲手将小碟从盒中移出,她的动作轻盈优雅,微微侧过了头的姿态搭配上嘴角的一抹笑,每一个定格的瞬间都是一副完美的画。 “琉璃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向周围散发你那该死的魅力了。” 太宰治头疼,在这里吃早饭的可不止月城雪满他们几个,还有同样住在这旅馆的其他商人或者游客,此时这些人无不伸着脖子往自己这边看,试图将自己变成羊驼或者长颈鹿,把自己的头凑到老板娘的身边。 “哎呀,太宰先生这是在为我担心吗?” 柳川琉璃的笑容加深几分:“早在您将我从那魔窟救出时,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只服侍太宰先生您一个人呢。” 作为被琉璃如此信赖的男人,太宰治赢得了在场所有男性——除雪满他们之外——的羡慕和嫉妒。 太宰治: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阴差阳错之下救起的火之国花魁,如今是月之城情报部门的二把手,与奈良鹿角不同,柳川琉璃在进入情报部门前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平民,不过这人在侦查和分辨上有着独特的技巧,即使面前摆着成千上百条情报,她也可以准确的分辨出真伪。 某个黑色卷毛在心里偷偷的命名为女人的第六感。 “不了不了,你还是去找一个真心相爱并且愿意与之相伴一生的人更好,我这种人配不上你。” 太宰治连连摇头:“那边似乎出了点事需要老板娘你出面哦,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陪着太宰先生您吃完早餐呢。” 穿着深绀色无地的柳川琉璃退场了,她那翩翩离去的身姿,又让许多人心里多了道美丽的剪影。 而太宰治只恨对方离开得太慢,送个早饭而已,叫手下人来就行了,要不要自己亲自送上来,还要亲手给自己摆好。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这种某种“亲密的关系”。 ——完全不需要的好吗! “再不吃的话饭菜就要凉了。” 雪满好心的提醒着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秋刀鱼的太宰:“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你平时要是没空来这里吃的话,不如叫药研他们过来帮你提一份回去。” “要是不喜欢的话,让他们重新做一份端上来。”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立马就吃。” 太宰治端着汤碗喝了几口,快速的把碗碟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这量对于和树来说都偏少,但对象若是挑食的太宰治时,恰到好处。 留在了旁边的帮佣适时撤去了吃净的碗碟,送上来一杯热茶,太宰治两手捧着茶杯“呼呼”的吹气,那显得土气粗鲁的饮茶方式,让一众关注着他的客人们暗地里摇头嫌弃。 ——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还有那喝茶的样子,和五六十岁的老爷爷没有区别。 众人:所以老板娘是怎么看上这个人的,难道是因为他土得画风清奇吗? “哈啾。” 太宰治打了个喷嚏,把锅扣在了奈良鹿角的身上,在心里抱怨对方肯定又在念叨他:“我今天没有要忙的,嗯,那就带着你们去月之城的其他地方逛逛怎么样?” “你们是有月之城身份证的人,之前抽签的时候不在,我就代替你们抽了签,运气超好的哦,雪满你的房子刚好和我在一栋呢。”他歪歪头,“其他人也有哦,在隔壁的那栋楼来着。” “当时喜欢那几套房子的人特别多,为了不让其他人抢走,我特意提前支取了一整年的工资才把首付付清,这下你们回来了,就要自己去赚月供了哟。” 花梨和桃桃三人还不明白太宰治的用意。 “我们和雪满大人住一起就好了。”桃桃谨慎的说。 “首付多少,我现在就给你。”财大气粗的花梨拍了拍小口袋。 他们三个抓到的强盗换来的赏金,雪满一分未动,平均分成三份存了起来,卖糖赚到的钱是不多,可换来的生活物资不少,一行人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 有也是雪满包圆,很少会让花梨他们付。 这三个孩子可能是现在月之城里最富有的三个忍者了。 “啧。”太宰治扭过头,他就知道会这样。 “可以是可以,但我想先去看看里木的情况。” 雪满同意了太宰治的提议,只是在看房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之前让退去叫了石切丸和太郎太刀,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在里木那里等着了。” “那……好吧。” 太宰治的情绪低迷了一会儿:“这连一天都没有过去……”能有什么变化。 雪满只是笑。 在路过一家花店时,雪满走了进去,向老板买了好大一捆的丝带,看在雪满是第一位上门的客人的份上,热情的老板坚持给雪满塞了一枝花,含苞待放的白色花骨朵上还有着清莹的水珠。 “你买这些干什么?” “这个给你。” 自己拿着丝带,雪满把花递给了太宰治:“老板说回去养养就能开花了。” 太宰治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看着手边的花,瞳孔一瞬间惊得放大,根本无暇去管丝带干什么用。他搞不懂雪满到底是懂还是不懂花语,白玫瑰怎么也不是随便就能送给别人的花吧? “走了。” 按照昨晚背着人回来的路线,月城雪满走在了最前面。花梨和桃桃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聊的话题似乎和太宰治纠结的一样,都是和花语有关。 ——所以,月城雪满到底知不知道呢? . 生命之泉对于植物有着奇效。 看着眼前那棵一夜之间长得和围墙一般高的里木,太宰治下了定论。他仰起头去看树枝上的变化,试图找到什么树上能生孩子的现实依据。 但不管他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这只是一个传说。 雪满把长度均等的丝带分给了每一个人,他给花梨桃桃做着示范,说在系上丝带的同时,默念我想要一只可爱的小狗或者小猫,两天以后,在他们系着丝带的地方,就会长出一枚果实,摘下后里面就会有小狗。 “三天四天结下的就会不一样,不过我忘记是什么了。” 花梨看着手里的丝带和眼前的树,沉默良久。 就算我是个孩子,雪满大人您也不能这么糊弄我啊,真当我不知道小狗是怎么生下来的吗? “花梨,我已经系好了。”对于雪满说的任何话语都相信的日向桃认真祈祷,默念自己想要一只听话的小黑狗,“我想要一只小黑狗,你要什么?” ——你还真的信了喂! 漩涡花梨一阵头大,她觉得自己是助纣为虐的那个,硬着头皮说自己想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咪:“猫咪还能捉老鼠,不亏。” 辉夜和树比桃桃更加认真,他还设定了毛色和瞳色,想要一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小狗。 这样他要是不能陪在雪满大人身边的话,就有小狗代替。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好歹还在理解范围内,太宰治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我可以许愿要一只长着翅膀的黑□□咪吗?能飞能跑能跳能听懂人话,会自己打猎,不用我喂食和铲屎,可以自己放养自己的那种。” 他兴致勃勃的问雪满,把雪满问得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以试试。” 雪满委婉的说:“万一里木真的可以生出一只如此神奇的猫,那……”太不可思议了。 “那我就这么许愿了。” 太宰治特意把缎带在树枝上绕了好几圈,打了个少女心满满的蝴蝶结。 在他们做完了这些后,石切丸和太郎太刀才走了出来,两个付丧神一起施放了结界,一共布下了足足九层的超强防御,将里木连带着月之城的左上角,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之后只需要按时输入查克拉就好。”石切丸说。 “我们两个也在研究用其他力量代替查克拉的供能,例如太阳能风能之类。”太郎太刀补充。 太宰治握住了两人的手:“忍界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们了!” 有了便宜不要钱的自然能,他就能把普通人也拉近刀光剑影的世界中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既然都是干架,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牺牲都压在忍者的头上呢?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流泪一起流血好了。别人家的孩子死了不可惜,那死的是自己家的呢? 或许这样也无法制止纷争的诞生,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到时候我还在不在这月之城都是问题,管那么多干什么。 太宰治不负责的耸耸肩。 . 两天后的同一时间,在里木上系下了丝带的几人站在了树下。 除了雪满外的人都是略带痴呆的表情,他们看着那有着成年男性一只手掌大的果实,指着里木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是、是真的啊! ——真的结果啦! “再不摘下来的话,可能会变成其他动物。”说完,雪满摘下了属于自己的那枚,果实落在他的掌心时自动裂开来,里面躺着一只猫咪幼崽,奶声奶气的哼唧。 “嗯,是个小公猫。” 他淡定的拎起猫咪的后腿看了看那圆鼓鼓的小肚皮,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柔软的毛巾,将猫崽包了进去:“你们不摘吗?” “摘,摘,现在就摘。” 众人带着梦幻的表情,找到了系着自己丝带的位置,他们略带敬畏的看着里木,态度一改之前的随意。 一种全新的繁衍方式在他们眼前诞生了,他们是见证历史的人。 桃桃捧着她的小黑狗,白眼瞪了出来,查看着小狗崽的情况;花梨一脸纠结的看着发出了可爱“叽叽”声的小奶猫,她不懂如何照顾一个小生命,手忙脚乱了一会儿,直接脱下了外套,把猫崽严密的裹了起来。 和树的狗崽相当有活力,刚从果实里出来就睁开了眼睛,“嗷呜”,它还冲着和树叫了一声。 白色皮毛绿的眼,还有眼角的一抹红……和树有种喜当爹的错觉。 而太宰治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纠结得不行。 “万一是带着翅膀的猫怎么办。”他急得原地打转,“早知道真能结出果实的话我就不带着搞笑的心情去做了……”在用自己的双眼目睹前,谁能想到神话出现在现实之中。 “你再犹豫的话,它就要从带着翅膀的猫,变成带着翅膀的其他生物了。” 雪满提醒他:“比如猪或者牛之类。” 想想这两个长大后的庞大体型,太宰治没时间想别的了,他摘下了自己的那枚果子,看着果子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慢慢的向两边分开。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前天太宰治说的那些话他们听在了耳朵里,到底会不会出现这么一只奇葩小猫咪,他们同样期待。 “咪……” 在众人的紧张注视下,小黑猫虚弱的叫了一声,之后就闭上眼睛不再动弹。要不是雪满保证再三这只猫还活着,太宰治绝对以为自己捧了个小死猫,那细溜溜的一条,像截木炭。 “会不会有翅膀啊……” 太宰治小心又小心的把猫崽从侧躺变成了正着趴,在猫崽那瘦弱的脊背上,确实有两枚翅膀模样的存在,扁扁的两片,上面的羽毛稀疏,可以看出这猫不止长了一身黑毛,连皮肤也是同样的黑。 里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w= 草草草草真的有翅膀! “我可以把自己塞进里木再出生一次吗?” 太宰治格外认真的问着雪满:“我可是这孩子的爹,没有翅膀的话他会不认我的。” “冷静一点,你就算有翅膀,一个是猫鸟一个是人鸟,照样不认你。” 雪满拿出另一张毛巾把太宰治的猫包了进去,然后塞回了猫鸟的爹手里:“这可是在你的愿望下诞生的生命,自然是你负责把它养大。” “这孩子身体很弱,稍有不慎就会死去,你要多注意才行。” 这一句话,奠定了太宰治长达半年的奶爸生涯,当他看到自家的猫能够拍着翅膀朝着他飞来时,整个人感动得就和看见孩子第一次走路的傻爸爸一样,差点要哭出来。 又过了四个月,雪满投下的灵魂小球,总算长大了。 挂在了枝头上的果实几乎把里木给压弯,当雪满到里木面前准备摘孩子时,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里木那急迫的心情,催他快点把这群精力旺盛的小崽子摘下去,它都要被吸干了。 “辛苦你了。” 里木在雪满的心里就是英雄母亲,他把枝头挂着的果实取下,第一批只有十个,按照摘下来的顺序,放在了写好了编号的襁褓里,一次要养十个刚出生的崽,雪满摇摇头,深感之后会是格外忙碌的一段时间。 头顶着自家猫围观的太宰治戳了戳某个婴儿的脸蛋,软嫩得不可思议。 “这些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总算是向雪满问出了这个问题:“还特意用十二生肖换了种子,又跑到异世界种下……” “要听故事吗?” 雪满笑了:“可能会有些长,要说上很久才能说完。” . 照顾孩子这事没有雪满想象中的辛苦,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可是有一整个本丸的男人。 虽然在一开始,这些不是在战斗就是在奔向战斗的途中的付丧神慌张了好半天,但在几个有着弟弟要照顾的刀剑男士的指点下,大家愈发的得心应手起来。 况且这些孩子乖得不可思议,在看到他们清澈的大眼睛投来信任亲近的眼神时,就连大俱利伽罗这样的钢铁直男,都忍不住拿着拨浪鼓逗小孩子玩。 而等到这些孩子长大一些,按照传统习俗进行抓周时,这些付丧神更是感到了满满的骄傲和安慰。 因为他们全部都选了剑!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有着继承自己衣钵的想法。 月城雪满:我觉得你们想的有些多……算了,这不重要,你们开心就好。 十个孩子里,蝴蝶忍是较为特殊的那一个,个头娇小的她力气不足,周围的小伙伴都通过了测验,实在是砍不断石头的她跑到了雪满的身边,把自己塞到了雪满的怀里哭。 “姐姐和蜜璃都可以做到,为什么我就不行呢QAQ” 个头还没有剑高的她两眼水汪汪,她为姐姐和蜜璃能够通过测验开心,可通不过的自己无法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只能被同伴抛在身后,这样的失落她排解不了。 雪满: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天赋不在这上面。 “其实砍不动石头也没有关系,小忍擅长的不是力气活,对吗?” 他把向药研借来的书摊在了桌上,给蝴蝶忍一句句的念:“忍者那么多,也不是各个都和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他们一样厉害,个体之间有着差异,我们要做的不是在短板上找不足,而是发挥自己的特长,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打个比方,让花梨去探查周围的情况,她所需要的时间是桃桃的数倍,却没有对方反馈的清晰。” “同理,让桃桃去设置封印……嗯,这个可能性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因为担心蝴蝶忍特意跟着过来的花梨和桃桃对视一眼,格外的无奈。 作为哥哥姐姐,就是要在弟弟妹妹受到打击时成为例子啊,无论这例子是好还是坏,他们都要受着。 “和树考试擦边过不敢把卷子给我看的事,小忍还记得吗?” “记得!” 蝴蝶忍响亮回答:“我比和树哥哥的成绩要好!才不会不敢把卷子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有24个笛子,8个琴,6个三味线。 笛子以绝对优势一骑绝尘,将其他远远抛在了身后……不过这次三味线掉的挺多的了,领队的是大俱利伽罗,后面换成了龟甲(因为他的轻装太好看啦),掉率都还可以。 苦于乐器的同事们可以试试换队长。 第46章 蝴蝶忍这话一出,偷偷躲在了门外, 排了整齐一列的人, 都有着膝盖一疼的感觉。 ——实不相瞒, 感觉有被你这话冒犯到。 “哟哟,看看这是谁, 这不是我们没有砍断石头就过来找人哭的小公主吗?” 太宰治头顶小猫,把手揣在了袖子里, 带着欠揍的语气跨过门走过来:“今天又是没有通过测试的一天呢,让我来采访一下多次测验失利的蝴蝶小姐,请问您对下一次的测验有信心吗?” “哼!” 小忍傲娇的一扭头,不去看这个故意把手凑到她面前做采访状的讨人嫌。 “不惹你了。” 太宰治耸耸肩, 拿出一袋糖果放在了桌上:“我来的时候看到香奈惠他们在外面, 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哦。” 或许是因为养了只猫儿子,太宰治的心态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虽然欺负小孩子依旧是太宰治的乐趣之一,不过他现在控制在了把对方惹哭的范围内。 就像这糖, 为了不让小孩子吃坏牙齿,雪满向来控制着他们吃糖的数量。 偏偏对于小孩子来说,甜味是极大的吸引力,况且就算自己不吃,转手送给其他小伙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别扭头,说的就是你,伊黑小芭内。 “可以吗?”蝴蝶忍看向了雪满,“这么多糖……” 学霸的光辉笼罩的蝴蝶忍, 她已经从袋子的大小与放在桌上时呈现的姿态,计算起了袋子里面有多少块,够不够大家一人一口的。 “拿去和香奈惠他们一起分了吧。” 雪满摸摸小忍的头,对方别在了发间的蝴蝶发卡,两只五彩斑斓的翅膀呼扇呼扇。她冲着雪满甜甜的一笑,在路过太宰治的时候小声的说了谢谢,“哒哒哒”的跑开。 做了回好人的太宰治心情格外舒畅。 两人在屋中静坐了一会儿,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笑声和打闹声,太宰治那绝佳的听力告诉他,伊黑小朋友又把糖块塞给了喜欢甜食的甘露寺蜜璃,对方那清脆的谢谢格外的清甜。 ——小芭内绝对是有着先知卓见的一个人,这么早就知道把对象订下来,有前途。 某黑发青年在心里吐槽,他试图给躺在了桌上的猫咪顺毛,谁知他的猫儿子一骨碌滚到了雪满的手下,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喵呜”声里满是对雪满的信赖。 儿子,儿子你矜持一点啊。 太宰治心里苦,太宰治没处说。 “又有人去找你麻烦了?” 雪满给猫咪按摩起了两只小翅膀的根部:“里木的用途,如今在高层里也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了。” “是啊,在有了里木那么方便的存在后,哪里会有女忍者愿意怀胎十月在生死边缘走一趟啊。” 太宰治耸肩,无奈的说道:“当初为了从忍族里面搜刮出更多的人手来,我根本不管未婚还是已婚,全部派了出去,这几年过去了,女忍们也都习惯了外出工作这事。” 况且女忍有着自己擅长的领域,她们创下的功绩并不弱于男忍。 在女忍可以靠着自己赚钱还得起房贷时,那些不擅理财、动不动就搞不清楚自己钱花到了哪里去的男忍,成为了被嫌弃的对象。 之前有家室的还好,虽然是被老婆嫌弃了,但看在他们上交了工资折子的份上,老婆还可以原谅。 而那群到了适婚年龄却谈不到对象的男忍,就惨得让人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就是,里木不限制夫妻的性别,夫妇或者夫夫或者妇妇,都在它的经营范围内……我就不说谁天天给我甩白眼了,说多了心累。” 太宰治面对着那群忍者可谓是苦不堪言,他原来还有半天是贡献给工作的,现在把90%的活甩给了手下的人,每天报个道后拎着食堂提供的早饭离开,他负责的部分,变成了最后签字盖章。 “要是再不找出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他们,我就要被某些人定为暗杀目标了。” 看到那一脸愁苦的太宰治后,雪满想了想,决定放出辉夜这个大杀器。 他这几年里已经搞清楚了辉夜来到这颗星球上所做的事,各个忍族的族地里落灰的族史,再综合上贵族那边代代流传下来的记录,足够雪满推出事情的真相。 当然,这其中自然存在着美化或者糊弄的部分。 可不是还有小黑吗? 雪满想要找回辉夜,小黑想要复活辉夜,二者目标一致,小黑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巴不得雪满在回到月之城的第一天就把九只尾兽塞进外道魔像里,这是小黑努力了千年试图达成的一幕,可回来后的雪满忙着养孩子(……),于是小黑成为了院中一角里不会变动的风景。 “那就把辉夜从月亮上解放出来吧。”雪满说。 “不如来点刺激的,把大筒木辉夜放出来,保证没人再管里木的事。” 太宰治和雪满说的话语不同,内容却是相似,不过前者想着搞事,后者是觉得现在正是解除辉夜封印的最好时机。 大筒木辉夜认为全世界的查克拉都属于她,不惜制造杀戮,将人命置之不顾;雪满却想要通过里木的存在,用一种合理的方式,将这些分散出去的查克拉,一点点的还给神树—— 向里木祈求孩子的忍者,需要付出一部分的查克拉为代价,不是那种在身体内部流转,用完了还可以再生的普通力量,而短短一截的永久资质。 用游戏的蓝条打比方,那就是要用一部分蓝条的槽作为交换,这部分槽没了就是没了,终身都不会再恢复。 这个代价短时间里看没什么感觉,但如果以百年千年为单位,就可以看到一个忍者逐渐消失的未来。 每个人的蓝条是有限的,第一代少了一截,第二代若还是通过里木祈愿,那就又少了一截……如此的重复下去,终有一天,会诞生一个根本就没有蓝条这个槽存在的孩子。 这个方法是慢了点,可是安全。 雪满在这之前和神树沟通了一下,对方在果子被辉夜吃了后就陷入了沉睡,勉强听完了雪满的计划后,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同意后就又睡了过去。 同为星球诞生的意识存在,看到神树这么可怜,雪满不由得叹气,他大概能够理解辉夜的做法,只是一步错步步错,之后落下的每一步,辉夜都是在将自己的未来引向歧途。 ——与全世界为敌,是辉夜的现状。 作为孩子的家长,他必须改变这个糟糕的局面。 至于重新拥有了力量的神树愿不愿意再把这力量赐予人间……那就要看神树自己的选择了,雪满估算了一下,在收回十分之一的力量后,神树就可以苏醒,恢复意识。 到了那个时候,神树是否愿意将查克拉重新交予人类,那就是它自己的事了。 . 月之城里只有少数人知晓雪满的计划。 他们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劝说雪满,毕竟那合成九只尾兽唤醒月亮上封印的“怪物”的选择,怎么听都不靠谱。 幸好他们不知道雪满的计划里还藏着一个,可以说是危害了忍者未来的想法,否则这群人拼上自己的命,也要阻止对方。 “一时的和平不意味着永远的和平,特别是现在还有着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他们两个是这个时代里最为明亮的两颗星,你们认真想想,在现有的忍者里,还有比得上他们两个的存在吗?” 谁敢说自己比宇智波斑强,怕是下一秒就要被千手柱间打到墙上当壁画。 “所以放着现成的劳动力不用,准备等到以后,是想着忍者被那个怪物一锅端?” “那你们这个想法可真是太棒了,从根源上解决了忍者成为贵族手中工具的问题,我要代替所有的忍者向你们说一声谢谢。” 太宰治“啪啪”的鼓掌,他放开火力嘲讽着会客室里的其他人,这些人紧锁的眉头,展示了他们是如何的纠结。 正如太宰治所说,他们也在寻找着可以接替斑和柱间位置的人,只可惜越找越绝望,这两人似乎是被上天祝福过的特殊例子,其他人无论是从资质还是心性上,差的不止是一点两点。 “那怪物到底有多厉害,你们看完了资料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对着那么大的隐患视而不见,你们当初跟着我建立月之国的勇气都哪里去了,被狗吃了吗?” 太宰治微笑着拍响了最高警报的按钮,长长的嘶鸣声在月之城的上空盘旋。 “叫所有人去避难。” 做出了惊人之举的男人示意他们不用再考虑了,先离开会客室帮着疏散人群去:“斑和柱间跟我走。” 这一招先斩后奏让大部分人白了脸,许久未曾体会过太宰治那说一不二的风格和做法,让这些人似乎忘记了,在月之国正式建成的那一年里,眼前的黑发青年,是一言堂的绝对拥护者。 [我的计划,不需要第二个声音。] 他是那么的狂妄和自信,将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千手柱间好言劝着不想离开的人:“你们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出去多救几个人。” ——噗,这是有人被柱间气吐血的声音。 “或者我可以帮忙,把你们打晕后扔出去。” 宇智波斑活动着手指,带着威胁之意的双眼在对方的脸上扫过:“怎么样,这个提议如何?” 在这不给面子的“威逼”下,其他人离开了会客室,脸上是愤怒与耻辱并存,看样子,等这件事结束后,这群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太宰治坐在最高的位置上。 他们忍者的脸要被太宰治打肿了。 “那就走吧。” 太宰治指指远处的某个点,示意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九只尾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斑。” 宇智波斑:?管我什么事? 千手柱间把太宰治扛在肩上,仿佛扛着一个面袋子,他和宇智波斑两人在一片混乱中,踩着鸟居计划里设计好的空中落点,一路向之前所指的地方飞去。 被柱间那厚实的肩膀抵着胃的太宰治,刚落地就扶着树开始吐,小脸惨白。 斑在心里感慨,这些年过去了,太宰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弱鸡。 “小黑,接下来要怎么做。”雪满问小黑。 被迫改名为小黑的黑绝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刀,示意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走到他面前来。 他沉默的用小刀给两人的掌心割了口,接着把柱间的血滴在了宇智波斑的伤口之上,两个人的血混在了一起,似乎正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变化。 月城雪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除了斑和柱间之外的我们有些多余。 “然后用通灵之术。” 这是小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他回到了旁边不起眼的地方站好,盯着宇智波斑的掌心,眼中有着期待。 宇智波斑皱了皱眉,不太懂这让他感到迷惑的操作是怎么回事,但来都来了……不是,但既然来了,就要信任太宰治,对方没有否认这黑乎乎的玩意儿的意思,那他来个通灵之术又如何。 “通灵之术!” 从天而降的巨大木人踩碎了大地,那庞大的身躯让人看了便心生惧意,就连亲手召唤出这东西的宇智波斑,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的通灵兽不是宇智波一族祖传的猫吗,怎么变成了这个鬼玩意。 “……外道魔像。” 小黑喃喃,他几乎跪倒下去,表情一阵扭曲,哭泣的眼睛与弯曲的嘴角,构成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太宰治觉得自己san值狂掉,他搓搓胳膊,示意围在了雪满脚边的小型尾兽们主动点,跳进外道魔像的怀抱里:“最后肯定让你们完完整整的出来,我保证,行不行。” “你保证有个屁用。” 九尾甩了下自己的大尾巴,完全不理会太宰治这个可以满嘴跑火车的人:“我需要你的保证,月城雪满。” “你们一定原模原样的回来。” 雪满如他们所愿。 九只尾兽排着队融入了外道魔像,小黑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能在心里狂呼月城雪满是个神奇的男人,要知道他原本的计划,可是借用写轮眼的能力,强行将尾兽封印在魔像里。 尾兽的力量融为一体,巨大木人直直站起向月亮的位置看去。 在这个瞬间,月城雪满链接了十尾的躯壳与十尾的本体——大筒木辉夜的意识,强行将被封印的辉夜从月亮上扯了下来。正在避难的人看到了白日青空上滑过一颗明亮的流星,砸在了距离月之城不远处的茂密森林里。 “原来太宰先生是预言到了流星的出现,才让我们去避难的吗?” “说不定那颗流星本来是要砸向我们的,是太宰先生用了神奇的忍术,改变了流星的走向!” “太宰先生真厉害啊,月之城有他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平民们感慨万千,有的人还双手合十冲着流星的位置拜了拜,感谢太宰的保佑,让他们的房屋没有被流星砸坏。 正在维护秩序的忍者:请问你们说的那人是谁?怎么和心最黑的太宰治有着一个名字。 . 被人从沉睡中唤醒的大筒木辉夜缓缓睁开了双眼。 “汝……就是将吾唤醒的人?” 她紧盯着眼前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两人的身上有着她极为熟悉的力量,她正是被这两股力量所封印,就算忘记了一切,也不会忘记这个。 “唤醒你的人是我。” 月城雪满温柔的说:“你是不认得我了吗?辉夜。” “汝乃何人……咦!啊?诶——!” 上一秒的威严庄重瞬间消失不见,辉夜眨巴着一双白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人那张熟悉的脸。 “雪满大人……”她声音虚弱,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干的坏事难道已经穿透了世界壁垒,传到雪满大人的耳朵里面吗! 大筒木辉夜着急得转圈圈。 她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一遇到大脑无法处理的事,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转圈,等到什么时候转晕了,也就自然的把问题遗忘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自己,是个狠人。 “冷静。” 雪满用手抵住了辉夜头上的一只角——他通常称呼为信号接收器——让辉夜停下转圈:“我答应了九尾,要把他们原样从这个木人里放出来。” 在家长的面前,大筒木辉夜果断的解除了自己对于外道魔像的控制权,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苏醒方式不太正常,她之前留下的黑绝里灌输的意识,可是要靠意识夺取他人的身体才能醒来。 混成了一团力量构成了十尾的尾兽们,排着队重新走了出来。 最后走出的九尾冲着巨人“呸呸”两声,还干呕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和其他尾兽搅在一起的感觉过于恶心,九尾发自内心的感慨,他要不是查克拉聚集而成的尾兽,这个时候一定比太宰治吐得还要狠。 其他尾兽同样对着巨人吐唾沫,一尾的守鹤用爪子挠了上去,崩掉了新磨好的指甲尖,捧着小胖爪哭个不停。 “妈的智障。” 九喇嘛用尾巴抽飞了守鹤,自己和其他尾兽一起跑得远远的围观,生怕某个白发长毛女一个激动,又把他们塞进外道魔像里融合一下,那可真的会要了他们的老命。 而被他们注视着的大筒木辉夜,正乖乖的跟在雪满的身后,详细的讲述着自己离家之后发生的事。 讲完前因后果,辉夜的表情里难免出现了一丝不甘心,她被封印前认为全天下的查克拉都该属于她,醒来后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同时,对于斑和柱间的恨意更是不带遮掩。 走在了最前面的两人承受着“火热”的视线,感觉要不是月城雪满在,他们一定会先干上一架再说别的。 ——月城雪满,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你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你的力量,本来就不是你的。” 听完了辉夜的故事,雪满点出了被辉夜刻意模糊过去的重点:“和人类接触后学会撒谎了,辉夜,只是你又忘记了一点,每当你撒谎的时候,两只角会不自然的变换角度。” 辉夜下意识的去摸头上的角,发现并没有变化。 太宰治扭头憋笑,这能够毁灭世界的杀器,为什么在雪满的面前会展现出如此无害的姿态?嗯,这个问题值得研究一下啊。 “我已经和神树商量好了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不是你的,即使你再努力的握住,也不会是你的。 强行占为己有的力量,终有一天会回到它真正主人的身边。 “剩下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雪满转身,食指猝不及防的点在了面带惊愕的辉夜眉间:“我强你弱,所以你不用再幻想什么杀了我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的胜利了,那不可能存在。” 知子莫若父,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想了些什么,雪满稍一思索便可得出答案。 他送进辉夜眉间的,是神树留给雪满的同源能量,让他可以将不属于辉夜的力量彻底封印。 “……是。” 大筒木辉夜很是屈辱的回道。 ——可是你的眼睛完全不是这么说的啊。 复杂的人心在太宰治面前犹如白纸一张,更何况大筒木辉夜并不复杂,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人心中真实的想法,一旦给了她机会,那绝对是要背刺一下月城雪满。 “你还不知道雪满准备怎么帮你收拾烂摊子吧。” 太宰治凑近辉夜,低声讲述:“……你只能看着自己最在意的力量,一点点的回到神树体内,而你是个永永远远的普通人,不老不死却弱得飞起,你觉得,要是被人知道你是这个样子,后面会遇到什么事呢。” 嘻嘻嘻,没办法收拾你也要先吓吓你。 太宰治微微一笑。 他深知依靠力量的人一旦失去力量,那比跌进了狼群的咩咩羊还要“惹人怜爱”。 这种时候,就凸显出像我这样靠脑子的人有多无所畏惧啦。 作者有话要说:出了点小意外,第一更送上。 最近好多地方的饭店都在陆续的正常营业了,我已经和基友约好了烤肉火锅干锅鸡翅虾炸串等等等等……早知道要乖乖在家呆两个多月,就要应该在还能吃的时候多吃几顿!现在光是想到火锅,眼泪就会不争气的从嘴边流下。 第47章 太宰治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 他深知每个人的脑补能力不同, 但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 肯定要比别人说的更恐怖,可以相当顺利的达成自己吓唬自己的成就。 既然这些人都如此努力了, 太宰治何必费那个功夫帮他们描述呢。 所以惹谁都不要惹太宰治, 惹了别人最多是死路一条,惹了太宰, 那是死前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时间在太宰治不时的恐吓一下辉夜中流淌,不知不觉间,蝴蝶忍他们悄然长大,那还没有剑高的童年眨眼就消失不见,女孩子亭亭玉立男孩子潇洒帅气, 还有某个提前抢跑的伊黑小芭内, 在甘露寺蜜璃十八岁生日的那天, 牵着对方的手来到雪满面前, 恳请对方将蜜璃嫁给他。 “房子都买好了吗?” 月城雪满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 其他人甭管有没有对象,都因这灵魂一问考虑起了自己的未来, 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即使按照现在月之城的标准,像他们这种刚过了十八岁的人只是堪堪踏进成年人的世界…… 但是往前推一推, 过去可是五岁孩子都需要上战场, 十八岁早已是战场老油条,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放在二十年前,以一人之力扛起整个家的都不在少数。 于是他们将自己的人生目标暂时敲定为买下一套房,并为之努力起来。 这些从里木上诞生的孩子, 得益于刀剑男士们认真的教导,再加上他们自身那卓越的资质,虽说没有办法走飞天遁地的忍者路线,可斑纹一开切换到仙人模式后,一剑扫平一座山不在话下。 ——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普通忍者的杀伤力还要大。 他们走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在另一个世界,鬼杀队的柱们以自身性命为代价,终结了无惨的时代,让那腐朽不堪的过去彻底落幕;而在新世界,他们成为了一个崭新的开篇,并用自己的手,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月城雪满看着他们充满着朝气的背影,将脑中那四肢不全、鲜血满身的记忆删去,用现在的影像覆盖。 “我们是要离开了吗?” 太宰治轻声问道:“他们已经不需要你这个糟老头子啦,小朋友们有了自己的理想,总有一天要振翅高飞离开你的。” “你是因为他们的离开而伤心吗?肩膀借给你,来,放心大胆的哭吧。”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雪满不要客气,想哭就直接趴上来哭。 “我可是谢谢你了。”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太宰治的“油嘴滑舌”,雪满很是顺手的捞走了趴在太宰头上打哈欠的小黑猫,揉揉肚子捏捏尾巴:“不过确实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带走黑摩可拿之前侑子就说过,在某个节点到来之前,他必须要把摩可拿还回去,否则会影响之后一系列的计划。 她还顺便对着雪满抱怨了一番阴险的眼镜仔,就是因为万恶之源库洛里多,她不得不留在店里,兢兢业业(?)的推销业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能够闲下来(???)…… 雪满信了造成一切的是库洛里多,至于侑子夸奖自己勤奋能干的部分,他一个字都不信。 “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落后的世界了。” 听到了雪满肯定的答复,太宰治故作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就算科研部已经利用起了太阳能风能,研究起了石油的多种用途,推进了整个世界的科技进程加速一百年……但我还是想回到现实社会啊。” 时间久了,曾经的噩梦鱿鱼脚都带上了回忆的暖色滤镜,变得不是那么可怖了。 太宰治还想起了之前和自己同为罐头小伙伴的中原中也,这么久过去了,不知道对方的身高有没有突破一米六…… 这可真是太让人期待啦! “你这两天就可以收拾一下东西。” 雪满是一个会来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的人:“我也有些事要处理一下,等这边收了尾,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 听到雪满用了这样的说法,太宰治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脸:“你是说土特产吗?是要去准备一点才行,桔梗小姐应该会对这个世界的封印阵感兴趣吧,还有不同国家的当地特色美食,这个可以用卷轴封起来带走,不用担心坏掉……” “给中也买点增高药怎么样?听鹿角说他们家推出的药丸效果非凡,中也知道我这么替他着想,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的。” 远在异世界的中原中也:不,我只会把你揍得泪流满面。 在雪满手边的小黑猫扒拉着对方的衣袖,“咪咪”了好几声,似乎是担心自己被留下。 “不,我们会带着你一起走。” 小黑猫安心了,安稳的翻了个身,把柔软的肚皮给雪满摸。 两个人要离开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界对此一无所知,倒是宇智波斑怀疑起了太宰治为何要收集各国特产的行动,却被太宰治用“关心其他国家的人民生存现状就是关心我们自己”的理由给糊弄了过去。 这也不怪宇智波斑不往深处想。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太宰治收集特产,是为了回家,回另一个世界。 在太宰治忙碌着购买伴手礼时,月城雪满开始写信,这一次离开,他并不准备带着蝴蝶忍他们一起走,他们在这个世界诞生,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家,不会改变。 还有付丧神的去留问题…… 个别刀剑男士在这里找到了新的乐趣,有的还去学校当了老师,用手里的木刀抽得学生嗷嗷叫;有的则注册了忍者的身份,在普通的工作里找到了人生价值。 还有一些特殊岗位人才,例如博多和药研,他们一个主管财政一个主管医疗,都不是可以轻易抽身的工作。 像太宰治这样潜移默化的把工作转移给手下,将自己打造成了月之城吉祥物的人,少之又少。 雪满没有束缚着付丧神的意思,他们要是愿意留下,那就留下,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就好;雪满还有一点私心,如果在他离开的时候,蝴蝶忍他们出了意外,这些留下的付丧神会是最好的助力。 选择和雪满一同离开的也不少。 某个带着墨镜的蓝发男子说了,雪满大人唤醒了他们,就是他们一生的主上,而且像雪满大人这样好的主上哪里能再找到第二个?不压榨劳动力,付丧神赚的钱全部归他们自己所用,世界上还能有如此良心的上司吗? 另一个理由,是不能让太宰治这狡猾狐狸越线得逞。 三天后,选择离开的付丧神化为了本体的模样,被雪满装进了他的空间里;太宰治把堆成了小山的封印卷轴推到了雪满的手边,他自己两手空空,只有脑后勺垂下来的一条猫尾巴,告诉他人,这里还有一件额外的“行李”。 “要是小忍他们回来看到你不见了,肯定会气死吧。” 太宰治给自己慢悠悠的缠着绷带,从最初的不是过紧就是过松,到现在闭着眼都可以顺滑流畅的缠完一整条胳膊,他成长了太多:“说起来小忍她从很小就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掉泪了,这次可能会变成例外哦。” “……又不是不回来了。” 雪满有点心虚的低声说:“下次再来就不用摩可拿帮忙了,我已经记住了这个世界的位置,可以直接传送。” 太宰治顿时觉得嘴巴里面的糖不够甜了。 他还以为这一次离开就可以彻底抛下身后的“小拖油瓶们”,为了防止雪满看出他内心的喜悦,太宰治憋着笑,把风凉话包裹成了关心之语说了出来。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就快点走吧。” 他催促着雪满:“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 . 回去的通道里,太宰治轻车熟路的牵起了雪满的手,淡定的走在了通道里,完全不见上一次过来时的紧张和害怕。 离开时的地点在客厅,回去时自然也是同样。家具上的防尘罩覆盖了一层灰,太宰治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立刻捂着鼻子往后面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太宰治随口问道:“距离我们离开过去多久啦。” 千万别是时间同步,那岂不是快过去了二十年……刚从落后的世界回到原来的世界,就要变成落后于当前世界的老古董,太宰治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还好,过去了快一年。” 雪满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二十年对于他来说是短,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差不多都有个人生的三分之一了。离开前雪兔还是个高中生,回来后对方变成了快四十岁的中年人…… 摸了摸骤停一秒的心脏,雪满感到了庆幸。 “我叫了家政服务,这里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打扫吧。” 太宰治放下了手机,在异世界只能当成文档器的手机,回来后总算可以发挥它通讯的特长:“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突然就觉得饿了。” 隔了差不多一年,太宰治第二次走进了幸平饭馆。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看到鱿鱼脚就口吐白沫的太宰治了,经历了二十年人生,区区鱿鱼脚算什么! 当然,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太宰治不想重新加深他那淡化的噩梦。 一年没见到月城雪满的幸平一家看上去格外激动,将两人安排在了柜台旁的位置,方便他们一边做菜一边聊天。 围上了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帮忙的创真,为两人端上了这一年里被大众认可的新料理。太宰治尝了一口后惊诧的瞪圆了眼睛,他看着那胡子拉碴的厨师城一郎,仿佛看到了默默无名的扫地僧。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明明食材都是最常见的,随便哪个超市都可以买到的普通品质,可组合起来的味道,为什么会这么的令人着迷? 一看到这个表情,创真就知道这一次的料理大获成功。 “老爸他做的菜好吃吧。” 他骄傲的扬起了小下巴:“不过我也不差!总有一天,我会从老爸的手里接过这家店,成为掌勺的!” “我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你这话还没说够吗?” 城一郎淡定的拆了自家儿子的台:“过来帮忙切菜,你这样的帮工就要被扣零花钱的。” “知道啦。” 关系到自己下一个月的零花钱,创真连忙跑进了后厨给城一郎打起了下手,他的个子虽小,但手下的功夫却强过了大部分的成年人。 太宰治看着盘中切得均匀粗细的蔬菜丝和肉丝,不得不服气。 两人一顿饭吃到了中途,听到他们回来消息的泽田纲吉就赶了过来,坐在了他们旁边。 “老师,欢迎回来。” 经历了一年的打磨,泽田纲吉的气质变得更加内敛,通过他的外表,完全看不出这人是声名远扬的彭格列的十代目。 城一郎探出头和纲吉打了声招呼,纲吉作为幸平饭馆的海鲜供应商,他们两人有着亲密的合作关系。 “我要一份海鲜烩饭,额外加两份的海鲜。” 泽田纲吉笑着点了单:“之前点的外卖一会儿会有人来提,就不用创真跑一趟了。” 话音刚落,出现在饭馆门口的狱寺隼人便大步向纲吉走来,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却快得惊人:“十代目,您怎么可以随便就一个人跑出来,万一遇到了危险要怎么办……” “只是来吃个饭而已,不会有事的。” 纲吉劝了狱寺一句:“而且老师他回来了,我这个做弟子的,难道要等着老师去拜访我吗?” 他一击K.O掉了狱寺隼人,将打包好的外卖塞到了灰发少年的手里,示意他可以回去和公司里的其他人一起吃。 “十代目,我觉得……”这样不行! 您的身边怎么可以一个守护者都没有呢! 狱寺隼人十分的不情愿,不知情的人无法理解狱寺对于纲吉的“过度保护”,在他们眼里,可能这就是男子高中生特有的兄弟情吧。 “狱寺,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纲吉的语气平淡:“时间再浪费下去,饭菜就要凉了。” “……是,十代目。” 在纲吉和狱寺说话的时候,太宰治一直用手撑着脸颊,默默围观;当狱寺提着外卖离开后,他才恢复到正常的坐姿,感慨这才是BOSS的风采。 想想记忆里的横滨,那个业界知名的森鸥外,太宰治觉得,要是泽田纲吉去了横滨那块地,大概就没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他们什么事了。 这个拯救过世界的彭格列BOSS,分分钟就会赢得所有横滨市民的支持,不需要三方势力拉扯,泽田纲吉一个人就可以将混乱的局面平定。 要知道,彭格列可是会在战斗时避开人群,打坏了建筑物还会补偿重建的好组织……这样尊老爱幼、遵纪守法的黑手党组织,是当地居民求而不得的美好。 “太宰,你的眼神有点恶心。” 吃着海鲜烩饭,泽田纲吉吐槽:“这一年里你是经历了什么?” 你之前不是专门和我对着干的吗?这算是浪子猛回头,准备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 “要说我经历过的,那可就太多太多了。” 太宰治故意将声线变得甜腻,就是为了恶心泽田纲吉:“我可是建立了一个国家哦,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邀请你去我的国家看看,是超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好哦。” “你是指《模拟人生》还是《我的世界》?” 纲吉当他吹牛:“如果都不是的话,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子,有病得治,拖着不是个办法。” “老师,我下午还有工作,晚上的话会去你家拜访,你看这样可以吗?” 饭馆里面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泽田纲吉见到雪满没事后就放心了大半,人没事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不如这周末好好的聚一次吧。” 雪满想了想开口:“很久没有见到雪兔贵志他们了,我下午想去日暮神社看一看。” “而且屋子还在清扫中,估计是没有办法招待你。” 太宰治可惜的摊开手。 “好,那老师你确定时间后通知我就可以。” 泽田纲吉起身向雪满点点头,深深的看了眼太宰治后离开,眼神中的审视掩藏得极好,却躲不过太宰治的感觉。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那么幼稚的针对彭格列的BOSS。 ——对方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看着笑眯眯的,吃起人来毫不留情……我当年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把彭格列搞垮?话说我当年那么飘的吗,真的不会被人在街上套麻袋揍一顿吗? 一年前发生的事,对于太宰治来说是上辈子的黑历史,他几乎忘了个干净。 如今被泽田纲吉点了出来,太宰治觉得在被公开处刑,当着众人的面回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傻白甜。 “你说,我现在向他承认错误,还来得及吗?” 太宰治有气无力:“我都忘记自己为什么会针对彭格列了……难道是因为他们看上去太像好人,丢了黑手党的脸?” 他苦思冥想,欲哭无泪。 “阿纲他不是会介意这些事的人。” 雪满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觉得纲吉还是挺好哄的:“我记得他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吓哭过,不过后来他和那只吉娃娃成为了好朋友,小狗每次见到他都会自动躺下摇尾巴。” “那我觉得自己更没有救了。” 对方这迎难而上的坚韧性格,还有化敌为友的驯兽能力……请问我现在跑路来得及吗? “我可以抱你大腿度过这次危机吗?” 太宰治可怜巴巴的说。 “我会让阿纲留你一条命的。” 雪满笑了:“但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除了这点,别的我不作保证。” . 雪满他们抵达日暮神社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带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在训练场上你来我往,他们没有什么打人不打脸的规矩,能打脸绝对不打其他的地方。 太宰治刚走过去,就看到中原中也一个拳头飞出,把对面那红头发的小孩子打成了一颗流星,摔到地上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体贴的收回了迈出的腿:“放心,我不会告诉桔梗小姐你把人打死这事的。” “你给我滚回来!混蛋青花鱼!” 性格活泼起来但是遇到太宰治就是纯粹暴躁的中原中也骂了一声:“这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还没到打死人的程度,喂尊,你差不多也可以站起来了吧。” 被称为尊的孩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眼中还有着几分迷茫,似乎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从中原中也的面前飞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好痛。” 摸着自己被打伤的嘴角,周防尊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痛。 “原来没打死啊。” 太宰治停下了自己的默哀:“你是中也的朋友吗?哎呀呀,我们家中也竟然也有自己的朋友了,我还以为他会独自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到死呢。” “是朋友吧。”周防尊看了看中原中也,然后点点头,“不打了,脸好痛,回去会被说的。” “那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中也从旁边拎出了家用医疗箱,里面装着些伤药:“不想打的话就别在战斗里跑神,你上次被人一闷棍敲后脑勺的事忘了吗?”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刚才对方询问中也是否为朋友时,中也没有否认,看样子在他离开的这一年里,中也总算是突破了朋友为零的记录,正式向前迈出了一步。 果然,离开了横滨那个鬼地方,人人都可以重获新生。 “喂。”中也一边给周防尊上药一边朝着太宰治喊,“你不是说有事要离开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想回来看看你长个子了没有呀。” 太宰治精准踩雷:“我还给你带了特效增高药,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送给别人了哦。” 中原中也额角的青筋暴起。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码得我意识模糊不知道东南西北…… 但是好消息是我晚上要去吃烤肉了!虽然是夜宵……不过那可是烤肉啊! 第48章 “我看你是欠揍了吧。” 中原中也把手指掰得噼啪作响, 他顺手捞起和医疗箱一起拿的草莓牛奶塞到了周防尊的手里, 指着训练场的方向点了点手指:“过来打一场。” “这样不太好吧。” 太宰治面带犹豫:“我可是刚回来诶,还是登门拜访的客人,你这个态度绝对有问题,而且你现在变得这么暴力,桔梗小姐知道吗?” 中也根本不理他,强行扯着太宰治的衣领来到了场中。 相比于生长速度惊人, 两年长了别人十五年量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生长速度规规矩矩, 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本来就长得不如同龄的女孩, 他现在依旧是个看了就想让人摸摸头的样子。 简而言之,中也是个标准的小学生。 两人相隔十米站好,黑发的高个太宰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热身活动仅仅是甩甩胳膊踢踢腿, 看得他对面环抱胳膊等他的中原中也一阵火大,准备好好的修理一下青花鱼这不端正的态度。 ——啊, 打起来了。 周防尊默默的喝牛奶,他嘴角的伤口抹了上好的伤药,这会儿只有清凉的感觉。注视着眼前可以用“大人暴打小朋友”的战况, 他不由自主的为中也担心了起来。 黑发男人说着自己并不擅长体术, 可他打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周防尊的角度看,对方的辗转腾挪无不落在了中也的攻击空隙上,用着最小的力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他光是看着都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不过,中也应该要被气死了吧。 软包装吸成了瘪瘪的一张,周防尊把垃圾放在旁边,扒拉起了医药箱里面的存货。 小伙伴给他上了药,那等小伙伴回来,他也要给小伙伴上药。 小学生的友谊,就是这样的单纯美好。 “哎呀,差点就要被中也打到了。” 太宰治轻松的躲着中也的攻击,在经过近二十年的异世界生活后,他的体术一路猛涨,虽说不能吊打中也,但是躲过对方的攻击再来个语言嘲讽不在话下:“我这个老胳膊老腿实在是打不动,只能原地躲躲攻击的亚子。” “在我不知道的这一年里,中也变成了尊老爱幼的好孩子了,真让我感动啊。” 他假惺惺的抹眼泪,在中也燃起的怒火上猛浇油。 再结实的封印也抵不住中也爆发的情绪,荒霸吐的力量,黑红色构成了的仿佛火焰燎伤似的痕迹出现在中也的身上,一直蔓延到他的手背和脸颊上才停下,张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太宰治。 周防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好吧也没有睁开太多,他想起了中也曾经的叮嘱,说如果某一天他变得不像人后要立马远离他,因为他那个时候并没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很容易伤到周围的人。 “那边的小朋友,你可以离开了。” 太宰治总算是等到了荒霸吐,他躲着向自己飞来的能量球:“这里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世界了。” “……中也他会有事吗?” 周防尊的脸颊被能量球擦过,留下了一道烧伤。 “不会有事。” 冲着周防尊微微一笑,太宰治指指门的位置示意他快点离开:“我保证你明天可以在学校见到他,还是正常的那种。” 无法参与进非人类战斗的周防尊离开了,他关上门的最后一眼,看到了漫天的能量球,和被能量球包围起来的太宰治,对方那瘦削的身形和嘴角的笑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好像完全不畏惧死亡。 周防尊坐在了神社的石板长椅上,静静的等待着结果到来。 . 为了应对中也那不知道何时会爆发的能量,桔梗特意加强了训练场里的结界,即使荒霸吐出来了也可以支撑半个小时。 “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啊……” 太宰治仰头看了看那不是漾出一圈波纹的天空,看到了结界的位置:“希望封印班提供的封印能够一次奏效,否则我就算穿越世界也要去把他们好好的骂一顿。” 每年拨给他们大笔的经费,要是连封印九尾的方法都找不到,还养着干嘛? 幸好他们最后做出来了,否则整个封印班都要被太宰治派去扫大街。 就算封印班的负责是漩涡花梨都没用。 周身的能量肆虐,腐蚀着太宰治的风衣,上好的材料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碎屑落下,连带着风衣下面的衬衫都多了不少的口。 只有雪满给他的绷带维持着原来的规整样子,上面似乎有着一层莹润的绿光闪过,完整的保护住了太宰治,让他不用在训练场上走光(?) 小巧的封印卷轴在太宰治的掌心里转了个圈,不需要查克拉不需要其他别的力量,只要轻轻一扯上面的绳子就可以释放。 它看上去过于普通,完全不像是能够封印九尾的东西。 只有懂货的人才会投去敬畏的眼神,这样的大杀器,落在任何人的手里都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没有使用限制,普通人也可以随意释放,想想吧,一个简单的拉扯动作,九尾就变成了只无害的小狐狸躺在你脚边,那是多么的可怖且让人着迷。 太宰治让封印班做这个,一是给斑和柱间不在了的忍界上一道保险,二就是帮帮某个长到了一米六就停止生长的小矮子。 “我可真是个大善人。” 认真的夸奖了自己一句,太宰治扯掉了卷轴上面的绳,九道闪着金光的文字从卷轴中落下,与脚下的土地融成一体。 失去了意识的中原中也哈哈大笑,不断将手中聚集起来的能量球往旁边砸,好好的训练场变得坑坑洼洼。即使暴涨的能量让他边扔球边吐血,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锵”的一声,第一道封印奏效了。 同时阻止了中原中也向前迈去的步子。 金色的文字变成了锁链,将中也的腿牢牢的锁住,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清明,是可惜没坚持到三秒又浑浊了起来。 不过这道封印只是个开始。 四条锁链锁住了中也的四肢,他停在了原地无法动弹;接下来的两道,一半头一半心脏,缩紧后中也的掌心再也吐不出能量球。 最后的两道,将荒霸吐的核心交错着缠绕起来,牢牢的锁住了神核。 中原中也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宰治蹦着去够漂浮在半空中的能量球,手指间一点,可以制造出巨坑的能量化为虚无。 他强撑着虚弱走到了一旁,靠在了训练用的假人身上:“你不是用‘人间失格’解决的‘污浊’。” “‘人间失格’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点完了最后一个球,太宰治的强迫症总算是得到了缓解,他笑眯眯的转过身:“不过你之后要还想用‘污浊’,就得好好的训练了,这可是我们特意找来的成长型封印,你能够掌握多少力量,它才会给你放出来多少。” “你要是一点都掌握不了,那就惨喽。” “你们?” 中原中也皱眉:“你会这么好心?” ——我都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哦。 太宰治耸耸肩,向着大门的位置挥挥手:“桔梗小姐,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吗?” 他向来知恩图报,对方是把他救下来的恩人,太宰治的态度是从始至终的尊重。 “好久不见,太宰。” 桔梗向着太宰治点点头,关心的眼神落在了中也的身上:“雪满先生已经和我说过重新封印的事,你现在感觉如何?会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会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吧。” 太宰治抢答:“等中也他适应上两天就习惯了,比起之前要努力压制着情绪,重新封印后就没有之前的那些问题。” “你才身体被掏空!” 手脚发软的中也恨不得再和太宰治打一架。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今天话为什么多得出奇,疯狂撩起他的怒火,原来都是为了重新封印荒霸吐做准备。 只是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不行哟,提前告诉中也的话,不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吗?” 仿佛是听到了中也的心音,太宰治一溜跑到了雪满身边,躲在对方的身后继续挑衅:“你可要感谢我啊,不然未来只有一米六的你,怕是没有女人能够看上了。” “滚——!” 中原中也要气炸了。 不过这次的怒火显得格外的清爽(?),身体里并没有出现火烧的感觉,应该溢出来的力量乖乖的呆在了封印里,安稳的沉睡。 “这周六我要在家里开一个小型的聚会。” 在太宰治和中也两个吵架的时候,雪满向桔梗说道:“你可以带着玉姬一起来,来的都是熟人,不用感到拘束。” “我明白了,那到时候带上阿静可以吗?” “带上吧。” 雪满笑:“放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训练,感觉太可怜了。” 被讨论的当事人百目鬼静打了个喷嚏,在他旁边走着的四月一日君寻跳了起来,仿佛触电了一般,还嫌弃对方把病毒传染给了自己。 “哦。” 百目鬼静作出了回应:“那你要吃药吗?” “吃你个大头鬼啊!” 四月一日炸毛了。 . 周六那天,月城雪兔站在快一年没有回来的家门口,思绪有着一阵恍惚,他身旁的木之本桃矢抿了抿嘴,推开了门,拉着雪兔走了进去。 这一年,友枝市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桃矢的妹妹成为了库洛牌的主人,而他身后的雪兔,竟然是审判者月,当看到雪兔被翅膀包起来的时候,桃矢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后面还经历了些七七八八,不值一提,唯一能够说得上重要的,就是月因为魔力不足,濒临消失时被桃矢救下的事了。 “雪兔?” 桃矢的手在好友的脸前晃了晃:“你是困了吗?魔力又不足了?” “……不是。”雪兔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在友枝市住了那么久,都快要忘记自己房间长什么样了。” “我去和叔叔打个招呼,桃矢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吧。” 雪兔把好友摁在了沙发上,带着紧张又急切的心情,他去了厨房,雪满正在那里准备着午饭。 “你好,我是太宰治。” 磕着瓜子看戏的太宰治向木之本桃矢问好:“你是雪兔的朋友吧,雪满说今天算是家庭聚会,没想到他会带着你过来。” 桃矢脸一热,藏在发间的耳朵悄悄变红。 “木之本桃矢,我的名字。” 他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笑容和雪满有着几分相似的黑发青年,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和雪满先生接触多的人都会笑成他那个样:“我和雪兔从小就是朋友,现在同一所高中上学。” “哦~”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感叹道:“朋友~这个词我喜欢。来来来吃点水果,别的客人还没到,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谢谢。” 桃矢有些狼狈的谢着太宰治的好意,对方眼神里的揶揄过于明显,他想忽略都没办法,至于用去厨房帮忙的借口逃避……抱歉,厨房现在是月城家的地盘,他去了只是打扰到那两个人的相处而已。 太宰治愿意在客厅看电视嗑瓜子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 两个人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桃矢很谨慎的把与普通生活相差甚远的部分隐去,太宰治听出了他的隐瞒却没有点出来,微笑着嗯嗯啊啊的点头,顺便了解了对方的家庭组成…… 如果桃矢事后可以回忆起全过程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足够太宰治拼出他们木之本家的祖宗三代,估计连收入多少都可以有个具体的范围。 “有人来了,我去门口接一下。” 太宰治听到了在月城家门口的中断的脚步声,起身向门口走去。 留在客厅的桃矢感到了疑惑,门铃还没响,怎么这人就要去开门了? “叔叔,夏目他们过来了。” 从厨房的窗户里看到人的雪兔朝着雪满说:“他这一年训练得格外认真,似乎是叔叔你临走前发生的那件事让他有了危机感,为了磨练自己的技巧,他还跑到妖怪住的地方向他们挑战。” “竹青阿姨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所以不会有事。” “这不就像是从前的夏目玲子吗?” 雪满听到了玄关处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君寻也来了啊,他和阿静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水火不相容。” “吵吵闹闹也可能是关系好的一种表现哦。”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雪兔补充:“小樱之前也有一个这样咋咋呼呼的朋友,两人就像是百目鬼和四月一日,不过最近他们的关系变得格外的好,桃矢有时候还会嫉妒那个小子呢。” “男孩吗?” 雪满了然的点头:“这是所有的妹控和女儿控的人都会经历的痛苦了。” 雪兔:? “雪满先生,我来帮您的忙!” 换好拖鞋进屋的四月一日直奔厨房:“我昨天有做好半成品的菜,只需要蒸好或者过一下油就能吃了。” 接到雪满的邀请后,四月一日特意在周五那天请了点心店的假,花光了攒了有一段时间的工资,买下了昂贵的食材,做了满满一大盒的半成品食物带来。 他还担心自己要是带着新鲜的食材过来可能会给雪满添麻烦,特意选了半成品的模式,这样轻松就可以吃到。 “帮了大忙了,君寻。” 雪满不会拒绝这带着羞涩的感谢,他解下了围裙递到了四月一日的手里,将手里的工作交接给了对方:“那就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 四月一日干劲十足,看样子,要不是雪兔坚持留下帮忙,他绝对要一个人将整个厨房包圆。 厨房少了一个雪满,却多了一个桃矢,从小就向父亲学习制作料理的他炒起菜来颇有大厨风范,也逃掉了和太宰治的相处,他觉得再聊下去,就要把自己是如何喜欢上雪兔的心路历程给暴露出来。 . 客厅里,玉姬幻化成了人形,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向雪满问好。 站在她身旁的桔梗则是一身枫叶红的半袖长裙,大概是不习惯露出半截胳膊,她还搭了一条米色的编织小披肩,及腰的长发打了卷,缠缠绕绕的披在了后背,清冷的气质里多了几分柔美。 “我还以为你会穿着巫女服过来。” 雪满是难得能够看到桔梗这么现代的打扮。 “这是我为桔梗大人搭配装扮的。”玉姬捂着嘴轻笑:“大人她一开始还不愿意,不过贵志和中也都说好看,才勉强愿意穿着这身衣服出门。” “玉姬!” 桔梗低喝了一声,可那涨红的脸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玉姬闭上了嘴,摇着头表明自己不会再说什么,可该说的都说完了……桔梗把手中提着的纸包递给了雪满,里面装的是神社自产的茶,味道甚是清甜。 “那我给大家泡茶好了。” 太宰治自告奋勇接过了纸包:“你们坐这里聊,我马上就过来。” 有孩子在的地方,从来就不缺话题,雪满和桔梗从雪兔聊到了贵志,把小朋友紧张的坐在沙发上狂喝水,生怕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好被批评。 啊啊啊早知道就不偷偷去和妖怪打架了。 夏目在心里流泪,他去之前还问了中也,说怎么样才能进步最快,中也告诉他,实践出真知,想要进步就要去打人(?)。 他谨慎的采取了对方的建议,不过把打的对象从人变成了妖怪,大部分都赢了,少数几次输了……其中有一次输得比较狠,要不是隐在暗处的竹青赶走了妖怪,夏目大概会变成对方的口粮。 请千万不要提这个黑历史啊。 他在心里都想给桔梗跪下了。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桔梗还是提到了这事,她不是那种会说重话的人,只是说到了情况的危急和凶险,还有夏目回来后养了三个月的伤才能正常活动。 她虽然没有直白的表示出关心,可大家都感受到了。 “后来还有去和那个妖怪打一架吗?” 雪满的关注点不同于常人。 “打了,又输了……不过我把他的角打断了!” 处于紧张状态下的夏目一不留神就说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小秘密,他迎上桔梗那不赞同的眼神,羞愧的低下了头。 “想要赢吗?” 雪满摸摸夏目的脑袋,问他:“下次有信心打赢对方吗?” 有人说一个人的发质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夏目在刚到月城家的时候,头发是细细软软的类型,充满了韧劲不会被轻易的绷断;现在摸上去有些粗糙了,发质变硬了好多。 “下次的话肯定就没问题了。” 夏目小心翼翼的说:“我已经找到那个妖怪的弱点了,而且上次打的时候也没受伤……” 他认真的吸取了失败的教训,坚决不踩同样的坑两次。 “男孩子就要多摔打才能健康长大的嘛。” 端着点心过来的太宰治感慨:“你看中也他都成为这个街区的老大了,架肯定没少打,桔梗小姐,你也要多关心关心中也啊,你看他明明就很想被人关心。” “你可闭嘴吧!”中也恼羞成怒,“谁羡慕了,你在胡扯什么。” “是是是我在胡扯。” 太宰治的迅速改口没有任何的说服力,等到泽田纲吉抵达月城家时,就看到中原中也维持着罕见的乖巧姿态,听着桔梗在对她说教。 “嗯?你怎么是一个人过来的?” 独自出现的泽田纲吉明显不符合常态,太宰治往他的身后看,一个守护者都没有看到:“你的那些保镖们愿意放你一个人出门?” “Xanxus带着巴利安过来交流感情,我拜托他们留下待客。” 泽田纲吉轻描淡写:“况且这里可是老师的家,要是他们一个冲动把这里打坏了……”他微微一笑,那是这一年里,在地下世界里赫赫有名的笑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后悔的是你吗?” “不,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C妈设定是雪兔和月是两个人,但是这个真的很难搞诶,难道雪兔和桃矢的约会的时候永远都得有个大灯泡立在旁边吗?我觉得不太行,所以改了,在这本里,他们是一个人。 还有就是有人纠结泽田纲吉的泽和沢,首先沢是日本汉字,翻译过来就是泽,两个字也是音同意同(本来就是一个字嘛),就像文野里的福泽谕吉,他的泽在日语里是写作沢哒。 我当年看漫画的时候(暴露了年龄),都是翻译成泽田纲吉的,也更习惯这个翻译。 就是这样啦,么么哒! 第49章 许久没见, 每个人都和雪满有着说不完的话。 太宰治拉着暂时还没有排到的泽田纲吉去旁边闲聊,他对这个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彭格列上下的人特别感兴趣, 而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位十代目小时候软萌可爱得和黑手党一点边都沾不上。 就算是另一个“太宰治”,也是在森鸥外的引导下才一路向黑,眼前的泽田纲吉在接触黑手党前可是个纯粹的普通人。 没有被黑暗污染反而根植于这片黑暗开出了花……这么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人来帮我的。” 泽田纲吉垂下眼眸, 喝了口茶:“Reborn,这个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 他就是彭格列的九代目给我找来的家庭教师。” “然后呢然后呢。” 太宰治拿着小本子做记录,看上去相当认真:“这个情报我是有查到, 不过之后的部分就被封锁了,还是最难突破的S级防护,我当时没有时间去破解。” “现在你本人就在我面前, 还有比当面问更便捷的途径吗?” “你怎么对这些有兴趣了。” 纲吉避而不谈,他光是回忆起初期打了死气弹后搞笑片段就觉得内心崩溃,虽然丢人只丢了最初的那次,之后再被里包恩打了死气弹后他就控制好了自己,但曾经丢掉的脸面是再也捡不回来了…… “你不像是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 说吧, 有什么目的。” 太宰治收起了小本,耸耸肩:“如果我说是想借鉴你的管理经验去管理另一个世界的黑手党,你会信吗?” 他的话总是真真假假掺在了一起,太宰治有自信, 保证泽田纲吉听不出这是他的真正想法。 然而太宰错了。 来源于血脉的超直感发挥了作用,泽田纲吉内心的疑惑抵挡不过超直感的肯定,即使这话听上去像是个玩笑,可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选择了相信。 “另一个世界啊。” 纲吉的眼瞳焦点模糊了几秒,他想想那群跑到水产公司来拍桌子让他滚回意大利好好当BOSS的巴利安,还有不间断给自己惹事的守护者们……嗯,决定了。 “告诉你也可以,作为交换,你们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带上我一起。” “哈?” 太宰治动作夸张的来了个战术后仰:“喂喂喂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消失不见了,那群自然灾害可就没法控制了,好不容易干死了白兰,你是准备让求之不易的和平葬送在他们的手里吗?” 纲吉给了太宰治一个怀疑的眼神。 这人突然关心起了世界的死活,不像是他的作风。 “而且多了你一个的话,会妨碍我和雪满的二人世界的,你有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噢。” 太宰治坚决不同意。 泽田纲吉的笑容裂了。 “……我的耳朵似乎出了点小问题,你可否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二人世界,你和谁的二人世界?” ——我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 . 鉴于月城雪满那格外吸引检非违使的体质,加上雪兔和夏目他们后天还要继续上学……聚会结束后,雪满没有留他们过夜,而是将他们一一送走。 “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身份,无论你之前是谁,那都不重要,你现在是雪兔,是月城家的孩子。” 雪满早就看出了雪兔隐藏起来的惶恐,他不免在心底骂了好几句该死的眼镜仔,死了都还不安生,留下了不少麻烦让别人帮忙解决:“我可能呆不了太久就要出门了,你遇到了什么事不妨和桔梗说,要么把夜斗叫去也可以。” “叔叔,你还会一走就是一年吗?” 雪兔的笑容里有着几分落寞:“或者比一年更久……” “抱歉,这个我不能保证,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毕业典礼我绝对不会错过。” 雪满摸了摸雪兔的头,一年没见,这孩子的身高又增了十厘米,一看平时就没少吃……咳,能吃是福:“你一个人生活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为了省钱不吃东西……” 木之本桃矢想到了雪兔的食量,沉默。 在缺少魔力的那段时间,雪兔一个人能吃五个人的份还不带饱的,他当时还认真的想过,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打工,否则以后都养不起雪兔……结果雪兔拿出了自家叔叔给他的银行卡,上面那一整串的零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泽田纲吉留在了客厅里。 在太宰治的“无心之语”后,他逼着对方讲出了异世界之旅的细节——两个人都明白这描述里有多大的水分,可那异世界二十年=本世界一年的时间比,让纲吉无比动心。 简单来说,就是泽田纲吉的叛逆期,虽迟但到。 他也想周末和同学出去逛街打电玩而不是呆在水产公司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啊! 他也想勤工俭学打工和朋友结伴旅游而不是东奔西跑的给守护者收拾烂摊子啊! ——承受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压力,泽田纲吉在沉默之中爆发了。 “老师,你们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纲吉满眼的恳求:“在听太宰说了异世界的事情后,我发现,因为彭格列的存在,我错过了很多……” 太宰治看着那个故意装难过的泽田纲吉,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番对方的演技。 可雪满还是吃了这一套。 他想想继承彭格列之前的学生脸上的笑容,再瞅瞅现在纲吉嘴边的苦涩,雪满当即拍板同意。 在他的认知里,区区一个彭格列,根本无法和纲吉相提并论。 “那老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泽田纲吉开心了,他给了太宰治一个示威的眼神:“我需要点时间,在走之前把公司那边安排好。” “看你。” 雪满不着急:“你那边准备好了给我说就好,我们这里随时都可以出发。” “记得带点黄金之类的东西后,那是全世界都通用的好东西。”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不过你可能没有多少钱买黄金吧,毕竟彭格列不是在被迫害就是在重建,听说守护者的工资已经扣到了四十年后了,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放心,作为BOSS还是有点积蓄的。” 纲吉不理会这点小挖苦,过耳清风罢了,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斗志,连和Xanxus见面详谈这事都无法打消他的热情:“那我就先离开了,老师你好好休息。” 早已等在月城家门外的车,后门缓缓打开,泽田纲吉坐了上去后降下了玻璃窗,冲着雪满他们摆摆手,说了再见。 “阿纲说要一起走,是你刺激的吧。” 看到车子在路口拐了弯,雪满才拍了拍太宰治的头:“不然他那么懂事,怎么会提出这种请求。” “谁让他当BOSS当得太成功了呢。” 太宰治耿直:“我原本是想把中也骗走和我们一起的,只是考虑到他有了新的小伙伴和新的生活,还是别打扰他了。” 在记忆碎片里,“中原中也”是一众怪人里面少有的正常人之一,他兢兢业业,先是为“羊”后是为港黑,打击横滨和保护横滨都跑在了最前面,说一声横滨劳模不为过。 太宰之前以为中也会像他一样,无法适应这个过于平和的世界,对他而言,平和犹如毒药,生活在其中只是饮鸩止渴;然而中也适应得特别好,他按部就班的上学,打跑了在街区里面横行霸道的小混混,还有了新朋友。 离开横滨那个鬼地方后,中原中也灵魂中那向往安宁的本质愈发凸显。 “就算没有封印班的封印,中也他依旧能够控制住自己,不让荒霸吐的力量伤害到周围。” 摊开了手心,太宰治低头去看自己那错乱的掌纹:“我就做不到……没有刺激的生活,会让我愈发的想要靠近死亡。” “那你特意叫上阿纲是为什么?”雪满问。 “当然是给某个萝莉控添麻烦啦。” 太宰治兴高采烈的回答:“彭格列的BOSS的个人魅力加上我的书,还能有比这更无敌的组合吗?” . 泽田纲吉回到了水产公司,果不其然,Xanxus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两只脚翘起往桌子上一搭,还抽起了烟。 “狱寺,把窗户打开。” 他没有在意对方这挑衅的行为,因为光是想到再过几天就可以远离这群人,他就可以压下任何的不满和怨气。 ——拜拜了您嘞! 和离开相比,挑衅变得一文不值。 巴利安特意从意大利飞过来的意思很明显,作为首领的Xanxus发现了泽田纲吉试图将彭格列一分为二的计划,他能够接受自己败在泽田的手里,并且在心里谋划着干掉对方上位…… 但是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以这样一种滑稽的原因成为彭格列的下一任首领。 “其实你过来是为了什么,我很清楚。” 纲吉端起茶,吹吹气慢慢的喝了一口,他心里更想来瓶冰凉凉的可乐,只可惜这个时候喝可乐,感觉不太庄重:“让我回去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意志,除非我自己。” “而且Xanxus你成为下一任首领不是更好吗?” 说实话,纲吉还在发育中,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完全比不上Xanxus那傲人的体格,对方那凶得可以让人上交钱包的表情一亮,是个人都不想和他对视。 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在刚继承彭格列的那段时间,不断有长老过来“劝说”泽田纲吉,表情不要那么柔和,要有一个首领该有的样子,还非得用Xanxus给他举例,言语中无不透露出,要是这个boss的位置是Xanxus的就好了。 十代目: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么请。 “我不喜欢走私不喜欢战斗不喜欢和暴力有关的所有,可谁都知道,如果把这些都去掉了,彭格列就会变成一只主动拔掉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谁都可以上来咬一口。” 茶杯在桌上磕出了清脆的一声,泽田纲吉指指门的位置,示意巴利安可以离开了。 “让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这样不好吗?” Xanxus深深的看了泽田一眼,带着守护者离开,他当然不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性格,在考虑了一天,砸掉了一整套高脚杯又踢飞了斯库瓦罗十次(……)后,Xanxus决定先把泽田纲吉带回意大利再说。 谁知道他到场的时候,泽田的守护者正整装待发准备去找他们巴利安要人。 “你说什么,他人不见了?” Xanxus皱眉:“你们怎么看人的,这种时候都敢让他乱跑。” “不是你们巴利安把人带走了吗?” 狱寺隼人面色阴沉:“除了你,没有人敢对十代目出手。” 两方对峙一触即发,本应该来调平这场斗争的泽田纲吉迟迟不出现,他在送走了Xanxus后,打开电脑连夜敲了计划,一副我为公司出过力的认真模样,感动了陪他熬了一整晚的狱寺和山本武。 第二天早上,泽田纲吉给在沙发上睡着了的两人盖了毛毯,自己背着个薄薄的小包,跳窗离开。 他一路狂奔跑到了月城家门口,顶着熬夜熬出来的青黑眼圈,说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月城雪满能说什么? 他把弟子摁在了饭桌前,强行让对方吃了顿早餐,自己则是去给不同的人发了信息打了电话,拜托他们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多照顾一下自己家的孩子。 还有某个总是被妖怪缠上的四月一日,如果他哪天进了山,一定要有人在他身边保护。 太宰治睡眼惺忪的喝着咖啡,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打理过,他还以为泽田要准备好几天,没想到对方第二天一早就跑了过来。 “你该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 “恭喜你猜对了。” 泽田纲吉大概能够推测出Xanxus接下来的行为,所以他跑得飞快,生怕对方脑筋一转想把他直接拎上飞机带走。 大空火焰能飞,但是从意大利飞回日本还是有点吃力的。 “行叭。” 看对方没有细说的意思,太宰也住了嘴,他乖乖的吃早餐,原本的挑食习惯在近二十年的磨练下早已消失不见,况且这早餐还是雪满做的,不吃完还是人吗? 哦本来就不是人…… “我和桔梗说了,在我们走后叫人来把屋子收拾一下,重新盖上防尘罩。” 雪满收了手机走过来:“你就带了一个这么小的包吗?”再多看几眼,他就发现阿纲身上穿的衣服,是昨天离开时的那套,“你是在外面通宵了?” “嗯,公司的事情比较多,加班才搞完。” 纲吉点头:“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时间去换金子了……不过您放心,到那边我可以找个地方打工赚钱的。”他还挺期待打工这事,从前没有做过的都让纲吉感到新鲜。 “花销你倒是不用担心。” 雪满还没想过让自己弟子出去打工,他这个年纪估计很多用工单位不要,只能打些没有年龄限制的小时工,安全无法保障:“有太宰在,不用担心。” “诶?” 太宰治挠了挠脸颊:“是要靠我来养大家吗?” “你走的时候带的那些卷轴里,应该有能用得上的。” 雪满气定神闲,他不相信太宰什么准备都不做,月之城每年的大头支出是流向了各个研究小组,能享用最新成果的只有他一个,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利用,不是太宰治的风格。 “好叭,养你可以,但是那边那个不行,我会按照高利贷的利率放款给他的。” 太宰治瘪瘪嘴,很不情愿的说。 “大可不必。” 泽田纲吉翻了个白眼:“拿钱留着给你买棺材吧。” 他是疯了才向这人借钱,是怕自己被坑得不够惨吗? . 这一次的离开,不需要摩可拿的帮助也可以。 太宰治本身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的类似于投影的存在,二者的联系极强,在雪满的操控下,可以准确的连接起两个世界间的通道。 顺带一提,他现在回到忍者世界是一样的方便,那里有着和雪满联系颇深的蝴蝶忍众人,还有刀剑男士辅助定位,想走丢都难。 第一次走在通道里的泽田纲吉好像一个春游的小学生,要不是雪满提醒,他就真的要用手指去碰那流动着的墙壁了。 太宰治:好言拦不住想死鬼,让他死。 “太宰,抱好你的猫,别让他调皮。” 揪回差点被好奇心害死的小黑猫,太宰治在猫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气得小黑猫一拍翅膀落在了雪满的肩上,坚决不去看打了猫的铲屎官。 “原来翅膀是真的啊。” 纲吉略感震惊:“我昨天看到还以为是黏在他背上的道具,当时还觉得做得太逼真了。” “这可是完完全全按照我的心意出生的猫咪哦。” 太宰治炫耀了起来:“他可以听懂我的话,还会自己出去觅食……”呱啦呱啦,他说了不少猫咪的优点。 “可是这猫不太听你的话吧。” 纲吉犀利吐槽:“能听懂话和听你的话是两码事,很明显,这猫有着自己的想法。” 小黑猫揣着小手认真点头,他飞到了纲吉的头上,软趴趴的一张盖在了上面,假装自己是一顶帽子。 太宰治的脸绿了。 好好的一个猫儿子要去给别人当帽子,他的头上应该是什么颜色? “好了,我们要到了。” 雪满拉着两个幼稚的小朋友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在那片白光之外,一座城市出现在他们眼前。 夕阳时分的横滨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柔美,在暖橘色的笼罩下,即使这座城市动不动就要来场街头械斗,时不时就要炸上一栋楼……可它还是美的,生长在这座城市的人,深深的爱着脚下的土地。 太宰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纲吉还在兴奋的左看右看,这么一看就发现了问题,在某栋大楼的顶端,一个身影正在向后倾斜,处在坠楼的边缘。 “什么,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眉心“呼”的燃起了橙黄色的火焰,带在中指的大空戒指铺展开来,变成了一双极为帅气的手套将双手覆盖,他没有功夫想别的,加速冲到了坠落的那人身边,强行将对方抱在了怀里,缓缓落地。 “已经没事了……” 安全落地后,纲吉低头想要安慰一下这跳楼的人,只是在看到对方脸的瞬间,他就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怀中的人“吧唧”一声落在了地上。 ——卧槽,这个人怎么长得和太宰治一模一样! ——我竟然救了太宰治……我脏了我脏了我脏了…… 他留下一句以后别没事干就自杀后匆忙离开,跑得比救人时候还要快。 留下想要自杀的港黑首领太宰治,捂着自己的心口低声笑。 “给我查清楚,那个人是谁。” 他对着从楼顶跃下的中岛敦说道。 . “这个世界可能有点不对。” 在听了泽田纲吉救的人是另一个自己后,太宰治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我是没有完整的记忆吧,但是我自己还是挺了解自己的,我是想要自杀没错,可却不会真正的挂掉。” “至少在我拥有的碎片里,并没有从港黑大楼顶层一跃而下这必死无疑的做法。”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一想到自己冲上去抱了个太宰治,泽田纲吉就满身的不自在:“我要没有及时冲过去,他就是真的摔死了……” 那大楼的高度,怕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再迟点的话,人都要摔成一滩泥了…… “综上所述,我们可能来错地方了。” 太宰治点点头,给出了一个废话的结论:“个人建议是快点离开,按照我对‘自己’的了解,他现在肯定对你很感兴趣。” 指指泽田纲吉,太宰治满脸的同情:“这么说自己似乎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不过我这个人,真的不是个好人而且很变态的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你这卖个屁的瓜,你是在夸奖自己吗!” 纲吉气得口吐芬芳:“你这人有多糟糕,我能不清楚吗!” “原来我在救命恩人的眼中,是这么个糟糕的形象吗?” 从暗处走出,披着件长款黑色外套的太宰治轻笑:“这可真是太让人心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一直很犹豫说,到底是去文野呢还是去if呢……后来一想,我已经成年了,当然是全都要!再加上首领宰的美貌杀我,杀得我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 人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 别忘了他们两个可都是拿了剧本的男人2333 第50章 “哦豁,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嘴上是这么说的, 可太宰治的表情看上去毫无意外, 他向前迈了几步, 挡在了泽田纲吉的身前,帮他隔绝掉首领宰的视线:“既然知道自己的形象糟糕, 不如早点离开。” “港口黑手党的BOSS出现在这种地方, 不怕有人冲上来干掉你吗?” 确实, 在从港黑楼顶一跃而下之前,首领宰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想杀他的人太多,为了安全起见, 他常年呆在港黑的大楼里,在干部的保护下发号施令。 这一次是他久违的露面。 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时,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尾崎红叶无不反对,两人劝首领宰不要以身试险, 虽说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的人救了他的命,可对方那无礼的反应,实打实的表明了这人对太宰治毫无好感。 可首领确定的事, 不容置疑。 “要是我能够那么容易就死掉的话……” 首领宰微微的歪了歪头, 嘴角勾起一个惑人的角度:“不是更好吗?” 泽田纲吉:听听这自杀惯犯的发言,我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抱歉,我当时以为你是普通的踩空坠楼,才会冲上去救了你。”纲吉的语气诚恳,“至于成为你救命恩人这事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下一次还想跳楼的话,我绝对不会救你的。” “噗。” 首领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身边的人总是在劝他不要死不要受伤不要抛下他们离开,反而是个陌生人鼓励了他寻死的想法,看上去他要是质疑一下,对方还准备发誓来保证话语的可信。 这是什么,是知音啊。 人生难得能有一个知音,首领宰决定再多和这位知音聊聊天,之后还要在知音的注视下死去。 “你让一让。” 首领宰抬起一只手,冲着太宰治摆了摆:“不要影响我和他交流感情。” 太宰治的眼睛飘了个移。 听听,两句话的功夫就要开始交流感情了,是不是再说两句,你就准备从兜里面掏出戒指当场求婚? “不好意思,打扰三位一下。” 月城雪满出声提醒:“五百米外有脚步声传来,请问是你带来的部下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在解决他们之前,这里可能不太适合谈话。” “中也。” 首领宰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把他们解决了。” 隐藏在暗中保护着首领的中原中也走了出来,给了太宰治一个威胁的眼神后离开,他眼中虽有着不情愿,可却没有拖延执行命令一秒……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是港黑劳模没跑了。 “现在总可以聊下去了吧。” 首领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谁看了都要夸他是天使降临,同时,这个笑也让他那通身的气势收敛了起来,整个人犹如一座精致的摆设,乖巧却毫无生气。 泽田纲吉看到了这个笑容。 他皱了皱眉,从对方出现的瞬间,超直感就在提醒着眼前人的危险,如果超直感可以说话,那估计是鼓劝他直接用火焰把这人烧个干净,不要留一丝痕迹。 “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聊的。” 摆正了心态,泽田纲吉露出了营业的微笑,两边仿佛是在比赛谁的笑容更为和善:“况且我不觉得自己和你会有共同话题。” 难道要聊聊如何把彭格列引向毁灭吗? 纲吉可没有忘记太宰治给他带来的麻烦,看过了和实验有关的资料后,他了解到如此难缠的太宰治,还是个只拥有了记忆碎片的小麻烦…… 眼前这个明显进化到完全体的人,他没兴趣与对方加深联系。 “话题这东西,聊聊才会有呀。” 首领宰语气轻柔:“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我们换个地方吧,边看夜景边吃饭如何?横滨的夜景,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那就麻烦你了。” 在纲吉开口拒绝前,月城雪满答应了下来,他示意另外两个人不要着急,而首领宰在这一刻也正视起了雪满这个人,他发现,这个看上去只有脸可以入镜的粉头发男人,才是三人里面的主事者。 有趣。首领宰让开了身后的路,示意对方先走。 用“书”走了那么多的世界,首领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三个天外来者,毕竟像救命恩人那样特别的异能,他有自信自己见过一次就不会忘,他什么印象都没有,那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初见。 ——在他决定了结此生时,意料之外的初见拯救了他。 必死时被救下的感觉过于奇妙,让首领宰忍不住想要深究一下为什么。 “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今年22岁,血型是……” “停停停——”泽田纲吉越听越觉得离谱,“自我介绍交换个姓名就可以了,没必要把户口本上面的数据都念出来。” “可是我觉得这样,有利于你更加的了解我。” 纲吉嘴角一抽,说实话他并不想了解“太宰治”,不管是哪个“太宰治”,他都不想。 “泽田纲吉。” 为了不让首领宰再露出那种带有着可怜巴巴感觉的眼神,纲吉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叫我泽田就可以,太宰,我可以这样称呼你的吧。” 走在前面的太宰治有种自己被冒名顶替的错觉。 “他叫太宰了,我怎么办?” 他带着莫名的语气和雪满说:“我这是要改名的节奏?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同名同姓的人在一起可真是麻烦死了。” “不介意的话,叫我阿治也可以。” 首领宰听出了太宰治的排挤,他完全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拉近一下与纲吉之间的关系。 “……那就太宰先生吧,这样如何?” 泽田纲吉想要把搅浑水的太宰治一脚踢飞:“阿治这称呼太亲密了,还是留给您的同伴吧。” “这样啊……那可以吧。” 首领宰叹息一声。 两个太宰治对视了一眼,很快的转移视线。 而他们到底在这一个眼神的碰撞里交流了些什么……就只有“太宰治”自己知道了。 . 问:能够将横滨夜景全部收入眼中的最佳观看点在哪儿? 答:港黑首领太宰治的办公室。 尾崎红叶收到自家首领的短信后差点一个憋气给晕过去,对方说了,让他们把晚餐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错,就是太宰治二十四小时呆着不挪窝的地方。 “……首领他是认真的吗?” 她努力的微笑,表情扭曲:“妾身可就真要按照您说的去做了哦。” 自从太宰治成为港黑的首领,看上去荒谬和不可思议的命令就没少过,那毫无关联的左一步右一步,让当时的尾崎红叶很是不解,可只要按照对方说的去做,那结果就一定是好的。 即使在办公室待客这命令格外的奇特,尾崎红叶在舒缓了一会儿心情后,立刻吩咐起手下的人准备起来。 “菜品都准备些什么……” 手下人的疑问让尾崎红叶皱了皱眉:“就按照首领喜欢的准备吧。” 好酒,还有美味的下酒菜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还得有一口可吞的主食点心准备上,如果上了一整碗米饭或者面条,首领最多夹上两筷子就不动了。 这些年来,太宰治的挑食有多厉害,所有干部心知肚明。他们能做的,就是鞭策着厨房那群人,把饭菜做得愈发和首领的口味,让他多吃几口,稍微长点肉。 那比女人还要纤细的四肢和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让人着实担忧。 等到载着月城雪满一行人的车抵达港黑的大楼时,尾崎红叶早已带着泉镜花等在了门口,红叶伫立的袅娜姿态看似悠闲,实则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座城市里想要杀了太宰治的人有多少……计算一下每周拖出去的尸体就可以知晓个大概。 太宰治看到了车窗外那逐渐靠近的五栋高耸大楼,把它们和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彭格列做了个对比,发现异世界的黑手党,实在是太嚣张了。 泽田纲吉也有点不太习惯这种大张旗鼓的出行方式。 地下世界,带上了地下两个字,就意味着在光亮处行走时需要小心和注意,他刻意的将彭格列分成两部分,就是为了甩去“地下”的前缀,能够安心的生活。 没想到这里的黑手党完全不遮掩自身的特殊。 Xanxus应该很喜欢这里,还有巴利安那群人。 纲吉想,但我永远习惯不了。 “我们要在那栋楼的顶层观看夜景。” 首领宰用手指虚点了某栋楼,向纲吉介绍:“下车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嘈杂,不过不用担心,你们是我的客人,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吃个饭还有生命危险? 纲吉在心里吐血。 他是没想到来到异世界的第一次就如此的刺激。 说好的平静生活日常满分呢?我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其妙的困,今天少了点,明天的更新一起补上。 么么哒。 同时写两个宰,光是称呼就要了我的命……简单粗暴的称呼为首领宰了,不管是阿治还是治君我都觉得像是在叫别的人OTL 第51章 港黑首领的办公室装修是纯粹的西式, 酒红色的精致地毯踩上去软软绵绵,一眼望去的华丽富贵, 与小细节里透出的精致优雅组合在一起, 变成了泽田纲吉很是熟悉的风景。 ——意大利的彭格列, 不就是这个样吗? 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了老家的特色, 让纲吉心情复杂了几分, 而当他看到那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的是错落有致的和食后,嘴角的笑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奇怪的混搭。” 纲吉评价道:“不过看上去很美味。” “这是我的部下的个人兴趣,得到您的夸赞是我的荣幸。” 当“太宰治”想要获得一个人的喜爱时, 全世界都会为之送上助攻……在发现纲吉对菜品的在意后,首领宰轻声介绍着每一道菜所用的材料,听得在他身后站着的尾崎红叶觉得一阵惊奇。 原来我们的首领对这些琐碎的小事也会在意吗? 她在心中暗暗提高了对于棕发少年的警戒, 对方可是凭借一人之力影响了首领的人, 必须要防着点。 当然,现在的尾崎红叶还没搞懂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防备是从何而来。 早已坐下的太宰治看着那不小心就被首领宰拐走的泽田纲吉, 在心中为对方点起了一支火红的蜡烛(?后), 开开心心的又吃又喝起来,直接夹了好几根白嫩的蟹腿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新鲜的蟹肉看上去似乎是半透明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工序的蟹腿摆在盘子里,周身似乎有着耀眼的金光。 “要尝尝吗?” 太宰治向雪满推荐:“虽然你不喜欢生食,不过我向你保证, 它的味道绝对不会差。” “不了,把你面前的烤鳗鱼递给我就好。” 雪满在刚诞生意识的时候,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他全部生啃过一次, 那未经处理的原生原味,即使是换了世界,曾经留下的心理阴影也没能散去。 他唯一能够吃进去的刺身是北极贝。 而作为刺身、有着橙红色小尖角的北极贝,实际上是熟的。 雪满:怪不得那么好吃。 “好叭。” 没能成功分享心头好的太宰治把软嫩多汁的鳗鱼递给了雪满,他自己十分满足的吃起了嫩生生的蟹肉。他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如此绝美的蟹肉了。 月之城在原火之国的中部位置,距离海洋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想吃个新鲜的本就困难;再加上现代的蟹都是择优养殖了数代才长成的精品,和月之国那野蛮生长的完全是两个路子…… “这些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这辈子才会长得这么美味。” 光吃蟹肉就要堵到嗓子眼的太宰治感慨:“就算再来一百只我也可以吃进去。” “呵呵。” 尾崎红叶提袖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轻笑:“这位客人,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哦。” 你敢吃我就敢上,不过是一百只蟹罢了,港黑日进斗金,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况且看着和首领同样长相的人吃饭吃得这么香,尾崎红叶有种多年夙愿在这一刻圆满了的错觉,她倒是希望这位客人能多吃一点,最好将桌子上所有的食物都吃下去才好。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我吃饱了,你们的首领还没呢。” 太宰治把话题引到了专注于说话几乎没动筷子的首领宰身上:“我们两个的口味应该差不多吧,只是你的挑食要比我严重多了,难道你是在考虑把自己饿死的这个死法吗?” 首领宰挑挑眉。 “不。”这个死法太慢了。 死得漫长,就会让人对于死的向往中,诞生出与之相反的恐惧,在死亡逐渐向一个人走进时,本能会让他开始逃避。 不够干脆的死法,不值得“太宰治”关注。 “原来如此。” 两个人各自了然的点头,他们的对话省略了相当多的部分,围观的人甚至有种他们是不是在通过脑电波交流的想法,只是那两个人一副互相嫌弃的样,又不是心有灵犀的类型。 “嗯……那太宰先生你有喜欢的食物吗?” 泽田纲吉再次担起了活跃气氛的重担,他和太宰治相处的时间不长,最多看出对方喜欢吃个蟹腿,可那是建立在太宰治身体足够健康的情况下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吃。 身边的这位首领宰看上去却是不健康到了极点,感觉吃点生食就会当场昏过去。 他没有被绷带绑起的右眼下有着抹不去的青黑,这个状态纲吉体验过,为了打败白兰,他恨不得24个小时泡在训练场里,整个人全靠着一口气吊着,否则早就要“血口喷人”。 想想吧,太宰治已经是成年人里少有的瘦削体型,首领宰更甚,披在肩头的大衣拿下后,泽田纲吉看到了他细得惊人的手腕,还有常年晒不到太阳的苍白肤色,二者组合起来,成了吸血鬼的特征。 在只认识太宰治时,泽田纲吉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混沌,大团的灰色雾气把太宰治包裹了起来,外人无法感知到处在雾中心的那人到底在想什么。 危险、不安、绝望……负面情绪压缩了起来,成了太宰治的内核。 但见到首领宰的第一眼,纲吉就觉得自己是大错特错——和首领宰一比,太宰治就是个小确丧的普通青年,二者的危险程度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要是当时未来战时站在对面的是首领宰,纲吉觉得自己不会拿下胜利的旗帜。 这人是个漩涡,亦或者是个黑洞,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席卷,没有人可以逃出来。 “……泽田先生?” 首领宰低声询问着跑了神的纲吉:“难道我说的话这么无趣吗?” 竟然无聊得对方可以跑神? 港黑的首领还没有感受过被人无视的滋味,这可太奇妙了。 “抱歉,我只是在想,有了太宰先生的港口黑手党,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泽田立刻回神道歉:“在横滨这块地上一家独大,压制下了其他声音,您真的很了不起。” 太宰治:这是准备商业互吹了? ——我也来! “可是泽田你也也很厉害啊。”太宰治两只胳膊撑在桌上,把自己的脸给支住,“你的名字在地下世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种,能够将性格各异的守护者驯服,不少人都在夸你了不起呢。” 比如某雀恭弥啊,比如某道骸啊…… 没有泽田这个大空把他们笼在彭格列之下,放出去任何一个都是对黑手党的致命打击。 泽田微笑,给了太宰治一个警告的眼神:你想干什么? 太宰治回以灿烂的笑容,让人莫名打了个冷颤:不干什么,就是商业吹捧嘛。 月城雪满安静的看着几个年轻人交流。 他大概是明白自己为什么来错了地方,在首领宰的身上,有着和太宰治相同的力量。 叫什么来着,书? 雪满想到了那本记述着太宰治是怎么作死却又死不了的书了,当想到是噩梦鱿鱼脚叫醒了沉迷在书中世界的太宰治时,他不免加深了笑容的弧度。 如今摆在雪满面前有两个选择。 往回走,或者往未知的其他世界走。 前者是原路返回,他们的到来只是一次误入,救下首领宰是个意外,但是少了他们的话,首领宰依旧会走上跳楼自杀的老路,从长远看,不会对过去和未来产生任何影响。 后者则是一段全新的旅程。 在有了首领宰的“书”的牵引下,无论出发几次,他们都会来到首领宰的身边;在没有一个准确坐标or路标的前提下,他们不可能成功定位到太宰治想去的那个世界。 只能随意的开个通道漫游,跑到哪个世界就是哪个世界,充满了随机性。 到了那个时候,两边世界的流速就不是雪满能够提前知晓的了,可能其他世界一天就等于原来世界一年,等他们呆了三个月回来后,雪兔和贵志他们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雪满:我觉得不太可。 他可是答应了雪兔,要回去参加对方的毕业典礼的。 “冒昧的问一下,你有什么必须要去死的理由吗?” 夹了一块清淡的鱼肉,雪满一边用筷子剔下鱼肉喂猫,一边问着首领宰。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那略显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尾崎红叶的身后出现了蓄势待发的金色夜叉,中原中也瞬间出现在了首领宰的身后,防备着来自后面的攻击。 “不要这么紧张。” 首领宰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喝着刚送上来的蟹肉粥,袅袅的雾气缓缓升起又散去,掩住了他的半边脸:“吃饭的时候动粗,可不是我们港黑的待客之道。” 尾崎红叶点点头,优雅的坐下,金色夜叉收起了长剑,却没有消失的意思。 “您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到好奇呢。” 勺子与碗边相碰发出了清脆的一声,首领宰随意的问道:“死,或是生,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切都可以化为通向某个终点的铺垫,如果这是一场赌局,那象征着首领宰的牌,早在最初就上了桌。 他既是玩家,也是棋子,送自己去死这个操作,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只是在想到死的时候有多疼这个问题是会犹豫一下,怕疼是“太宰治”的共同弱点,无论是哪个。 “因为你不像是没有理由就会去死的人叭。” 太宰治耸了耸肩:“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但同一棵树上落下的树叶还是能够找到相似的地方,想要去死的心,和实实在在迈出去死的那一步,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同的事。” “中也,红叶,你们两个先出去。” 首领宰侧过头去看身旁的中原中也:“让敦过来见我。” . 以太宰治的书为引,月城雪满从首领宰的身上分离出了他的“书”,跟随首领宰走过许多世界的“书”上记载了他一次次的失败,而当这本书交到中岛敦的手上时,书页瞬间刷新,曾经的失败隐去。 看着过去的记录清除,首领宰在心疼之余,也浑身一轻向旁边倒去。 只有两个人可以知晓书的存在,当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后,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他是不舍得离开的,只有这个世界的挚友还活着,并且写起了。 可是不死的话,一切都会被毁灭。 “喂喂,你是低血糖了吗?” 泽田纲吉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向自己倒过来的首领宰,试图让在旁边闲着没事干的太宰治过来搭把手,帮他把人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去。 没想到太宰治一扭头,装作没有看见。 “这……”中岛敦双手颤抖,捧着书不知道该怎么办,“太宰先生……”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谁能想到他这个做好了付出生命也要保护首领的人,会在进入办公室后变成了书的继承人,首领宰还说了,横滨的未来就交给他了,要和武装侦探社的芥川龙之介一起,将这个城市守护好。 配合上他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是死前遗言,让小老虎怕得要哭出来。 “好吵。” 首领宰半睁开眼睛说:“我还没有死呢……我家孩子不争气,让你们见笑了。” “谁见了你这副样子都会担心的哦。” 太宰治凑进去观察了一番,在首领宰伸出手扭断他脖子前成功后退:“啧啧,看你这虚弱的小身板,估计得养上好几年才行,彭格列的十代目,你家要大出血了。” 泽田纲吉的头上冒出了问号。 管我什么事。他直白得不行。 “咦,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首领宰略略用力撑起了自己,不让所有的重量压在纲吉的身上:“毕竟你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太恶心了,我是想要瞎了眼才和你们组队。” 泽田纲吉面无表情:“不好意思,你们是在用黑话交流吗?我们彭格列不太流行这一套,请用人类可以听清楚的话翻译一遍。” “您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首领宰一秒钟切换到了可怜巴巴的频道:“我吃得很少,可以给您洗衣服做饭还有暖床……哦最后一个您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免费赠送!” “滚。” 纲吉松开了手:“为什么一下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救你,让你直接摔死算了。” “可是您已经救下了啊。” 一个人也可以站直溜的首领宰笑着说:“要么看着我去死,要么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别看我这样,处理文件那是全港黑最厉害的一个,你说是不是啊敦。” “是!太宰先生他非常厉害!” 下意识就回答起首领问题的中岛敦挺直了后背。 他暂时搞不清楚情况,不过有一个重要的点他明白了,那就是只要这个棕色头发的人愿意收留自家首领,那首领就不用去死,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养伤。 虽然说好像是短时间内见不到首领了…… 但只要人活着,其他还重要吗?完全不! 于是可怜兮兮的盯着泽田看的人变成了两个,仿佛两只被遗弃的小狗,还是下雨天扒着纸箱边缘,期待着路过的好心人能够把他们捡回家的那种。 纲吉把求救的眼神投给了雪满。 [拒绝他们啊!我不要这么大个拖油瓶啊呜呜呜!] 他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期待雪满可以答应他的请求,不要带着首领宰一起离开。 太宰治一看泽田这样就是把路走歪了,他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带着对方到角落里嘀咕了好一会儿,阐述了一番“太宰治”是个有着多项优点的工具人,错过一个后悔十年—— 有了他,你就不用再和讨人厌的长老们勾心斗角,他们的脑回路再转上十八个弯也比不过太宰治。 有了他,你就不用每天与文件打交道,有着充足的时间享受校园生活,轻松惬意,五彩缤纷。 有了他,你就不用去头疼财政紧张,看看港黑这五栋全市最高的大楼还有旗下的产业,完全不愁花销。 泽田纲吉……可耻的心动了。 “会不会很麻烦啊?” 纲吉小声的问太宰治:“他看上去很难搞的样子……” 太宰治一眼就看出泽田这是动摇了——有着那么一群守护者,他能不心动就鬼了,于是他拍拍泽田的肩膀:“他的能力是消除异能,你们那可都是火焰,和异能无关好吗?” “除了这点特殊外,他就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普通人,你一个拳头就可以撂倒他,怕什么。” 泽田纲吉:“……也是哦。” 武功再高一拳打倒,他收拾了那么多的人,还担心区区一个太宰治吗? “而且他去彭格列是为了养伤,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的身体快被他糟蹋完蛋了。” 太宰治给出了致命一击:“这样体弱多病的人,你还担心他闹翻天吗?不来个异世界水土不服就不错了。” 纲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计算了半天。 在纲吉计算得失的时候,首领宰站在了一旁,他没一会儿就摇摇欲坠,坐在了中岛敦给他找来的椅子上。 他对自己会被带走势在必得,就算对方不同意,他也要死皮赖脸的蹭上去。 ——自杀没成功,就不想去死了。 死意打了个折,变成了对生的向往;离开这个世界,除了死亡,还有字面上的离开。 这是命中注定的吗? 神奇得就像是我在跳下大楼前,有人用笔在“书”上写出了这句话。 所以才会在那么巧的时机下,出现了泽田纲吉救下了他。 “好吧,那我就先雇佣你一年试试看。” 算了半天觉得自己赚到了的纲吉走过来,向首领宰伸出了一只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首领宰心情愉悦:“那我具体要做些什么呢?”他的态度端正,把自己当成了刚入职的新人。 “什么都做。” 纲吉一锤定音。 . 看惯了的横滨夜景,今晚莫名的吸引着首领宰。 他站在落地窗前,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有许多人将枪口对准了他,特别是头这个地方,绝对有几十个人在一起瞄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中原中也就飘在窗户外面,面上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却挡住了所有飞来的子弹,让首领宰可以安心的度过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天。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月城雪满划开了通道。 十二点的钟声落下,异世界来客带着首领宰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有了平时在这里熬夜的人,港口黑手党,在这一刻失去了它的首领。 “首领还在,只是出去养病了而已。” 中原中也调整了下自己的帽子,向其他人宣布:“首领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会连着他的那份责任一起,守护港黑,还有横滨。” 而走过了通道的首领宰,在拿到了手机后的第一时间,就搜索了“太宰治”这个名字,如痴如醉的看起了《人间失格》这本书。 “个人感觉和你重名不太好。” 首领宰点开屏幕敲下了一个名字:“以后就叫我津岛修治好了。” “好你个鬼,以为这是文豪的原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泽田纲吉一拳头打在了新出炉的津岛修治的脑壳上:“好好配合医疗班的工作,你要是不好好治疗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打得全身骨折,不得不配合。” 消除异能的能力对纲吉不管用,津岛修治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武力的重要性。 这可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 他苦笑着被泽田纲吉拽走了。 看到这一幕,太宰治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啊。 在离开前,他就考虑过其他世界的书存在的可能性,不过记忆碎片告诉他,想要找到书的人很多,却没一个成功的。 但太宰治是只考虑到第一层的人吗?他站在了第五层,傲视群雄。 而当太宰治走在通道里,和他有着联系的书微微发热时,就意味着他的“多虑”并且不可实现。 ——即将到达的世界,那里确实有着“书”在牵扯他。 太宰治一边向前走去,同时在脑中展开了数条线不断的延伸,串联起了各种的不可能。他推测着“太宰治”可能会出现的行为,把对他而言最坏(走错了世界)、对“太宰治”而言最好的结局(自杀成功)找了出来。 ——怎么可能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哦。 书在太宰治的掌心摊开,写下了一句[在港黑首领太宰治从楼顶跌落的瞬间,命中注定将他拯救的人会出现。],这句写完后,他把书一收,开开心心的撸猫。 专注于通道的泽田纲吉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雪满看到了,却默认了他的做法。 太宰治:诶嘿~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太宰治的计算之中。 “拜拜啦泽田。” 太宰治冲着纲吉挥手:“还有那个修治君,你要好好的和泽田相处呀。” “是谁说要带上阿纲,给某个萝莉控找麻烦的。” 雪满弹了太宰治一个脑瓜崩:“你是想给阿纲找麻烦吧。” 他已经预料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彭格列会因为津岛修治的到来一片混乱,想要找个助理回去的阿纲会发现,他是找了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得好好哄着才行。 “我是那样的人吗?” 太宰治眨巴着自己纯洁的双眼:“这可是他自己选的哦,是他要把某个麻烦精带回去养的。” 好处自己得了,锅甩给其他人,今天的太宰治一如既往的神清气爽。 . 在通道里时,太宰治拉着雪满的手,沉默了一路。 他想做的事触及到了时间悖论,扇起的蝴蝶翅膀可能会掀起飓风,将整个未来吹得一塌糊涂。 即使推算出了最为可靠的一条路,但在真的要去做时,太宰治还是犹疑了。 未经同意就去改变了他人的人生……这样真的好吗? 太宰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做你想做的就好。” 似乎听到了他的问题,雪满回答道:“你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做了之后的后果。” “一个人担不住的话,还有我。” “……你这样子会把人惯坏的。” 太宰治鼓了鼓脸颊,小声的抱怨:“但是不得不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在踏出通道前,太宰治掏出书写了一行字,决定了之后的落脚点。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头顶上的圆月向大地挥洒着银辉,两人站在了昏黄的路灯下,一时间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走。 太宰治找到了类似于布告栏的地方,翻看着贴了好几层的报告纸,又比对了旁边的地图,确定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我不是很擅长照顾孩子。” 他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嗯?” 雪满疑惑:“我记得冬夜是你一手奶大的吧。”就是太宰的猫儿子,长着小翅膀的那只。 “猫和人能一样吗?!” 太宰治炸毛了,三秒后却恢复了原样:“其实差别也不大……说是人,猫人也可以……” 雪满的头上冒出了问号。 两人停在了一家孤儿院的门口。 说实话,要不是门口的牌子写了孤儿院的名称,雪满大概率会以为这是什么军事训练基地,透过那冰冷的栏杆大门,孤儿院里面的活动场上,没有五颜六色的玩具和沙坑,反而多了些障碍赛跑道。 “怪不得小老虎长大后的性格那么别扭……” 太宰治打量着院里的设施,给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快速的做了个人物素描,他可以断定这个环境下长大的孩子都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问题,小老虎中岛敦那样的还是路没走歪的特例。 “现在就要进去吗?” “嗯。” 点了点头,太宰治仰起头比划了一下门的高度,又看了眼锁的位置,从兜里拿出一根铁丝:“书把我们送到了这个时间,说明还有救。” “那好吧。” 在太宰治惊讶的眼神中,雪满格外淡定的把他公主抱了起来。 “等、等一下!” 这是什么羞耻的姿势啊! “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 雪满脚尖轻点就带着太宰治飞过了那扇顶端还缠绕着铁丝、貌似还通了电的铁门:“既然已经做好了闹个天翻地覆的准备的话,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的必要。” 不得不说,在月城雪满长久的隐藏实力下,连太宰自己都把雪满默认成了一个普通人…… ——随便就可以打开通向其他世界通道的普通人? 太宰治:我傻了,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太宰治坑害27的心路: 他不同意这门婚事→说明他太闲了给他找点事做→给他塞个寻死的太宰治,一箭双雕→没有碍事精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搞事啦o(*≧▽≦)ツ 补了一千五,剩下的一千五明天继续(喂 话说江户城是刀男活动力我最不喜欢的了,计算着步子走真的费力,多来点无脑点点点的活动吧,我还可以一边码字一边打,多好_(:зゝ∠)_ 第52章 在两人翻(飞)过那扇高高的门过, 孤儿院的警报声如约而至。 太宰治一脸木然的从雪满的怀里落了地,他在把雪满的战力加入到计划里面后,突然就感到了索然无味。 原因无他,当超规格的力量介入后,现实中的一切都得向力量低头。 ——这还斗智斗勇个鬼! ——直接关门放雪满就好了呀!根本没人打得过他! 太宰治的心态崩了, 他默默的蹲了下去,环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只需要外界的一个力轻点,他就可以“骨碌碌”的滚到墙角种蘑菇。 听到警报声的众人姗姗来迟。 在横滨这个地方, 只要有钱就可以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 眼前的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们有着不同于一般孤儿院的样貌,各个看上去凶神恶煞,满眼警惕, 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枪口对准了雪满。 他旁边蹲着的太宰治享受了同样的待遇。 “我们无意冒犯。” 看太宰不说话,雪满只能开口了:“我们只是来找一个人而已。”总不能是来孤儿院挖宝吧?太宰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就陷入了自闭, 他只能自由发挥一下了。 “找人?” 院长完全不信,找人的话为什么不是白天来,他们孤儿院没有排外到拒绝所有人, 也确实有家庭可以从孤儿院领走孩子的, 这两个大半夜突然出现在孤儿院里面的不速之客,目的绝对不会这么单纯。 “太宰?太宰。” 雪满拎起了哒宰球,在空中左右摇晃了起来:“你再不醒来的话, 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嘻嘻嘻嘻嘻”,哒宰球发出了一阵让人心颤的笑声,吓得对面孤儿院的一群大老爷们都抖了一下,大晚上听到这恐怖片标配的BGM,任谁都会心慌一会儿。 雪满皱了下眉,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他把哒宰球的脑袋给拽掉了。 众人:???这是自相残杀??? 他回想了一下太宰治的自闭过程,估计对方就是趁着混乱前的片刻宁静用了替身术离开。雪满不知道月之城的忍术研发小组到底给太宰做了多少便利的道具卷轴,按照他们那无理由无下限的宠人方式来判断,把太宰治打造成一个哆啦A梦不成问题。 只是离开的太宰,又去了哪里呢? 他摸到了正在上演着电椅酷刑的地下室。 意外的到访并没有让涩泽龙彦中断对“人虎”中岛敦的实验,紧闭的铁门挡不住幼童的哀嚎,随着声音的逐渐嘶哑,童声里夹杂了几分不似人的粗犷暴躁。 太宰治看了看墙边那手腕粗细的电缆,嗤笑一声。 “真是个人渣。” 他的眼眸深沉:“冬夜,你说是不是。” 趴在太宰治肩膀上的小猫蹭了蹭傻爸爸的耳朵,从肩头一跃而下。小猫走进了电缆,小巧的一张喵嘴张成了个不可思议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上去,银蓝色的电花在猫咪的嘴里炸开。 太宰:我的蠢儿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随便乱吃东西闹坏了肚子怎么办?” 他急忙把小猫抱了起来,空气中的电花危险却美丽,只是在接触到太宰治的掌心后瞬间没有了攻击性,变成了空气中游离的分子,不成气候。 被太宰治捧起来的猫咪打了个嗝,之前还平坦的小肚子鼓了起来,他翅膀一扇飞到了太宰的头顶,乖乖的把自己变成了一顶帽子,摊成一片盖在了太宰的头上。 吃饱了的冬夜发出了舒坦的“呼噜噜”声,太宰治听得清楚,半晌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小老虎还在里面受苦呢,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太宰治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头顶的猫咪挪到了不远处的铁门上,他步伐轻快向之靠近,在发现眼前的铁门紧闭不是随便就可以推开进去时,他拿出了横滨开锁王的看家本领,响指一打,再牢固的锁也顶不住那神奇的力量。 屋内是简陋中透露出残酷的设备,突然的断电暂停了实验,穿着白大褂的涩泽龙彦略带惊奇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太宰治,对方的脸是他没有在这家孤儿院见到的类型。 “你是谁。” 涩泽龙彦放下了记录数据用的本子和笔,平静的询问。 “我是正义的伙伴。” 太宰治勾了勾嘴角,带着玩笑的态度回答。 . 孤儿院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雪满把哒宰球的脑袋摘下又摁上去。 “抱歉,玩得有点入迷了。” 重复同一个动作多次的雪满仿佛才注意到自己还被人用枪指着,略带歉意的向孤儿院的人道了个歉:“还是说你们对这个也有兴趣?” 他把哒宰球向前面送了送,听了半天惊悚笑声的众人步调一致的向后退了退。 众人:谁要碰那种诅咒人偶啊!手会烂掉的!一定! “太可惜了,真的很有趣。” 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雪满把哒宰球塞进了空间里,他这凭空拉开空间的能力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慌,生怕雪满从空间里拿出什么大型杀伤性武器,把他们一炮轰上天。 “嗯?你们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吗?” 头顶一只猫还抱着个孩子的太宰治看上去有着几分的滑稽,可在这最初的荒谬过去后,巨大的后怕便笼上了众人的心头,他们不知道太宰治是什么时候进了孤儿院的内部,更是没想到对方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把孩子放下。” 孤儿院的院长盯着太宰治怀里的白发幼童,警告着对方:“现在,立刻,把他放下,否则你们不要想着完整的从这里离开。” 太宰治刻意的偏过了头,作出了认真听讲的模样。 “好久没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了,还有点怀念是怎么回事。”他充满感慨的说,“不过孩子是不可能给你的,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带他走。” “要么让我带他走,要么拿你们的命来换,如何,很公平吧。” 他向前走,人群自动分开了三米宽的通道供他离开,明明他手中没有武器,更是有着个失去意识的孩子当拖油瓶,可没有一个人敢扣下扳机,他们握枪的手甚至在颤抖。 路走到了一半,太宰治停下了脚步。 “差点就忘记说了。”他大方的转过了身,冲着一群人露出了个灿烂的笑,“之前和这孩子呆在一起的那个白大褂,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扫起来给这片花花草草施个肥,他也不算白走了人间这一趟。” “顺便一提,我还给你们孤儿院的内部环境拍了照,那边的院长,明天要记得用最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上门调查的警察哟。” 太宰治快走两步到了雪满的身边,很是顺手的把怀里的小老虎递给了对方,他揉着自己的胳膊,抱怨这孩子人是小小一只,但是重得他半路差点撒手掉在地上。 “还有冬夜,他竟然敢去咬电缆!” 没有办法对着小猫咪凶狠的太宰治一伸手,把头顶的黑皮帽子摘下来一起举给了雪满看:“我又没有饿着他,有必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填吗。” “可能是要换牙了?” 大概是碰了高压电,猫咪的毛此时异常蓬松,仿佛一颗巨大的黑色毛球,雪满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两颗黑豆一般的眼珠,他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小猫乖顺的“咪呜”一声,软萌得不行。 太宰治:……到底谁是你爹,你真是没有一点数。 “走了,还得带着小老虎去趟医院。” 他没管身后那一群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的人,推着雪满往外走,这回抱着中岛敦的雪满没办法再来一个公主抱,于是太宰治再次亮出了开锁王的绝活,打开了门优雅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接到了匿名举报的警局派人包围了孤儿院。 听到了窗外那呼啸而过的警笛声,太宰治的心情格外美妙,他拿着新鲜出锅的炸鸡腿在中岛敦的鼻子前面左右晃动,处于昏迷中的中岛敦的头跟随着鸡腿摇动。 “你要是再不醒的话,鸡腿就要被你冬夜哥哥全部吃完了哦。” 小黑猫适时的喵了一声,蹲在床头紧盯着鸡腿,蓄势待发。 可能是吃货的本能战胜了一切,中岛敦的眼皮颤动了一会儿,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明亮的环境不属于孤儿院的任何一个角落,脏污的墙壁和布满铁锈的栏杆,是中岛敦最常见到的风景……不过这些都没有出现在眼前的鸡腿来得诱人,那飘散出来的香味,深深的吸引了小朋友的视线。 “你可算是醒来了。” 太宰治睁眼说瞎话,一个被电了那么久的孩子,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休息就能睁开眼,这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奇迹:“然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我收养了。” “啊?”中岛敦的头上出现了问号。 世界变得太快,昏迷前他还是被捆在电椅上的小可怜,醒来后就多了监护人,还是看上去就很有钱的那种…… ——我这是在做梦吗? 中岛敦迷迷糊糊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肚子疼,我只想躺在床上静静的挺尸。 立个FLAG,4月份要拿日更9000的全勤还有参加周末的日万活动……所以这几天短小是为了之后的粗长做准备,大家明白了吗! 然后我躺着看完了已经完结的异度侵入,幸好不是一集一集追着看不然我能急死,节奏和剧情都很带感,还有奇妙的CP可以瞅一瞅,大家快去看吖o(*≧▽≦)ツ 第53章 .五人份的点心 反应不过来的中岛敦看上去呆呆的有点可爱。 “想吃吗?”太宰治把举了半天的鸡腿又晃了晃。 “想。”中岛敦咽了下口水,瞳孔焦点随着鸡腿左摇右摆。 “但是不行哦。” 失去了热度散发出油腻味的鸡腿被太宰扔回了盒子里, 他的做法成功的收到了来自小老虎的控诉眼神, 对方那副被欺骗了的可怜模样, 让人看了只觉得良心都在痛。 太宰:良心是什么,能吃吗→→ 小猫咪冬夜在纸盒旁边探头探脑, 被太宰治用手指推开,一人一猫重复着你探头我推走的过程, 过了一会儿,属于中岛敦的小手暂时和猫咪呆在了一个阵营,“两喵”联手,试图从太宰治的手里抢走一个鸡腿。 月城雪满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充满童趣的一幕。 他先把手里提着的饭盒和纸袋放在了床头边的小桌上, 又去打开了窗户。 “呼”的一阵风吹来, 将病房里面的油炸食品味道卷走,冬夜一看雪满来了,轻轻一蹦跳到了窗台上,慢条斯理的舔着小爪子, 装作刚才那个抢肉吃的不是自己。 中岛敦惊讶的发现,自己心中的不安,正因为这人的来到而在逐渐消失。 “你好……”他试探着向雪满问好,两只小手乖乖的放在了被子上,背也悄悄的挺了起来,似乎在等待对方的检阅。 “你好。” 雪满给了中岛敦一个温柔的笑,他将病床旁的小桌板支起,把三层的饭盒分开摆在了小老虎的面前:“用勺子可以吗?” “可以。” 然后一把儿童用的勺子放在了中岛敦的手边。 顾及到幼童的肠胃, 雪满选的菜品是炖煮蒸这类好吸收的类型,切成了合适大小的肉和蔬菜完美契合了勺子的尺寸。那满满一盒、足够成年人吃到撑的米饭也对上了小老虎的胃口。 一开始他还矜持了点,一口饭一口菜慢慢吃,然后是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把汤汁浇在了米饭上,大口大口的吃得凶残。 孤儿院的饭量对于中岛敦来说杯水车薪,他不是饿着,就是非常饿,很少有一次吃到饱的机会。 ——看得我都饿了。 太宰治拄着脑袋,在看了半天的“小老虎吃播”后,他原本因为油腻味消失的食欲突然间回来了。 “先吃个三明治垫垫。” 雪满看到了太宰眼神的转变,他把简易纸包递给了对方,自己则是把布丁杯拿出来,推到了小老虎的手边:“老板说这款布丁是附近孩子喜欢的那种,所以我给你也买了一个。” “要是不喜欢这个的话,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点心店买,好吗?” 棕褐色的焦糖浇在了颤巍巍的布丁上,缕缕奶香四散开来,是让人无法抗拒的甜蜜。 中岛敦瞪圆了眼睛,捏着小勺半天不知道怎么下手,这是孤儿院不会给他们、或者说,给他准备的小惊喜。 “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呢。” 太宰治脸皮极厚的向雪满伸手:“别的小朋友都有,我应该也有的吧。” 雪满变魔术似的再拿出来两个,不止太宰治有,猫咪冬夜也得到了一枚。三个“小朋友”安安静静的吃布丁,他们似乎都沉浸在了香甜之中,无法回神。 连过来察看中岛敦状况的医生都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他再三确认那个把自己小肚子吃得滚圆的孩子就是昨晚送来的人后,医生震惊了。 就那孩子送来的惨状,医生以为至少要养上三个月才能苏醒。 没想到连24个小时都没等到就醒了过来,还胃口极好的吃了饭加甜点。 “下午的检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摇着头表示疑惑,无法理解眼前的事是怎么回事。他的态度被中岛敦看在了眼里,刚安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生怕自己因为这份特殊被扔回孤儿院。 ——不会的,我已经被收养了,不会被扔回去的。 中岛敦在心里说服着自己。 . 第二天,雪满领着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中岛敦朝着他暂时租下的房子走。 “太宰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吗?” 小老虎抓着雪满的两根手指,略带紧张的问。 “太宰说他有事,不过晚饭会和我们一起吃。”雪满刻意放缓了步伐,方便小朋友跟上,“要去卖布丁的那家店看看吗?除了布丁,还有其他的点心。” “好啊~” 中岛敦的语调暴露了他的好心情,他知道那家点心店的位置,之前自由活动的时候,他有看到带着孩子的妇人从孤儿院的门口走过,那个小孩子嘴里念叨的就是“好吃的布丁”。 当时他还在幻想那布丁能有多好吃,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吃到就好了…… 没想到梦想成真得那么快。 “……前面拐个弯就到。” 不知不觉间,走在前面的变成了中岛敦,他拉着雪满的手,声音雀跃:“我听别的小孩子说,草莓大福也很好吃……还有一种撒了肉松的蛋糕,说是甜甜咸咸的……”重点是有肉! “那我们一样买几个比较好?” 小老虎算了算:“四个!”他把猫咪冬夜也算了进去。 雪满温柔的笑了一下,让老板把中岛敦说的点心每样装了五个,装了一个大大的纸袋。小老虎主动把纸袋抱在了怀里,袋子高得他只能从旁边探出一半的脑袋看路。 他歪着脑袋的样子过于可爱,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住在这附近的住户的喜欢。两人到家还没过多久,就有邻居提着小礼物登门拜访了。 按理说是要由搬进来的雪满先去拜访邻居,邻居之后才会回访,然而颜值动人心,没等他们行动呢,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邻居就摁响了门铃,坐在了客厅后,还和雪满说起了哪里的蔬菜最新鲜这类居家的话题。 雪满给她们泡了茶,将礼物的小饼干摆在了盘子里,和这群热情的邻居度过了下午茶时间。 到了傍晚,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的太宰治总算是出现在月城家的门口,他似乎是走了很远的路,进了屋子的第一时间就倒在了沙发上,并且拜托小老虎,帮他照顾一下自己带回来的孩子。 “那孩子叫做小治哟,他比你要大四岁,你叫他小治哥哥就好啦。” 小治……哥哥啊…… 中岛敦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小治哥哥”,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孩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客厅里,这人仿佛一个精致的玩偶,在没有上发条之前,那双无机质的双眼只会看向一个地方。 毫无感情,冷冷冰冰。 对方穿的衣服剪裁合理,布料上还有着细细的暗纹,是中岛敦光用眼睛就能感受到昂贵两个字的类型。 只是这从头到脚都写着“不要碰我”四个大字的人,小老虎不敢靠近。 他贴着墙边走,一点点的蹭到了在厨房忙碌的雪满身边,悄悄的用手指点了点小治。小老虎躲在了雪满的身后,他莫名的从“小治哥哥”的身上感到了危险的气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就算一定要接触,也是在雪满的陪伴下,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而且“小治哥哥”,长得和太宰先生好像啊……莫非是太宰先生的私生子吗? “嗤。” 可能是察觉到了小老虎好奇的视线,站着的“小治哥哥”终于有了动静,他发出了嘲讽的气音,自己走到了餐桌边,拉开椅子后坐了上去。垂在了半空中的两条小腿十分安静,没有晃动的迹象。 他克制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孩童。 “冰箱里有上午那会儿买的点心,拿出来和他一起吃吧。” 雪满摸摸中岛敦的头,带着他那点心装了盘放在了餐桌上,冰冰凉又颤巍巍的布丁推到了小治的手边,这人看了眼满脸期待的中岛敦,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口。 “布丁甜味太重。” 他挑剔的说:“焦糖还熬得有些过头,发苦。” 小老虎一听连忙自己挖了一勺送进嘴里:“明明就很好吃的呀……” “有刀吗?”小治问。 “你要干什么?”小老虎警惕的反问。 “把这里我吃过的地方切掉,剩下没有动过的归你。” 小治文质彬彬的说,在发现小老虎没有去帮他拿刀的意思后,这孩子自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迈着均匀的小步走到了厨房,准准的握住了雪满不久前用来切菜的刀。 然后雪满的手盖在了小治的手背上,略略用力后让小朋友松开了手。 “刀子这么锋利,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玩的东西。” 雪满叫了一声太宰,示意这个恨不得变成一条咸鱼的成年人赶快起来,把孩子带回来就不管了是怎么个意思。 “还有你是从哪里把他带回来的,有经过他的家人的允许吗?”雪满微微皱眉,看着孩子的穿着,不像是被忽视的那种小可怜。 “我是孤儿。” 小治,全名是太宰治的孩子解释了一句:“而是我是自愿跟着他走的。” 第54章 .小少爷 ——你那身衣服怎么可能是孤儿啊! 中岛敦依旧躲在雪满的身后,心里面吐着槽, 他觉得自己之前那套能够把皮肤磨红的衣服才能称得上孤儿院标配, 像小少爷这一身看上去就不便宜的布料……咦我刚才是叫了他小少爷吗…… 感觉比“小治哥哥”这个称呼更适合他啊。小老虎眨巴眨巴眼睛, 决定之后就这么叫了,毕竟那句哥哥实在烫嘴, 他承受不了。 “你们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异议吗?” 小孩子那张没有表情的小脸传递出了抗拒的情绪。 月城雪满轻轻的皱起了眉,眼前的孩子, 拥有和罐头里面的太宰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毫无疑问,在离开通道前,太宰用他的那本“书”做了些小手脚, 将时间线调到了很久以前。 对于太宰这“我养我自己”的做法, 雪满只能表示你开心就好。他不太清楚太宰的过去,按照他们的推测,在罐头里的太宰治,拥有了他那个年龄该有的全部记忆, 长大后的那些变成了记忆碎片,可以从中提炼出零碎的线索来。 ……所以太宰大概是出于对于自己童年的不满,所以把“太宰治”,从某个环境里带了出来? 雪满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给太宰治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反正他能够接受眼前的现实了,其他都不成问题。 “你们不要为难修治君啦。” 太宰治晃悠着走过来,蹲下去后揽住了小朋友:“那对人渣夫妻活了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哦,还有这身衣服是我回来的路上给他买哒,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可爱。” 他用两手捏起了小孩子那带着婴儿肥的软嘟嘟脸颊,硬是拉出了一张软萌的笑脸来:“像修治君这样的小朋友,还是多笑笑更可爱的哟。” “差点忘记说了,从现在开始,修治君就是我们月城家的孩子啦,以前的姓氏我已经顺便帮你改掉了,是不是超贴心der~” “放开我。”修治口齿清晰的说。 “太宰,过来帮忙端饭。” 雪满招呼了一声:“还有敦君你……” “我带着小、小少爷去洗手。” 中岛敦怂怂的举起了小爪子,他这个称呼让太宰治略带惊奇的瞪圆了眼睛,随后揉乱了修治的发型,把他从小少爷的高座上拉了下来。 “小少爷什么,你要是想叫的话就叫吧。” 最后,太宰治笑眯眯的对中岛敦说。 . 修治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始,在之后的日子里,太宰治总会不时的消失那么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必定是带着一个小孩。 雪满:……你是拐带孩子上瘾了吗= = 数数屋子里面的小萝卜头,雪满觉得再这么下去,养倒是养得起,但是住是绝对住不下了,如果连一个孩子一间房都保证不了,他还当什么监护人(?) 于是雪满干脆找了关系,把不久前关闭的孤儿院买了下来,推倒了地皮上的所有建筑,从地基开始重建。三个月后,中岛敦难以置信的发现,之前那给他带来了极大恐惧的孤儿院,竟然还可以变得如此美丽。 “看到了吗敦君,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痛!” 正在门口舒展双臂感慨的太宰治被雪满从身后敲了脑后勺,此时正捂着脑袋蹲在了旁边嘤嘤嘤。 其他几个孩子不能明白为什么中岛敦不愿意进去,里面的建筑表面刷着颜色柔和的漆,楼前的花坛里是绽放的花朵,正柔柔的放出花香。园中还有个小型的游乐场,没有旋转木马这类大型娱乐设备,但是滑梯之类的装的是大全套。 “去玩吧。” 雪满从后面轻轻的推了中岛敦一把,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的心智尚未成熟,处理负面情绪的能力很弱,特别是发现自己无法改变现实后,他们就会转而责备起自己,质问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坏孩子,才会被讨厌。 中岛敦之前就是这种心态。 这个阴影要是一直不除去,将会影响之后的一生。不配得到他人的喜爱,不配获得幸福,甚至于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这种想法会伴随着他的所有行为和思想,他会呆在最初的小黑屋里,看不清周围,更无法走出去。 “……你在磨蹭什么。” 芥川龙之介踢了中岛敦一脚:“平时吃饭跑得那么快,这个时候怎么落在了最后面。” “我才没有只在吃饭的时候跑得快!”小老虎下意识的反驳,只可惜芥川踢完他后就走了进去,没有再关注他。 誓要把这一脚踢回去的中岛敦快步追了上去,凌空一脚直直飞向了芥川的脑袋,这一击来得又快又急,却没有得逞,从芥川身上飞出的黑色布条裹住了中岛敦的腿,将他甩到了旁边的花坛里。 和在贫民窟长大、需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来的芥川龙之介相比,小老虎还是嫩了点。 “修治君,你都不出去和他们一起玩的吗?” 太宰治看着站在了旁边的小少爷,无奈的摇摇头:“像你这样天天不运动的话,未来可是长不高的哦。” “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将姓氏从津岛改成了月城的修治小朋友冷淡到了极点,从他的话里,看来是已经推测出太宰治等于未来的自己这件事。 “那既然你不愿意和他们玩的话,就过来帮我忙好了。” 太宰治把修治抱起来,朝着属于自己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雪满是院长,他就是理所当然的副院长。前者负责和福利院有关的一切事宜,而太宰治,则是开始准备他的横滨守护计划。 记忆碎片里面的横滨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各路牛鬼蛇神在横滨这一亩三分地上犁过来犁过去,守护是守护了,可迫害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到哪里去。 这种只有自家人可以打自家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还有自家人为什么要打自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答案是,不行。 从太宰治收到的消息来看,港黑目前的首领虽然还没有走到死前放肆疯狂的那一段,但是该有的苗头早已暗暗生根。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如果说横滨一定会因为港黑首领的末路疯狂而遭到迫害,那太宰治的做法是,在他疯起来之前就干掉他,不给他发疯的机会。 所以说,既然有了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为什么要让三方势力在横滨养蛊吗?全部干掉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岂不是更方便。 “可以的话真想带着修治君去别的世界看一看呀。” 在修治翻看着足够他人那么高的情报的时候,太宰治就躺在一旁的摇摇椅上,不时的捏一块酸溜溜的话梅放进嘴里,整张脸皱成了包子褶:“别看我这个样子,可是白手起家建了一个国家的哦。” “我对你说的游戏内容不感兴趣。” 横滨的各种势力,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隐藏起来的,全部变成了文字出现在了修治手边的情报里。 大量的文字在修治的眼睛里跳跃,有用的信息隐藏在细枝末节里,被他一条条的提取出来,在脑海里排列成了只有他才能看懂的模样。 看似毫不相关的两条消息可以“暗结珠胎”,他不知道太宰治是从什么地方拿到了这些,只是这只是冰山一角,旁边那逗比的男人隐藏起来的部分,比展现出来的更为可怕。 在心里默默的吐了一口气,修治看向太宰的眼神格外复杂。 “谁说建国只能是一个游戏了。” 太宰治好不容易才熬过了那股子酸劲,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修治的双眼,他往后仰了一下,冲对方摆摆手:“我可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动心的。”他说的正义凛然。 作为回应,修治砸过去了一本砖头厚的文件夹。 “不要对小孩子说这么恶心的话,我会向雪满先生告状的。” 他搬出了唯一可以压制住太宰的高山。 “只有小孩子才会想着告状。”太宰治撇嘴,“自己”果然不是可以一直逗着玩的对象。 “我就是小孩子。” 修治才不理会那故作可怜的太宰,他又拿过一本情报快速的翻看。 太宰治注视了修治一会儿干脆眼睛一闭开始休息,他能够明白对方这要把所有的情报变成自己脑中记忆的做法,就连他自己,在一个没有港黑的世界睁开了眼睛后,第一件事也是了解周围的一切。 就算是随波逐流,也要做最清醒的那一个。 ——即使这样会很痛苦。 “修治君,你想要去游乐园玩吗?” “修治君,你想要吃点好吃的点心吗?” “修治君……” 修治朝着太宰治劈头盖脸扔过去了三大本看完的情报:“你太吵了,再说一句话就滚出去。” ——啧,这孩子越来越没意思了。 太宰治保护住了自己的颜值,随手把情报扔了回去,落在了堆得高高的变得摇摇欲坠的文件堆上,他计算着时间,距离某个凶兽横空出世的节点是越来越近了。 “修治君,你喜欢……”逗弄起来会毁灭世界的那种人吗? “我喜欢你闭嘴。” 修治抢答,他快被太宰给烦死了。 . 关着中原中也的实验室在哪儿,实验进展到了哪一步,实验体中原中也有着什么样的反应……这些情报全部都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太宰治的手里。 再加上记忆碎片里,15岁的中原中也属于出现频率较高的一种,太宰治想把这人忽视掉都难。 “这么说的话森先生还真是个人渣啊。” 太宰治感慨,要知道中原中也从实验室里跑出来后被“羊”收留时,不过是7岁或者8岁的模样,他没有之前的记忆,把他当成个只有零岁的婴儿也不算过分。 然后15岁,中原中也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成为了港黑里最忙碌的那个人。 ——让一个心理年龄不到十岁的孩子给自己打工,森先生你果然心够黑啊。 “所以,我怎么能够看着中也流落在外呢。” 吹了声口哨,太宰治去找了雪满,提出自己之后一周要请假的申请,他不太能确定中也是什么时候爆发逃出,只能从最近送到的情报里分析了一下,差不多计算出了个范围。 “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雪满叹了口气:“总觉得你最近很忙碌,从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你就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逼着自己向前走,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的。” 太宰治的笑容凝固了几秒。 “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宰干巴巴的解释,“而且我只有个别天才会忙起来,不信你去问修治和敦他们,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咸鱼瘫的。” “你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吧。” 雪满犀利的点出了事实:“你熬夜的能力可是相当强的,药研他们早就给我说过了,要不是强制着让你睡一会儿,估计你会坚持熬上好几个月都不会选择休息。” ——哈?那些刀子精这么嘴碎的吗?! 太宰治磨了磨牙。 “有时候依赖一下其他人也没关系。” 雪满通过了太宰治的申请:“不要忘记,我就在这里。” “知道啦。” 太宰治带着狼狈撞开了门离开,再不走,他整个人就要从内而外的炸成天边上最灿烂的一朵烟花,要抑制不住自己那上扬的嘴角了。 正好过来找雪满的修治看到了这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太宰治,他敲了敲门走进去,开门见山的问:“你对那家伙说了什么。” “他笑得像一只偷了鱼的猫,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这么开心的吗?”雪满笑了一下,“嗯,只是劝他不要一个人把事情都做完了而已,这样会显得我很没有用。” 修治深深的看了雪满一眼,他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懂谈恋爱的人,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了。 没有用? 你看看脚下的福利院,再看看院子里面那一群奔跑着的小孩子……将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庇护下来的“神”说自己没有用,修治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这恋爱的酸臭味熏得呕吐了。 太宰治是在一个人行动,可给他保驾护航的,正是眼前的男人。 对方走的是“润物细无声”的路子,看似什么都没做,实际上认真的回想一下,哪里都没有缺过他的身影,如同一张网,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包围了起来。 并且落入这张网的人,心甘情愿。 “你知道他要去做很危险的事吗?” 皱了下眉,修治问道:“最近的情报被他藏了起来,一份都不给我看……这有点不太对劲。”一见面就甩出了全套情报的人,怎么会小气的遮掩了一部分呢。 “那是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进入另一个世界的资格。” 雪满没有哄着修治的意思:“在你拥有自保能力前,这些情报都不会对你公开,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想要知道得多还不会死,就要提升自己的能力。而现在的你,连敦君都打不过哦。” 修治沉默。 “你是说,芥川都要比我有资格是吗?” “答对了。” 雪满绕过桌子来到了修治的面前,与倔强的不愿意坐下的修治拉近了距离:“是不是感到了愤怒和迷茫,明明自己都知道了那么多了,却没有一个只是单纯的有了力量的人走得远。” “所以之后的训练就不要逃课了,挑食更不行。你们可是太宰计划里面重要的执行者,少一个都不行。”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和他联手,让我乖乖 吃饭好好学习?” 修治的嘴角抽了两下:“你们大人说话不能直接点吗,绕了这么远的路只为达到这么简单的目的……”你们费那个劲干嘛! “不这样的话,修治你肯定不愿意的吧。” 摸摸小朋友的头,雪满笑得更加温柔:“你比芥川他们难说服太多了,除非是你自己愿意,否则其他人怎么推你,你都不会按照对方说的行动。”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当难说服的类型。” 修治歪了歪头:“我觉得还好呀,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些人,为了拉着我去上课的样子很有趣罢了。” 找着各种蹩脚的理由,装作偶遇的样子带他去训练……笨拙的努力在修治的眼中有着天然的搞笑,他想要再多看一会儿,这些人还能坚持多久。 月城雪满:“太宰治”真是个对自己没有一点数的生物啊。 “下午的训练要开始了,我带你过去吧。” 他拉起了修治的手,带着对方出现在了训练场上,正在伸胳膊踢腿的小萝卜头们看到了难得一见的修治,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一副蠢兮兮的样子。 修治:我现在就想回去了怎么办。 “敦君,还有龙之介,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雪满招了招手,把小老虎叫了过来:“修治说他之后要和你们一起训练,能不能拜托你们在上课前去叫一下他呢?如果他不想来的话……” “在下会把他绑过来。” 芥川龙之介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修治看了看在芥川龙之介的背后左摇右摆的两根黑色布条,眼神逐渐死亡。 . 太宰治一周的假过去了四天,每过去一天,他就觉得自己蹲守在这里等着中原中也“破壳而出”的想法是个错误。 反正中也之后会被“羊”收留,他只需要从“羊”那里把人带走不就完了? 他苦逼的想,为自己所处的糟糕环境而心累。 横滨的混乱,不止是城市里随处可见,还有城市边缘,在他现在所处的边缘地带,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更加明显和强势。有时候太宰治都在想,在这座城市扎根的普通人,他们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勇气的一波。 没有勇气,估计早就被横滨这三天一火拼五天一械斗的环境吓得不敢出门了。 再想想记忆碎片里的场景,炸地铁炸大楼,一死就是一仓库……横滨市民们果然是整个日本最彪悍的一群人了。 “怪不得港黑要把自己的老家落在这里。” 太宰治喃喃自语:“还可能是因为好招人吧,况且横滨市民见多识广,很快就能适应环境……”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雪满影响了,以前的太宰治可不会在意普通人的死活,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其他人。可是雪满向他展示了一种新的生存方式,如果自己想要去死的话,不如从他人的身上汲取生的希望。 当你愿意将视线放平去观察别人时,或许会惊喜的发现,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独特的闪光点,原来所谓的普通人,一点都不普通。 这份新鲜感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成为驱动着自杀者的动力,想要知道更多见到更多,那就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开始太宰治觉得这也太难了吧,谁有那个空去做这些事。 可雪满偏偏把他带到了忍者的世界,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强行塞给太宰治的建国任务只是个开始,后来的那些,太宰治嘴上说着不情愿,其实恨不得每件事都要经过他的手,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国家被些二百五搞得稀碎。 忙碌的生活挤走了自杀的念头。 在这四天的时间里,太宰治认真的考虑了雪满说的话,他发现自己确实勤奋得有点出奇。 ——难道我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工作狂吗? 摸摸下巴,太宰治决定把中也带回去后就给自己放个长长的假,反正现在港黑的首领还是正常人的状态,港黑也挺团结,想要从内部瓦解港黑得费一些力气。 再加上自家福利院的小朋友们还没有长大…… 时间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他走到窗边向外面看了看,发现今天晚上的街道格外的安静,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应该会有拳拳到肉的吵闹声才对……所以今天就是我等的那一天了吗? 他感动得想要落泪。 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他没有洁癖也要被逼出洁癖,就算“人间失格”可以将一切绞碎,可他不想用自己的手掌和蟑螂接触……啊啊啊要死了啊! “算了,这破地方我不呆了。” 拿出一个幻术卷轴,太宰治把绳子一扯,一个模仿变色龙隐匿远离的幻术覆盖在了他的身上,有了这层保护,他就算是别人的眼前走过也不会被发现。不过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专挑有人的地方走呢? 小道那么清静,我当然是选小道溜达了。 街区的街道图已经印在了脑海里,这四天里,太宰治也从当地人的嘴里问到了些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怎么走的小道。如今的太宰治就在小道里面穿梭,很快就到了隐藏在地下的实验室的入口附近。 谁能想到这么危险的实验,会挑这么普通的一个地方当做掩护? 大隐隐于林,那些把实验室建在深山老林里的组织实在是没有远见,大片的森林里就他们那一片建筑,能不引人注目吗? 太宰治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他特意挑了个谁都不会选择从那里走过的位置,还可以看清进入组织的人有哪些。他耐心的等待,在爆炸声响起后,扯开了防护结界的卷轴,顺便用“人间失格”做了外层保护。 属于荒霸吐的力量极具破坏力,太宰治所处的位置靠近中心,受到的冲击最为强烈,波浪式的力量震荡开来,建筑物直接震成了细碎的小块,坚硬地面的泥土层都被翻了出来。 神奇的是,本应随着冲击波一起变成碎渣的普通人活了下来,他们完整且安静的躺在了土层之上,身下是变成了渣的自己家,估计醒来后会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竟然可以活下来,悲的是,房贷还没还完家就没了…… 不过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没有太宰治的出手,他们将会在睡梦中结束一切。 当周围的温度降下来后,太宰治从坐着的地方一跃而下,触地的同时屈膝,卸去了一部分冲击力。在荒霸吐无意识的破坏过后,好好的一个街区被轰出了个极深的坑,这里将会在未来变成个三不管地带,为横滨的混乱增砖添瓦。 中也啊中也,怪不得你要给森先生打工,为守护港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这可是因果循环,诞生时破坏了一切,所以未来要还债。 只是你现在的债主变成我了哟。 太宰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中原中也,作为实验体时所穿的衣服此时破破烂烂的挂在他瘦小的身躯上,四肢和脸上还有荒霸吐的红黑纹痕。他把手贴在了中原中也的手背上,“人间失格”发动。 . “太宰先生又带回来一个孩子!”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呀。” “说是还在昏迷中……去看看也没有关系的吧。” 文化课上,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的修治,听着周围小伙伴的讨论声,在心里给他们点了根蜡,没看到讲台上的老师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吗,你们怕是要被他用粉笔爆头了。 果不其然,三秒后,在课堂上窃窃私语的小朋友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枚粉笔头。 只是也存在例外,中岛敦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粉笔,坐在他身后的芥川龙之介,两根布条“唰唰”,把粉笔切成了粉末,落在了书页上。 “哥哥……”书都被你弄脏了。 银默默的把自己的书换到了哥哥龙之介的面前,自己拿过了那本落上了粉笔灰的书,跑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上拍掉。 “算了,今天就上到这里吧。” 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今天的课到此为止。一看周末的补课只用上到一半,小朋友的欢呼声几乎可以掀翻房顶,他们快速的收着桌上的文具书本,结伴向着新来的孩子的房间跑去。 “小少爷不和他们一起吗?” 芥川龙之介走到了修治的身边:“你要是不感兴趣的话,不如和我还有那边的野蛮人一起去训练场,我又想了个新招式。” “我才不是什么野蛮人。”中岛敦反驳。 “不,我有兴趣。” 修治把书合上,他实在不想站在一旁围观芥川打中岛,或者中岛殴芥川,再给两人做点评……这种事一次两次就是极限,看多了只觉得眼睛都要变酸。 “那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小老虎向两人分享了只有他才知道的细节:“那个人是被太宰先生抱回来的,包他的衣服还是太宰先生的风衣……” “哦?那必须要去围观一下了。” 能让那个整天说自己柔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握的太宰治“抱着”一个孩子回来,那一定是未来计划里重要的一枚棋子。 修治感到了好奇,修治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格外纯净的双眼,这双眼睛出现在婴儿的脸上不过分,但是出现在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的身上…… “这人是得了什么病吗?” 修治委婉的问太宰:“他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更直白的说法,这孩子有点傻。 太宰治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没什么病,如果真要说得了病的话,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修治的表情略带复杂,“你要是做了不好的事的话,雪满先生会难过的。” “你想哪里去了。” 太宰治把修治搂进怀里一顿乱揉:“我可是把一个即将走入歧途的小孩子拉回了正途哦,说起来,成长环境对于小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他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些中二病杀马特,未来的审美一定会出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小傻子——不是,那个孩子原本会变成一个杀马特?” 修治顿时嫌弃起来:“他不只是看上去不太聪明,是真的不太聪明吧。” “这么嫌弃未来的小伙伴是不对的哟。” 太宰治笑眯眯:“况且中也可是能随便吊打你的,再不努力开发出自己的异能的话,修治你就要变成小伙伴里面最弱的那个了,我倒是不介意啦,病弱的小少爷是个很惹人怜爱的属性哦。” “你刚才的话我录音了。” 修治面无表情:“这种变态的发言我会告诉雪满先生,到时候你自己和他解释去吧。” 异能异能……修治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他当然想要拥有自己的异能,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笨蛋的中岛敦,在某一次和芥川的对打中变成了一只老虎,虽然他醒来后没有变成老虎时的记忆,但这到底是一份特殊的能力。 普通人固然有踏入另一个世界的能力。 可少了异能,总会有一扇门对着自己关闭。 这对修治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那么大一片空白在自己的掌控之外,未知陌生的情报就和他隔了一道墙壁,谁能忍。 “芥川,你今天的对手换成我,没问题吧。” 向太宰治道别后,修治来到了训练场,找到了正在做热身的芥川龙之介,同样在热身的中岛敦一脸惊奇,要知道小少爷向来是不喜欢流汗的运动,让他接受训练就是极限,对打向来是绝不参与。 “在下没有问题。” “我也可以的。” 小老虎举起爪子:“我也想在场边看看芥川他的能力。”他走到了修治平时站的位置,冲着两人欢快的摆手。 站在了芥川龙之介的对面,修治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人身上。他看了多次芥川和中岛敦的互殴,对方的惯用套路一清二楚,凭借着这份观察带来的优势,太宰治熬过了最开始的攻击部分。 然而这并不能为他带来胜利。 和芥川相比,修治的体力就显得格外不足,想要打倒芥川就得寻找布条的攻击缝隙,冲到芥川的脸上揍他。修治想到了这点,可到了需要冲上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布条有多碍事,明明非战斗状态下只是普通的布料,可战斗时打起人来怎么会这么痛! 要是这个能力不存在就好了…… 修治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站在场边的中岛敦发现小少爷的眼神变了,找起攻击缝隙的能力有了质的飞升,当芥川一布条甩到修治的脸上时,他竟然徒手抓住了布料,狠狠的向自己拽了过来。 中岛敦大惊,这是什么自杀行为。 要知道布条的锋利可是只有他在放出了老虎爪子时才能承受,普通手掌覆盖上去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 “芥川!”小老虎在场边喊了一嗓子。 ——不对! 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失去了被修治握住的布料的控制,在对方的手里,那就是根普通的带子,他一时不查被对方拽到了身边,脸上被准准的来了一拳,揍得他最近摇晃的一颗牙掉了下来。 “我成功了?” 终于成功的打到了对方,修治累得下一秒就往后倒,也顾不上地板干不干净了:“我好像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了。” 第55章 .友情破颜拳 在原本的未来里,中原中也出壳时制造出的巨大深坑, 会慢慢的变成一个叫做擂砵街的三不管地带, 横滨的边缘人物在此定居, 日复一日的循环着他们那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活一天是一天, 直到双眼再也无法闭上。 但是由于太宰治的出手,加上从冲击波里活下来的人的证词, 这里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传奇。这些幸运的人坚信,他们是被神明所保护才能活下来,而脚下的土地,则是神明所沉睡的高台。因此, 冲击过后的街区, 不止没有变成罪犯的温床,反而成了横滨地价最高的地方。 谁不想在这么神奇的地方拥有一套房呢? 就算不自己住,转手一卖就是三倍的好价,翻了番的投资收益简直能让人急红了眼。 太宰治:亏了亏了, 早知如此我就先买几块地炒炒了。 除此之外,横滨市民也发现,他们生活的环境慢慢的变得平静祥和了起来,倒不是说黑手党的存在感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毕竟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港黑那嚣张的五栋大楼,可谁都无法否认,街道的治安在短短五年间跃居全国前三。 曾经排名垫底的横滨市民, 如今总算能自豪的抬起胸膛,告诉外人他们这里是个名副其实的宜居城市了。 那是谁悄悄的改变了这座城市的风气呢? 让我们把镜头拉近,不断的放大再放大,来到一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福利院。 五年过去,由月城雪满担任院长的福利院成了远近闻名的一家,或许是在这家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们过于优秀,住在附近的居民甚至生出了,把自家孩子寄养在福利院里一段时间的想法,好让他们的孩子脱胎换骨。 雪满拒绝了这无厘头的要求,却开放了周末给福利院的孩子补课的课堂,只要是愿意来听课的孩子,他都接收。一个上午的文化课结束后,就是由尾崎红叶担任指导老师的剑道课,小伙子们一边被红叶抽得嗷嗷叫,一边努力的汲取知识,充实自己。 在属于普通小孩的课程结束后,就轮到中岛敦他们这样有异能的人了。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芥川龙之介那暴躁的声音几乎要戳破中岛敦的耳膜,小老虎的脸上闪过几丝痛苦后就恢复正常,这五年里,他几乎天天都要来这么一趟魔音灌耳,他总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变厚了几分…… “芥川你嗓门小点能死吗?” 如今的修治也没有了最初那矜持的小少爷模样,他皱了皱眉,直接用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如果你是想要靠着音波来攻击对方,那么恭喜你,你这个想法很成功,建议你把罗生门变成喇叭用来辅助哦。” “说够了没。” 中原中也一脚揣上了修治的后背,被对方轻巧的一个侧身躲开:“再磨叽我就去找今剑他们训练了,我本来就不想和这个死青花鱼组队……”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们可是被命运的红线绑起来的搭档,是分不开的那种哟。” 堵着耳朵的修治笑眯眯的说,成功的点爆了中也的神经。 这两个已经开始进入附近初中就读的人,大概是由于那出色的容貌,从踏进学校大门的那天起就没有断过情书,每天都能在鞋柜里面看到好几个崭新的信封,偶尔还会有人约他们去天台或者小树林告白。 不过这看似没有个头的情书攻势,在某一天得到了终结。 原因非常简单,修治对着向自己告白的女生,语气轻佻的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修治:“你问我喜欢的人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要是不喜欢他的话,怎么会没空就和他凑在一起。”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学校里流传起了月城修治喜欢的人是中原中也的传闻,偏偏两人上学放学一起走,遇到分组的时候自动组成一队,还不时的一起请个假……各种默契的行为更是坐实了这条流言。 所以修治说他们是被红线牵起来的完全不过分。 虽说是外界强行给他们牵起了红线,但是有了这个挡箭牌,就再也没有女生过来告白浪费修治的时间,也不会有男生找他约架,打不过他就算了,被他戳中心事后还会羞红了一张脸……好像修治对他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一样。 看得修治整个人都不好了。 修治能够接受这被脑补的现状,可不代表中也同样认可,他完全不能接受周围人那充满了“善意”的祝福眼神,每次被人盯着,他就浑身不自在,只想把某个制造出这条流言的青花鱼打成碎屑。 不过越是在意什么,所在意的东西,就越是会成为弱点。 掌握了中也脸皮薄的特殊之处后,修治就妥妥的利用了起来,特别是这种分组对抗的时候,他总是先敌人一步把中也气个半死,引导中也释放出极具破坏力的力量,接下来他只需要安静的找个地方,等着中也干掉对面的两个人后来个“人间失格”就OK。 格外高效且十分便利,是修治摸索出来的最快解决对练的好方法。 “小少爷,你这样可是完全不行的哟。” 出现在训练场的今剑一眼就看到了在边缘划水的修治,他看上去是张幼童的脸,但是在场的四个人都知道这小小的身躯里藏着多大的力量,一刀下去切断了芥川的罗生门那都是小意思,更可怕的是他还能和解放了力量的中也打一会儿。 “等等,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修治的脸瞬间鼓成了一个包子,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快乐摸鱼,强行介入了一打二的战况里,因为他不主动跳进去的话,今剑就会拎着他的衣领,干脆的把他甩进去。 这种事只要有过一次,就不会想来第二次。 就算修治有着可以解除异能的“人间失格”,但他冲着脸打来的拳头有多痛,谁被打了谁知道得一清二楚,真可谓是友情破颜拳,不够大力不要钱。 芥川中岛还有中原中也,三个人对于修治“爱”得有多深,从修治那张猪头脸肿了多少天就可以看出来。 实在不想失去自己这张漂亮脸的修治苦哈哈的开始挥拳蹬腿,他在心里抱怨,自己的特长明明是脑子,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有一个好身手…… “不行哦小少爷,你这样可是要回炉重造的。” 今剑看着那个只知道躲避的修治,两手圈成喇叭冲着里面的人喊:“龙之介,不要顾虑别的狠狠的打,主上他今天回来了,就算是小少爷被打得断成两截,主上他也可以救回来。” 芥川龙之介的笑脸瞬间狰狞了起来。 他和中岛敦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冒出了慑人的红光,再同步的扭头去看了瑟瑟发抖的修治,那副大灰狼见了小白兔的垂涎样,让中也过度高烧的大脑都冷静了下来。 中原中也:“……”这人平时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放开手狠狠打一句话就能把对面两人刺激成这个样。 “中也,你要保护好我啊QAQ” 修治拽起了袖子给自己抹泪:“打成两半也太可怕了,男人最重要的下半身就要这么离我远去……我不要啊。” “不要随便开黄腔啊你这个混蛋!” 在芥川和中岛敦动手前,中也就先一拳把人给打飞,他瞬间释放出了当前能够突破封印后的最大力量,蔓延到四肢上的红黑纹路给他提供了最强支持,一时间,对面的两人只能被动承受着中也的攻击。 他们更没有办法分出来一个人去抓住跑开的修治。 今剑面无表情,他早就想到了是这个展开,毕竟某个小少爷那脱战的技巧有多熟练,是他们每一个付丧神都经历过的。 可脱战了又如何,还能跑出这片训练场不成? 修治所自豪的头脑,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被秒成了渣渣,今剑一个飞跃就拦在了修治的面前,他冲着对方可爱的一笑,短刀抽了出来,锋利的刃边抵上了修治的大动脉:“我这一刀下去,你可能会死哦。” “人被杀就会死嘛。” 修治懒洋洋的说,用手指轻轻的将刀刃推开:“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让我和那三个近身战变态对打,我是嫌我活得太短了找死吗?” “但是你的近身战也太弱了。” 今剑猛戳修治的痛点:“如果有一天,他们没办法在战斗的时候保护你呢?你会变成同伴的弱点,这样的现实你可以接受吗?” “只要不成为他们的弱点不就行了。” 修治有着自己的一套歪理:“好吧好吧,我还是去给中也帮帮忙好了,你不要一副我在欺负弱小的表情好不好。” 今·弱小又可怜·剑瞪了修治一眼。 “对了,太宰说让你们练完了去找他一趟。” “诶——”修治拉长了音调,“该不会又是什么麻烦的任务吧……每次他叫我们过去,我都有着不好的预感。” 什么抓住的小混混数量等于每周领取的零花钱啦,什么找出隐藏在横滨的地下组织啦,什么如何在港黑首领的追击中救下尾崎红叶啦……太宰治把麻烦的任务扔给了这四个小朋友,自己一个人翘着腿,呆在安全的地方喝西瓜汁。 太宰治:这可是你们的横滨,要好好的负起责任来哦。 “谁知道呢,不过你每次都玩得很开心,不要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今剑撇撇嘴,其实这种事情让他们付丧神出手的话更快,毕竟人多力量大,芥川他们加起来才四个,还要兼顾日常的学业和训练…… 这么一想,其实这四个孩子相当的了不起啊。 他们硬是在五年里,靠着自己的力量,将混乱的横滨整治成了现在这个和平的模样,在普通人所生成的表世界与黑手党所在的里世界,在二者之间拉开了一条分割线,里世界的人绝不能迈过线,出界了就会被惩戒。 “有吗?我们每次都超级累的。” 修治夸张的说道:“我都怀疑中也他长不高,就是因为在重要的青春期里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 “我·听·到·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修治的耳边:“你刚才是在说,我一辈子都只能维持在一米六以后再也长不高了是吗……” “混蛋!我今天就要把你的腿打断!” “嗷嗷嗷!” 这回不等今剑再说什么,修治就主动的跑向了另一边,在两条腿的安危受到了威胁后,他跑得可以和强化了双腿的中岛敦一样快。 这回他甚至不讲究什么躲在敌人的背后了,扯过芥川的一根触手,原地转了三圈后朝着中也飞来的方向松开,把芥川龙之介送到了中也的脸旁边。 “敦君。” 修治甜腻腻的叫了一声中岛敦的名字:“你是准备自己跳过去呢,还是让我动手帮你。” “我……我自己来就好。” 感觉自己面对了一只黑泥怪的中岛敦连忙跑开,变成了拦在中也和修治之间的最后一道隔断。修治一个人扮演了同伴叛徒还有公敌的三重角色,怪不得他能够得到大家的“喜爱”。 他到最后还是没能保护住自己的脸,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去找了太宰治。 “修治君,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会拉仇恨啊。” 太宰治看着那张青紫的脸感慨,这个时候的修治还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脸部的轮廓属于圆滑的类型,莫名的软萌:“对着这么一张脸都能下狠手,你简直就是嘲讽的化身,吸引仇恨的最佳队友。” “不要废话。” 修治吐字清晰,他的伤口已经在医务室处理过,抹了药后贴上了纱布:“你是准备对港黑动手了吗?” “嗯?你已经知道啦。” 太宰治的笑容加深:“有着你这样的一个助手真是太让人放心了,不用给你一条条的解释之后要怎么做,只要给出情报就可以放手不管……修治君,我现在感动得要哭出来了哦。” “我被你恶心得要吐了。” 修治退后一步,情真意切的嫌弃:“你的目标明显得那头蠢老虎都可以看出来,这几年的计划全部在针对港黑……说吧,这次需要我们做什么。” “虽然说三角结构最为稳定,我也比较认可三方互相监督互相扯后腿、哦不是,是互帮互助来着,但是即将干掉港黑首领的那个人我不喜欢。” 太宰治也不遮掩:“我希望你们能够干掉他成功上位,这样修治你就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黑手党BOSS哦,可惜不能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不然还可以给你搞个奖牌哒。” “大可不必。” 修治的嘴角抽了两下:“港黑的首领……我记得他已经卧床有个一年了吧,这一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继承人吗?” “你应该明白的吧,手握权力的人,至死都不愿松开的心态。” 太宰嗤笑一声:“那位就是典型哦,不止不想松开,还想用这最后可以把握住权力的一段时间,搅乱平静的横滨局面。” “他做梦。”修治的语气冷了下来。 生于横滨长在横滨,还亲手守护了横滨五年的平静,修治他们就算一开始觉得这是太宰治交给他们的任务,但是在感受到平静的生活环境带来的心灵安宁后,他们更是无法容忍这一切恢复到从前。 谁敢动横滨,就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这个说法是有点夸张了,可却是修治他们的真实心情。 “他当然是在做梦。” 太宰治点头表示了认同:“在横滨最多的群体,是和黑手党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可每当黑手党出了什么事,这些普通人就会被迫卷入自己并不知晓的世界里,强制性的成为了给黑手党挡伤的靶子。” “修治君,以前的你对于普通人的生死毫不在意,对吗?” 太宰治的眼神在这个瞬间变得和修治极为相似,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共享了一段童年,而童年给他们带来的影响,延续到了现在:“现在的你,还是这个想法吗?” 修治抿了抿嘴。 长久的沉默过后,修治的眼中有了星星点点的光亮:“他们是这座城市的根基。” 没有了普通人、完全靠黑手党撑起来的横滨市,想想就是世界末日,不懂得爱惜和珍惜这座城市的人成为了城市的主人,在这片土地下沉睡的神明,即使是无法苏醒,也会心疼的流下泪吧。 “Bingo。” 太宰治微微一笑:“好了,你需要的情报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之后就看你们的努力了哦,横滨的未来,就交到你们手里了。” “除了芥川他们,我还需要别的人手。” “你需要谁,就自己去和他们说,能否说服他们加入到你的计划里,那是你的事。” “当然,你要是哭着过来向我求助的话,我肯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哟。”太宰治兴致盎然的强调,“哭得丑的话就别来了,会瞎了我的眼的。” 修治翻了个白眼,连带着脸上的新伤一阵抽疼。 他果然和这个人八字不合。 . 计划到了要收尾的重要环节,太宰治反而闲了下来,每天就去打理一下花草,剩下的时间则是耗在了福利院的图书室里,看过的绘本和书籍堆成了一座小山。 下午茶的时间,雪满会带着自己做的点心过来,和太宰治一起看。 “果然,这里没有《人间失格》的存在啊。” 太宰治冲着雪满叹了一口气::“难道我要等着修治君哪一天被灵感大神眷顾,突然写出了《人间失格》吗?” “估计比他穿女装的可能性还要低吧。” 雪满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他们的故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写更好,而且你要是想看的话,我记得我这里应该有……” “停。”太宰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还是等到回去后再好好的看一遍吧,说起来我差不多都背下来了,毕竟那本书也不算很长。” 只是在脑中回味,和亲手拿着纸质书翻看是两个感觉,前者给太宰治带来了无尽的空虚,仿佛大脑被掏空。 他一点点的蹭到了雪满的身边,把脑袋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慢慢的合起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修治君忙得完全没有自杀(……)的时间后,我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这话要是让修治听到了,一定要狠狠的揍太宰治一拳。 他忙得脚不沾地是谁的问题?还不是因为太宰治把能甩出去的工作都交给了他。 修治唯一庆幸的是,福利院的院长月城雪满还是个靠谱的大人,没有变得和咸鱼太宰一样压榨童工。 “忙起来的话就会忘记自杀了。” 雪满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额外塞给了他那么多的事情做,自杀的念头根本想不起来,况且还有中也他们陪在修治的身边,他们不会放着修治去死的。” “修治君真是有一群可靠的朋友啊。” 太宰治的声音逐渐降低:“有时候我会想,只救下了这么几个‘自己’就够了吗,除此之外的世界里,还有着其他的‘太宰治’想着自杀,但是我没有办法救回他们每一个……” 说到底,“太宰治”是一匹孤狼。 太宰治占了可以拨弄时间的便宜,要是他遇到的是十五岁的“自己”,那估计磨亮了嘴巴也说服不了对方不去死。 “没有人可以拯救一切。” 雪满轻轻的给太宰治顺着毛:“愿望太大的话,就会被愿望吞噬掉……等价交换的原则,在所有的世界通用。” “所以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 “我要是想毁灭世界怎么办?”太宰治嘟囔,“我可是标准的反社会人格哟,杀人见血完全不会感到错愕惊慌的那种人,如果有一个能够具现化杀意的世界,估计我会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抓起来。” “就算被抓起来,你也会不停的搞事吧。” “喂喂喂,有这么说话的吗,你不应该温柔的告诉我,即使我被抓了,你也会来救我的吗?” “那你需要吗?” “……不需要。” 大概是说了太多的话,太宰治直接闭了麦,他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蹭了几下后放任思绪乱飞。这是他入眠前必有的一段过程,而只有在雪满的身边时,他才能如此顺利的合上眼。 有付丧神来找雪满,刚迈入图书室就自动停下了步子,并且拦住了想要进入图书室的其他人。 反正不是什么着急的大事,与其打扰到太宰先生的午睡,不如等他醒来后再讨论。 要知道,那些曾经打扰到太宰先生的人……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 在月城修治14岁生日那天,他成为了新一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原本想和他竞争的那位森鸥外,在输给了太宰治后变成了福利院的保健室医生,和他的异能爱丽丝一起,成了领着固定薪水的普通人。 森鸥外:我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站在这里看到的风景和别处也没什么不同啊。” 站在据说可以将横滨全貌收入眼中的落地窗前,修治感慨了一句,他对于自己成为港黑的首领还没有实质的感觉,首领可以拥有的钱和地位,对他来说还没有一个好吃的螃蟹来得实在。 况且首领这个位置,一听就要干很多事。 修治:现在传位给中也芥川中岛他们还来得及吗吗吗吗……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里,某个满肚子黑水的人把全部计划交给他来执行,就是为了让他能够顺利的坐上这个事最多的位置。 “没办法,谁让你是他们四个里面头脑最好的那个呢。” 太宰治看似无奈的耸耸肩:“港黑的干部还有成员都在外面等着你讲话呢,作为新上任的首领,第一面的时候镇不住场子,之后会很麻烦的哦。” 修治眼神死,还之后会很麻烦……他现在就不想干了好吗。 “我很期待你之后会怎么做。” 太宰治给了修治一个鼓励的眼神:“是带着港黑一条路走到黑呢,还是说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全新的道路……这么大的一个组织在你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样,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的话你来当这个首领啊。” 修治想要掀桌,然而掀不动……他略带暴躁的穿好外套,带着杀意和不满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里面等着的是他的干部们,还有一些面带凶意的港黑成员。 太宰治体贴的帮他们关好了门,只听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哀嚎声不断,甚至还有新鲜的血液从门缝里流了出来,蔓延到了他的脚下。 “上位第一天就来了个大清洗,不愧是‘我’,就是有魄力。” 他听到了大门被撞得“砰砰”作响,似乎是里面的人想要跑出来,只是反抗皆是徒劳,在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的面前,他们如同蝼蚁,只能被碾压。 半个小时过去,门打开了。 中岛敦探出了脑袋,示意太宰治现在可以进去说话了。 “杀得还剩下多少。”太宰治问,“你去通知一下殡仪馆,让他们过来拉人。” “是!” 小老虎不免瑟缩了一下,连忙答应下来,他让开了门的位置,看着太宰治踩着满地的鲜血走进了会议室,随意的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表情都是相同的严肃,活下来的港黑成员们眼里有着惊恐,生怕他们哪里做错了,头就被那个神情凶恶的男人给把头削掉。 ——太可怕了,竟然还有比他们港黑更可怕的人! ——而且那么年轻……还没有成年就如此心狠手辣,长大后还了得! 他们想到自己之后将在这些人的领导下活动,心里既是恐惧又是庆幸,他们坚信,跟在这群人身后,光是喝汤就能把自己灌饱。 “好麻烦。” 修治突然叹了口气:“为什么会有人不愿意听话呢,我还以为我能够坐在这里和他们说话,就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的行为了。” “结果一个两个的还觉得我好欺负,甚至还有一些人以为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我是上任首领的私生子……” 他自顾自的笑了一声,吓得存活下来的港黑成员们瑟瑟发抖。 对着月城修治出言不逊的人,现在大都躺在了地上。在进入港黑的那天,这群人就没想着自己可以善终,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自己会在某一天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死得如此憋屈。 “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来着。” 修治仿佛是在一本正经的讲着冷笑话:“能用语言解决的就不愿意用拳头,毕竟拳头打起人来很痛,可是有些人就喜欢用拳头,那怎么办呢?” “对就是你,那边那个黑头发的人。” 被修治点了名的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规矩得仿佛课堂里被点名的小学生:“我会打得他们动弹不了……” “这个答案我喜欢。” 修治点头:“不过我更喜欢让他们永远闭嘴,毕竟伤养好后又是一条好汉,一想到我还要出钱帮他们治疗,就觉得有些浪费呢。” “你们觉得呢。” 他一个个看了过去,没有人敢和修治对视,似乎被他看到的人下一秒就会被死神带走。站在修治身后的是四个死神,每一个都凶残到了极致。 “恭喜我们达成了共识。” 修治微笑:“那之后要做什么,我会派人通知你们,如果你们连需要做些什么都看不懂的话……可能重新投胎一次就会了吧。”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成员们争先恐后的点头,生怕自己成为了典型要被拎出来单独教育,他们在初见时就被新任首领的做法吓破了胆,即使之后接到的命令都是让他们收缩地盘,他们也没有一点异议。 在修治的大刀阔斧的改变下,港黑成了其他组织眼中“自断手脚”的典型,走私的线路被一条条的卖掉,赚钱的业务便宜卖给了同行……短短三个月,港黑脱胎换骨,莫名其妙的成了官方代言人,变成了打击从前的同行的那群人。 连港黑的成员自己都感到了意识模糊。 三个月前他们还想着下个季度要走私点什么赚钱的玩意儿,三个月后,他们就变成了维护城市秩序的好人,在首领的命令下,完全不用考虑脸面情谊,直接端掉了不少过去同行们的老巢,杀了个痛快。 港黑成员:不得不说,打着官方的旗号痛揍“老朋友”,还是挺开心哒。 而在港黑的办公室里,修治如同一条死鱼,趴在了办公桌上:“中也,下一任首领你来当好不好……” “我拒绝。” 中原中也大笑两声,他看见修治那副死鱼样就觉得发自内心的爽:“你才上位了三个月,现在就传位是不是早了点。” “才过去三个月吗?” 修治抬起了一张苍白的小脸:“我以为至少过去了一年吧……” “那既然你现在没事的话,不如复习一下功课。” 中也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笔记砸到了修治的头上:“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要是不及格的话,还得去补考。” “这要是让太宰先生知道了……你自己想吧。” 修治痛苦的捂住了脸,他已经脑补出了对方那张可恶的嘴脸,说着什么,身为月城家的孩子竟然会考试不及格,你的脑子难道是被狗啃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半个灵魂从嘴巴里飞了出去,修治现在只想时间能够倒流回六年前,他一定不要在某个黑毛的劝说下离开家,当自己的小少爷不好吗,不就是生活无聊了点没有盼头了点吗?总比年纪轻轻就变成社畜强啊。 中原中也把笔记送到了后就准备离开,他现在是干部,每天也有不少的事情要解决,打击过去同行他向来是跑在最前面,能够光明正大的踢人……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锻炼的机会,他才不要全部让给芥川和中岛敦。 “啊?人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修治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离自己远去,对方那轻快的步伐和挺拔的背影,看得他这个早早步入肮脏的成年人世界的初中生一阵的羡慕和嫉妒。 “不行,我得自救。” 他顶着两枚大大的黑眼圈说道:“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死的……年仅十四岁就猝死在工作岗位上,我是上个世纪的农场奴隶吗……我就不信港黑再没有别的可用的人手了。” “来人,把人物档案给我送上来……当然是全部,对了,顺便给我送一份午饭上来,再来一大杯奶茶,多放糖。” 修治还让人放出了招聘信息,甭管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间谍还是赚钱都无所谓……进了港黑的门,就是港黑的人,什么时候被港黑首领榨干了最后一滴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黑心老板月城修治看着眼前的名单,露出了个灿烂的笑。 第56章 .全世界都是CP粉 坂口安吾,一个在大好年纪放弃了坦荡的光明大道, 坚定了决心, 选择在暗中守护这个国家的青年俊才, 此时正保持着挂掉电话的姿势,满脸呆滞的怀疑起了人生。 就在刚才, 一个来自首领的电话响起,听筒传来了略微失真的却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 坂口安吾接起来后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来电,毕竟头顶的上司总是会突袭一下他们这些新来的港黑成员,似乎是在用出其不意的手段测试他们的目的…… 他刚加入异能特务科的时候就经历过类似的培训,所以前面几次的突然来电, 坂口他平安的度过, 并且在挂掉电话后接到了几个颇有分量的任务。 或许是电话结束后带来的福利,周围的同事们大都把来自首领的电话称为“天使的福音”,只要听到那特殊的铃声,就意味着可以升职加薪。 只是这一次, 和以往的来电不太一样。 “坂口?坂口,首领他该不会是交给你了什么重要的任务吧,你怎么整个人都傻掉了。” 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的人打趣着坂口安吾:“说好了哟,拿到工资了以后记得请我们喝酒,藤田那小子太不厚道了,说什么要攒钱买钻戒,硬是逃了两次的酒会。” “……啊,我记下了, 到时候拿到了工资就请你们。” 在同事的声音下,坂口安吾那飘远了的思绪慢慢的收回到了自己的脑袋里,他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桌面上的杂物,将之归拢到一个箱子里。 突然就从一个普通的底层职员变成了首领的专属秘书……要不是我深知自己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间谍,真会以为自己拿到了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 坂口安吾叹了一口气,抱起了属于自己的箱子坐上了首领专属的电梯,一口气升到了顶层。属于首领的特定层当然不会和他之前呆着的底层布置一样,墙壁上的精美花纹与软绵的地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有幸了解过相关资料的坂口下意识的计算起了这一条通道装饰下来要多少钱……在得出一个令他咋舌的数字后,这位拿着港黑和异能科双份工资加补贴的男人,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点别样的情绪。 总结下来就是——有钱可真好啊。 “坂口君,你站在门口发什么愣呢。” 从监控摄像头里看到了坂口安吾的修治,兴致勃勃的开口,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奶茶吸了一口:“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哦。” 坂口安吾听到了类似于吞咽的声音。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保持着一贯的谨慎态度转动了把手,在开门的瞬间,他忍不住脑补起了这位新上任的首领是个怎么样的人——作为底层成员的他并没有与首领见面的机会。 而迎接他的,是在喝奶茶时差点把自己给呛死的港黑首领。 “咳咳咳咳咳——!” 月城修治爆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他拼命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位置,想要快一点把呛进了气管里的奶茶给拍出来。 坂口安吾:如果对方现在把自己咳死了的话…… ——那我岂不是可以提前结束卧底生涯? “您还好吗?” 听着那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的声音,坂口安吾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站好,恭敬的问道:“需要我为您叫医疗班的人过来吗?” “不、不用。” 咳得嗓子都哑掉的修治往后一躺,稳妥的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之上:“坂口君,如果我今天死在了这里的话,就算法医给出的死因是窒息,你也逃不过一劫的哦。” “……”坂口安吾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分析着对方话语中潜藏的意思。 “啧。” 修治撇了撇嘴,“聪明人”这个群体,有时候真是不讨喜,他只是随便的开个玩笑罢了,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要脑补些有的没的呢?比起探究我是不是在指责你,还不如简单的关心一句更舒心。 不过这样也好。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坂口君的搭档马上就要过来的哦。”修治放在了办公桌之下的腿晃了晃,“现在还不能给你们干部的身份,不过只要你们表现好,什么都会有哒。” 他毫不客气的画下了大饼。 “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只要你们承受得住,我就给得起。” 坂口安吾沉默,说实话,金钱和权势对于他这个卧底来说没什么用,往上爬能够看到更多的风景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在他所处的环境里,站的越是高的人越是危险,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吊着自己的一条命。 比起那些,他更想知道这新上任的港黑首领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在行动。 对方那不同于一般黑手党的思维模式,让人摸不清他下一步的计划。不管是坂口安吾,还有他身后的异能科,怎么都不愿相信,对方是抱着一颗守护横滨的心在认真的洗白自己。 这比老虎放掉了从嘴边跑走的小兔子还更让人无法接受好吗? 反正他坂口安吾是不信的。 他们异能科之前就收到了潜伏在港黑的卧底传来的情报,说是新上任的首领以铁血手段,将反对派彻底清洗干净。对方要是真和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样乖巧无害,那横滨殡仪馆那垒了好几层的骨灰罐又是从何而来? 正是收到了这个消息,异能科才将坂口安吾加派了进来。 “哟织田,你总算是来了。” 修治向新进来的男人打招呼:“这位坂口安吾就是你之后的搭档,先过来打个招呼吧。” 织田作之助走到了坂口的身边,略带无奈的低声做起了自我介绍。他嘴角那抹笑将笼罩着他的危险气息削弱了不少,然而坂口一眼就看出了身旁这男人的不俗之处。 ——要是个垃圾的话,想必首领也不会特意让他过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坂口安吾将织田的脸印在了脑海里。 在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们介绍完自己后,修治说话了:“坂口君,接下来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哦。” 坂口安吾点点头,他对于成为首领秘书后的第一个任务很是看重。 “那就拜托你从这些笔记里,预测出期末考试的试题重点,最好是能出套卷子……我能不能顺利毕业,就要靠你了。” 修治放弃了花里胡哨的尾调,直接绕过了办公桌走到了坂口的身边,双目含情握住了对方的手:“坂口君,这关系着我下半辈子的幸福,请你一定要重视起来。” “如果让别人知道,港黑的首领竟然是一个连初中都无法毕业的人,想必你们这些作为手下的也会觉得脸上无光吧。” 坂口安吾:不,首领你开心就好。 “不好意思,能不能先把手松开?”被人用如此信任的目光注视,坂口有些狼狈的扭开了头,“我会努力的。” “那我呢。”织田作之助指指自己,“难道我要和这位坂口一起,帮首领您出题吗?”他和校园生活之间的壁垒,厚重得根本无法打破。 “哦,你是最后一道防线,要是坂口君他失败的话,就拜托你从学校里把试卷提前借出来让我观摩一下了。” 坂口安吾:“……”为了毕业您还真是拼啊。 “总而言之。” 毫不留情的松开坂口的手,仿佛刚才那几乎热泪盈眶的人不是自己……修治优雅的转了个身回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座椅上:“这可是你们升职后的第一个任务,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就只能回到最底层从头做起了哟。”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要继续吃午饭了。” 他摆摆手,示意两个秘书快点离开,不要打扰他吃饭的兴致。 “我明白了。” 坂口安吾抱起了办公桌一角的笔记,向修治点点头后离开。织田作之助跟在了他的后面,挂在他嘴角的笑容,无奈中增添了几分苦涩。 让一个曾经是杀手的人去揣测初中毕业考试的题目……全世界的黑手党里,也就只有港黑这一个奇葩了吧。 . “……老鹰会把幼鹰从山崖上扔下,幼鹰要么‘啪唧’一声摔死,要么就拍打着翅膀活下来,成为下一只鹰。” 太宰治把手中的绘本放下,打了个哈欠:“对亲生孩子下这样的狠手,有这种行为的不止是人类还有其他的生物,或者说正是因为是动物,所以显得更为残酷。” 把简单的一个鸡汤故事感悟出了新的人生真谛,听到了太宰治评价的小朋友们有种三观裂开的感觉。他们把求救的眼神投给了在旁边一起听故事的雪满,希望温柔的院长可以温暖一下他们那饱受折磨的内心。 “好了,大家都出去玩吧。” 雪满如他们所愿,将这群孩子从太宰治的“热情”里解放出来:“今天的下午茶是草莓蛋糕,大家记得提前洗干净手,去帮春子婆婆发点心。” “好诶!” “快走快走!” 得到了解放的孩子们可谓是争先恐后的跑出了图书室,把太宰治留在了原地。思想无法被共鸣的某黑发青年带着小小的怨念,戳了戳雪满的胳膊:“好无聊啊……” 无聊得他都要跑过来给小朋友们更新三观了。 “平静的生活确实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雪满把太宰治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牵起了太宰的一只手,似乎是突然对眼前这只显得格外纤细修长的手有了兴趣,从指尖开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摸了过去。 在太宰治一觉醒来变成了青年的模样后,他的时间就凝固在了这个时间段,不会变小也不会长大,忍者世界的二十年过去,蝴蝶忍他们从婴儿长大成人,太宰还是最初那张脸,一根皱纹都没有长出来。 听说还有人对太宰是怎么保养肌肤格外的好奇,他们认为太宰治一定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拉皮技巧,甚至下了S级的任务,只为找到他用了什么护肤品…… 雪满:谢邀,我可以保证没有整过容,是天然的,你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摸过。 “喂喂,很痒好吗。” 嘴上这么说着的太宰却没有制止雪满的意思:“横滨现在有了修治他们,估计就算是那谁和那那谁来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也不用搞什么三角结构了,横滨现在就是稳固的一条绳。” 不和他们一条绳的,不是已经被搞死了,就是在被搞死的路上。 反正难逃一劫。 “你说老鹰残酷,自己也没有温柔到那里去。”雪满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修治还没有初中毕业,你就把那么多的事压在他身上……是想让我们的小少爷以后顶着初中肄业的名号走下去吗。” 太宰治感觉自己的手指一凉。 “因为修治他就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每当你觉得挤不出来水的时候,只要再多扭一扭,就发现其实还是有水分藏在里面。” 太宰治振振有词,在坑自己这方面,他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只有“太宰治”自己,才能知道他们的潜力有多巨大,面对着如此一个宝藏,不深挖简直对不起自己。 “况且只有年轻人才拥有大刀阔斧的勇气。” “最重要的是,修治他根本就没有称王称霸的心,他现在天天就想着要怎么把位置传给别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个累赘甩给其他人。” 但是不行——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笑得眉眼弯弯。 下午的阳光正好,温温暖暖不刺眼,穿过了树荫吹进来的风带着惬意的凉,太宰治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新戴上去的戒指,忍不住摇了摇头。 求婚这么重要的事,雪满那个人竟然就在说话的时候悄咪咪的给搞定了……这个男人到底是闷骚还是在害羞,和对方相处了许久的太宰治仍旧搞不懂。 不过戒指还是挺不错的嘛。 太宰治转动了一下戒圈,大小完美贴合着他手指的尺寸,再看看那明显是手工打磨的痕迹,太宰治有充分的理由肯定,对方消失的这几天,就是专门去找了个地方给他准备惊喜。 嗨,对象这么含蓄,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太宰治在心里叹气。 他微微抬头,就看到了藏在了雪满发中的粉色耳朵,对方虽然语气镇定,但那染上了不同颜色的耳朵暴露了真实的心情。 ——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萌! 太宰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我去港黑那边看看,晚饭时候见。”他“呼”的起身,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面冲,“我先走啦,晚上见!” 黑发青年仿佛一只被狼追着的兔子,跑得飞快,而他脸上的热度也维持了许久,直到太宰治站在港黑的大楼下时才勉强退了下去。 当太宰治站在直通顶层的电梯里时,他的心跳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修治君,我来看望你啦。” 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太宰治推开了首领办公室的门,正向修治汇报考题情况的坂口安吾顿时噤声,向旁边挪了两步,站在了个边缘位置。 “你怎么来了= =” 修治睁开了一双死鱼眼看过去:“你已经闲到要过来给我找麻烦了吗?” “我是那种人吗?” 太宰治感受到了坂口安吾那隐晦的打量,他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脸指给对方看,还问坂口,他是不是长得和修治一模一样。 “滚吧你这个老男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不要蹭我这个正处在青春年少时的人热度,你可比我老太多了。” 修治十分嫌弃的皱眉:“坂口君,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首领。” 坂口安吾恭敬的点头,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后离开了办公室。 “啧啧,你也是胆子大。”太宰治给了修治一个钦佩的眼神,“不怕他转过头就把你给卖了?” “他?不可能。” 修治早就知道了坂口安吾的身份,完全不慌:“他还在琢磨我为什么要把港黑洗白,根本没空上演背叛的戏码,等到他搞明白了,就会发现自己上了港黑这条船就没法离开,只能安心呆在这里给我打工。” “修治君,你的心已经完全黑掉了哟。” “彼此彼此,你的心也没有白到哪里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嘴角挂起了同样弧度的笑,这个场景要是拿相机拍下来,怕是不少人看到后都要做噩梦,明明还是白天,落地窗也提供了不少的明亮,可那渗人的笑愣是让人从背后升起了一股冷意。 太宰治率先败下阵来,他发现自己果然是老了,就连笑都笑不过对面的小年轻:“修治君,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天天宅在屋子里,我的身上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你问我?” “你是在问一个忙到请了三个月的假,没有办法去学校上课,就连复习都只能看笔记的人,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 “我忙的连猫爪子都想借过来用了好吗,哪里会有心情去管其他的。” 修治的怨气冲天,在面对中原中也他们的时候,他勉强能用大家都是被太宰治给坑了的理由做个安慰,告诉自己,倒霉的不止我一个,大家都是被太宰治利用的棋子。 可当他看到太宰治、面对起罪魁祸首时,就再也保持不住平常心了。 “不要这么生气嘛,小心长白头发哟。” 太宰治抬起两只手向下压了压:“就算你不信我,也要信雪满呀,他是肯定不会让你们一直呆在港黑帮忙的。” “虽然你在其他人的眼中有了港黑首领的标签,但是在雪满的眼中,你还是个孩子呢,未成年在他的眼中都有特权的哟。” 修治面无表情:“现在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特权。” 而且雪满先生明明是和你“狼狈为奸”! “所以我才问你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等你期末考结束,我们可以一起翘了工作去玩啊,反正你都是首领了,把工作甩给手下人去做是理所当然。” 太宰治给修治出馊主意:“我看坂口安吾就很不错,那种实心眼的老实人……你懂了吧。” 修治……修治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给别人顺手挖了个坑后,太宰治飘飘然的离开。而坂口安吾惊讶的发现,他手上的工作一夜之间翻了三倍,且一项比一项重要。 可以说,如果他有什么坏心的话,把港黑这个组织一气带上歧途不成问题。 ——然而他做不到。 啊啊啊那个小混蛋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故意塞给了我这么多工作吧! 坂口安吾咬牙切齿的加着班,能量饮料和咖啡交错着来,连续三十六个小时不闭眼对他来说快成为日常,偌大的秘书办公室里特意分隔出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是专属于他的被子和床。 他扎根在秘书办公室里,久而久之,自己家长什么样都快忘掉。 到了期末考试的那一天,月城修治换上了许久没有穿过的校服,拎着书包,格外帅气与潇洒的坐上首领专车离开了大楼,他完全不怕来自他人的攻击,瞧瞧,就在短短几个月间刷新了名气的中也和芥川中岛,此时就坐在一辆车上。 大家都是学生,学生都要期末考。 谁要是敢让他们错过了期末考,留下来补习,那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或许是这辆车上面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体,这一路上,没有人敢过来打扰他们。四人顺顺利利的结束了考试,在对过答案后,修治和中也毕业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毕业了啊。” 站在校园里,修治满脸的惆怅:“原来日常和非日常之间的距离如此狭窄,我还以为,至少能够坚持我成年那天。” “哈?” 中原中也踢了他一脚:“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们都是有着异能的人,注定要踏入另一个世界,即使他们不愿意,也会有人强行带着他们进去。中原中也想的很开,与其什么都不懂,被迫的接受一切,不如从一开始就掌握主动权,至少能够将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我只是想多休息几天啊QAQ” 修治的眼睛变成了滚动的煎蛋模样:“中也你们都不过来帮我,天天就知道在外面打打杀杀,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每天要批改的文件能有一米高哦,一米有多高中也你一定知道哦!” “我觉得你在意有所指。” 中原中也的额角青筋爆出:“你是自己换话题还是被我打死,看在今天我心情好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选择第一个。” “好的。” 修治从善如流:“考试的时候反而是我这几个月里最轻松的时光,要是能够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主要是修治在向中也抱怨自己有多辛苦,过了一会儿,有个同级的妹子羞答答的跑过来,递给了月城修治一束花。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修治熟练的用过去的借口拒绝着他人的爱意。 “不是在向月城同学你告白啦。” 妹子涨红了一张脸,低着头对起了手指:“我从你们两个进入这个学校就读的时候就在关注你们了……” 修治:难道你还想同时向我和中也两个人告白? ——我佩服你的好胆量。 中原中也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显然,妹子那意味不明的话语,将他的思路带向了修治所想的地方。 “……所以,月城同学你,和中原同学一定要永远幸福!一直一直在一起!” 说完这话,妹子转过身就跑,修治愣是没有拦住对方。 “中也,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啊。” 修治嘴角抽搐着和中也解释:“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我们两个的CP粉……嗷!好痛!” 他捂着被打的脸,发现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无从说起。 三年里,他在这学校里所营造出来的形象,显然是深入人心无法改变;用同一个理由拒绝他人的做法,显然是锤上加锤,无法掀翻。 除非整个学校的人都失忆,不然“月城修治喜欢的人是中原中也”这件事,会长长久久的流传下去,可能十年后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大家还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当作曾经拥有的青春佐证。 “哇哦,没想到修治君你是这样的人。” 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宰治还出来火上浇油:“我只是想来和你们合个影留念哦,毕竟你们初中毕业了嘛,但是这个发展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你说是吧,雪满。” 雪满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表示太宰治说得都是真的:“你们的同学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方便的话,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 雪满把家长的架势摆了出去,而在旁边围观的同学一听,连忙凑过来和雪满解释,生怕雪满棒打“鸳鸯”,拆散了他们眼中的“十佳好情侣”。 于是从修治同学的七言八语里,雪满和太宰治听到了一个“修治单恋中也,爱得绝望又卑微”的故事,中间还夹杂着“修治同学流连于花丛之间”,然后“突然发现心中挚爱”的反转剧情…… 听得中原中也想把他“亲爱的同学们”扔上天。 不过因为修治的手始终抓着他的手腕,从根本上杜绝了中也使用异能的可能……而这面对家长也“不畏强权”的姿态,更是赢得了同学的一片叫好声。 ——没错,就算我们还是你们眼中的未成年人,但是我们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月城修治用没有抓着中也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脸,眼泪都要流下来:大哥大姐们,算我求求你们了,别说了!再这么说下去,我不等回去半条命就要被中也打没了! “哈,这剧情还挺精彩的啊。” 中原中也一开始是相当生气,听着听着他就乐了起来,他平时不怎么关注身边的事,大概是因为从踏入学校大门时就和修治绑定了的关系,到了毕业也没有和修治之外的人建立起亲近的关系。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听到修治那“凄美又绝望的单恋”,哦对了,从他现在被抓着胳膊却没有反驳的表现来看,这明显是对“单恋”的回应。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中也感觉自己都能听到周围同学的心声。 “所以大哥哥……呸,是叔叔,叔叔你一定要耐心听月城同学的解释啊,他真的喜欢中原同学好久了,整个学校都知道。” 对着雪满那张颜值超过平均线太多的脸叫叔叔,修治的同学觉得有点不自在:“还有这位应该是月城同学的哥哥吧,请你也不要责备他。” “喜欢一个人是非常幸福的事情,可以的话,希望作为家人的你们可以守护好月城同学的这份心情,拜托了。” 月城雪满:……修治的同学都还挺擅长脑补啊。 要不是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真实情况,估计一定会被这“凄美的单恋”给洗脑,不,他已经被洗脑了,他甚至考虑起了,要是修治和中也两个人在一起的话,要怎么才能上在一个户口上。 ——当其他人还在考虑两个人在一起的问题时,雪满已经看到了十年后的未来…… ——月城雪满,你才是真正的CP粉。 “我当然会守护好我弟弟的这份心情啊。” 太宰治认真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可恶的家长:“只是他之前都没有和我说过喜欢中也这件事,我们也以为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哪有好朋友会天天腻在一起啊!” 来自修治同学的吐槽一针见血:“而且他们每次分组都是一起,我们想要和同学打个篮球都会被月城给瞪走……你看,他现在又在瞪我们了。” 修治微笑:你们怎么没被我给瞪死呢。 “你们还拍不拍照了?”顶着一张刚被打肿的脸,修治问太宰,“要拍的话快点,我还想早点回去补个觉,我可是通宵复习的人。” “拍啊。” 太宰治耸耸肩:“谁能想到没等拍照就听到了绝美的爱情故事,我录下了全程,回去的话准备再多听几遍。” 修治的笑容裂开了。 你听一遍还不够吗?这种羞耻的东西……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安好心! “来和你的同学一起合个影吧。” 太宰治还冲着热心的同学们招手:“我们家的修治君不太好相处,这三年辛苦你们了。” “没没没。”同学门连连摆手,“其实除了不和我们一起玩以外,月城同学很好的,他还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红娘’,促成了好几对情侣。” 修治:还不是自己天天在那里唧唧歪歪羞得告白,我就不应该那么好心。 最后,相机里面留下了数量庞大的照片,其他人笑得开怀,唯有修治一个人硬是大白天冒黑气,仿佛被怨灵附身。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回到家,修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中也拖到了训练场上,生生被揍去了三分之二条命。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修治委屈的抹眼泪。 . 初中毕业后的漫长假期,雪满和太宰治,带着两个毕业了的学生,几乎跑遍了整个日本,他们看到了不同城市的风景,品尝到了不同地方的特色美食,也感受到了横滨之外的画风。 “不出来走走不知道啊。” 修治顶着帽檐宽大的女士遮阳帽,男士的款对他而言等于废物,根本遮不住多少的阳光:“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精彩。” 总是呆在横滨一个地方,不知不觉间就会限制住一个人的视野,即使修治已经站的足够高,可映入他眼帘的始终只有横滨那一座城,其他的无法接触到。 “还挺有趣的。” 中原中也小声的附和,他倒是没有戴帽子,阳光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些天里他原本还算白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身旁的修治比他白了好几个色号。 “还有不工作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对于修治来说,能够光明正大的翘班才是真正的福利:“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就有股奇怪的视线,你有没有感觉到。” “我还以为你已经迟钝到了,连这种黑夜里的灯泡都看不到的程度。” 中也冲着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朝着对方比了个中指。 “中也,不要学那种没品的小混混哟。” 修治拍了下中也的手背,示意他先别忙着挑衅:“要是让雪满先生看到的话,他会让你和小朋友们一起去上礼仪课的。” “……哦。” 中原中也想了想,把差点要飞出去的粗鄙之语也收了回去。 暗处的人没有接受挑衅,修治和中也不甚在意的继续向前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处在偏僻地段的一栋别馆,越是靠近,那“嗡嗡”的虫鸣声愈是刺耳。 “就是这里?”修治挑眉。 “就是这里。”中也点头。 他干脆利落的一拳,将面前的铁门打飞。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打败魔法,只能用魔法! ——可是我们不会魔法? ——那就用异能好啦o(*≧▽≦)ツ 说起来现在就求婚戴戒指了,之后咋办啊(愁苦 第57章 .肆意流淌的恶意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去看, 月城修治和中原中也的这个假期, 那都称得上相当的精彩。 他们见过在夜色里跳跃于高楼大厦间的魔法少女们, 花哨的小裙子看上去和战斗无关,悄悄跟上去后见到了画风诡异的魔女,某个粉白配色的萌兽还看上了修治,想要和他签订一个契约, 以一个可以满足任何愿望的承诺为代价, 让修治成为魔法少年, 铲除邪恶。 然后看到了萌兽的太宰治上去就是一个“人间失格”, 将萌兽变成了渣渣。 他们还误入一个叫做雏见泽的偏远小镇,居住在其中的人仿佛与外界的时间脱轨, 所有人都走在了一个首尾固定中间细节稍有不同的闭环了, 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悲剧,身陷在循环之中的人难以逃脱。 然后中原中也一口气轰飞了所有的人渣。 他成了打破循环的外力,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源头鹰野三四的问题,保护了她的父母, 没让小姑娘变成孤儿, 又把那个欺凌着幼童的孤儿院虐成了渣,让那些仗着自己是成年人便向幼童倾斜恶意的所谓“大人”, 好好的感受了一番自己被欺凌是个什么滋味。 雏见泽的闭环结束了后, 一行人顺利的从小镇离开。他们开着车,顺着指示牌,随意的下了高速。在驶过一条跨海大桥后,他们来到了冬木市, 一个看上去就宁静祥和的地方,路人脸上那恬静的笑,让修治有种回到了现代社会的感动。 “冬木市啊……” 太宰治降下了车窗,手肘撑在了窗沿上陷入沉思:“总觉得这个城市的名字很耳熟是怎么回事……”哪里听过来着? “你哪个名字不熟了。” 坐在了后座上的修治吐槽:“不管到哪儿都是同样的台词,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雪满先生,前面的路口请右转,冬木市最好的酒店就在那个方向。” 雏见泽那落后的画风逼得修治强行得上了洁癖,他现在只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泡进浴缸里好好的洗刷一遍,否则不时的幻觉就会一直提醒他,曾经有一条楚楚可怜的毛毛虫,亲昵的爬过了他的胳膊…… 修治:呕—— “噫,你这毛病怎么还比之前更严重了。”中原中也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修治吐一身,“都快到地方了,你就不能再忍忍吗?” “你再说话的话我就吐你脸上。” 修治顶着一双死鱼眼说道:“有异能真让人羡慕呢,可以飘在半空睡觉,根本不用担心半夜一睁开眼,就看到和自己亲密接触的虫子……”他说完又呕了一下,看上去短时间内,虫子PTSD是好不了了。 中也啧了一声,把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修治如此脆弱的模样,如果说从前的他是一樽精致的琉璃艺术品,华美高贵让人不敢靠近,那现在的修治就是个被玩坏的娃娃,从头到脚散发着可怜的气息……等等,这个形容似乎哪里不太对? “啊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有圣杯诞生的那个地方嘛。” 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的太宰治总算是得到了个答案:“听说流传出人造人批量制造技术的爱因兹贝伦家,就是开发出了圣杯的御三家之一,听上去真是有排面啊,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是否存在。” “……这个世界的圣杯,我还没有手撕过。” 雪满轻咳了一声:“如果你想要看一下圣杯是长什么样的话,我们可以多等一等,根据冬木市灵脉的灵力储备量来看,最近的圣杯战争明年就要开打了。” “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错的话,明年?” 太宰治鼓了鼓脸颊:“这要等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而且这地方看上去更适合长期居住而不是游玩啊,我倒是还好,修治君还有中也他们两个,回去后还能跟上高中的学习强度吗?” 正所谓三天不练手生,离开了熟悉的学习环境,大多数人都是分分钟把脑海里的知识还给了老师。不说一年,就是三个月过去,太宰治都觉觉得修治他们两个不如重新读个初三算了,否则进了高中也是丢人。 “这……等待的时间确实是长了点,况且我好歹也是港黑的首领,一个组织缺了首领这么久,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修治显然是想到了复读的可能性,连自己最想甩掉的首领之位都被他拿出来当了借口:“而且那什么圣杯战争不是一年后开打吗?我们一年后再过来围观也可以呀。” “好像是不太行?” 雪满开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我们貌似又被世界意识当成了救援人员塞进了时间支流里,在没有将支流并进主流之前,就得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了。” “如果你们确实是在担心学习问题的话……” 可靠的大人月城雪满三秒钟内就想到了个解决方法:“那就给你们两个报补习班吧。” “哈?”中原中也浑身僵硬,“补习班就不用了吧……”谁出来旅游还特意报班学习的啊!这是有多热爱学习无法自拔啊!而我中原中也明显就不是这种人好吗! “大可不必。” 修治严肃郑重的拒绝了雪满的提议:“学习这种事只有自己下狠功夫才能有所收获,靠着补习班强行填鸭是没有用的。”他是傻了才答应下来,好好的空闲时间睡觉咸鱼偶尔自个杀不舒坦吗,搞什么学习计划。 自己学还不如交给坂口和织田,一文一武足够他应对所有的考试(bushi 不过可惜的是,在学习上面,雪满不会因为两个小朋友的拒绝就放弃,他们先在冬木市的酒店住下,太宰治说要去附近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出租,一个人率先离开。留下的三个人里,雪满看着酒店前台送上来的培训机构资料,比对着哪家更适合。 修治和中也一人一间房,两个人进了屋后就一个“大”字瘫在了床上,不愿去想之后的昏天暗地。 修治/中也: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赖在港黑不走了! . 三个月的时间,对于太宰治来说足够摸清这座城市里到底藏着哪些小秘密,甚至连谁要参加之后的圣杯战争他都心里有数。属于太宰治的情报网笼罩住了整个冬木市,他俨然成了这座城市的地下之王。 修治:“……你是要在这里当什么冬木市的黑手党首领吗?”你这个摊子是不是铺得有点太快和太大了。 “谁让这里的地下势力过于菜鸡。” 接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太宰治熟练的一甩,把锅扔给了“不求上进” 的冬木地下势力:“连环杀人犯跑到冬木来杀人了他们都不知道,就这点警惕心,他们要是想去横滨闯一闯,估计进入横滨三分钟后就可以去殡仪馆领骨灰了。” “呵呵。”修治冷笑,“你特意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总不会是为了净化冬木生存环境,还普通市民一个碧水蓝天吧。” “你怎么能这么懂我呢。” 太宰治冲着修治眨眨眼,那副故作无辜的样子让修治连忙后退三步。 “其实我是对圣杯有点兴趣啦。” 发现自己成功的膈应到了修治,太宰治心满意足:“听说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的哦,即使是世界和平也可以哒,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修治君,如果有一个万能的许愿机落在你的眼前,你又想许什么样的愿望呢?” “万能许愿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修治格外冷酷的说:“将希望放在他人或者其他存在的身上是懦弱的行为,这种把主动权交到了对方手上还期待着对方良心发现的心态……许愿的人难道不清楚,最终解释权可是在圣杯那里吗?” “哎呀呀,你看得这么透彻,让那些执着于用圣杯达成愿望的其他人怎么活。” 太宰治轻笑两声:“比起看到圣杯老老实实的完成了愿望的场景,我更想要看看,被污染的圣杯会如何运作?” 比如头痛砍头脚痛砍脚,比如杀掉了除许愿者之外的所有人,不就也达到了世界和平的目标……这样的发展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冷笑话,光是脑补出了这个可能性,太宰治就想要捂着肚子狂笑。 “修治君,你想要参加圣杯战争吗?” 太宰治两手叠起,将下巴垫了上去:“御三家都在冬木市有据点,最容易解决也最适合被解决的,是间桐家。” “……”修治皱眉,“我怎么觉得你不安好心?” “嗯?难道你以为我还有良心那东西?” 黑发的青年故作震惊,露出了十分夸张的表情:“修治君,你这么天真的样子可太让我开心了……我等着你可以算计到我的那一天哟。” 他完全不遮掩自己的目的,把“我就是在算计你”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修治:“据说有圣遗物的话,大概率会召唤出圣遗物所对应的从者,这个从者就是在圣杯战争里的打手。没有圣遗物的话,则会召唤出和你相性最好的一个来。” “是谁就不知道了,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是雪满,毕竟和我相性最好的人就是他,而你嘛。” 太宰治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几眼:“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个惊喜哦。” 修治:做你的梦去吧。 我就是不召唤,气死你:) 在这样的前提下,修治用了一周的时间摸清了间桐家的大致情况,他知道太宰治的“好心”里面肯定藏着玻璃渣,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还想借着干掉间桐的机会治疗一下他的虫子PTSD。 “中也——!” 修治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你要是敢让一只虫子靠近我的话,我就要在午夜时分穿着一身红衣服吊死在你门口的房梁上,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凄厉的惨叫几乎要破音。 就算是普通人,看到那漫天飞舞的虫子都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何况是前不久才被虫子伤害过的修治,他没有当场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纯粹是因为地上已经多了层虫尸。 他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知道了,你真是麻烦死了。” 中原中也也不遮掩实力了,上来就搓了个黑红色的丸子清了一遍场,带有腐蚀还会爆炸的能量和虫子接触的瞬间就将对方撕成了小块,“唰唰唰”的掉落声听上去像是下了一阵雨。他还在百忙之中抽空给修治围了一层异能,防止虫尸跌到对方的身上。 ——实在是那尖叫太刺痛耳膜了。 中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每次中岛敦和芥川组队的时候,都会有着隐隐带着痛苦的表情,原来近距离的嘶吼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 中岛敦,你是个男人。 不远处的中也完全不怕虫子,来多少打多少,体内的荒霸吐给他提供着充足的能量,想要和他比消耗那不如当场自杀,作为中也的对手,间桐脏砚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或许是短时间内死了太多的虫,他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 而被保护起来的修治则宝成了一个团瑟瑟发抖,他默念着我看不见看不见,似乎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得不敢动弹。 可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月城修治慢慢的站起来,那双动不动就会笑得弯起的眼睛里此时没有一丝额外的情绪,他把外套扔到了旁边,然后挽起袖子,把缠了满满一胳膊的绷带解了下来。 ——这人是要干嘛? 中原中也抽空瞄了一眼就看到了让他皱眉的画面,既然那么怕虫子的话,就把绷带好好的缠上,他还没有到被力量冲昏头脑失去意识的时候,不需要“人间失格”来暂停。 “中也。” 修治稳稳的向前迈了一步,指尖在“污浊”上一点,保护着他的屏障瞬间消失不见,而围在了外面的虫子,此刻找到了食物,朝着修治所在的地方蜂拥而上。 中原中也:“——!”你他妈在干吗! 他立刻调换了方向朝着修治冲了过去,身边飘起了数量惊人的红黑色能量球,两两相连结成了一张大网,朝下一压就能死一大片。 出乎中也意料之外的,修治并没有被虫子给吞噬掉。 他的脚边落了一层粉,从那恶心的颜色可以判断,这是上一秒攻击修治的虫群所留下。比起中也那好歹也留下来点块状物可以造个坟的手法,修治做得更彻底,直接尘归尘土归土,连衣冠冢都不用立了。 “你……”中原中也落在了修治的身旁,“还好吧?” “前所未有的好。” 张开的五指重新握成了拳,修治发现,他的异能突破到了一个新境界,原本只有手掌接触的地方可以释放“人间失格”,现在则是随心所欲,指哪儿消哪儿。 “不止是异能,其他的能量也可以啊。” 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不止是能量,连切实存在的物质他也可以分解成碎末,在这一双仿若艺术品的手下,只要修治想,什么都可以轻易的夺走。 “中也,我想要试验一下新的招式,拜托你帮我掩护一下。” 修治难得用了拜托的口吻,对于中原总也来说,拜托等同于示弱,他难得的心情愉悦的同意,给修治打起了辅助。 这两人之间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是间桐脏砚无法理解的部分。多次的强行夺舍让间桐脏砚最初还清亮透彻的灵魂变得浑浊不堪,如今的他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梦想,成为了一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朽木。 而漫长的岁月带给他的,还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将这两个打飞了间桐家大门的少年,当成了不自量力想要来挑战间桐家的人,众所周知间桐家有着参加圣杯战争的名额,这两人时间来得如此凑巧……呵,怎么会让你们顺利的得偿所愿。 间桐脏砚的笑容阴森且恐怖,那弓着背的腐朽模样,搭配上那仿佛要将一些都吸进去的间桐家大门,看了就让人心生惧意。 不过中原中也不是一般人。 他瞥了眼蹲在下去把手贴在地上的修治,不去揣测这人是在干什么了,反正等到结果出来,他不想知道也会被迫知道。而在修治专心于他的事的这段时间里,中也决定,不管对面那老头怎么作死,他都要留下对方的一条命。 让修治自己干掉对方。 中原中也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有种叫做脱敏的治疗方法,一点点的接触着之前抗拒的事物,由浅及深,总有一天会不再害怕。 那么眼前的操控着虫子的老头,给修治当这种治疗方法的牺牲品就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你可别太磨叽了。” 中也叮嘱了一句,开始在不伤及老头的前提下杀虫。而他身后的修治一点点的释放着手中的力量,蔓延出去的白色光芒将一切吞噬粉碎,在这栋古老建筑的底层,修治看到了数量多得让他头皮发麻的虫子,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人间失格”笼罩上去。 ——都给我去死吧。 带着毁灭一切的念头,修治杀掉了所有和虫子,和与虫子力量有着关联的存在。 “咳!” 间桐脏砚猛地咳出了一口血,血液里面有着细小的扭动着的小虫,在接触空气的三秒后彻底消散,什么都没有留下。 “搞定。” 修治笑了,他把之前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细心的扣好了扣子,又捡起外套打搭在了臂弯上:“老头你的心有点黑啊,竟然把那么恶心的东西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不怕警察把你抓起来,带进局子里面吃猪排饭吗?” 他斩断了间桐脏砚的复活之路,那副轻松的调笑口吻,更是燃起了对方的怒火。 “中也,这里就交给你了。” 修治拍了一下中也的肩膀:“屋子里面还有别人在,等我进去后你就直接开大,先把老头干掉,等我出来后就把这片地轰平。” “不用去管那什么召唤阵咒语的了,你和我的能力联手,估计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打得过。” “不用你,我一个都够。” 中原中也露出了个嚣张的表情:“那这老头还要留给你来杀吗?” “不了,就让他,还有身后那栋房子一起变成渣渣好了。” 两人一来一往,仿佛对面站着的间桐脏砚是只案板上的鸡,只能等着他们落下菜刀,被如此忽视的间桐脏砚当然是怒火中烧,他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被当成调侃的对象。 间桐脏砚他动了。 “你的对手可是我,糟老头子。” 中也挡在了虫群的必经之路上,这一次他不用考虑什么力量输出太大失去意识毁坏周围的建筑了,反正修治说了,不怕你不毁,就怕你毁不掉。 那还等什么?当然是直接开大啊! 红黑色的痕迹在中也的四肢蜿蜒,手背和脸颊上开出了瞳孔似的花纹,他的眼睛似乎也被这力量所侵蚀,逐渐失去了高光,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攻击的机器,打得间桐脏砚一时间只能逃。 其实从战力上来说,间桐脏砚真不是中也的对手。 没看中也前面可是一点突破封印的意思都没有,就靠着日常能够动用的那点力量耍着玩吗?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太宰先生,还有雪满先生,不会把他们两个未成年扔到绝境里。 而异能提升了的修治就更让中也感到安心。 ——隔空也可以使用“人间失格”? 反正从他刚才的说法来看,这似乎就是他手摸大地后得到的新反馈。 有了这两道保险杠,中也可以说是放开了胆子“哐哐”打,能量球一次甩出去十个,砸得间桐家那还算整齐的花园变成了彻底的废物。 不过他有小心的避开了建筑物,可能潜意识里还顾及着修治的安全。 . 另一边,从大门进入了间桐宅的月城修治眉头紧皱。 这个地方的氛围实在是过于阴暗,他虽然可以看清暗处环境,可这地方那无处不存在的阴冷气息,莫名的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按理说像这种一直有人住、并且还有人在保养的老房子,会有着历史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可是在间桐宅,所谓的厚重感变成了一种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越是靠近地下,这股味道越是强烈。 拉开了门,修治站在石梯的最上层,看到了被“人间失格”笼罩过的女孩。地下室比地面上的建筑更为糟糕,然而对方就直接躺在了肮脏的地面上,不着片缕的肌肤直接与石板相接触。 在她的身边散落着一层虫粉。 修治一层层的向下走去,他发现自己带着外套下来的决定是对的,否则这个时候,他只能把仅有的衬衫脱下来给女孩穿上了。 “……真是个人渣啊。” 在看清女孩的身上也有虫粉覆盖后,修治喃喃道:“就让他那么简单的死掉真的好吗?看那老头熟练的模样,大概是没少迫害过别人吧。啧,玩魔术的心可是有够脏。” 初次与魔法接触时留下的坏印象,让修治从此以后对于使用魔术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这个印象还和他最讨厌的虫子联系到了一块,每每看到魔术师时,他就会想起这段格外不堪的回忆。 修治单膝跪在了女孩的身旁,他先把外套盖在了对方的身上,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搭在了女孩的动脉旁,跳动虽然微弱,却还有活力。 即使这孩子的眼睛没有眨动,即使她始终看着一个地方没有换方向,可没死,就是万幸。 “坏老头已经被你中也哥哥打死喽。” 修治把女孩抱了起来,小心的用衣服包裹住:“话说这里也不是横滨,中也要是把那老头干掉,会不会被抓起来判死刑啊……” 哦豁,我怎么还忘记了,就中也那个开大的习惯,怕是只能用地震来糊弄了。 可真的能糊弄过去吗……地震只把间桐家一家的房子和花园给震没了,听上去过去传奇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他一路上都在小声的说着话,轻柔的声音一点点的穿破了间桐樱给自己设立的保护网,落在了内心世界里真正的樱耳边。 那双空洞的大眼眨了一下,修治察觉到了这点小动静,低下头冲着女孩温柔一笑。 “你已经安全了。” 他模仿着雪满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治愈:“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了。” 模仿得像不像呢?修治想,福利院里的孩子,不管刚来福利院时有多孤僻和防备,但只要雪满来到他们的身边,对着他们微笑,那些孩子就会像着了魔一样,忘记了自己之前还是个竖起刺的小刺猬,攻击着外界的一切。 “不知道中也打得怎么样了啊。” 修治叹气,他发现女孩的眼睛是眨动了,可初此之外毫无反应,宛如一个大号的洋娃娃,乖乖的靠在了她的怀里。紧闭的心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敞开,在这孩子已经受了如此多的伤痛的情况下,得好好的调理身心才可以。 “一会儿就带你回去找雪满先生吧。” 这是修治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喂那边的男孩,你们家还有其他人吗,有的话赶快叫他们从房子里出去,一会儿这里就要地震了。” 他睁眼说瞎话。 藏在了门板后面的间桐慎二捂着心口狂跳,他早就听到了屋外的打斗声,然而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他完全不敢打开眼前的这扇门。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出去。” 修治最后警告了一遍,他发现了藏在暗处的窥伺着他的眼神,走进来时还和对方有了个短暂的眼神接触,在看见地下室的女孩前,他以为这男孩也是被老头找来的玩物,只是重新推敲一下,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就冲对方眼里还有高光这点,修治就明白了,“与虫共穴”的待遇,只有女孩才有。 ——这搞魔术的也来性别歧视吗? ——真是恶心透了。 他抱着女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宅,在感知到房子里没有活物的气息后,示意中也不要客气,好好的犁平这块地。 “雪满先生,您在这里吗?” 修治走到了没有了大门的门柱旁高声问道:“可以拜托您暂时照顾一下这个女孩吗?我还要过去给中也帮忙,早点打完,就能早点带着这个孩子去医院看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太宰治看了女孩的脸一眼,将她和情报上的照片对号入座:“你把间桐樱带出来了啊……对了,自己带回来的孩子要自己养的哦。” “不好意思,我自己都还是个宝宝。” 修治理直气壮,他把间桐樱送到了雪满的手边,脱手后甩去了几分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天生就不适合与孩子呆在一块,小朋友们动不动就哭出声来,或者调皮捣蛋,都让修治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小孩子就是恶魔。 “这里有我们两个就够了。”修治指指自己和中也,“雪满先生,你们不如先带着她去医院。”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最好去心理科挂个号。” “好。” 雪满抱起女孩,穿在修治身上的宽松外套对于间桐樱来说像一件大人穿的睡袍,她乖顺的把头靠在了雪满的肩膀上,两只眼睛依旧是空洞的看着前方,完全不在乎抱着自己的换了一个人。 “修治君,‘人间失格’可以一点点的把对方给消除的哦,记得从不重要的位置开始,不然死得太快,岂不是对他过于仁慈。” 太宰治微笑着建议道:“如果你不行的话,可以换我来哟。”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修治摆摆手,拒绝了太宰治的好意。 雪满低头帮女孩顺了顺凌乱的发型,他把手盖在了樱的眼睛上,慢慢的向下抚,几次重复后,女孩闭上了眼,小脑袋向后一仰,绷紧的脊背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亲手把女儿送进这个魔窟的某位父亲,看到这一幕后会作如何感想。” 太宰治的笑容里充满恶意:“世界都要变成一个地球村了,魔术师们还秉持着闭门造车的想法,将自己和他人分得清清楚楚……看,这就是沟通不到位带来的后果。” “太宰。”雪满轻声叹气,“我们先去医院吧。” “好哦。” 太宰微笑:“你说我要不要把这里发生过的事,做成免费的情报送给远坂时臣看看呢?虽说不能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女儿的痛苦,但是什么都不知道总不太好吧,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呀。” “太宰……”雪满握住了身旁人的手,“想要做的话就去做吧。” “他不要这个女儿,我们要了。” 将时间支流并入主流的最好做法,不是顺其自然,而是大刀阔斧的将其劈得稀烂,碎成小段的支流根本抵挡不了主流的吸引力,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会并入到主流中去。 带走间桐樱,也算是打破支流的做法,而可能给远坂时臣造成巨大的伤害,进而影响其在圣杯战争中的发挥……也挺好不是吗。 “如果我们没有出现的话,她还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多久呢?” 太宰治问雪满:“间桐家这些年里都没什么能顶上去的人,这次的圣杯战争他本来就是准备放弃,划上一波水,把宝压在了间桐樱的身上,等待着下一次登场。” “不管这次的圣杯战争怎么样,间桐樱都会活下去。” 而在下一次的圣杯战争到来之前,她就要承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在这座阴暗的宅邸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不知道生存的意义,只是单纯的靠着三餐活下去;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她的身与心,都是被人捏在手里的玩偶,只等在某个时候派上用场。 “这些,这所有的一切,将自己女儿送到间桐家的远坂时臣都不知道。” 太宰治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会儿心情才重新睁开:“不需要学习,不需要考试,只是要生个孩子就会成为父母,不觉得很可怕吗?” 月城雪满不知道太宰治是通过间桐樱看到了什么,只是他那沉重、仿佛能够将人拖下深渊的影响力,正在逐渐扩大,放任不管的话,太宰治的影响力会变得比超高校级的绝望还要恐怖。 “这就是你害怕和孩子接触的原因?” 两人走到了自家车旁边,雪满把间桐樱放在了后座上,调整好对方的靠姿后小声的说了句抱歉,然后把车门一关,将跟在了自己身后的太宰治搂进了怀里。 “你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要抱抱你。” 雪满开始给太宰治顺毛,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监护人了,顺毛的手法相当娴熟:“其实我不是很能够理解人类的感情。” 他开始自曝短处。 “所以比起说着好听的话,我更喜欢这样。” 他轻轻的吻了太宰治的耳廓,脉脉的温情安抚着对方那颗绝望的心:“嗯……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安慰别人,你能不能有点反应……”什么都不说,让我觉得有点尴尬啊。 太宰治的额头抵在了雪满的肩膀上,闷笑不停,浑身在微微发抖。 “如果这是你改变气氛的方法的话,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太宰抬起了头,笑容里还带着无奈:“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原本想着,寄过去的东西,不止远坂时臣有一份,他的老婆还有他的女儿,最好人人都要看到才行。” “可是现在又觉得,做出了这个决定的是他,他是丈夫是父亲,还是远坂家的家主,其他人就算质疑,也没有任何用。” “所以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一直后悔到临死的关头,再让间桐樱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这个剧情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特别的有始有终?”太宰治两眼发亮,“就是要等很久才能看到结局,可能时间才过一半,我就没有那个兴致了。” 在别人身上浪费一些时间还能接受,浪费太多太宰治就不愿意了。 “爱之深,恨之切。” 雪满示意太宰治坐好,他给对方扣上了安全带,得到了太宰治的一声抱怨:“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你就不担心我吃醋吗?” 太宰治扭头去看窗外风景,他突然觉得路边的绿化做得可真好,你看那草多绿。 ——就像雪满头上的帽子颜色(bushi “我觉得我们去医院之前,应该得给她买身衣服吧。” 当大脑的温度降下来后,太宰治的关注点顿时犀利了起来:“这样带着她去医院的话,我们估计还没走出医院门就被警察拦下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在方向盘一转,雪满干脆开车先回了家,太宰治给商场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让他送上七八套五岁女孩穿的衣服过来,要穿起来最舒服的那种,好看也很重要。 没有购物APP,但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雇来给他们打扫卫生的藤井女士帮着间桐樱洗了澡穿了新衣服,经过了一番打扮后,一个看上去有些羞涩和自闭的小女孩出现在了雪满和太宰的身前。 “是小公主啊。” 太宰治给间桐樱别上了一个皇冠造型的发卡,半套房子就顶在了女孩的头上,金钱所堆砌起的奢华让人不敢直视,有种眼睛要被金钱的力量给腐蚀的感觉。 “那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去忙我的事啦。” 再按照自己的心意给间桐樱添了些饰物后,太宰治挥手离开,准确去完善他的坑人计划,首当其冲的,就是某个知道了间桐家遭遇了地震整栋房子都震没的男人。 “要是让你知道了间桐脏砚所做的事,你还能毫无芥蒂的让间桐家的人继续住在自己家吗?” 他笑得肆意,眼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体。 第58章 先不说远坂时臣在听到间桐家受到攻击的消息时是多么的震惊, 当他在第二天收到了一个鼓囊囊的信封,且顺手打开看完后,整个人气得原地发懵, 足足半个小时没能回过神来。 信封里的照片落了一桌子, 根据右下角的编号, 可以跟随拍摄者的视角,从大门开始,将间桐家所隐藏起来的部分全部收入眼底——特别是阴暗又肮脏的地下室,那是拍摄的重点, 连墙面上的污渍都可以看清。 唯一让远坂时臣感到庆幸的是, 他并没有在照片中看到自己的女儿樱的身影。 可当他找到了借住在自家的间桐鹤野, 隐晦的向对方问起樱是否受过伤害时,对方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和吞吞吐吐的话语,深深的刺激到了时臣的神经。 毋庸置疑,是他亲手将女儿送入了人间地狱。 即使他在送走樱之前并不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如果他能够知道的话, 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然而……结果已经出现了, 无论此时的远坂时臣再怎么痛苦, 都无法将时间倒流。 下午, 从学校回来的远坂凛犹豫再三,敲响了父亲时臣的书房门。她这几天在学校都没有看到低自己一个年级的妹妹间桐樱,虽然樱离开后,父亲就和她说,以后樱就和远坂家没有关系, 见到了也要当做不认识的人…… 但是远坂凛还是会默默的关注着对方,甚至悄悄的保护起了樱,要是有人在欺负妹妹,她总是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将那些没有眼色的人收拾一顿。 “父亲,我可以进去吗?” 敲完门后,远坂凛站在门口等着父亲的回应。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面前的大门才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出现在门后的父亲脸色是不同于以往的低迷沮丧,他试图遮掩起自己的真实心情,可看到大女儿凛那张担忧着自己的脸,脑海中便会浮起属于樱的眼眸。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 “父亲?”远坂凛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不能进去书房说话,“父亲,我有一件事很在意,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看到樱了……”她还特意去找了樱所在班级的老师,依旧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远坂时臣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他需要紧紧的攥着门把手才能支撑住自己。 “凛。”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远坂葵向凛投去了不赞同的眼神:“你的老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没有参加社团就离开了学校……” “社团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 远坂凛身形矮小可背却挺得笔直:“就算樱现在不是远坂家的孩子,可那又怎么样,三天没去学校连假都没有请,而且明明间桐慎二就住在我们家里,那应该和间桐慎二同样住在间桐宅的樱到哪里去了!” “……葵,你把凛带下去。” 远坂时臣闭了闭眼稳住心神:“晚饭过后,你过来书房继续昨天的课程。” 他选择将真相隐瞒。 他不敢去赌,要是妻子和女儿知道了发生在樱身上的事后,这两人还能用和往常一样的眼神看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尊敬着自己的女儿要是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那时臣的世界将会二次崩塌。 “父亲!” 远坂凛气得不行,她猛地一转身,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或许是她早就对这样的发展有了心理准备,在晚饭过后,她看着抽屉里自己和樱的合照,作出了独自调查的准备。 父亲不管,我管;他不愿意做樱的父亲,我还是要做樱的姐姐。 抱着这样的想法,远坂凛带上了这几年过生日时,远坂时臣送给她的宝石,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家。 . “……这就是你在深更半夜,把一个小姑娘带回了家的原因?” 月城雪满热了两杯牛奶,给坐在了沙发上、保持着乖巧坐姿的远坂凛和修治一人一杯。 “而你,连对方的话的真假都没有确认,就跟着陌生人去了对方家里……”雪满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的胆量未免过于惊人。” 远坂凛:“……”因为她旁边坐着的那个人,告诉她不能把合力干掉了杀人犯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为了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远坂凛决定,就算对方的家长是在明夸暗骂,她也要承受住。 况且,对方说了,樱就在这里…… 月城修治喝了一口牛奶,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纯纯粹粹的牛奶不加糖,那股滋味对于挑剔味道的修治来说堪比魔法攻击:“雪满先生,我旁边的这个妹妹,就是樱的姐姐哦。” “上次从医院出来,医生不就说了最好要找一些能够勾起患者美好回忆的人或者物,慢慢的把患者封闭的内心打开……她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远坂凛越听越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打断,“樱到底出了什么事,封闭的内心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被间桐家收养了吗?” 平时在学校里远远看上一眼就要走开,远坂凛只能感受到樱不如从前那么快乐,离开家之前的笑容许久没有再次绽放,可除此之外的其他部分,她是一片空白……远坂凛发现,她了解的太少了。 “看样子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修治给了凛一个同情的眼神,他瞬间就明白了,太宰治可能是良心突然发现,竟然只把真相告诉了远坂时臣一个人,不过这么一来,小姑娘对于父亲的印象大概会大厦崩塌,一去不复返了。 “修治,你先带着她去楼上看看小樱吧。” 雪满指指楼梯的位置,“她应该在看星星,你们可以陪着她坐一会儿,最好劝她早点休息。” 一听能够放下牛奶,修治顿时积极了起来,他立刻起身带着远坂凛去了间桐樱的房间。这一大一小从客厅消失了后,太宰治晃悠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个摆出了臭脸表情的中原中也。 “杀人犯被死青花鱼给抢先带走了。” 中也悻悻的说,两人接到了同样的任务,拿到的情报和面对的情况完全一致,可偏偏中也缺了点运气,特意在深夜跑出来诱拐儿童的雨生龙之介,在劝远坂凛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撞见了月城修治。 修治一眼就看出了雨生龙之介身上的“不凡之处”,他微笑着拍了对方的肩膀,说自己也想去他家里看看,到底是哪条街哪个房子,能够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雨生龙之介的杀人技巧在修治面前提鞋都不配……咳,经常和芥川还有中岛敦打近战的修治躲过了刺来的小刀,一拳就把他的脸给打歪,再一脚踹出去,雨生龙之介就只能捂着肚子哀嚎。 远坂凛:……这是杀人了吧,绝对是杀人了吧。 再之后,修治就打电话给了太宰治,让他派人来把雨生龙之介接走,对于这种制造出了无数命案的杀人犯,他们大概率是不会轻易放过,不让雨生龙之介把他曾经制造过的痛苦重复体验一遍,那留他一条命的行为就毫无意义。 不能动弹的雨生龙之介躺在街头嗷嗷吐血,而修治在挂了电话后,亲切又友善的邀请了远坂凛去他们家坐坐——拿到了情报的修治自然看出了眼前的双马尾萝莉是间桐樱的亲姐姐。 鉴于修治的残酷手段,远坂凛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对方的邀请,要是对方想要杀了她,根本不用等。而逃跑更是不用提,这附近凛还是第一次来,要是跑到了个死胡同里,她岂不是在作死。 于是这善后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没有抓住雨生龙之介的中也头上。 没能抓住人还有收拾烂摊子……双重不爽叠加,中也的表情能好看起来就鬼了。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给那个混蛋。” 中原中也撂了狠话。 太宰治的眼珠一转,突然觉得,让中也参加圣杯战争是个不错的选择:首先他能打,再者他愿意打。 最重要的是,中原中也不会中途掉链子。 比那个动不动就要异想天开、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众人所针对的对象的修治好上一百倍。 “没问题,下次我们就不带修治一起玩了。” 太宰治笑着说道:“中也,一会儿我传给你个文档,你记得把那几句话背熟哦,只是很简单的几句话罢了,你一定可以的。” “知道了。” 有些郁闷的点点头,中也脚下一转就去了地下的训练室,他决定在睡前打爆一个沙袋,否则他一定会在梦游的时候把某条死鱼给彻底打烂。 中也离开后,客厅变成了只有雪满和太宰治两人的空间。 太宰治把风衣扔到了衣架上,松开了领口的扣子后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在了雪满的腿上:“对于中也成为御主这件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唔……”雪满沉思三秒,“按照中也的性格,召唤出来的应该是狂战士阶吧,只是还不知道召唤出来的是哪个。” “我不是说这个啊。” 太宰治像一只猫,朝着给他顺毛的雪满的手上蹭了蹭,“为什么你总是能够保持淡然的态度,就好像早就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一样……” “可能是因为看得太多了,就习惯了?” 雪满带着微微的笑意回答,“比这更荒诞离谱的事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我记得很久以前,还有人把我当成了恶魔,试图烧死我。” “哈?”太宰治挑眉,“谁那么蠢。” “也和我不遮掩自身的特殊之处有关。”雪满轻描淡写,“刚进入人类社会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几十年了还维持着同样一张脸,有些人以我是和恶魔做了交易才能容颜永驻为借口,试图把我送上火刑架,然后抢走我的店。” “后来呢。” 太宰治来了兴趣,“你该不会就让他们把你给烧着了吧。” 死是不可能的,死了的话他就见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了。 “他们都死了。” 雪满迅速的给太宰治说了结局:“其实还是有点难过的,要烧死我的那群人里,有不少冒险者是经常来我店消费的人,个别几个还是我的朋友,多年来大家一直相互扶持着……我就不应该给他们打折,亏了。” 太宰治的嘴角抽了两下,这个故事是不是有点发展得过□□猛,你被朋友背叛了,连伤心都不带有就直接把所有人给干掉了? 感觉这是反派才会拿的剧本。 “之后我就换了个地方注册了冒险者,开始在大陆的各处流浪。” 雪满给太宰讲了几件他到现在还能记清的事,“精灵族的生命树一见到我就把自己的根拔了出来,要和我一起离开,在外界向来是高贵圣洁的精灵王第一次表情崩溃,只可惜那个时候没有相机,不能拍下来作纪念。” “其他种族的圣物也都有着类似的反应,后来我就被禁止靠近各种族的族地了。” “听上去有点可怜。” 太宰治评价道:“不过想想其他种族那种担心受怕的心情……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靠近他们的族地的。” “因为很有趣啊。” 雪满格外坦然的说:“那种想要干掉我结果被自家圣物拦住不让动手,一副想要杀了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的正义凛然,搭配上他们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特别有趣。” “不过同样的事做了几次就索然无味了。” 得了喜新厌旧的毛病的雪满迅速的抛弃了这个让其他种族感到心慌的爱好,“再之后,我就隐姓埋名,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倒也交到了不少朋友。” “但是人类的命太短了。” 雪满叹了口气,“生老病死对于他们来说是跨不过去的坎,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后,我就在他们的建议下收养起了小孩,这么说的话我其实不是个爱护星球的意识,他们的生存环境可比这里恶劣得多。” “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乐衷于养崽的吗?” 太宰治没问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总觉得这个问题一出口,他的辈分就要莫名的矮上许多许多……他换了个姿势,“该不会是养崽养的又无聊了,才跑到别的地方继续了吧。” “嗯……不是。” 雪满摇摇头,“是因为我变成了一颗濒死的星球。” 太宰治伸出手去够零食袋子的动作停滞了,他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住在星球上的生物一瞬间死了有95%,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重新诞生出智慧生物,这个只能让星球自己慢慢恢复了,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干涉他们的进化过程。” “世界末日?”太宰治惊了,“那对你有没有影响?” “我还好。” 雪满任由太宰治对着自己的脸又是捏又是摸的,“只是没有听话的崽养了有点可惜,所以我就打包了整颗星,偷渡到地球这个遍地都是崽的地方,重拾过去的兴趣爱好。” 太宰治眼神放空。 “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地球的。”雪满难得能有个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机会,话匣子打开后有点合不上,“幼崽遍地都是,竟然还有养不起把崽扔了的事发生……” 可怜他这个没有崽的星球,恨不得从地球上偷点人放在自己的星球上。 “那你的星球,现在还好吗?” 太宰治小心的问了一句,“你心口上留下的那道伤,是不是就和星球的末日有关?” 雪满默认了。 “要说不好,确实有一点不太好。”在太宰治的关切眼神下,雪满认真苦恼,“你常用的那款绷带,是用生命树的树叶制成的,我这里的存货量最多只能够你再用上一百年,一百年后,你就没有绷带可用了。” 太宰治:突然有点想打人。 “我尽量在这一百年里,改掉我缠绷带的习惯。”太宰治磨牙,“那按照你的说法,你在这个状态下,其实只有5%的生命在?” 雪满点头,“不过地球环境平和,那么点也就够用了。” “以后还是我保护你吧。” 太宰治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沉重了起来,原来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是这个只有5%生命值、差点就要挂了的人在保护和包容他……虽然对方说了没有关系,但是这种话能当真吗? ——当然不能! 有一个说法叫做,当你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时候,就会变得无比强大。在这之前,太宰治一直对这种“精神胜利法”表示出了满满的不屑,光靠想想就能变强,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现在他有些懂了。 即使对方属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强者,可心疼这种情绪,并不会因为对方足够强就减少。 “你也可以多依靠依靠我啊。” 太宰治拍了拍自己那有些单薄的肩膀,向雪满说。 . 上了楼的修治带着远坂凛停在了间桐樱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得到“请进”的许可后才拧动把手。 “我带你姐姐过来看你了。” 这句话说完,修治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站好,摆出了围观的架势;远坂凛也没工夫理会他,光是看到完好的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足够激动了。 “远坂学姐。” 间桐樱乖巧的向凛问好,这疏远的称呼听得修治一阵牙酸,再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一切都是远坂时臣的错。 瞧瞧,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如今只能用学姐这种称谓划清界限,人干事? “……” 远坂凛站在了原地,两只手握成了拳,当她和樱的距离变得如此之近时,此前那远远观望的一眼所不能察觉的细节,全部呈现。 女孩的肤色显得格外的苍白,眼神空洞的看向门口。远坂凛可以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可她又十分清楚,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映照在其中。 她的妹妹,以一副谁都可以欺负的姿态,拒绝了所有人的接近。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坂凛压抑着悲伤和怒气低声的问道:“为什么樱会变成这样,明明在离开家之前,她还好好的……”她甚至可以回忆起送走樱的时候,对方眼中的不舍,那个时候的樱还有着自己的情绪,和眼前的仿佛是两个人。 修治没有回答远坂凛的问题。 “远坂学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间桐樱再次开口,“是要把我带回去吗?” “间桐家已经不在了。” 远坂凛抹掉了眼角的泪,再次重复,“我听父亲说了,间桐家的家主已经死了,慎二说那地震的那天其实是有人袭击了间桐家……”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樱所发出的尖锐笑声给吓得一激灵。 “死了?” 间桐樱嘴角扯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真的死了?” “死了哦。” 修治拍了一下变成了雕像的远坂凛的肩膀,让对方回个神,“还是变成了灰的那种,死得透透的。” 远坂凛的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可修治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了她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那是因为,让他变成了灰的人,就是我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间桐樱笑得格外疯狂,她重复着“死了”的读音,用指甲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胳膊,“他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有把他杀了,他怎么就死了!” 剪得圆润的指甲也挡不住间桐樱那想要把自己的一张皮给扒下来的狠,两条细弱白净的胳膊上很快就出现了层层覆盖的血痕,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她已经把胳膊抓出了血,还不愿意停下。 “去把她抱住。” 修治推了远坂凛一把,“我去拿她吃的药,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她再疯了。” 远坂凛显然对眼前这超乎寻常的一幕惊得失去了判断力,她下意识按照修治所说的去做,踉跄着走到了樱的身边,伸出双手将妹妹抱进了怀里。 和凛相比,樱要瘦小的多。但或许是樱正处于疯狂的阶段,远坂凛用了不小的力气才让樱不再去抓自己的胳膊,她不断的在对方的耳边重复着“没事了”、“我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这类的话。 不知道是哪句安抚到了间桐樱,等到修治带着药过来时,樱已经靠在了凛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睡眠状态。 “看来这次不用吃药了。” 修治耸耸肩,示意远坂凛可以把间桐樱放床上让她休息,“对外界有反应说明还能救,只要她不彻底封闭自己,那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远坂凛小心的将妹妹放倒,动作轻柔的擦拭那两条血淋淋的胳膊,涂上了药膏后又缠好了绷带。她向修治打了手势,两个人走到了屋子外面。 “请您告诉我,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标准的90度鞠躬,远坂凛弯下了她骄傲的脊梁,“拜托您了。” 修治微微一笑,“这可是机密情报,费用不低哦。” 远坂凛拿出了装着宝石的袋子,对于远坂家来说,宝石是施法的媒介,越是珍贵所发挥出的力量越是强。而远坂时臣送给女儿的更是精品中的精品,即使是在昏暗的环境下,照样折射出了美丽的光芒。 他把袋子打开,随意的拿出一块红宝石看了眼就扔了回去。 “成交。” 修治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远坂凛咬了咬牙,直起身子后跟在了对方身后,看到了被远坂时臣隐瞒起来的真相。 . 距离圣杯战争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远坂时臣不得不暂停了寻找女儿樱的行为,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和圣杯有关的事情上。 间桐家的消失,让远坂时臣设计好的计划里出现了大的缺口,如今他也不清楚,谁会顶上间桐家留出的缺口。 其实这场圣杯战争里会出现的缺口不止间桐家一个,还没来得及杀人就惨遭反杀的雨生龙之介,空出了C阶——即魔术师的位置。 “好麻烦。” 太宰治皱眉,“来参加圣杯战争的人我已经确定了位置,中也今天就会召唤他的从者……他的性格和魔术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符合,所以狂战士没跑了。” “那还剩下一个位置,谁来填。” 他考虑了再三,发现自己能够用到的人并不多,修治明确表示自己是个玻璃人,稍微一碰就会出事,这种体力活还是让中也来干更好……说完这话他就被中也一脚踢飞,但始终没有改变想法。 太宰原本是想着把间桐樱扔上去当御主,然而可惜的是,她原本的优秀属性被间桐脏砚强行改成了水系,修治的人间失格消除了与虫子有关的一切,却无法将最初的那份资质给还回来。 “难不成让我自己召唤吗?” 算来算去只能自己A上去,太宰治的心情不太美丽,他都没时间准备什么圣遗物,也不知道会召唤出来什么诡异的生物……这种靠着相性来决定召唤出谁的方式,不觉得和买彩票一样吗? 只有少数的幸运儿可以中到头奖,剩下的都是谢谢惠顾。 要是召唤出来一个愿望是毁灭世界的从者……太宰治决定,对方一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直接三枚令咒伺候,当场自杀回老家。 抱着这样的心态,在中原中也召唤出一位身着红衣的女性从者后,太宰治也开始了自己的召唤,眼前的召唤阵随着太宰治念出的咒语大放光彩,等到光芒消去…… 白色长发,血红的双眸,一个身着以白色为主色调、辅以正红再点缀着金线的华贵礼服的女性降临。她有着无上的容貌,所展露出的温柔与包容犹如大地女神,让人从内心深处升起了温暖。 太宰治惊了。 ——这这这……这张脸,不是那什么爱丽丝菲尔的吗?!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都有着同样的长相,标志性的白发红眼更是让人不会认错。太宰治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这样的黑泥怪(……),会召唤出这么一位看上去就走治愈系的从者。 难道我隐藏在黑泥里面的内核,是想要世界和平吗? 硬是把自己给恶心到的太宰治浑身哆嗦,而他的从者爱丽丝菲尔一看,一道温暖的治愈白光笼罩住了自己的御主,还送上了一句贴心的问候。 “御主,您的身体还好吗?” 太宰治哆嗦得更厉害了,“你真的是我召唤出来的从者吗?”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爱丽丝菲尔轻笑,“我与御主你,在本源上有着强烈的联系。” 太宰治顿时淡定了。 ——嗨,你这话要是早点说,他不就不用恶心自己了吗?原来召唤出个治愈系的从者,和自己的人造人身份有关。 这不就巧了吗,制造出他这个人造人的技术,不就是爱因兹贝伦家流传出来的吗? “听到这话我安心了许多。” 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魔力供应是否充足,如你所见,我并非传统的魔术师,要是力量不能通用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一些能够帮你补充魔力的东西来。” “不用。”爱丽丝菲尔摇头,“我需要的魔力很少,建造出一个工房后就足够。” “况且御主你,似乎不是什么专注于战斗的类型。” 太宰治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行,你是从者你有理,你说得都对。 站在旁边的中原中也一开始也被太宰治召唤出来的从者给震到,他完全不能相信,这个比月城修治还要黑泥上一百倍的怪物,竟然能召唤出使用治愈能力的从者。 ——这不逗我呢嘛! 还有那个在本源上有着强烈联系的理由……今天的中原中也,觉得雪满先生的头上的绿意,似乎又青翠了几分。 “御主,你的营养摄取足够了吗?” 在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灰尘抹去后,南丁格尔关注起了自己御主的健康情况,“与同龄男性相比,你的身高似乎不太……” “闭嘴。” 中原中也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不想在这些事上面浪费令咒。” 有个死青花鱼动不动就提醒他个子矮就够了,怎么召唤出来的从者也喜欢往他心窝上面捅刀,男人够强不就完了,高和矮有关系吗! “好的御主。”南丁格尔无所谓的应道,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至于御主听不听并不在她的关注范围。 以狂阶降临的南丁格尔,看上去理智尚存。这让担心自己召唤出一个人来疯的中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还能交流,就没有问题。而他这个瞬间的想法,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地被打脸。 因为南丁格尔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 最后一个召唤出来后,圣杯战争便自动开始。 太宰治呆在自家从者制造出来的工房里,调用着城市里的监控摄像头,查看着其他从者的活动轨迹。 他发现真心实意想要夺取圣杯的组合其实并不多,除掉他们两组已经联手的,其他组合有种“我就是出来逛逛没事别打扰我”的意思在。 太宰治:……怪不得时钟塔那边对于圣杯战争是个放任自流的态度,就这毫无战意的开端,我都想要自己退出了。 “人类所用的工具真的是非常便利啊。” 爱丽丝菲尔看着屏幕上面的画面充满感慨,“不需要魔力就可以运作,而且那么偏僻的地方都有,太神奇了。” “这里的卫生状况也非常好。” 南丁格尔面无表情的说道:“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死去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要是以前有同样的条件的话,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 中原中也听到这话就头疼。 他在南丁格尔的逼迫下,比某些洁癖患者还要勤快。中也的手指因为频繁接触洗洁用品,干得起皮,现在必须要戴着手套才可以。 这个破圣杯战争能不能快点结束。中也暴躁的想,他甚至想让南丁格尔先出去挑衅一波,把她那对于卫生和救治的执着,放在敌人的身上。 中也:我真是个小天才。 “南丁格尔,你有把握干掉这个男人吗?”中也指着屏幕上有着光辉之貌的从者问道,“把他的脸放大一下,可以吗?” 太宰治来了兴趣,“可以。” 画面成功放大,占据了整张屏幕的脸格外的有冲击力,得益于高清画质的优秀表现,就连这位从者眼角的痣都可以看清。 “我不会杀掉任何人。” 面对着御主的询问,南丁格尔义正言辞,“他们虽然是我的敌人,却也是需要出手救助的对象。” “但是他们现在活蹦乱跳的,看上去完全不需要治疗。”中原中也说。 “那就让他们倒下去好了。” 南丁格尔顺着中也的意思说了下去,“御主,我请求出战,我要将他们毫不犹豫的击倒,为了救治,就算是夺取生命也无所谓。” 中原中也大喜过望,“好,我同意,你现在就可以出战了。” 总算是能够摆脱自己的从者,中原中也发自内心的感到了喜悦,“我会在这里随时观察着战场的走向,如果你打不过对方,我会立刻出去支援。” “不用。”南丁格尔拒绝了御主的好意,“你并没有相关的救治经验,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就好。” 她全身灵子化消失在了工房里,在场的人都知道,南丁格尔这是去治疗“受伤”的从者去了,而他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就可以。 中原中也给不知道姓名但是被南丁格尔盯上的从者点了根蜡,希望对方能够在南丁格尔那别出心裁的治疗过程里活下来。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从者在向码头赶去。” 监控的画面变成了情报进了太宰治的脑子里,他热爱搞事的一颗心蠢蠢欲动,想要参与一下热闹的晚会,“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反正今天凑热闹的这么多,就算是打也打不起来。” “我没意见。” 中也干脆的同意,他是身体里封印着荒霸吐的人,如果真要分类的话,是人类之外的其他,能够与非人类近距离接触——殴打对方,对于中也来说还挺有趣。 “那爱丽丝菲尔,你就留在工房吧。” 太宰治没有带着自家奶妈出场的想法,他之前详细询问过爱丽丝菲尔的能力,发现对方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可以说是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弱的存在。 与其带出去吸引了某个正义伙伴的注意,倒不如留下来变成底牌,到了关键的时候再打出去。 “祝您武运昌盛。” 爱丽丝菲尔微微一笑,接受了太宰治的安排。她是没有办法去到战场上,可无数的监控摄像头就是她的眼睛,安全又无害。 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开车去码头的这段时间里,南丁格尔找上了在码头上挑衅着其他从者的迪木卢多。 双方一红一绿,看上去就不是一路人,南丁格尔注视着对面从者那张充满了诱惑力的脸庞,盯得迪木卢多在心里苦笑,以为自己的痣又起到了魅惑效果。 “你病得很重。”南丁格尔认真的说道。 迪木卢多以为这是什么新的挑衅话术,就是没有什么挑衅的效果。 “你那不自然的吸引力,是你痛苦的来源。” 南丁格尔抽出一把枪,子弹直接打向了迪木卢多的脸,“因为这张脸的存在,你的心相当的痛苦,那就让我来把你的脸毁掉,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用狂热的眼神注视你了。” 迪木卢多:??? 现在的敌人都这么直接的吗,上来就要毁我容,我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躲开了子弹,然后惊恐的发现,不知道何时,那位红衣从者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病床,对方轻松的举起了病床,狠狠的向自己砸来。 “消毒。” 南丁格尔趁着迪木卢多躲避病床时,往对方的脚下放了一组手/雷。 . “噗。” 爱丽丝菲尔看到了绿衣从者的震惊表情,他估计是想不到,原来投掷病床也可以成为攻击手段,那张三观都被粉碎了一遍的惊讶,截下来就是“震撼我全家”的表情包。 “这次的圣杯战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她笑得温柔,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看家教漫画,在和白兰打的那段,有一话内容是入江正一被打了,说是生命值在不断下跌,反正挺危险的。然后坚强的入江小伙就顶着貌似不到10%的生命值,叨叨了一整话,基本都是他在说…… 我当时就只能微笑,然而没想到的是,多年后我自己也写了个类似的角色,顶着5%的生命值活跃得不行。 雪满:虽然我只有5%的生命值,但是我超强,我超能打:) ——GM快来呀,这里有人开了锁血的外挂,根本打不死的呀。 第59章 迪木卢多从未打得如此憋屈过。 红衣从者那如同暴雨疾风一般的攻击,让他一时间内只能被动防守, □□旋转, 几乎舞成了一面盾,束手束脚的感觉相当难受;对方也没有什么战斗时要秉持着的信念和规则, 招招都往他的脸上招呼, 不把他打毁容誓不罢休。 而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抵达战场的时候, 就看到了这一幕。 南丁格尔那执着的眼神和从不停歇的动作, 与对面从者脸上的苦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方战意凛然,另一方委屈求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家暴现场。” 太宰治当即感慨, “我瞬间就脑补出了小白脸渣男辜负了正宫所以被暴打的剧情, 中也君, 你觉得呢。” “呵呵。” 中原中也笑了一声,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 对面的从者看上去就很耐打,他的手痒了,“感觉南丁格尔一个人打着有些困难, 我去支援她一下。” “我的建议是, 不要。” 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太宰治给出了相当有说服力的理由,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你在暴揍敌人的时候,修治君冲进去说要和你共进退, 你会感动于他所展露出的兄弟情,并给他一个拥抱吗?” “我只会一脚把他踢飞。” “那不就得了。”太宰治耸耸肩,“不要忘了我还在这里啊,像我这样柔弱又可怜的普通人,万一被当成了靶子,我会在第一时间变成你们的弱点哦。” ——你还柔弱又可怜? 中也的嘴角抽了一下,干脆的放弃了之前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太宰治的身边保护他,万一让这人出了事,他怕是要被惦记到十年以后。 不过两人也没有等待太久。 迪木卢多的挑衅是针对了全体从者,感受到那份魔力波动的组合,大都朝着码头赶来,不一会儿,天上便出现了一辆战车,体型健硕的从者驾车而来,而他的瘦弱御主,则紧紧的抓着马车边缘,小脸一片苍白。 “晚上好啊。” 当马车落地后,太宰治率先朝着对方打起了招呼,他在不展露黑泥本质时相当有欺骗性,那关切的眼神,让韦伯·维尔维特有种被温暖所笼罩的错觉,只是还没等他再多感受几秒,“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便将他一把给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不要这样防备我嘛,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太宰治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还?” 伊斯坎达尔哈哈大笑,无视了对方那示弱的姿态,“你身上的黑暗气息,可是比最邪恶的诅咒还要浓厚的存在。” 韦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了证明自己顺利的来到了争夺圣杯的战场,接着又成功的召唤出了如此强力的从者……明明是两件快乐的事情,可为什么,我的心如此悲凉QAQ 他默默的缩成一团,在这种非人类遍地走、真人类不如狗的战场上,韦伯决定还是乖乖的当个背景板最好。 他们这个组合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太宰治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们好半天,才将视线重新放回南丁格尔的身上。 终于给迪木卢多的脸上制造出一道伤口的南丁格尔,看上去对于自己迈出的一小步十分满意,一步又一步,她最终一定可以成功的毁掉对面的容,将他从被追求者恋慕的地狱中解放出来。 “我一定会成功的带走你的伤痛。” 南丁格尔的脸上绽放出了饱含治愈气息的笑容,手下的功夫却没有停,两步冲到了迪木卢多的身边打出一套“排云掌”,接着熟练的塞上一组手/雷,引爆后从远方打完了一整梭子弹。 近战和远战轮番上,南丁格尔越打越有劲。 而被她打的迪木卢多,心情从无奈变成了崩溃,他之前还试图劝说痛殴自己的从者,结果得到的只有一个“你病得实在不轻”的眼神,伴随而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攻击,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场战斗,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迪卢木多在心里苦笑。 . “嗖”,一声藏在了嘈杂背景中的子弹从暗处飞出,擦过了太宰治的脸庞后,嵌在了他身旁的集装箱上。 太宰治眨眨眼,抬手摸了摸脸颊,“修治君是在摸鱼吗,我可是差点就要被人爆头了哦。” “到底是谁在摸鱼啊。”修治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有着明显的抱怨意味,“我可是把你从被爆头的危机中解放出来了好吗?”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失去了意识的女子,示意间桐樱拿绳子把对方的手给绑起来,“不说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修治切断了通话,指点着间桐樱怎么绑才能让对方无法挣脱开,“刚才的表现不错,你很有潜力,之后要不要来我的组织效力?福利待遇可是一流的哟,还有毛茸茸的白毛老虎可以撸。” 作为港黑的首领,修治君就算是休假中也要给自家挖人。 “我会考虑的。”间桐樱笑容恬静。 两人来时所乘坐的车就在楼下,在解决掉久宇舞弥后,自然会有人帮忙把她抬下去。察觉到助手被袭击的卫宫切嗣表情微变,端着枪的手却没有颤抖,依旧稳稳的指向了人群中的御主。 枪械对于非人类的从者们来说伤害近乎于无,可对于人类来说,只要是打到了头,那就可以一枪干掉一个组,堪称性价比最高的淘汰方式。 只是刚登场就失利,难免让卫宫切嗣重新评估起刚出现在他眼中的陌生小组,其他的参赛人员卫宫心里都有数,好歹也是杀了不少魔术师的人,手里怎么都有一张可靠的情报网。 只是这次他感到了纯粹的迷茫。 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卫宫切嗣不由得在心里问道。 要是让太宰治听到了他的问题,一定会骄傲的回一句,我只是个普通路过的正义伙伴罢了。 远方狙击手的退场没有影响到战场上的形势。 “这么打下去也太慢了。” 中原中也咋了下舌,只能干等的局面让他愈发的不耐烦起来,“我命令你,南丁格尔,将绿衣服的从者干掉。” 手背上的令咒消失了一道,南丁格尔的身上浮起了一道红光。作为她的对手,迪卢木多所承受的压力瞬间加重不少,那简单朴素的推掌,将他打得只能一步步后退,想要反击的念头被击碎。 他在心中向御主寻求支援,却得到了对方一句“废物”的评价。 迪卢木多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他的愿望是将胜利的奖杯送到御主的手里,可御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他,甚至还不遗余力的嫌弃他……无法信任是战场上的大忌,迪卢木多的抵抗愈发无力。 察觉到对方的退缩,南丁格尔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她的语气温柔了几分,“相信我,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迪木卢多打了个激灵。 他被御主放弃是一回事,被毁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巧这时肯尼斯向迪木卢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终于能够逃离窘境的迪卢木多精神一震,什么都不说了,跑最要紧。 “跑?” 中原中也皱起了眉,“想跑?哼,没门!” “南丁格尔,我们追上去!”他冲着自己的从者张开了手,同时将异能激发。 中也飞上了半空,目光笔直的向肯尼斯所下榻的酒店冲去。 冬木市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着出名景点的城市,肯尼斯和未婚妻出现在飞机场时,如同人群中的大灯泡,那是相当的显眼。这样的情报当然不会逃过太宰治的眼,甚至于在肯尼斯包下了总统套房后,他还有时间叫人在房间的隐蔽角落里安上窃听器。 这对组合的情况在太宰治的眼中等于透明。 他还有工夫八卦,御主的未婚妻看上了御主的从者,御主嫉妒着从者却无法开口只能通过语言和行为贬低对方,而这样的行为又惹得未婚妻更是讨厌自己的未婚夫……不愧是最有名气的三角关系,果然带感。 “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太宰治看似苦恼的说道:“其他人不出来露个脸吗?我可是站在战场中心呼唤大家哦,有没有人愿意和我联手呢?” 无人回应,只有站在路灯上的王者轻蔑的笑了一声。 姗姗来迟的骑士王与路灯上的英雄王对峙,征服王站在中间的位置……小小的一个码头凑齐了三位王者,太宰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刺激,这可太刺激了。 看到了骑士王身后的御主,那和爱丽丝菲尔有着同样美丽脸庞的女人,太宰治感叹自己幸好没有把从者带出来,否则场上再多一个人造人,他怕是要成为全场的焦点,想离开都不行。 车开到一半,太宰治忽然浑身一震,两手松开了方向盘。 “为什么……魔力……会跑到我这边来……” 退场的英灵体内那庞大的魔力——庞大是相较于人类而言——按理说会流向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也就是骑士王身后的那人,可偏偏在枪阶的英灵被杀死后,全部跑到了他这边来…… “御主,御主!” 察觉到太宰治有了生命危险的爱丽丝菲尔,在心里呼唤着太宰治,让对方使用一枚令咒将自己召唤至他的身边,“不这么做的话,御主您可能会死!” 我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过来。” 太宰治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下一秒,身着天之衣的爱丽丝菲尔出现在他的身边,治愈魔法将他覆盖,缓解了魔力所带来的痛苦。 “与小圣杯相比,您可以容纳进去更多的魔力……”爱丽丝菲尔低声向自己的御主解释,“您体内的力量与魔力并不相容,但请您认真的感受它,向着源头的地方而去。” “所有的力量有着同样的起源,如果您无法将它们合二为一,那么再有从者的魔力向您涌来时,您的意识就会被力量所侵蚀,进而失去自我……” “您将会变成一个拥有着现在容貌的容器。” “人造人能够拥有自己的灵魂,按照自身意志所行动是堪比奇迹降临的一件事,所以请您一定不要放弃,想想您的爱人,想想您的同伴……他们绝对不希望您彻底消失,变成其他存在的躯壳。” 太宰治其实疼得几乎听不清爱丽丝菲尔在说什么。 可他不想死。 才在心里许下了要保护雪满的愿望,可现在连愿望的边都没有沾到;他要是死了,那还要长长久久活下去的雪满,未来身边是不是会出现另外一个人,代替了他的位置,代替他去爱人? 脑中纷杂的念头汇聚,变成了单纯的“活下去”。太宰治艰难的用“人间失格”将魔力分解,一点点的侵蚀对方,吞噬对方,进而掌控一切。 当阳光撒进车里,太宰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恭喜您,御主。” 爱丽丝菲尔向太宰治低下了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将您伤害。” “……我饿了。” 太宰治坐了起来,拉开车门换到了后座上躺下,“你开车,随便找家饭店,我现在饿得胃都要缩成一团。” “诶?我吗?我可能不太会开哦。” 爱丽丝菲尔很是犹豫的坐上了驾驶位,她笨拙的扣上了安全带,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熟练的挂挡。即使是在清晨早高峰的市区,她那渴望漂移的心依旧在跳动。 等到了饭店,太宰治两腿哆嗦着打开车门走下去。 爱丽丝菲尔露出一副“漂移真开心我下次还要开”的愉快表情,“那御主,身后那些呜呜叫的车就麻烦您帮忙解决一下了。”说完再见后她就灵子化离开,根本不给太宰治拒绝的机会。 太宰治:……等、等等!你这就跑了?! 说好的治愈系女神呢,拜托你能不能稳住自己的人设,不要随便就崩啊。 被警车围住的太宰治一脸的生无可恋。 . 月城雪满接到来自警局的电话后还有点纳闷,他以为是修治或者中也惹了麻烦,毕竟这两个孩子接触社会时间短(……),某些时候尾巴扫得不是太干净,被人抓住也是理所当然。 可他听到了太宰治的名字。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挂掉了电话,雪满嘱咐了餐桌上的三个孩子,示意修治和中也把间桐樱送去学校后,不要忘记去培训机构,他们的课程还有最后几节。 “是太宰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修治眨巴着纯洁的大眼想要听,“太宰先生彻夜未归是去做了什么呢?竟然被人抓进了局子……听说最近有不少年轻男人被仙人跳的事件发生,太宰先生该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 中原中也表示他也有兴趣。 “等太宰回来,你们自己问他就好。” 雪满没有给两人揭秘,他穿上外套后打了个出租车去了警局。当他到了地方后,就看到了一群围着太宰严阵以待的警察,每当太宰说出一句话,就有某个警察捂着心口倒下去,画面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太宰治看到了雪满,还把手里刚做好的猪排饭展示了一下,“你来啦,要一起吃吗?他们说这是附近最好吃的一家。” “我已经吃完好几份了,味道确实不错哦。” “不好意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月城雪满无语,“还有,请问是在哪里交罚金,交完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带他离开了。” “就在那边!”听了他的问题,立刻有热心警察带着雪满离开,他也回答了雪满之前的疑问,原来被带进局子又饿得难受的太宰治,因为吃不到东西格外的生气。 于是他面带微笑的戳破了警局里不少人心中的小秘密,什么夫妻生活不和睦,小孩子是隔壁老王之类的话不停。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是什么胡诌八扯,没想到听到他说话的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为了堵上他的嘴,这群人跑着去给太宰治买了刚出锅的猪排饭。 结果一份饭还堵不住他的嘴,要是雪满再不来,太宰治就要达成一个人掀翻一个局子的成就了。 罚金交完,太宰治拎着热心人给他打包的猪排饭,神采奕奕的跟在雪满身后离开。 “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雪满把袋子接了过去,把过来时买的水递给了对方,“是出了什么意外。” 太宰治拧水的动作一顿,“没什么,小事而已。”他垂下了眼眸,准备就这么混过去。 “和圣杯有关?” “小圣杯?人造人?” 身边人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逃不过雪满的眼睛,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带着太宰治走到不远处的小公园坐下,“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见着逃不过去了,太宰治才把昨晚的惊险一幕说了出来,他没有提自己差点因为力量的冲突当场挂掉,强调自己现在是无敌状态,只要有从者敢接近他,他就能够粉碎对方,将从者变成自身的魔力。 “爱丽丝菲尔,我是说我的从者,估计是整个圣杯战争里,包括以前举办的那些里面,魔力储备最多的从者了。” “别的从者想要释放宝具的话,得提前和御主报备,要是遇到魔力少的御主,还需要对方用令咒支持,可是我就不需要了哦。” 成为了超级蓄电池的太宰治骄傲的挺起胸膛,“她就是全程释放宝具,我也扛得住。” 雪满拎起了太宰治的手,右手背上的三枚令咒,其中一枚变得模糊,是已经使用过的证明,“其实我在手撕了圣杯后,也了解过相关的知识。” “反正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被人知道了也无关紧要。” 他的态度随意得让人内心发憷,“不要隐瞒我,太宰,我不喜欢这样。” “……”太宰治收起了笑容,半晌过后才重新开口,“好吧,那我说实话了,我现在是小圣杯了。” 雪满沉思,“你变成了小圣杯?这个说法听上去让我有点不开心……嗯,现在把圣杯撕了还来得及吗?会影响到你吗?” 太宰治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寒意。 “看样子是有的。”太宰治点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感到害怕;可某些存在就不同了,我刚才感到了明显的惧意,看来圣杯与小圣杯是可以单方面的进行联系。” “那就再好不过了。” 雪满和太宰治一应一和,成功的确定了圣杯的存在,而曾经手撕过圣杯的雪满也清楚对方的所在地,只是现在太宰变成了小圣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干脆利落的给撕了…… 因为太宰治而抱住了自己的一条命,圣杯应该给太宰送一份大礼才是。 说清了晚归的理由,雪满带着困意上头的太宰治回了家,他乖乖的躺在了床上,靠在雪满的怀里沉沉睡去。在经历了力量相碰所产生的疼痛后,他的肢体似乎记住了那份痛意,即使太宰在睡,四肢仍旧会不时的抽动一下。 月城雪满眸色暗沉。 后悔是最没有用的情绪,可他现在后悔了,他就应该在进入这条支流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干掉所有和圣杯战争有关的人,再亲手将引起了一切的圣杯撕掉,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 “真麻烦。” 雪满拿出手机,编辑了信息发给修治和中也,示意他们可以放开手去干。 因为这条信息实在不像是雪满的口吻,修治还拉着中也讨论了一番,犹豫这是不是某个黑毛拿了雪满先生的手机,故意逗他们开心。 没过一会儿,另一条短信到了。 “是本人。” 修治表情严肃,“看样子,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否则雪满先生肯定不会管这些破事。” “昨晚不就是淘汰了个从者吗?” 中也皱眉,他带着南丁格尔直接杀到了酒店,不得不说,在真正的凶手面前,一切的高大上都是纸老虎,肯尼斯被揍得遍体鳞伤,而专注于给迪木卢多毁容的南丁格尔,根本没让这位绿衣从者离开她的视线。 枪组成功退场后,中也就回了家,而从监控里看到的回放也表明,在太宰治离开后,码头那里并没有打起来。 “……去工房!”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没有浪费时间,立刻朝着爱丽丝菲尔所在的工房赶去,接着从对方口中得知了那惊险又刺激的真相。 “怪不得雪满先生会生气。” 修治的心情复杂,“莫名的让我有些小小的羡慕是怎么回事……” “你可闭嘴吧,与其想那些,不如想想什么才叫做放开手去干,这是解了我们的禁,随便胡闹也没有关系的意思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是个好主意。 他最擅长的就是打起架来六亲不认了。 “爱丽丝菲尔有什么想法吗?” 修治看向了身旁坐着的女性,“说起来我还有个疑问,外人不知道太宰先生有多黑,那身为圣杯,总是能够知道小圣杯的本质吧……知道了对方本质却还是让从者的魔力转移了过去……” ——这个圣杯不安好心啊! “恭喜你们,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爱丽丝菲尔微笑点头,“是的,这个圣杯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她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想举出什么样的例子合适,“我想到了,圣杯的问题,和中原先生的从者一样,认知有着很大的偏差。” “南丁格尔?”中也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确实问题很大。” 修治捂脸,“其他争夺着圣杯的人,知道他们所争抢的宝贝是这种奇葩吗?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他们未免太可怜了点吧。” “你要是没有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会以为你说的是真的。” 中原中也给了修治一拳,痛得对方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我这里还有两道令咒,太宰先生那里同样,除掉了枪组后还有四组,三个王加一群躲在角落里面的老鼠……啧,有点麻烦啊。” “不麻烦哒。” 修治笑眯眯的说道:“他们每组里面都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稍微引导一下就可以破坏他们的合作关系,顺带一提,我最近交到了个‘朋友’,对方是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人的儿子,叫言峰绮礼来着。” “噫。”中也嫌弃的扭开了头,“你的朋友,怎么听上去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我感觉有被冒犯到哦。” 修治好脾气的说:“而且中也你也是我的朋友,自己骂自己……嗯,你喜欢就好,我会我条件支持你的。” 两人大闹间确定了之后的计划:修治引导着言峰绮礼背刺远坂时臣,当言峰绮礼犹豫着要不要将师父彻底杀死的时候,修治否决了他的计划。 “只有一个人活着,才能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言峰绮礼同意了,当他知道了前段时间的远坂时臣一直在寻找自己女儿的内幕后,他看到远坂时臣的那张脸,就感到了一阵愉悦。 没错,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死得太容易,没有意思。 背刺成功的言峰绮礼成了弓阶英雄王的新御主,他成为御主后的第一时间,就把原本召唤出来的暗杀者们,送去和中原中也的狂战士同归于尽。 一场战斗退场了两组英灵,在巨大魔力的冲击下,太宰治陷入了沉睡。看到了英灵消散的场景,悲伤的抱住了妻子的卫宫切嗣,却发现妻子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卫宫切嗣:??? 之后的几场打得又快又绚烂,英雄王干掉了征服王,却留下了对方御主的性命;骑士王与英雄王打成了平手,双方都没有办法将对面彻底干掉。 一直呆在了工房里的爱丽丝菲尔在静静的等待最后时机的到来。 . 消化了两天的魔力后,太宰治总算是睁开了双眼。 “明明一直在睡却觉得很累。”他嘟囔着在床上滚动,“我要是普通的小圣杯的话,这个时候就是渐冻症末期,只有眼珠子还能转了。” 他又赖了一会儿床,然后慢吞吞的换了睡衣向楼下走,惊奇的发现应该在培训机构补课的两个少年,竟然带着间桐樱在吃甜点。 “我睡了多久?”太宰治问,“你们这是逃课了?” “没。”修治抢走了中也蛋糕上面的草莓,得意洋洋的吃掉,“雪满先生说我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尽快淘汰其他从者,所以最近几天都没有去上课。” “怪不得我睡得腰酸背痛。” 太宰治瘫在了沙发上,“不过你们的速度有点慢哦,加上爱丽丝菲尔,竟然还有三组从者在,太没用了。” “谁知道骑士王和英雄王能打成平手啊。” 修治理直气壮的反驳,“我还和中也打赌,说英雄王一定可以打败对方,结果我把下个月的零花钱都输进去了。” “那中也呢。” 太宰治半睁着眸子问,“你们不会压平手,不是正就是反,你都把一个月的零花钱输进去了,中也不会比你差。” “中也是一年的零花钱哦。”修治补充,无视了小伙伴那难看的脸色,“不过我们两个都赌输了,所以赌局是庄家通吃。” “庄家是我。” 间桐樱举起了小手,“我会帮他们把钱存起来的。”她完全是被强拉进赌局当了见证人,然而却莫名的成了最大赢家。 不是自己的钱拿了烫手,间桐樱觉得自己变成个金库是最好的选择。 “短时间内是不方便让剩下的两组打起来了。” 修治把期待的眼神投给了太宰治,“那么亲爱的太宰先生,你有什么好计划吗?我听雪满先生说,只要圣杯一出来,我们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从者打不起来,就从御主入手啊。” 太宰治有气无力的说,“干掉了御主,就算从者是弓阶那种自由行动力MAX的类型,也活不了太久。” “但是有点难度哦。” 修治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言峰绮礼有些难搞啊,我之前引导他自杀来着,结果他硬是扛了过去,搞得我还以为自己的引导技巧出了问题。” 他还特意去找了关起来的雨生龙之介,刺激得对方用头“哐哐”撞墙,才找回了自信心。 “言峰绮礼对卫宫切嗣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太宰治点拨了一句。 “了解。” 修治收到了来自太宰的启发,“那就把卫宫切嗣的妻子骗出来好了,知道自己妻子出事,他肯定会带着骑士王冲出来,而言峰绮礼知道要是杀了爱丽丝菲尔就能够激怒卫宫切嗣,肯定开心的带着英雄王就上阵。” 这相当简单的手段成功的让最强两组打了起来。 呆在了工房看戏的太宰治格外的无奈,“要是这两组退了场,我不知道要昏迷多久才能醒来。” “请放心御主,您的计划我早已烂熟于胸,即使您的意识身陷黑暗,我也会按照您所书写好的一切行动。” 爱丽丝菲尔笑得优雅,“当然,还是清醒着更好。” “那就拜托你了。” 太宰治放任自己的意识下沉,当圣杯战争只有一位从者存在时,等候许久的圣杯总算是“浮出水面”,可是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能够满足一切愿望的圣物,那从杯中流淌出来的浓稠液体,散发出了诡异的气息。 而太宰治就在这漆黑的内部,与圣杯的意识相遇。 到了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的意志力更强,将圣杯污染了的安哥拉纽曼以为自己可以轻松的干掉对方,接收对方那具完美的人造人身体,却被太宰治摁在地上摩擦,没有反抗之力。 “谁给了你反抗的勇气。” 太宰治拍打着对方的脸颊,语气亲昵,“不就是被当成了承受一切罪恶的‘人柱’吗,你那个时候所经历的罪恶,和近些年里的黑暗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把我的意识放出去,圣杯。” “而你。”太宰治的语气一冷,“借着单纯的想要诞生下来的圣杯意识搞事,这个手段未免过于下作,骗着一个小孩给你帮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戳了下安哥拉纽曼的额头,走上圣杯特意为他制作的通道离开。 存活到了最后的太宰治成了唯一的许愿者,他给了圣杯一个嫌弃的眼神,在感受到一股委屈的心情后,他念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圣杯可以在这个世界诞生。” 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圣杯凝成了一个婴儿的模样落了下来,没有了圣杯的黑泥开始向外流淌,污染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爱丽丝菲尔。” “御主,我在。” 剩下的两枚令咒变成了最后的助力,爱丽丝菲尔释放出了所有的魔力,放出了自己的宝具。 “白之圣杯,咏唱吧。” 黑暗的力量在这圣洁的笼罩下化为虚无。 所有的一切,在圣光的照耀下恢复宁静和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吃饭的时候都在看《宝石商人理查德的迷图鉴》,是这个名字吗(挠头 前面稍微有点迷,不过评论说是动画改编的锅,到后面就真香了,虎狼之词层出不穷,主角之间还交换定情信物啊,还见了对方的家长啊,还互相告白了啊……听说更厉害,必须要补一下才行。 今天差点就赶不上了哈哈哈……先把正文发出去才写作话——其实没人看你叨叨(喵喵大哭.jpg 第60章 冬木市的灵脉被抽取一空, 雪满之后去看了一下, 发现如果是按照现在所呈现的速度恢复, 想要再积攒够足以支撑下一次圣杯战争的灵力, 大概需要五百年。 五百年过去……可能这个山头都要变成冬木市新开发的商区,灵脉直接没有了生存的可能。那为了圣杯筹划了多年的御三家则是灰溜溜的退场,不过好消息是, 他们没有其他的损失, 所有的御主都安然无恙的从“圣杯战争”里活了下来。 连在开启的第一夜就被打晕打走的久宇舞弥, 也在结束后重新出现在冬木市的医院里, 卫宫切嗣去看望了她,试图得到些有用的情报却毫无所获。 而由圣杯化形的婴儿,被太宰治塞到了修治的怀里。 “这就是圣杯的器灵吧……”太宰治用了个很有中国特色的说法,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为了你着想, 才把这个孩子给你养的。” 他指着头上只有一层浅浅的白色细发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器灵, 和修治掰扯起了“如何培育港黑干部”的事。这些话乍一听觉得是太宰治在胡扯,可越听越觉得没毛病, 这么好的资质,要是放到别人手里胡乱养大才是暴殄天物。 最后修治嘴上说着不情愿,其实抱着孩子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好歹是关乎到自己能不能提前退休的重要人物,他不上心是不可能。 因为小婴儿的到来, 雪满一行人不得不在冬木市多停留了一天,可就是延迟了这么一点的功夫,远坂时臣就找上了门。他被弟子背刺后的伤还没有痊愈, 硬是撑着病体找到了月城雪满,换个更明确的说法,他所寻找的人是间桐樱。 他想要将女儿重新接回去。 “不可能的哟。” 不等太宰治开口戳远坂时臣的心口,修治就抢先一步挡在了间桐樱的面前,“小樱可是我们港黑未来的干部,不是什么随便的猫猫狗狗都可以把她带走的。” “况且这孩子的姓氏是间桐来着,你一个远坂家的人……” 他话没说完,可眼神却将修治的意思表现得相当明显——你一个远坂,你配吗? 远坂时臣对怼得气血翻涌,可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一句我当时不知道情况就可以糊弄过去,特别是当他知道间桐家的秘术有多邪恶后,他遍体发寒的同时,更是不敢去想象,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他那么小的女儿,要怎么熬过去。 “小樱,你想要和这位叔叔回家吗?” 太宰治把选择权交给了间桐樱自己,“你想要回去的话我们不会拦着你。” “我不愿意。” 间桐樱摇头,干脆的拒绝,“是首领把我带离了虫窟,而且首领说了,他那里有大老虎可以摸,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听了小女儿的话,远坂时臣的脸色苍白里面泛出了青。 这种当面打脸啪啪响的剧情让修治感到了无比的舒适,他在心里感慨自己当初那群虫子没白杀,指指大门的方向示意远坂时臣可以离开。 “放心,我们港黑可没有敝帚自珍的传统。”修治的笑里带着讽刺,“我们对所有的成员一视同仁,只要他们想要上进,我们不但不会阻拦他们,反而将一切资源送上。” “你把小樱带回去,能够向她提供和你的大女儿,远坂凛一样的资源吗?” “你有为了她与魔术协会对抗的勇气吗?” 间桐樱的资质过于逆天,如果没有接受其他家族的传承,就会被魔术协会以“保护”为名,进行封印指定。稀世的魔术资质对于协会而言如同贵重品,个人的意志将会被抹杀,他们只能呆在协会的“保护伞”里,直至死亡降临。 樱留在家里,没有第二份传承的她必定会被协会盯上。为了不让女儿变成笼中鸟,不让她的资质浪费,远坂时臣选择将她过激给了间桐家,却也是亲手将女儿送进了地狱深渊。 “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还在这里说这些……不好意思,我其实已经笑得肠子都要打结。” 修治几个灵魂质问出口,刺激得远坂时臣几乎站不稳。 “港口黑手党就在横滨,我期待你的光临。” 留下这么一句话,修治拉起了间桐樱的手,淡定的离开。在和远坂时臣擦肩而过的时候,间桐樱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她曾经多少次期待着有人能够将她从虫窟里救出,但无论在内心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应;现在能够从父亲的嘴里想要让她回去的话,说没有触动是假。 可来迟了就是迟了。 没有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那就没有出现的必要。 间桐樱坚定的向前迈步,甩开了身后的黑暗,一步步的朝着她所选择的方向走去。 . 回到港黑的那天,修治特意通知了中岛敦,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中岛敦来之前还和芥川讨论了一下,为什么会叫自己过去而不是对方,“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 “你去不就完了,话怎么这么多。” 芥川龙之介背后的布条飞了出来,裹起了中岛敦就往门外甩。中岛敦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身,屈膝在墙壁上借了个力,安稳的落了地。 “那我就先过去了。”他冲着芥川挥挥手,快步向顶层的首领办公室走去。 当中岛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得到了可以进入的许可后,他惊讶的发现,他们港黑那人畜勿近(……)的首领身旁,多了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个小婴儿。 女孩正摇晃着放有婴儿的摇摇车,办公室里还多出了一股奶味,来源是摆在桌上的奶瓶。 ——震惊,我们的首领出去一趟不止多了个童养媳,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敦君,你要是再脑补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把你的头拧掉哦。” 修治微笑着恐吓对方,接着画风一转,“‘月下兽’你掌握得怎么样了,能够自如的在老虎和人类这两个形态里转变吗?” “成功率在80%。”中岛敦谨慎的回答,“如果只是单纯的将手或者脚变成老虎爪子的话,随时都可以做到。” “很好。” 修治点头,认可了对方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的努力,“那你现在就把右手变成老虎爪子让我看一下。” 中岛敦头上冒出了问号,不过首领让他做的事一般不会出错,于是他干脆的把袖扣解开,将袖子叠到了肘部以上。 一开始中岛敦对于自己的异能掌握得并不好,发动的时机完全随缘,结果就是他的衬衫和鞋子的损坏率是整个福利院的第一名,别人省着点,一年两双鞋足矣,他倒好,训练一次撑坏一双,简直傲视群雄。 后来他为了不给福利院添麻烦,有意的控制起了自己;训练的时候更是主动换上背心脱掉鞋,进一步减少损失。等到身体习惯了人手和虎爪的切换后,他就不用再担心衬衫破损的问题。 发动之前先把袖子撸上去,将力量压缩至前半截的小臂……蓝光闪过,一只毛茸茸的老虎爪子出现在间桐樱的面前,那厚实的肉垫和蓬松的毛发,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看到中岛敦这熟练的姿态,修治给了间桐樱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走过去近距离的看。 于是中岛敦就看到女孩离自己原来越近,然后毫不犹豫的握住了自己的老虎爪子。 “咦——!” 中岛敦很少会保持着老虎爪子的模样和别人握手,首先能够看到他老虎形态的人就那么几个,大家也没有什么开打前先握个手的习惯,再者爪子上那锋利的指甲并不是摆设,彰显出危险的同时,也拒绝了他人的靠近。 间桐樱按起了爪子上的肉垫。 她表情凝重,仿佛自己是在做什么研究,大概是这表情过于有欺骗性,中岛敦也就耐着性子让她捏了有十分钟,当间桐樱的手离开后,他才解除了异能,重新变回最初的人类手掌啊。 “……没了。”间桐樱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失望。 中岛敦头上的问号还没来得及消失又多出了不少,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修治,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这孩子叫做间桐樱,以后就是你的部下了。” 修治把两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是我们港黑的传统嘛,前辈带后辈,一起为港黑做贡献。” 中岛敦:我,一个连初中都还没上的人,突然就变成了前辈……还要带后辈??? 首领,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吗= = 月城修治不觉得,他甚至感慨,自己没把不好照顾的婴儿塞给中岛敦,就是最大的仁慈。当然,他也不准备自己养这个孩子,干部里面还有尾崎红叶,比他适合太多。 “好了,我就不留你了,坂口君在外面等了好半天,就等着给我汇报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坂口君看上去完全不想进来呢,不行,我是那种顺着手下意思的人吗,当然不是啦。” 修治冲着中岛敦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带上自己的部下离开,“等红叶大姐任务结束回来时,你让她先来我这里一趟。” “是,首领。” 中岛敦后退几步转身离开,间桐樱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她的目光落在了中岛敦腰上那根不知道为什么长出了许多的带子上,带子似乎是特殊材料所制,有着一定的弹性,不是完全垂下去贴合着身体的类型。 ——为什么要挂这么一条带子呢,也许是为了模仿老虎尾巴的重量? ——这个地方的人,好神奇。 间桐樱的嘴角露出了个恬静的笑。 “坂口先生,首领他在里面等你。” 在门外见到了坂口安吾后,中岛敦元气满满的向对方打招呼,“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最近又在熬夜加班了吗?” “啊。”坂口安吾发出了无意义的短音,“是中岛啊,你可以不用敬语称呼我,从职责上来看,我们两个是一样的。” “我……不太习惯。”中岛敦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毕竟坂口先生你看上去就比我大很多,最近更是又大了一些。” ——熬夜加班催人老不行吗! ——难道我不想做个按时上下班的普通人吗! 连中两箭的坂口安吾不想说话,他怀疑港黑就没有一个人是白的,即使是看上去最白的中岛敦,切开以后也是黑的。 他的目光在中岛敦身后的女孩子身上停留了一瞬,继而拧动把手走进了首领办公室。福利院的孩子的所有资料,坂口安吾皆记在了脑海里,可这个紫发紫眸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港黑首领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坂口扶了扶眼镜,决定汇报完后就去查找相关情报。 . 喜爱着孩子的尾崎红叶,欣然接受了修治的安排,收养了睡颜可爱到爆表的小婴儿,但是当她解开了孩子的襁褓,准备给对方换上一张新的尿不湿时,她直接愣住。 这个孩子,他/她,没有明确的性别指向。 “因为是圣杯啊。” 面对尾崎红叶的质问,修治淡定的说道:“把他当成普通孩子养就好,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要嚎啕大哭的烦人鬼,他可是一等一的乖巧。” “……我明白了。”尾崎红叶闭了闭眼,忍住了想把面前的首领暴打一番的冲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她想要一次性全部问清,以防之后出现意外。 “其他的……就没有了吧。”修治作沉思状,“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应该比普通的小婴儿更加皮实,我记得太宰先生带他回来的时候就随便用衣服裹着,吹了一路的风也没有发烧,皮肤也没有磨红。” 尾崎红叶现在想打的人变成两个了。 她充满怜爱地注视着怀中的孩子,能够在那样两个魔鬼的手里安稳的活到她回来还没出事,光是从生命力这一点上,就超出了普通人太多。 “这孩子是干部候选,或者说首领候选哦。”修治给红叶打预防针,“港黑的未来就在这孩子的手里了,红叶大姐你要好好的教育他才行。” 想想中岛敦十岁就能当干部,修治觉得,圣杯所化身的器灵,不走港黑首领三岁半的路线,都对不起他这么强大的身世背景。 “我会好好的将他养大的。” 红叶的语气格外温柔。 初中的毕业旅行结束得圆满,看到了外界有那么多牛鬼蛇神的修治,在洗白着港黑的同时,将提升所有人能力的事情放在了首位,在这期间,魔术协会还真的找上了港黑,想要将间桐樱带走。 对方那开口闭口是在为间桐樱好的高高在上,让有着护犊子传统的港黑气得青筋直冒。一个人想要去做什么,一个人的人生变成什么样,难道不是由当事人自己决定吗?擅自干扰着他人的人生还如此嚣张…… “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月城修治听完了对方的废话,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然后扒光了扔出去。” “是,首领。” 港黑的魔鬼们摩拳擦掌,在不把对方彻底打死的标准上,能揍多狠揍多狠。揍得满脸青紫找不出一块好肉后,就由芥川龙之介出场,先是用罗生门把这群人扔到大楼门口,再“唰唰”几下把他们的衣服绞成细条。 脸都跌到了尘埃里面的魔术协会气得不轻,之后还派过来好几拨人,重点都不是带回间桐樱了,而是把曾经失去的脸面给找回来。 然后他们就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太宰治早就知道魔术协会的人不会轻易收手,事实上,与单纯打人(……)的港黑魔鬼们不同,魔术师手里的小手段那是一套又一套,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出了二五仔,还是大名鼎鼎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没有被中原中也给打死的他,为了活命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从肯尼斯的手上,太宰治顺藤摸瓜搞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并且这条情报线与肯尼斯相连,他只要活着,就必须将源源不断的情报送过来。 每当协会有了针对港黑的行动时,来自肯尼斯的消息就会摆在修治的桌子上面。没人会相信有着漫长历史的阿奇博尔德家的人会做出背叛的行为,协会的人叱责港黑的人是“野兽”,他们坚信,高贵的魔术师不会与“野兽”同流合污。 肯尼斯:我谁都不靠,我独自美丽。 就这样,十年时光匆匆流逝,在港黑首领的位置上呆到了二十五岁的修治,终于可以把重担交到圣杯那稚嫩的肩膀上。 脸上还有着软乎乎婴儿肥的器灵跟了红叶姓,或许是他笑起来太治愈,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头纯净却不显苍白的发,红叶给了他光这个名字。 ——尾崎光,年仅十岁就成为港黑首领的男孩的,名字。 “小光要好好工作哟。” 修治轻拍着小朋友的肩膀,“这里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家,你一定要保护好它才可以。” “我会的。” 尾崎光有着和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极为相似的容貌,不过光是个男孩子,眉眼中虽然还有着可爱存在,但等他再长一长,脸部的轮廓变得清晰后,就不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孩了。 修治看着那张严肃的小脸,回以一个带着鼓励意味的笑,“放心,干部都是你熟悉的人,使用起来不用客气。” “我想要像修治先生一样,去找属于自己的干部。”尾崎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您不是说了吗,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中原先生他们是您的干部,不是我的。” “我们港黑难道要变成下一个彭格列了吗?” 路过的太宰治听到了尾崎光的话,按捺不住自己吐槽的心,“你们一定会和某个叫做泽田纲吉的首领产生共鸣。” “我倒是想见见对方,可太宰先生你不给我机会啊。” 修治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一个叫做彭格列的黑手党,实在是太可惜了。” 太宰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今天是小光接过港黑的第一天,我们就不要耽误他的时间了。” 他往旁边站了站,将走廊的全貌展露出来,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新装修好的会议室,而尾崎光要自己走过去,面对所有的压力,正式的接过修治手中的担子。 “需要我和你一起吗?”修治低声问。 “我可以。” 尾崎光认真点头,落下的步子虽小,每一步却走得相当沉稳。 会议室里是中原中也、中岛敦、芥川龙之介他们,这些人陪着修治从零到有,将一身黑的港黑洗成了白色,并且维持了下来;他们的对面站着的是这些年里的干部候选,间桐樱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鬓边上别着一枚紫水晶的发卡,一身黑西装看上去格外的飒爽。 他们都看上去很年轻,然而从资历上来说,是毋庸置疑的两代人。 “……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啊。” 中岛敦的额头上有着细细的一层汗,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后,才发现自己与对面是泾渭分明的两边。随着新首领出现的时间接近,隐隐有着火/药/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感觉马上就要打起来是怎么回事。中岛敦在心里苦笑。 “紧张?”中原中也笑了一声,将头上的礼帽摘下放在桌上,“紧张的不是我们,是对面吧。” “想打的话,我奉陪到底。” 芥川龙之介挑衅着对面的干部候选们,即使那里面就有他自己带出来的手下,他也没有收敛一下的意思。 尾崎红叶揉了揉眉心,“都给妾身闭嘴。” 金色夜叉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长剑出鞘,杀意凛然。红叶抽出扇子一格格的打开,抿嘴微笑,“今天还是不要见血的好,各位觉得呢。” 无人反对。 尾崎红叶轻摇着扇子,夜叉化作细碎的光点落下,仿佛刚才那充斥着整间会议室的杀意是假,不可否认的是,经过了这个打岔,气氛送算是缓和了下来。 中岛敦紧张的神经舒缓,生怕首领之位还没交接,他们这些干部与干部候选就先打上一架。 那未免太难看了点…… 为港黑操碎了心的中岛敦只希望不要再出乱子,平平静静的交接权利不好吗,都是一起打天下的同事,不要搞小团体啊_(:зゝ∠)_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中岛敦的祈祷,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 修治本就不是恋权的人,他从成为港黑首领的那天起就想着退位,硬是坚持了十年才把位置交给了下一任,他觉得自己为这个港黑付出太多,把大好的年华留在了这个地方,实乃劳模。 “中也,你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站在天台边缘,修治吹着大风,艰难的点燃了一支烟,他抽得速度还没风吹得快,“突然不用管港黑的事了还有点不习惯……” “你是社畜当上瘾了吗?” 中原中也有着自己的计划,他想要去世界各地走一走,呆在横滨这么个小地方,同样的风景看久了无聊得很,“不过你说这话是有别的意思吧。” “不愧是中也,就是懂我。” 修治有些遗憾的看向了身旁的男子,在进入高中后,身高维持了多年160的中也,如同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年的功夫就长了足足15公分,直接追上了他的个头。 甚至当修治不长个了后,中也还在缓慢的长,最后停在了一米八五。 他还挺怀念当年还是个小个子的中原中也,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的头顶(……),偶尔作死摸个头无比的方便。 “我听太宰先生说,他们要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修治吐出一口烟雾,被迎面扑来的风灌了一嘴,“你就不好奇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是个怎么样的光景吗,或许是和这里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还有不同的力量体系,可以遇见不同的人……” “对了,太宰先生能够在这里呆那么久,也挺让我惊奇的,他可是那种无根的浮萍,飘到哪里去都不奇怪。” “不过他身边有雪满先生嘛,如果说太宰先生是无根的浮萍的话,那雪满先生就是个看不到边际的池塘。” 无论浮萍飘到了哪里,都是在池塘里面;看似无根,却早早的就有了归宿。 “所以你说这些话是想干嘛?” 中原中也嘴角挑起,“你该不会是想着和他们一起离开吧。” “恭喜你猜对了,给你加一百分哦。” 修治给中也比心,“所以我诚挚的邀请中原先生,和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要一起吗?” 他向中也伸出了手。 . “磕双黑上头的我这算是磕到了真的?” 太宰治看着那向自己走来的两个人,嘴角抑制不住的想要上扬,“中也君,我没有想到你会同意和修治君一起……”是真的是真的,这口糖太甜了。 “因为中也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哟。” 修治强行给自己加戏,果不其然被踢了一脚,但他还是坚持把自己加的戏演完,“……所以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就是这样。” “闭嘴,青花鱼。”中原中也脸色发黑。 他选择离开可不是因为修治的邀请,在港黑的干部里,他一直是单打独斗的特例。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都与干部候选们有关系,前者可以说是间桐樱的亲哥哥,每次遇到魔术协会的人,他打得最起劲。 后者的妹妹本就是候选之一。 尾崎红叶就更不用说了,现任首领就是她养大的。 中原中也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点,他一开始以为是身为首领的修治,不想看到他与其他干部走得太近,像他这样拥有了卓越战斗能力的人,最好就是一匹独狼,不向任何人低头,只听从首领的指挥。 他这个想法,就表现出的效果来说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作出了让中也变成独狼决定的修治,他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不一定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 修治乖乖闭嘴,颇有种“你人都跟我来了那爱怎么说都可以”的赖皮态度,不过中也看上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打也打不死,骂他被当做耳旁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同于无敌。 “你们确定要和我们一起离开?” 在走之前,月城雪满又问了他们一遍。 “我今年25岁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修治郑重的回道,“即使没有办法回来,那也是我的问题,与雪满先生您无关。” “想回来的话不难。” 雪满给了一个轻松的回答,“两边世界的坐标记下后,打开通道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原来穿越世界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修治摸着自己的小心脏,觉得之前担心的都是白给,他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认真考虑过要是出去了回不来怎么办……结果就这? “那就麻烦雪满先生您了。” 通道打开,雪满牵着太宰的手率先走了上去。修治看着那流动着五彩斑斓的通道,心想越艳丽的事物毒性越大,这个常识果然是真理。 “修治君,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你和中也君离开这事,有和小光他们说吗?” 修治眨眨眼,“没有哦,你不觉得他们不知道的话更有趣吗?小光刚成为新首领,前任首领和他最信任的干部就消失不见,怎么看都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剧情……小光会怎么把局势给稳住,我很好奇。”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教后辈做人啊。” 太宰治感慨,“早知道就再多留几天看戏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光靠脑补一点意思都没有。” 中原中也:狼狈为奸。 他不经意间看到了通道上的一条细缝,向走在他们前面的雪满问道,“雪满先生,这里还会出现裂缝的吗?” “一般情况不会。” 雪满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往中也的身边走,“但只要出现的话,就意味着原本顺利的旅程出了点小问题。” 他话音刚落,之前只有一毫米的细缝“倏”的张开,变成了一道具有强大吸力的“嘴”,想要把修治和中也吞进去。中也试图抵抗,可在通道里时,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只能消失在裂缝里。 拉着他手的修治同样,一起被吞掉。 月城雪满:“……”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是什么东西?”太宰治看到了那条缓缓合起的裂缝,眉头紧皱,“现在要怎么办?” “追上去就好。” 指指还没有完全闭合的缝,雪满把太宰治拉近自己的身边,“走过太多的世界就会出现这种小意外,不同世界间的通道会互相碰撞,形成裂缝后会把最近的东西给吸走。” “好消息是,他们去的是我曾经去过的世界。” “那坏的呢?” “那个世界,稍微有点危险。” 眼瞅着裂缝要消失,雪满干脆的把太宰治抱进了怀里,原本蹲在太宰肩头的黑猫则被他塞进了太宰的衣服里,两人一猫跳进了有修治和中也的世界。 只是不那么美妙的是,他们跳进世界的前后顺序不同,可能会影响到他们落地后的位置,以及时间。 . “呜哇再没有干净的水喝我就要死了QAQ” 修治泪眼汪汪,向着身旁的中也说道:“这是个什么破地方,为什么只有垃圾垃圾和看不到边的垃圾。”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用异能飞在了半空中的中原中也相当烦躁,任谁漂浮在垃圾山上,闻着混合腐烂恶臭的空气都不会有好脸色。中也甚至怀疑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也沾上了这种味道,他光是想想那个可能就觉得反胃。 “中也,那边的垃圾堆里有人。” 指着某个小点,修治示意中也往那边飞,“貌似是受了重伤,啧啧,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下养伤,未免是在挑战人体极限。” 他们两个飞到了那人的身边落了地,脸朝下栽在了垃圾山里的人,几乎和周围的垃圾融为一体,衣服上的血渍呈现出暗红的状态,看样子,他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有了一段时间。 “噫,好脏。” 修治发现自己是不可能在垃圾山上找到个安静的落脚点了,干脆狠狠心踩在了某个包装袋上面,“中也,这人还有气吗?” “还有,不过再耽误下去就没了。” 中也朝着修治伸手,“把你的绷带解下来给我。” “……我可以把衬衫撕成条给他用吗?”修治委婉拒绝,他用的绷带是花了大价钱从太宰治那里收来的,用在这个人的身上有些浪费。 “那你之后自己走路。” 中原中也威胁道:“没有你的绷带,他必死无疑。” 修治不情愿的解下了一条胳膊上的绷带,在看到白净的绷带即将触碰到伤者时,他的人间失格爆发,下一秒,伤者身上的衣服和脏污全部消失,也把身上的伤口全部暴露。 修治:人间失格牌清理一新,你,值得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旧鼠标换掉了,结果新鼠标灵敏得我用起来感觉好费力…… 话说中岛敦变老虎后,他的衣服到底怎么个回事啦,明明只有爪子或者脚的时候会把鞋子袖子撑坏,但是完全变成老虎后再变回来,就还有衣服穿? ——别问,问就是防止全屏马赛克。 这就和少年漫的男主们再怎么打架都还有裤子穿一样,是不可说的玄学(。 第61章 月城雪满和太宰治落在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 这条小巷打理得还算干净, 垃圾都有规规矩矩的收进垃圾箱里,旁边还码着几个木制的酒箱, 里面装满了散发着淡淡酒味的空玻璃瓶。 雪满:“……”我依稀记得,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安全的啊? “运气不错,这里应该是某个酒吧的后门。” 太宰治抖了抖自己的外套,把猫掏出来扔到自己的头上, 然后抬起了两只手开始揉搓自己的脸,“这里的风未免太大了点……” 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吹僵了。 雪满安静的看:太宰的脸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好揉? 两人在小巷里观察了一会儿才往出走, 这里大概是什么商业街的一部分, 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人, 有的人光鲜亮丽, 脚踩十八厘米高的靴子身姿婀娜;有的穿着简单大方,看上去不是昂贵的类型,却显得舒服自在。 而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这些人的穿衣风格, 不是超前也不是落后。雪满和太宰治两个人凭借现在的一身衣服,完全可以轻松的融入进去,不用担心要换上一身奇装怪服才可以。 “之后可以去那边逛逛。” 太宰治指着不远处一栋看上去就格外昂贵的大楼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搞到两张身份证明才行。” 他的轻车熟路, 让雪满在心里忍不住来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但这些都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太宰治之后的一系列表演,才是真正的让人大开眼界。 只见太宰治带着雪满进了旁边的酒吧,还没有到营业时间的店内显得格外冷清, 只有三两的服务生在打扫卫生,他们在忙碌间隙看到有陌生的客人出现在门口,第一反应就是走过去将客人劝走。 然后服务生的眼神就迷失在太宰治夹在了指缝间的一枚璀璨钻石上。 这枚钻石还落了下去,被太宰治接住后随意的往个绒布袋里一扔,从传出的碰撞声就能猜到,里面装的可不止一枚。 “叫你们的老板出来一趟。” 挑了个吧台前的最好位置,太宰治拉了雪满一把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全程不说话只是在微笑的雪满,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太宰治的附属。特别是在太宰治亲昵的问雪满需要喝点什么后,服务生眼中的暧昧打量是怎么都藏不住,不断的往雪满身上飘。 ——瞧瞧这个粉头发的小白脸,他可是撞了大运,抱上了条金大腿。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工,必须要有一双“慧眼”,谁是外强中干故意装逼,谁是暗藏实力不容冒犯……要是认错对方本质的话,失去的不止是打工的机会和金钱,甚至于连小命都会一起丢掉。 眼前摆弄着钻石的太宰治,则是服务生眼中的第一类。 “请稍等,老板就在楼上,二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服务生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既是屈服于金钱的力量,也是屈服于太宰治顶着这么一张姣好的脸庞,却没有被污染的气质的份上。 “……两杯白水。” 在雪满的注视下,太宰治不得不换成了更加健康的选择,“你们这里有吃的吗,我们刚结束一趟漫长的旅行,肚子都要饿扁了。” “这是菜单。” 服务生从柜台里面取出一本装帧走的是低调华丽的菜单推了过来,干净的封皮上没有油脂或者水渍,精美得不像是酒吧能够提供给客人的类型。 但不管是服务生还是太宰治都没有特意把这点提出来。 ——话说得太明显,掉份儿。 太宰治随意的翻开了两页,便将菜单交给了雪满,菜单上用的是他并不熟知的文字,与其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结,还不如让雪满来点,“你看着办吧。” 他说话的语气相当随意。 雪满点点头,干脆利落的点了几个菜单上面的隐藏款,特意用了弯弯绕绕的名字来劝客,古往今来一个套路。点完了菜后,他还叮嘱了服务生几句食材的处理手法,并且用略带怀念的表情说,这样做出的菜品味道更好。 服务生收起了内心的轻视,他在心里为刚才把另一位客人当成了他人的附庸而感到抱歉,“请二位稍等片刻。” “诶……你是做了什么,怎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变了。”太宰治好奇的问道,“他刚才可还是在心里偷偷鄙视你来的哦。” “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 雪满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常识,随便哪一个人都知道。”大家抓到了猎物后都是这么处理的,硬要说哪里特殊的话,那就是他自己要求比较多罢了。 “那应该是你的常识,早已变成了历史,还是那种只有个别人才知道的隐秘部分。”太宰治端起了白水喝了一口,从舌尖滑进胃部的白水,带出了一股特殊的清淡滋味,“咱们两个的身份可能倒换过来了,现在被包养的人变成我了。” “不要闹。” 雪满顺势捏了捏太宰治的脸颊,如想象中一般的柔软触感让他多停留了几秒钟才放下手。太宰治下意识的问了句你干嘛,却只得到了雪满一句有东西落在你脸上的回答。 太宰治:我信你就鬼了哦。 . 通过酒吧老板拿到了身份证的两人,拥有了从出生到现在这个年龄的完整记录,就算有人特意去查,也找不到他们的错处。两人从异世界来客,摇身一变成了本地土著,身份转换之快,不过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当然,提供了假身份的酒吧老板可不这么想,从太宰治身上那浓重的几乎要凝成实体的黑暗来看,对方不是来自流星街,就是来自比流星街更加恐怖的地方。 大概是脑补得太厉害,老板的态度变得愈发恭敬,下来后就将他们请到了包厢里,三个人和和气气的吃了一顿饭后,还给他们送上了新的身份证明,并且全部免费。 白吃白喝还拿走了证明的太宰治微微一笑,把一整袋的钻石扔了过去,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些漂亮的石头罢了,没必要让对方帮自己做事还抠抠搜搜。 钻石的切割手法精妙纯度又高,随便转手都是个好价。于是在他们离开前,老板又给他们塞了两张不记名的卡,没有密码随便花。 “这个世界的食物味道不错,人还热心又好客。” 站在了酒吧门口,太宰治还回味着饭桌上一道鲜鱼刺身的味道,舌尖轻轻滑过齿缝,“我觉得可以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你觉得呢?” 好不容易来到了只有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在戒指都带上了的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吃吃逛逛,四舍五入就是在度蜜月。 太宰治特意不提起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的修治和中也,生怕他一说出这两个名字,雪满就会拉着他去找人。 那不就太没意思了吗! 都是成年人了,修治和中也一定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太宰治坚信这两个一文一武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一定可以在新世界里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不过他倒是想错了一点。 想要延长二人相处时间,补上蜜月的人,不止是他,还有雪满。 “那就走吧。” 雪满向太宰治伸出了手,“这个世界我还算熟悉,比刚才更美味的食物,还有你此前从未见过的景色,我都会带着你一起感受。” 太宰治静静的看着雪满的双眼,“好啊。” 他把手搭在了雪满的手上,稍微一转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重新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你对于它的印象,都可以写进历史书里给普通人当科普教材了。” 雪满无言以对。 “我很开心哟。”没有扭头去看雪满,太宰治自顾自的拉着对方向不远处的大楼走去,“不知道最初陪着你吃东西看风景的人是谁,可能不止一个而是无数个……但是从现在开始,你的身边就只能是我。” “这么霸道的吗?”雪满轻笑。 “不然呢。”太宰治骄傲的扬起下巴。 “好啊。”雪满扣紧了太宰的手,“没有人向我说过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 “我也是最后一个。” 太宰治强调了一番,藏在发里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为了遮掩自己的真实心情,带着雪满壕不留情的买买买,给雪满买了每天一身连续半年都不会重复的衣服,看得雪满相当无奈。 他到底是给太宰治留下了什么印象,难不成是一年只逛一次商场的那种人吗? “我觉得差不多了,太宰。” 看到跟在了自己身后的几十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导购,雪满摁了摁太阳穴,“我们之后去到的地方可能需要一些轻便且方便行动的衣物。”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要带着太宰去看的美景,基本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些衣服好看是好看,却不适合。 “没问题。”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跟在他旁边的主管立刻将一本图文并兼的购物手册送上,“从这里到这里,一样两份,全部打包,送到这里酒店的顶层套房。”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主管的笑容早已成营业性质的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愉悦,虽说比不上半年开一次,一次吃半年的古董店,可对方那刷出来的庞大金额,势必能让月末的奖金翻个番。 要是天天都能遇到这么大方的客人就好了。 主管在心里感慨,身后的导购们同样,他们一边羡慕嫉妒着有钱人的快乐,一边安慰自己,能够多拿奖金的自己也非常快乐。 到了最后,雪满已经开始计划,要不要在空间里专门腾出一块地方来摆放太宰买的东西,那数量惊人的袋子和礼盒,光是拆包装就得拆上一周……万幸的是,太宰没有极限,可商场有,到最后实在是不知道买什么的太宰治只能遗憾的停下脚步。 “怪不得红叶大姐那么喜欢买买买。” 躺在了套房里那宽大的床铺上,太宰治抱着枕头左右打滚,“购物真是个有益身心的运动啊。” 正在整理着他买的东西雪满嘴角抽了抽,你买东西是开心了,可整理的时候就要辛苦我了。 而且太宰你都买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雪满很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礼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条缀满了细碎水晶的长裙,贴合腰线的设计,圈出了细细的一截;暗色的绒面材质搭配上闪烁的光芒,如同将银河穿在了自己身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无可挑剔的一件礼服,并且无论是谁穿上它,都将成为全场的焦点,吸引所有的目光。 ——但这是长裙!女士长裙! “太宰。”雪满感叹完这裙子的美貌后,向着太宰询问,“你是不是买错东西了?为什么混进去了一条女士长裙?” “啊?”太宰治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给了雪满一个迷茫满分的眼神,“你不觉得这条裙子很好看吗,而且这可是全世界只有一条的珍品,不买下来的话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行吧。”你又不会穿这条裙子,有什么对不起的自己的。 我就当你是为了收藏才买的好了。 雪满带着无奈的心情把裙子重新装了回去,作为全世界独此一条的长裙,它连盒子都是一脉相承的华丽,仿照着银河的烫银落在了盒面上,如同一件艺术品。 他把这个盒子专门找个角落放了起来,这个时候的雪满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人被杀就会死,衣服被做出来,就会被穿。 而穿的人是谁……总不可能是他自己。 . 之后的日子里,雪满带着太宰治,按照记忆中的模糊轮廓,寻找着他当年所看到的各种美景,两个人爬上了雪山巅峰,也曾潜入过漆黑的海底,在这些只有少数人才能抵达的角落里,留下了两个人的身影。 “这就是传说中七大美色之一的白火?” 太宰治打量着在雪满手里甩着尾巴的鱼,“据说点燃后会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的白色火焰,不过只有活着的时候点燃才能看到。” “比起只能看一看的火焰,它的味道更是绝妙。” 雪满抽出匕首,一刀切断了白火的脊椎,他处理白火的手法一开始还带着滞涩,不过在剥掉那层薄薄的鱼皮后,顿时就熟练了起来。贴着那层半透明的鱼骨,细嫩的鱼肉被片了下来。 不用沾什么调料,直接送进嘴里。 “唔!”太宰治的眼睛倏的瞪圆,看上去就像一只吃到了美味的猫,“好吃!” “想吃多少都有。” 雪满纵容着他,对方吃掉一片,他就再片出来一片,直到太宰说饱了才停下,“要多抓几条带走吗?” “不用,我已经吃够了。” 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太宰治把片干净了鱼肉,只剩下鱼骨和内脏的白火扔进海里,“这种鱼以前很多吗?” “很多。” 雪满回忆了一下那铺天盖地都是白火身姿的画面,“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想到白火还能点燃,最多就是考虑一下烤熟了好不好吃。” 人类的好奇心真是没有极限,好好的美食用来点燃欣赏白光,硬是把白火欣赏得变成了珍稀动物……雪满有了自己确实是活了很长时间的实感,他所经历过的日常,在现在的人眼里,等同于不可追忆的过去。 “除了不知名的第七种美色,我们现在还没有见过的就只有火红眼了。” 对于已经见过的五种美色,太宰治最满意的就是白火了,其他的水晶羽骨液态矿石之类的只能看不能吃,饱饱眼福后看过就忘,没有一点存在感。 倒是白火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美味能够在记忆中留存更长的时间,也许离开了这个世界很久以后,他还能回忆起这份美味。 “火红眼吗?”雪满皱了皱眉,“窟卢塔族的人也是倒了大霉,不知道是谁把他们的眼珠炒成了美色之一。” 说实话,相比于白火羽骨这类生长环境极为苛刻的美色,火红眼反而成了最好获取的一种,只要找到窟卢塔族的人,就能将对方的眼珠变现,这个简单的公式不知道触动了多少人的神经。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窟卢塔族有意的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将族地不断的向森林的深处转移,外人想要找到他们聚居的地方颇有难度,也算是阻挡了一部分窥伺的眼神。 可惜,只要活着总会留下痕迹,族地的暴露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知道是谁炒作的,但是对方想让窟卢塔族灭绝的心思倒是一览无遗。” 太宰治耸肩,“我是对能够变色的眼珠没有兴趣,有那个功夫不如多买几副美瞳,赤橙黄绿青蓝紫,想要什么色就有什么色,何必去眼馋别人的。” “噗。”雪满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的想法没有错,按照现在的科技,想要制造出比火红眼更美的眼珠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大部分人,更喜欢天·然罢了。” 太宰治伸了伸胳膊,缓解了一部分的困乏,“那我们接下来是去找窟卢塔?你的眼神告诉我,不去是不可能的。” 雪满点头,“我曾经的一位友人就是窟卢塔族的人……应该这么说,他有着一双和窟卢塔族的人一样,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变色的眼珠,他自己更喜欢的是平常状态的蓝绿色,说是会让他想到大地和天空。” “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 吃完了白火后,脚下的土地对于太宰治的吸引力近乎于无,而且酷冷的环境对太宰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就觉得自己肚皮上的软肉就多了一层。 说好的人造人不会长胖呢?都是谎言。 事实证明,只要吃得多还不运动,脂肪自然就会变多。 打了个哈欠,太宰治向雪满伸手,示意对方背着他回到船上。在只有两个呼吸声的天地间前行,让太宰治有着别样的满足,他希望这段旅程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因为只要有对方在就足够。 被聘请来的向导看到了远远走来的雇佣人,激动得从船上跳了下来向对方跑,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头铁的人,敢在没有向导的指引下去寻找白火,要知道就连他们当地人,有时候都会在寻找的过程中迷路。 “你们没有事就好。”向导那被风吹得皴起皮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嘘。”雪满示意对方不要太大声,“尾款我们会在离开的那天结清。” “不重要不重要。”向导憨厚的摇着手,“你们这次有找到白火吗?”他看上去有些紧张。 “找到了,味道不错。” 雪满礼貌的冲着对方点点头,他没有功夫陪着向导在雪地里面唠嗑,比起聊天,他更想快一点把太宰治塞到温暖的被窝里,好好的暖一暖。 这种要长眠不醒的样子让人看了会觉得莫名恐慌。 “味道……不错?”向导呆呆的看着雪满的背影,重复着对方的话,“怎么会是味道不错……”难道不应该是白火很美丽,这种形容吗? 回到了船上的雪满立刻给太宰换上了毛茸茸的睡衣,这还是对方自己选择的款式,宽松的睡衣一穿上,太宰那张本就年轻的脸庞显得更加稚嫩起来,分分钟重返十八岁,或者十六岁。 “手都凉了。” 雪满叹气,捞起了厚厚的被子盖到了太宰的身上,他把手伸进被窝里,轻轻的揉搓着太宰治那冷得僵硬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柔软。 他如法炮制,把另一只手也搓暖,又给太宰的怀里塞了个散发着暖意的抱枕。 “……脚让它自己暖就行了。” 在被雪满搓手的时候,太宰治就醒了过来。当他发现,雪满准备把比手更冷的脚放进自己的怀里暖的前一秒,太宰果断的睁开了眼。 他腿一缩直接坐了起来,把抱枕压在了脚上面,不让雪满帮忙。 “给,热水,喝一点。”雪满把杯子递了过去,“早知道你这么怕冷,我们就不来找白火了。” “那岂不是七大美色又要少看一种。” 太宰治小心的吹着热气,一点点的喝,他怕冷不说,还有着猫舌,在吃烫的东西时需要格外的小心,“况且白火那么好吃,不亏。” “而且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示意雪满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把自己团吧团吧,整个塞进了雪满的怀里,“真暖啊。”他闭上了眼睛感慨。 已经开动的船微微摇晃,太宰治呆在暖融融的房间里,靠着个温度适宜的天然火炉,刚刚压下去的睡意又涌了上来。 雪满用被子重新把太宰包了起来,手保持着固定的频率轻轻拍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太宰治传出来的均匀呼吸。他没有将对方放平,而是维持着靠垫的姿势,静静的等着怀中的人睡醒。 以前身边没有人的时候,雪满不觉得自己孤独和寂寞。 甚至于他不太懂这种感情,一个人那么的自在逍遥,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和另一个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呢? 看多了不同种族间的分分合合,雪满更是对感情敬而远之,他可以理解,却不愿自己踏进去,正所谓恋爱中的人智商会跌破底线,一想到自己会因为某个存在而失去理智,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雪满就觉得毛骨悚然。 可所有生物的本质都是真香。 一开始是放不下,怀中的太宰莫名的与某个时期的雪满相重叠,那副厌恶着所有包括自己的眼神,给了雪满无法放任对方野蛮生长的理由;后来变成了习惯,他默认了某个黑色卷毛厚着脸皮蹭过来,从握着手开始,一点点的得寸进尺。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要靠近雪满的人,一个可以将自己无限的包容,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回头对方就站在原地等你的人,谁不想要呢? 可雪满不想要他们。 这就是一个悖论,雪满认为那些人只看到了自己的表面,他们喜欢的是他所展现出来的自己,至于真正的他是什么样,无人知晓;而他又不会轻易的将隐藏起来的那一面随意的展露,偶尔的三言两语就是极限。 渴望着他的包容,依赖着他的信任的那些人,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 但是太宰治不一样。 “哈啾。” 太宰治打了个喷嚏,他略略的仰起头,就能够看到雪满的下颚线,还有那抿起来唇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失神的双眼。 我在你怀里你还能跑神……你是把我当成木桩吗? 他不满的从温暖怀抱里探出了头,“吧唧”一口亲在了雪满的唇边,“我睡了多久了啊……”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软绵。 雪满瞬间就回了神,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太宰治继续往怀里带了带,再用被子裹起来,“没有多久,你可以继续睡,等快到地方了我叫你。” “一起睡呀。” 太宰治狡黠的看了过去,“只有我一个人睡太不公平了,来来来一起睡。” 他们特意包下的船是相当豪华的类型,比起普通床铺那仅够一个人翻身的距离,这张床足够太宰治在上面打滚,睡下两个人当然不在话下。 他鼓动着雪满,自己往床里面挪了挪,示意雪满快点。 雪满很无奈,他刚才还在思考着略带沉重的事情,还没等他捋出个头绪来,就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并且把捋清楚的那部分搅成了猫咪玩过的毛线球,找不到出口。 仿佛有着肌肤饥渴症的太宰治,一看雪满躺了下来就主动的埋进了对方的怀里,他睡觉的姿势是没有安全感的蜷缩起来,只有在雪满的身边时,才会放松下来,睡得像一只摊开了肚皮的猫,任由主人揉肚皮都不会醒来。 在屋子的一角揣着小手的冬·真正的猫·夜把脸埋在了两只前爪里。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 寻找窟卢塔的族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月城雪满查到有一个组织刻意的隐瞒起了和窟卢塔族有关的消息,为了不在情报上面多花钱,他和太宰治找了个空闲的时间,考了猎人证。 他们还在考试中遇到了个好心人,给了他们不少有用的建议。 不得不说,有了猎人证后很多事情都顺畅了起来,对于情报有着敏锐触觉的太宰治,硬是从一堆不相关的帖子里面找到了细枝末节的东西,串联起来后拿到了几个可能是窟卢塔族所在的位置。 两个人也没有委托其他人,就这么一个个的找了过去,当他们来到某个山脚下的小镇,在小镇的酒吧里面解决午餐时,看到了从窗外路过的一个男人,对方那双混合了天空与大地颜色的双眸,让雪满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他买了许多生活必需品,看来窟卢塔族的隐居生活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太宰治把盘中的牛排切成了大块后又开始切小块,挑食的同时还消磨时间,“虽然做了一些伪装,但是这对我来说没有用啦,太明显了。”就像是黑夜里面的一盏灯,想要错过都难。 雪满把自己的盘子和太宰治的交换了一下,他尝过了两份食物的味道,虽然点的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很明显,厨子的发挥过于随意,一份能入口,一份遭到了嫌弃,“别以为切碎了我就不知道你吃了多少了。”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太宰治表情正直,他只是在想,要是把牛排切成了牛肉馅,那雪满肯定不会逼着他吃,不过现在嘛……看看盘子里面切得完美的肉块,他心有戚戚的戳起一块开始吃。 两个人又在酒吧里面坐了一会儿,问了问老板附近有没有什么风景怡人的地方,他们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就是想要看些不同的风景。 豪迈的老板哈哈大笑,向他们推荐了附近的镜湖,清澈透底的湖水可以看清在其中摆尾的小虾小鱼,而且这地方特别适合情侣约会,老板就是在镜湖旁边向他的妻子求的婚。 太宰治: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发现我们两个是一对?! ——不好意思,你要是能做出一副远离着雪满的姿态,那没人会错认。 告别了热情的老板,两人又在小镇里面逛了逛,买了些特产后向镜湖走去,小镇偏僻,所以镜湖的周围也没有什么开发的痕迹,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清新和天然。 太宰治还在湖边挑拣着薄薄的石片打水漂,只是最多飞出五下就会沉底。 “这里的空气真舒服啊。” 短暂的体验了一番别人的童年游戏后,太宰治在湖边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要是以后走不动了,我也要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住下,每天都可以在鸟鸣声中醒来,还可以在湖边散步。” “靠近水的地方会有很多蚊虫。” “湖边水汽重,你可能会适应不了。” 月城雪满从实际出发,向太宰治说明了湖边不适合住人的理由,“当然,如果你还是坚持的话,这些都不是事,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钱解决不了,还有我。”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太宰治笑个不停。 笑够了后,太宰治抬手擦掉了眼角流下的泪,他冲着某个方向喊了几句话,示意跟了他们一路的人没必要躲着了,他们早就发现了。 然后这句话召唤出了两拨人。 左边是穿着普通的窟卢塔族人,对方那采购好的一整车货物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这个男人两手空空,警惕的看着雪满和太宰治。 右边的则是太宰治的熟人。 “哟侠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金发碧眼,看上去亲切又知性的侠客向前迈了一步,面带微笑的向太宰治打招呼,“好久不见,太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确实是好久没见了,久到你那好不容易被掰回去的穿衣风格,又变成了我们相遇时候的老土模样。” 太宰治一副他被辣到眼睛的样子,整个人夸张的后仰,“对了,你不和我介绍一下站在了旁边的人吗?他们应该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同伴吧。” “团长。”侠客低声询问着身旁的库洛洛,“你看?” “这个人不是太宰治。” 库洛洛·鲁西鲁静静的注视了太宰治一会儿,得出了结论,“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也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片树叶。” 他们旅团一直在找寻某个叫做太宰治的男人,当侠客出去参加完猎人考试,把自己遇到了太宰治的事情说出来后,旅团大为震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寻找了多年的人,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 “你们说的太宰治,他的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橘红色头发的男人。” 太宰治来了兴趣,“这就巧了不是,我们也一直在找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中的人没有智商。 写恋爱剧情的我也丢失了自己的脑子。 大家说要看甜甜的感情戏,我尽力了呜呜呜呜QAQ,要是不甜的话也不要骂我QAQ,我已经向基友取过经,但是翻车没翻车的,我就控制不了了…… 第62章 月城雪满笑着看太宰治在那里胡扯。 什么一直在寻找对方, 从天南追到了海北,甚至跑到了两级那种鬼地方只为找到他们的身影;特意去考了猎人证也是为了找人,因为猎人协会的情报渠道覆盖面更广更深, 方便他们获取最新的消息。 事实证明, 猎人证确实很好用,但是却不是用在了找人上……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侠客你认识我了。”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位置说道:“你的眼神暴露了一切——对于他人生死的漠然,和那全然无所谓的凉薄,我当时还好奇你老家是哪里, 怎么能够培养出你这种分分钟转行去当杀手都不会违和的人。” 说到底,太宰治并不是那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儿的人,特别是香喷喷的大饼专门挑着他的头砸, 别人连香味都闻不到, 而且他坚信他的好运在遇到雪满的那一刻就跌成了负无穷。 这就是传说中的用了全部的幸运才与你相遇。 再加上太宰对于所有主动接近着自己的人都带有天然的排斥,他用微笑但客气的态度, 在自己与他人之间架起了隔阂;可侠客这个初次相识的人就追着自己散发善意,被打击了还不放弃,不用想都知道有问题。 “诶——原来我的演技这么差劲的吗?”侠客有些无奈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无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原谅他,“我还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呢……果然这种事还是让团长来更好吧。” 站在库洛洛身边的团员们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漂移,侠客你这句话绝对是在内涵团长比你还会演吧,小心团长之后收拾你。 “那既然你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之后和火红眼有关的生意,太宰你有兴趣入个股吗?” 侠客把小小的尴尬甩到了脑后, 用轻松的口吻向太宰建议,“我们可是有着完整的售卖渠道哦,保准在货物出手后的半年里,你拿到的价格是最高价,在别的地方可没有这种优惠哦。” “这就是你们特意跟在我身后的第二个目的?” 太宰治反问,“从中途就察觉到有人跟在了我们后面,看样子,你们不止演技好得可以进入娱乐圈,在捡漏上也有自己独特的天分。” 他的话里带着嘲讽,那好不遮掩的模样,像是完全不怕激怒对方。 “大家都是朋友,说话不要这么冲嘛,有什么分歧和想法我们可以提前讨论一下,不要彻底断绝了合作的可能性嘛。” 作为缓冲带的侠客连忙跳出来安抚着两边,他对于太宰治和月城雪满两个人的战斗力不太了解,但对方那仿佛散步一般的就把猎人证拿到的水平,至少证明了这两人有着保命的能力。 自然界里,最毒的生物有两种;一种绚丽多彩,仿佛流淌的油彩,一看就知道不好欺负,另一种则是平平无奇,看似无害实则一击毙命。 眼前这两个假装自己是一对亲密情侣的人,绝对是后者。侠客可以用自己的头来打包票。 “合作?我不需要哦。” 太宰治竖起食指摇了摇,“我对火红眼是有兴趣,不过那只是出于想要看看火红眼是个什么样、单纯的欣赏美色的想法而已。” “眼睛还是长在它自己的主人身上更美,可持续发展了解一下哦,要知道定格在某个瞬间后,看似是维持住了永久的美丽,实际上无趣得要命,不会成长意味着在抵达巅峰后就直线下滑,你所能够看到的,只是过去。” “但是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吧。” 他把站在不远处的旅团成员一一打量了过去,这些人大部分都放出了自己的杀意,在这个没有外人在的地方,他们也就不用考虑到会招来敌人而克制着自己。 “那边的不知名先生,请不要激动。” 太宰治还安抚了一下某个不知姓名的窟卢塔族人的心情,“还有不要把我们和对面那群人混为一谈,要是被当成同一类人看的话,我会生气的。” 在旅团的底线上反复试探,左右横跳……就算侠客努力的劝着同伴们不要生气,却毫无作用,无法容忍挑衅的窝金一声怒吼就冲了过去。 “没救了。”侠客捂脸,他是劝不动了。 窝金庞大的身躯犹如一枚巨大的炮弹向太宰治冲来,那比他的头还要大的拳头,与他的脸颊越来越近,可被当成了攻击对象的太宰治没有一丝惊慌,他笑了一下,念出了“人间失格”四个字。 话音刚落,窝金变成了个血葫芦。他的全身布满了细密的伤口,之前还冲着太宰而去的手此时捂着自己的侧颈,从动脉喷涌出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窝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他稍微一动,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粉末落下。 “哦豁。” 太宰治立刻转过头看向别处,“要是有一天我想要毁灭世界,一定是因为看到了辣眼睛的东西。” “窝金,回来。”库洛洛表情不变,“玛奇,去帮窝金把伤口缝合。” “这个能力,和太宰先生的好像啊。” 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女孩的小滴感慨,“他每次看到窝金和信长就会第一时间用这个能力,说是不能容忍肮脏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 “听着别人把修治称为太宰先生果然感觉怪怪的。”太宰治摸摸下巴,决定免费送出去一个情报,“那孩子的全名是月城修治哟,敢拿着我的名字招摇撞骗,看来这些年里胆子长了挺多啊。” “月城?”侠客眨眨眼,看向了在旁边默而不语的月城雪满,他深深的为这其中的混乱关系而感到头疼。 同样的姓氏,说明两个人之间有着继承的关系,大概率是有血缘关系;太宰却用着“孩子”的称呼形容对方,说明两边的年龄有着一定差距,因此这关系可以向父子上面靠一靠。 但是问题来了,和太宰治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月城修治,与月城雪满是父子关系……难道他们所知道的“太宰治”——即月城修治——是月城雪满特意制造出来的,用以怀念正主的替身? “好混乱。”侠客喃喃,“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都没有眼前的关系复杂。” “知道了名字的话,你们找起来会更方便点吧。” 太宰治耸了耸肩,“念能力那么多,万一就有着只要写出了名字就可以找到对方所在位置的那种呢,侠客,快把你那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连上网的手机拿出来搜一搜,也许这就是你们距离修治君最近的一次。” “对了,修治身边跟着的另一位,他的名字你们知道吗?” “要是知道对方真名的话,我们也就不用大海捞针一般的找人了。” 查找起和“月城修治”有关的情报,侠客还向太宰治抱怨,“说什么在打赢对方前,我们没有资格知道对方的名字……拜托,那位是随便就能够打赢的吗?我们连近身都困难。” 看样子侠客是积怨相当的深,这一开口,直接把他们没有打过中原中也的事实给暴露了出来。 操控重力的能力本就是个惊天BUG,更别提中原中也还有着荒霸吐,实在不行封印一解,分分钟把流星街轰飞三分之一不成问题。 旅团的人只见过完全放开力量的中原中也一次,对方所展露出来的强大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们的内心,人是有极限的,非人类的怪物却没有,他们在那一刻认识到了自身的局限与渺小。 之前跟着修治学习刑讯技巧的飞坦,在那之后默默的修炼起了新的大招,纯粹的力量所带给人的冲击格外的强烈,旅团的人或多或少,都开发起了覆盖面积更广、也更有杀伤力类型的招式。 “原来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太宰治微微一笑,“那你们的实力我大概就摸清了,而这条情报的价格也会变得相当昂贵,做好被我痛宰的准备了吗?” “……我有罪,我该死,我之后闭嘴不说话了。” 侠客给了同伴们一个抱歉的眼神,在面对着和“太宰治”相似度百分百的人时,他难免放松了警惕。 这就好比大家看到了治愈系小猫咪时,绝对不会想到对方可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小朋友…… “是刷卡还是转账,当然,不记名的储蓄卡最好不过了。” 太宰治向雪满伸手,后者带着宠溺的从空间里拿出了POS机放到了太宰的手里,“欺负小朋友要有个度。” “知道啦。” 把POS机扔到了侠客的手里,太宰治示意他自便,“你可以随意的输入数字,要是没有达到我心目中的金额的话……抱歉哟,那就当你做慈善了哦。” “你这不是坑人吗?” 信长皱眉,“金额小了你可以说不到标准,金额大了你也可以说不到标准,全凭你一张嘴瞎嚷嚷,我们这里完全就是在吃亏。” 况且他们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储蓄的习惯,突然要来这么一出……他们连卡片都掏不出来,刷个毛线。 “我是那种人吗?” 在得到了旅团一致的不信任眼神后,太宰治点头,“是的,我是那种人。不过我身边可还有着别人,他是不会放任我随便欺负你们的。” “比起你,我确实更加信任月城先生。” 侠客苦笑着输入了一个自己能够承受的最大额度的三分之二的数字,过了大概三秒,他们听到了太宰治的兜里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到账提醒。 “侠客,你的心不诚啊。” 太宰治看了看那个天文数字,干脆的摇头,“这点钱不够的哟。” “……我大概是明白了。”库洛洛直接从衣服里面抽出了一张卡,飞到了太宰治的手边,“这张卡够吗?” “啧,没意思。” 太宰治没有去查卡片里面有多少钱,往兜里一塞,“喏,中也的全名是这个,他和修治君的性格不太一样,如果修治用了假名,他大概率会用真名。” “谢谢。”库洛洛收好了纸片,淡淡的道了声谢。 他拿到了名字后没有过多的停留,带着旅团众人快速离开,原本目标第二的火红眼被放弃,留给太宰治和雪满的背影那叫一个潇洒。 “这个团长是个聪明人啊。” 太宰治站起来,拍打着裤子上沾到的灰尘,“免费的才是最昂贵的,侠客的钱够买中也的名字,却不够买修治的……只可惜那个团长看得太快,我还以为能多坑几个小朋友呢。” “你们……” 被当成了背影板晾在了旁边的窟卢塔人开口,他似乎是经过了艰难的考虑,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你们一定要看到火红眼才会离开吗?” “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跑了四五个疑似是你们居住的地方。” 太宰治耸耸肩,“你觉得我们可能会放弃吗?” “顺带一提,刚才离开的那群人是最近名气相当大的幻影旅团,即使没有我们,你们的族地也藏不了多久了哟。” “可能今天就会迎来灭顶之灾也说不定。” 他微笑着说着可怕的预言,却也是原本会出现的真实未来。 “……我明白了。” 这位窟卢塔人干脆的解除了防御,他连旅团的人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赶走了旅团的这两位,况且比起那些凶神恶煞好不遮掩杀气的旅团众人,这两个似乎是单纯的观光客,是可以贴上好心人标签的那种。 “单纯的观光客”,能够找到他们窟卢塔一族所在地的,哪里会是真的单纯。 不过是在坏和更坏之间做一个选择罢了。 “我之前给族里买的东西存在了小镇上,要是回去的话,得先去小镇取一下货,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他恭恭敬敬的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牵着雪满的手晃了晃,太宰治的心情还挺明媚,“我们还没有沿着镜湖走一圈呢,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回来得慢一点。” 打扰别人谈恋爱的话可是会死的哟。 接收到太宰治潜在意思的人跑得飞快,被铺天盖地的恶意笼罩,仅仅是一瞬,都足够他两腿发软,心生退意。 “那就走吧。” 雪满现在已经很习惯十指相扣,而太宰治也不再是最初那种生怕他跑掉的样子,每次都扣得特别紧。 手握得宽宽松松却不会分开……两个人慢悠悠的沿着镜湖走了一圈,他们还看到了一块修整得特别平坦的小花园。 花园的中心位置铺了大小不一的石块,不同颜色拼成了一个心的形状。在边缘的位置还种了一圈的花,这个季节不是花开的时候,只有青翠的绿枝随风摆动。 “这里就是老板向他妻子求婚的地方吧。”太宰治说。 可能是老板和妻子的笑脸过于幸福,这里似乎也变成了什么具有魔法的求婚圣地,即使求婚是多年以前的事,但石块并没有被灰土覆盖,干净整洁的模样倒像是有人定期来打扫,边缘上的花也是固定有人来修剪。 雪满轻咳一声,领着太宰治站在了花园的中心。 “我离开之前问了尾崎小姐,她说,求婚需要仪式感。”雪满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枚新的戒指,拿起后略带踌躇,“我可以重新给你戴上它吗?” “戒指都戴了这么久才把仪式补上……”太宰治就像是在变魔术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枚戒指,“不如这次让我来吧。” 他单膝向雪满跪下,“我可以吗?” 略略歪着头向雪满微笑的太宰犹如天使,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雪满笑着点了点头,他看出了太宰那紧张的心情,戴戒指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努力了半天才将戒指成功的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戴好以后,太宰治仿佛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任务,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还擦掉了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 雪满低头,认真的去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不知道太宰是什么时候去打磨了这么一枚风格类似的戒指,只是这么一来,两个人的情侣身份更是锤上加锤没人能够否认。 “总算是把你套住了。” 太宰治有种心里面的大石头落地的放松,“你给我戴的那枚是自己打磨的,所以我想要是用店里面买的给你戴上,怎么都不对劲。” “你看,我们现在就是一对了。” 雪满和太宰治相视一笑,戴着戒指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相似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出了细碎的光。 . 回去取货物的窟卢塔人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从远处走来的两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悲伤,这么多年,他大概是第一个主动把外人往族地带的人,但是无论他主动还是不主动,族地都逃不过被发现的命运。 “你们有看到镜湖边上的小花园吗?” 回去的旅程过于沉闷,名为杰克的窟卢塔人忍不住搭腔,“那可是我们这最有名气的地方了,据说只要是在那里求婚成功的,一辈子都会幸福快乐。” 就连窟卢塔族的小年轻们,在定情那天也会偷偷的跑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互许诺言。 “我和我妻子也是,哎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杰克调节压力的技巧相当出色,说说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想想还在族里等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就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一百年。 “真的吗?” 太宰治问道:“求婚成功的情侣那么多,每一对都幸福快乐了吗?” “看破不说破,婚姻是靠双方的维持才能长久的幸福嘛。” 杰克给了太宰治一个“年轻人不要拆穿大家的小秘密”的眼神,“现在不是最好的日子,要是到了春天那会儿,几乎每周都能看到趁着夜色偷偷去打理花园的人。” 想让心爱的人在缤纷的花朵与清新的花香下接受自己的求婚……光是想到这个画面,年轻人那一颗干活的心就火热不已。 “窟卢塔族所在的地方也有美丽的风景,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去看看。” 杰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太宰治的神色,从这短短的一截路里,他已经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黑头发的主外,遇到事情和他说就行;粉头发的应该是主内,通常负责最后的拍板。 他还发现,这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攻击性,森林不排斥他们的到来;要么是他们掩藏得很好,没人可以看清他们的真实目的,要么就是他们真的不感兴趣……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想要看到火红眼吗?” 这是个死亡问题,杰克做好了献出自己性命的准备。 “因为它是七大美色之一,除了不知道的第七种,剩下的五种我都看过了,所以不想错过火红眼。” 太宰治没有说谎,在这个上面胡扯实在没意思。 “我在很久之前有一位朋友,他的眼睛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而改变颜色,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是窟卢塔族的人。” 雪满补充了自己的原因,“离开前他说自己要去履行祭司的责任,之后没有办法再出来和我们一起冒险……这次想要找到窟卢塔族也是想到了他,他是我的朋友,如果窟卢塔族是他的家的话,我不能看着剩下的人死去。” “请问你那位朋友的名字是?”杰克听到了自己心脏如擂鼓一般的响声。 “阿诺德。”雪满说,“他只告诉了我这个名字。” 杰克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向雪满深深的鞠了一躬。 “祭司阿诺德,是让我们全族能够存活至今的重要人物,没有他的预言作为指引,我们早在成为世人口中的窟卢塔一族前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和世人想象中的德高望重的祭司形象不同,阿诺德留下的笔记里,他丝毫不隐瞒一些可能会破坏自己形象的事,开头就抱怨着为什么自己要困在这样一个小部落里,明明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他却像一只被困在了笼中的鸟,飞不得逃不开。 于是在接任祭司一职的前一夜,阿诺德逃了。 之后的笔记就是着重描写了他在外历险时,遇到的各种有趣的人和事。大多数窟卢塔人对于外界的第一印象,便是来自他那可以塞满整整一个大书柜的笔记,他们甚至可以从小读到老,每一次读都有不同的感受。 不过在某一天,阿诺德重新回到了族里,他带领着族人躲避着世人的视线,找到了能够安然度日的地方,甚至在他死前还留下了预言,指导着族人之后要怎么办。 他的人生他的智慧……祭司阿诺德是指引着窟卢塔族的一束光,没有他,也许窟卢塔族还没来得及搬到这里,就全族消亡。 “阿诺德预言里,有提到是谁在针对你们吗?” 如今的雪满能够回忆起和阿诺德有关的事,就是他那每天要先预个言再出门的怪癖了,当然即使预言到今天不适合出门也没用,其他人会拽着他的领子,强行带他一起。 好伙伴一起走,谁先脱队谁是狗。 “笔记里面没有提到这部分。” 杰克诚实的摇头,并非是雪满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能够获取他们的信任,而是属于祭司阿诺德的日记,向来只是在他们族内流传,就连阿诺德这个名字,在祭司去世后所有人都默默的避开。 窟卢塔族的每一个人都坚信着外人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而雪满,是杰克活到了现在,第一次从族人之外的人口中听到祭司阿诺德这个名字的特例。 “原来念能力真的能够预言。” 太宰治关心的是其他方面,“之前在搜集情报的时候,有一个帖子提到说,某个家族的女儿就是预言的念能力的天生拥有者,靠着对于未来的解读,他们家族越走越高,多少人捧着钱只为得到一个预言。” “祭司阿诺德和那种用能力换取金钱的人完全不一样。” 杰克当即反驳道:“他是我们一族灵魂最为高洁的人,他所沉眠的地方,至今仍有白色的花苞绽放。” 雪满沉默。 脑海中那个有着金发碧眼的帅哥模样,却总是在放飞自我的阿诺德,和这些人所坚持的祭司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看样子,就算阿诺德在日记里面爆了不少的料,但是该美化的,他还是偷偷的给自己美化了不少。 “我们还是到了地方再说吧。” 眼看着杰克越来越激动,太宰治不得不打断了这个话题,让这个阿诺德狂热粉冷静一下,“你说你们每个人都看过笔记,那你们有看到他描述着友人的部分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宰治就想知道有没有写到雪满的部分。 “没有。” 杰克摇头,“祭司阿诺德临终前特意叮嘱,写着友人的那些笔记,只有族长和现任祭司,以及下一任的祭司可以。” “你们就不会觉得好奇吗?”太宰治继续问,“光是看了个游记你们就满足了?” “这是祭司的选择。” 从小接受着这种教育的窟卢塔人,自然不会故意的越线,况且这些笔记有人可以看到,当人选缩小到族长和祭司这两个人的身上时,其他族人没有任何异议。 “行叭。” 太宰治感到了憋屈,“要是我听到了这种理由,一定会抓耳挠心,怎么都得看到才可以。” “只要成为族长或者祭司就可以了啊。” 杰克憨憨的说道:“不过族长和祭司比我们要承担更多的压力,所以看不到那几本笔记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 之后就是杰克的专场了。 对于笔记中有意思的段落,窟卢塔人几乎可以原封不动的背下来,也是通过了这些能够将人逗得捧腹大笑的部分,雪满确定了祭司阿诺德,确实是他的友人。 “这位祭司的文笔很不错啊。” 太宰治原本还不愿意听——毕竟没有和雪满相关的部分——可是杰克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了故事的后续。前面杰克和他们聊天的时候用词朴素,一切以说清楚为最优解。 可轮到讲述笔记里的故事时,他仿佛被打通了脉络,变得舌灿莲花相当的讨人喜欢。 “祭司阿诺德就是这么优秀。” 作为阿诺德笔记粉的杰克恨不得当场背诵全文。 在太阳落山时,他们抵达了窟卢塔族所在的地方,比起太宰治脑补中的帐篷火塘,这里显得和那些落后的小村镇差别并不算大。 至少穿的衣服都很正常。太宰治松了一口气。 “杰克大叔!”有小孩子从远处跑过来,在看到陌生来客的时候立即停下了脚步,“这两个人是谁?” 从小就被灌输了外人不得进村的常识,每一个小孩子都警惕着不认识的面孔。 “莫伊拉,你去叫一下族长,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杰克连忙开口,“放心,他们两个不是坏人,这位先生是祭司阿诺德的友人,这一次过来是为了帮助我们。” 小孩的眼神一言难尽,太宰治看了“噗嗤”的笑出了声。 “她觉得你是被我们洗了脑,正要通知其他人过来把我们抓住呢。” 被读出了心中想法的小女孩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一次她不敢再停留,转过身跑得飞快,生怕晚一点就会被坏人给抓住。 外人的出现对于整个窟卢塔族都是件大事。 小孩和老人被留在了安全的地方,成年人拿着武器出现,他们紧盯着雪满和太宰治,只要这两人有异动,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人留在大门口。 面对着邻居朋友的排斥眼神,杰克只能苦笑,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妻子,用口型告诉对方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其他族人,大家安静的分成了两边对峙,等待着族长和祭司的到来,没有他们的承认,杰克怕是洗不干净自己身上的脏水了。 “你们的族人现在就只有这么多了吗?” 雪满低声的问杰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少……” “结婚有对象的不超过两位数,年轻人呈现明显断层趋势,其实我不太建议近亲结婚后,生下来的后代很容易出事。” 太宰治大致估算了一下窟卢塔族的人数,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外界的干扰,他们再这么下去也会人越来越少。” “难道你们这一族也搞什么,纯净的火红眼只能由都是拥有火红眼的父母才能生下来那一套吗?” 你们难道是还没有并入月之国前的宇智波和日向一族吗? 生怕外人的血液污染了自家的血继界限,所以只能接受族内通婚,想要嫁给别的姓氏的人那叫一个艰难,生怕生出了不姓宇智波or日向,却能够拥有写轮眼和白眼的孩子。 不过这个情况在太宰治强行要求他们抽签换地方住后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大家都是月之国的人,不要搞什么内部小团体啦,优生优育才是王道,一起为建设月之国做贡献嘛,而且不同的血继界限碰撞后可能诞生更厉害的血脉哟。 “我们只是不想用利益考验人心。” 站在雪满他们对面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长相坚毅身形魁梧的族长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树根拐杖的祭司,后者的形象符合了太宰治对于祭司的想象,于是太宰治友好的冲着对方挥了挥手,问了声好。 “也就是说,你们很确定,只要外人知道你们是拥有了火红眼的窟卢塔族人,就一定会把你们的眼珠子抠下来卖钱对吗?” 太宰治的说法足够粗糙,吸引火力的能力一流,“死在别人的手里,和死在自己的手里,你们选择了后者啊。” “了不起。” 他看似夸奖,实际上所有人都能够听出他的嘲讽,“带领着你们一族前行的阿诺德有着年纪轻轻一个人跑到外面闯荡的心思,你们跟随着他,却把自己过成了一个封闭的圈。” “未免有些太悲哀了吧。” “他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们是这样继承着他的遗志,一定会哭出来的哟。” “你又知道什么。”族长站在了众人之前,质问着太宰治,“你又是站在了什么角度说出了这种话。” “只有族长和祭司能够翻看的笔记很有趣吧。” 太宰治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题,“一定是精彩得不行吧,在可以托付后背的友人的陪伴下,经历着波澜壮阔的冒险,看到了那些笔记的人,绝对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离开这片土地,去到外面看一看。” “能够成为族长和祭祀,说明你们强于其他人,是最有可能在外界活下来的类型,他亲手把钥匙送到了你们的手里,可你们却视而不见。” 不过这些人大多辜负了阿诺德留给他们的改变一生的契机,遵循预言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的窟卢塔族,亲手斩断了所有的可能性。 “实在可悲。” 太宰治一锤定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给大家推荐一部6年前的泡面番,每集去掉OP和ED只有三分钟不到吧,短得出奇,名字是《我家浴缸的二三事》。 虽然是六年前的了,但是画风还是很美丽呀,片头曲超级燃,当年看的时候没注意,今天偶尔看了一话发现到处都是虎狼之词和虎狼之景2333 当然还有大片大片的美好□□! 第63章 气氛原来越僵硬。 对于隐居在深山老林,又是相互扶持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窟卢塔族人来说, 外人的随便几句话想要将他们的部族瓦解, 心生间隙, 那是不可能的事。 太宰治的话反而激怒了他们, 有些人大概平时就是脾气急躁的类型,身边的气隐隐改变了流动的方式, 蓝绿色的瞳孔周围泛起了一圈淡淡的红,要是再不制止, 大概会当场让这雪满他们看看新鲜出炉的火红眼是个什么样。 “请等一下。” 月城雪满向前走了一步,将吸引了满满仇恨的太宰治挡在了自己身后,“我这里应该有阿诺德离开前留下的东西,只是分别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得花点时间来找。” “还有这位族长。” 他看向了紧皱眉头的男人,提醒了对方一句,“在我找到之前,请您约束一下自己的族人,不要擅自向我们出手, 否则到时候受伤的是哪一边就说不定了。” 当着众人的面,雪满在空气中打开了一条缝,开始了艰难的寻找之旅。 对于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雪满特意开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存放, 但是他去过的世界太多了,见到的人更是多到不可思议,不说别的, 他养了那么多的崽,而每个崽都乐衷的一件事,就是从外面买各种礼物送给雪满。 就像是太宰治那样,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到雪满面前。 在他们的眼中,雪满就是一个标准的严于律己宽以待崽的人,他自己一件外套可以穿上几年都不买新的,吃的也都是些便宜货,可是给崽买东西时是完全不眨眼。 除此之外,雪满还给崽们提供着顶尖的资源,不管他们想要学习什么,雪满都可以神奇的给崽们找到最好的老师,保证他们的天赋不会被浪费。 因此,被雪满如此珍爱着的崽们,即使知道雪满不差钱,这些知恩图报的崽也不会任由雪满付出自己光图享受。他们一旦有了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变现的途径后,就会自发的开始回馈雪满。 这些礼物自然是被雪满珍藏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雪满想要从礼物堆里找出一个放在了小盒子的耳坠,何其痛苦。 “……要是能够预见这一天,我一定会把那个盒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捏捏眉心,雪满继续寻找。他当初根本没有想到阿诺德一去不复返,所以对于阿诺德摘下了一只耳坠送给他的行为,仅仅是当作对方送给了他一个可以去阿诺德族地参观的信物——虽然直到雪满离开,这信物都没有起到自己的作用。 “到底是有多少东西?”太宰治好奇地顺着空间裂缝看了一眼,只这管中窥豹的一眼,就让太宰知道了工作量有多庞大,“……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说堆成了山都是小菜一碟。 “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多了。” 雪满叹气,他是不舍得把别人送给他的礼物轻贱,况且能够让他专门收进空间的,每一份礼物上都饱含着送礼人的心意,更是不忍糟蹋,“你要是站累的话可以去旁边坐一会儿。”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太宰治耸耸肩,在窟卢塔人的防备眼神里,脚步轻踏的越了中间的那条线,“我们可是赶了一天的路哟,就算不欢迎外乡人,那提供一顿你们窟卢塔族的特色饭食总是可以的吧。” “那边的那位夫人,你的丈夫可是背着这——么多的东西走了一天的路哦,比起我们他才是最辛苦的那个哟。” 在这些人围过来的时候,太宰治就通过个别人的反应,确定了他们和杰克有着亲密的联系,进而筛选出了亲密度的高低,这个时候点出杰克妻子对他来说相当简单,“你说是吧,杰克。” 他笑眯眯的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杰克苦笑,他确实饿了,而他的肚子,也恰逢时机的“咕”了一声。 “马修,你先回去,叫人给他们准备晚饭。” 族长看了眼杰克,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对面的三个人,对于莫伊拉说的“杰克被别人洗脑控制”的说法,他自己能够判断出真假——杰克还是离开族地前的杰克,族长可以笃定。 因此,给自己的族人和附带的两个外乡人提供晚餐,族长可以接受,他特意点了情绪最不稳定的族人,有了离开的时间作为缓冲,就不会那么快的将火红眼暴露。 不知何时半闭上眼的祭司也点了点头,“酷拉皮卡,你和马修一起。” “是,老师。” 在场唯一一个孩子,有着宛如精灵一样清秀面孔的男孩恭敬的点头,他缀在了左耳的耳坠随之轻轻摇晃。 太宰治的第六感突然点了他一下。 ——该不会那什么祭司阿诺德留给雪满的,就是另外一只耳坠吧。 啧啧啧,就算是把自己当成多年以后的一个无辜旁观者,我都能察觉出那个阿诺德对雪满的意思了,别的不说,特意将一对的耳坠送出去一只……也就只有雪满他什么都察觉不到,把对方当成了纯粹的好友。 “唉。” 太宰治叹息,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惹得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我就是想感慨一下,什么才叫做先下手为强。” 他要是再拖一拖,或者说逃避自己的感情消失在雪满面前,估计自己就会和过去的所有“先驱者”一般,成为雪满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窟卢塔人无法理解太宰治的感慨是为何而出现,只是从字面意思理解,对方似乎是在自夸他刚才的挑衅? 因为雪满的寻找而缓和下去的气氛再一次凝固了起来。 “太宰,你要是太闲的话,就过来帮我一起找。” 雪满觉得在把太宰一个人放在旁边,没等他找到东西,可能两边就要打起来了——可他特意找到窟卢塔族,并不是为了打架好吗? “好呀好呀。”正有此意的太宰治两步就跨到了雪满的身边,“我找东西可是一绝哟,不管它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我都可以找到。” 雪满向太宰治开放了空间的使用权,他和太宰一人一半,在礼物的海洋里,寻找着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的小盒子。 前者是在专心的寻找,后者却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礼物本身上:咦这个不错,以后可以买个同款送给雪满,哦这个也有点意思,我自己都想要买一份了怎么办…… 或许是好运降临在了太宰的头上,在某个无意识的一瞥中,他在货架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薄薄木盒,略微费了点力气才把积压着木盒两旁的东西挪开,“我要是赶在你前面找到的话,能不能来点奖励呀。” “什么都可以。” 雪满相当大方的说道。 “那就暂时记个账,等之后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太宰治把盒子放到了雪满的手心里,示意对方打开看,“我觉得就是它。” 雪满打开看了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耳坠上面的宝石还是和刚放进盒子里一样熠熠生辉,特别是宝石内部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的感觉,不是随便的一颗宝石就可以做到。 “阿诺德把它给我的时候,还说等我到他家拜访时,一定要请我吃最地道的美食。” 把木盒抛给了对面的族长,雪满带着怀念的口吻说道:“只可惜我来得有些太晚了,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去阿诺德坟前上一束花了。” 拿到了耳坠的族长打开一看,瞳孔便震惊的缩了一下,他迅速的将盒子放在了祭司的面前,示意对方来判别,这只看上去精致崭新的耳坠,是否和当年祭司阿诺德留下来的那只是一对。 “等酷拉皮卡过来,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祭司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耳坠上面的宝石有多特殊她心里清楚,这所谓的等待,不过是刻意的拖延一段时间,想要晚一点承认,对面那个粉头发的男人,就是祭司阿诺德挂念了一辈子的那个人。 她从自己的老师、也就是上一任祭司那里听说过这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则是从上上任的祭司那里传下来,说是当初背负了一族命运的阿诺德,在面对族人和心爱之人的两难抉择时,他选择了前者。 从那一刻开始,阿诺德才真正的成为了祭司,他放弃了和喜欢的人一起浪迹天涯的梦想,将自己的后半生与族群相连,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 在只有族长和祭司能够翻看的笔记上,他们可以清楚的知晓这一点,阿诺德那内敛的诚挚的爱意,藏在了字里行间。即使是分别那天,阿诺德也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吐露,仅仅是给出了一只耳坠作为纪念。 或许阿诺德在等某一天,拿着另一只耳坠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那一天,直到他死也没有到来。 作为阿诺德的族人,祭司对于“月城雪满”这个人的观感是相当的复杂,因为只要看过那几本笔记,就不由得想要替阿诺德报几句不平:你到底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看出来后不愿意接受,故意装傻糊弄? 特别是年轻时的祭司,总是会幻想着,要是有一天她可以穿越时间,一定要在阿诺德还和友人一起冒险时,鼓励阿诺德去追求心上人,不要把遗憾留到闭上双眼时还存在。 不过穿越时间是不可能的,祭司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件事;岁月流转,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培养下一任祭司的身上,年少时满腔热血早就凉透,不会再影响祭司的情绪。 但是当“月城雪满”真的出现时,祭司才发现,她还是会介意。 祭司睁开了一双眼,经历过漫长时间的双眸沉淀成了暗绿色,仿佛是深冬时的雪松,沉静安宁,“外乡人,你的名字。” “月城雪满。” 祭司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松开,她罕见的因为紧张而手心出汗,“原来你就是‘月城雪满’吗?” 太宰治的眼神晦暗起来,只是在落山后的昏暗环境里看得不太清楚。 “族长,晚饭做好了。” 酷拉皮卡提着一瓦罐的汤向祭司走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已经将情绪平复下来的马修,这人的手里拎着用宽大树叶包裹起来的烤肉,还有一兜子饭团。 “酷拉皮卡,你过来。” 祭司朝着男孩招手,“把你的耳坠摘下来。”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放下瓦罐后立刻照做,将那枚有着磨损痕迹的耳坠摘下放在了祭司的手里,这是他在被祭司选为弟子的那天,由面前的老师亲手戴在他耳朵上的。 一只崭新,一只略显陈旧;但谁都能够看出来,这两只耳坠是一对。 或许是终于与命中的另一半相遇,宝石内部那流动的一团似乎加快了速度,变得格外的鲜红透亮。 “老师,这是……” 酷拉皮卡的表情里带着错愕,他可是在被选为弟子的那天就把藏起来的几本笔记全部看完的人,对于这耳坠的含义,他虽然不能说彻底理解,可持有另一只耳坠的人对于祭司阿诺德的重要含义,他还是能够感受一二。 “他们是祭司阿诺德的朋友。” 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下,祭司的声音悠长,仿佛穿透了在场的人灵魂,“让我们放下成见,欢迎他们的到来。” 有了祭司的肯定,族长就放下了心,前不久还皱着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他主动的向雪满靠近展示出自己的善意,让开了身后的道路,示意他们可以进来。 杰克在短时间内感受到了大起大落,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靠在身旁的货物上努力喘气。 “真惨,饿得都站不住了吧。” 太宰治把刚送来的晚饭一股脑的塞进了杰克的手里,他走到了雪满身边,牵着对方的手,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在外人眼中秘密颇多的窟卢塔族地。 . 祭司把接待着外来客人的任务交给了尚且年幼的酷拉皮卡,耳坠在察看后就各自归还,崭新的那枚重新回到了雪满的手里。 “要是你们介意的话,我把它交还给你们也是可以的。” 雪满指指酷拉皮卡耳朵上坠着的另一枚,“成双成对的戴着会更好吧。” “不,这是祭司阿诺德给您的礼物。” 酷拉皮卡摇头,拒绝了雪满的好意,“您就像从前那样把它收好就行,我想祭司阿诺德他,也更乐于看到这一幕。” “……行吧。” 雪满只好把盒子重新收起来,这一次他换了个显眼的位置放下,下次照的时候更方便。 两个人在酷拉皮卡的引导下,来到了一间建造得格外精巧的树屋旁,从外表上就打败了不少他们路过的房子。酷拉皮卡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小心的将房门打开,带着雪满他们走了进去。 屋子的三面墙上塞的是满满当当的书,没有书的那一面建了个壁炉,这个时候还不到需要烧柴取暖的时间,屋子里也就没有了什么烟火气,而是纸张所特有的油墨味。 “你确定我们可以住在这里?” 太宰治在屋里溜达了两圈,试了试脚底地毯的软度后问酷拉皮卡,“这里可不像是普通的客人能够住着的地方。” “老师说了可以。”酷拉皮卡回道,“况且这位月城先生是祭司阿诺德的友人,住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 “稍晚一些会有晚会,请二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开始前我回来通知你们。” 把钥匙放在了屋中唯一的方桌一角,酷拉皮卡快步离开,他把门关上后莫名的叹了口气,总觉得就这么一会儿,他就长大了不少。 “太宰?” 雪满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宰要把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拿下来看一遍,只能当作对方太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你要是饿了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吃的……” “不要打扰我看书。” 太宰治摆手示意雪满不要说话,他正沉迷于阿诺德那兼具了幽默与科普性质的笔记上,根本没有时间管其他。 雪满的嘴角抽了一下,在这个瞬间,他深深的怀疑起了自己是否对太宰了解得太少。自从来到了窟卢塔人的族地,太宰已经有好几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围观群众。 吃瓜都吃不到热乎的那口。 算了,我还是自己忙自己的吧。 他默默的从空间里拿了床单和枕套一类的东西,将屋里床上铺着的那套换了下来,又把一些他们这些天里可能会用到东西拿出来摆摆放放,只是这么一点小改变,刚才还像一间样板房的屋子,就多了些生活气息。 在这个期间,雪满不时的能够听到太宰治的笑声。 ——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内容吗,怎么笑得这么渗人。 这又是个雪满不能理解的地方了。 “这书很有趣吗?”他不由得走到了太宰治的身边,想要看上几眼,结果没等他的眼神捕捉到书面上的文字,太宰治就把书给合了起来。 “不给你看。” 太宰治带着些许的得意洋洋说,“对了,之前不是说找到东西的话要给我一个奖励吗?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 “你不可以看阿诺德的笔记。” 雪满的头上飞出了一片的问号,这算是什么奖励? “额……你要不要换一个?”雪满用着商量的语气,“这个听上去实在不像是奖励。”总觉得你吃亏了啊。 把奖励用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上,可不像是雪满认识的那个太宰治。 “我就要这个。” 太宰治摆明了不准备换奖励,“还是说你不想答应。” “不看倒是没有什么。”雪满摇摇头,“之前杰克不是说了吗,阿诺德写的都是冒险时候遇到的事,那些事我都有参与,即使不看笔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你知道个鬼哦。 “那就这么说定啦。”太宰治快速的将笔记塞到了书架上,他一副看到了房间的变化很惊喜的模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要夸一夸雪满真是贤惠。 雪满扶额。 行吧,只要太宰开心就好。 没过多久,酷拉皮卡就来通知两人晚会已经准备就绪,不仅仅是为了欢迎,还有着一开始将他们拒之门外的歉意。 如果说窟卢塔人面对想要夺取他们火红眼的人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残酷无情的话,那么对于朋友,则是如春天一般的温暖。 他们杀了好几只羊,用腌料腌过后架在了火堆上,有专人在一旁站着负责转动,保证每一块羊肉都可以吸收到充足的热意,变得外焦里嫩;距离火堆不远处的长桌上则是摆满了看上去就很扎实的馅儿饼,上面盖着厚厚一层的香肠,还有融化开的奶酪碎。 窟卢塔人没有饮酒的习惯,于是鲜榨的果汁还有蔬菜汁人手一杯,大家乐呵呵的举着杯子与其他人碰杯,明明没有喝到酒,脸上却红了一大片。 雪满婉拒了其他人的跳舞邀约,只是坐在了旁边的围观位置,看着太宰治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到后面的全场焦点。 比起自己,雪满认为太宰治的适应能力更加强大。进来之前太宰治一个人拉了一半以上的窟卢塔人的仇恨,可晚会才开始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变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小天使。 刚烤好的羊肉,最鲜嫩的那一块有人特意切下来送到太宰治的手边,期待着对方尝一口。 雪满:?按理说我是阿诺德的友人,不应该先顾着我的吗? ——窟卢塔族,真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少数民族啊。 “月城先生,可以和你聊一聊吗?” 在其他人载歌载舞欢乐一片的时候,年迈的祭司找到了月城雪满,“之前人太多,很多话没有办法当着族人的面说,毕竟有些事情,只有看过了阿诺德留下的笔记的人才知道……” “抱歉,您接下来要说的话,与阿诺德笔记有关吗?” 雪满问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久前才答应了太宰,不会去看阿诺德的笔记,虽然他没有强调别的,但这种转述的,我想也不能去听。” 祭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月城先生是个迟钝的性格,可对方的伴侣却是跑得飞快,赶在他们行动前就掐断了所有路。 “那您介意和我说说祭司阿诺德吗?” 祭司沉默了一会儿,换了话题,“他离开我们太久了,久到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轮廓,只记得他是那么的伟大且智慧……比起一个人,阿诺德更像是我们的神。” “但是不管是我的老师,还是老师的老师,都不希望祭司阿诺德留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似神,他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在成为神之前,也是一个人。” “这样啊……” 雪满没有拒绝祭司的提议,将自己记忆中的阿诺德描绘了出来,“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和你们知道的阿诺德不太一样。” 正在喝着果汁的太宰治一眯眼,就看到了某个趁着夜色接近着雪满的人,他当即就抄起了桌子上的一盘烤肉,又拿起了一杯果汁,气势汹汹的朝着雪满走去。 “……他说我会遭遇厄运,但只要他在我的身边,就会化险为夷。” 太宰治在黑暗中冷笑,听听,这话说的是多么的动听,上来就用玄学哄人,一般人听到了这种话,就算觉得对方是个脑壳有病的,也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然后我给了一些钱,让他去附近的医院看一看。” 祭司:……阿诺德,我同情起了你怎么办。 “嗯?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不介意我听一下吧。” 太宰治也听到了雪满刚才的话,周身的气势“唰”的变成了柔软的那面,“喏,这是刚烤出来的肉,你一直坐在这里,估计也没吃太多东西吧。” “我刚还想着要不要去找些吃的,你就过来了。” 雪满接过了盘子放在自己腿上,他先低头看了下盘中的肉,用着考量的眼神切出来几块放在了边上,然后把叉子递到了太宰的手里,“这几块是你的。” 太宰治:“……”留下边吃边听,还是走了后什么都听不到,我选择前者。 他慢慢的戳起一块肉,一点点的吃,硬是把软嫩的肉排吃出了风干的肉干的效果。 “那就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看到太宰治开始吃东西,雪满就满意了,“之后阿诺德就拿着钱离开了,我也就没有注意,后来我又认识了几个人,大家说好要去一处遗迹探险,在召集有经验的向导时,阿诺德又出现了。” “不过那个时候我早就忘记了我们还见过一面,把他当成了新人。” 祭司:……这种地方你不强调也不会死人的,谢谢。 从雪满的角度,他所描述的探险过程缺乏了相当多的精彩,毕竟对于雪满来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探险时所遇到的陷阱,什么毒箭滚球之类,他就没有觉得危险过。 只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队里的每个人我都救过几次吧。”雪满说得犹犹豫豫的,“时间过去太久了也就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了,不过我们分别时,他们说总有一天会报答我救命之恩,强调了好几遍。” “祭司阿诺德也是这样?” 太宰治胃口大开,一连吃下了三块肉,今天的他似乎没有了挑食的坏习惯,“那其他人是不是也给你留了东西?” “留了。” 雪满肯定的点头,“而且阿诺德也不是只给了我一个人耳坠,他也给了其他人类似的东西。”所以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特殊对待了。 太宰治听的是心花怒放,虽然这只是他在单方面的自嗨,但是好心情是挡不住的,“那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哥们,关系能不好吗! 他就是要把这段过去的关系钉死在友情的十字架上,谁也别想着越线。 提起友人们送的东西,雪满就想到了其他人那奇奇怪怪的礼物,“其实阿诺德的耳坠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就比如艾诺斯,她说自己两手空空,割下了自己的一截头发分给了我们,说他们家的发色特殊,白中泛着紫,绝对不会认错。” “光靠发色就能认出来,这么有自信的吗?” 太宰治下意识的吐槽了一句。 “您的那位友人,莫非是揍敌客家的人?”祭司的身形微微晃动,她今晚接受了太多的意外,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窟卢塔一族的祭司,多年以前竟然和揍敌客家的人是好友。 甚至还一起冒险过! 原来不管哪个家族,都会有这种叛逆分子存在啊。祭司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心口,决定之后一定要更加认真的教导酷拉皮卡,别让她的接班人变成浪迹天涯的类型。 “应该是吧……”雪满不太确定,“难道艾诺斯的家族很有名吗?抱歉,我对这些了解得不太多。” “这可是连与世隔绝的窟卢塔族都能知晓的家族。” 祭司和雪满科普了几句,要知道揍敌客家,硬是靠着一代只有五六个孩子、可以用枯零凋敝来形容的现状,硬生生的把自己营销成了全世界最有名气的杀手一族。 他们家所在的枯戮戮山还是当地有名的风景,每年光是和旅行社合作就能增加不少的收入,堪称杀手家族中的奇葩。 奇葩是褒义,敢说是贬义的,可以静静等待揍敌客上门查水表了。 听了祭司的描述,雪满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怪不得每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艾诺斯就会问我们,要怎么才能支撑起一个家族,说是行业竞争太激烈,他们家要是再不改变的话,一定会被淘汰。” 离家出走也是因为自己的话不被重视。 不过一个不到成年的女孩,纵使有着下一任家主才有的白发,在真正接手家族之前,她还是会被头顶的长辈打压。 “然后我们就一边冒险一边给她出谋划策,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在自身实力过硬的前提下,不如给自己家打打广告,广而告之一番后,就不会愁上门的客人了。” “我当时还以为艾诺斯家里是什么家庭式的小作坊……其实也没差,他们杀手接了单,确实是自家派人出去解决目标。” “现在想想也太奇妙了。” 雪满当初还以为艾诺斯家是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持有者,在机器作业变得越来越先进的现在,想要靠着手艺上的功夫活下去,确实不太容易。 “杀手家族啊……”太宰治若有所思,“猎人协会那边找不到我们要的情报,不如换个方向?” 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会留下痕迹。 太宰治不相信修治和中也能够做到那么的完美,一点尾巴都不留下。 “我们从这里离开后,就去揍敌客家下单怎么样?”从库洛洛那里收到的银行卡在手指间打转,太宰治笑得格外狡黠,“这些钱绝对够买那两个人的命了。” “我们只需要在揍敌客的人完成委托前取消就可以。” 白得来的钱,不花白不花,能够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散财,太宰治觉得完全OK。 “也可能,他们不会接单。” 雪满给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你之前不是有查过和幻影旅团相关的情报吗,他们作为近些年声名赫奕的新人,都打不过中也……看来修治和中也的时间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靠前。” “这些都不重要啦。” 太宰治摆手,“只要能确定那两个人没事就行。” 确认了后就可以继续踢到旁边去,太宰治可不想之后的行程带着两个大灯泡,正所谓长大的孩子就让他们自由飞翔,太宰治绝不是那种要把孩子关在自己身边、等着对方给自己养老的变态家长。 修治:滚——谁要给你养老!大概率是你给我送终好不好! “幻影旅团……”祭司听到了这个名字,想起了今天晚上的第二个重点,“我听杰克说,你们两个赶走了幻影旅团,他们的目标是火红眼……”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雪满正色道:“事实上,你们这种把自己往密林深处藏的做法,反而更让那些想要夺取火红眼的歹人感到方便。” 逃不了跑不了,甚至于连呼救声都传不出去,等到外界知道窟卢塔族被袭击时,作案人员早就跑得边都看不见。 事实上,在这个拳头大就是有力量,连猎人证这种有着多种福利的证件可以颁发的世界,想要躲开危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逃不了,那就给自己找一张强大的保护伞,或许支起这伞的人也有着其他的心思,但至少你们的安全有了保障。” 雪满只能提示他们到这里了。 如果窟卢塔族还是坚持密林隐居,那雪满也无能为力。 他不是神,没有办法拯救所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众所周知,甜腻的牛奶糖要是多了股海盐的咸味,吃起来会更加的香甜。 所以一昧的撒糖是不行的,我还要往里面加上咸酸辣,保证多重滋味无限享受o(*≧▽≦)ツ 每次写到火红眼都会下意识的打成血轮眼,没救了没救了…… 第64章 对于雪满的提议, 祭司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在太宰治掺和了一脚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把阿诺德曾经所饱含的那份感情告诉正主, 只能遗憾的离开。 酷拉皮卡适时的出现扶住了祭司的一只胳膊, 师徒两个礼貌的向雪满他们两人点点头后离开。 “该说窟卢塔族是坚持己见呢还是冥顽不灵。”太宰治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慢的从眼前消失, “要不是我们恰巧出现, 他们大概就要一次性被杀光了吧。” “不过窟卢塔人确实是挺犟的。” 雪满从自己所看到的阿诺德是个怎么样的人出发, 如此的说道:“一旦确定了什么目标就再也不会回头,是那种标准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的类型。” 所以当阿诺德说自己要回到族群里成为祭司时, 其他的伙伴在惊讶之余,就只能微笑着祝福他一帆风顺, 他们是无法改变阿诺德的想法的,与其把友情砸碎后再分别,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说一声再见。 在阿诺德离开后, 他们的冒险小队里的其他人似乎也重新思考起了人生的意义和未来要走的路,之后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走…… 最后只剩下雪满孤零零的一个, 在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后, 干脆的离开,去到了一个真正的平和世界开始养崽——当然事实证明, 也平和不到哪里去。 “那他们还真是辛苦啊。” 太宰治慢悠悠的感慨,“决定族群未来的这种事还是交给族长和祭司去忙碌吧,我们两个外乡人, 不去好好的享受晚会,却在这里聊天,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好意。” 他主动拉着雪满的手走到了围着火堆绕成了一个圈的欢乐人群里。 窟卢塔族的民族舞难度并不高,特别是这种需要大家一起跳起来的时候,更是简化了不少,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连起来,跟着其他人的步伐绕上两个圈就可以学会。 只是对于雪满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一定要这样吗?”雪满窘迫的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粉,“我真的不会……” 曾经有人想要教雪满跳舞,可不管是谁,都败在了他那仿佛被僵尸上了身的舞姿下,走起路乃至打起架都没有问题的雪满,一到跳舞就被人点了穴,卡顿的动作需要靠眨眼来补帧。 “很简单的,来嘛来嘛。” 太宰治难得能够看到雪满这个样子,那熠熠生辉的双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期待,“我可以教你哦,你看,只需要这样,在这样。” 早在一开始,太宰治就把自己那碍事的长外套脱掉,现在上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他给雪满做示范的时候,便把自己的腰线给展露了出来,偶尔晃动起来,还能隐约看到衬衫下面的浅浅马甲线。 人造人除了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外,还有个身材曲线近乎完美的bug。 就拿人鱼线举例,普通人需要努力锻炼还要认真维持的好身材,太宰治天生就拥有,而且不管他怎么造,都不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好身材。 “……我觉得我学会了。” 雪满向前两步,帮太宰挡掉了一些火辣又热情的视线,他该感慨一句,喜欢长得漂亮的是人类的天性吗?你们的眼珠子都要贴到太宰的身上了。 正在好好欣赏美景的姑娘们眼睛瞪得溜圆,在看到太宰和雪满无名指上的戒指后,又三三两两的作堆,看着他们偷偷的笑。他们窟卢塔族是隐居又不是真正的做到了与世隔绝,同款戒指的含义他们还是清楚的。 再加上这些人并没有外界那对于同性恋人的惊诧与排斥…… “我就说很简单的吧。” 太宰治还没有注意到雪满的做法,在那里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我敢打赌,这个舞就连傻子看了都会跳。” 看了很多遍还是有些磕绊的雪满:我有被你这话冒犯到。 “太宰先生,这个花环送给你们,祝你们幸福。” 有个大胆又手巧的姑娘就地取材,编了个花环送了过来,她祝福的人是太宰治,花环却送到了雪满的手里,示意对方亲手帮自己的恋人戴上。 “诶——” 太宰治有种篝火晚会变成了自己的婚礼的错觉,“我自己戴就可以了……”他弱弱的看向了雪满,希望对方能够随自己的意。 雪满会吗? 他不会。 想想刚才那不会跳舞硬逼着学的一幕,雪满只会对着太宰淡淡一笑,然后在众人那起着哄的注视下,将花环慢慢的戴在了太宰治的头上。 他还故意借着调整花环角度的借口,又是摸摸头又是捏捏耳朵,真可谓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快乐无边。 “哇~”围观群众们很是配合的惊叹起来。 手指都颤抖的太宰治“哼”了一声,索性就戴着花环,拉着雪满开始跳舞。他安慰自己不就是个花环吗,他要不是长得好看,根本不会有人给他送。 雪满就被他拉着跳了半夜的舞,这简单的几个动作差不多要刻在他的骨头里面。 晚会结束后,他们又在窟卢塔族多停留了几天。 正如太宰治说的那样,需要考虑未来的人是族长和祭司,这两位引导着其他族人的领导者,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后,找到了雪满,希望对方能否给出一个更加具体的人选。 “猎人协会的现任会长,尼特罗先生应该很乐于向窟卢塔族伸出援手。” 即使不是所有的窟卢塔人都有通过猎人考试取得证件的能力,但一个协会的运作,本就不可能光靠着猎人的维持。 更何况,性格多变且多种多样的猎人们,有几个愿意留在协会里面处理琐事,窟卢塔族这个向往和平和宁静,却又有着一定战斗力的少数民族,恰好适合去协会帮忙。 于是由雪满牵线,窟卢塔族的人联系到了尼特罗会长。 尼特罗对于窟卢塔族的改变接受得相当快,在最初惊讶了一瞬后,就一直保持着乐呵呵的表情,看样子,要不是族长和祭司说需要一定时间准备迁移,他是巴不得下一秒就把这群人带回协会去。 将窟卢塔族保下,对于猎人协会来说也是一件长脸的事。 他们之前也曾试图游说过窟卢塔族的人搬出来,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却被这些人头也不抬的拒绝;这一次的口风变换,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反正将窟卢塔族扒拉进自己碗里的这个结果是达成了。 “那在你们派的人过来之前,我和雪满会暂时住在这里。” 太宰治主动开口表示要留下来,雪满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他只是希望太宰能不能不要天天抱着阿诺德的笔记看……从早看到晚还要不时的发出诡异的笑声,惹得雪满心中的好奇不断攀升。 然而因为早就答应了太宰,他再怎么想看也只能憋着。 心情略感崩溃的雪满干脆看起了窟卢塔族所珍藏的其他书籍,这些一直生活在森林深处的人,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与自然相处的方式。如何在人类与自然之间寻找平衡,他们不断丰富完善过去的经验,使之能够适应不同的环境。 天文地理在窟卢塔人的眼中,不再是书本上那排列整齐的文字,他们知晓如何找到清澈的水源,如何依靠着星星来确定自己的位置……打猎和造船出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肯去学,就能够找到方法。 “你们一定能够在外面生活得很好。” 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后,雪满向酷拉皮卡说,“并且拘泥于过去不可自拔,而是会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变化……你们所走过一个地方,都完整的记录成册,供之后的人学习。” “我要代替太宰向你们说一声抱歉。” “你们没有彻底的没外界脱节过,定期去附近的小镇采购物资的杰克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听他说,采购的人选是大家轮流来,这样至少能够保证,每一个窟卢塔人都与外界接触过。” “你们没有误解阿诺德留下的信息,只是在窥伺的眼神下,不得不选择了一条更为保守的路线。” “……”酷拉皮卡静静的看着雪满,许久后,他低下了头向对方道歉,“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应该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这个人拦住了幻影旅团,如果没有他们的出手,那在猝不及防下被攻击的窟卢塔族能够活下来多少,完全是个未知数。酷拉皮卡坚信,对方不会放过任何一双火红眼。 越是濒临灭绝的东西,价格愈发高昂。 只有窟卢塔族在世一天,那火红眼就不会成为“绝版”;只有所有的族人死去,窟卢塔族成了传说,火红眼的价格才会节节高,成为一种新商品,惹人疯抢。 他们是把人完整的放进了族里面又好好的招待了这些天,但是最初将对方拦在外面,到底是失了礼。 “我还要向您说一句谢谢。” 酷拉皮卡冲着雪满露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笑,这放在他这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看着有些出戏,“我原本是想着等到自己成为祭司后,向族长提出带着大家走出森林的想法……如今在您的帮助下提前了,比我想象中更好。” “嗯?你不准备按照阿诺德的预言,永远的住在森林里面吗?” “不。” 酷拉皮卡摇头,“逃避是没有用的,越是逃避越是显得软弱不堪,我们看似是住在了一个没有外人知晓的地方,但‘没有外人知晓’,本就是一个悖论。” 因为我们的心里,仍然渴望着与外界相连。 只要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那这里就不是他们桃花源。 他的手抚在了心口的位置,不知为何,最近他的心脏跳跃的频率正悄悄的加快。 ——你也在期待着外面的世界吗? 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在想些什么的酷拉皮卡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藏起来等着别人找到自己,提心吊胆的过着一天又一天……我希望从现在开始,窟卢塔人不用再考虑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外面可能会比这里还要危险?” “那也比现在要好。” 酷拉皮卡斩钉截铁地说道:“未知会带来恐惧,没有接触只靠脑补,会扩大无谓的情绪,倒不如直接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 “您也说了,我们窟卢塔人的适应能力很强,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找到一条全新的,适合我们自己的路,然后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雪满看了男孩一会儿,从空间里将阿诺德送给他的、装了吊坠的木盒拿出来,推到了酷拉皮卡的手边。 “要是阿诺德能够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他怕是会高兴得要跳起来。” “你是真正了解了阿诺德的祭司,这只耳坠是属于你的,不要再推辞了。” “戴上它,就像是多年前的阿诺德一般,以祭司的身份,将窟卢塔族引向更为光明的未来。” 酷拉皮卡接受了这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的耳坠。 终于在酷拉皮卡身上变成了一对的耳坠传递出了不可思议的能量,恍惚之前,男孩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之后就交给你了”,那声音太轻,酷拉皮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本书我带回去看了,明天还回来。” 雪满向酷拉皮卡挥挥手离开,他算了算时间,猎人协会指派的成员差不多就要到了,他和太宰也可以从这里离开,去往艾诺斯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和修治他们有关的情报。 ——实不相瞒,不是很想找。 “算了,就当是看看艾诺斯的后代吧。” 他鼓励了自己一句,快步朝着这些天住着的树屋走去。 . 确认了协会派来的人身份无误,和对方简单的交接后,雪满就和太宰一起,准备向族长祭司他们告别。 不可否认,窟卢塔族隐居的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每天都能够在小鸟的叽喳声中醒来,一打开窗子就可以闻到清新的空气,提神醒脑可谓是一流。 他们两个还是整个窟卢塔族地里唯二的白吃白喝的人,并且吃得还很丰盛,每一顿有菜有肉,还都是当天现杀现摘的那种,从菜园子到饭桌只有一步路。 更别提窟卢塔人有多热情了。 要不是他们两个坚持睡在树屋里,那一定会有人拉着他们的手,强行要把雪满和太宰拉回自己的家,好好招待一番。 面对着窟卢塔人那无穷无尽的热情,不管是太宰还是雪满,都觉得心里有些疲惫,很想开口说,能不能给我们一些二人空间,我们真的不想寒暄。 可是准备拒绝的瞬间,就会看到对方的双眸明显的一暗,神情也变得失落起来。大概是他们生活的环境太单纯,这些窟卢塔人的情绪,基本上心里想的是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什么,根本不用去猜他们的心思。 面对着这么一群人,雪满和太宰坚持到协会派的人到才告别,已经是极限。 “之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雪满向族长说道:“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可以联系我们,你们就算出去了,也不是什么靠山都没有。” “别看我们、好吧,是我一个人,感觉很不可靠,但其实我们两个可是协会里面冉冉升起的明星哟,短时间里就有了不俗的成绩哒,再加上我们还有钱。” ——钞能力,是一种让人不知不觉就会膝盖一软跪下去的神奇能力。 “你们是阿诺德的族人,是他一直在挂念的对象;而我是阿诺德的友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放任你们被其他人欺负。” 雪满强调了一遍,“要是你们不方便开口的话,可以让酷拉皮卡联系我。” “他是继承了阿诺德思想的人,也是你们这里少数的懂得变通的人之一,有他在我会比较放心。” 族长尴尬的挠挠头,只能连连应是。 留下了好几种联系方式,保证酷拉皮卡能够联系到自己,雪满和太宰治便潇洒的说了再见,乘坐飞艇离开。 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枯枯戮山上的揍敌客家族。回到了现代社会后,太宰治就把那笨重的、林中探险专用的装备扔掉,换上了轻便又时尚的着装,他还每天换着花样给两个人搭配,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一对的那种情侣装。 两个人在发现许多旅社都有提供包含了枯枯戮山的观光风景游后,果断下单,成功的加入了一个夕阳红旅行团,变成了团内格外年轻的两张面孔。 这种夕阳红旅行团最喜欢做的,就是拉着游客们到各个出名的景点门口,票都不用买,和景点的大门合个影后就换下一家。 雪满举着相机给太宰拍了不少照片,两个人完全不遮掩与对方的亲密关系,动不动还要拜托一下同个旅行团的人帮他们拍合照。 一开始爷爷奶奶们还觉得有些不自在,现在的小年轻秀起恩爱来,真是要把他们的老牙给酸掉。但是当某一天司机开着车带他们来到一个卖玉石的店,导游又在旁边说以买不够一定金额不能回去的理由威胁他们时,这些人才发现了两个年轻人的好。 “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太宰治把遮挡着自己双眼的墨镜推到了头顶,他戴墨镜纯粹是因为补觉的时候阳光会刺到他的眼皮,“不买还不让走了,你们的行为有点过火了哦。” “怎么,我们这就是这个规定,怎么,你不想买?” 导游嚣张得不行,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纹了满满一胳膊的刺青,之前他一直是那种亲切的小伙形象,老年团的奶奶们还对他嘘寒问暖牵红线,这个时候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自己被盯上。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是在受伤害。” 太宰治一副瞎了瞎了的表情,“对,我不想买,你还想我强制消费不成?” “就、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买,那些一看就是、假、假货!” 有了太宰治这个年轻人顶在前面,坐在了后排的老爷爷也硬气了起来。 ——就是结结巴巴的没什么气势。 “不想买,那就把命留在这里。” 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导游狞笑着走到了太宰治的旁边,他主要是想吓唬一下这个从进团那天起就不断秀恩爱的青年,顺便割花一下对方那张细皮嫩肉的小脸,看看要是没了这张脸,旁边那人还能不能继续喜欢他。 “对了,有谁还记得枯枯戮山是第几天的行程?” 坐在了太宰旁边,靠着过道一边的雪满突然问道。 “是最后一天,我们还得再跟着旅游团跑上三天才行。”过道另一边坐着的老奶奶小声说,“这可怎么办啊还要三天才能结束……” 敢情前面三天那热情又友善的面孔,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好在后面三天狠狠的宰他们一笔。 “那就没错了。” 雪满点头,“看来最近敲诈勒索老年人的旅行社就是这个没错了,太宰,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还想按照计划把所有的景点都逛一遍呢。” 太宰治懒洋洋的说,“而且枯枯戮山那么远,我才不要靠着自己的腿走上去,这个司机的车开得还挺稳,就不换人了吧。” 他打了个响指,正拿刀比划的导游手指一松,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没有听到该有的撞击声,因为刀子在空中就变成了铁屑,在地上铺了一片。 “我这张脸也是你能碰的吗?” 太宰翻了个白眼,“我们是路过的好心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把剩下三天的行程走完后自己老实自首,二嘛。” 他微笑了一下。 下一秒,导游捂着自己少了一层皮的胳膊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你的刺青辣到我眼睛了。”太宰治理直气壮的说,“顺便一提这不是第二个选项哟,你要是不选一的话,你的四肢也会这样,‘唰’的一下就没了哦。” 大巴车里的哀嚎声不停,还有人被吓得牙齿打颤的“咔咔”声。 “一,我、选一。” 导游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血顺着少了一层皮的指尖不断下滴。司机开出了最快的速度带着导游来到了他们平时会去的小诊所,给导游的胳膊做了个简单的处理,没敢再多浪费时间,回到车上重启中断了的解说工作。 听着导游那颤抖的解说,太宰治还有闲心点评几句。 夕阳红旅行团被太宰这神来一手吓得不轻,虽然太宰是把他们从黑心旅行社的手里给解救了出来,也没有花冤枉钱……但是真的太可怕啦QAQ,他是怎么一下就把人导游的皮给扒掉了的啊QAQ 剩下的三天旅行,只有太宰还能笑出来,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拉着雪满在景点前摆出了或者蠢或者帅的姿势,留下了五彩缤纷的回忆。 到了最后一天,大巴车往枯枯戮山上开时,不管是导游还是旅客们,都觉得这糟心的旅途总算走到了结尾,他们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的回家躺着了。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呢。” 太宰治还刺激着其他人,“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我都有些不舍得你们离开了。” 众人:不不不——!我们完全舍得! “对了,逛完了这最后一个景点,导游还是司机,你们两个会乖乖的去投案自首的,对吗?” 太宰治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导游,似乎感到了遗憾,“你说你之后三天怎么这么老实了呢,要是你稍微的逃一逃,我就可以当场把你弄死了,也就不用考虑你之后会不会自首这件事了。” 导游垂着一条胳膊安静如鸡,一个字都不敢说。 车平稳的停在了揍敌客家的大门前面,导游给旅客们科普着能让外人知道的揍敌客家的消息,说如果想拍照的话,可以现在下去。 “那我就先下去啦。” 太宰冲着其他人摆摆手,兴冲冲的拉着雪满冲在了最前面,他不止拍了照,还试着去推了推大门,结果一条缝都没有推开。 “这种力气活不适合我。” 他轻描淡写,只是在雪满含笑的眼神注视下,默默的扭开了头。 “那我来试试。” 雪满走到门前随意的推了一下,最小到门开了,“嗯?还挺轻松是怎么回事?”他又用了些力气,七扇门全开,留下了一群懵圈的人。 “你是怪物吗!” 太宰治下意识的吐槽,“我也是啊,为什么我做不到……”他难道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 “每天做俯卧撑就可以了。” 雪满的笑容显得格外爽朗,爽朗得有些气人。 呆在车上的导游两眼发木,他有气无力,朝着司机要了根烟,“把这群老头老太太送到广场后,我们就去自首吧。” 在这个不安全的世界里,只有警局能够给他提供一丝安全感了。 雪满和太宰治目送着大巴车离开,在车拐了弯看不到后,雪满重新推开了门,这一次他只推开了最小的那一扇——反正只要推开了就能进去,没必要每次都奔着最大的那扇去。 两个人的样貌和身形,通过摄像头传到了宅子里,没有任务呆在了宅子里的揍敌客们看着屏幕上面的两个人,不太明白尼特罗最近捧起来的两个新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啊,完全没有必要亲自登门啊。 更微妙的是,这两人还是报了旅行团一边玩着找过来的。 “来者是客,让他们进来吧。” 桀诺想了一下,没有让人把雪满他们打出去,还派了梧桐去迎接,将他们直接引到了大厅。 “哇,不愧是杀手家族啊。” 太宰治用略带夸张的语气感慨道:“这里阴沉得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能够涌出血腥味来,明明是盖在了森林里面的建筑,却看不到蛇虫蚁兽的身影,夏天住在这里连空调都不用开的吧。” “真该让某些打着黑手党的名号干着拯救世界的活的BOSS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敬业。” “你们好。”桀诺从另一扇门走了出来,两手背在了身后,迈动的双腿看似很慢,实则一瞬就到了雪满他们的身边,“是尼特罗会长有什么事,必须要当面才能传达吗?” 桀诺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 “不,我们今天来是想要委托你们帮我们杀人。” 雪满示意太宰治把照片递过去,“还有就是,作为艾诺斯的友人,我想过来看看她的后代们。” “艾诺斯·揍敌客?”桀诺眯了眯眼,“这可不是个寻常的名字啊。” “这是艾诺斯的头发。” 将一缕雪白中泛着紫色的头发递过去,雪满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找事,“她在分别的时候说,她的家人可以一眼认出她的头发。” 桀诺接过了头发轻轻抚摸了一下,“介意我抽走一根去做个检测吗?” “请随意。”雪满坐在了沙发上,端起了佣人刚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茶的味道不错,和艾诺斯说的一样,你们喜欢在里面放些奇奇怪怪的调料。” 太宰治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这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哈哈。”桀诺笑了两声,“等到检测结果出来后再套近乎也不迟。”他完全不给雪满面子。 可能是揍敌客在检测上确实有一套,茶喝到第二杯的时候,梧桐就端着一个托盘向他们走来,上面放着的是检测报告,桀诺把那张薄薄的纸拿起来扫了一遍,神色略微放松。 “你拿出来的头发确实属于艾诺斯·揍敌客。” “她在临终前曾嘱咐过她的儿子,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她的头发找上了门,要无偿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 桀诺也没什么隐瞒的,不管对方是否是艾诺斯的友人——如果真的是的话,那都要比马哈还要老了——他们揍敌客的承诺永远奏效。 太宰治震惊。 “这种剪下来了不知道多久的头发你们还能测出来DNA?”太神奇了,这就是神奇异世界的牛逼之处吗? “事实上,这缕头发的活性还在。” 梧桐轻声解释道:“我们在检测的时候也感到了惊讶。”就算是把艾诺斯·揍敌客的尸体冷冻了这么多年,剪下来的头发也不会这么“新鲜”。 桀诺很淡定。 不就是个可以保存东西的念能力吗?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见识了不少,连活死人肉白骨的都有,保个鲜又算什么。 “如果你们的请求是取走之前委托的那两位的人头,揍敌客会尽可能的达成二位的要求。” 桀诺将太宰治之前递给他的照片推了过去。 “看样子他们两个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太宰治眯了下眼,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没有展示过这缕头发,你们是不是会直接拒绝这一单。” “是这样没错。” 桀诺点头,“你们要是和他们两位有仇的话,来自揍敌客的建议是,仇恨需要自己手刃,否则心魔会永远缠在你们的心上。” “说人话。” “这两个人的单我们不接。” “父亲。”接到了消息的席巴走了过来,看到了桌上的照片,“这就是两位客人的目标?” “你们要是不愿意接的话,我们也不会强迫的哦。” 太宰治看出了席巴面无表情后面的不情愿,“事实上我们只是想来揍敌客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拿到和他们有关的情报。” “冒昧的问一下,两位与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席巴看向了太宰,脑中有着短短的错愕情绪闪过,因为这人和照片上的一位长得太像。 “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太宰治捂着下半张脸沉思了一会儿,“他们两个是我养大的,就是这么单纯的关系而已。” 席巴:完全感觉不到单纯。 他干脆的移开了视线,“父亲,我听说有人带着艾诺斯·揍敌客的头发找上门了,就是这两位吧。” 这个承诺算是他们每一任揍敌客家主的共同烦恼。 艾诺斯在死前明确说明了,头发上有着契约,她用了自己的血起誓,只要对方带着头发出现,就要无条件的满足对方的愿望。偏偏她是在死前才这么说,那个时候早就确认了下一任的家主,乃至于下下任的家主都生了出来。 他们的身上都流淌着和艾诺斯同样的血,因此契约也与他们揍敌客家的每一个人相连。 从马哈开始,每一任的家主都想要找到当初收下了艾诺斯头发的人是谁,这可是个大杀器,要是对方说他想要所有揍敌客的人头,那揍敌客也只能把头割下来送过去…… 幸好契约的真正内容只有家主知道,这也是桀诺敢公然扯谎的前提,他把愿望缩小到了帮对方杀两个人上面,尽可能轻松的解决掉这个影响了他们好几代人的契约。 “如果是别人提出想要杀掉这两个人的话,我们是不会接单的。” 席巴在得到了父亲的肯定后,向着太宰治说明了目标的特殊,“这二位曾经创下了斩获杀手的新纪录,就连我们揍敌客家也差点折进去人,所以才立下了不接和他们有关的委托的规定。” “看来修治他们混得很不错嘛。” 太宰治笑着说道:“连有名的揍敌客都不敢对他们出手,那看来我们也不用替他们担心了,他们估计是乐不思蜀,根本不想回家吧。” “那除了这个要求外,二位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席巴继续问,“揍敌客将会倾尽全力帮助二位。” “你们其实不用这么紧张。” 雪满看出了对面两位揍敌客,隐藏在平静表面的真实心情,“我之前说过了,我只是艾诺斯的友人,过来是看看她的后代们……可以的话,想去她的坟前喝个酒,送一束花。” “不过艾诺斯的后代们都和她有着同样颜色的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怪不得她强调了好几次,只要见到头发你们就明白了。” “艾诺斯她没有坟墓。”马哈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大厅里,瘦瘦小小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小矮人,“按照她的要求,死了以后烧成灰洒在了枯枯戮山上。” “这样……” 雪满闭了下眼,“是艾诺斯会做出来的事。” “不过你刚才说的,想要看看艾诺斯后代的愿望,我们可以满足。” 马哈这一次说出的话可能是他过去一年的总和——看席巴那遮掩不住的震惊眼神就知道,他们也是没有想到马哈会说话,总觉得上一次听到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席巴,通知伊尔迷他们回来,一个都不能缺。” 他又停了几秒,重复了一遍,“一个都不能缺。” “是。”席巴点头。 . 接到了单子在外忙碌的伊尔迷刚甩出根念针,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被迫暴露了暗杀身份的伊尔迷有些无奈,“父亲,我正在暗杀中,请问有什么事吗?” 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伊尔迷想,特意用了这种即使关机都能打通的紧急模式,难道是今年的财务报表出了什么问题吗? “拿着艾诺斯·揍敌客头发的人出现了。” 伊尔迷眨巴了下眼睛,“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回去。” 念针一击必杀后,伊尔迷又连续甩出了好几根,防止对方假死,在确认目标彻底死亡后,他拿出手机给目标拍了照存了档,然后给委托方发消息,示意对方可以打尾款了。 ——艾诺斯·揍敌客啊……我记得父亲说过,契约的内容是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个条件……嗯,确实有必要回去一趟。 伊尔迷从窗户一跃而下,夜风吹散了他的长发。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声唤醒了所有的灯光。与此同时,到账的短信提示也响了一声,伊尔迷看了看自己积攒下的数字,满意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叫了那么多年的枯戮戮山,谁知道它的本名是枯枯戮山,我昏迷(……) 我发誓我明天一定会写到修治他们的登场,我之前埋了一个梗,到时候就会回收,如果有人能够猜到……嘻嘻我也不会加更的呀。 下面要感谢一下霸王票和营养液,从开文一直积累到现在会是个很长的名单,因为时间太久了没办法系统自定义所以我都是手打哒!我超棒!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码字哒o(*≧▽≦)ツ 感谢大家的营养液:菜的雅痞x230,幸酱x100,123456x160,不哭X14,竹子先生x23,缪斯小猫x10,木青璇x60,兰陵美酒x10,墨x25,墨染竹青x10,轩轩x20,扎克斯德x20,筱月ㄒㄩx10,昶x10,郝仁x10,咸鱼王x20,席慕昕x20,小5x58,千年依吾x20,青x20,mollyx20,弑咕之犬x10,幸和安君x10,野猫不定居x10,丞哥的小兔子乖乖x10,阳夜月x20,“ ”x12,太宰大人x80,理想树和曲一线锁了x20,也要恍如x20,燕燕于飞_枫叶x30,慕艾x10,影子x10,流浪者x2,残花昔流年x1,胖竹子x3,清渡碧玺x1,五桑x5,七里笙歌x1,布姐赛高!x1,御猫大人x1,佛系少女x5,陵仟尚文x8,吾听秋x8,雨与鱼x7,浮生七味x2,子不语x5,南磷x9,无缘之魉x9,菡萏初开x5,不哭x5,萧清月x1,皮神最萌x5,叶虫儿x3,..x1,暮雨x2,上司几太x5,时衍x4,催更的读者君x1,一生一世x2,想屯屯屯奶茶呀x1,美人为劫x6,寂静山谷的黑兔子x2,白千x1,望天三更x5,我是杠精吗x1,20190314x5,天意x5,周祯zzx5,唐斩岳x5,筇笛x3,司徒彤嫣x1 感谢大家的霸王票: 微暖不生冰的手榴弹x1 理想树和曲一线锁了的地雷x5 叶叶的地雷x8 影子的地雷x2 安子晞的地雷x1 一只摸鱼今的地雷x1 恋恋不忘的地雷x1 芝麻糊的地雷x1 五桑的地雷x1 幸酱的地雷x1 兰陵美酒的地雷x1 司千的地雷x1 没长小脑怎么破的地雷x1 第65章 杀手这一行讲究的就是时效性。 而作为矗立在行业金字塔顶端的揍敌客家, 更是将这一原则发挥到了极致。不管在接到席巴的电话时他们身处何地, 等到第二天的晚餐时间,雪满和太宰治在梧桐的引导下来到了宴会厅,看到了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他们按照年龄依次排了下去,马哈坐在首位,桀诺次之。席巴的身边是他的妻子基裘,接着是揍敌客家这一代的孩子们。 披着一头柔顺长发却不会让人误解了他性别的老大伊尔迷, 吃得过于圆润画风显得极为特别的糜稽。 三子奇犽的身边坐着个正东张西望的黑发小孩,在看到雪满的时候,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主动向雪满挥手问好。在他的旁边,则是揍敌客家的幼子柯特,可能是基裘的个人爱好, 柯特被打扮得如同一只人偶, 精致得不可思议。 这一家人各具特色,只是当他们静静的看过来时,那不知为何格外同步的频率, 让人莫名的觉得头疼。 雪满:该说你们不愧是一家人吗? 以及我终于懂了为什么艾诺斯要离家出走了。雪满垂下了眼眸, 他养的崽要是揍敌客这个模样,估计没等崽先郁闷,他就要提前一步内心崩溃, 深深的自责自己是不是养孩子的方式出了大问题。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身上都缺乏着一种活力和生机——除了老四,亚路嘉。 他大概是这些揍敌客里——或者可以把以前的揍敌客也包含进去——唯一一个能用上活泼这个形容词的人,每当一盘新的菜肴送到面前时, 他总是会快乐的笑着,用勺子将食物送进嘴里。 雪满几次看到他想要和身边的兄长分享一下对于菜品的感想,结果都被奇犽给瞪了回去,只能委委屈屈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餐桌上安静得连刀叉与盘子接触时会产生的摩擦声都没有。 他们机械地将食物分割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用叉子戳上送进嘴里。下刀的角度、胳膊抬起的高度,乃至咀嚼的频率都是一模一样。 多看几眼雪满都有种自己眼花的错觉,明明自己的对面坐了一排人,看着却像是一个人的分/身。 这种严肃且克制的进餐氛围让雪满感到了淡淡的忧伤。 他更习惯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食物的同时,聊一聊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笑一笑,不开心的说出来大家安慰鼓励一番,那累积起来的负面情绪就会烟消云散。 放在揍敌客家,只会是胃疼上面再叠一层,妥妥的消化不良。 “嗯……”太宰治偏过头去,用叉子带走了舌尖顶出来的一小块鱼刺,他把叉子放在桌上,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趣,“光是吃饭也太没意思了,介意我们边聊边吃吗?” 他的话打破了餐桌的宁静。 大家的疑惑眼神一个传一个,一直传到了席巴那里,席巴淡定的擦了擦嘴角,点了点头,“可以,不知道您想要聊些什么?” “杀手这行的收入怎么样?” 太宰治兴致勃勃的问道:“实不相瞒,我之前也是在为某一个组织工作,组织的名字不方便透露……因为身边一直没有做类似工作的朋友,所以总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待遇是好还是坏,想要参考一下。” “我们这边提供的数据,参考的意义并不大。” 伊尔迷将新上来的甜点给了奇犽,被跳过去的糜稽一脸的“我不嫉妒”,“揍敌客家的委托金额有着一部分的品牌溢价,除此之外,任务的成本有高有低,需要根据市场反馈进行灵活调整。” 席巴:谈到钱的时候把伊尔迷推出去就够,计划通√ “和有着固定休假与福利的工作相比,我家的经营模式里存在着相当多的缺点。” 伊尔迷面无表情的说了起来,“工作时间不确定,并且基本是在晚上进行,没有额外的加班补贴;工作地点不确定,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了路途上,浪费了我的赚钱时间。” “最重要的是,委托的数量和金额不确定,比如某一段时间里只有金额低的委托,为了维持住揍敌客家的名声,不得不接。” 这应该是伊尔迷最不耐烦的地方,白天时间用来赶路晚上时间用来杀人,真要计较的话那就是24时全天待机。他都这么辛苦了,结果只赚到了一点跑腿钱……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伊尔迷恨不得他刚干掉目标,就有人下单要干掉之前的委托人。 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一些赚钱之外的快乐。 席巴:……我收回上面的话。 “咳咳。” 现任家主打断了伊尔迷的“抱怨”,他示意最近也开始接单的糜稽讲几句,不要光顾着在桌子下面和奇犽互相踢腿完,真以为有着桌子遮挡,他们这些当家长的就不知道孩子们的小动作了吗? “糜稽,你说说看。” “呃……”糜稽正和奇犽斗智斗勇的小粗腿一顿,被奇犽准确的一个脚后跟踩在了脚趾上,差点就要疼得发出一声鸡叫,“我……要说些……什么呢……” 他似乎是借着这句话拖延了时间用来缓解疼痛。 在席巴忍不住皱起了眉,准备自己上场时,糜稽总算是开了口,“我觉得大哥说得都对,那些没什么钱的小任务完全不用我们自家人出场,外包给其他人不是更好吗?” 席巴:你开口了还不如闭嘴。 “在这一点上我就要持反对意见了。” 太宰治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外包看似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你们又怎么能保证,外人像你们爱护揍敌客家一样爱护着这个品牌呢。” “只有自家人才会珍惜自家人打下来的江山。” “不过就像糜稽说的一样,接着赚头小还浪费时间的小任务,确实是对人力资源的一种浪费。好钢用在刀刃上,经常处理这种任务,你们好不容易在生死之间才磨砺出的感觉,会渐渐的消失。” “我们也试着做出一些调整。” 作为刚刚接手过家中财政大权的伊尔迷,他也试图做出一些改变,只是感觉力气都用在了空气上,半点好处都没得到,“比如在接下委托时确定了最迟完成委托的期限,这样攒一攒的话,可以规划出一条路线,一路收割人头。” “但是你又怎么能保证,你收割人头的时候,目标就刚好在等着你呢。” 太宰治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只要有一环出了错,接下来就会步步错,浪费的时间并不能追回来。” “是。”伊尔迷干脆的承认了他的计划的缺点,“所以在我自己试验过一次后,就废除了这个计划。” 计划赶不上变化,伊尔迷差点就要错过最后的期限向委托方赔钱。亏吃一次就够,他之后宁愿累点,也要在接下委托后没多久就把目标干掉。 糜稽隐约回忆起半年前的几天里,大哥总是向他打电话,让他确认目标的位置,当时他还纳闷来着,要知道伊尔迷可是他们家最可靠的一个人,目标在什么地方那可是提前就要记在心里的,怎么会临时再问。 原来大哥那是在悄悄的做实验吗? 同样都是揍敌客,大哥都在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了,他们几个还在那里拖后腿,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偷偷的去看身边坐着的伊尔迷,不知道为什么,糜稽愣是从那张没有一点变化,连眼睛都一眨不眨的脸上,看出了对于家族的担忧。 糜稽:我大概是需要检查一下视力了…… “作为顶尖的杀手家族,你们想要维持一个好口碑的想法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你们不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前人与后辈,不想让家族的荣光在自己手中蒙羞。” “但是你们想要一口气将所有的委托全部抓在手心里的做法,过于贪心了。” “根据二八原则,能够提供大头收入的委托,只占全部委托中的一小部分,你们自己应该心里也有一笔账,知道大部分的收入来自哪里。” “剩下的那些,则是拖沓麻烦,要么是目标太远,收拾一个的功夫足够你们就近解决三四个;要么就是赚头小,可能赚的还没有飞艇用的油钱多。” 糜稽听了在心里猛点头,他还没那个胆子当着大哥和几位长辈的面,帮着外人打自己家的脸。 只是太宰治说得太有道理了,他每次接到那种飞艇要坐上三天找到的目标时,心里都在疯狂的口吐芬芳,时间这么宝贵,是动画不好看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非要浪费在路上。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拿零花钱雇佣其他的杀手就近灭口的想法,只是考虑到来自父亲和大哥的那“深沉的爱”,最后他还是默默的收拾好东西滚上飞艇,亲自上阵。 “其实做法也很简单,由揍敌客家出面,建立一个可以自由委托与接单的平台就好,你们只需要抽取委托金额的5%当作运营费用就好。” 太宰治想想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做出这么个网站不成问题,“而你们揍敌客,则是将自己的目标人群进一步收缩,只是那提供了大头收入的小部分人服务。” “至于这网站要怎么建立,上面的规则又是什么样,就需要你们自己来填充了,我只是提供一个想法,不过我想,有了揍敌客的名号作为保障,想要借着平台来搞鬼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吧。” “毕竟你们才是制定规则的人,最终的解释权在你们手里,不是吗?” 太宰治“啊呜”一口吃掉了雪满送到他嘴边的蛋糕,眼睛“唰”的一亮,“这个蛋糕的味道不错,可以一会儿再送一份到我们的房间吗?” “梧桐,现在就去吩咐厨房。” 基裘拿起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边,她其实吃得相当干净,一点多余的油星都没有,“这个网站,听上去像是悬赏令的模式。” 只是悬赏令过于混乱,动不动就会出现好几个人接了同一个单的情况,在杀目标之前还要防着有没有人盯上了一个目标,否则人是杀了,最后拿钱的却不是自己,人财两空。 “悬赏令太老土了。” 太宰治吐槽,“已经是信息科技的时代了哟,况且能够在平台上发出委托,本就筛选掉了一部分人,再加上网站的规则完善后,你们就不用对每一个客人介绍一遍揍敌客的规章条例,能省不少的时间。” “你说得对。” 伊尔迷若有所思,“有些人是怎么说都听不懂的,蠢笨如猪浪费时间。”听蠢货喷口水是伊尔迷烦躁的另一个点,在接触起不同的客人后,他深深的意识到,普及教育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人都会说话,可说话的技巧却不是人人都拥有;人都会说话,可长没长耳朵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作为交换,能否给我们提供一下有关修治和中也的情报呢?” 太宰治笑眯眯的问,“只要告知我们他们接下来会在哪里出现就好,我们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席巴看了太宰治一眼,这个人绕了个圈子,还是回到了起点。 “可以。”席巴同意了太宰的要求,“你们之后去找伊尔迷就好。” 他给了大儿子一个眼神,父子两个在空气中干巴巴的对视了一眼,幸好他们揍敌客家都是靠着脑电波(……)交流,因此也没有看错。 “是最新接下的委托吗?” 伊尔迷歪了歪头,“我记得委托人送来了一张不记名的邀请函,上面说出席者可以携带一名女伴。” 如果把这张邀请函转给雪满他们的话,自己就得重新想个办法混进去了。 他想了想,觉得服务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就这么办好了。” 伊尔迷心情愉快的作出了决定——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他心情的变换,“之后我会叫人把邀请函送过去,参加晚宴要用到的服装你们都有准备吗?” 想想太宰治的点子能够带给自己的好处,伊尔迷难得的体贴了起来,“你们要是缺什么的话,可以告诉梧桐,让他准备。” “不用了哦。” 太宰治摇头拒绝,“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两个人仿佛是在打哑谜,听得几个小朋友一脸茫然,只有基裘打开了折扇,电子眼因为心情的激动而泛起了波澜。 . 晚餐结束后没过多久,梧桐就将一封黑底金字的邀请函送到了雪满和太宰治的房里,太宰治看了看邀请函的封面,上面印了一只挥舞着翅膀的纤细的蝶,翅膀上面的花纹里藏着做了花体变形的字母——DZ。 这是修治经常玩的小把戏,把信息藏起来,稍微的遮遮掩掩,似乎在等着别人发现,又似乎在嘲笑着别人,这么明显都还看不见,不如把眼珠子抠下来当玻璃球打着玩好了。 “我们邀请函的编号的23。” 他弹了弹那张邀请函,“能够拿到编号这么靠前的邀请函,还舍得把它送出去,看样子,这次委托了揍敌客的人来头不小。” 太宰治再翻到封底一看,上面果真用小字写了一行,说出席者必须要携带一名女伴,没有女伴的人禁止出席,后面还印了个调皮的笑脸。 看上去是在鼓励来客,千万不要把这条叮嘱当真。 “一定得是女伴才可以?”雪满挑了下眉,“那我们两个谁去。”他想的很简单,既然是需要携带女伴进场,又因为邀请函只有一张,那就和揍敌客家说一声,让他们借出一位女性,然后和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一起。 不管是他还是太宰,只要有一个人能够进去,确认修治和中也没事,那就OK。 “你在说什么傻话,当然是我们一起进去啦。” 太宰治注视着雪满怜爱的摇摇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有买过一条长裙,当时你不是还和我说,买女装干什么。” 雪满:“……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 太宰治走到了雪满的面前,为了这次的晚餐,他选择了较为庄重的三件套,进了门后就把西装外套甩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马甲贴合着他的身体曲线,勾勒出了太宰那劲瘦的腰身。 他虽然是个身高在180以上的汉子,可这腰却是无可挑剔的细,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之前在寻找白火时养出来的那点软肚子,在窟卢塔族的时候消耗殆尽。 “没有女装过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太宰治振振有词。 “说真话。” 雪满无语,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 “好久没见修治君了,想要吓唬他一下。”太宰治摆出了一个自恋的姿势,“难道我这个身材不配穿女装吗?” 不是我吹,我这种人要是打扮一下,那就是全场焦点。 娱乐圈少了我的身影,是因为它不配。 太宰治拨拉了一下自己的软软黑发,得意的扬起了小下巴。 “是挺……适合的。” 雪满突然站了起来,将太宰治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背稍稍的弯曲了一些弧度,得以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太宰治颈侧的位置。 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耳朵旁边流淌,太宰治发现自己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局面里。 ——前面是雪满,身后是床,请问我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你、你要干嘛。” 太宰治的喉咙发紧,带着些许的干涩问道。 “不干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的雪满却搂住了太宰的腰,他极为认真的用手比划着太宰的腰的围度,以拇指到中指为一个长度,一拃一拃的测量起来。 太宰治只觉得腰上面痒得不行,不断的想要逃。 “别动。” 雪满的声音仿佛是在太宰治的耳边炸开了一般,直接粉碎了太宰最后的那点神智,他乖乖的站在原地,让雪满给他量了不知道多久的腰围。 许久过去,雪满总算是放开了他。 “确实很细。”雪满一手垫在了太宰治的脑后,扶住了某个因为脑袋热度太高已经晕陶陶的人,他轻轻的在对方耳侧吻了一下,“时间太晚了,明天再试那条裙子可以吗?” “啊?” 太宰治只能发出短促的无意义音调,他这个时候大概率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顺着对方的节奏,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 早上,雪满把半只胳膊露在了外面的太宰治往被子里面塞了塞,防止他着凉。太宰治哼哼唧唧了两声,自己主动的往被窝里面缩了缩,团成了一个球状。 雪满看了这一幕只想笑。 他轻手轻脚的离开,洗漱完了后找到了在花园里面散步的基裘,想要拜托她一些事,之前买的裙子一直是放在了盒子里面,拿出来后要怎么打理才比较好。 还有那条长裙是露肩的款式,雪满想要问问基裘,她那里有没有什么毛茸茸的披肩一类,既能挡风,也能这样一下太宰治的平胸。 “这些都没有问题。” 基裘优雅的摇了摇扇子,答应了雪满的请求,“还需要首饰吗?没有首饰相配的长裙未免过于寡淡。” “首饰的话我这里有。” 雪满谢过了基裘的好意。 两个人没有吃早饭——反正一顿不吃也不会死——来到了基裘的试衣间,作为占了一个山头当家的揍敌客,给女主人准备的衣橱,完全足够基裘一天一条礼服一年不重样的活。 除了衣服,那入目的璀璨更是夺人心魄。 雪满从空间里把装了长裙的盒子拿出,它的时间凝固在了放进去的刹那,直到出来后才开始流动。基裘看着那条仿佛银河化身的长裙,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全世界只有一条的珍稀款式。” 她不无遗憾的说,“我收到消息后赶过去时就已经卖掉,当时我还特意放出了消息,如果有人能把这条裙子送到我面前,我会用十倍于购买价格的金额买下。” “结果它是被你们给买走了。” “这么巧的吗?”雪满略带惊讶。 “是啊,谁能想到会这么巧呢。” 基裘的指尖从裙上的装饰物划过,细碎的晶石碰撞出了悦耳的声音,她摸摸那垂坠感满分的料子,心情十分遗憾,“这是那位设计师的遗作,有人为了那笔钱,找到了设计师想让他复刻出这条裙子来……结果就是,设计师被杀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杀了设计师的那个,前几天恰好被我遇到。” 看到基裘嘴角那带着冷意的笑容,雪满就能猜到那个人的下场不会是那么美好。 他没说什么,起了个别的话题,向基裘问起了裙子上面那些因为折叠存放而显得不自然的褶皱要怎么办,还有用来搭配裙子的首饰…… 雪满把空间里面那些堆积成山的闪亮亮搬了出来,占掉了三分之一的试衣间的地面。 “这些是……?”基裘的电子眼狂闪。 依据不同主题打造的首饰全部是成套的类型,材质是她没有见过的,上面的宝石更是绝美非凡,无论是大颗还是碎钻,每一款都是基裘第一次见到。 “卖不卖?”她干脆的问,甚至拿出了卡,只能雪满开价。 “可以。” 雪满点头,“不过得是在选出一套适合搭配这条长裙的再说。” ——别人家的老公,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基裘在心里感慨,要是席巴……算了,席巴根本没办法一次性拿出这么多套、且每一套都刚好戳在了她的审美点上的首饰。 两个人将装有首饰的盒子拿起来,放在长裙旁边比划。 挑选首饰和做造型一样,是相当漫长的一件事,长到雪满都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了起来,看了好半天只觉得眼睛前面晃成了一朵花,根本看不出美与丑,只觉得哪一套都能戴。 然而基裘还是和刚开始一般情绪高涨到了不可思议,她不时的发出高昂的笑声,刺激得雪满的神经一蹦一蹦。 “这套很美,可惜过于闪耀了。” 基裘叹息,她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又把席巴的小金库加上,发现自己即使这样也买不下几套后,心情不免悲伤了起来。 成年人的快乐很简单,想要什么就买下来,虽然有人说这样能够享受到的只有买下来的那一刻的欢愉,然而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多买几次,一刻的欢愉不就成了好久的欢愉了吗? 可现在的基裘很难过,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快乐回不来了。 “这一套呢。” 雪满机械式的把盒子送到了基裘的手边,让她来判断到底适不适合。 “我看看。” 基裘接过了盒子,与刚才看过的那些相比,这一套显得有些太朴素了,上面没有镶嵌一粒宝石,唯一能够值得称赞的,只有手艺的精巧,它靠着那些巧妙的角度变换,用单一的材料营造出了缤纷的世界。 “真美啊。” 在把项链从盒子里取出来的瞬间,基裘冥冥之中听到了一个声音,说着“就是它了”,而结果正如她想的一般,略显朴素的首饰与华贵的长裙格外相称,它不会喧宾夺主,抢走了长裙本身,或者说穿着这一身长裙的主人的风采。 听到基裘的肯定,雪满松了一口气。 他永远都无法理解换装游戏的乐趣,更何况看了这么久,他显然是不知道何为美何为丑,只觉得大家看上去都挺搭,甚至生出了把太宰叫过来一起选的想法。 “那这一套就当作谢礼,送给你了。” 雪满把基裘看了格外久的一套首饰送给了它,剩下的那些他也没有收回,暂时就放在了试衣间里,等待着基裘做好买哪几套的决定后再说。 为了感谢他的大方,基裘友情提供了一整套未拆封的化妆品,还从女性的角度给了雪满不少建议,让他说给太宰治,毕竟这么好看的长裙和首饰,要是毁在了妆上那就太可惜了。 “我会转告给他的。” 雪满谨慎的说,然后带着一堆东西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他回去的时候,太宰治还在睡,或许是因为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着自己的大脑,太宰治的睡眠时间一直长于其他人,并且抓到补眠的机会就不放过。 把东西放在了旁边桌上的雪满坐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他把青年捞起来,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后慢慢的给他顺毛。 这种唤醒方式相当的温柔,太宰治花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 “唔……那些是什么……” 从拉开了些许的窗帘里跑进来的光跳到了长裙和首饰上,屋子里昏暗的另一半被映照成了星星点点的梦幻模样。太宰治揉了揉眼,软绵绵的问雪满。 “是你之前说要穿的衣服。” 雪满放开了太宰治,去把另一半的窗帘也拉开,“我去问了基裘夫人,什么样的首饰配这条长裙比较好,还给你挑了件披肩,防止着凉。” “我又不是吹吹风就会感冒的人。” 太宰治小声嘀咕,在雪满的注视下缩了缩肩膀,“好吧,我就是。” 他每天都要这么自己打自己的脸玩,总觉得这已经变成了他和雪满之间的常态,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那这些呢。” 光着脚踩在了地毯上,太宰治问着旁边那一堆的瓶瓶罐罐,他不等雪满回答就自己一个个的打开看,一秒钟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他后面要用到的变装道具。 “嗯,基裘夫人说了,你要是不会化妆的话,她可以帮你。” 雪满是没那个本事帮太宰治化妆了,这是他完全不通的领域,他还是别用自己那蹩脚的手法给太宰毁容了。 “啊……我还是先自己努力一下吧。” 太宰治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美妆视频,里面的妹子各个都是徒手换头的好手,妆前妆后何止两个人,用重新投了个胎都不为过。 “晚宴是三天后,你有足够的时间练习。” 看了眼太宰治那微妙的神色,雪满一边说一边把长裙穿在了人偶的身上,这同样是基裘热心提供给他的,说是这么美丽的长裙要是用衣服撑子挂起来,长裙一定会哭泣。 雪满的头上满是问号。 他也不太能懂,为什么衣服被挂起来就会哭泣……如果这都要哭的话,那用生命树叶的纤维制成的衣服,可能早早的成精,天天诅咒他了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放下了手中的眼影,太宰治揶揄起雪满,“这种晚宴一般都要跳舞的哟,你连窟卢塔族那么简单的舞蹈都学了半天,晚宴上面跳的舞,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自信,在三天里面学会。” “我没有。” 雪满耿直的说道:“这个问题不怕,到时候再说。” 这一个到时候再说,就拖延到了晚宴开始的当天,伊尔迷提前顶替了一位服务生的资格,早早的混进了会场里面去,他认真工作的样子,让负责晚宴的主管大为赞赏,说让伊尔迷晚宴结束了后去找他,要给他换个工作。 伊尔迷:不管在哪一行,我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而雪满和太宰治则是等到了入场时间过去了半小时后才出现,两个人坐的是揍敌客家提供的豪车,车子低调且优雅的开到了红毯的尽头,在旁边等待的车童连忙走来,帮他们拉开了车门。 雪满先下了车。 他没有直接走开,而是向太宰治伸出了手,示意他今晚的“女伴”,从这一刻开始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你可要好好的扶住我哦。” 掐细了的女低音乍一听有些奇怪,可架不住太宰那张脸实在是太香了,光是看到他,大脑就会空白一片,哪里还会去管这个说话有什么问题。 太宰治刚一踩上红毯,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有些男士所携带的女伴将延伸放在了太宰治的长裙上,设计师的遗作她们都有所耳闻,在看到图片的时候还在感慨,就算这衣服是被施了诅咒,她们也要穿一穿才可以。 而看到了实物后,就更是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提醒她们错过了多么美丽夺目的存在。 身形高挑的粉发男人身旁,是有着标准九头身的黑发女人,她的腰身是那么的纤细,走动时甚至隐约可见她的马甲线,让人瞬间就嫉妒起了那只可以光明正大将这窄腰搂在了怀里的手。 从腰间垂下去的细碎装饰随着她的行走而摆动,星河摇曳,她就是那璀璨惊人的宇宙,没有人能够逃离她的诱惑。 “我觉得我现在是所有人嫉妒的对象。” 雪满凑到了太宰治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他们的眼神仿佛是着了火,要把我点燃了。” 这些人眼睛里面的热度过于火热,让雪满忍不住又把太宰往自己的怀里扯了扯。 就算是加了件披风,还是露的有点多啊。 雪满很是忧愁,他又没办法让太宰穿着羽绒服来参加晚宴,其实他也提出过这个想法,然后就被太宰治和基裘的双重杀人眼神给瞪了回去。 ——席巴,请管好你的老婆! “那你可要把我给看住了。” 太宰治调整了下披肩的角度,把自己特意扫了阴影和高光的锁骨露出来,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那看似朴素实则华美得惊人的首饰。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到了年终晚宴时,红叶大姐总是会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晚宴上要穿的衣服,就连当时要梳个什么发型都要提前想好,从指间武装到头发丝,一毫米都不允许出错。 因为这里就是战场啊。 看了看周围那些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太宰治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个弧度,毫不羞涩的看了回去。 雪满觉得这么下去,不等晚宴开始,就会有人过来骚扰他们两个。 ——修治和中也,你们两个连匿名的邀请函都搞起来了,为什么不搞个假面舞会。 要是假面舞会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 “哈啾。” 月城修治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示意某个蛞蝓快点从试衣间出来,这个时候后悔也没用,“去年我输了不也是穿了女装吗?一人一次很公平,你到底在害羞个什么劲。” “我都说了,没有女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中也大小姐,你要感谢我,让你的人生变得如此完美,没有缺憾才是。” “我要杀了你。” 试衣间的帘子拉开,中原中也青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作为掌握了重力异能的人,他即使穿了十八厘米的高跟鞋,也不用害怕摔倒,因为他的脚根本没有落在地上。 不过修治为了自己着想,并没有真的将恨天高摆到中也的脚边。 “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修治忍不住夸赞起了某个已经死掉了的设计师的水平,“中也大小姐,你快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我敢打赌,全场没有任何一位女士可以美过你。” “要么闭嘴,要么死。” 中原中也表情阴沉的让一旁的女仆给自己打理发型。 这些年他和修治两个人,脸没有变老个子没有长高,唯一能够表明时间依旧在他们身上流逝的证据,就是每年会长那么一公分的头发。 平时中也都会将长发扎成一个马尾的模样高高竖起,但是今天要扮演修治“女伴”的他,只能忍着不舒服把头发放下来,橙红色的长发仿佛跳跃的火焰披在了他的背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下火焰的温度。 “把头发往肩膀上放一些。” 修治指点着女仆,“中也大小姐的肩比女性要宽,头发可以帮他遮挡掉一部分的怪异感,不过中也你的脸是真的小,垂下来的头发遮一遮,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你是男的。” “大小姐大小姐,你说够了没。” 一枚子弹冲着修治的脸而去,擦过了对方的耳朵,在那柔软的耳廓上留下了短短一截的血痕。 中原中也表情冷酷,从桌面上拿过一条皮质的颈环,自顾自的扣了上去。 月城修治在心里大笑:我的大小姐哟,就算你戴上了和这身礼服不搭的首饰,也只会让你更加的惹人注目,脾气火爆的冰山美人?嗯,这次宴会结束后,顾及又要引导一段时间的时尚潮流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不让开车车,大家意思一下就好啦o(*≧▽≦)ツ 不敢相信我竟然如此流畅写出了这么一段,我要夸夸我自己,我超棒o(*≧▽≦)ツ 买的数位板到了,沉迷新玩具差点就写不完更新了……虽然我不会画画只会瞎画,可是真的好开心鸭o(*≧▽≦)ツ 第66章 宴会主人或许是想要保持自己的神秘形象, 迟迟没有出现;可时间不等人,不知什么时候, 之前还是轻柔漂浮的背景音乐突然一停, 再次响起时,变成了优雅的舞曲, 而周围的宾客也结成了伴滑进了舞池。 雪满: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抱歉, 我不和他以外的人跳舞。” 太宰治微微一笑,声线略显沙哑却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想要将他拉进舞池的人,仿佛是将所有的爱慕之情都放在了身旁的男人身上, 没有人能够让他转变心意。 于是雪满和太宰治所在的小小角落,变成了整个宴会厅里面最为火热的地方。 不断有人走过来,大胆的向黑发美人邀约共舞, 黑发美人摇摇头, 表示不可能。人人都可看出她眼底的期待,她只想被一人牵住手。只可惜这期待一次次的落空,让人在嫉妒之余, 更是埋怨起了那粉发的男人。 ——放着个大美人不要……你不要给我们啊! 雪满:“……”太宰玩得太开心不忍打断他怎么办。 他只能在太宰被其他人缠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过去搂住他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假装自己因为女伴被骚扰而感到了恼火, 顺便向其他人展示一下主权。 而这个时候,太宰治就会把头轻轻的靠在雪满的肩头上,只向外界露出大约三分之一的侧脸,绷紧的下颚与颈侧的肌肉线条连成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的吻上去。 那常年见不到阳光,显得白皙透明的肌肤,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烙下印记。 事实上,当外界以为他们是在耳鬓厮磨时,雪满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太宰治那小嘴叭叭叭的吐槽大会,他基本上是把会场里的人挨个扒了皮,哪些小细节里面暴露出了个这个人的本质,又是哪句话的用词重点不同,带出了潜藏的野心…… 雪满听了半天,只过耳不过脑。 这是太宰治钟爱的小游戏,他乐此不疲,正所谓“与人斗其乐无穷”,而人的数量更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不用担心这乐趣哪一天会无故消失。 “……你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太宰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讲述。 “嗯嗯嗯……嗯?” 雪满眨眨眼,迅速的将太宰治停下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有。”他义正言辞。 太宰治:我信你个鬼哦。 他冷哼一声,从雪满的怀里离开,一副正在和对方闹别扭的模样,自顾自的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露台上。在别人的眼里,这是黑发美人生气了,终于不想搭理那个站了一个多小时死活就不和她跳舞的男伴了。 “给我端两杯香槟过来。” 太宰治冲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侍应生说道:“对了,你的目标在……”他轻轻的将几个字送进了对方的耳朵里。 伊尔迷了然的点点头,动作是又轻又快,没过一分钟便将两杯香槟送了过来,托盘上还放着三个精致的小碟,里面是配酒的小菜与可口的点心。 太宰治扬了扬眉尾,对于伊尔迷的上道很是满意。 就在其他馋着太宰身子的人蠢蠢欲动,想要继续攻破黑发美人的防线时,他们看到了正向小露台迈步的粉发男人。 月城雪满用行动证明,就算是“闹别扭”,也可以给你们这些围观群众撒一波狗粮,他没有什么阻碍的就进了小露台,还将朦胧的帘子放了下去。 这回就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两个身影了。 拉下帘子是一个默认的信号,说明帘子后面的人不希望被他人打扰;其他人的注意力却很没有再多的投在小露台的两人身上,因为举办了这场晚宴的主人,月城修治登场了。 他的身边没有女伴,在与来客闲聊两三句时,有人问他,怎么没有带着女伴一起出席。 “抱歉,我的大小姐她有些害羞。”修治这么说着,神色里还掺杂上了几分暧昧,“她本来是不想出席的,却被我硬拉过来,来之前可是闹了好一通脾气……我想大家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修治冲着其他人眨眨眼,大家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而穿上了女装,心情格外暴躁的中原中也去了哪里呢? 他现在正藏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努力把自己缩了又缩,不想被不远处、在小露台上面聊天喝酒的两个人发现。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怀念起了当年还只有一米六的自己,要是还是从前那般“娇小”,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被看到。 ——不过……我是不是瞎了,为什么我看到了太宰先生。 ——而且还是女装.ver。 中也面无表情的擦了擦眼睛,发现他所见到的两个人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穿着一条优雅华贵的长裙,还披着毛绒披肩的人,赫然是他和修治这些年来没有放弃寻找的太宰治。 至于他旁边坐着的那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月城雪满,不可能是别人。 “中也君,上面的风景有那么美丽吗?” 太宰治突然看向了某个方位,举起香槟隔空冲着对方碰了个杯,“这么多年没有见,你果然是怨恨上我们了啊……否则怎么会在看到了我们后,半天都不愿意出来……哦,我的心好痛。” 他假哭的样子让人手痒痒。 中原中也磨了磨牙,不得不现身,他踩着空气来到了小露台上,对着满脸惊诧的太宰治满不在乎的说了句想笑就笑吧,然后把雪满没有动过的那被香槟一饮而尽。 “你这个造型,确实让我挺意外的。” 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看到这样的中也,太宰治一时间也没有了调笑对方的心情,他认真的打量起了女装的中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跟青花鱼打赌,输了的人要在晚宴上扮演对方的女伴。”迎上了太宰治的眼神,中原中也不得不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去年输的人是他。” “看来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好了。” 要是不好的话,你哪里会愿赌服输,真把女装穿上身,估计在得知自己输的瞬间,就想着把对方干掉吧。 太宰治摇了摇头。 中原中也确实生起了干掉修治的念头,然而转念一想,去年打赌输了的月城修治,不也是格外不情愿的换了女装吗?一报还一报,大家都是铁血真汉子,穿条裙子又不会少块肉,在意什么。 “谁会和那条死青花鱼关系好。”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揪住了从小露台的帘子外走过的侍应生,“拿几瓶没有开封过的红酒过来,要最好的那种。” “是!” 女装后的中也在容貌上无人能够挑剔,他与时刻带着笑的太宰治是风格不同的美人,那微微吊起的眼尾染着一抹上挑的红,看上去肆意又热烈;偏偏他的眼神极为冷且锐利,有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在。 什么叫反差萌,这就叫。 月城修治从不远处看到了中原中也,对方那自暴自弃的模样让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在发现有侍应生小跑着给他拿酒后,愉悦更是跳上了他的心头。 看戏,是修治的乐趣;看中也的戏,是修治最大的乐趣。 只是拿到了酒的中也,转身就进了身后的小露台,修治的好眼神告诉他,那台子上已经有了其他人。 “怎么又是那个男人。” 顺着修治目光看过去的人不由得抱怨出声,“敢在您的宴会上左拥右抱,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到了邀请函的新人,一点眼色都没有。” “哦?”修治好奇了,“我来得晚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介意和我说说看吗?” 然后他就听到了好一出“拈酸吃醋”的大戏,不知道这新人带着的女伴是有多美,竟然能惹得这么多人对他心生嫉妒,甚至在他这个宴会主人的面前都遮掩不了。他们就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朋友,等着家长——也就是修治去帮他们讨回公道。 修治:果然美色才是第一驱动力。 “抱歉,我之后还有些事,各位请自便。” 眼瞅着群情激愤起来,修治不得不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那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围起来的其他宾客给自己让开一条路,他准备亲自去看看,惹得众人惊叹不已的黑发美人,到底是哪方势力派来的。 竟然都把中也给吸引过去了,啧啧啧。 修治把酒杯交给了身旁的侍应生,干脆的朝着小露台走去。其他人看到了他的目的地,眼中那“打起来打起来”的期待溢于言表,生怕今晚不够热闹。 不过可惜的是,小露台一直都很安静,宾客们所期待的名场面始终没有出现,他们只能隔着帘子看见里面或站或坐着四个人。而他们说了什么,有没有做其他的,外界一概不知。 “修治君,好久不见。” 太宰治开场的一声问好就把月城修治震在了原地,“你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呢?”他还有心情调戏着小朋友,“我们两个的脸长得那么像,你看见我女装,不就和看见你自己女装一个样吗。” “不,你比我好看多了。” 修治真诚的回道,他在来到这个世界时是二十五岁,相比于时间定格在二十二的太宰治,稍显的成熟一些。这稍稍的些许不同,让两个人女装后的样貌有了明显的差距。 再加上他根本不想和太宰治抢这个谁最美的称号……看看旁边那埋头喝酒的中原中也,修治只想和小伙伴一起,借酒消话,什么都不说,乖乖的熬过这个夜晚。 “你们两个倒是很能躲啊。” 苦苦寻找的两个人总算是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太宰治往着柔软的椅背上一靠,一副要好好的说上他们两句的架势,“要不是雪满那里和揍敌客家有点关系,我们想要拿到你们的情报,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嗯?你们怎么会和揍敌客家搅到一起去?” 修治眨巴了下眼睛,“看来刚才那个极有眼色的侍应生就是揍敌客家的人了,我就说怎么就他一个鹤立鸡群,好好的一个念能力高手,跑到我这里端盘子。” “这个世界我之前有来过,那个时候和几个人是好友,没想到里面就有着揍敌客家的人。” 雪满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听得修治不住感慨,如果他和中也降落在流星街是困难模式的话,那刚落地就拿到了身份和钱,之后一路高歌猛进的雪满和太宰治,就是妥妥的欧皇附身。 “我嫉妒了。” 修治的怨念小眼神飘了出来,“你们不知道我和中也刚来时掉到了哪里——是那个全部都是垃圾并且每天还在被源源不断倾倒垃圾的流星街啊!” 想想刚来异世界时过的苦日子,修治只想抽出手绢默默的哭一会儿,花高价买来的绷带被中也逼着用在了别人身上,要不是他还有人间失格做屏障,怕是早就要恶心死在那个破地方。 “那你们在流星街的时候,是不是还捡到了几个人?” 想想之前遇到过的幻影旅团,太宰治八卦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叫做库洛洛·鲁西鲁的精神小伙,身边还跟着一群画风千奇百怪的小朋友,用了身上所有的钱从我这里,买走了你们两个的名字。” “哦,他们啊。” 修治摆了摆手,仿佛在说他们不熟,“刚来那会儿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就把中也好心就下的小朋友养了起来,库洛洛伤得还挺重,用了特殊的绷带才好过来。” 他看向了中原中也,示意对方补充两句。修治本人对于这些过路人没有投注平均程度以上的关注,要不是太宰治提起,他可能就彻底忘在了脑后。 “库洛洛啊。” 中原中也晃了晃酒杯,眉头皱起了浅浅的纹路,“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我和修治从流星街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年纪都还不大吧……” 看样子这两个人的记忆可能是放在了同一个大脑里,这不确定的语气简直是复制粘贴。 “他们可是一直在找你们哟。” 太宰治把库洛洛给自己的卡拿出来,“从窟卢塔族离开后我还特意去查了这里面有多少钱,再结合他们离开流星街后留下的痕迹看,那个叫库洛洛的人,可是用全部身家换了你们两个的情报。” “看来你们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 “诶——有吗?” 修治拖长了音调,感到了不可思议,“找我们干嘛,难道是想干掉曾经的老师,来表明自己这些年里确实没有荒废时光吗?” 流星街的人脑回路都有些清奇,月城修治觉得自己有时候无法理解。 “可能是想问问你们,当年为什么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上他们吧。” 雪满倒是察觉出了这些人的心情,救了自己教导了自己各种知识的长辈,某一天突然消失,就算是个普通孩子,也会想要问一问这是为什么,更别提流星街的人还有那么点特殊…… “……真麻烦。”修治吐槽,“离开流星街还能是为什么,我难道要永永远远的住在垃圾山里面吗?” 他一个有着虫类PTSD加洁癖的人,在流星街里面呆了五年快六年,能够坚持到库洛洛他们有了自保能力后才离开……修治都想要夸夸自己,他可太优秀了不是。 “总而言之,这是我们在找寻你们的过程中,唯一的遇到的和你们有关联的人,以防万一就提前和你们说一声。” “然后就想要问问,你们还想要在这个世界呆下去吗?” 太宰治的话让修治和中也愣了一下。 两个人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有二十多年,虽说外表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这二十年也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比起在有着港黑的横滨,这里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刺激两个字,别的不说,他们两个的异能成长速度,堪比怪物。 “不用着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太宰治摆手,“你们来到的时间要比我和雪满早太多,我们满打满算也就一年,你们至少有二十年了吧。” “只是比你们早一些被缝隙吸走而已。”修治叹气,“我们两个从流星街出来了后就想要找到你们,可惜找遍了所有的渠道,也没有发现你们的身影。” 原来,你们在二十多年后等着我们。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哟。” 太宰治拍拍修治的肩膀,想了想,干脆勾住了他们两个的脖子,强行同时拥抱了两个人,“我和雪满已经找到你们了,之后就不用像之前那样兢兢战战的了。” “谁兢兢战战了啊。” 修治试图挣脱太宰治的胳膊,“没有你在我们两个过得那叫一个潇洒,况且我们两个早就长大了好吗!” 他一个在港口首领位置上坐了有十年之久的人,还会怕了异世界的这点风波? “嗯嗯,你们超棒的。” 太宰治摸了摸他们两个的长发,分别时还只是长到了下巴位置的头发,此时两个人都变成了可以轻松垂到胸口位置的长度。 “要不要换个新发型呢?”太宰治笑着问他们,“我看中也不是很习惯这个造型吧,剪掉的话还能够显得年轻一些哦。” “我就不用了。” 修治拒绝,“剪短的话和你长得太像,我不想和你再牵扯上关系。” 他拒绝和“黑发美人”一起出名。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太宰治很是遗憾的说道:“我还想给自己按个什么你们家的沧海遗珠的身份,毕竟脸长得这么像,不利用一下,总觉得浪费了你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大可不必。” 修治光速拒绝,你哪里是想给自己按身份,你分明就是想和我变成一对姐妹花,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威迫的。 正巧外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修治立刻站了起来,表示自己身为宴会的主人必须要去处理紧急事件,只能让中也留在这里陪他们说说话。他一个人潇洒的离开,把用阴沉眼神盯着他的中也抛在了身后。 “你们两个的塑料兄弟情,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啊。” 这让人感到熟悉的一幕,让太宰治感慨颇多。从两个人从认识的那天起就开启了互怼的日常,即使是来到了只熟悉着对方的异世界,这相处模式依旧没有改变。 “你们之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着雪满,“在其他的世界,一停就是几十年,不会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 “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哟。” 太宰治摆手否认道:“雪满的话,他在一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可要比你所说的长得太多。” “时间在你们身上留下的痕迹不多,所以你们就会产生一种没办法融进这个世界的感觉。” 作为过来人,雪满安抚着中原中也的焦躁情绪,“不过只要你静下心来去看,就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你们在这个世界做的事,认识的人,留下的话语,还有照片和影像……这些都是你们存在的证明。” “不用感到迷茫,你们确实身处于此。” “谢谢你,雪满先生。” 中原中也揉了揉自己那正在砰砰跳的太阳穴,这是困扰着他很久的问题,特别是在发现和自己有着同样故乡的人只有一个人时,中也会出现一种幻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种动摇一点点的累积,慢慢的变成了一股能够将他的精神击垮的力量。 想要证明二十五岁前的记忆是真的,就得举证出自己确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证据;可他们并非靠着自己的力量,而是雪满带着他们一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原中也偶尔会在午夜时分睁开双眼,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面的情绪肆意生长。第二天醒来时,屋内的装饰物除了他躺着的床,其余都变成了碎块。 “是我们的错,当时能够快一点追上来的话,就不会让你们这么纠结了。” 雪满温柔的对中也说,“不过放心,我们的时间已经是同步的了,如果你们想要离开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 “还是等修治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走吧。” 中原中也的嘴角轻轻勾起了起来,他看上去如释重负,“想要离开随时就可以离开——有了您的这句话,我想今天晚上,不管是我还是修治,都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 月城修治的心态要比中原中也稳定一些。 在中也因为怀疑起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动摇的时候,修治选择玩不同的花样,以此来刺激自己。 因为那些把人折磨得牙痒痒、却又欲罢不能的点子,确实只有他才能想得出来。 “离开?倒也不是不行啦。” 听到中也转述给自己的话,修治若有所思,“只是就这么离开的话,那可就要留下一个难以收拾的大摊子了。” 他这些年以来致力于开发流星街。 别笑,月城修治想得格外简单,他降临在异世界里踏着的第一块土地,就是被垃圾覆盖着的流星街;而当他从流星街出去后,发现其他地方要干净整洁太多。 似乎全世界的垃圾都倾倒在了流星街上。 它接受着外界所抛弃的一切,甚至连绝症病人都可以在垃圾山上看到。 好歹是自己踏足的第一块地,四舍五入就是家乡的存在,怎么能让家乡一直这么脏乱差,还变成了给地下世界输血的后花园呢? 于是月城修治开始累积资源和人脉,试图一点点的把流星街带到正途上来。 “看在库洛洛找了我这么久的份上,这个锅就让他背起来好了。” 修治瞬间就找到了堂堂正正的接锅人,原生原长的流星街人库洛洛·鲁西鲁,他注定是要成为将自己的名字印在历史书上的男人。 库洛洛:谢谢,但我并不想。 “太宰先生说已经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告诉了他们,但是尴尬的是我们这些年都在用不同的假名活动,只有在刚出来的那短短一个月里,中也你才有告诉别人你真正的名字。” 修治叹气,他不知道库洛洛能否根据这么一点点的信息找到他们。 要知道别人碗里面的食物看上去更美味,他要是直接通知了对方自己就在这里,那估计库洛洛的心中反而会生起巨大的遗憾。 追在了他们身后那么多年,结果就被正主告知了所在地,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虽说目标是达成了,可被人告诉了结果所带来的空虚感……月城修治很是能够理解。 “那还是让他们自己努力吧。” 中原中也无所谓的说,“比起从那些细枝末节上面寻找踪迹,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会把目光放在雪满先生他们的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们很快就能够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两个人步调一致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接下来的日子里,月城修治一点点的把手里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交换了出去,换成了有利于流星街发展的存在。这是他这些年以来第一次软化了态度,其他人感到惊喜之余,更是加重了对修治的敬畏。 他们不会相信月城修治花了大功夫,只是为了改善流星街的环境。 他一定是想要背靠着流星街,站在地下世界的顶端。 修治:我可是谢谢你们的厚爱了。 中原中也也没有闲下来,如果说修治忙得是“文”,那中也负责的就是“武”。在改变的过程中,永远都不会缺乏拦路虎,而这群自诩为大佬的老虎们,将会惊恐的发现,他们所坚持的一切,在中也面前不过是纸糊的存在。 “这么弱的吗?” 干掉了对方后,中也还要问对方一句,“弱成了这个样子的你们,为什么还有勇气站在我面前叫嚣。” 那只能说,叫嚣这个不看实力,而看他们的心。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心有多宽广,叫嚣起来更响亮。 在他们两人忙碌的时候,太宰治和雪满抓着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度蜜月(……) 幸好修治和中也两个人没有功夫跟在他们的身后,否则自己忙得连猫爪子都想抓来用的忙碌中,看到别人在那里轻松的逛街看风景,动不动还要免费的给周围的人撒一波狗粮,绝对会嫉妒得面目全非。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修治君竟然真的把我的假身份,介绍给了那些人。” 太宰治的嘴角抽了一抽,“说好的不可能呢,不止介绍了,还说我是他的亲生妹妹,那些人的眼神差点能把我给撕了。” 他女装后的形象,恰好就是适合缔结婚约的年龄。 为了把自己绑在修治的船上,这些人眼红了多年,如今总算是看到了机会,能不疯狂吗? “你还不是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了。” 雪满无奈,“我看那些人想要撕的,明明就是我吧。” 比起太宰治所承受的火辣眼神,雪满这边则是明晃晃的杀意,他们看上去很想把大额的支票甩在雪满的脸上,用眼神示意他,如果识相的话就主动退出,不要打扰到他们和修治联姻。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笑着滚进了雪满的怀里,“那我又有什么办法,要怪的话只能怪修治不把话说清好吗?” “自从被你戴上了戒指后,我就没想着会有摘下来的那天哦。” “嗯,我也是。” 两个人就像是身处于只有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人能够打扰到他们。 月城修治看了后满头黑线,他发现,自己在这两个人同时出现时过来商讨正事,本就是一个脑子进水的决定,他是晚饭吃得不够饱,特意来补一顿狗粮宵夜吗? ——大可不必了啊! “是修治君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宰治冲修治招了招手,示意他不用等在门外,“有什么事直接进来说就好啊,非要我叫才进来,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生疏到那个程度吧。” “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打扰二位罢了。” 月城修治假笑,微笑的弧度维持在了一个固定的数值上,“库洛洛他们似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寻人方式,我这边有情报显示,他们找上了揍敌客家。” “那我只能祈祷他们的钱包够厚实了。” 太宰治耸肩,丝毫不为自己榨干了库洛洛的钱包而感到羞愧,“我觉得你应该和揍敌客家商量一下,卖着你们的情报收着大笔的钱,这可是侵犯了你们的肖像权。” “只要之后他们家能在我改造流星街的时候不说话,这点利益让就让了,无所谓。” 在这两人的面前,修治没有遮掩自己计划的意思,“接下来我想要和猎人协会合作,流星街出来的人,念能力大都偏向于攻击和保命,没有一个能在改造的方面派上用场。” 他也能够理解,毕竟生活在你死我活的垃圾山里,把保命放在首位没有错。 可到了用其他生活类能力的一个都找不到,就让修治感到了真正的头秃。 “哦?”太宰治抬了下眼皮,“和猎人协会合作,你是准备黑白两道通吃啊。” “要知道拿了猎人证,可还有从我们流星街走出去的一部分人。” 修治早就想好了理由,“他们白白给协会撑场子撑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回馈一下流星街的普通民众了。”他只字不提拿了猎人证后能够享受到的福利。 不重要,在利益面前,这点福利不值得给一个眼神。 “联系方式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也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说服尼特罗会长和你站在一边,就不是我能够影响的了。” 在窟卢塔族一事上大方光彩的太宰治,如今也算是猎人协会里面的红人,当他给修治与尼特罗会长牵线——不是红线——成功的消息传出去后,他本人分分钟就变成了大部分猎人口中的八卦对象。 “看来我即将变成猎人协会的又一个传说了。” 太宰治深刻的明白,自己在这其中所起到的力量,不过是交换了一下他们二人的联系方式而已,而商讨的具体内容,修治想抓着太宰治讨论,却被他拒之门外。 开玩笑,这么麻烦的事,我为什么要主动趟进浑水里。于是不管修治如何劝,太宰治就是不答应。 不过修治被拒绝了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就撸了袖子亲自上阵了。 他怎么说也是把港黑从扫黑除恶名单里面扒拉干净的人物,与老狐狸勾心斗角,本就是他还是港黑首领时的日常之一,换了个世界又找到了曾经的乐趣……在给自己洗脑成功后,修治坐在谈判桌上大杀四方。 跟在他身边做记录的,是终于找到了他的库洛洛·鲁西鲁。 这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好久不见,就被修治塞上了笔记本,示意他接下来有的忙。 库洛洛:我有一句MMP我必须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流星街走出来的人都还挺爱惜自己的家园的——虽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 今天又是粗长的一天,每天开始码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写不完了啊啊啊啊啊,然后最后都压线搞定…… 果然,死线才是第一生产力_(:зゝ∠)_ 第67章 一年后的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修治像往常一般,给库洛洛扔了一堆麻烦又浪费时间的任务,并且让他好好约束一下自己的团员, 务必保持之前会议上那荣辱不惊的模样, 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摇。 库洛洛:“……”我看你是在故意为难我幻影旅团的团长。 “流星街是我家, 建设发展靠大家。” 修治冲库洛洛眨眨眼, 示意他没有别的事的话就可以离开了,“虽然很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对于修治这突如其来的夸赞, 库洛洛除了微笑以外没有其他的表情。 小时候留下的回忆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库洛洛发现自己在寻找着月城修治的过程中, 不断的将记忆美化,直到他站在了修治的面前,才发现追逐着对方的这个行为,一定是当初的脑子里面进了水。 这个能够把一个人的价值彻底榨干净还要埋怨对方不够给力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他再也没有质疑对方的机会了。 当库洛洛把手上的任务搞定,准备把累积下来的文件送到修治的面前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二把手后, 又成功的升为了一把手。 和流星街有关的事情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修治留下的所有资源,也都转移到了库洛洛的名下。 从这一刻开始,库洛洛·鲁西鲁便站在了月城修治曾经俯瞰风景的地方,他的眼前是一块百废待兴的土地, 在垃圾上忙碌着的人,用以往不曾拥有的热情,一点点的将肮脏替换为干净。 “想要做什么随便你哦。”这是修治留给库洛洛的唯一讯息。 ——就算是毁了它,你也无所谓吗? 密室游鱼出现,便签纸上的留言被吞进了肚中。库洛洛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言语,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只是他通过新搭建出来的揍敌客家的平台发布了一个天价悬赏,内容很简单,将名为月城修治的男人带到他的面前,下面还附了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 . “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走在通道里的修治问着只和他们有着一米距离的雪满。 在经过了之前那突然出现的裂缝把人卷走的事故后,这一次行走在通道里时,不管是雪满还是修治,大家都刻意的拉进了距离,生怕又出现个小意外,让前后两边再一次的分开。 “你们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雪满问他们,“一般来说,我会在一个世界呆到没意思了后才离开,最近这频繁的穿越,一半是我刚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另一半就是太宰他的愿望。” “不要这么看我啦,人家可是会害羞哒。” 感受到修治投来的探究视线,太宰治故意用了甜腻腻的声线恶心他,“如果不知道去哪里的话,不如去我的月之国逛逛如何?卷轴用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补充一波了。” “你的真实目的明明是后者好吗。” “哎呀,被发现了。” 太宰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过我挺推荐你们过去看看的,中也君,你就不好奇忍术是个什么东西吗?”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忍者的世界有多不可思议,查克拉辅以不同的手势便可移山造海,甚至还有可以将人从黄泉拉回来的忍术,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还有特别耐打的尾兽哦。” 被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打服的九只尾兽,除了九尾天天窝在月之城睡觉,剩下的八只都挺喜欢去其他的地方逛一逛。它们都是正儿八经可以领工资的编内人员,直接花钱雇了人带着自己到处玩。 从人人喊打的尾兽变成受人追捧的尾兽老爷们,只需要一个字,钱。 “念能力的世界有趣,但忍者的世界也差不到哪里去。” 太宰治冲着修治眨眨眼,“就是交通方式落后了点,得坐牛车出行,要么就得靠自己的双腿。” “你们两个自己选哟,要是想回去的话,可以让雪满直接开条通道把你们扔出去。我们两个是要回月之城那边看一看,我记得还有几个付丧神因为公事缠身,没办法离开的吧。” “对了对了,月之城还有一处最出名的景点,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哦。” 眼里闪过了狡黠的光,太宰治慢条斯理,向修治和中也介绍了一下里木,只需要一根丝带和一个愿望,十个月后,就会有只属于你的孩子降临在这个世界。 “……”修治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疑惑,“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符合自然发展规律吗?树木结出来的果子里面孕育着个孩子,这到底是算胎生还是卵生,而且这样诞生的真的是人类吗? “你连穿越世界都能做到了,还在意这些吗。” 太宰治吐槽,“要说不合理,异能也挺不合理的,就拿什么都可以分解的‘人间失格’来举例,你不知道忍术研究班的人想破了脑袋都无法重现。” 修治想想那每个人都可以开发出不一样招式的念能力,突然淡定。 也是,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特色,他这么大惊小怪,感觉也太没有见识了。 “那我要去。”修治举手。 “我也。”中也摸了摸鼻梁,“反正这一次是和雪满先生你们一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那我就修改一下目的地的坐标了。” 雪满点点头,只是在定位到最后一个小数的时候,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是1还是0?怎么有点记不太清了。 最后他干脆就把1写了上去。 反正前面的都对,最后一位稍微有点错误也不算什么。这么想着的雪满,带着大家降落在了某片森林的深处,他们所处的环境像极了曾经的火之国,雪满松了口气,看来一点点的小错误,并不影响到最终的目的地。 只是没过多久,雪满就知道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真正含义。 他们确实来到了有着忍者的世界,这里确实也有火之国风之国等一系列让太宰治耳熟的国家,甚至于街头巷尾还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千手和宇智波两家的宿怨…… ——可月之国,我那么大的一个月之国哪里去了。 看着手中的地图,太宰治陷入沉思。 雪满在一旁心虚的移开了视线,“那边有家点心店,我们去坐一会儿吧。” 没有去过月之城的修治打量着身边的行人,这些人身上的穿着,给了他一种仿佛是误入了什么古装剧拍摄现场的错觉。他现在看到什么都感到了新鲜,就连街边卖包子的大叔,他都想要和对方握握手,看是不是真人。 中原中也扶额,拉住了修治的后衣领,让他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 “你就不能不要像只多动的猴子吗?”中也低声说道,他的心里虽然也有着好奇,但是在雪满他们的身边时,中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就不能等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再疯?” “难道你就不想要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吗?” 修治的双眼闪闪发亮,“这里可不是遍地垃圾的流星街,能够看和感知的事物那么多,这种时候你让我安静下来,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中原中也:一同歪理= = “雪满先生他们过去了,我们跟上。” 他直接无视了修治的眼神,强行拉着对方来到了点心店,坐在了雪满他们的对面。 “太宰治”是一个热爱着甜食的群体,所以两人对着菜单嘀嘀咕咕半天,把感兴趣的食物全部点了一遍:太宰治是为了回忆一下过去的味道,修治则是想要尝尝异世界的食物。 “中也你呢。”修治凑近了小伙伴,询问着对方,“这可是异世界哦,你手里拿着的可是异世界的菜单哦,你即将要吃到的是异世界的美食哟……” “你闭嘴。” 中原中也随意的点了个红豆大福,“你一天到晚这么能说,嗓子都不会发炎吗。” “不会。”修治一秒钟变得爽朗起来,“这可是我的特长之一,怎么,羡慕了吗?” 中也:好想打爆他的头怎么办? 雪满忍着笑把写好的单子,起身走到柜台前递给了老板,老板看了几乎把自己家所有产品都点了个遍的客人,有些头秃:这些人各个都穿着上好的料子,通身的气质也不是普通人,他们要是吃霸王餐的话,自己也没那个胆子要钱啊。 “老板,你们这里可以吃点心以外的东西吗?” 看出了老板忧虑的雪满轻声问道,“我们几个还没有吃晚饭,要是可以的话,能否拜托您帮我们点一些附近的食物送过来。” 他推过去一小块银子,示意对方不用担心,他们是绝对掏得起的人。 “可以的可以的。” 老板松了一口气,“附近食铺的老板和我是熟人,我这就叫人让他们准备,客人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换到里面的小隔间里,那里更加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 “那就麻烦老板了。” 四人换到了最里面的隔间里,没过一会儿,老板便推着个四层的架子小心的走过来,每一层都摆着满满当当的点心,空气中的甜味一瞬间加重了不少。 中也默默的把摆着一颗圆润可爱的大福碟子放在了自己面前,接着坐在了外侧的他就负责给修治放点心,换盘子。 两个“太宰治”仿佛是味蕾出了问题,把那些甜得让人头疼的食物一份份的吃到了肚子里,他们挑食的坏毛病在这一刻彻底痊愈。直到雪满叫的其他食物上桌前,他们都像极了参加大胃王挑战的选手。 “嗯?我怎么闻到了不是点心的味道?” 太宰治的鼻子抽了抽,他不禁转头去看香味的来源。 “点心吃完了,就该吃正餐了。” 雪满把点心架子摆在了旁边,示意那些提着食盒的帮佣过来,把他所点的食物摆在桌上,“听说这里的蟹肉是一绝,希望你们两个的肚子还有缝隙能够塞下。” 太宰治:=口=!你绝对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看到了在桌面上摆开的碗碟,这里面所装的食物,绝对不可能是假扮成了甜点的鱼肉,于是他安心的抽出筷子开始品尝。 小小一颗大福对中也而言等于开胃小菜,特别是身边还坐着因为吃了太多点心只能忍痛放弃最爱的蟹腿的修治,对着自己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中也的心情更加愉悦。 “雪满先生。”中也举起了小酒杯,想要向雪满敬上一杯酒。 雪满便举杯与之轻轻一碰,在酒盅里面晃悠的酒液只有淡淡的香味,店家提供的酒并不是为了将客人灌醉的类型,所以多喝一点也没有关系。 在雪满那一口菜一口酒的诱惑下,太宰治成功的把自己的胃挤出了一小块用来放食物的位置,他小心的吃掉了一条蟹腿,还偷偷的喝光了雪满杯中的酒,成功得手的他笑得像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月城修治就没有这样的好待遇。 他只能摆出了一张后妈脸,看着中也“哗啦啦”的吃菜喝酒,没有展示一下那珍贵兄弟情的意思。 “中也啊。”修治努力微笑,“你不觉得自己少做了些事情吗?” “有吗?” 中原中也看了看他,又看看桌上一条还没有动过的烤秋刀鱼,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修治还以为这个木头脑瓜终于开了窍,等着对方给自己倒一杯酒呢……结果就看到中原中也把雪满提供的柠檬切出了一块,捏在手里后,将柠檬汁涂在了鱼身上。 “谢谢你的提醒,洒上柠檬汁的鱼肉味道确实要好上许多。” 他还郑重的和修治道谢。 而修治只想用菜糊中也一脸。 太宰治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笑出鹅叫来,低着头咬着牙,浑身都在打摆子。 雪满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示意店家再拿一个新杯子过来,给修治满满的倒上了一杯,“喝吧。” 消化了快一顿饭的时间,这两个人的胃也差不多可以吃点其他东西了。 “我呢我呢。” 太宰治一秒钟变得幼稚起来,“难道这酒没有我的份吗?我已经成年很久了哦,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喝酒的哦。” “哦。” 月城雪满表情冷酷,“那你先把刚才偷喝的那杯酒还回来。” 太宰治顿时化身嘤嘤怪。 四个人吃完了饭,雪满还从老板那里拿到了找零,和打包整齐的一盒点心,老板的手揣在了袖子里,问他们对于饭菜的口味是否满意,完全不介意这四个人在自家店里吃别人家食物的事。 “那有什么好的旅馆推荐吗?” 吃饱了就想睡觉是人类的本能(……),雪满也不想再自己去一间间的判断了,直接问当地人就是最便捷的方式。 老板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出,不假思索的就给了雪满三个推荐,普通中等和极致的贵,花的钱越多,越是能够得到良好的服务。 不缺钱的雪满自然是带着人来到了极贵的那一家,要了两间相邻的院子后,太宰治和修治中也他们告别,自己打着哈欠,好不容易迈过了门槛,就扑在了软绵绵的床铺上不想起来。 “啊……这是什么神仙生活啊……” 他闭着眼睛向雪满张开手,示意对方帮自己换上睡衣,“看在今天足够开心的份上,我就不计较来错了地方这件事了。” 雪满任劳任怨的给太宰治换好衣服,然后又把这个头都开始一点一点的人塞进了被窝里,帮他掖好了被角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他换衣服的时候,抓着被子边缘,露出了半张脸的太宰治就光明正大的看:嗷嗷这个腰,一看就很好抱的样子;嗷嗷这个腿,一看就很好摸的样子;嗷嗷这张脸……等一下,我看的不应该是背影吗? “刚才说自己困的人是谁?” 雪满一步步的向太宰治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想要把自己全部藏起来的小朋友,“既然你不想睡的话……” “睡睡睡!” 太宰治一副鸵鸟样把自己的头往被子里面放,乖乖闭麦。 “那你睡着,我泡温泉去了。”雪满轻描淡写,“你好好休息,不要胡乱跑。” “嘎?” 太宰治当机立断从被窝里面站了起来,“泡温泉?!” 很好,他精神了,腰不酸腿不痛现在去外面跑上十圈都没问题。 “汤之国的温泉可是全大陆都有名的,花了那么多的钱订了最贵的旅店,不去体验一番岂不是浪费。” “我要和你一起。”太宰治坚定的说道,“泡温泉超级解乏,温泉蛋又滑又好吃,我这个人超级喜欢泡温泉哒。” 雪满听他鬼扯。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只能把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抱起来,向着温泉走去。 花了重金能够享受到的自然和普通的、大家一起泡在同一个池子不同,他们的小院后面就有着一池温热的活水,这池子既可以用来泡,同时也是院中的一处风景。 “哇~”太宰治被抱起来还不安分,左顾右盼,在雪满的怀里蹭来蹭去,“要是下雪的时候能在这里泡温泉,那岂不是更加享受。”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雪满慢慢的把太宰治放进了水里,仿佛漂浮在了什么上面的失重感,让太宰治忍不住收紧了搂住雪满脖子的胳膊……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雪满的身上。浴衣的料子本就薄,被水打湿后竟然有种朦胧的美感。 “谁泡温泉还会穿着衣服啊……” 太宰治软乎乎的抱怨。 .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雪满会把自己的背篓拿出来,装上了糖块客串起卖货郎,一边赚点小钱,一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无家可归的崽可以带回去养。 但是现在他们是四个人,考虑到其他三个人的心态,雪满在太宰的建议下,用钱给他们买到了个贵族身份。 有着“月城”这个姓氏的贵族一家早就穷得没有了所谓的体面,家徒四壁不说,缸里更是一个月的存粮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雪满提出要用金钱买走他们姓氏的提议,得到了这家人的一致同意。 有了官方身份的四人之后旅游起来更加方便。 一行人从春天走到了冬天,从绿意盎然的火之国,走过了黄山漫天的风之国……不差钱的他们雇佣了忍者,在这些有着神奇查克拉的忍者的帮助下,旅行中几乎没有吃到什么苦头,体验相当的好。 不过像他们这样花了钱到处游玩的贵族并不多。 更让随行忍者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四个人对于忍者的态度也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平和,闲下来的时候,叫做修治的那位贵族,还特别乐衷于和他们忍者聊天,从天文聊到地理,连对方的家庭信息都不到。 最让忍者们惊讶的地方,是雪满他们自己住着价格昂贵的旅店,也没有忘记给忍者们提供一个舒适的休息环境。 即使只是价格普通的一个房间,也是让忍者们钱包一痛的数字。在计算过自己要是享受这个条件后需要花费的钱,忍者们更是如同炸了毛的猫,哪儿哪儿都觉得不自在。 他们觉得这个条件太夸张了,哪里有忍者和雇主住在一个旅店的先例。 之前也遇到过类似任务的忍者,基本上是留下一半人负责夜间防护,剩下的一半宿在野外。倒不是说不能去住便宜点的旅店,只是从忍者的角度出发,那些便宜的地方,还不如野外来得自在。 为了不让雪满破费,承接了护送任务的小队队长还特意找到了雪满,表示他们真的不需要这么良好的条件,吃和住,真的没有必要和雇主一个样。 “为什么不可以。” 雪满反问了回去,“难道柔软的床铺和可口的饭食,会消磨你们的战斗力吗?” “这倒……也不会。” 队长的心情有些小小的崩溃,他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就是觉得这样花得太多了,况且我们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事,什么都没有做却享受了这么好的待遇……” 他们觉得自己的良心在痛啊。 和同伴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羞愧啊。 “不一定哦。” 路过的太宰治否认了队长的说法,“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你们忙碌的时候罢了,你回去后和你的队员们好好说说,让他们的压力不要这么大。” “对了,我们之后可能还需要更多的人手,你们有推荐的人选吗?” 队长:有有有!我全家都可以来! “请问你们大概什么时候需要?”队长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就把这些福利当成了提前预支的佣金,“人是有,但是他们现在都有着自己的任务,一时间也赶不过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宰治微微一笑,“等差不多了,我会通知你们。” 他走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在队长震惊的眼神中给出了一个塞满了金块的布袋,“先把订金交给你,一定要把人给我留住哦。” 金灿灿的黄金差不多能把人的眼睛给晃花。 队长捏了捏手里面的布袋,金子比较软,他明显感到了在自己的力道下,袋中的金块有些变形:“……”什么!纯度这么高的吗!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哟。” 太宰治挽住了雪满的胳膊,挥挥手示意队长可以回去通知其他人了,“我想要喝上一个镇子里卖的梅子酒,拜托你的队员跑一趟哦。” “没问题。”浑身都是劲的队长恨不得自己出马。 或许是财帛动人心,或者是他们那平易近人的态度更加的打动人……当雪满他们的旅途到达了终点水之国时,队长像他保证的那样,几乎把自己一个族的人都拉了过来。 除了一些年纪轻实在不能出门,和受了伤肢体残疾影响战斗的,能够站起来的人,都站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一个族的人也就这么点吗……”太宰治叹气,“我有些怀念月之国的忍者数量了,就这么点人手,真的能够顺利接手水之国吗?” 忍者们眨眨眼:我们是不是耳朵出了点小问题? “够啦够啦。” 月城修治冲着他们笑了一下,“水之国可是四面环水,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其他国家的人就不会发现他们的高层一夜之间被替换掉。”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火之国。” 太宰治皱了皱眉,“虽然螃蟹是很好吃,但是天天吃也会腻的啊。”说到底,这么单独飘出来的一小块——相比于其他大国——从地盘上来说就很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不过这是对于他们而言,那些听到了爆炸言论的忍者们,已经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好。 ——说好的报酬优渥福利绝佳的好委托呢?怎么上来就要掀翻水之国大名的统治……我们真的要接下这个委托吗? “不好意思,我们的说法可能有些太简单粗暴了。” 太宰治向忍者们表达了歉意,“只是用词太文绉绉的话,可能不方便大家的理解和执行,正如各位所见,我们准备在各位的帮助下,成为水之国的新主人。” 月城修治吹了声口哨,“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我喜欢。” “名单在这里,后面的括号写着对这个人的处理方式,画着红圈的那些,不管用什么方法,请斩下对方的头颅;黄色的三角则是保住对方的命要紧,当然,保不住的话就不用管了,反正也不缺那一个两个。” 忍者的头上渗出了细汗。 “我们这里也会出人和你们一起的哟。” 修治把中原中也拉了出来,“你们大概没有办法直接对大名出手吧,为了防止各位在最后关头倒戈,中也会解决掉那些重要人物的哟。” 一开始,修治还想着要不要从小城池开始换起,毕竟上来就把人家一个国家的大名给干掉,是不是过于嚣张了一些。 可是在看到水之国那得天独厚的环境后,修治发现,擒贼先擒王,水之国大名注定要成为他们计划中的第一道亡灵。 “就是这样,各位先看看地图,再看看人像,要保证自己不会杀错人哟。” 太宰治把一叠的委托单交到了跟了他们时间最长的队长手里,示意可以开始分派任务了。 “不是,我、那个,怎么说……”队长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着结巴的毛病,半天了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干掉水之国的大名后,我们就可以立足水之国,辐射全大陆了。” 太宰治仿佛没有看出对方的犹豫,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话,“为什么忍者就只能藏在暗处,为了一点点金钱付出生命呢;为什么解决了那么多问题,帮助着贵族和平民,却不能对着他们的排斥厌恶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呢。” “很奇怪吧,你们明明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自己给自己戴上了枷锁,你们手中的刀对准了同样是忍者的其他人,可怎么都没有看到,握着这把刀的人另有其人。” “流血和牺牲由忍者来承担,社会矛盾变成了忍者之间的矛盾,你们被上层嫌弃,被下层疏远,付出了最多的努力,却没有除了金钱之外的回报。” “所有人都是人,为什么就只有忍者在受苦受累呢?” “放心,就算这件事暴露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到你们的头上,说到底,忍者只是其他人手中的一把刀,这是人尽皆知潜规则。只可惜有的人不愿意当个人,用完就丢,吃完了你们忍者带来的红利后,再把你们一脚踢开。” “我不喜欢这样的事,我觉得忍者很可爱。” 太宰治微微一笑,在皎洁的月色下,他的双瞳似乎有了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没有人出声打断他的话,大家都在安静的听,甚至可以听到身旁人那“砰砰砰”的心脏跳动声。 “想要变回人吗?” 他轻声的问道:“想要拿回你们身为人的权利吗?” . 暗杀是不需要声音的,锋利的刀锋悄无声息的划过,鲜血喷涌的瞬间,连留于人世间的最后的声音,都会被一只手给捂回去。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头顶上那层薄雾,叶片上那浅浅的一层霜也融化了,变成了小水滴,在叶尖上摇摇欲坠。 台阶上面有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渍,月城修治踩在上面,神情略带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接过港黑首领之位的那一天。 作为一个当时仅有十四岁的少年,看着反对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倒在地上,血色向自己这边蔓延过来时,他也是有些慌张的。 可是在看到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那略带颤抖的手后,修治瞬间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作为首领,他没有慌的资格;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稳住自己的心,不让它被其他的事动摇。 “中也,你那边都忙完了?” 修治看着从走廊尽头向自己走来的人,听到了对方的木屐踩在地板上那略显沉闷的声音,“我有些好奇那苛责着水之国民众的大名长什么样。” 中原中也脚步不停,走到了修治的身边后才立住,“很丑。” 他回答着修治的问题。 “那我还是不要看了。”修治从善如流,“连你都说丑的话,那一定是真的丑。” 中也偏过了头,看了眼修治的侧脸。 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很多年,从年幼时还带着婴儿肥的,到少年时略显削瘦……当然,最熟悉的还是此时的模样。 哦对了,哭起来的时候也不错。 “青花鱼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点。” 中也的手指捏在了修治的脸颊上,然后狠狠的往旁边一扯。 明明看上去也是有着明显轮廓的脸,这脸上的肉却是不可思议的柔软,两边同时扯开的话,就会变成一张标准的大饼脸。 “放开啊死蛞蝓。” 修治在瞬间的愣怔后,立刻抬起手肘向中也的脸捣去,这过于明显的一击被对方的另一只手拦截。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太宰治过来才停下。 “呜哇,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吧,我和雪满在那边辛辛苦苦的整理名册的时候,你们竟然在这里打情骂俏。” 万万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吃一口双黑糖的太宰治捂住了心口,“修治君,你之后可是要成为水之国大名的人哦,这么任性可不太好。” “我才不。” 月城修治摆出了嫌弃脸,“这么麻烦的事当然要交给中也,他可是手刃了上一任大名的人,这位置他不做,我月城修治第一个不服!” “中也,上一个世界可是我赚钱养家顺便养你的哦,看在你这张帅脸的份上我也就忍了……可是现在都换了个世界了哦,难道你就愿意永远站在我的臂膀下,等着我继续给你撑起一片天空吗?” 听了修治的话,中原中也觉得莫名的微妙,嗯,养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郑重的宣布,又有一辆车开过去了,能不能看到大家各凭本事(喂 ——嗯,是脑补的本事。 . 下面是推文时间~言情向,不吃言情的小可爱们可以跳过哒o(*≧▽≦)ツ [综]鸽子精的自我修养 作者:叶重来 夏目玲鸽,本体鸽子精,目前正处于休假状态,并在成为文豪的道路上不断努力着。 只是刚开始连载一个月,就开始了自己毫无人性的咕咕咕行为。 断更行为惨无人道,读者纷纷找上门花式催更。 金钱攻势毫无用处,装可爱视而不见,威胁强迫还不敢打。 最终,对方决定开启美色/诱惑。 玲鸽:??? 而当这些读者齐聚一堂,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被玲鸽花式咕咕咕拖更欺骗的时候…… “是我不够优秀才让玲鸽你的视线在()中停留。” “玲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咦,渣女。” “你居然跟这种垃圾做朋友?” “是肌肉酸疼了吗,扎几针请继续更新赚钱。” 玲鸽:对不起,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鸽罢辽:) 第68章 相比于火之国,水之国的面积确实小得可怜;但和那些比水之国还要小, 并且还贴着大国的真·小国家一比, 月城修治就感到了把水之国当作开局的优越之处。 虽说第二天一早哆嗦得像只鹌鹑们的大臣们看着有些让人觉得瞎眼,不过转念一想, 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没有在看到坐在首位的中原中也的瞬间晕过去, 就已经是有着不错的心理素质了。 没办法,谁能想到修治和中也, 这两个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呢? 当有人指着他们的鼻子说,是不是他们杀了水之国大名、群情激愤要当场撞柱时, 只听中原中也冷哼一声, 施施然的往后一靠,一副等着对方找死的模样。 真撞死了,他就让人把尸体清理一下,原路送回家去;没撞死的,他还会好心的询问对方一句, 要是真的想死在这里,他不介意帮对方一把。 ——以死相逼? 抱歉,可别忘了中原中也的过去经历,不说成为港黑干部前那自发维护着横滨和平的阶段, 就是流星街的那几年, 也足够中也的心态有着更进一步的转变。 以前的他还会愿意将不相关的人纳入保护圈, 但现在的他,只会将特定的几个人护在身后,其余的都是路人, 和稍微有点分量的路人而已。 “这戏挺好,多来几出怎么样。” 中原中也冷冰冰的看着那些在自己面前轮番登台的人,要说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天天在他这里磨嘴皮子,死活都不愿意去完成交下去的任务的贵族。 忍者们虽然不是个个都有着出色的文采,但这些从小到大就被灌输着任务至上的人,有一个地方相当的惹人喜爱;那就是交到了他们手里的任务,只有完成和进行中两个状态。 根本不需要人催,他们就主动的接手了最脏最累的部分,一个个还乐呵呵的觉得,自己这是在为他们的家做贡献。他们不会互相推诿任务,更不会自己拿走轻松的,将同伴推进火坑里。 “所以我觉得,你们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某天听完了贵族的新一轮嘴仗后,中原中也干脆利索的宣布道:“既然各位不愿意做事,那就把位置留给愿意做事的人。” 他实在是听腻了,中心意思就那么一个,翻来覆去的说着车轱辘话。该感慨这些贵族们的词汇储备量够充分吗?硬是能够做到每天一个新花样,天天都有着新台词。 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并不是说将他们流放出国,而是送到了水之国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他们在那里种地捕鱼,什么时候能够端正态度愿意给新的水之国当一颗螺丝钉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为了不让这些人乱跑,中也还特意派出了一个小队的忍者,让他们负责监督。 以及在这群人哭爹喊娘不愿意工作的时候,拿着小鞭子抽。 “中也,你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大反派哟。” 修治同样忙得脚不沾地,他那一句养家的同时养你的话,刺激到了中也的不知道哪根神经,反正他被使唤得滴溜溜转,短时间内是闲不下来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中原中也用异能帮了修治一把,没让他被路面上那小小的一个坑给绊倒,“怎么送文件的人变成了你,那些付丧神呢。” “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中也了,所以特意拜托他们,送文件这事让我来。” 和中也有着十足默契的修治干脆的放下了胳膊,原本抱在怀里的文件也没有散落一地,而是被中也用异能全部搬到了桌子上去。 “不知道雪满先生他们干什么去了。” 修治怨念,“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消息了……啊好羡慕啊,中也大人,我还有多久才能摆脱如今的社畜状态。” “再说一遍。”中原中也手中的笔一顿。 “中也大人~”修治的声线甜蜜了起来,“现在可是夏天哦,正是吃冰吹风的好时节哦,一年就这么一次,错过了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中原中也通体舒畅,然后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修治的提议。 “好了,我已经收到了文件,你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 他下了逐客令,修治委屈得整个人可以去角落里面种蘑菇,哼哼唧唧又磨磨蹭蹭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改变中也的想法。 ——淦!到底是谁把我纯洁美好又天真可爱的中也给带坏了! 月城修治在心里大骂某个不知名的人,自己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过当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距离着中也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却发现了自己那被纸张卷轴挤得满满当当的桌面上,腾出了一块足够放下个托盘的空位。 托盘上面摆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是细碎的冰沙,带着奶香味的翠绿抹茶正从上空缓缓坠落。托盘里还放着单独的小碟,里面装的是糯米团子和红豆,挨挨挤挤的差点要掉出来。 “修治大人,您回来了。” 水无月族的忍者冲着月城修治微微一笑,“这是中原大人让我为您准备的。” 说完他又走到了窗边的位置,那里摆上了宽阔的木盆,这有着顺滑黑发的忍者结了几个印,巨大的冰块落在了木盆里。从窗口吹进来的风缠绕过冰块后带来了充足的凉意,吹着小风吃着冰,修治的表情变得柔软起来。 “啊啊……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修治叹气,他把冰沙一口口的塞进了嘴里,“中也怎么变得这么狡猾了……”还有这是从哪里学的撩人方法,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 “没想到修治他们,没有带千手和宇智波一起玩的意思啊。” 坐在马车里,太宰治摇着扇子给自己降温,“稍微有点意外,啧。” “水之国那个小地方,承载不了这两个家族的分量。” 在太宰治对面的雪满看到了对方那快要热晕过去的模样,有种想要把高配置房车从空间里面拿出来开的冲动……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下一个镇子了。” “就算是到了镇子里也没有空调啊。” 太宰治毫无兴致,在炎热的夏天没有降温利器,他觉得自己和死鱼没有区别,“水之国应该没有这边这么热吧……话说现在应该是晒盐的好时间?和糖不一样,盐可是硬通货啊。” “这些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雪满把太宰治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实不相瞒,他就是那种冬暖夏凉的体质——作为星球意识连这点特殊的能力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bushi 太宰治靠在了雪满的肩头,把温度最高的脸颊和额头往对方的脖颈,还有胸口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面贴。凉意一点点的置换走了燥热,太宰治悄咪咪的把手往对方的腰上贴。 ——没办法,我的手太烫了,必须要降温! ——这不是我的问题,都是这炎热的天气的错! “差不多就行了哦。” 雪满捏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把它乖乖的束在自己的身边,“山栀,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报告月城大人,没有。” 名为山栀的忍者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马车旁,她的脚底仿佛贴了猫爪的软垫,在跟随着马车前行的途中,没有一点额外的动静。 “……好烦。” 雪满难得的用了这种形容,他皱了皱眉,看样子,天气的变化也给他的心情造成了一点小影响,“到了镇子后就把他们请过来。” “收到。”山栀的身子轻轻腾空,下一秒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林冠里。 大约是下午两三点的这个时间,修治和雪满的马车,总算是顺顺利利的来到了小镇上,他们坐着的那辆停在了旅店的门口,而装着行李的剩下三辆,则是从后门进了旅店的“停车场”。 两人坐在宽阔的广间里,感受着穿堂风的美妙同时,等着山栀将人抓过来。 反正等是等不到了,不如主动出击。 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冰镇过的果酒,像猫一样,只用舌尖在酒液表面轻轻带过,半天过去一小盅都没有喝完。羊羹也是同样的待遇,被小勺切成了细碎的小块,他每次只挑起一点点,送进嘴里只能尝到转瞬即逝的甜味。 他简直是把无聊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月城大人。”山栀带着人落在了院子中,她下意识的要单膝跪地,却在腿弯了的瞬间直起了身子,倒是手里的人“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脸朝地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惨烈。 “很好。” 雪满赞赏的说道,不是因为山栀将人完整的带了过来,而是她终于能够克制住那见面就要先下跪的本能。 他能够接受这群人用“月城大人”这类的称呼,却不能接受他们动不动就要跪下来的恶习——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了,真没必要用这些形式主义来确定自己的地位。如果对方心中饱含不屑,即使跪下了又如何? 被夸奖了的山栀没有离开,她看了眼脚边那被她揍趴下的人,然后提溜着对方的后衣领,强行把这人拽了起来。“趴着的话就不能好好回答月城大人的问题”,她的逻辑相当简单粗暴。 “说。”山栀简明扼要的逼供,“不说的话,就去死。” 她的匕首顶在了这人的心口,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就会一刀刺下绝不留情。 “别别别,我说我说。” 鼻青脸肿的漩涡光树开始绞尽脑汁,把能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在听到这个红头发的精神小伙姓氏是漩涡后,雪满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眼神,“漩涡啊……”他想到了自己在另一个有着忍者的世界收养的小孩。 和分分钟就可以变身女暴龙的漩涡花梨比起来,眼前的这个小伙看上去弱了不少。 “你们的族中有一个叫做花梨的女孩吗?”雪满忍不住问道。 “诶……”漩涡光树的脸上带上了惊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虽然花梨是漩涡一族看好的下一任继承人,但也没有出名到这个程度吧。他们漩涡一族又不是那些个三天两头搞出大新闻的宇智波和千手,怎么连族人的名字都会被贵族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雪满给了小伙子一个点到为止的笑容,“她现在还好吗?” “真要说的话,应该不算太好……吧?”漩涡光树挠挠头,一不小心碰到了后脑的大包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我听邻居大叔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年他们没有放弃寻找,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人。” “我觉得她是没什么救了。”漩涡光树耿直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跟在我们的后面呢?” 雪满继续提问,“我们只是很普通的贵族,雇佣了很普通的一队忍者,在这片大陆上很普通的旅个游而已……你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我们?” “因为我对这个小姐姐一见钟情了啊!” 漩涡光树用眼角余光去瞥拿着刀怼他心口的山栀,“我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所以即使跟踪是一件相当可耻的事,他还是做了。 并且一跟就是半个月,每当雪满把山栀叫到身边,也就是山栀从藏身之处出来时,就是漩涡光树心跳得最厉害的分钟。 雪满:“……”第一次在忍者这个群体里面见到了恋爱脑,失敬了。 “真的?” 太宰治给了漩涡光树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我可不太相信这种鬼话哟。” 他来到了走廊边上,在漩涡光树的注视下,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提起了对方的一只袖子,好好的观察了一番对方的手掌。 “你、你干嘛!”漩涡光树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被人调戏。 “别乱动。”山栀不为所动,即使刚才漩涡光树的真情告白就在她的耳边响起,还特别的大声与真挚,也没能触动这位小姐姐的心,一点点都没有。 “小朋友,你大概不知道,除了一个人的脸,第二能够表明身份的就是他的手了哟。” “指甲缝、还有掌纹里面有着墨色残留的痕迹,到底是多久没有洗过手了呢,还是说,用掉的墨水太多,墨色渗进了皮肤里,上面的墨已经洗不掉了呢?” “山栀的手上因为常年握着刀而留下了茧,你的这三根手指上的痕迹并没有弱于她。” 太宰治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自己没有沾染上灰尘的手,然后把手帕扔掉,“你不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漩涡家的人,或者可以说,我了解忍者,比你们忍者本身还要深刻,所以想要骗过我的眼睛,你还早上一百年呢。” “说吧,漩涡光树,你一个漩涡一族的下一任族长,为什么要跟在我们的身后。” 其实太宰治是做了个弊。 他在建成了月之国后,把月之国所有注册过忍者的人,他们的名字和身世全部记在了脑中。这个叫做漩涡光树的人,是花梨的亲弟弟,在花梨被拐走了后,被漩涡一族寄以最高期待的孩子。 对方的天赋是赶不上花梨,但把同龄人甩在身后不成问题。 最后这个弟弟追着姐姐的背影去了封印班,天天在花梨的身边姐姐前姐姐后,脸上的青紫刚下去就会被再打上几拳。 太宰治刚看到他那张花花绿绿的脸还没有认出来——山栀打得太狠了,光树的脸肿得像是被蜜蜂叮过的狗脸,轮廓硬生生的撑大了一圈。 不过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又搭配上那灿烂夺目的红发后,太宰治顿悟了:原来另一个世界里,那个姐控百分百的漩涡光树,还曾经偷偷的跑去找自己的姐姐吗? 只是算算他的年纪,还有花梨的年纪……说真的,花梨凉的可能性更高。 漩涡光树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谎话编得那么逼真和圆满,怎么就漏了馅儿。 什么时候贵族都对我们小忍者了解得这么清楚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给你一分钟哦,再不说的话就让山栀把你给咔嚓了。” 太宰治微笑着的说道:“我想山栀也不想多你这么一个烦人的追求者,顺带一提,山栀她已经订婚了,就是那边的忍者哟。” “太宰大人……” 被点了名的忍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我去给您拿常用的衣物和被褥。”他跑得飞快,生怕慢了一点就变成一张大红脸。 事到如今,再遮掩也没有什么用了。 漩涡光树深深的突出了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指着胸前的匕首,问能不能先把这东西移开,他本身不是战斗的类型,被打了一顿后站都站不稳。 “让我坐在地上就可以了。”他请求道。 “那就看山栀同意不同意了哦。” 太宰治才没有可怜他的意思,“毕竟你可是山栀的热情追求者,该怎么处理要看她的意思。” “别别别,要是让她来的话一定是杀了我。”漩涡光树哭丧着一张脸,“我保证之后不会再骗人了,我现在就发誓行不行。” 最后山栀还是放开了这个可怜的小伙子。 “谢谢谢谢。” 漩涡光树从怀里掏出了瓶伤药,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猪头脸涂上了一层,变得油光满面的脸看上去更恶心了(……),他咽了下口水,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前面的部分和太宰治知道的差不太远,被姐姐照顾着长大,深知自己的天赋和努力都赶不上对方的光树,可以说是花梨的小迷弟,整天追在了对方身后,小嘴叭叭叭个不停,还要把其他想要和花梨成为朋友的人赶走。 然而一场大火改变了一切。 “从族长手里接过了姐姐名下那不得不中断的研究后我才发现,我和天才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沟壑。” 花梨早就跳过了障碍,在前面越走越远,光树还在锯木头造桥。追是追不上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族长他们总是说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够成为比姐姐更厉害的人……这根本不可能。” 被众人的期待压弯腰的漩涡光树,干脆趁着大家不注意跑了出来,他是带了不少的封印卷轴,但是奈何忍者这个群体普遍都穷,因此卷轴多了也没什么用。为了生计,光树不得不隐姓埋名,在某家旅店的后厨帮忙。 赚点小钱的同时还能打听一下消息,两不耽误。 这么一打听,他就听到了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说是水之国的上层一夜之间换了姓名,新上任的大名对于忍者可谓是相当欢迎,只要你不是滥杀无辜、作恶多端的类型,那水之国就会为你敞开大门。 漩涡光树有着一瞬间的心动,可他又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姐姐,就忍耐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从水之国过来的贵族入了光树的眼。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盯上了我们啊。”太宰治意味深长,“该说你小子运气好呢,还是眼光够毒。” “你们和其他的贵族不一样。” 说了半天的话,漩涡光树也能放开一点了,“我也和族人一起出过任务,那些鼻子眼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根本不会对着忍者和颜悦色的说话。” 倒不如说,贵族们根本不会“自甘下贱”,以平等的姿态与和自己不是一个阶级的对视,忍者在他们的认知中比平民还要不如,怎么会愿意让忍者给他们赶车,还把忍者叫到自己的马车旁说话。 “说实话,我一个人是救不出姐姐的。” 漩涡光树还是那么的直白,“我本身就不是战斗的类型,也就在封印一事上有点天分而已,与其说是为了救姐姐才离开,还不如说我是为了逃避压力,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只是看到了你们后,我突然就有了个想法:如果你们是对待忍者那么温柔的贵族的话,会不会愿意出手,帮我找到姐姐……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跟在了你们的后面。” “那你怎么连续半个月都不愿意露面,说出自己的来意呢。”太宰治逗他,“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拜托别人吧,连点让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就让我们两个小贵族和抓走了你姐姐的人对峙……” “正如您所说的一般。” 漩涡光树苦笑,“我在这之前也以卷轴为代价,交换来了不少情报,人人都告诉我,藏在这件事后面的人不能我一个小小的忍者能够惹的,可我就是不甘心。” “姐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就是她遇到了这种事…… “有些人在听了我的来意后,还把用作报酬的卷轴退了回来,他们说自己也有莫名就消失了的族人,只是他们没有放下一切去探查真相的勇气。” “认真想一想,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差。” “我不过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你们的头上,抱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给你们添麻烦。”漩涡光树把自己剩下来的,最厉害的卷轴拿了出来,向雪满和太宰治深深的拜了下去,“这些是赔礼,对不起。” “站起来。” 雪满看着那跪下去的身影说道:“然后把你的赔礼收回去。” ——不能接受吗?不行了吗? 漩涡光树眨眨眼,头上的汗混合着伤药流进了眼里,变成了辛辣刺激的存在,使得他的眼泪不停地落下。 “如果不知道的话,我确实能够当作看不见。” 雪满叹了口气,“可是知道的话再视而不见,就有些过分了。” 他之前并没有想过说再把花梨他们找回来,相似的世界或许有着在整体上类似的主线,然而支线部分却是各有各的不同。 在另一个世界,花梨从小被拐走做实验,那可能在其他的世界,她一直好好的生活在父母的身边,稳扎稳打的成为了漩涡一族的下一任族长,或许这两种命运都不是,她变成了个没有天赋的孩子,成为了普普通通的一员。 “你说的那群人,我大概都知道对方是谁;花梨被抓去的地方,大致的位置我也能够确认。” 漩涡光树抬起了身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是太宰,之后赶路的话会很辛苦,你可以吗?” “嗯?我当然可以啊,看在花梨是个好用的工具人的份上,我没有什么不可以。” 太宰治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是路上太颠簸,他就坐在雪满的怀里,有这么一个软垫,他当然可以。 ——他超级可以的好吗! . 让雪满感到庆幸的是,光树的年龄比他当初找到花梨的时候还要小。 可能这就是他那一见钟情的谎话被瞬间戳破的重要原因吧——就算忍者五六岁就可以拿着刀子上战场,但是这么小的年纪就想搞对象……醒醒,你这种连妹子的肩膀都够不到的小屁孩,没人会喜欢的。 “不过真的很奇妙哦,你和花梨可是双胞胎,结果却比她差了那么多……” “我比不上姐姐真的很抱歉啦!” 同样的话光树从族人的口中听到了不知道多少次,在太宰治说出了类似的句型后,他下意识的就怼了回去。 接着就在山栀那杀人的眼神中乖乖的道歉。 太宰治呵呵的笑了半天,光树这怂到家的样子,像极了被吓得靠在了角落里面的仓鼠,连手里面的瓜子都抓不住。 “但是往好处想,要是你比花梨还厉害的话,当初被抓走的人就是你了。” 他吐出的残酷话语伤到了光树的心,“就是因为你太废了,才会让花梨遭受那些痛苦,你做好了救她出来后被当成仇恨对方的准备了吗?” “不、不会吧。”光树弱弱的说,“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都有搜集到相关的情报吗?”太宰治嗤笑,“就算没有具体的描述,一个小女孩被抓走后遇到的事,你在旅馆后厨帮了那么久的忙,难道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吗?” “比起你所知道的那些,花梨可能会更惨的哟。” “遇到了自己不能够处理的事时,人类的大脑就会自发的找到一个仇恨的对象,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放在了仇恨对象的身上。” “你不觉得自己很符合条件吗?” “要是你再努力一点,要是族人当初夸的人是你的话,花梨还会被抓走吗?” 太宰治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不止光树按照他的逻辑想了下去,连山栀他们都觉得这些话没有问题。 ——是啊,要是这小子当初强一点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了。 “恭喜各位,你们都被我带进沟里面了。” 太宰治突然的鼓起了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把众人从恍惚的状态里召唤了出来,“怎么一个两个这么容易就想偏呢,在这件事里,花梨没有错,光树小朋友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掳走了花梨的人。” “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可能会让你觉得好受一些,有种自己在赎罪的感觉,但是不要搞错了真正的、需要报仇的对象是谁哟。”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为了谁才活着,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又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要是再这么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带偏,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他的“哐哐”两锤,砸得光树还有随行的忍者们三观出现了裂缝。 太宰治本人倒是心情极好,向雪满抱怨着没有减震的马车简直是噩梦,然后枕在了对方的腿上,张开了嘴等着雪满给他喂削好的水果。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我说话有着神奇魔力,还是他们忍者太好忽悠。”太宰治吃着水果含混不清的说。 雪满给了这个略带得意的太宰治一个脑瓜崩,“逗他们开心也不能过火。” “我·有·吗?!” 太宰治不开心了,“你看他们那傻乎乎的样子,就是别人把他们卖了钱,他们还要帮着别人数钱……要不是我的良心还在,我早就把他们转手卖掉赚点旅费了。” 他没有可以降低自己的音量,把外面的忍者们吓得出了一背的冷汗。 说起来,他们跟在中原大人的身后清理着大名府的时候,也是先听了太宰先生的一通话,接着就莫名其妙的激动了起来。 等到该杀的杀、该绑的绑后,忍者们那发了烧的头脑才逐渐的正常起来。 然后他们就面对着自己所制造出的场面,半天都回不了神: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们真的就把这些贵族给杀了?什么,我竟然敢对贵族动手? 他们怀疑了很久的人生,后来还是在各种冲着脸砸来的任务下慢慢回神。 “不可以买卖人口。” 雪满又敲了太宰治的头,“他们都还小呢。”这一次随行的忍者,最大的也才十六岁,放到现代社会,这个年纪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但在忍者的世界,他都已经有了订婚的女子,只要攒够了钱,就可以迎娶对方回家。 “可能是因为北川他长得太成熟了,总是让我觉得他已经快三十岁了。” 真·十六岁·山栀的婚约者·北川捂着心口,坚强的赶路,三十岁又怎么样,他只要不是真的三十岁就行! “和他一比,我这张脸,说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十四岁都有信。” 太宰治扯着自己的脸皮大开海口。 “不行,最小也得有十八岁。”雪满淡淡的说。 “为什么?”太宰治一骨碌翻了起来,凑到了雪满的面前,想要和对方展示一下自己是有多么的青春年少,“就算不是十四,假装个十六……”靠着我的颜值,也是可以的呀。 “因为我不会对未成年出手。” 话音刚落,车内车外进入了一个极其安静的状态,漩涡光树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别的声响来。 ——车、车从我们的脸上碾过去啦! 雪满很是平静把一整袋的橘子从窗口递了出去,示意在外面走着的忍者们自己分一分,“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别的。” “不不不,这些就够了够了……” 北川神情恍惚的接过了橘子,给其他人分完了后,自己连皮都忘记剥开,直接一口咬了上去,他就这么嚼完了一嘴的橘子皮。 还是山栀看不下去,帮他把果肉剥出来,面无表情的她正在想:怎么办,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婚约者蠢得出奇。 你们难不成是第一天发现月城大人和太宰大人的关系吗? 你们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连那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到吗? “哈哈哈哈北川你是傻的吗,怎么连橘子皮都吃了。” 自己耳朵红起来的太宰治把头伸出了车厢,嘲笑着北川。 “北川他是有些傻,脸还长得有些老,看上去就像我爸爸一样……” 北川:爸、爸爸——?!来自女友的补刀最为疼痛,我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不停的被人戳痛脚。 山栀大大方方的代替自己的婚约者说道:“但是我喜欢,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 那边的肯德基炸鸡桶——! 它——半——价——啦——! 所以你们不买一个吃吃吗,刚出锅的原味鸡好吃死了呜呜呜QAQ 顺便一提,我每次写完了感情戏,都会超级开心的自己原地蹦跶好几下o(*≧▽≦)ツ 我我我……我终于会写感情戏啦哈哈哈哈哈!我超棒! 你们都不夸夸我吗!不夸我,我觉得我写的一点都不好,超级难过der! 第69章 不带着千手和宇智波一起玩的好处就是, 雪满一行人完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从贵族身份到周围护送着车队的忍者, 尽是些别人眼中不入流的小人物。要说哪里特别,那也就只有月城雪满特别有钱这一点了。 忍者有查克拉, 雪满有钞能力。 不过就是这群不起眼的小人物,撬动了某些大人物的根基。 “应该就是这里了。” 雪满指着某处被林木覆盖的地方说道。 路越走越窄, 他和太宰治不得不放弃了马车,改为靠着自己的双腿行走——那没有减震功能的车厢被太宰治抱怨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能够摆脱后, 太宰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起来。 倒是他们身旁跟着的忍者们大感愧疚,自责于自己的不尽职。 ——竟然让月城大人和太宰大人自己走路! 忍者们做惯了苦与累的活,即使身旁的两位“贵族”并没有贵族的通病,一路上雪满两人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要求,可忍者一看到他们的脸还有那怎么都抹消不掉的高贵气质,便自动将一个世界分成了两半。 “你们不用这么照顾我们的哦。” 太宰治走在被清理了挡路障碍的小路上,那些从树枝上垂下来的藤蔓,还有路上的一些小坑和石块, 全部都被走在了最前方的忍者们扔的扔填的填。 我这是被当成了玻璃娃娃了啊。 他看了看身旁的雪满,对方的脸上也有着无奈的神色——好消息是,被认为是娃娃的人不止我一个。太宰治耸了耸肩, 继续劝说着神经紧张的忍者们。 “抱歉, 太宰大人。” 北川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从踏进这林子开始,他就保持着高度警觉的状态, 误入的野兔被他杀了好几只,此时正串成了一串吊在了他的后腰上,走在他后方的人看着那随着节奏左右摇摆的兔子只想笑。 “我只是在想,仅凭我们几个,真的能够将那些孩子全部救出来吗?” 知道这件事时,北川自然是恨不得将作出了这猪狗不如的事的人一网打尽,他的族群是没有特殊能力进而没什么名气的小家族,这种被盯上后掳走的事…… 说句残忍点的话,还轮不到他们。 只是跟在雪满身边这么多天了,北川的想法到底是有一些转变:没有轮到自己的头上,不意味着自己就是绝对的安全;看着他人遭殃自己放松警惕,那么下一个覆灭的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族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北川咀嚼着雪满所说的话,为自己那曾经闪过的庆幸情绪感到了羞愧。 “只靠你们确实是有点悬。” 太宰治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入流那就是真的不入流,在接到覆灭水之国的任务之前,这群忍者努力奔波也只能赚到维持温饱的钱,日子过得比一些家中有着存粮的农民还要艰苦。 干着体力活的人,饭量要比一般人大是常识。 那这些飞天遁地的忍者,吃得多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即使是看上去身型最为瘦小的山栀,一顿饭也有着普通女子三顿的量。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购买武器,手里剑苦无都是消耗品,战斗时候都是省着用。好点的话可以买上一卷柔韧性极强铁丝,可以反复使用,只是价格嘛……嗯,得辛苦工作好一段时间才行。 选择了忍者这条路,就是选择了一条不断花钱的路。大部分的小忍族在温饱线上奋力挣扎,只有大的忍族,才能抽出余力去培养族人。 这样就变成了一个死循环。 有钱的忍族培养出厉害的忍者,厉害的忍者接高难度的委托,赚到更多的钱来反哺自己的忍族……其他那些不出名的就只能跟在大佬的身后喝点汤,日子过得苦哈哈。 在这种连第二天的饭都没有着落的情况下,让北川他们天天都专注于训练不去赚钱养家,那是完全不现实的。就是北川的族人愿意,北川自己也不愿意变成这种被全族供养的人。 自己的天赋到底多厉害他心里有数,反正怎么都是追不上那些有着血继界限的忍族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早点开始接任务,稳扎稳打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所以太宰治也就没有对北川他们的实力抱有过多的期待,山栀看上去特别厉害,那只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找个千手的族人过来,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 与其让他们负责突破这事,太宰治还是决定自己上阵,一个人间失格糊过去,甭管上了多少层的封印,那都会变成太阳下的雪花一片片的消融干净。 “这——!”山栀用没有表情的脸展示出了自己的震惊情绪,她都做好了拼上命也要把封印给破掉的准备,结果就这? ——强得离谱了吧太宰大人! “哎呀,好久没出手了,力道控制得有点不如从前了。” 远处腾起了一大片的尘土,太宰治溜达到了雪满身边,一副等待着表扬的模样,“你之前是怎么破开这层封印的啊~” “这样。” 雪满打了个响指,一阵风吹过,将挡住了他们视线的灰土全部卷走。他打响指的样子像极了横滨开锁王,太宰治扒拉了一下雪满的手掌,在发现和自己平时拉着的手没有两个样后,默默的叹气。 他这个人造人,还是别和正儿八经的非人类比了,伤心。 “太宰大人,之后要怎么办?” 北川恭敬的询问道:“是由我们打头阵,先您一步进入建筑的内部吗?” “不,你们还是跟在我们的后面吧。” 为了这群忍者的小命着想,太宰治作出了这样的安排,“不是说你们不中用啦,只是这个地方确实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你说是吧,光树。” “是的。”漩涡光树如临大敌的看着入口,那上面层层叠叠的封印阵格外巧妙,他看了半天只参透了第一层,惊恐的发现,要不是太宰治有着瞬间就粉碎封印阵的能力,他们在门口就能折进去不少人。 第一层的解法引爆了第二层,行程了连锁反应后,附近这一片都会被炸个干净。 “门口的封印……”雪满沉思了一下,“我记得是花梨开发出来的吧。” “果然是姐姐的手笔啊。”漩涡光树心情复杂,他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姐姐是个天才,当真正的与天才的设计思想相见过,他更是清楚的认识到了两人间的差距。 “好啦,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太宰治早在其他人动身前就跑到了入口旁边,一只脚都迈了进去。 “——小心!”山栀只来得及提醒这么一句,就看到了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淬毒暗器朝着太宰治飞去。 “嗯?” 太宰治歪了下头,躲过了一支冲着他眼睛飞来的千本,却没有躲过其他方向的上百支。 这一幕看得忍者们目眦欲裂,恨不得自己替换了太宰治的位置。 他们可以死,太宰治不能出事;他们死了,立刻就能有其他人顶上自己的位置,继续保护着太宰治,可太宰治死了,百年内都不会再有同样的人出现。 “我说了,不用担心的。” 太宰治冲着担心自己的忍者挥挥手,表示这点都不叫个事。暗器在距离他身体约五十公分的位置停下,然后从锐利的尖端开始,一点点的在空中消散。 “糟了。” 他突然脸色大变,引得众人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伤。 “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材质打的暗器,上面还都涂了相当厉害的毒,我应该把它们收起来留着给你们用啊。” 忍者:请您不要大喘气啊太宰大人! “太宰,别闹。” 雪满走了过去,穿过了那层密密麻麻的暗器墙,在太宰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袖子一卷,只听见“叮叮当当”声一片,所有的暗器——包括通道后方的那些,全部被他给转移到了入口之外。 忍者:感觉月城大人更厉害! “除了墙壁上的暗器,地面上还有一些小机关。” 雪满随意的踩了设置在必经之路上、却又装成了不起眼模样的地砖一脚,他脚下的地板瞬间抽空,下方是个极深的坑洞,里面似乎有蛇群在涌动。 “——噫!” 太宰治看了一眼就立刻嫌弃的移开了视线,“就算不被蛇给咬死,也能把人给恶心死。”san值狂掉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好吗! 他们两个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停在了半空的位置上聊着天。 “太宰还没有吃过蛇肉吧。”雪满想起了一件事来,“有毒的蛇处理一下味道挺不错的,而且扒掉了蛇皮的肉看上去和普通的肉类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炖汤或者是烧烤吃,都是很好的选择。” “光树小朋友,你过来一下。” 太宰治朝着依旧在观摩门口封印的男孩招了招手,“你带的卷轴里面有能够封印活物的吗?让山栀在你腰上挂条绳子,把你放进坑里,将里面的蛇都带走。” “你是……认真的吗……” 漩涡光树看了看坑底那相互缠绕着快打成蝴蝶结的蛇,两眼一翻差点就要晕过去。 一条两条的还好,这数量多起来后,是个人都不想靠近的好吗! “我可没有把你一脚踢进去,再让你封印哦。” 太宰治那如同魔鬼一般的低语声响起,“还是说,你觉得直接跳进去封印更刺激。” “山栀姐姐,把我绑起来吧。” 漩涡光树一脸的萧瑟,颇有一去不复返的壮烈在其中。北川看着可怜的光树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让自己代替对方去封印的话。 他也怕啊QAQ! “放心,墙上的暗器我已经全部都破坏掉,你只要落下去把蛇封印好了就可以安全的上来。” 太宰治还拍着小朋友的肩膀,示意他快一点,封印完这个,他们还要去里面找人呢。 “山栀姐姐,我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漩涡光树惨白着一张脸下了蛇洞,上来时整个人都快要变成了半个灵魂出窍的模样,那张半透明的小脸仿佛是看到了终极,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奔向另外一个世界。 北川同情的把封印好蛇群的卷轴塞进了光树的怀里(……),他示意其他人在之后多照顾一下光树,别让小朋友半路掉队。 “队长,你也是个狠人。” 其他的队员向北川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干脆把光树背了起来,追上了向前走去的雪满和太宰治。 . 地下世界没有自然的光亮,两旁墙壁上每隔五米就插着的火把,似乎也是做了特别的设计,只有通道走人时才会亮起。他们顺着通道不断向前,到了个开阔的空间,类似于广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所以我还是很喜欢这个世界的哦。” 太宰治看看那火把,向雪满说道:“声控灯有没有,还有那些说要移山填海就能分分钟搞定的忍术,这都是现代科技暂时还做不到的部分。” “估计再让忍者们发展几年,人造人都不成问题了。” “而且忍术的种类也太多了点,同样的查克拉经过不同手印的引导,就可以诞生出不一样的效果;每年都会有新的忍术诞生,所有忍者都在为这座宫殿增砖添瓦。” “有时候我都会惊叹于他们的创造力,明明大环境这么落后,可忍者却没有局限在这个框架里,他们以着令人惊叹的速度学习进化。” “这是一个有着无限生命力的群体。” “他们不应该变成贵族手里的一把刀,还要给自己洗脑,自己这辈子都只配当一个工具人。” “忍者在我的眼中可要比贵族可爱多了,工作努力又认真,各个都仿佛是上了发条一天不干活就难受的体质,和他们做出的成果相比,那点钱算得了什么。” “要是能把他们带去港黑,估计就没有中岛敦和芥川他们的事了。” 太宰治叹息,“不过人善被人欺,貌似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真理;但是这是不对的,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奖赏,利用他人的善良做坏事的人,才应该得到惩罚。” “所以那边站着的小小姐,你可以解除伪装了吗?” “我想我已经展示出自己的无害了吧。” 他看向了某个无人的角落,向对方伸出了手,“还有那用杀气锁定了我的人……喂喂喂,明明我和雪满两个人都站在这里,你们怎么就只针对我一个。” 太宰治气乎乎的样子还有点萌。 雪满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看着比较友善?” “不,因为你比他更难对付。” 漩涡花梨,或者说,在地下世界只拥有了红狐这个代号的女孩走了出来,她的两只手空空如也,声音也是难得的清脆活泼,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的柔和,仿佛一只无害的小动物,正悄悄的探出头来等人摸摸。 “好久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花梨了。” 雪满感慨,“用透明墨水画在了指尖的封印阵,我还记得这个,只要点在哪里就会引起一个小范围的爆炸,轻的话,治疗及时还能保住性命,重则当场死亡。” 很少有人会警惕着拥有烂漫笑容的女孩,特别是这女孩长得还不差,那一头鲜红热烈的长发,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从她的身上蔓延出来的无限活力。 只有雪满,在这张笑脸之下,藏着一个多么冷酷的灵魂。 “哇,花梨的路子这么野的吗。” 太宰治见到花梨的时候,对方已经是收起了刺的模样,虽然对他这个能够自由接近雪满的人有着些许的不满,不过小姑娘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等到花梨以小小年纪掌握了封印班后,两个人的关系还变得更好了。 所以太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梨这无情又冷漠的一面。 不得不说,外热内冷的红发小萝莉,有些戳中太宰治的萌点,他莫名的就想逗逗对方,看看那张保持着固定笑容弧度的小脸,会不会露出其他的表情来。 “你不觉得花梨她有些像中也吗?” 抓住了脑海中那一闪而逝的灵感,太宰治的拳头轻轻敲在了掌心上,“我就说怎么看了那么眼熟,这分明就是个女孩模样的中也啊。” “这要是把她带回去,绝对会有人传花梨是中也的女儿的,到时候修治君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太宰治打定主意要把这人带回去。 而漩涡花梨在微笑的面具之下,咬紧了牙关: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她在指尖绘制了封印阵?这不是她用来保命的底牌吗?她只告诉了桃桃一个人,难道是桃桃背叛了她? “不是桃桃,我是说日向桃泄露了。” 雪满相当了解花梨的脑回路,连忙解释了一句,“抱歉,我作为陌生人却这么了解你们,一定让你们觉得很害怕吧……” “她看上去可不是在害怕哟。” 太宰治逗花梨小朋友玩,一步一步的靠近对方,“是在想着暴露底牌后如何杀掉我们吗?那些派你来的人,是不是说让你用命把我们给拦住。” “这么珍贵的性命,可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呀。” 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救救我’,你心里说的话,我确实有听到——所以不用怀疑,我们确实是来救你的,还带来你的弟弟哟。” 主动跳进了碗里的弟弟变成了被他们找来的证人,漩涡光树依旧是那张苍白的脸,站在旁边看着花梨不停的掉眼泪。 漩涡花梨沉默。 在地下世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存在,哭得厉害的也是最早死的那些,她很久没有见过眼泪了,猛然见到一个男孩子哭得这么丑,她觉得眼睛好痛。 “算了,这种傻弟弟不要也罢。” 趁着花梨跑神的瞬间,太宰治的手指贴在了对方的手背上,“人间失格”瞬间分解掉了花梨体内的查克拉,没有了查克拉的牵引,花梨的封印阵彻底被废。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哟,毕竟我又不是雪满,没有那天生就点到了满点的亲和力,想靠着这么几句话就让你倒戈到我这边实属不可思议。” 太宰治很是无奈的耸耸肩,“那就只能用点非常规的手段喽,我的能力你们大概也了解了个轮廓吧,很简单的哦,不管是什么,它都能够分解。” “门口的封印阵,你身体里面的查克拉,乃至你这个人,在我的能力之下都只是渣渣而已,区别只是你被分解的时候会从皮肤表层一直痛到大脑死亡。” “说起来我也可以控制着最后再让你的大脑死亡哦,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疼到最后一秒了,是不是非常厉害。” 站在他身后的忍者们听了后打了个冷颤。 没有经过拷问训练的普通忍者,完全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些让人听了就会遍体生寒的刑罚。 “所以,把你的小伙伴叫出来,他们只要乖乖的,我们就还有商量的空间。” 太宰治摆足了反派脸,还是那种“人人得而诛之”的类型。雪满单手扶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小混蛋,一旦让太宰抓到机会,他就会反派人格上身,不把自己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不舒服。 还没等雪满开口制止,太宰治就转过了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着雪满,不要剥夺他唯一的乐趣。 雪满:……你自己喜欢作死,我也就不拦着你了。 “桃桃,你不许出来。” 漩涡花梨根本不惧太宰治的威胁,“你现在就去通知教官,这次的入侵者不好对付,让他们派更多的人过来。” “最好让你们那些教官亲自上阵。” 太宰治还指点着日向桃,“我对虐杀小朋友不感兴趣,明白吗?” 日向桃有没有将他的话完整带到不清楚,只是没过一会儿,广场的周围便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一个人吗?”太宰治眨眨眼,“好像踩错了呢。” 从广场的其他通道走出来的人有高有矮,只是他们迈步的频率还是步子的大小完全一致,犹如搭载了同样程度的机器,因此脚步声也都重叠在了一起。 千人一面,更加显得花梨那张带着笑容的脸格外特别。 “孩子都在这里了。” 雪满在人群里面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脸,当初他把这些孩子从地下世界带出去后,可以说是一个个将他们送回了自己族人的手里,他亲眼看到这些空洞的眼神逐渐染上了光亮,慢慢找回了自己失去的那部分。 “教官呢?”太宰治歪了歪脑袋,“该不会是发现情况不对,从其他出口跑掉了吧。” “不然呢。”花梨反问,“把我们留下,为他们拖延出逃命的时间,这就是我们仅剩的价值。” “我的能力让他们感到害怕了?” 太宰治笑了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广场上空盘旋,“不过他们逃不掉的哦。”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击碎玻璃罐还是找连接缝的弱小人造人了,如今的人间失格所笼罩的距离,是想象不到的大。太宰治甚至可以放出类似于领域的存在,在这个领域里,没有人能够逃开。 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要踏入领域,要么踏入之后立刻求饶,否则都是死路一条。 花梨的瞳孔瞬间缩紧。 “都死了哟。”太宰治轻描淡写,“要是按照我的吩咐,乖乖的跟着你们过来的话,大概还能保住一条命,毕竟水之国的忍者太少了嘛,多一个是一个。” “可惜了。”少了几个可以肆意压榨的纯粹工具人。 顺着密道逃离出这片地下世界的人,在接触到外界光亮的瞬间变成了一团废渣,只惠及了出口附近生长的植物,变成了它们的养料。 “死了?” 花梨重复着太宰治的话,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你没有骗我?”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其他人不明所以。 只有雪满知道这人又在想搞个盛大的开幕。 被人间失格分解的广场上空,那飘下来的灰尘和碎石被雪满用能力转移走,几十年都昏暗的地下,只能靠着火把来维持光亮的地方,第一次照下了阳光。 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湛蓝,只有几朵飘逸的云彩随着风,扯成了不同的模样。 森林所特有的新鲜空气“呼”的灌了下来,将地底那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哟。” 太宰治冲着所有人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去小溪旁边烤蛇肉吃吧,光树可是把蛇窟里面的所有蛇都打包带走了,一顿吃饭可能还有点困难哦。” 没有人听他的话。 他们都仰着头,专注的看着头上的天空。 . 这群人被太宰治打了个包,送给了正在因为缺少人手而感到头疼的中原中也。 “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哪里拐了这么多忍者回来。” 月城修治拿着名单,他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几个在忍界有着名号的姓氏,之前没有想过的千手宇智波赫然出现在了纸上,而送来这份名单的女孩还等在他们身边。 正是被太宰治戏称为中也女儿的漩涡花梨。 实际上两人的发色并不相似,中也的带着橘调,花梨的红更为纯正。只是两个人的表情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一大一小站在一起,是有那么点意思。 “你就是漩涡花梨吧。” 修治也对忍界有个大致的了解,比如宇智波盛产美人,漩涡家的人有着鲜红长发……每个忍族都有着自己的特征,有时候光看他们的脸,就能分辨出这人是来自哪里。 “是。” 不用维持假笑的花梨回到了她最舒服的表情——面无表情,“太宰大人说了,你们可以随便安置我们。” 对着修治这张和太宰治相似度高达95%的脸,花梨觉得有些胃疼。 “真是那个人会说出来的话。” 修治的嘴角抽了两下,“随便安置是不可能的,你们的能力这么突出……”他陷入了沉思。 花梨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个不起眼的弧度:是要安排我们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无所谓了,反正之前一直是在做类似的事。杀谁不是杀,至少在这里,他们的待遇要好上一些,不用住在地下,也不用为了一口饭向同伴挥刀。 “还是先安排进学校吧。” 修治作出了这样的安排,“你们的能力是有,可是却缺乏常识,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杀人机器了,太宰先生把你们交给了我,分明是在给我找麻烦啊。”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中原中也接过了修治手中的名单,一目十行,这里面确实有不少他感兴趣的对象,“要是你的族人过来接你们回去……” “我们不会回去。” 漩涡花梨神态自如的回答,“我们是被放弃的人,况且族中也不缺我们这一个两个。”她抿了抿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学校,那又是什么?” “是一个重塑三观,教你们做人的地方哦。” 修治微笑,“其他人都在哪儿,我要过去见一见。中也,下午的工作就拜托给你了哟,作为上司偷懒是要不得的哦。” “你可以带着工作过去。” 中原中也冷酷无情。 之后发生的事情,漩涡花梨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名为月城修治的男人在看到了所有的孩子后,第一时间就叫来了医疗忍者帮他们检查身体上的伤。 “我可不想被吐槽说是在虐待儿童啊。” 月城修治这个时候就想起了某个医生,虽说是要先把人打到真的快挂了才能施展,可是异能施展以后就真的从内到外恢复一新了。 眼前的这群孩子,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那些在致命位置留下的疤痕,修治的眼睛眨了几下。 “你们有谁知道幕后之人的消息?”他随意的问道,“一点点就可以了哦,当然,要是能够提供准确的人名就更好啦。” “你要干什么?”花梨问。 “哇哇哇就算你是个小朋友,也不能当着大人的面把衣服脱掉啊!”修治眼疾手快的把花梨脱下来的外套给穿了回去,“女孩子可不能这样啊,我一会儿叫女医师过来给你们检查。” “你要他们的名字干什么?”花梨又问了一遍。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精准狙击啦。” 修治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这可不是□□哦,干出了这样的事还想着痛快的死,对他们而言也太轻松了点,我要把他们最看重的东西一点点毁掉,这比杀了他们更让人痛苦哦。” “你和太宰大人,是同样的人。” 花梨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脸,完美的与修治重合,“不过不需要,在送我们离开的时候,太宰先生就说要帮我们报仇。” “其实不报也没什么关系……” “不不不,花梨你搞错了一点哟。” 修治摸摸小朋友的头,感觉发质略显粗糙,“说是帮你们报仇,其实更像是在发泄我们心中的不满,人嘛,在看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想,要是当初怎么样了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们来晚了,没办法在你们还没有被拐走的时候出现,就只能将这份怒火,朝着背后之人倾倒。” “这还不是在帮我们……?” “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修治的表情里带上了几分温柔,“没有办法帮到所有的人,但至少将眼前所见到的不平铲除;不知道的话确实可以当作和自己无关,但是知道了,并且还有能力去改变的话,我们是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你们就好好的养伤,学习,然后在水之国这片土地上安心的长大。” “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残酷了。” 又看了几个孩子的伤势,修治皱着眉去找中也,想要彻底把他们治疗好的话,得花不少的钱,还有从贵族的藏库里找到的上好药品。 也不知道这些人搞来了好药又压箱底是要干嘛?等着药粉生儿子吗? 修治还不忘让人去找一个女医生,给女孩子们做检查。 “医师,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检查呢?”有的女孩子的脸上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之前都是在一起的啊……” 医师的脸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眼眶里有泪在涌动,最后却被她逼了回去,“这些事,你们都可以在之后的学习中明白。” “不过修治大人就是那样呢,总是说着什么女孩子就是要好好呵护这类的话,刚开始还有人觉得他是看不起女性忍者,特意找他约架呢。” 温柔的笑意重新在女医师的脸上出现,她挑着有趣的事情讲给了面前的孩子听,让她们对之后生活的地方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她描述的内容对于花梨她们而言,就像是个一戳就会破碎的梦,显得那么的梦幻。 “太不可思议了。” 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花梨这个在冰冷的石头上都能一秒睡着的人罕见的失眠。 “是啊,这个梦要是能永远不醒来就好了。” 日向桃小声的说,“我好喜欢这里,我不想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买了半价桶……可恶,我真是个对于五折毫无抵抗力的人! 一想到五折等于买一送一就停不下来自己的脚,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肯德基的门口…… 不是我的问题,是肯德基有魔力(认真 第70章 贵族这个阶层并不是一块铁板, 雪满和太宰治所做的事,一方面确实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让他们恨之入骨;另一方面, 他们也算是间接的代表了某些看不惯这个群体的贵族, 狠狠的抽了对方的脸。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今天有人委托千手去杀雪满, 明天就有人委托宇智波去保护;同一个姓的忍者,有的是要取走对方的性命,有的要付出性命也得挡下所有的攻击。 两边的旗鼓相当,再加上太宰治有意的控制着不出现伤亡, 到了最后, 接下这些任务的忍者都变成了“不打不相识”的类型。大家看着对方的身形就知道这又是前天遇过的那人。 OK, 来个假打,大家就可以各自欢喜的去领钱了。 “我记得千手和宇智波, 这两族住的地方只隔着一条河?” 太宰治带着微微的疑惑看向房檐的某处, 盯得某个千手不得不跳下来,对方带着个把全脸都能挡住的面具,也遮掩不了那崩溃的心情。 千手遥斗:太宰大人, 您就随意吧(躺平 “这么多年, 就没有什么小年轻想要冲破世俗的偏见,在小河中央订个情吗?” 他好奇的问着对方, “我要听真话哟, 要是你用什么一秒钟现编的谎话搪塞我,那下次这种看看天数数云就能拿到大笔委托金的任务,就没有你的份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千手遥斗犹豫再三,还是将几年前的一件事情说了出来,“事先申明,我也只是随便的听了几句,细节全靠脑补,太宰大人您就当听了个乐子吧。” 太宰治笑眯眯的点头,两手抓起了一大块洒了海苔粉的仙贝,“咔嚓咔嚓”吃着仙贝的同时,上面的海苔粉落了个一塌糊涂。 雪满拿出一块大些的手帕铺在了太宰治的腿上。 “我记的是五长老的大女儿吧。”千手遥斗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当初五长老在族中给他女儿找好了对象,乐呵呵的等着女儿出嫁的时候,月华姐突然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如果要嫁人,只会是嫁给对方而不是其他。” “她想要嫁的,就是河对面的宇智波家的某个人。” “我们两族的关系您也知道,走在同一条路上不给对方使绊子都是当天的心情好,况且这还是嫁女儿,婚后要和男方住在一起……五长老当场就炸了,说除非那宇智波入赘,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接受。” “宇智波那边也不肯啊,怎么偏偏就是他们宇智波入赘,他们族里的小伙又不是天生孤儿没爹没娘,完全没有入赘的必要。” “两边就这么犟了起来,反正到现在月华姐也还单着,她还自己跑到五长老给她订了婚的那家人里,客客气气的把婚给退了,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在了族里一间废弃了的房子里。” “我们也不太清楚月华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大家都在猜,她还在等着对方。” 太宰治沉默了一分钟。 “你们忍者的爱恨情仇,从某个程度上来说,真的挺没意思啊。” 就连抗争都是这么的平静无波,完全没有故事里那为了爱情,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和对方在一起的精彩篇章。就好像是从一开始就不能在一起的水与火,在发现接触是不现实的后,就默默的选择了守望。 “忍者的世界当然没有贵族那么丰富多彩了。” 千手遥斗下意识的吐槽,“什么大小姐和武士私奔啦,什么继承人看上亲爹的小妾啦……比起他们那种混乱到不可思议的样子,我觉得我们这样才是真的好。” “况且族长他们也没有明确的反对,只是两边都在等着对面先把态度软化下来,就是这一天,可能需要等很久才能到来吧。” 挠了挠头,千手遥斗重新跳上了房檐,藏在了阴影之中,他还特意多加了一句叮嘱,让太宰治不要把这个故事讲给其他人听。 “月华姐就是换走了我的忍者,她可是族里面打起来人相当疼的一位,我可不想被她打成残废后治疗好,再残再治……” “明白啦。” 太宰治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废话,自己则是窝进了雪满的怀里,张着一双油乎乎的手示意对方帮自己擦,“我以前可没有听说还有这种故事。” 雪满细细的用软布帮怀中的人擦手。 “可能是你的动作太快,他们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发酵就已经迎来了结局吧,我记得之后的那些年里,不是一个族的忍者结婚是极为常见的事,在月之国里,早就没有了非本族人不能通婚的潜规则。” “也是哦。” 太宰治点点头,“在月之国的千手月华迎来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这里的千手月华只能在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消磨着自己的爱情……不觉得有些太惨了嘛。” “个人的爱恨情仇隐匿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如果不是我问起,他们的故事将会只在自己的族内流传,变成这个人听了几句那个人脑补了个片段的存在,但事实上,他们也曾热烈的爱过……” “所以呢。”雪满问,“你该不会是想给他们牵红线吧。” 这个有些困难,从已知的情报看,两边都是将族中利益放在了首位的人,他们无法与对方在一起,所以宁愿一辈子单身。或许到他们老的时候,会在某一条街道上擦肩而过,两人会在拐了弯后默默的一笑,这一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也可能,他们根本等不到老去,便在成为贵族手中刀的岁月里失去了生命。两个人变成了冷冰冰的文字印在了卷轴上,终此一生再无交集。 “红线是肯定要牵的啦,不过不是现在。” 太宰治想出了一个忍者听了会脚滑的计划,“不是说掌握了尾兽的人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世界吗,上一次抓到了尾兽的人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一次我觉得踹掉他们自己上了。” 人间失格,肾亏之手。 在进化了不少的异能前面,纯粹由力量构成的尾兽不堪一击。 他们只要出现在太宰治的视野里、不,甚至连藏在了海底深处的,都在人间失格面前无所遁形。一只只尾兽表情虚弱,两眼放空,仿佛一个个的破布娃娃,只能任由他人揉捏,搓圆搓扁全看太宰治的心情。 “征服世界太容易了,唉。” 看着在自己面前乖得不可思议的尾兽们,太宰治捞过了最好揉的九尾,在九喇嘛那顺滑的尾巴上摸了又摸。 “喂,人类,你把我们抓住是要做什么。” 九尾的利齿微微的呲了出来,就算它现在弱得就是一只普通狐狸那么厉害,也不妨碍它用牙齿给太宰治盖个章。 “我想靠着你们改变这个死水一潭的忍界哟。” 太宰治握起了九喇嘛的一条前腿,朝着雪满卖萌,“你们不觉得这个拥有着力量的人反而要畏畏缩缩的世界太没意思了吗,说好的强者为尊,结果强者们却主动带上了枷锁,想象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说点狐狸能懂的话。” “我想搞事。” 太宰治大方承认,“有了你们就更方便我搞事,顺带一提,就算你们跑到了天涯海角,我也是可以把你们重新抓回来的哦。” “只是那个时候,就不是让你们变成普通小动物,虚弱一段时间后还能恢复了。”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桌子一角,坚硬的木块眨眼间就变成了碎屑. “你们的下场可能比桌子还要更凄惨一些。” 认真的劝说着小动物们不要作死,太宰治可以用苦口婆心来形容,“它还有碎屑存在,是因为它是木头,你们这种纯能量体,没了就是没了,只能变成天地间游离的粒子哦。” “虽说努力上一段时间后还是可以恢复到尾兽的样子,只是那个时候的你们,真的还是你们吗?” 他讲了个鬼故事,把小动物们吓得一愣一愣。 活了这么多年的尾兽们不是什么七窍玲珑之辈,可该有的智商还是在线。他们之前拼死抵抗,主要是担心自己被当成了和忍者一样的工具,被人利用还傻乎乎的给对方数钱,生怕自己被坑得不够惨。 但只要太宰治能够保证不向他们动手——事实上已经动用了肾亏之手——重点是不危及他们的生命,尾兽们还挺愿意和这个有趣的人类一起玩的。 甩了甩大尾巴,九喇嘛叹了口气。 “好吧,我答应你。”小狐狸样子的九尾第一个同意,“那我现在可以吃这只烧鸡了吗?”你这个人类未免太坏了点,竟然把吃的摆在我们面前开始聊天。 “吃吧吃吧。” 太宰治就喜欢聪明人,聪明的小动物也不错,“你们也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哦,跟着我的话有肉吃有戏看,你们要是有什么个人喜好,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的满足。” “想要坐拥十万美人这种愿望就算了,我自己都没做到……” 雪满轻笑一声。 太宰治立刻警觉了起来,“我不是想要开后宫的意思哦,我有你一个就够了呀,其他的人,就算他们成百上千,我也不会换掉你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更努力一些,好让太宰大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雪满的一只手捏住了太宰治的下巴,他缓缓的欺身上前,落在了对方脸上的视线似乎有着灼热的温度,让太宰治的两颊不由得染上了一层薄红。 九喇嘛面无表情的咬断了一根鸡腿。 ——你们这些没羞没臊的人类! “九、九喇嘛……”一尾守鹤呆愣愣的歪起了小脑袋,指着两个人类,“他们是在干嘛。” “吃你的鸡腿,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不!” 九喇嘛相当凶狠的往守鹤嘴里塞了半只烧鸡,它自己叼着另外一半飞速消失。 人类有一句话说得好,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而这句话落在了那个黑心肠的黑头发身上,那就不是被踢,而是被宰掉吃肉了。 九喇嘛身后的尾兽们反应迟缓了些,在看到粉头发的开始亲黑头发后,连滚带爬的从屋子消失,乱得四脚朝天还不忘把香喷喷的烧鸡带上。 “噗哈哈哈哈!” 太宰治看着那群圆滚滚的尾兽们开始大笑,他闻着空气里那久久没能散去的肉香,觉得再好的氛围也没用, “不行了,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演喜剧。” 他把眼角笑出的泪擦掉,“哪有人会在烧鸡香味的笼罩下卿卿我我的,不觉得太奇怪了吗,我只觉得肚子好饿想要吃东西怎么办。” “你说得对。” 雪满点头,干脆的把人抱起就往里面的屋子走,“那换个地方继续。” . 月城修治和中原中也在水之国搞基建,他们鼓动着人民热情,发挥忍者优势,让大家把目光放在了更为广阔的大海身上。 “海洋里面可全都是宝哟。” 看着海边那新开出来的盐田,修治满意的点点头,“守着这么大一片海,还能把日子过得苦巴巴,水之国大名确实是没有治国天赋,不如早点去轮回,要是还能在新的水之国出生,或许还能享受到比当大名更好的生活。” “修治,你过来一下。” 中原中也看着下面最新传上来的情报,有种“明明是想要靠着苟来到决赛圈,奈何队友太给力直接带飞”的尴尬感觉,“尾兽被抓住了,全部。” “你不要告诉我……”是雪满先生他们做的啊! 修治的眼神格外灵动传神,中也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点点头,示意修治自己看。 被展开的卷轴上面的字体是难得的潦草,可能写出了这份情报的人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九只尾兽全部抓住。 而且对方只是一个人。 甚至于这个人还不是忍者,是一个有着没落小贵族之名的普通男人。 “噗。”修治吐了口血,“太宰先生他到底想要干嘛。”是在降低我们的游戏难度吗? 想想这些天来付出的心血,修治只想大声的控诉对方:你就算是要搞个大新闻,那也能不能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还要靠手下传上来的情报,才能知道大陆最新情况的他们真的是太苦逼啦。 “好消息是,短时间内是没有人会管我们这边了。” 中原中也无奈的说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收集了全部尾兽的那两人身上,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怕得要死,生怕第二天醒来家都被尾兽给推平。” “忍者是同样的惊慌,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有人能够收服尾兽,也必定会出现在千手和宇智波这两家,这个认知被打破了后,忍者们有种三观被打破的错愕。” “因为太宰先生根本不是普通人啊。” 修治挠了挠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还以为他们是想旅个游的同时找点乐子,没想到乐子一下子抢走了全大陆的风头。” “之前还想着从水之国开始,慢悠悠的改变整个世界对于忍者的印象,让他们逐渐拥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用‘寄生’在平民和贵族的身上,等着对方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想要改变根深蒂固的想法,至少需要一代人的努力。 修治原本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天降陨石,一击就把平静的湖面给打破。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打破平静,而是想着把整片湖给掀翻。 “我决定了,我要公开表示对他们两人的支持,顺便邀请两人来水之国作客。” 其他人还在观望,想要看看收服了尾兽之人的实力与目的,再去考虑要如何应对他们;修治却没有这个必要,他巴不得立刻就让太宰治和雪满回到水之国来,好给新的水之国撑腰。 “我记得尾兽里面有能够下海的?” 修治回忆着之前看过的情报,“刚好,我这里可以出钱雇佣他们,帮我们一起开发海洋资源。” 水之国的国土面积太小,不想着靠海吃海,那就只会是越过越穷。 “可以。”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 他其实更加的单纯,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太宰治就用怎么打都不会死的尾兽诱惑他。中也是想过自己去找找看那些尾兽揍一下,奈何水之国的事务繁忙,他根本没有那个空闲。 如今尾兽们可以主动送上门,还有比这“上门求挨打”更好的事吗? “我去通知情报部门,做好挖墙角的准备。” “可用的人手太少啦,不知道有没有愿意搬来水之国的人,不管是平民还是忍者都可以啊。” “花梨他们暂时还不能派出去,压榨着一群孩子总觉得良心收到了谴责……但是还是得带着他们先熟悉一下新环境才可以。” 修治两眼放空不停的碎碎念,这是他想事情的习惯。 中原中也挥退了身边人,快速的将修治所说的内容记录下来,这是他在对方想事情的时候养成的条件反射,否则等修治找回了灵魂,就会第一时间问他,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要是说不出来,修治就会一脸的哀叹,什么没有想到中也这么没用,什么连我说的话都记不清楚,你之前在床上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一类的虎狼之词,听得中也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给。” 中也把潦草得出奇的纸张塞进了修治的怀里,“我那边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了。” “去吧去吧。” 修治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留恋着自己的大型犬。 中原中也:这就是所谓的用完就扔吗= = . 水之国的公开宣言让其他国家的大名相当震惊,有种“哪里蹦跶出来的野鸡这么多戏”的感觉……他们这些占地辽阔的大国还没有反应呢,你一个水之国就跳出来嚷嚷,还吵得全大陆都能听见。 “哦?这是修治君在催我们回去看看吗?” 太宰治自然也是听到了来自水之国的呼唤,如今街头巷尾全部都在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这是个缺乏着娱乐的世界,稍微有点讨论度高的,都可以维持上好几年的热度。 顺带一提,修治还打出了雪如盐新品上市,欢迎全大陆购买的广告。 广告是土了点,但是简洁有力,就好像那句瞬间就能把人洗了脑的“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XXX”的广告词,在同一时间洗脑了全大陆。 有着海岸线的国家基本上都有着产盐的能力,只是在修治之前,他们基本上走的是老路子——盐是硬通货,不愁没人买。 没有竞争就没有动力,盐商们根本没有想过有人会给自家的盐打广告,并且还是水之国的大名亲自上。 中原中也:我的名声……算了,换个世界又是一条好汉。 在各国的注视下,雪满和太宰治像他们刚出现在大陆上时那样,坐着辆小马车,一边看风景,一边朝着水之国走。两人欣赏着和来时不一样的风景,重新体验了一番秋色的迷人。 即使是被不知道多少双的眼睛在暗处盯着,雪满和太宰治却完全不带惊慌,长得那么好看,别人想看就看喽,他们又没办法把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抠下来。 两个人的心态放得相当平缓,倒是随行的忍者们天天绷紧了弦,生怕自己一个疏忽酿成大错。来时偶尔还能说笑上一两句的山栀和北川,回去时沉默寡言的像是一块石头,可以一整天都闭着嘴。 太宰治很是惆怅,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这也太安静了吧,他请了那么多忍者跟在自己身边,可不是为了享受“安静如鸡”的氛围。 “山栀,附近有好吃的食铺吗?” 他把头伸出了马车的小窗,立刻就看到了北川脸上的不认同。 “太宰大人,您这样太危险了。”北川的脸看上去又老了两三岁,“万一有人伤害到您了怎么办?” “你再这样关心些没必要的地方,不等我们回到水之国,你连白头发都会长出来啦。” 太宰治微笑,“到时候山栀不解除婚约,她的爸爸就要崩溃了哟,女婿长着一张成熟的脸就算了,一趟任务结束,竟然操劳得比他自己还要老。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当爸爸的可不会同意的哦。” “他绝对不会让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土猪拱了自家的嫩白菜。” 北川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太宰大人,有人来了。” 山栀用脚轻轻的踢了北川一下,示意他去旁边呆着,“需要我们提前将人拦截吗?” “不用哦。” 太宰治摇摇头,“难得有送上门的乐子,要是这么放过的话之后的旅途只会更加无聊……我记得前面有一块欣赏着秋日枫叶的空地,将马车赶到那边去。” “北川,提前在那里准备好酒和菜,酒要冰镇的。” “明白。” 属于北川的身影瞬间消失,跟在了后面的马车旁的忍者也消失了好几个,他们的怀里抱着太宰治吩咐的东西,提着速向空地冲去,争取在太宰治走下马车之前,将一切都布置好。 比起被太宰治毒舌,这群人更愿意做这些。 “其实太宰大人是在关心我。”为了不让自己的内伤蔓延,北川还要给自己洗脑,“他是为了让我多休息才这样说。” “兄弟,挺住。” 千手遥斗拍了拍北川的肩膀,实不相瞒,在这些天的任务中,他算是佩服起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忍者。面对着太宰治那凿心之语,这名叫做北川的男人竟然承受了下来,是真汉子没跑了。 “而且我相信,山栀她是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千手遥斗:哦:) 你们这些早早就有了结婚对象的人的世界,我们这些单身狗果然是不能理解呢……甚至还想打爆你们的狗头怎么办呢:) 他们熟练的布置好了赏秋叶的一切。 三个月来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了,连对于这一道完全不通的忍者,都能说上个七七八八,哄人不成问题。什么哪个角度看上去最美啦,用什么样的词夸赞才不显得尴尬啦……他们成长了许多。 在不知道这些之前,忍者们大都觉得诗词歌赋是些没用的玩意,不能当饭吃更不能阻止敌人的痛下杀手,可当他们被逼着了解了皮毛后,发现矫情还是有着好处。 至少约会的时候有聊天的话题啊! 北川现在都可以对着山栀说出一朵花美丽在哪里,最后还要用你在我眼中比这花还要美升华一下氛围。 调整了下桌子摆放的角度,北川擦了把头上的汗,戴上了手套后将酒具从藤箱里面拿出。用冰遁的忍者制造出了个方形的冰槽,里面则是用水遁的忍者放的满满一槽水。 冰水浇在了酒具上,再小心的擦去表面的水珠;这股酒具自带的凉意渗进了澄澈的酒液里,爽口却不冰冷,喝进去后只觉得舒心无比。 这样的小技巧也是太宰治特意要求的。 在他的眼中,无论是什么忍术,最后都可以变成给生活带来便利的类型;在这一指导思想下的忍者们,也在闲暇时间里想起了忍术的妙用。 不是为了更强的杀伤力,不是为了更快的杀人速度……他们难得的感受到了开发忍术的乐趣。这是以前的生活无法注视到的地方,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忍者,是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想让生活变得更快乐的小妙招。 “之前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秋天能够在这里喝点酒,不知道有多享受。” 太宰治踩着小板凳从马车上走下,他其实可以自己跳下来的,但是这个行为有些太不“贵族”了,最后只能改成这样。 不过可以扶着雪满的手,太宰治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雕着精美花纹的小茶几放在了平坦的垫子上,垫子上还放着几个蓬松的软枕,方便太宰治或是坐或是靠;在垫子的边缘错落有致的飘着几枚落叶,单看构图,就能感受到忍者们的审美进化。 “不错。” 太宰治给了北川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地取材营造氛围,要是不去当个忍者,走上艺术家这条路也是不错的选择,“你可以带着山栀约会去了哦,这里让几个单身的守着就好。” 来自情侣的特殊待遇一出,北川就涨红了脸,一时间只忙着摇头摆手。 “等我们以后有机会,会过来看的。” 山栀表情如常,比起北川,她更像是两个人之间的主导,“太宰大人,客人已经等候多时,是否请他过来。” “去吧。” 太宰治坐在了软垫上,然后身子一歪靠在了雪满的身上,在有雪满在身边的时候,他的坐姿永远是这么的不标准,“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哦……这么大胆的拦在我们的路上,啧啧,要是不好好说清来意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从不远处走来的黑发男子表情沉稳,并没有因为太宰治的话而改变颜色。 “这狂傲不羁的长发,还有这双相当有辨识度的双眼……”太宰治指指自己对面的一张小茶几,示意对方可以坐在那里,“宇智波斑,你是来参加我的红叶赏的吗?” 他一秒钟就给自己的奇特行为编了个名号。 “你知道我。” 宇智波斑端正的坐下,任由一位忍者落下,提起酒壶将他手边的小杯满上。给他倒了酒的忍者内心狂跳,有一滴酒液还洒在了杯子外面,吓得忍者的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宇智波斑随意的瞟了一眼,端起酒杯的同时将多余的一滴酒抹掉,略略抿了一口后,他说出了来意。 “有人要我来保护你们,直到抵达水之国。” 委托的金额很高,是宇智波一族无法拒绝的数字。思前想后,宇智波斑还是一个人接下了这委托,他其实也想看看,那收服了尾兽的人是谁。 只是见了面后,宇智波斑的心里有荒谬升起,那看上去没有什么锻炼的痕迹,四肢都是软绵绵的人,真的就是收服了尾兽的人? 借着喝酒的瞬间,他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谁这么好心。”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枫叶还没赏呢,他就在秋风的吹拂下有了困意,“还特意叫来了你……那看样子,又有人委托了千手一族的人来杀我了。” “遥斗,你觉得千手一族派出来的人会是谁。” 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的千手遥斗浑身一个激灵,“如果是能够与宇智波相抗衡的,也就只有柱间大人了吧。” 他比柱间小一两岁,算是同辈人,只是柱间在任何方面都超过了他们这些普通的千手族人,大家下意识的就用“大人”这样的尊称,到现在更是变成了默认。 “啪啪啪”,太宰治鼓起了掌,“要不是雇佣着你们的人各有心思,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千手X宇智波这一对CP的最大推手了,相杀相爱这一手玩得太妙,不得不服。” 千手遥斗:啊啊啊啊太宰大人您在说什么啊! 跟着太宰治这么久,对于某些新奇的词千手遥斗也知道了大概意思……他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宇智波斑,生怕对方一个暴起,要把太宰治当场削了头。 要是宇智波斑想动手的话,他们这里就算再来上十倍的忍者,也不够杀。 万幸的是,宇智波斑只听懂了前面和后面,相杀相爱这个词让他皱起了眉,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宰治会把话题扯到这上面。 “宇智波和千手不可能相爱。” 他带着傲慢说,“除非他们千手入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宇智波倒是挺欢迎。” “哈哈哈哈,许久不见,斑你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 从枫林的深处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太宰治看到了宇智波斑那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心里感慨一句:这就是宿命! 不管在哪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都是相爱相杀的小伙伴。每当这两个人出现在一个地方时,其他的人似乎都变成了半透明,无法融入他们两人所创造出的空间。 “雪满,你不觉得我们有些多余吗?” 太宰治轻轻的戳着雪满的手,“就是千手柱间的造型太土气啦,他们千手一族就没有想过说把柱间的脸好好的捯饬一下吗?” 好歹是一族的门面,虽说忍者的世界主要看实力不看脸,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欣赏美丽帅气的事物啊。 “遥斗。”太宰治打了个响指,示意千手的人不要愣着了,垫子铺好茶几摆上,再把酒添好,“难得宇智波和千手可以平和的出现在一个地方,那就让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关于忍者的未来,关于忍界的走向……” “还有你们的个人问题,这个也很重要哦。” 太宰治看了眼被酒呛住的千手柱间,刻意的瞪圆了眼睛,“你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哦,我是说千手月华,和宇智波某个不知名小伙子联姻的事情哟。”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天,又是日万的两天_(:зゝ∠)_ 我觉得宿命敌人翻个面就是宿命情人(喂,不搞CP简直对不起宿命两个字! 所以黑绝才是这对CP的最大推手啊(bushi 第71章 谈话开始的瞬间, 一个只将四个人圈进去的结界也就展开了来,即使是就和他们隔了没有三米远的千手遥斗,也没有听清楚这些人在说什么。 有些能够读唇语的人试图解读一番, 发现这群人聊的是什么今年的红叶别样红, 远超往年的话, 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他们无法确认这些话是真还是假,只能苦着一张脸把内容记录下来都报了上去。 外界对于四人所聊的内容可谓是好奇心点到了满点,抓耳挠腮。奈何雪满和太宰治不理人,结束后直接驾车离开。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也是闭紧了嘴, 甚至在雪满他们成功的踩上水之国的土地后, 千手柱间不卑不亢的与委托方联系,缴纳了三倍于委托金的赔偿额, 以表千手一族没能完成委托的歉意。 委托金本就是个天价数字, 掏出了这笔钱的贵族根本没有想到千手柱间会来这么一手——赔偿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我难道还缺你们那点钱吗? 只是在外界看来,这就是笔一本万利的生意:成了能够解决掉心头大患,不能成, 那还能赚回更多的钱。 千手一族莫名其妙的火了起来, 纷至沓来的委托接都接不过来。无奈之下,柱间只好去找了宇智波斑, 想要和对方共享一波任务。有着任务当作缓冲带, 两族的关系莫名其妙的稳定了下来。 而千手月华在听说可以和宇智波的人共同做任务的那天,直接把自己等着的那人约了出来,在柱间欣慰的眼神下, 她大大方方的将对方揍了个半死,又放下了足够的治疗费,潇洒离开。 还在雪满身边负责保护工作的千手遥斗听了这个发展,第一时间和太宰治共享。 “我还以为月华姐会抓住这个机会,把婚约重新捡起来什么的……”遥斗挠了挠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先把对方给揍了一顿。” 想想月华那一拳下去地面都会开裂的怪力,遥斗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个宇智波小伙的骨头足够坚硬,否则这么一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这样的发展才精彩啊。” 太宰治鼓掌大笑,“你们以为女孩子会耽于情爱无法自拔,事实上她早就甩了你们这些庸俗的思想十条街。说实话,比起你们这些思想陈旧的人,还是月华这样的女孩子更加可爱。” “遥斗,帮我向千手一族下个委托,我想要请这位月华小姐来给花梨她们讲课。” “女忍者可不是只能做背后的影子,只要给她们一个足够公平的舞台,她们所创造出来的价值,可不比你们男忍弱。” 太宰治从来不会小看女性的力量,他由衷的希望,更多的女忍能够站出来,不要把自己那宝贵的战力放在后院里面。她们可以走向更高的位置,可以掌握更多的权力,只要她们愿意,太宰治就会给她们足够多的机会。 于是,还在学校里面认真读书的花梨她们,便迎来了一位新老师。 新老师和她们之前很是喜欢的女医师走的是不同的风格,如果说医师是母亲温柔一面的具现化,那千手月华就是将原本藏在了心中的柔韧与坚强彻底的展现了出来。 她不避讳自己过去的经历,或者这么说吧,千手月华自认为她的人生,是从退了婚,主动从家里搬出来那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做任务,出门的范围基本都是在火之国境内与周边一些国家,但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们,水之国是所有国家里,对女性压力最小的地方。” “你们不必考虑年龄到了以后要嫁给谁,也不用在训练之余去练习烹饪和缝补的技巧,更不用把自己的人生目标框在了‘贤妻良母’这个标准里,为了成为某个人的贤内助而拼命努力。” “或许你们现在还不太能够明白,能够自由的拥有对未来的选择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坚持做自己,成为想要成为的那个人,你们就会发现,人生原来有那么多的可能性。” “大家要好好的努力啊,你们眼前的是一条无比光明的路,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全在你们自己。” 千手月华的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潇洒和帅气。 月城修治靠在教室的门边听着里面那脆生生的应和声,开始筹谋要怎么把千手月华这个好苗子挖到他们水之国的碗里。 有这个一个顶在前面的带头人,剩下那些心中已有意动,却不好意思迈出一步的人,就会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后,仰望着千手月华的背影,试图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太宰先生也太狡猾了点。” 修治小声的抱怨,“这不就是把蛋糕吊在我的眼前,嘴上说什么吃不吃全看你个人,可是香味那么诱人,我要是不伸手的话岂不是天底下最白痴的那个。” 他从教室的窗边走过,和看到了自己的学生们挥了挥手,还得到了来自千手月华的一个带有感激意味的笑容。 “要好好学习哟,月华老师可是太宰大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大家请来的老师,她只答应教导你们一个月,是不是非常可惜。” 修治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不然月华老师走了的话,我就找不到第二个这么适合你们的人了。” 漩涡花梨看出了修治全程都在演,只是她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修治大人,请不要打扰我们上课好吗?” “一寸光阴一寸金可是您说过的话,总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是是是,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冲着学生们眨眨眼,修治快步的从窗边离开。 ——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呢? ——带人把水之国境内的花街都关掉好了o(*≧▽≦)ツ 在人口买卖的灰色地带上蹦跶的花街,是时候消失了。 修治耸了耸肩,一秒钟就给花街的命运划上了句号——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哪里会有人主动踏进那个地方。将自己变成了商品,对着形形色色的客人微笑……所谓的习惯和不在意,全部都是自欺欺人。 “中也,我要翘班。” 推开了中原中也办公室的门,修治“啪唧”一声倒在了屋角的软枕堆里,声音发闷,“我要去拯救还没有被阳光照进去的另一半世界了。” “好好说话。” 中原中也飞快的批改着面前的文件,这些天他一目十行的能力飞涨,现在只要一眼过去,就能提炼出大段文字的中心意思,“你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是太宰先生派来的那位千手月华啦。” 在软枕堆里凹出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修治和藏在了天花板里的忍者来了个短暂的眼神接触,吓得对方“嗖”一声消失不见,“看到她我突然就想了起来,还有许许多多的劳动力在等着解放哟。” “你是说花街?” 中原中也秒懂,他揉了揉眉心,工作的辛苦让他的大脑转动得速度慢了些许,“你之前的组织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我也没有想起来。” “是吧。” 像是找到了同伴,修治连连点头,“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好久没接触过的领域很容易被忘在脑后。总而言之,关闭所有的花街迫在眉睫,有了她们的加入,至少可以填补一部分的缺口。” “那你还等着干什么,立刻出发。” 中也把修治扔出了房间,却在对方落地的时候用异能托了一下,没让他直接摔在地上,“需要用什么人自己去挑——但是不要把关键的负责人给带走,明白了吗?” “我是那种故意给你找麻烦的人吗?” 修治冲着中也“略略略”的摆出了一张鬼脸,“好吧,你要是不提前说这么一句的话,我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 中原中也呵呵一笑,不做评价。 “早去早回。”他叮嘱了修治这么一句,重新埋头于工作之中。 修治啧啧两声,瞧瞧中也这社畜附身的模样,不给他发工资还这么认真,你所谓的养家糊口,就是拼命工作然后赚取空气养我吗? ——生活不易,修治叹气。 ——养家这事果然只能靠我才行。 . 回到了水之国后,太宰治就把所有的尾兽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和他们商量起了雇佣的细节。 九喇嘛甩了甩大尾巴,“雇佣?我们还没有答应,怎么就开始商讨细节了。” “哦?”太宰治亮出了肾亏之手,“那你们现在愿意商量了吗?我可以先帮你们冷静一下,免费的不要钱哦。” 尾兽们沉默不语,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太宰治,想要拒绝。 这点小反抗,太宰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随便捞过了一只尾兽,捏了捏对方的小爪子,继而微笑,“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二尾猫又只想哭泣。 不能因为它身上有毛,每次都要抓着它当展示的例子啊QAQ,它只是个普通的尾巴开叉的小猫咪,为什么每次都要被摸得身体发虚……九尾!你还管不管尾兽的死活了! 九喇嘛看天望地就是不给猫又一个眼神。 ——害,它肾亏的次数不比猫又少,要不是这次它刚好坐在了边上,被撸得尾巴都抬不起来的,就要变成它了。 “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哦。” 太宰治亮出了自己的条件,他面前的这些为首,看上去最憨的一尾守鹤,只看它查克拉的储备量,那一个族的忍者加起来都比不上。只是这群尾兽在查克拉的使用技巧上可以说是相当的稀烂,让它们来点精细操作,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 凭心而论,太宰治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靠着身体压过去就能取胜,为什么还要去练习技巧呢?傻子才把自己最大的优势放着不管,去钻营那些蝇头小道。 但是水之国承受不住它们那庞大身躯的折腾。 “猫又喜欢的小鱼干是这个价。” “九喇嘛喜欢的烧鸡是这个价。” 在摆出了一张食物价格单后,尾兽们一改之前的不情愿,热热闹闹的挤成了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而你们每出一次任务,可以拿到这么多的钱。” 任务佣金等于多少条鱼干和多少只烧鸡,在尾兽的面前直观的表现了出来。太宰治还担心它们这都分不清,干脆叫人提前绘制了几千只烧鸡堆在一起的画面,震撼到了这群尾兽。 “一次就能赚这么多的吗?” 守鹤哗啦啦的流着口水,光是幻想自己能够在烧鸡山上面打滚就足够动摇它的心神,“那能不能换成烤羊,吸溜。” “当然可以。” 太宰治的笑容亲切无比,“钱到了你们的手上,想怎么花都可以,除了纸上列出来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罢了,你们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直接提,只要水之国能够满足,那就通通不是问题。” 尾兽们不想被太宰治拉去打工……奈何烧鸡太香啦! 它们的身形本就庞大,现在是变成了小小只的模样,可小小身子里面的巨大胃口却没有跟着缩小。 是,尾兽是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查克拉,不会饿也不会死,但是这不意味着它们不会感到馋,闻到了香气还能守住本心啊。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辛辛苦苦的站在食物链顶端,不是为了吃素的;对于尾兽来说,它们已经是战力巅峰了,还要委屈自己吃糠咽菜…… 对比着有肉吃有酒喝的神仙日子,哪个尾兽愿意回到从前。 在太宰治的好言相劝下,尾兽们在契约上面摁下了爪爪印,一个两个为了之后的大餐,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查克拉的输出,在忍者们画出来的圈圈里,干着几十个忍者都没办法做到的事。 “看到他们那傻乎乎的样子,我的良心都在隐隐作痛。” 太宰治摸着自己的心口感慨,“谁能想到它们那么好哄。” 要是让其他国家的大名听到几千只烧鸡就能哄着尾兽们给自己打工,怕是要嫉妒得眼珠子都红起来。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要尾兽配合工作,就得有能够压制着它们的人。太宰治的肾亏之手是其一,雪满那分分钟就能压得尾兽抬不起头的能力是第二。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组合倒是能够达到后者的效果。 但之前的红叶赏上,太宰治也问过两人准备如何处理尾兽的问题,千手柱间很是直白的说,他准备将尾兽抓起来后,按照它们的实力,平均分给其他的忍村,这样大家的实力均等,就不会出现以强欺弱的局面。 宇智波斑当时就笑出了声,嘲笑千手柱间的想法过于理想化。 太宰治也为这天真的想法感到了惊讶,不过他看到了千手柱间的眼神,对方那坚定且纯粹的目光,表明了所说便是所想。 如果没有太宰治,千手柱间真的会做到他所说的一切。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千手柱间的这个愿望注定不会达成。有了太宰治和雪满的维护,尾兽们短时间内还可以保证自由身,靠着自己的实力赚钱养自己。 “既然良心在痛,那就对尾兽们好一点。” 雪满挠着小黑猫冬夜的下巴,这个不用打工也有人养的小猫咪,软乎乎的在雪满的怀里化成了一滩猫饼,露出了小肚皮等着对方摸。 “可怜归可怜,涨工资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尽显冷血资本家的本色,“就它们那个破坏能力,还有那让人感到了迷惑的审美水平,也就只有夯平土地这种活可以交给它们来做。” “我还在想要是哪天水之国不需要了它们怎么办……拉个施工队,去其他国家找活干?” “噗。”雪满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不嫌乱。” 其他国家的人要是看到你带着九只尾兽出门,第一反应绝对不是这群尾兽是来找工作赚钱的,一定会认为太宰治这是要借着尾兽的力量来一统全大陆了。 “还不是水之国太小,想要折腾一下都不行。” 太宰治鼓着脸颊和雪满抱怨,瞬间幼稚了好几岁,“要是放在月之国,人多地也广,随便找个没人住的地方就可以开始的造……” “冷静一点,这里不是月之国,水之国名义上的大名是中也,不是你。” “……是哦。” 兴致缺缺的某个人枕在了雪满的大腿上,还要嫌弃一下这个大腿不够软,枕起来硌得慌,“修治君和中也的速度能不能快点,我等得花都要谢了……” 在这个没什么娱乐只能自己找乐子的世界,太宰治感到了从内心深处蔓延起来的空虚。 他总不能去把火之国的大名干掉自己上位吧,同样的手段,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还能让人感到新鲜,第二次出现就是炒冷饭了——即使火之国的占地比水之国大上太多,太宰治也没复制的意思。 “我都想把修治君他们扔在这里,然后我们自己先离开……” “太宰,不能这么任性。” 雪满摸了摸太宰治的小软毛,“你没有发现,在我们回来了后,他们两个人看上去情绪安稳了不少吗?” “是这样没错啦……” 太宰治蹭了蹭雪满的手,他想了一下,要是自己和雪满分开,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那他有时候冒出来的黑暗念头,就不能轻而易举的消失了。 一个人的时候容易放肆,特别是在没有人能够管着自己的情况下,从心中的阴暗面所滋生的想法,就会逐渐侵占起正常的思维来。 反正不是我的世界,毁了又怎么样? “幸好修治君在离开的时候邀请了中也,不然他掉到了之前的时间线里,还是落在了流星街那个地方……可能我们再找到他的时候,修治君已经变成了某个不能直呼姓名的大人物了吧。” 太宰治相信“自己”是有这个潜质的。 想想之前那个为了让友人有个能够开心写的世界,直接把森鸥外踹飞自己上位,最后还要为了世界稳定而选择自杀的狠人……太宰治相信,放着“自己”一个人,绝对不是个好的处理方式。 “太宰治”需要自由,他不能够被人管束;但也不能让“太宰治”过于放飞自我,他的自毁倾向,会带着他自己一步步的向深渊迈去。 这是个很难把握的度。 走得近了,会让“太宰治”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侵占,他会感到不舒服;离得远了,那又会将“太宰治”变成一个人的状态,他站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是放声大哭也没有人去安慰。 面对着这样的太宰治,雪满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不管太宰治戴上了什么样的面具,他都愿意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怀中,轻轻的给对方顺毛。他没有干涉太宰治成长的想法,也不希望对方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成了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偶。 迎合他人的期待是十分痛苦的一切事。而这份期待如果是裹挟着“都是为了你好”的借口而来时,那足以让一个人的心灵变得扭曲。 雪满不想做这样的人。 “修治君和中也明明都成年那么久了,在这些地方上却像个小孩子。” 太宰治嘟嘟囔囔的说,“明明看上去比我都要成熟一些,还这么会撒娇……中也肯定是被修治君给带坏啦。” 雪满:不,带坏他们的明明是你吧。 “这个世界的事情忙完,就把他们扔回原本的世界去吧。” 太宰治突然睁开了眼,认真的和雪满说道:“得让他们回到熟悉的环境里面,转换一下心情。” ——赶走两个大灯泡才是最重要的! “等他们两个闲下来的时候,问问他们的意见。” 雪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你要是觉得太闲的话,可以去给中也帮帮忙,我听他身边的人说,中也最近一直在熬夜加班。” “年轻人熬熬夜不会怎么样啦。” 太宰治随意的摆了摆手,只是在看到雪满那不认同的表情后,他不得不改了口,“好吧,看在你这个老父亲的面上,我还是去帮帮中也吧。” “老父亲?” 雪满眯了眯眼,他摸了摸自己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眼瞳里闪过了微妙的情绪。 太宰治没有注意到。 那只能先提前给他点个蜡默哀三秒了。 . 尾兽的建筑小分队干得热火朝天,月城修治的推平花街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施行中。而忙于文件的中原中也,总算是盼来了最大的助力。 他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飞速批阅文件的太宰治,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太行,完全比不上对方。 “要是你经历过用一年时间建起了一个国家这样的事,就会发现这些只是小意思而已。” 太宰治面带微笑运笔如飞,还能在已经精简出来的情报上批阅,让他们下次送来的更加简洁,“水之国这么个小地方都让你忙得焦头烂额……算了,你之前一直给修治君打下手,估计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吧。” “……我之前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难。” 中原中也摸了摸鼻梁,“在修治还是港黑首领的时候,我看他总是能够抽出时间摸鱼。”只是在刚接手的那半年里忙碌了一下,等到工具人到位后,修治就彻底解放了出来, “摸鱼的前提,是他负责的那部分已经全部搞定了哦。” 太宰治讲了些中原中也没有在意过的地方,“什么要第一时间解决,什么可以拖一拖再说……修治君天生就能分得清楚,所以他一个人才能让港黑那个机器自如的运作。” “这是了不起的天赋哦中也,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所以你小子还没有意识到我的潜台词吗,带着你家修治回港黑老家看看呀! “不知道小光他一个人能不能支撑起港黑。” ——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还没有听出来朋友:) “应该没问题的吧。” 被文件挫伤(……)了大脑的中原中也没有往深处思考,“小光是修治他一手带出来的,还不会走路就天天在他的身边听手下的汇报,能够把港黑交到他的手里,也是修治发现小光可以,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哦。” 太宰治面无表情,“中也君,已经批改完的文件放在了这边,不要忘记你还是水之国的大名,所以在文件转交给下面之前需要你一份份的全部都看过一遍。” “顺便还可以学习一下如何快速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哦,小妙招都藏在了文件里面,所以不要废话了,赶快过来看吧。” 中原中也:……我才休息了不到十分钟而已_(:зゝ∠)_ “你能够那么轻松是因为有人在帮你背负重量哦。” 太宰治一句话戳死了中原中也,“要是修治君回来后发现,没有他在身边以后的中也君变成了废人的模样,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你哟。” 等到月城修治回来,就发现了一个眼下青黑完全遮掩不住的中原中也。 “你这是在夜夜笙歌?” 他看了看中也那副通了好几个宵没有睡觉的颓废样,忍不住出言调戏,“没想到中也你是这样的人……我才离开了几天,你就有了新欢……” 假模假样的用袖子沾沾眼角,修治看到了中也那抽搐的嘴角。 “我还有空夜夜笙歌?” 中也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的模样,“我连吃饭都换成了军粮丸,一颗能顶一天的那种。” “那你可真是太惨了。” 修治完全没有同情中也的意思,“我在外面吃得饱睡得香,唉,要是水之国的地盘大一些就好了,就算把全国跑了个遍,也没有浪费、啊不,花去太多的时间。” 中原中也感到了头疼。 在看到修治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脑子一抽,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不许走。”话刚说完他就感到了不对劲,果不其然,修治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让他不得不避开了头。 “哦?这是希望我留在你身边的意思?” 修治脚下一转便坐在了中也的身边,他拽着垂落在中也脸颊旁边的一缕发,将这人的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难得能看到中也撒娇……” 温热的呼吸打在了中也的唇上,中也不由得想要抿抿嘴唇,却忍了下来。 “不再说点好听的话吗?” 修治的声音近在耳畔,原本拽在了手中的那缕发缠在了他的手指上,弯弯绕绕。 “随便你。” 中原中也试图压制住脸颊上的热度,却发现大概是许久没有和修治如此近距离接触,对于身体的自然反应,他无能为力,还有些莫名的狼狈。 修治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内心的小人不断打滚。 ——为、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中原中也这个男人是吃着可爱多长大的吗! “喂,你怎么了?” 中也还以为修治是哪里不舒服才会中断了调戏(……),他也顾不上害羞的情绪,嘴一张就准备让人将医师叫过来,“不舒服的话就去躺着,你平时也不怎么出门,难不成是水土不服吗……” 可是来了水之国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不服”来得是不是有点晚? “中也啊,以后遇到这种事,什么话都别说,直接吻上来就可以,明白了吗?”修治凑过去在中也的嘴角上“吧唧”了一口,然后就坐在了桌子前,开始帮着对方批改文件。 “哈?”中原中也不明所以,“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奇怪。 修治:嗨呀好气呀,想把这个白痴打一顿怎么办。 . 忙碌的工作能够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当太宰治和修治说,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准备离开的时候,修治还有些发愣。 “你这是什么表情哦。” 太宰治轻轻的拍了拍修治的脑袋,“难道你是爱上了这里,不想离开了吗?” “这倒也没有。” 修治坦然的说道:“只是想到要安排的那些事,就突然有些头疼……”他坐着的位置可不是随便就能换人,光是找个能够接手工作的,就得花不少时间。 “所以工具人要早早的培养起来哟。” 太宰治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欠揍模样,“不懂得把工作扔给手下的人,只会累死在无穷无尽的工作上。” “难道我不想吗。” 修治面无表情,“小地方开局的劣势就在这里,就算我鼓励大家把锄头舞成了一朵花,挖来的人也永远填不满缺口。” “这些我都不管啦。” 太宰治摆手,“我只是从自己的判断出发,觉得现在离开了也没有关系;要是离开了你们就没办法运作的话,这个国家也就相当于是走到了尽头。” “修治君,不要把一整个国家的命运绑在自己的身上哦,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可是被自己信任的部下背叛,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哦。” “不要忘记,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但是我们终究会离开。” “把世界交给这个世界的人手里,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可靠。” 月城修治垂下了眼眸。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过于可爱,他的心中出现了不舍;朝气蓬勃、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氛围,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让他一不小心也沉浸在了其中。 这就好比自己终于把猫养得肥肥胖胖了,却要送到别人家,看着对方撸自己养出来的乖崽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作为前人的月城修治,觉得好亏。 “其实离开了不意味着以后都不能回来了嘛。” 太宰治能够理解修治的心情,稍微的劝了两句,“而且你在之前的世界,不也是从零做起然后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别人吗?” “那不一样。” 修治满脸都写着不开心,“那个地方的人一点都不可爱……库洛洛最不可爱,所以我对于把他坑到了最累人的位置上时,完全不会觉得舍不得。” ——库洛洛·鲁西鲁,好惨一男的。 他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向着外面看去,在这个院子里出入的人相当多,他们走路时几乎可以用飞来形容,脚下踩的似乎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柔软的云朵;不过神奇的地方在于,人都这么多了,他们还能维持住自己的平衡,没有让那半人高的文件落在地上。 这群人应该是辛苦的,他们脸上的疲惫感是遮不住的,可眼睛里所绽放出来的光彩,却又在向所有人说明,即使辛苦,他们的心也是快乐的。 天天被这么一群人包围,修治都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心里冒出来的阴暗念头,与其处理那些,不如多批两份文件……不知不觉间,他也变成了和中也一样的社畜,还是主动扑在了工作上的类型。 啊,这算不算自己打自己脸呢。 修治的嘴角勾起了个无奈的弧度,“我明白了,我最近就会挑一个人接过我手上的工作。” “太宰先生,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嗯?”太宰治想了想,“花梨就很不错哟,最近有不少人想给花梨牵线呢,在外界看来,她可是铁板定钉的中也的下一任接班人。” 贵族们不愿意承认一个忍者可以走上大名的位置。 但是他们的反对有用吗? 当初有国家想要对水之国进行经济制裁,第一招就是限制了粮食的出口。太宰治知道后带着尾兽去火之国的大名府拜访了一下,瞬间就解决了所有问题,还和大名签下了贸易协定,将水之国的特产卖出了不少。 有时候太宰治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特别是“实力”站在了他的身边,不用对着他人低头。 “想娶花梨?他们可以做梦了。” 修治不清楚这件事,在风言风语传进他的耳朵之间,花梨就把这个传言摁死在了源头。她可没有嫁给某个人的想法,而且现在的花梨,早就不是多年前那只能在别人手中当傀儡的女孩了。 “是在聊和我有关的事吗?” 说曹操,曹操到。漩涡花梨推门进来,将手里拿着的卷轴扔给了太宰治,“封印班按照您的灵感制作出的成品,您检查一下。” “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对外出售了。” “哇~”太宰治先是惊讶的感慨了一声,然后又摆出了怨念的小表情,“都不能让我多感受一会儿封印班的特殊优待吗?” 还没等他把卷轴捂热乎呢,全大陆就同步上架……完全没有独家定制的快乐在。 “您手里的是第三代,我们只对外发售第一代。” 花梨好脾气的解释,“所以您还是有特殊优待的哦,如果您又有了什么新想法,请第一时间通知封印班,我们封印班全体上下都将为您服务。” “你们只是想多出点新鲜的产品好赚钱吧。” 吐槽完毕的太宰治带着卷轴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修治和花梨,聪明的女孩早就看出了太宰治离开的意思,她来是想确认一下,修治会不会一起。 “即使您离开了,水之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女孩站在了修治的面前,郑重的向对方保证,“水之国是一块净土,我不会允许有人向它出手;敢破坏水之国的一土一木,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所以您真的会离开吗?” 说完了铿锵有力的誓言,花梨的声音瞬间就软了下来,“太宰先生的意思太明显了,从一开始就和我们说过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话……” “会。” 修治摸了摸花梨的脑袋,有着充足营养和正确的训练安排,花梨的身高直接窜到了175,属于较高的类型——不过还是比修治矮,所以这头摸起来很顺利。 “所以水之国之后就要靠你们了哦。” 这个世界最后变成了什么样,也就在你们的手中了。 修治的眼神是难得的温柔,“不要一副我马上就要去死的表情,我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昨天更新的时候忘记说了,“人间失格,肾亏之手”的这个梗来自评论,因为太形象了我还特意加精了哈哈哈哈,写的时候还想着说一定要在作话里面提一句,结果写完了就忘了……我这记忆力比金鱼还不如。 以及估计再来一两个小副本这文就要完结了,是不是超级快,我也没想到哦(喂。 我构思好了几个番外,但是还是想厚着脸皮问问大家有没有想看的,我写的快乐你们也看得开心不是o(*≧▽≦)ツ 当然开车是不行的,撑死让你们脑补一下哈哈哈哈哈_(:зゝ∠)_ 第72章 外界的风言风语无法影响到水之国内部的权力交接, 在全大陆的一片哗然声中,漩涡花梨以忍者之姿站在了权利的巅峰,并在向其他国家发出申明的同时, 舍弃了自己的漩涡之姓。 “我的爱人就是这个国家。” 花梨以这个借口拒绝了不少想要将人塞进她后院的“好意”。 成为大名之前,这群贵族对她的忍者身份恨之入骨,和她多说两句话就仿佛能够当场去世, 结果成为大名之后,这群人立刻真香了起来, 恨不得立刻将大名的后院填满,进而加深两国之间的联系。 花梨:大可不必,谢谢:) 水之国的人倒是对这一改变接受良好, 毕竟花梨所带领的封印班,可以说是一个班撑起了半个国家的现金流。每每出了什么新卷轴都会引起一波潮流,之前那便携的换衣卷轴,可是帮他们赚了好大一笔钱。 更何况这些年里, 水之国就没有停下挥舞锄头的手。 只要不是作恶多端、心性恶劣之辈, 水之国便会敞开大门, 将这些人迎进去——没办法,本国人太少, 如果坚持着那么点人口不动摇,他们怕是每一个都要累死在工作岗位上。 他们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敬爱的修治大人对着月亮叹气,一脸忧伤的说,要是人手能再多点的话,他就能将XX计划顺利的进行……为了不让月城修治感到失望, 大家也就彻底的将偏见抛之脑后。 不管黑猫白猫,能都顶上去的都是好猫;不管是忍者还是平民,只要能干活的,水之国就是大欢迎。 其他国家还在争那一亩三分地时,水之国早已将目标换成了星辰与大海。 特别是花梨,在知道修治他们要去的是另外一个世界时,灵魂瞬间被点燃,还向修治和中也拍着胸脯保证,总有一天,她会打破世界之间的壁垒,去往对方所在的世界看一看。 “希望那个时候,两位老师还记得我。” 花梨笑着和他们道别。 修治几人看出了花梨在眼底打转的泪水,却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只是笑着鼓励对方,动作要快一点才行,否则等她过来的时候变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那就只能带着对方享受一下现代的养老设施了。 “我在未来等着你哦。” 留下这么一句话,四人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花梨冲着那片恢复了原状的虚空狠狠的挥了下拳,然后一把抹去了眼角渗出的泪,斗志昂扬的转过身,向她的战场走去。 . 太宰治和雪满拐了个道,先把修治和中也放回了他们的世界,降落地点还选在了港黑大楼的顶层天台,大风呼啸景色优美,还有着一键通知港黑成员上来抓人的特殊功能。 “想好怎么和小光解释,你们两个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来了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吗?” 朝着修治微微一笑,太宰治一个转身就躲在了雪满的身后,“不过没想好也没有关系哦,喏,他们都在那边等着你们呢。” 月城修治尴尬的抽动着嘴角,他有点不敢转身去看那接到了消息就赶过来的人。 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甚至放弃了电梯,直接沿着港黑大楼的外墙就爬了上来,此时两人的表情定格在了狰狞上面,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清脆。 “哇,敦君还有龙之介运用异能是愈发熟练了。” 反正和自己没有关系,太宰治乐得看戏,“敦君,小光怎么还没有过来?” “是太宰先生啊……”中岛敦那放着红光的眼神中断了一瞬,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首领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马上就会过来。” 月城修治试图自救,“我觉得大家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早已退出港黑的人大动干戈啊,找个地方喝个茶吃个饭,不也挺好的吗?中也,你觉得呢。” 中原中也正在看风景。 实际上他正在规划逃跑路线——与人间失格相比,污浊一开他就能够顺利开溜,把修治留给一群想要暴打他的人,简直完美。 “中也,一个人逃跑是不可以的哟。”修治死死拽着中也的袖子不放开,人间失格处于发动状态,不给中也开溜的机会,“你要是敢跑,就等着中原中也私底下其实是个女装大佬的消息传遍全世界。” 中原中也扶额,“我什么时候喜欢穿那些东西了。” “嘴长在我身上,当然想怎么说都可以。”修治威胁。 无奈之下,中也只能凑到了修治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起话来。两人这亲密的姿态看得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一愣一愣。 大概就是“这两人的关系竟然好得可以靠这么近”的迷茫,又混杂着“我们之前就猜他们是不是一对,没想到他们真的变成了一对”的震惊。 再添点“中也这支高岭之花,到底还被月城修治给摘了下来”的迷之感动,所形成的复杂情绪。 至今还单着的小老虎和龙之介,短时间内还不能调整好自己的思绪,接受“多年好友出了个门后就变成情侣”的事实,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失神,中原中也一个公主抱,带着月城修治从天台一跃而下。 中岛敦/芥川龙之介:什么——! 你们两个有必要用殉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情愿吗!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两人,被中也抱在了怀里的修治,还好心情的探出了头,冲着一黑一白两人欢快的摆着手。 “后会有期~” “小光,这些日子你辛苦啦~” 来到了天台的尾崎光只听到了这么两句。 他的衣服被天台的大风吹得鼓了起来,柔软却有型的发被风吹成了乱糟糟的模样,看上去还有点可怜。 “很好。” 尾崎光就这样在天台站了一会儿,他看到了中岛敦和芥川投来的询问眼神,抬手示意不用去追,只留下一句“横滨可是我们的地盘”后从楼梯离开。 间桐樱站在楼梯口,曾经的温婉长发变成了利落的短发,一些不好打理的碎发被她用卡子别到了耳后,看上去格外清爽。 “首领他是真的生气了。”间桐樱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惆怅,“还有你们两个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们还没走到电梯那儿呢,你们就到了天台。” “太宰先生还有中原先生,他们两个看起来怎么样。”间桐樱的这个问题,其实是想问两个人的状态如何,有没有受伤或是其他。 谁知道中岛敦憋了半天,红着一张脸,吭哧的回了她一句“很恩爱”后就没了下文。 芥川龙之介的眉头紧皱,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用了个“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来形容,说完后他自己就捂住了腹部,看上去瞬间就胃疼了起来。 间桐樱:……谁会关心这个啊(掀桌 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修治和中也吸走,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治和雪满从天台消失,比起那两个还留下了只言片语的人,他们离开得悄无声息。 重新回到了通道里面的太宰治,拉着雪满的手走得越来越快。 “突然就有点想家了。” 他如此解释道:“在看到小老虎他们对修治那么关心后,我有那么一点点。”太宰治的手指比划出了只有五毫米的距离,“只有这么一点点的羡慕哦。” 雪满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太宰治的手。 “嗯,我们回家。” 他稍微做了个弊,缩短了通道的长度。太宰治只觉得上一秒还在远处的光点,刹那间就变得无比巨大,透过那层微微刺眼的光芒,他看到了熟悉的室内摆设。 ——雪满直接把门开在了自己家。 “……叔叔?” 月城雪兔吃惊的看着从空气里走出的两个人,他的手里还拿着吸尘器,看样子正在打扫卫生,“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也不对,我还没有把家里打扫干净呢……” 雪兔语无伦次的说着话,从他身后走出来的木之本桃矢接过了他手中的吸尘器,把人往客厅的方向推了推,“这里交给我就行,对了,晚饭要做点什么,我把这里扫干净后就和小樱一起去超市买菜。” “有想要吃的可以提前告诉我。” “不行。”雪兔立刻拒绝了桃矢的提议,“你和小樱过来帮我打扫卫生,本来就是在麻烦你们,怎么还能让你们去买菜……” “但是雪满先生才回来,你们一定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吧。”桃矢坚持。 “买菜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吧。” 雪满轻咳一声,示意两个莫名其妙就开始争起来的小年轻可以暂停,“这次我应该会留挺长一段时间,所以聊天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从空间里面拿出了颇有特色的水之国点心——好看又好吃的水信玄饼,比起普通的更加有弹性和嚼劲,再洒上水之国那特制的甜中带着微微咸味的牛奶盐花,是一道不管是大人小孩,喜甜还是喜咸的人都不会拒绝的美味。 顺带一提,装着点心的盒子可是绘制了蓝色波浪纹的木盒哟。 “我和太宰去买晚餐要用到的食材,你们两个就继续之前的打扫,应该只剩了个尾巴吧?”雪满问。 “对。”桃矢点点头,“外面的话就剩厨房这一小块还没有整理,是雪兔负责;我和小樱在整理储藏室的东西,马上就收拾完了。” “那你们收拾完了以后,可以尝尝这个。” 雪满把水信玄饼递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从走廊尽头传来的颇有活力的声音,“哥哥!你人去哪里啦!说好的一起收拾呢!” 她还不知道家里面突然多了两个人。 “好久不见,小樱还是这么有活力。”雪满不由得笑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托空间的福,雪满和太宰治都是两手空空随时可以出发的状态,他们给了雪兔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因为两人都是直接穿着鞋子踩在了地板上,而不是在玄关换了拖鞋进来。 事实上,雪满也没有想到,雪兔会抽出周末的时间过来打扫,友枝市和这里的房子还有一些距离,再加上之前雪兔都要在周末去神社训练……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能够在回来的第一时间看到自家的崽,雪满还挺开心的。 “那我们就出门了。” 雪满向雪兔挥挥手,临出门时向桃矢问了一句,“小樱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她什么都喜欢。”桃矢下意识的吐槽了一句,然后被雪兔用手肘轻轻的怼了肋骨,“好吧,小樱她不喜欢吃魔芋。” 点了点头,雪满表示收到。 两人来到了距离他们家不远的超市,这是雪满之前经常来买东西的地方,收银员看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雪满,还有些激动的和对方打招呼。 “这位是?”收银员看着太宰治,眼神里面有着疑惑,“是月城先生您的朋友吗?”现在的 “不,是我的爱人。” 雪满微微一笑,在入口处推了个购物车,开始和太宰治在超市里面逛。 一个人买东西的时候总是想着越快越好,买完了清单上面的东西后,会主动的推着车来到收银台快速结账;但两个人一起的时候,逛的时间就会不知原因的延长。 太宰治很少会来超市这种地方。 他长了一张不那么接地气的脸,看上去就是那种会有人将美食摆到了他的身前,等着他享用的类型。因此太宰治对于逛超市这事充满了热情,不断的拿起自己感兴趣的商品,询问着雪满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味道怎么样。 考虑到晚上要大家一起,雪满下意识的就将主菜定为了火锅,当然,顾及到大部人人的清淡胃口,他选择的是清汤炖菜的那种。 在太宰治把冰柜里面的肉一盒盒的往购物车里搬的时候,雪满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为什么?” 太宰治明显想要自己来,他找到了逛超市的乐趣,“这个很简单啊。” “因为你挑的都是不新鲜的。” 雪满微微一笑,“虽然价格是一样,但是还是有品质上的差距,你不经常来逛超市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所以还是我来吧。” 太宰治乖乖的把边上的位置让给了雪满,他推着购物车,研究起了这个新玩具。在发现可以半趴在小车上溜出去一小截的距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这个超有趣”的表情。 “太宰。” 雪满勾住了太宰治的后衣领,“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要把你放进推车里面推着走了。” 他指指不远处那被放在了推车里的小孩,被限制在了小车的座位上,小朋友只能伸出小短手,努力的够着想要的糖果,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太宰治当然是不能坐进那个窄窄的座位里了。 但他也不想坐在大大的推车里面,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要是敢这么做,可能不等第二天的到来就会变成今日头条。 “我知道了,我推车,只推车总行了吧。” 太宰治叹气,“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的逛超市呢……总觉得自己之前错过了不少的乐趣。” 他所欠缺的东西与日常生活有关,事实上,太宰治的人生一直与非日常联系紧密,他就像是一个吸引着所有的非日常的坐标,还没过上几天普通人的生活,就会被牵扯进其他的事件里。 “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之后可以每天来一次。” 雪满作出了承诺,“刚才路过收银台的时候看了下日期,距离雪兔的毕业礼还有三个月。”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天天来超市体验生活。” 太宰治迅速的将上一秒的自己抛在了脑后,他想象了一下自己之后那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只觉得身体都在打颤——他还是不能够彻底的融入日常,只能将日常当做闲暇时的调剂,偶尔的尝一尝。 “你知道我这个人静不下来的嘛。” 他还给自己找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如果太闲的话,我就会瞎想,一瞎想的话,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 “还是让我忙碌一点的好,忙完了在你的怀里躺一躺,就可以充满电继续忙了。” “你这样的要求,还有点难满足。” 雪满沉思了起来,要找个足够忙碌又能让太宰治不断的get新的乐趣,重点还安全无害的事,实在是有些难为他这个和现代社会脱节的人了。 于是雪满决定把这个问题变成晚餐时的讨论重点。 既是庆祝自己回来,也是为了感谢来帮忙的桃矢和小樱……雪满买了整整三大袋子的食材,光是肉类就装了单独的一个大袋,重得让收银员感叹,这是一次性买了够一家人吃一个月的量吗? 雪满微笑,嗯,够他们月城家吃一顿吧。 等回到家的时候,雪满就看到换了身衣服的雪兔和桃矢。太宰治的眼神在桃矢身上那件不是他风格的衬衫上停留三秒,给了马上就要成年的小伙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之前的衣服不小心泼上了脏水,所以才会换掉。” 木之本桃矢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说完了才意识到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有种很奇怪的掩耳盗铃的感觉。 “我懂我懂。” 太宰治把自己拎着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而雪满和雪兔则是走进了厨房,他们两个人一人一边,禁止第三个人踏入这个小空间。 “这位就是小樱吧,果然和雪满说的一样可爱,我在超市买了很多零食哦,要一起吃吗?” 打量了一下眼睛里面还带着紧张的棕发小姑娘,太宰治瞬间就判断出对方是属于绝对无害的类型,那双翠绿的眼眸所带出的纯真与活泼,一定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孩子才能拥有。 “你好,我是木之本樱。” 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小樱咽了下口水,向太宰治做自我介绍,“叫我小樱就可以了,雪满叔叔还有哥哥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 “我叫做太宰治,和写出了《人间失格》的那位作家同名同姓,不过我没有他那样的文采啦。” 冲着小姑娘亲切的笑了一下,太宰治把零食往对方的手里塞,“之前雪满给你们的水信玄饼吃了吗?那可是超级有名的特色食物哦,保证是你们没有尝过的全新口味。” “哥哥把它放进冰箱里面啦。” 小樱有些艰难的捧着零食,略带局促的看向了桃矢,希望对方能够拯救自己一下,“哥哥说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提前吃了甜点的话,晚饭会吃不下太多。” “这倒也是。”太宰治点头,主动把小樱怀里的零食往出拿,“今晚是要吃火锅的哦,我们买了很多的肉,还有好多用来涮的菜。” “哇!”小樱的眼睛变成了星星眼,“雪兔哥做饭超级好吃的!当然哥哥他也不差啦……” 木之本桃矢: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带我出境了。 在太宰治的眼中,木之本樱是个好哄的女孩,她似乎天生就不会怀疑人。太宰治甚至怀疑,他要是说有一个国家的猪长出了翅膀,会在天上飞,面前的女孩都会信以为真。 “桃矢,你平时一定很辛苦的吧。”太宰治拍了拍桃矢的肩膀,“小樱这么可爱……”又这么天然,“作为哥哥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妹妹才可以。” 桃矢脸一黑,想到了某个先是被雪兔的魔力吸引,后面又变成了小樱“朋友”的某个臭小子,“我会的。”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把他的妹妹给抢走! 刚好出来从冰箱拿东西的雪兔看到了这样的桃矢,他的表情变得相当无奈,回到了厨房后就和雪满吐槽了起来,“桃矢每次都说自己不是妹控,可看他的表现,明明就是终极妹控的那种。” “我要是有小樱这样的可爱女儿,也一定会变成女儿控的。” 从家长的角度出发,雪满觉得桃矢会变成妹控完全是有理有据,谁家的女孩活泼又开朗,像一轮小太阳,体贴父母关心家人,虽然有时候会犯傻,可是傻得可爱,只想让人摸摸她的头。 屋外,太宰治把自家的猫儿子抓了过来,放在膝盖上握起了小黑猫的两只前爪,示意冬夜给小樱打招呼,“来,叫姐姐。” 小樱一开始还以为这个长了翅膀的猫咪是玩具——就像她第一次与小可相遇的时候,还揉捏翻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小可真的是个……动物? “你好啊喵~” 冬夜很给太宰治面子的问了声好,“叫我冬夜就可以了喵~可以的话请给鱿鱼干喵~不要沾了花生酱或者草莓酱的那种喵~” “猫猫猫……猫咪说话了。” 小樱傻了眼,头上冒出了一堆问号,“为什么猫咪会说话?” 她见过的会说话的动物——特指现实生活中——就只有动画片里面的动物,猛地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猫,小樱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难道太宰先生,也是魔法使吗?! “哈哈哈哈其实是装了个发声器啦,里面的话都是设置好的,小樱你该不会以为会有猫咪会说话吧。” 太宰治从冬夜的背上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给小樱看,“这个翅膀也是假的哦,是那种可以穿戴的,不过做得太逼真了,好多人都以为这对翅膀是冬夜自己长出来的。” 冬夜:妈的——智障啊! “原来是这样啊。” 小樱立刻松了一口气,还从太宰治的手里接过了猫咪,动作熟练的给猫咪按摩起来。被揉捏得格外舒服的冬夜,也就不去在意自己的清白名声被太宰治给毁了这事。 冬夜:这可是自己的亲爹——还能怎么办,哄着他呗。 小樱被冬夜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虽然说她认真的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翅膀的接口,但太宰先生说了,这是真的假翅膀。 可是做得好逼真啊。 她在心里小声的感慨,这个翅膀摸上去都是温温的。 . 火锅准备起来稍显麻烦,得把不同的菜品洗干净后切了装盘;可吃的时候就非常方便了,把所有的盘子围着锅子放好,想吃什么自己涮就可以。 雪满准备的是清淡的汤底,却给自己调了一碗看上去就会让人感到胃疼的红色蘸料。其他人没有挑战地狱辣的勇气,从最简单的芝麻酱开始,一点点的试探着自己喜欢的味道。 饭吃到一半,雪满把自己在超市时思考的问题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建议。 “要有接踵而至的新鲜感……”雪兔思考了起来。 “还要很忙碌……”桃矢皱了皱眉。 “还得安全?”小樱眨巴眨巴眼睛,“听上去好奇怪……太宰先生为什么想要去做这样的工作?” “因为很有趣啊。” 太宰治用筷子尖尖在雪满的蘸料里面浅浅的戳了一下,放进嘴里后辣得眼泪都要出来,“太普通的工作没有挑战力,很容易就会无聊起来。” 小樱疑惑,“无聊?” “就当太宰他的人生追求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好。” 雪满一语带过,总觉得再让太宰治说下去,他又要用自己的那套理论洗脑别人了。 桃矢和雪兔他倒是不愁,这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把尺子,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衡量的清楚,即使太宰治劝说他们,用着无懈可击的理由,他们也不会按照太宰治的心意行动。 但是小樱不一样。 “要说的话,还真有一个这样的工作。” 桃矢成功的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灵感,“去娱乐圈工作如何?成为明星的话,每天都会遇到新鲜的事,相比于普通的工作,它的内容却是不太容易重复。” “而且会很忙碌。” 想想自己的母亲,桃矢就想到在他小时候,经常会一周都见不到母亲一面,一问就是在外面赶通告,不是拍摄封面就是在拍广告。 “安全的话,多请几个保镖?” 桃矢试探的提议,直觉告诉他,太宰治这个人,就算没有一个保镖在身边,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娱乐圈吗?是个我没有踏足过的领域诶。” 太宰治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不过我听说明星都是年纪轻轻开始打拼会比较好,我已经二十二了,年龄有些大了吧。” “这个大概不是什么问题。” 桃矢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回去问问妈妈,她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娱乐圈了,但是作为前辈,应该还是可以给出不少有用的意见。” “那就麻烦你了哟。” 太宰治言笑晏晏,很是热情的把装了肉的盘子往桃矢的面前放,“有什么事直接联系雪满就好,他就是我之后的经纪人啦。” “经纪人吗?” 雪满想了想,“想要当经纪人的话得考个证,在考下来之前,我就先给你当助理吧。” 桃矢:雪满先生您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吗! “哈咦——!” 听了半天的小樱这才反应了过来,“太宰先生,您这就要开始当艺人了吗?!” 未免太快速了点吧!她可是听知世说过和娱乐圈有关的事情,说是在当艺人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才行,否则贸然的进入,不是一飞冲天,就是默默无名。 不过看太宰先生的长相,应该不是没有名气的类型,虽然知世也说过娱乐圈并不一定光看脸,但是能够活跃在荧幕上的,大部分都有着帅气或者美丽的脸庞。 “小樱。”桃矢轻轻的敲了下妹妹的头,“你的声音太大了。” “对不起。”小樱乖乖的向着其他人道歉,“我只是太惊讶了……” “不要敲小樱的头,把孩子敲傻了怎么办。” 太宰治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有些突然了,不过这个工作看上去是最能够调动起我积极性的一个了。” 他总不能游走在犯罪的边缘,成为什么暗夜之王,掌控地下世界吧——刺激是刺激了,可是却和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有着重合的部分。 反倒是艺人,这个活跃在公众的注视下的职业,是太宰治没有尝试过的类型。 之后的时间太宰治都保持了好心情,他甚至挤走了雪兔,帮着雪满洗碗,就是摔碎了好几个,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添乱还是来帮忙。 第二天还要上课,雪满在给雪兔打包上了满满一堆食物后,将他还有木之本兄妹一起送上了回去的车。他自己则是把太宰治叫到了身边,询问对方进入娱乐圈的想法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改变。 “至少能够维持上三个月。” 太宰治向雪满保证,“而且三个月也做不出什么成绩啦,我记得有好多十八线的小明星,挣扎了十几年还是在底层打转。我对自己的脸有信心,但是性格嘛……”他耸了耸肩,“你也懂的。” 这才是雪满担心的地方。 在外界看来混乱又黑暗的娱乐圈,面对着太宰的时候简直就是羊圈里面的小羊羔,只会发出可怜兮兮的咩咩声,二者的可怕程度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万一娱乐圈被玩坏了怎么办? “我保证不乱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生怕要被雪满没收新玩具的太宰治连忙发誓,“我就是去感受一下一呼百应是个什么滋味嘛,那些大明星看起来好厉害的哦。” “我也想开演唱会嘛!我也想演电视剧电影嘛!” 太宰治开始撒娇了。 雪满坐怀不乱,他想着自己过去累积下来的人脉,能不能在太宰治即将到来的“兴风作雨”下,保住整个娱乐圈不被他摧残到底。 这话谁听了都要笑出来,一个纯粹的新人,之前什么课程都没有训练过,上来就要掀翻娱乐圈,这是什么世纪笑话。 偏偏太宰治就有这个能力,雪满深信不疑。 “总而言之,这个娱乐圈我是进定了,请叫我明日之星,谢谢。” 给了雪满一个么么哒,太宰治脚步轻快的去了洗漱间。 第二天一早,还在被窝里面睡得香的太宰治,被雪满给拉了起来。 “啊啊啊太阳好刺眼,我要融化了。”太宰治把头往雪满的怀里藏,“根据我的判断现在的太阳最多是在八点钟的位置……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你都是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的。” “是吗?那我就和希斯利说一声,这次试镜的机会我们不要了。” “哈?” 太宰治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什么试镜?”娱乐圈的专有名词他还是在睡觉之前看了几眼的,只不过他以为自己大概会走什么选秀节目出道,毕竟最近就有一档嘛。 可是试镜? 上来就这么夸张的吗? “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打理自己。” 雪满开始倒计时。 太宰治连忙跳起来往洗漱间冲,一边刷牙一边含混不清的问雪满,“你还没有说要试镜的人物是谁,连剧本都不给我看看……我试了个什么角色啊。” “你本色出演就好。” 雪满给太宰治递了毛巾擦脸,“我想了一下,你只是对娱乐圈感兴趣而已,并不是想要长期的呆在那里。” “与其让你从十八线的新人做起,浪费时间还会感到无趣,不如就从最厉害的地方做起——角色是量身为你打造的,剧本还没有全部出来,我们今天过去就是和希斯利见个面,熟悉一下未来的合作对象。” 太宰治戳了戳雪满,“为我?量身打造?” ——我是拿到了娱乐圈背景下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 一掷千金只为捧红自己的小可爱什么,听上去还有点让人觉得害羞呢。 “不然呢。” 雪满坦然的拍掉了太宰治的手,“唱和跳都需要培训,你能坚持练上一个月的舞吗?每天可是最少都要跳上十个小时,这还只是初级课程而已。” “不能。”太宰治摇头,“我可能练了半个小时后就瘫了。” 毕竟我只是个柔弱无害的人造人而已。 “那就只有走演技这条路了。” 通宵恶补了一堆知识的雪满给太宰治讲了起来,“电视剧的话,最近没有好剧本,能够给你安排的也都是些没有什么脑子的角色,看上去就很无聊——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朋友,问对方有没有拍摄计划。” “他对于我取自修治经历的一个小故事有兴趣,说是扩充成一部电影不成问题。” 太宰治继续戳雪满,“大晚上的给朋友打电话,对方没有骂你扰民吗?” “他最近忙着和他儿子修补关系,根本睡不着。” 雪满很是淡定,“收拾好了吧,那我们现在就出门。” 雷厉风行的雪满带着太宰治和库·希斯利见了面,希斯利对于太宰治这个人相当的感兴趣,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黑暗气息,仅仅是泄漏出来的这么一点,就让他感觉汗毛都要立起来。 “你是从哪里找到了这么个大宝贝。” 在改名之前,还有个名字是保津周平的希斯利吐槽,“他真的是想要进娱乐圈吗?你确定他不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和雪满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好人”的温和气质比起来,太宰治就是镜子中映照出的反面,反派气质格外独特。 希斯利忍不住咋舌。 不得不说,这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有着神奇的魔力,当他静静的看着某一个方向时,那不经意间流出来的颓废与病态,融合成了一种独特的美感,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想去偷偷的看。 就好像是引诱凡人跌进地狱的恶魔,在真正的跌入深渊之前,没有人会相信,那纤细又单薄的人,会有着如此可怕的一面。 “我都能想象到他出现在荧幕上后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了。” 考虑了再三,希斯利还是愿意帮雪满这个忙,也是他内心有一种冲动在作祟,“这样的人要是不留下来些什么,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遗憾。” “你的话说服了我,而他,征服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乎我们的哒宰就要进入娱乐圈大杀四方了o(*≧▽≦)ツ 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华丽的挑战完结……虽然说画风是古早了一些(男主还是个锥子脸哈哈哈哈哈),但是剧情真的超级棒哦,里面的剧情转折啊,打脸部分爽的要命,女主真的超级可爱 第73章 回到了家的桃矢把太宰治想要进入娱乐圈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顺便还说了这人与月城雪满的关系, 以及雪满对于太宰治很看重的细节。 “诶——你是说雪满先生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比起其他部分, 木之本抚子关注的是这个地方,“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道, “原来神也是会谈恋爱的吗?” “妈妈?”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小樱仰起了头去看她, “为什么说雪满叔叔是神?” 哪有神会那么接地气的和他们一起吃火锅呢?还是喜欢超辣蘸料的那种,红通通的一碗看着都让人心惊胆战,偏偏他可以毫不顾忌的吃下去。 “小樱应该记得, 在你小时候,妈妈得了一次很重的病吧。” 帮女儿梳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木之本抚子娓娓道来, “那次的情况很危险哦, 明明我的身体躺在了急救室, 却能够看到坐在了走廊的你和桃矢, 桃矢他把你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当时我就在想, 能够遇到老师, 又能够生下桃矢和你,还有着关心爱护我的家人与朋友,虽然人生是短暂了一些, 但是我已经足够幸福了。” “所以我就飞到了你们的身边,想要抱抱你们……” 然后,抚子就看到了从通道尽头走来的月城雪满,这人像是能够看到她似的, 直直的走了过来,还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冲着抚子点点头。再之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抚子的灵魂送了回去。 她能够好好的睁开双眼,能够用自己的双手拥抱自己的爱人与孩子。 那个时候抚子才意识到,什么足够幸福死了也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她哪里是真的舍得离开自己爱着的人,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那个时候的雪满先生,就像是神明一样,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处审视着人间的悲欢喜乐……”摇了摇头,抚子微微的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和雪满先生见过面了,真好奇呀,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我我我!”小樱立刻举手,“我可以讲给妈妈听!” 她把太宰治塞给她的大袋零食拿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窝在了沙发上,一边吃一边聊。虽然小樱只和太宰治见了一次面,但是奈何太宰治是一个看上去故事就很多的人,完全不用担心无话可说。 桃矢很是无奈的给两人泡了茶端过来,还叮嘱小樱不要吃太多。 “果然是怪兽。”桃矢吐槽。 刚吃了满满一肚子的涮菜,也就回家这一阵功夫,就可以再往肚子里面塞零食……要不是看在妈妈和她一起吃的份上,桃矢是绝对不会同意小樱晚上再吃下这么多的东西。 自认为还没有暴露身份的小可,闻到了从楼下传上来的香味,肚子是咕咕的叫,口水是哗哗的淌。他今天也是出现在了月城家的,只是雪满和太宰治的突然回归,把小樱吓了个够呛,根本不敢让他飞出来。 于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小可只能闻着味;Q弹可口的水信玄饼,小可只能听小樱描述口感有多棒;就连回到了家,他也只能塞几块饼干,因为都这个点了,不可能再开火给他做饭。 小可:虐待萌兽人干事啊QAQ 或许是感受到了小可那强烈的怨念,桃矢做了几个简易的三明治带上了楼,反正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吃得再多也会感到饿。当然,这些三明治最后都进了小可的肚子里。 属于小樱和抚子的二人茶话会,随着十点钟声的响起结束。 抚子对于太宰治这个人充满了乐趣,在接到LME——也就是她之前所呆的经济公司——的社长,宝田罗利打来的电话时,她欣然同意了对方的邀请。 在电影里面客串个出场不多的小角色,对于处于半隐退状态的抚子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工作;更何况,听宝田社长的意思,这部电影的主角还是有希斯利推荐的,背后还有着月城雪满的影子,她秒秒钟就想到了新人是谁。 刚说想见见那个人是谁,这边就会就送上了门,抚子能够拒绝吗? 于是三天后,抚子就在社长的办公室见到了名为太宰治的男人。 “好久不见,社长。” 抚子冲着宝田罗利微微一笑,那一瞬间,她的身后仿佛出现了花田的背景,连花香都可以闻到。 来者这少女漫画一般的登场让太宰治勾起了唇角,每个世界都有着自己的不平凡之处,他原本以为妖怪的存在就是极限了,没想到另一处的不平凡落在了娱乐圈。 这随时都可以撒起花瓣的能力,让太宰治有种穿越了的错觉。 “这位就是抚子小姐吧。” 完全没有前辈后辈的观念,太宰治主动向对方打起了招呼,“雪满和我说起过你哦,对了,既然是雪满的熟人的话,直接叫我太宰就好。” 用本名在娱乐圈闯荡的太宰,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不过“太宰治”这个名字本就出名,估计一般人还会以为他是在蹭文豪的热度,故意用了这个名字。 “您就是太宰先生啊。” 抚子的脸上有着梦幻般的笑容,“果然像小樱说的一样,是个帅气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男子。” 浓黑的发与鸢色的眼瞳,将那苍白的肤色衬得白皙又透明;发型看上去是没有打理过的随意模样,可那蓬松又有些弯曲的发,却又显示出了一种别具匠心的精致。 最让抚子感到意外的,是太宰治这张连女人看了都会感到嫉妒的小脸。 她忍不住朝着太宰治走了两步,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了和太宰治的脸平行的位置,比划起了二者的大小,“太宰先生,你有当模特的想法吗?” 认真看去,不止这张脸,还有他的身材都是近乎于完美:修长的身形和恰到好处的比例,让他足以撑起不同风格的衣物;被衣物所包裹着的身躯,看上去略显瘦弱,不过抚子的经验告诉她,对方绝不是没有力气的白斩鸡。 这张脸,还有这双有着魔力的眼,能够激起创作者的灵感。 她一时间只恨自己的画板和笔没有在身边,否则就要当场给太宰治设计起衣服来。 “模特?” 太宰治点点头,“有是有啦,不过先把电影拍完会比较好,毕竟……”他用眼神朝着大门的位置点了一下,“我的经纪人是不会让我走还不会就想着跑的。” 话音刚落,月城雪满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自带光芒万丈效果的库·希斯利,这人的下巴微微扬起,天生就有着睥睨天下感觉在。 在场的人都是美貌值远超平均线的类型,宝田社长的办公室一时间看上去都小了几分,似乎是装不下这群人的样子。 但是认真的想一下…… 希斯利只是过来打个酱油,他这种地位的可不会轻易的接下一部戏,即使是客串,出场只有几个镜头的那种,他都不会同意。更何况他这次来是为了转型,要走导演的路线。 天宫抚子只是看在了雪满的面子上才愿意作陪,否则她绝对会把半隐退变成了真正的退圈,比起站在荧幕前接受着粉丝的喜爱,她更新多陪一陪家人,来弥补在孩子童年时她所缺失的那些时间。 至于雪满,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在见面时就和宝田社长说清楚,自己只会是太宰治的经纪人兼助理,不会有其他的改变。 这么多星光熠熠的人里,竟然只有太宰治一个——还是暂时性的——想要走入娱乐圈,浪费,这是暴殄天物。 宝田社长:人生真没有意思。 突然颓废起来的社长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靠在上面一脸的无欲无求,“你们自己聊吧。” 他做起了甩手掌柜。 但是很显然,站在了这里的人都习惯了宝田社长的不靠谱,四个人自动的从办公桌前转移到了另一个角的沙发上面,开始讨论起剧本的问题。 首先,这剧本是为了太宰治量身定做的;再者,抚子刚才也说了,太宰治这个人能够激起创作者的灵感……因此这剧本三天过去了,也只是订下了一个开头而已,之后的部分还在激烈的商讨中。 太宰治本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他都是铁板定钉的主角了,再挑挑捡捡的未免有些过分;所以他只是微笑着看希斯利和抚子讲了个梗概,然后被抚子拍着桌子否决。 “这样的发展绝对不行,会遮掩掉太宰先生身上的光芒的。” 抚子的神情格外认真,“钻石都已经在我们的面前了,为什么要特意给它洒上一层灰呢,我知道先抑后扬不错,可你舍得吗?” 希斯利被戳中了死穴。 雪满没有参与进讨论的想法,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一行字。太宰治看完后点点后,接着两人就离开了气氛时而火热时而凌冽的办公室。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谈完,我们去下面的店里面喝点东西好了。” 雪满朝着太宰治解释了一句,两人在走去饮品店的途中,还在LME的大厅里面看到了两个穿着奇怪粉色制服的女孩,那过于刺眼的玫粉色,让注意力在第一时间就被捕获。 太宰治嘴角一抽,明明其他人的装扮都很正常,或者说,在这样一个与娱乐圈紧密相连的经纪公司里,能够出现如此“亮眼”的人物,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不觉得整个公司的品味都被拉扯下去了吗! 他原本走向饮品店的步子一拐,朝着前台走去,向对方询问了那两个人的身份。 前台的两位小姐姐先是被太宰治的样貌给震惊了一瞬,三秒后就沉浸在了对方的笑容中,根本无法自拔。太宰治问什么她们答什么,等到太宰治离开后,这两人一脸惊恐的捂着嘴,感觉自己刚才一定是被催眠了。 否则怎么连只在公司的员工内部流传的八卦都说了出去呢。 “听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太宰治的笑变得俏皮起来,“我是主演,那还有配角需要选吧,既然都走了LME的关系渠道,那不如把剩下的角色给他们好了。” “我觉得刚才走过去的那两个女孩就不错。” 穿着那么羞耻的工作服还能够绽放出笑容来,这心理素质是绝对的满分。 “还有个男性配角啊……” 太宰治一转头就看到了正向里面走的高大男子,对方没有什么表情,一副人畜勿近的模样,偏偏身后跟了个絮絮叨叨的经纪人。 “就他吧。” 给自己的电影挑好了其他配角,太宰治心情极好,即使是喝到了味道一般的咖啡都没有破坏掉。他们两人在饮品店坐了一会儿,感受到了不少热情的注视,还有包裹着他们的窃窃私语,让两人不得不重新回到宝田社长的办公室。 太宰治看到了他钦定的“男配角”,正与希斯利形成了对峙的两边。 “不好意思打断了二位的谈话,你们继续,不用在意。” 很有礼貌的向着两人道歉,太宰治将手中的鲜榨果汁递给了抚子,“这个味道还不错,抚子小姐可以尝一尝。” “谢谢。”天宫抚子笑靥如花,把桌子上几张写满了文字而变得凌乱起来的纸张送到了太宰治的手里,“这是我和希斯利先生讨论出来的剧本大纲,你看一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你可是主演嘛。”朝着太宰治眨了眨眼,抚子安心的喝起了果汁。 太宰治低头去看。 雪满给他说,这故事是取自修治的一段经历,只是扩充成了一部电影而已,但是太宰治越看越觉得蛋疼,他这个主演的身上,快要把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还有“太宰治”的悲伤童年全部凑齐。 先是个富家小少爷,接着一夜破产进了孤儿院,谁能想到这是个打着孤儿院的旗号搞人体实验的魔窟,小少爷被折磨得失去心智,唯一能够拯救他的,是在魔窟中,向他伸出了手的妹妹。 这还只是小时候的部分。 后来这妹妹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卖掉了,反正男主之后的许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对方,他也只能把这唯一的光当成心中最后一块净土,偶尔的午夜会对着月亮怀念一番。 长大后的主角干起了杀手的工作,一天他接到了要干掉某个组织老大的任务,对于主角来说,杀人已经变成了平常,谁能想到,他竟然在这个组织里见到了曾经的妹妹。 看到这里,太宰治疯狂想要吐槽: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对方了,你怎么能见了一面就确定对方是你的妹妹?难道她是一张脸活了十几二十年没有变过吗? 或者主角你其实是可以看骨识人? 再看下去。 主角怀念了多年的妹妹是这个组织老大的情人。魔窟度过的童年让这个妹妹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她通过爱着渣男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不断付出,这种一昧付出的方式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主角当然是看不下去了,一是为了任务二是为了过去的白月光,他一枪就干掉了组织的老大,却被妹妹扔进了牢房。 ——原来他妹妹才是这个组织的真正老大! 后来经历了一番你争我夺叽里咕噜(……),男主成功的干掉了自己的妹妹,并且为了完成妹妹的遗愿,他成为了新一任的老大。不想沉沦于黑暗的男主开始了艰难的洗白之路,最后的一幕,就是他站在了太阳之下,给自己的妹妹献了一束花。 太宰治的心情很复杂。 ——怎么办,在看完这个梗概后,他不想演了怎么办! “看完啦?” 抚子温柔的看了过来,“我和希斯利想好了让谁来演你小时候了哦,而且太宰先生,您和杀手这个形象非常相配呀,我们连草图都画好了,您看看,这个装扮是不是非常的夺人眼球。” 太宰治看了看图,点头。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个样子搞暗杀,怕不是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就会被发现。 “这个妹妹是必须的角色吗?” 在救赎的那段,太宰治还能有点触动,只是看到了后面妹妹变成了渣男接收机后,他的心里翻起了“这他妈是个啥”的波涛汹涌。 “是希斯利强行要加进来的啦。” 抚子气鼓鼓的说道:“我是提议说,让这个角色变成了最后的大BOSS,男主苦苦寻觅了多年的真相后,才发现自己的白月光是导致他们家破产的真凶,结果被希斯利否决了。” “他说这样的话男主就太可怜了……哼,他这是根本市场的想法,什么叫美强惨,这就是,这种被所有人背叛的形象,不管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想要抱一抱他。” “而且,太宰先生您的样子,也很适合被抱一抱的哦。” 太宰治头疼。 这个“抱一抱”,到底是应该从表面上来理解,还是要深入挖掘一下呢……面对着抚子那张写满了天真烂漫的脸,他觉得自己应该单纯的看个字面意思就够。 “不过这还只是个梗概而已,我们两个还要继续和编剧聊一聊的,可能成品又会和这个梗概大相径庭,太宰先生现在还不用太苦恼。” 抚子安慰了太宰治一句,她看出了太宰那根本就懒得藏起来的崩溃。 “我只是没有想到,故事会变成这么精彩的样子。” 太宰治微笑的“夸奖”了一句,“我觉得去繁变简,单单纯纯的讲一个杀手的故事也不错。” 就让他单单纯纯的拍个电影吧。 “太宰先生的意见我们会考虑的。”抚子笑眯眯的说,“请相信我们的专业素养,虽然这个梗概看上去是无厘头了些,但是最后一定会变成一个非常棒的剧本哒!” 太宰治:希望如此……吧。 他们这边的讨论在希斯利和敦贺莲的不欢而散下结束,宝田社长建议雪满带着太宰治去培训演员的地方看一看,在电影还没有开拍之前,习惯一下基础。 “例如走位和寻找镜头。” 宝田社长想了想,叫来了“LOVEME部”的最上京子给他们带路。 太宰治如愿以偿的与他钦点的“女配角”见了面,对方那充满活力的样子让人觉得办公室的阴霾被驱散了一部分。作为阴霾制造者之一的希斯利和最上京子打了声招呼,神色恹恹的靠在沙发上,不想说话。 在走进办公室的瞬间,最上京子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被屋子里面的人给刺瞎。 她自认为是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在看到那些光鲜亮丽的人时,心中的自卑是怎么都遮掩不住,偏偏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光鲜亮丽的N次方,看得她心脏都在狂跳。 ——哇哇哇!是好久不见的天宫小姐! 在得到抚子的一起温柔笑容后,最上京子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晕过去,她在刚进入公司的时候还做了一段时间天宫抚子的助理,对方那平地都能摔的运动废柴属性让她担心得不得了,但她同时也发现,天宫小姐是个从内到外的,完完全全的大小姐。 不会颐指气使,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求特殊对待……她总是会在休息时间拿出自己家人制作的点心,邀请京子一起品尝,还会给她看自己家人的照片。 没有和本之本家见过面的最上京子,实际上早就将他们的脸印在了脑海里。 在天宫抚子选择了半隐退,不需要助理的时候,京子还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从对方那里收获了许多善意,却没有办法回报对方。 在京子想七想八的时候,太宰治盯着她的头顶若有所思——那里出现了个正双手紧握一副感动得大哭模样的小人,还长着双扑棱的小翅膀,从那头顶的光环来看,是个天使。 有天使就应该有恶魔吧…… 如此想着的太宰治,主动靠近了对方,稍微释放出了一些黑暗的气息来,“你好,我是太宰治,请多指教。” 小恶魔瞬间出现,挡在了天使的面前,用叉子的尖端对准了太宰治。 最上京子只觉得浑身一凉。 眼前的这个人在笑,眼中却没有明显的笑意,笑容只是个符号,停留在了面具的最外面一层;他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却有一种薄凉在里面,硬生生的拉开了自己与他人间的距离。 那像是生了病一样的苍白肤色,变成了对方是个吸血鬼的最好证明。 最上京子心里一慌:糟了,这还是个能够克服阳光的吸血鬼亲王!为什么吸血鬼会出现在这里,他有什么目的! “宝田社长让你带着我去培训部门那里看一看的哟。” 太宰治后退两步站在了雪满的身边,“你一直盯着抚子小姐不动,是对方的狂热粉丝吗?” “京子给我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太宰先生可不要欺负她。” 抚子走到了最上京子的旁边,用手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背,“这是被太宰先生给吓到了吗?能够靠着自己的脸就把对方给震慑住,太宰先生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天宫小姐QAQ”最上京子两眼带着泪光。 她的第六感在疯狂的鸣响,让她离这个叫做太宰治的男人远一点,最好保持十米的距离,绝对不要走进对方的领域。 可社长说了让她去带路……QAQ,不去不行啊QAQ “没事没事。” 抚子给她顺毛,她凑到了京子的耳畔,小声的和对方说话,“看到太宰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男人了吗?就是粉头发的那位。” “有他在,太宰先生不会做坏事的。” 最上京子:所以他其实也有过做坏事的想法是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月城雪满,顿时就被这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明与暖意折服,她都有种自己沐浴在了圣光下的错觉,一瞬间想要跪下后开始祈祷。 “懂了吧。”抚子冲着女孩俏皮一笑,“这次的电影我会给你争取一个角色,要好好的努力哦,不过在宣布之前,你要保密哦。” 她把最上京子朝着雪满的手边推了推,“这是我可爱的后辈,麻烦雪满先生多多照顾她一下了。” 雪满点点头,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后,便让最上京子带着他们去培训部那边。太宰治这个纯粹的新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虽说剧本是给他量身打造,只是看过了梗概后的太宰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量身还不如没有呢! 最上京子站在了靠近雪满的那边给两人引路,她来这家经纪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内部构造相当熟悉,就是不时有路过的人对着她的制服捂着嘴笑,看得最上京子有些尴尬。 “为什么只有你所在的部门,要穿这种奇怪的衣服?” 太宰治还往女孩的心头捅刀子,“我看其他部门的人都穿的很正常,有些人也和你一样是新人,怎么他们都不用。” “因为……”我不懂爱啊! 最上京子简直想要跪下来,因为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才被宝田社长分到了这个专属制服羞耻得爆表的部门来。她一个千辛万苦才能进入LME的人,能说什么,当然是擦擦泪,穿上它就完事。 “太宰。” 雪满轻声念了下身旁人的名字,给了最上京子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抱歉,宝田社长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意思,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 “没、没关系啦……” 面对着他人的善意,最上京子瞬间就变成了收起了刺的刺猬,“确实是、是社长的安排,社长他一定是为了我们好,才让我们……”不行,编不下去了啊QAQ 太宰治见好就收。 “前面就是培训部了吧。”他指指前面隐隐传来了声音的地方,“不愧是LME,给艺人准备得还挺充分。” “没错哦,不管是演技还是唱歌或者舞蹈……和艺人有关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学到。”最上京子立刻挺起了胸膛,“太宰先生您对哪一部分感兴趣呢,我可以带您进去看一下。” “那就演技好了。” 太宰治带着挑剔的说道:“让我来看看这群人里面有没有适合出现在电影里面的好苗子,没有的话,就只能我一个全部演了。” 最上京子头上冒出了问号。 她打开了教室的后门,带着雪满和太宰治走到了靠边的椅子旁,可以坐下来围观。LME偶尔会出现这种中途进来的人,学员们也是见怪不怪。 要是作出了什么大一些的反应,还要被老师说,到了真正拍摄的时候,围着他们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群的工作人员,难道他们那个时候也要所有人都离开才能演下去吗? “这里就是我们平时用来上课的地方了。” 京子小声的介绍,这里面也有她的同学,不过娱乐圈里面抱团的人很多,分成了不同的小圈子;京子与她们格格不入,平时也都是各练各的,没有交集。 太宰治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是没过半个小时,他就觉得无聊透顶,有种自己脑壳进了水才会选择过来围观的想法:这群人是不是演得太刻意了点,那用力过猛的样子,感觉都要把用来当做道具的假娃娃给捂死? “就这?” 他的眉心跳了两下,不想再辣自己的眼睛,“如果只是这个层次的话,那就没有什么看下去的必要了。”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个地方补觉。 最上京子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她把脸转到了没有人的角度,力道之大可以听见她的脖子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太宰先生您说得是不是太直白了点! 太宰治没有遮掩自己的音量,被贬低了的学员们直接站了起来,隐隐的变成了一个圈,试图把太宰治给围起来。 这人他们没有在公司见过,倒是旁边那个低着头、穿着玫粉色制服的人他们知道。 “最上,这个人是谁。”有人出了声。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太宰治笑了一声,那略显低沉却又格外悦耳的音色,让人不由得想要揉揉耳朵。他站了起来,只向前迈了一小步,可对方那一圈的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大步,队伍乱成了一团。 “没意思。” 撇了撇嘴,太宰治向外走去,“看着这么一群菜鸡互啄,还不如去看看希斯利的电影,比你们那拙劣的演技好上一万倍。” “……太宰先生,等等我啊。” 最上京子下意识的朝着其他学员弯腰道歉,接着小跑着追上了太宰治的背影。 三人离开后,教室里面爆发出了热烈的讨论,有些消息精通的人,得到了许久没有出现在公司的天宫抚子,走进了社长办公室的消息。而刚才说他们演技不能的男人,进入办公室的时间更早。 “又是个走后门的。” 有人恨恨的说,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仗着有钱,随便就能拿到好资源的人。不过要是这样的好事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估计没有一个人会选择拒绝。 这话要是让太宰治听到,绝对会嚣张的冲着这群人大笑。 “那群人的眼神真难看。” 太宰治向雪满说,“就算是看不惯我,大大方方的来就好,我向来欣赏这种正面对敌的人。”傻是傻了点,但是还有点可爱嘛。 “连冲着我来的勇气都没有,明明我才是出言讽刺他们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都把目光甩到了最上小姐的身上,把你当成了最好欺负的那个。” “叫我京子就可以了。”最上京子有些傻的挠了挠头发。 “以后遇到了这种事,不用代替我们向别人道歉哟。” 太宰治拍了拍京子的脑袋,“我的歉意可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简单的来说,他们不配。” 最上京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就在刚才,她好像看到了只有黑和红两种颜色交织而成的世界,那眨眼就消失不见的画面带来了极强的冲击,让她半天都无法迈动双腿。 等到太宰治和雪满走了老远,她才两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好、好可怕……”最上京子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那到底是什么……” 迟来的第六感向她传递着太宰治的危险,她缓了好半天才扶着墙站起来,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之前从社长办公室离开前,天宫抚子凑到她耳边说的话。 [这次的电影我会给你争取一个角色……] 是要和那个可怕的太宰先生一起拍吗?我真的不会死在片场吗?面对着那样的人,我还能记起自己的台词吗? 要是背错了词的话,我会不会太宰先生给杀死? 她越想越崩溃,好不容易走回了“LOVEME”部,直接扑倒在琴南奏江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就像是一只被外面的世界给吓到了的可怜小动物,躲在他人的怀里才能感受到点点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外卖点了土豆烧牛肉,我一直都很喜欢把土豆戳碎了和米饭拌起来,然后再搭配着肉一起吃。就是外卖给的牛肉太可怜啦!一大口土豆米饭才能分到一小块牛肉,吃得我好心酸_(:зゝ∠)_ 给大家推荐两部四月的新番,一部是穿成了异世界恶毒女配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攻略所有人,好了这名字是我给的概括,反正四月里面名字最长的就是它,剧情属于轻松沙雕向看起来很欢乐。 然后就是辉夜大小姐,这个草鸡有趣,没看过第一季也不影响,但是看了只会更欢乐哈哈哈哈。 顺便给隔壁我自己的幻言预收打个广告,注意是言情,嘤嘤嘤QAQ 女主穿进了一本疼痛青春的里为了不变成骨灰而掀翻剧情,走出一片新天地的故事。 特别好看大家快收藏(不要脸了 第74章 由库·希斯利首次担任导演, 还有天宫抚子等一系列知名影星的客串加盟……这部为了太宰治量身定做的电影, 还没有开拍就吸引到了足够多的关注。 然而让太宰治感到些些惊慌的是, 他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完整的剧本。 “该不会真要走之前看过的那个梗概吧。” 太宰治仿若一条咸鱼瘫在了沙发上面,偶尔拍拍自己的鱼鳍, 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只能给各位表演一个当场去世了。” “没有那么夸张吧。” 雪满把人给抱起来, 往太宰治的手里塞了盒冰淇淋, 是氤氲出了一片可可香的巧克力味,“刨除掉某些奇奇怪怪的部分, 我觉得这个剧本还不错。” “你也说了要刨除掉奇怪的部分!” 太宰治控诉了起来,同时不忘把冰淇淋往嘴巴里面送,自己一口, 雪满一口,“但是我这几天对着抚子小姐旁推测敲, 他们两个,还有编剧似乎都对那些奇怪的部分相当感兴趣。” “天要亡我。” 他“嗷呜”一口吃掉了三分之一的冰淇淋,凉得太宰治头皮发紧, 捂着自己的嘴在沙发上面打滚。 “其实想改的话,也不会很难。” 作为唯一的投资方, 雪满淡定的说道:“只是我觉得,要是全部照搬着你过去的经历,那大概会勾起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像现在这样,融合了好几个人的轨迹, 反而让太宰治觉得荒谬中透露出了不现实。作为一个进入娱乐圈只是为了给平淡的日常增加点刺激因素的人,没有必要让太宰治因为一部电影入戏太深。 他早就不是那个只能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也没有人会走上前去安慰的孩子。 太宰治的身边多了个属于其他人的身影。一开始是他强行拽着这人的手,将他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后来,那人便心甘情愿留在了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去看天边那舒展的云边。 “……你就不怕这电影拍完,变成我一段新的不太美好的回忆吗?” 黑发的青年貌似是悲愤的捂住了脸,但从他那指间的缝隙,可以看到从他的瞳孔所倾倒出来的喜悦。 虽然过去已经不能将太宰治困住,但还是有人会替他在意,会帮他提前挡去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份淡淡的关怀,对于太宰治来说,比“有趣”更加重要。 “我从来不会担心这点。” 雪满拿过纸巾,给太宰治擦去了手指上沾染的水渍,“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太狡猾了哦。” ——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只要有了他,所有的回忆都会变成美好的存在吗? 太宰治试图在心里推翻这个结论,最后却只能承认,是的,雪满说的没有一点错。他的回忆,确实会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染上了除了灰色以外的色彩。 “晚上想要吃点什么?” 雪满动作熟练的把太宰治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在抱一个大娃娃,是他不知不觉中就养成的习惯,“还是说出去吃?等电影开拍后,再想这么悠闲就不可能了。” 要不是之前答应了雪满至少要坚持这个兴趣三个月,太宰治绝对要分分钟抛弃这个会让黑历史喜加一的脑抽决定。 “去幸平饭馆吧。” 太宰治叹气,“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事实上我有几十年都没有吃到那个味道了……只要不是他们父子两个的奇葩创新料理,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还没有到晚饭时间……那就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了。” 雪满把脸埋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安静的闭上了眼。 或许是担心只能被他抱着的太宰治太无聊,雪满还在闭上眼之前给怀中人的手里塞上了一本书,示意对方可以看看书,或者就这样向后一靠,干脆和他一样睡个简短的觉。 太宰治:这要是被拍到……行了,我的明星路宣布在此刻中断。 . 对于太宰治要进入娱乐圈发展这事,不同的人给出了不同的反应。 泽田纲吉看到了报纸上那张他熟悉得不得了的侧脸,镇定的放下去后,用手背好好的揉了眼睛,“是我瞎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看看。” 津岛修治很是自然的接过了泽田手中的报纸,“哦?拍电影吗?这倒是个不错的洗钱的项目,我记得……” “停——” 纲吉比划了暂停的手势,他不是很想听对方回忆自己还是港黑首领时,如何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在进局子的边缘反复试探,“重点不是能不能洗钱好吗,重点是,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难道是娱乐圈里面有着一条摸不着的大鱼不成? 在外面抓不到,必须得本人深入进去才可以? 他又把报道细细的看了一遍,在搜索过上面所列出的人名后,纲吉得出了一个事后必定有蹊跷的结论,“能够把这么多人都牵连进去,绝对不会是件小事。” “就不能是‘我’对于娱乐圈感兴趣,想要当个艺人吗?” 从自身出发,津岛修治提出了个别的思路,“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嘛首领,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的头发会掉得很快的哟,可能还不到中年,就要变成恶心的地中海了呢。” “我这么辛苦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着眼前这个事不关己的津岛修治,纲吉只想把眼前的办公桌掀起来糊到对方脸上,“要不是你天天找事,我会这么辛苦吗!明明把你带回来是为了让我能够摆脱忙碌的事务,结果变得更忙了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卖家口中的‘以实物为准’吧。” 津岛修治还好心的劝着纲吉,“您可不能再把办公桌给打坏了,有守护者搞破坏,家族成员们都觉得够头疼了,没想到您还要掺进去一脚。” “我们彭格列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唉,天佑彭格列,希望我们年底还有福利可发。” 他一副“我为了这个家操劳太多”的表情。 而纲吉只想打爆津岛修治的头。 不可否认,这个人来到彭格列后,他是有过一段时间的轻松惬意,不用天天停留在办公桌前,他只用看对方整理出来的一小部分重要文件,缩短了办公时间。纲吉甚至可以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去玩个游戏或者逛逛街,给自己买一身不是那么土味十足的衣服。 结果这都是津岛修治的表面功夫。 在将自己变成了纲吉无法狠心舍弃的一部分后,津岛修治就开始了自己的作妖之旅。他自认为“太宰治”是个在从天台上一跃而下时就没了性命的幽灵,能够站在这里,全是因为纲吉的救命之手。 纲吉:不不不我真的只是没有看清你的脸而已……否则我为什么会想不开就一个太宰治!我是疯了吗! 当然,不管纲吉之后是怎么想的,救下了差点摔成肉酱的“太宰治”是真,后来将“太宰治”带回了自己的世界,给了对方一个容身之处也是真。 说到这里纲吉就要给自己掬一把泪,他好不容易才有离开自然灾害们,想要摆脱所有的工作乐呵一下,结果阴差阳错之下,他一点异世界的风情都没有感受到,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还亲手把一个比自然灾害还要灾害的人带了回来。 纲吉注视着眼前那分分钟进入状态,上演着“弱小可怜又无害”的手下,被“凶神恶煞会吃人”的首领欺负的津岛修治,一口气还没有提起来就放了下去。 津岛修治,“首领,你要是想要打我吗……没关系,怎么打我都没有关系!只要首领您开心,我就可以。” 纲吉,“不,我不想打你。” 但是津岛修治的话,给了他一个灵感。 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让接电话的人看一下这个时间,哪个守护者是待机状态没有出门做任务,“不管是谁,让他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是,首领。” 没过一会儿,云雀恭弥冷着一张脸走进了办公室,“有什么事。” “云雀学长,可以拜托您把他带走训练一段时间吗?” 纲吉的笑容格外的温柔,“总觉得津岛君他的体术不太合格呢,作为门外顾问,没有一身足够优秀的体术傍身,可能会变成敌对家族针对彭格列的弱点哦?” “我个人是不想看到这一幕的,所以想要将他拜托给你,在不打死的前提下,好好的训练他。” 津岛修治倒吸一口凉气,“首领,如果您是担心着我的安危的话,我可以呆在彭格列,绝对不迈出大门一步的。” 让那个云雀恭弥训练自己,还是以不打死为前提……那他本人就要做好被对方的拐子抽晕过去又抽醒,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的心理准备。 “不行哦。” 纲吉的笑容进一步加深,“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你就好好的跟着云雀学长练习吧,之前交给了你那么多的工作,让你无暇锻炼,作为首领的我也有在认真的反思。” “哦?训练他?” 云雀恭弥的尾调上带上了一丝不可查觉的兴奋,“反正不打死就行了吧,那直接让安排几个医疗班的人守在旁边,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当场处理。” “云雀学长考虑得十分周到,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纲吉点头,“那津岛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要是你不满意云雀学长的话,我还可以把骸派过去,我听说你们两个的关系不错,一定可以在切磋中不断进步的。” 津岛修治两眼放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了云雀的身后。他是有着“人间失格”这样的大杀器,但是彭格列里面的人,各个都有着相当出色的拳脚功夫。 死气之炎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辅助自身的一个工具。 没有了戒指和匣子,他们照样可以用手中的浮萍拐和三叉戟,打得火花四溅,看得人眼花缭乱。 “云雀先生,您可以在训练的时候放放水吗?” 津岛修治感到了无边无际的悲伤,他试图挽救一下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小命,“不是我妄自菲薄,只是按照您平时的训练强度,我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 云雀恭弥听到了,却没有给津岛修治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只是上下打量了津岛好几眼,用自认为亲切的语气告诉他,男人可不能随便说自己不行,况且他觉得,津岛有许多的潜力可挖,只是过去的他一直处于一个缺乏锻炼的状态,导致他认为自己不行。 津岛修治:我是真的不行——!不行——! “况且,我也不想辜负纲吉的期望。” 云雀恭弥轻笑一声,示意其他人挡住津岛修治的逃跑路线,“做好心理准备,之后还会有其他的守护者,主动要求做你的陪练。” 发生在津岛修治身上那惨绝人寰的事件我们暂且不提,让镜头重新切回泽田纲吉的身上。 他正在认真的批改着文件。 当在最后一份上签下了名字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思路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带到了沟里面去——太宰治回来了,那他的老师,月城雪满还能不一起回来吗?! 光想着太宰治拍电影不可思议了,却把老师给忘在了脑后…… “那我今天要早一些下班。” 拎起了屋子一角挂着的外套,纲吉拒绝了手下开车送他的好意,他给雪满发了信息,在得到了对方准备在幸平饭馆吃晚饭的回复后,纲吉一个人朝着商店街的点心店溜达而去。 在他忙碌的时间里,点心店就只能拜托给了四月一日君寻来打理,不过对方倒是很高兴自己能够帮到雪满,每天放学了后,都会笑容满面的出现在柜台后面。 “下午好,泽田先生。” 四月一日元气满满的向纲吉挥手,“要尝尝刚出炉的面包吗?月城先生刚才来过店里,还打包了一份带走呢。” “咦?你已经见过老师了吗?” 纲吉闻到了空气中那熟悉的香味,肚子不知道怎么就叫了起来,“那就帮我装上一份吧。” “给给给,你的这份在这边。” 穿着围裙的夜斗从后面走了出来,把手中的纸袋递给了纲吉,“平时也不见你过来,那个月城雪满一回来,你们就像是闻到了鱼干味道的猫咪,一个两个全部都凑了过来。” “没办法嘛,那可是我的老师。” 接过了夜斗那包装得完美的纸袋,纲吉很是顺手的摸出一枚硬币放到了夜斗的手心里,“给,这是今天的供奉。” “哼。” 夜斗扬起了小下巴回到了后厨,他还有一堆面包等着烤呢,根本没有时间搭理纲吉。 留在了外间的纲吉冲着夜斗努了努嘴,小声的问四月一日,这个人又在抽什么疯,怎么今天抽得格外厉害,难道是被女孩子给甩了。 “哈、哈哈。”四月一日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貌似是闹了些小矛盾。”他倒是没有否认夜斗身边多了个女孩子的事,“不过大部分应该是夜斗的错吧,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是很通情达理的类型……” “四月一日君,你要是再乱说话的话,我就要把你的头给割掉了哦。” 突然出现在君寻身后的夜斗一脸阴森。 四月一日耸了耸肩,不敢再爆料,“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津岛先生?他是在公司加班吗?” “啊,你说他啊。” 纲吉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切好的面包,小口小口的吃着,“他最近大概是没有时间过来摸鱼了。” 为什么?四月一日的眼中有着大大的疑惑。 “因为他最近忙着锻炼自己,在成功的从云雀学长手下出师之前,应该是没有空想别的了吧。” 吃掉了指尖沾着的面包屑,纲吉的笑容微微黑化,“原来他之前从公司消失的时候都是来这里买面包了吗?” 工作时间溜出来就算了,吃面包还不知道给他这个首领带一份……那必须要训练加倍才可以。 “也不是都来这里啦。” 四月一日挠挠脸颊,用手指从左划到了右,“这条街上的每一家店,津岛先生都会进去,前一段时间他最经常去的就是幸平饭馆了,听创真说,他每次都要喝掉好几瓶酒才会离开。” “我知道了。” 纲吉矜持的笑了一下,“我和老师还有约,就不和你多聊了,对了,今天的面包彭格列全包了,不管夜斗做出来了多少,你只管打包好送到水产公司那边就好。” “咦——?”四月一日惊讶的扶了下眼镜,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那数量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夜斗貌似是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烤面包上,甚至连揉面都是他自己来,没有用机器。” 就是因为夜斗这样,我才要把所有的面包都包圆了啊。 纲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做了那么多,卖不出去的话怎么办。” “诶嘿。”四月一日用笑容遮掩一切,他是做好了自己把多余的面包买下来的准备,反正点心店的面包用料精良,味道那么棒,放上一周再吃味道也不会糟糕。 就是水分少了些,得一边喝水一边吃才行。 “所以,全部送到彭格列去就好。” 纲吉向四月一日告别,走到门口时又折返了回来,“顺便让夜斗他单独做上一份小蛋糕,包好以后让人送给津岛君。” “训练得那么辛苦,得吃点甜食才能补救。” “明白。” 四月一日秒懂,这蛋糕要送给谁,他心里完全有数。 在点心店的门口,纲吉看到了过来帮忙的百目鬼静,对方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让人不免会去猜想,他在什么时候才能变一个表情。 “你来得也太慢啦!” “抱歉,有些事耽误了。” 属于四月一日的声音从店里面传来,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百目鬼就像那被点了眼珠拥有了生命的龙,生命的力量开始流动。 纲吉向百目鬼点了点头就让开了路,朝着对面的幸平饭馆走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了柜台前面的雪满和太宰治,走过去先和自己的老师问了好。 “是阿纲啊。” 雪满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眼睛向下一瞥就看到了他拎在手里的纸袋,“看来你也是先去了点心店。” “最近工作太忙了,只能把点心店全权托付给他来打理了。” 纲吉的表情里有着几分抱歉,“明明是老师您的店,我却没有办法亲自照看。” “那看来某个人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太宰治正在用筷子尖剔着鱼肉,听到纲吉的话里话后,探过了头扫了他一眼,“好久不见,要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好久不见。” 印在了报纸上的那张脸近在眼前,纲吉觉得呼吸都有着一瞬间的停滞,他翻看了菜单,毫不客气的点了店里面最贵的一道菜,“津岛君是个有些麻烦的性格,不过用好了的话,却能省不少的力。” “哦~”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感慨,“前提是得压得住他。” “上天给人关了一扇门,就会再开一扇窗;相比于津岛君那智多近妖的头脑,在其他方面,他还是有那么些欠缺。”就比如,这人是永远打不过彭格列的自然灾害。 纲吉微微一笑。 “看来你是找到了和他相处的正确方法。” 太宰治举起了啤酒杯,和纲吉碰了一下,“不过有时候还是要温柔一些嘛,那人对于来自他人的好意,可是会害羞得脸都红起来的哦。” “这个时候趁他不注意拍个照留念,不时的拿出来回忆一下那一低头的风情,我相信津岛君一定会被你感动得流泪的。” 纲吉:你这么坑自己,真的没有问题吗= = 吃了口刚送来的小菜,太宰治露出了标准的笑容,“如果他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哟。” 纲吉:行叭,你们“太宰治”的内部纠纷,我一个外人就不参与了。 他老老实实的喝了一口啤酒,和雪满聊了起来。作为彭格列的首领,纲吉平时摆出的最多的姿态,就是站在最前面守护着所有人。 这是他的心愿,也是他始终如一所走的道路。 只是有时候,纲吉也会觉得辛苦,但这份辛苦却又不知道向谁去说,更多的时候是憋在了心里,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这种安慰没有一点用,反而让纲吉感到愈发的凄凉。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自己的左手握右手,和自己的左手去握喜欢的人的右手,那感觉能一样吗? 自己的母亲是个和黑手党完全没有关系的普通人,自己的父亲……哦,纲吉一度认为自己的父亲早就死在了南极,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他怎么可能会向对方诉苦。 里包恩和守护者们,也不是纲吉能够依靠的对象。 只有在月城雪满的面前,他才能稍微的像个正常的孩子,会因为工作的不顺心抱怨,会吐槽那些没长脑子的合作伙伴有多扯后腿,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东西,连一个完整的假期都轮不到。 “当首领好累啊。” 灌完了一杯的啤酒,纲吉让老板再给他满上一杯,“可是让我就这么放手……估计有很多人都不会同意的吧。”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你的想法吗?” 太宰治换了个位置,和雪满一左一右把纲吉围在了中间。事实上,从他们三人开始说话的那刻起,一个笼罩了三人的结界就施放了出去,纲吉所抱怨的内容,就连坐在他身后吃着面条的人都没有听到一个字。 “我的想法?” 酒意染上了眼眸,纲吉的脸颊泛红,“如果真是按照我的想法来,我现在应该是在大学里面普通的念着书,毕业以后会按部就班的找一个工作,到了年龄后相亲结婚,然后生个孩子……” “中二的时候觉得只有拯救了世界的男人才是最帅的,但现在的我只想回归普通的日常……” 不经常喝酒的纲吉,一杯啤酒下去就有把脸埋到了菜盘子里面的趋势。 他抱着酒杯,朝着太宰治的方向嘟嘟囔囔,“我一个前十六年都活得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要去继承黑手党的首领之位。” 雪满朝着太宰治“嘘”了一声,用口型告诉对方,先把人稳住,他这边就通知能够照顾阿纲的人过来。 太宰治只能在无奈之下充当了纲吉的谈话对象,“是是是,为什么就是你呢。” “说到底,还是那个彭格列初代不好。” 纲吉点着手上的戒指,“他要是能够自己坚持的呆在首领的位置上,那彭格列也就是一个民兵团,绝对不会转型成为黑手党——没有二代的转型成功,彭格列就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嗝。”他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日本分部已经和彭格列的本部分道扬镳了,意大利那边是Xanxus来管,他是想把家族做大做强,还是说来投奔我的水产公司,都随他的便。” “把彭格列洗白好难啊呜呜呜。” 纲吉的话题跳跃得很快,上一秒他还在咧开嘴笑,下一秒眼泪花花就开始掉,哭得一张脸是稀里哗啦。 太宰治觉得眼前的人变成了一只可怜的棕毛垂耳兔,被人抢走了嘴里的菜叶子,也只能委委屈屈的转过身,嚼嚼空气,当作自己的嘴巴里面还有东西。 “洗白是挺难的啦,修治君他从没有坐上首领之位就开始铺垫,等到真正变成了首领,又用了快十年才洗干净。” 太宰治给纲吉讲起了故事 月城修治交到尾崎光手上的港黑,是一个全新的组织。这是连太宰治都感到了惊讶的地方,将白染黑很容易,重新洗去黑色却是难得出奇,可修治却做到了。 甚至于他的离开是最后的一环,以个人的消失,带出了潜藏最深的黑暗。 “那个孩子可要比你聪明多了。” 太宰治毫不留情的打击着纲吉,“就连他都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做到的事,你这才坚持了几年就想成功,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呜呜呜呜呜呜。”纲吉哭得更伤心了,“我连做梦都不行了吗?” “抱歉,请不要再欺负我们的首领了好吗?” 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过来的六道骸轻声说道:“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算了,库洛姆,把你的手帕拿过来。” “给,骸大人。” 紫发的女孩立刻将手帕拿出,送到了六道骸的手边。六道骸一边叹着气,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还在抹眼泪的泽田纲吉,一边又小心的擦掉了对方脸颊上面的泪。 “说到欺负,你们这些人才是在天天‘欺负’他吧。” 太宰治大大方方的怼了回去,“动不动就要给他惹事,不按照他的安排行事,还总是和其他的守护者打成一团,莫名的增大了财政压力……比起我这个路人,你们才要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吧。” “如果你们照顾不好他的话,我不介意把我的学生从彭格列带走。” 雪满给了六道骸一个淡淡的眼神。 六道骸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相当凶险。 “雪满可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哦。”太宰治在旁边语气凉凉的解释,“没有了你们,泽田会轻松很多哦,可能连身高都还能向上窜一窜。” “BOSS他,不会抛下我们的。” 库洛姆的手指攥紧了裙角,“BOSS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你们BOSS的老师,可是这边这位哟。” 太宰治指了指雪满,“虽然你们有信心留下泽田,可泽田并不一定会选择你们哦?咦,你们两个的表情怎么变得这么难看,看来也没什么信心的样子啊。” “啧啧,你们这手下是当得有多失败,连把首领留下来的信心都没有。” 他动作亲昵的帮纲吉整了下揉乱的领口,抚平了褶皱后又把扣子重新扣了一遍,“那这只小兔子就交给你们来照顾了,如果照顾不好的话,我们也可以无偿的接手哟。”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六道骸的语气变得平静起来,仿佛之前那暴露了杀意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把纲吉背了起来,走着一条莫名其妙空出来的道路离开了幸平饭馆。 库洛姆匆忙的向雪满鞠躬道谢,小跑着追上了先行离开的两人,小心翼翼的护着六道骸背上的纲吉,不让他被路过的人给撞到。 “不愧是你的学生,和你这个当老师的一样狡猾。” 只顾着哭诉的纲吉没有吃到他点的那份店里最贵的菜,太宰治示意幸平诚一郎把盘子放在他的面前,拿着筷子一口口的吃起来,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惬意。 “如果那些人还不改变的话,阿纲他确实会变成第一个离开的人。” 雪满还算满意太宰治给出的评价,“那孩子的眼睛永远是落在了远处的,即使眼前有着什么东西牵绊着他,但最多只能牵住他一时,无法让他永远的停留。” “希望那些想要守护着阿纲的人,能够真正的理解守护者的含义。” “不能理解的话,怕是就只能看着泽田他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了吧。” 太宰治撇了撇嘴,“而且你还叫来了守护者里面心里最细腻,也最擅长脑补的雾守……你这是担心其他人无法理解你的意思,特意找了个传声筒吗?” “不哦。” 雪满偏了偏头,垂落在脸颊上面的发在空中轻轻的晃了几下,“我只有他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而已。” 太宰治:骗鬼呢,那个和泽田形影不离的狱寺隼人,我就不信你没有他电话! 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耸耸肩,太宰治决定不去管别人家里的事。 那群守护者到底能不能重新审视自己与首领之间的关系,进而做出改变,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很可惜的是,做出判断的人不是守护者,而是泽田纲吉。 “白的可以染成黑的,黑的也可以洗成白的,但是白切黑,就是彻底的没救了吧。” 说了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太宰治把所有的热情都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他豪爽的把幸平饭馆里面的所有菜品都点了一遍,给诚一郎帮忙的幸平创真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不知道太宰治要怎么把它们都吃完。 作为店家他们确实是有着客人点了单就要把菜送上的责任,只是对于这种明显点了自己吃不完的食物的客人,他们不是太乐意上菜。 “放心啦,我还可以打包啊。” 太宰治故作惆怅的说,“你们没有看报道吗?我马上就要去演电影了,到时候可能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个样子,坐在柜台前面等着吃刚出锅的菜了。” “我,太宰治,好惨一男的”——他的脸上写着这样的字。 即使是知道太宰治本性的人,也会被这表情给迷惑住。 最后,在雪满的承诺下,太宰治如愿以偿的一道菜吃一口,尝完了所有的菜。只是他一个不小心,在最后一道菜上栽了跟头——幸平家的创新料理,一如既往的恐怖。 作者有话要说:27真的好好啊呜呜呜呜,以前看漫画,就是未来战那会儿,愁苦的只能自己一个人思考着未来要怎么办的27被蓝波缠得不耐烦了,凶了对方一句,然后27就被大家指责,都说是他的错,不应该凶人……好久以前看的了内容可能有些混乱。 我当时都要气死了呜呜呜,然后蓝波就变成了我最不喜欢的角色_(:зゝ∠)_ 会哭的有糖吃,我们27也会哭,哼唧! 第75章 把太宰治吃晕过去的鱼干, 雪满也尝了一下——幸平创真的推销脸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那捧着小碟子的可爱姿态,搭配上期期艾艾的小表情, 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把碟子里那散发着奇怪气息的东西给吃了下去。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处理的咸味鱼干, 和现熬出来的美味果酱, 以一种奇妙的姿态融合成了一道全新的菜品。 雪满快速的咀嚼了一下就咽了下去。 按照刚才那“惊鸿一瞥”的体会,这两样东西,要是分开来吃,无论如何都不会贴上一个难吃的标签;偏偏它们凑在了一起,在创真的巧手运作下,成为了一个新的杀器。 有一个瞬间, 雪满想要把这道神奇料理推荐给阿纲。 下次要是有谁在他面前作妖, 直接送对方一口草莓味咸鱼干, 保证对方能够在一秒钟内升天。 “怎么样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幸平创真愈发期待了起来,要知道雪满可是第一个吃了他的创新料理还没有晕过去(……)的人。 “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雪满认真的评价了一番这鱼干的口味。虽然创真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学生,但是对于料理的热情, 和他那从小在厨房里面锻炼出来的基本功, 绝对是远超一般人。 料理是创真最感兴趣的领域,而他也愿意为了料理付出自己的努力。 对于这样努力的孩子,雪满向来是以鼓励为主。他在创真的期待之下,又单独的品尝了一下草莓酱的味道,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 “这个酱的味道很不错。” 只是和咸鱼干凑在一起的冲击太强烈,让人忽略了这份纤细的甜味。 “要是它单独出售的话, 请先联系我。” 雪满强调,“我觉得它的味道很配我们家的面包,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给面包配上酱一起出售,但是市面上的果酱甜味太重,面包本来就扎实,吃上去的感觉就更加沉重了。” “出售是不可能的啦……唉,单独尝起来还好,那就是混合起来依旧不太行。” 创真叹了口气,自己捏起一块鱼干嚼了嚼。 正所谓妈不嫌儿丑,厨师也不会嫌弃自己做出来的菜难吃——不过创真是个意外,他囫囵个的咽下去后,把剩下的鱼干倒进了垃圾桶里面,“怎么会这么难吃,难吃得我都要笑出来了。” 在旁边炒着菜的诚一郎给了雪满一个同情的眼神,把柜台上摆着的凉拌小菜给雪满夹了一个碟子,“清清口。” “还有,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 诚一郎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叠点缀着蓝莓酱的小碟子,“保证比创真做的好吃哦。”他的推销脸和创真一模一样。 “谢谢,我还想靠着自己的双腿走回家。” 雪满客气的谢过了诚一郎的好意,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向诚一郎单独订了几罐他所制作出来的蓝莓咸鱼酱。 “我有一个朋友说他很喜欢这种味道。” 无中生友的雪满付了钱,先把太宰治架起来,将对方的一只胳膊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可以的话想和你开展长期合作,不过这对你们父子来说,只是闲暇时的小游戏吧,扩大产量不太可能。” 深知这料理杀伤力的幸平诚一郎点点头,“下次还是请你品尝味道正常些的菜品好了。” “回见。” 冲着幸平父子挥挥手,雪满在饭馆门口的时候,还顺手扶了一下差点就要脸朝地摔下去的本田透,“走路要看着点哦,小透。” “咦咦咦!雪满叔叔!”本田透瞪圆了眼睛,一脸的惊喜。 “是来找创真玩的吗?”雪满轻轻的一带,便把太宰治甩到了旁边的位置,让开了大门,“创真今天又在做奇奇怪怪的料理了,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全部给吃下去。” “我、我会的!” 小姑娘朝着雪满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只是看她的样子,大概率是抵挡不了创真推销脸的魔力,绝对会一边哭着一边把那些奇奇乖乖的东西给吃下去。 “唔……” 太宰治那飘到了远方的意识总算是回到了身体里面,“我现在,是在哪里……” “你刚才晕过去了。” 雪满撑住了太宰治的重量,“感觉怎么样,自己能站得住吗?” “站不住,要背。” 太宰治扑到了雪满的背上,“创真那小子是魔鬼吗,天天都在鼓捣些什么东西,那是人类能够吃进去的食物吗?” 把正常食物做出了非人类的口味,他简直就是全地球第一人。 “味道是有些独特了。” 雪满认可的点点头,“但是用在特定的地方,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狠哟。” 趴在了雪满的肩膀上,太宰治温热的呼吸不时的往雪满的耳朵上招呼,“你定了几罐?分我一半啦,我保证不随便给人吃。” 他只会给特定的某些人尝尝哟,呵呵呵呵呵:) “最多给你一罐。”雪满不为所动。 “三罐。”太宰治啃到了雪满的耳朵上面,“一罐太少啦,一个人分不到几口就会没有……” 雪满:那种可怕的东西,你还想给一个人塞上多少。 “撒娇也没有用。” 突然偏过了头的雪满,恰好与试图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话的太宰治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一时间,两人的眼睛里只能映照出对方的脸,太宰治看到了自己带笑的嘴角,眼中还有着掩饰不住的亲昵与肆无忌惮。 在六道骸来接纲吉的时候,天色就暗了下去,此时只有路边那闪耀着不同颜色的灯牌提供了些许的光亮。 雪满的头微微向前倾去,在太宰治的唇瓣上轻轻的啄了一口。 “乖。” 他淡然自若的把头扭了回去,还闪开了朝着他们撞来的醉酒路人,没让那难闻的酒气沾染到他们一丝。 “——惊!近日里引爆娱乐圈的新人,私底下与经纪人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太宰治的声音有些发闷,“我要是还没活起来就多了一堆黑粉,绝对是你的问题。” “那是我的荣幸。” 雪满的声音带笑。 . 希斯利和编剧团磨了半个月后,总算是给出了一个三分之二的半成品,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细节问题,也是希斯利给自己留出的更改余地。 而作为唯一投资人的雪满给了希斯利极大的权力,即使剧本还没有完善,他依旧是一副就算这电影拍得不尽人意也没有关系的大度样,让剧组里面的人暗自心惊。 请来这么多的大腕只为捧一个新人……这个新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 感受着那些或明或暗打量着自己的多双眼睛,太宰治不能说享受,却也没有将这些人的想法放在眼里。 他忙着逗在自己旁边认真的背着台词的最上京子。 天宫抚子如她所说的一般,给最上京子争取到了一个角色——她负责扮演的,是主角身边的女助手,在剧中主角接下暗杀任务时,她负责前期的准备与后期的扫尾。 这个助手还是主角在某次任务中救下来的人,将对方从可怜的少女养成了冷酷无情的后勤机器——没错,这电影还很时髦的加进去了养成的元素,看得太宰治嘴角一抽一抽。 芥川龙之介的人生是被剔除了,他的妹妹却拥有了自己的姓名,命运可真是玄妙。 这么个重要的角色给了最上京子,让外界的人羡慕和嫉妒不已。 说实话,这么一部不差钱的大投资,还能召集到这么多的业界知名人士,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宣传自己的机会。就连某些在娱乐圈经营了多年的前辈,都想要和希斯利合作,来刷一刷存在感。 然后希斯利全给拒绝了。 主演是新人,配角则是些不出名的边缘人物——要不是希斯利所带的工作团队是经验丰富的类型,这电影怕是要变成外界眼中百分百的用来洗钱的产物。 “最上小姐,今天不把你的小恶魔放出来透透气吗?” 他笑着向最上京子提议,“上次还没有看清楚就不见了,这次我们可是要合作很长一段时间,总不会还要再藏起来不让人看了吧。”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最上京子结结巴巴,连看都不敢看太宰治。 在琴南奏江的怀里哭过了以后,最上京子还是擦干净了眼泪,没有推掉来自天宫抚子的好意——在娱乐圈这个地方,一个机会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她要是客气一下,那只能永永远远的呆在最底层。 可最上京子不想呆在最底层。 她要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的爬上顶点,然后向某个男人复仇。所以就算太宰治很可怕,一想到要和这样可怕的人演对手戏她就慌张,但她还是出现在了片场。 “就是那些和你长得很像的小东西呀。” 太宰治比划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剧本掉在了地上,“还是说它们得在你情绪激动的时候才能出来?” “该不会,你自己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吧。” 最上京子攥紧了手中的剧本,“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看来是不知道了。” 太宰治看看那些飞出来的小怨灵,伸出手抓了一只过来,在京子身边能够重拳出击的怨京,此时只能可怜巴巴,连哭都不敢哭得太大声,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欺负一下。 “太宰,抚子那边在找你。” 雪满过来给最上京子解了围,“你是在和最上小姐对戏吗?你们的两个的对手戏比较多,确实应该提前对一下词。” “还你。” 太宰治把怨京扔到了最上京子的手里,在他手里哭过的怨京,突然就能被京子看到,被扔过去的怨京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拥有实体,躺在京子的掌心连哭泣都忘了个干净。 手捧着一个小号自己的最上京子一脸懵逼,“等、等等!太宰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您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为什么会有种很可怕的感觉在?! “你可以问她自己哟。” 冲着最上京子眨了眨眼,太宰治貌似很无奈的说道:“抚子小姐叫我去试妆,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对台词了,之后继续哟。” 最上京子:我可以拒绝吗?我真的好想拒绝啊_(:зゝ∠)_ 太宰治还没有走出去二十米远,就有人一脸热情的凑到了最上京子的身边,仿佛两人关系很是亲密似的,询问着京子一些和太宰治有关的东西。 “哇!这个娃娃看上去好精致啊!” 最上京子可以看到,其他人自然也可以,他们一副“太宰先生好温柔啊还特意给你准备了娃娃”的羡慕表情——可能是装的,但是能够让他们愿意装,本就代表了京子在他们心中的地步和之前不一样。 “呵、呵呵。” 京子勾起了嘴角尴尬的笑了一声,“抱歉,我的台词还没有背熟,要是太宰先生之后要对戏的话,会很麻烦的。” 恰好这时天宫抚子走了过来,她是个自带仙气的女人,看到她那张肌肤吹弹可破的脸,大部分人都觉得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出现在对方的身边。 “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化妆师已经准备好了哦。” 她牵起了最上京子的手,冲着围在了对方身边的一群人微微一笑,“我先带着京子过去一趟,应该没有耽误到你们吧。” 周围人连忙摆手,可以说是欢送着两人离开。 “唉,主演是个后台硬的,没想到配角也是。” 他们这群只能在背景板里拥有名字的十八线,只能远远的望着那些人的身上星光熠熠,不知道什么时候好运才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谢谢你,天宫小姐。” 离开了那群明面上是在和自己打好关系,实际上只是想知道和太宰治有关的情报的人,最上京子松了一口气。 “不行哦京子。” 天宫抚子的声音格外温柔,在嘈杂的背景下,却没有被影响到一分一毫,“在这个圈子里,不会拒绝别的人话,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给拉下去的。” “天宫……小姐……?” “想要获得他人的喜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喜爱,而让自己变成了自己不会喜欢的人……这样可是不行的哦。” “你是个努力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欢这样的你——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变成了我不喜欢的样子。” “这次的电影是个很好的机会,太宰先生不是一个会对娱乐圈有着长远兴趣的人,正如他所说过的一般,这只是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已——所以这是你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歪了歪头,天宫抚子对着最上京子浅浅的弯了眉眼,“你似乎和敦贺先生有一些矛盾,不过没有关系哦。”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进入了这个圈子,不管你的初心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的不堪,但是我能够看到的最上京子,是一个用了所有的力气,一步步,坚定不移的向上走去的人。” “好啦,化妆间到啦。” 天宫抚子上前拧动了把手,带着京子和里面化妆师团队的人打招呼,“这是我很看重的后辈哦,希望大家可以在拍摄期间多多教导她。” “请多指教!” 来自天宫抚子的话还在脑海中盘旋,最上京子只是作出了习惯的反应,向着化妆师鞠了深深的一躬。 “这么客气是干什么啦。” 化妆师走过来扶起了最上京子,看在对方演的是第二重要角色的份上,他也不可能偷工减料的好吗,“唔,第一眼看上去有些平淡啊……” 他把人推到了镜子前面,平滑干净的镜面映照出了一个双肩微微向前缩着的女孩。 她的不安,她的惊慌……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来,放轻松一点。” 化妆师扶着京子的肩膀向后面打开,“这样子可不适合出现在镜头里面呐,导演给我的指示是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你这样的小可爱,可是让我有些头疼了。” 如果说最上京子这边得让化妆师好好的费一番功夫,那作为主演的太宰治,就是化妆师爱不释手的类型。 端详着太宰治的五官,化妆师几次想要在他的脸上动手,最后都只能无奈的垂了下去。 ——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五官吗? 皮肤比一些专注于保养的女性都要滑嫩,凑近了看也没有明显的毛孔。要不是太宰治给了化妆师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人绝对要在太宰治的脸上好好的摸上一番后才会停手。 ——太滑太软了!不想给他上妆,只想摸摸他的小脸蛋怎么办啦! “总而言之,先上个底妆看看吧。” 有着齐全色号的粉底液可以装一个单独的箱子,对于专业的化妆师来说,他们并不会只选用一个颜色涂满全脸,而是要根据面前那人的肤质,调配出一个最适合的颜色、且不愁不干的质地的粉底,好好的给对方上一个精致的妆。 几种颜色相近却质地不同的粉底挤在了手背上,化妆师用刷子略微蘸取,简单的调和均匀后,从脸颊上开始试。 太宰治就看着化妆师把他的脸当成了调色盘,这里上点颜色,晕开后似乎不太满意,又调出了来另外一个继续。 值得庆幸的是,这是唯一花费时间的地方。 根据太宰治的角色设定,他不需要浓厚的妆容——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画着绚丽的眼影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所以化妆师只是用浅浅的棕色勾勒出了太宰治的眼窝,使得他的一双鸢色的眼睛更加突出。 “眉形不需要休整,睫毛长得连眼线都不用……” 化妆师挑出了修容和高光,在需要的位置轻轻扫上了一层。 “完成了。”化妆师喟叹,“这大概是我画过的最简单的妆容了。” 可效果,却是难得的质量上乘。 “咦,这就好啦?” 太宰治睁开眼去看镜子里面的自己,他刚才一度睡了过去,毕竟化妆师的手法相当轻巧,而在太宰治的眼里,对方忙活了半天,好像和之前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于是他就放心大胆的闭上了眼。 “感觉还不错?” 他微微的皱起了眉,事实上,太宰治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可能就是比闭上眼之前,更闪亮了一些。 好歹也是上了一层妆,还是有些许的不同。 “这样就可以了吗?”他偏过头去看旁边站着的化妆师,“我还以为变化会更加明显一些。” “不不不,这样就够了。” 化妆师摇头,“再浓一点的话,就会遮盖掉你五官的优越之处,您不是那种需要靠着繁复美丽的妆容才能展现魅力的类型,您本身就是美丽的化身,不需要太多的修饰。” 太宰治:这彩虹屁吹得,我给你打满分。 “那就去问问希斯利的意见好了。” 雪满其实也看不出来变化在哪里,所以他干脆把这件事交给专业人员,“要是他觉得没问题,今天就可以拍个定妆照看看了。” “OK。” 太宰治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只听见一阵挺脆的噼啪声从他的脊椎传来,平时不是站着就是躺着的他,很少会一坐这么长时间,骨头都不习惯了。 向化妆师道过谢过,两人从化妆间走了出来。 隔壁的房间,门上贴着“最上京子”名牌的大门还紧闭。太宰治只当女孩子化妆比较慢,没有想太多,跟着雪满找到了正和工作人员沟通的希斯利。 第一次当导演对于希斯利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他在片场的存在感可是说是全场最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希望他站在镜头前面而不是幕后。只是对他来说,这样的赞美还不如不要。 希斯利抹了把头上的细汗,感受到了身为导演的压力。 “希斯利。”雪满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啊?”正低着头看东西的希斯利抬起了头,他下意识的扫了眼雪满和站在他身旁的太宰治,下一秒,他的心神就被对方给夺去。 “化妆师说这样就可以了,你看呢。”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的脸,他的指尖还没有碰到脸颊上,就被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希斯利给握住,“不要碰!” 黑发的青年的眼中有着大大的疑惑。 “化妆师呢,他人在不在。” 在雪满那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希斯利不得不放开了握着太宰治的手,还叮嘱对方绝对不要用手碰自己的脸,“叫他过来一趟,这个妆容还有一点需要改进的地方。” 化妆师没一会儿就跑了过来,他的神情中还有着几分不服气,看样子是觉得这样的太宰治不需要任何的改变。 “在他的右边眼角下面,点上一颗痣。” “对了,道具组那边有干净的绷带吗,拿一卷过来。” 希斯利前面的话还在化妆师的理解之中,后面那句就连道具组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还是按照导演的话去做了。 眼角多了颗痣的太宰治看上去更添一份魔力。 众人瞅着他的那张脸,半天都挪不开眼睛,只想长长久久的注视着他。 希斯利自己拿起了绷带,将点了痣的那只眼睛缠了起来。 “噢……”围观群众们发出了失落的感叹。 然后希斯利又亲手解开了绷带,随着绷带的滑落,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魔性美貌,让围观群众忍不住发出了激烈的“噢!”声。 太宰治:妈的智障吗= = “就这一幕,我敢保证,十年内评选荧幕最美的瞬间,你都会出现在前三,不,可能会独占鳌头好几次。” 希斯利满意了。 虽然说电影要看演技,但是主演有这样的脸不去利用,他这个导演是傻的吗?别的不说,就这样脸做成宣传海报,都会有人不由自主的买了票走进电影院。 “很好看吗?” 太宰治问雪满,“这样会更好看?” 作为一个自己给自己缠了多年绷带的老司机,太宰治的手法相比于希斯利更加的娴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改变,当太宰治拽开了绷带的时候,那颤颤绕绕的白色布条如同一朵绽放的花,将他包裹在了里面。 月城雪满失声了。 迟了好半天才画好了妆的最上京子也震惊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 她瞬间就变成了太宰治的颜控,对方那吸血鬼的形象在她心中愈发清晰了起来,这样的太宰治不是吸血鬼,还有谁是! “太宰先生!我可以给您拍一张照吗!” 最上京子一改之前对着太宰治的态度,主动的走到了对方身边,“就拍一张!我绝对不会多拍!” 这样的人要是只能留在记忆中,她要怎么和别人证明,太宰先生真的好看得让人失神。 “拍吧。” 太宰治大大方方的说道,话音刚落,围观群众的手机也掏了出来,每个人的嘴角都是尴尬中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只是摁着拍摄键的手指没有停下来过。 “咦,你的妆也不错哦。” 他发现了最上京子的变化,相比于他那仿佛只是白了些许的细微变化,京子可以用变成了另一个人来形容。 粉底修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暗沉的皮肤,眼影修容和高光则是凸显出了她的五官的特色,只是一个妆容的变化,最上京子瞬间就从路边的小花小草,变成了可以摆在高处,让人仰头欣赏的存在。 “我?比起太宰先生您……我完全比不上您啊!” 最上京子早就忘记了自己看到了完妆后的自己有多兴奋了,她当时都差点不会迈步,生怕自己的动作影响了妆面,看得亲手画出了这个妆的化妆师都在笑。 “我们来合照一张吧。” 太宰治把京子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想了想,又把雪满和希斯利他们叫上。 结果定妆照还没有开始拍,太宰治和剧组人的合照先出现了一大堆。每个人都看着手机上面的太宰治,捂着脸傻呵呵的笑个不停。 “我之前还在担心雪满的投资会打水漂。” 希斯利坐了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我完全不担心了。” 就算我拍出来了一个全球公认的烂电影,但在太宰治的这张脸的影响下,怎么都能回本。 月城雪满听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他拉着太宰治走到了个无人的角落,手指轻轻的蹭在了右眼角下点出来的那颗痣上面,痒得太宰治不住的眨眼。 “我舍不得了怎么办。” 过了好半天,雪满才出了声。 “舍不得我被其他人喜欢了?” 太宰治凑近了雪满的耳畔,“晚了哦。” 因为我发现,你吃醋的样子似乎更可爱。 . 太宰治的定妆照拍好了,希斯利却没有让人直接放出去,而是放了个剪影,只能看到太宰治的侧脸,大家也只能猜猜,这个主演有着一张堪称完美的侧脸。 难道是本人长得太丑,只能用剪影糊弄糊弄人? 一时间,太宰治的黑粉陷入了狂欢。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更不需要,一句不合心意就足够。当然,他们还会遮掩一下自己的嫉妒,说什么就是讨厌这种走后门的人,那么多认真演戏的人没有人请,却推这种没什么名气和作品的新人。 月城雪满:不好意思,我宠的。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怎么样? 太宰治当然不会为这点闲言碎语就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在最上京子犹犹豫豫想要安慰他一下的时候,还被太宰治给嘲笑了。 “最上小姐,想要所有人都喜欢自己是不可能的哟,就连金钱都还有人嫌弃它恶俗,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办法承受那么多人的爱意的。” “况且他们和我有关系吗?” “一群不知道姓名,连骂人都只敢躲在网络后面匿名出击的小人,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又有什么用?我又没有办法顺着网线爬过去把他们打一顿。” 太宰治一脸正气的说,他是没有办法顺着网线打人,却有钱买黑客将这群人的电脑黑掉,所有的资料全部格式化,就当是他们嘴臭的下场。 “太宰先生的心态可真好啊。” 最上京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叹着气,“我就没有办法……” 作为新人,她还有着搜索自己名字的习惯。虽然和太宰治这个没什么作品的纯新人相比,她还是有那么点的实绩——只是这一切,在她进了剧组后就成了外面的人攻击的对象。 娱乐圈有那么多人的可选,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你? 反正你就是没有演技,甚至没有脸,看你还不如去看个美貌的花瓶。 诸如此类的话,最上京子时常可以看到,她的心理状态不免被这些人的话给影响到,再加上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充满自信的女孩子…… “你可以指使你的小可爱去恶作剧啊。” 太宰治指了指随着镜子的心情低落而飞出来的怨京,“你是不能怎么办,她们却可以;对付人渣当然不能以德报怨了,得让他们知道谁是不能惹的才行。” “你看,最近就没有人说我的坏话了哟。”太宰治笑着说。 “为什么呢。”最上京子不由得去问,“是因为他们终于认识到,说别人坏话死了要下拔舌地狱吗?” 太宰治嘴角轻轻一抽。 这个年代还相信这个的人,还真的有些少了。 “当然不是了。” 太宰治耸肩,“这种话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过耳的轻风,说了等于没说哟,我只是找人黑了他们的电脑,让他们切实的感受到说人坏话会带来的后果罢了。” “越是骂骂咧咧,格式化得越彻底。” “说起来,有些人的电脑里还装着些不那么能够拿到太阳下面来说的东西,我就帮了他们的忙,直接转到警察局那边去了。” 自己爽了不说还给社会做了贡献的太宰治笑得十分爽朗。 这和他在电影中所搭建出来的人设完全就是两个样,最上京子看着这个在阴郁病态的杀手和爽朗元气的青年之间,做着自然转变的人,忍不住羡慕起了对方那行云流水般的演技。 “我要是能像太宰先生你一样不吃NG就好了QAQ” 她不由得说出了心里话,“对对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导演添麻烦,每次都是因为我,要中止拍摄,给我讲戏……” “演技吗?” 太宰治玩味的笑了,“也可能是本色出演哦?毕竟这部电影就是给我量身打造的嘛,当然是要塑造出最符合我性格的人物……啊,导演在叫我过去了,最上小姐,要是需要我介绍黑客的联系方式的话,不用客气哟。” “不用了。” 最上京子摇了摇头,“我以后还要继续在娱乐圈走下去,一时间堵住他们的嘴是很开心,只是我没有办法彻底让他们闭嘴。” 更何况我没有那么多的钱TUT “我要用自己的演技征服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最上京子可不是个花瓶,我是有真材实料的那种人!” “那你加油。” 太宰治露出了个浅浅的笑,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好久没有秀恩爱了(……),希望发糖的功力没有减弱(喂 第76章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 拖累了拍摄进度的人,不是太宰治这个主演, 也不是最上京子这个女配……而是天马行空, 总是在“把编剧当场气到升天”的边缘徘徊的导演, 希斯利。 以往总是站在镜头前的希斯利, 第一次体会到了痛并快乐着到底能够让他有多纠结。 太宰治的每一个眼神, 那双鸢色的瞳孔后面,都像是藏着一个故事等待挖掘;他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笑,有的是轻轻一抿, 有的是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却都有着相同的让人心疼的味道。 但是作为导演, 希斯利不可能把全部的镜头都放在太宰治一个人的身上, 甚至于他得自己操刀,把这多得惊人的片段删删减减, 只留下最净化的部分。 “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上一杯?” 某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希斯利带着满身的疲惫, 强行拉着雪满去喝酒。雪满自然是答应了他的邀约,不过他的身边肯定是少不了太宰治这根尾巴。 四人的卡座, 雪满和太宰治坐在了一边,希斯利一个人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看着那两个只要同框出现, 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情侣, 希斯利撇撇嘴, 叫了度数低的酒,自己晃悠着杯中的冰球,听那清脆的碰撞声——对他来说, 酒精只是麻痹疲惫神经的工具,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的对视?” 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希斯利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就不能像在片场一样克制下自己吗?你们是刚确定恋爱关系的笨蛋情侣吗?” “既然都不是在片场了,为什么还要克制。” 太宰治一副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还有我们不是刚确定关系哟。” 希斯利眼神放空。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对面那带着粉红色泡泡的氛围,能够把他给腻个半死。 半晌,希斯利似乎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开了口,“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杀手。” 不管任务目标有着家人还是朋友,不管他身上有着什么样感人的故事……在杀手的眼中,所谓的目标,就只有被杀死这一个结局——就像是有着太宰治存在的片段,必须要被剪辑出精彩的部分,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改变。 “杀手?” 太宰治不太能跟上希斯利的脑回路,就像他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轮到自己拍摄的时候,天宫抚子总是会和最上京子一起,对着他又是捂嘴又是跺脚……看得人还有点瘆得慌。 “是啊。”希斯利很是惆怅的说道,“你忘了自己在剧本里面的结局了吗?” 在初升的太阳的照耀下,从高楼的顶层一跃而下。 “我觉得这个结局很棒啊。” 太宰治真心实意的夸赞道:“他那样的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吧……与其无所事事的在这个时间游荡,还不如痛快一点的离开,这样对他,还有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知道这个。” 只是知道得越清楚,就越会舍不得。 希斯利喝了一大口酒,眉间染上了愁绪,“你就不会想要活得更久一点吗?我是说电影里面的角色。” “不想。” 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希斯利的好意,太宰治的真实理由相当简单:要是这部电影火了,有人挥着钱找着关系让他拍第二部 ……他是可以果断的拒绝,但是人情就是这么微妙的存在,你的推拒,在他人的眼中可能是不合时宜。 所以还不如干脆的死掉,不给他这个主演再次出镜的机会。 “我的角色可是杀手,杀手你明白吗,就是一个在踏入这行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未来绝对不会通向平静生活的职业。” “杀了那么多人还想着善始善终?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倒不如说,作为一个杀手,主角还能保住自己的心没有走向混乱,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有人救赎过他,而他也曾成为他人的救赎;干干净净的来毫无负担的走,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以及,给一个杀手太好的结局,可不太符合核心价值观的哟,要是有小孩子看了以后学坏了怎么办,导演,你还是要考虑一下社会影响的嘛。” 太宰治把希斯利的酒杯添满,自己则是端着只有半杯的酒,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雪满说话,偶尔少少的抿上一点,不给雪满把他酒杯拿走的机会。 “……你说的也是。” 希斯利叹气,其实跳出了“舍不得太宰治死”的这个怪圈后,他也觉得让主角死了这个安排格外的奇妙。 他不准备把主角落地后的惨样拍下来,那未免过于血腥,而是只拍下对方头朝下的坠落姿态,想想那四散开来的绷带,和主角脸上那带着解脱意味的恬静笑容……没错,作为一个发刀子的人,就要让这把刀又美又惨,让看到的人,就算是知道这是刀,也会含泪吞下去。 “应该会有很多人伤心的吧。” 希斯利不由得感叹。 “爱意终有一天会消退,但是求而不得的意难平,将会永远的萦绕在心头之上,久久无法散去。” 太宰治半垂着眼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啦,酒也喝完了,我们两个就不陪着导演你通宵了,不要忘记明天还有工作哟,导演你可别一不小心喝多了,到时候出现在头条上那可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走走走,不要来烦我。” 希斯利板着脸把这两个人赶走。雪满给了他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却没有挥开太宰治拽着他袖子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走到了大门口。 雪满给希斯利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半个小时后过来接人。 “难得这么早下班,直接回家太无聊了吧。” 太宰治怂恿着雪满再续第二摊,“我想吃狐狸家的关东煮~这个点应该出来了吧,妖怪的店铺和便利店里面卖的是天壤之别,今天吃不到关东煮的我一定会伤心得哭出来~yo~yo~” 他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说唱,临时编了个节奏把关东煮的食材名放了进去,唧唧歪歪了半天,终于磨得雪满同意。 于是在回家之前,两人中途就变换了方向,朝着狐狸的关东煮摊走去。 这还是太宰治第一次上门品尝到刚从锅里面夹出来的关东煮,之前他想吃的时候,雪满都会叫外卖,下单后的五分钟,就会有一只从天而降的狐狸落在他们家的后院里,呼扇着耳朵,把手中的木盒递过去。 听狐狸老板说,这是他家一个关系很远的亲戚——反正看这妖怪的耳朵和尾巴,就知道他们都是狐狸,顺便照顾一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再加上人类的外卖业务也传到了妖怪的耳朵里,有不少妖怪想要足不出户就可以吃到只能到店品尝的美味……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狐妖外卖应运而生。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在这个摊子上,遇到了许久没有碰面的侑子和竹青。 “哇哦~是雪满!” 侑子的眼睛被热情点亮,不过她关注的不是雪满这个人,而是他带来的酒,“好久没有和你喝过酒了,你回来的时候都不通知一下我们这些老朋友……” “是你们这些老酒鬼吧。” 雪满无奈的从空间里面拿出了酒坛子递过去,“不是我酿的,但也是难得的精品;太宰,你坐在我旁边就好。” “哦?护得这么紧,是怕我们把他给吃掉吗?” 背对着他们的竹青的头扭了有一百八十度,并且在太宰治看过来的瞬间变成了一颗可怖的鸟头,想要吓唬一下对方。 太宰治反应平平,他淡定的坐在了雪满的旁边,接过了小狐狸递过来的菜单,还心情很好的在那颗毛茸茸的狐狸头上揉了一把。 吃关东煮还有狐狸可以撸,赚翻了。 “有推荐吗?” 看到雪满正和侑子聊着天,太宰治逗起了小狐狸,“不可以推荐油豆腐哦,我知道狐狸都喜欢吃这个。” “咦?”小狐狸急了,“可是油豆腐很好吃呀,我们家最受欢迎的就是油豆腐呀,当然别的也很好吃……其实都很好吃!” “这位客人。”狐狸老板那总是眯起来笑着的双眼睁开了一道狭长的缝,从中流露出来的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不要欺负我们家的孩子哦。” “哪有哪有。” 太宰治张开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那就先来一份油豆腐吧,啊,这个福袋里面装的是年糕吗?是的话我也要一份。” 小狐狸仰着头去看太宰治,“只要这么一点吗?”这位客人的胃口好小呀。 “因为刚从锅里捞出来的才好吃嘛。” 太宰治又连着揉了好几下小狐狸的脑袋,在老板的警告眼神中,略带可惜的品尝起了碟中的油豆腐。 不得不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由狐狸老板亲手烹饪的油豆腐,是太宰治吃过的最美味的关东煮,没有之一。 他一边吃一边和小狐狸聊天,听着小狐狸那软绵绵的抱怨,说最近大家都喜欢点外卖,上门来吃的客人越来越少了,他每天都要洗好多的木盒,爪爪上面的毛几乎就没有干过。 “那还真是辛苦啊。” 太宰治趁机捏了捏小狐狸的爪爪,怎么说呢,不愧是要自己清洗食材和洗木盒的小妖怪,爪子上面的肉垫都要粗糙一些。 可这种靠着自己双手给家里帮忙的小狐狸,反而更可爱了。 “那这个给你吧。” 从兜里面拿出了化妆师送给他的护手霜,太宰治直接拧开了盖子给小狐狸涂上了一些,“把这个给我的人,说这是人气相当高的一款,但是我用不到,送给你吧。” 浅淡的花香味是不会熏得人头发晕的类型,米黄色的膏体好吸收得让人惊叹,完全不会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小狐狸的大尾巴忍不住左摇右晃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太宰治把护手霜塞到了小狐狸的口袋里面,还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去忙吧,老板已经在用凶恶的眼神瞪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侑子爆发出了一串让人头皮发紧的笑声,拍着桌子看向了狐狸老板,“不看紧一些的话,你家的小狐狸可要被某些人给拐走了哦。”略略停了一下,侑子又说起了另外一个人,“还有雪满,你不要一副认真思考着把小狐狸拐回家的认真表情好吗?老板可是真的会吃的人的哟~” “哪里哪里,我早就不是那种吃人的妖怪了。” 狐狸老板很是谦虚的摇了摇头,“老黄历还是别提的比较好,吓到我家孩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宰治:所以老板你过去还真的吃过人? 这可真是吓得我头都要掉了。 “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拐回家养的话,有人会生气的。” 雪满朝着老板点点头,让他放心,他是绝对不会把别人家的崽给拐走的。只是雪满的这个理由,多了几分让人浮想联翩的空间,旁边坐着的侑子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感慨声。 “有人~会生气~噢~”侑子端起了手边的酒杯,要和雪满碰一个,“也就是一段时间没见,你就变成了有家室的男人了,迟来的恭喜也算哦~” “那你呢。” 雪满抿了口杯中的酒,然后把太宰治的酒杯端过来一饮而尽,“你今天已经喝过了。” “哈?”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太宰治如遭雷劈,“就那种可以当水喝的东西,而且才喝了不到一杯,哪里能算喝过!” 雪满不理他,只是让老板给太宰治多来几串萝卜,说这是他觉得最好吃的一种,让太宰治多吃点。 满脸气愤的太宰治吃起了萝卜,小狐狸觉得他好可怜,还把自己珍藏的汽水拿了一瓶给他。 “侑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哎呀,这种事情当然是看缘分喽。”侑子大咧咧的摆着手,“单身的滋味如此美妙,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况且一般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哦,唯一一个看上的你,喜欢的还是男人。” 她插科打诨,把话题带到了竹青的头上。 “我听桔梗说,夏目最近都很努力哦,学习上不用督促不说,练习更是放在了心上,每天都要在训练场上呆够两个小时。” 竹青迟了三秒才“嗯”了一下,小小声的说,“我知道,他训练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的树上蹲着,贵志他是个好孩子。” “……贵志他没有发现你就在旁边吗?”雪满的表情有些微妙,“那看来他还是不够努力,像你这样的妖怪虽然不多,但还是有,要是遇到了其他妖怪也这么迟钝,他估计就要没命了。” “不是的。”竹青不得不替自家的孩子解释两句,“我把妖力压制得近乎没有,还用的最普通的麻雀的形象,他要是能够发现,我才会觉得吃惊。” “有时候也要去看一看贵志啊。” 叹了口气,雪满劝起了竹青,“他可是很喜欢你的——你才是他最亲近的人,除了贵志的父母,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是说桔梗对他不好,只是相比于你,桔梗更像是他的老师,他确实能够得到来自桔梗的很好的照顾,只是这份照顾落下去,雪兔阿静他们同样都有。” “……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够了。” 竹青垂下了头,轻轻的摇了摇,“靠近人类太近,妖怪会变得不像妖怪,人类也会越过中间的那条线,变得不像人类。” “而且贵志现在也有了自己的朋友,我有看到他和一个蓝头发的男孩子一起玩,他还有个黑色头发的前辈,三个人偶尔放学的时候会一起去打游戏。” “可以和友人一起度过的愉快时光,这是玲子未曾拥有过的;能够打打闹闹的放声大笑,这是奈奈子没有体验过的——贵志能够将这些全部拥有,我很高兴。”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去打扰他,让他模糊了人类与妖怪之间的界限。贵志是个心底柔软的孩子,他在人类世界生活得那么自在,有人接纳了他……我没有必要特意的出现提醒他,他身上还有这另外一份力量,是踏入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要是他以后想要踏进来,那我欢迎;他要是想要留在人类那边,我也不会觉得伤心,倒不如说,这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不知何时,关东煮摊上没有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只有“咕咚咕咚”的气泡炸开的响动,提醒着他们身处的环境。 “你的这些话,我全部录下来了。” 雪满拿出了手机,主屏幕上是录音机的界面,“没有人能够代替贵志本人做决定,即使是你。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这些,让贵志自己来选择,他要留在哪一边。”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我都要了哦。” 太宰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要小瞧一个人的贪心程度,只要贵志本人足够强大,自由的在两个世界行走又有什么难的。” “人类?妖怪?” “自己把自己放进了框子里面,还期待着别人遵照自己设立的游戏规则,你不觉得过于傲慢了吗?” “可能那个时候的贵志,会变成一统人与妖两边世界的唯一一人,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发展更有趣吗?我还挺期待由贵志所领导的百鬼夜行哒。” “嗯,这个想法不错。” 雪满给了太宰治一个肯定的眼神,“贵志确实有着那样的潜力。” “诶?你们在说些什么东西?” 侑子瞪圆了一双眼睛,“雪满你可不能随便说话的哦,你忘记了那个阴险的眼镜仔,一句话搅得那么多人不得安宁……你们这些人,到底能不能有点自觉,不要随便影响这个世界啊。” “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雪满用侑子说过的话完美的反弹回去,“要是贵志未来会变成这样的大人物,那很多东西得提前准备起来才行。” “喂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侑子翻了个白眼,“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掺和了,反正只要和你牵扯在一起的,未来都发生了改变——世界意识竟然会允许你这样的人乱来,你是他的私生子吗?” “真要说的话,我只是个偶然路过的热心围观群众罢了。” 雪满把太宰治吃不下的关东煮几口吞掉,又拜托狐狸老板打包了一些半成品,放到了空间里面,等到后面在剧组的时候做给太宰治吃。 “那我们就先走了。” 雪满向侑子和竹青道别,“太宰他最近在拍电影,等到首映的时候,我会提前把票寄给你们。” “拍电影?” 侑子用一只手撑起了自己的脸颊,指尖在自己的眼角位置轻点,“拍电影好玩吗?” 她看上去很有兴趣的样子。 “还行?” 太宰治的眉间微微皱起,“如果你有钱的话,那大概就能拥有良好的游戏体验——比如我的这部电影,就是雪满一个人投资的。” 一个人提供了充足的资金,并且这人还和太宰治有着亲密的关系……好处就是,太宰治是全剧组都要捧在手心里面的心尖宠,凉了有人递衣服,热了有人在旁边扇风,可以说是被其他人用爱在供养。 当然了,太宰治并不需要这些多余的爱。 “不过这可能也和导演他们是雪满的朋友有关。” 耸耸肩,太宰治摆出了一副“我就是个小白脸最喜欢的是软饭”的态度来,“雪满不介意把关系用在我身上,你的话就不一定了。” 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人说不出话来。 “不要听他瞎说。” 雪满无奈,“希斯利可是说过,太宰是他见过的少有的天赋惊人的新人,要不是我一再保证他是第一次演戏,希斯利绝对以为太宰是在其他地方训练过。” “演戏本来就很简单啊。” 太宰治继续理直气壮,“那些明明拿了剧本还演得矫揉造作的我才是不能理解,就像是正常生活一样去演不就好了,非要用力过猛。” “OK,我了解了,天赋选手是不一样的。” 侑子不想听下去,干脆的挥手告别,“下次见,谢谢你的酒,味道很不错。” “下次见。” 雪满点点头,拉着太宰治离开。 他在回家的路上考虑起了让太宰治本人出席首映的可能性,按照他这种嚣张到了极致的态度,怕是电影还没有结束,黑粉就又可以狂欢一波。 “太宰啊……” “嗯?”太宰治扔掉了随意从路边拽着的一根草,“怎么了?” “没什么。” 看到他这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雪满突然淡定了下来:谁敢黑太宰,那他就找人黑回去。一个只是在娱乐圈昙花一现的新人,一群要在娱乐圈长久发展的明星……谁都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至于那些不会选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的人,那只能说,他们不适合这个圈子,可以另谋生路了。 . 到了太宰治杀青那天,剧组弥漫着一股悲伤的味道。工作人员看到太宰治后,双眼便含上了泪水,仿佛这是与太宰治的最后一次见面。 工作人员这样,太宰治还能忍受,甚至于好言劝了这群人几句,否则让导演看见,他们都要被骂清醒了再工作。 只是连最上京子都拿出了手绢,就让太宰治的太阳穴“砰砰”的跳了起来。 “我还没死呢。” 他的声音似乎是从齿缝里面挤了出来,“你这一副我要当场去世的残念脸是怎么回事。” “可是今天,太宰先生您就要杀青了啊。” 作为和太宰治对手戏最多的人,京子是真的舍不得对方离开,“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您(这张美丽又魔性的脸),我就难掩心中的悲痛……” “我记得你杀青是在我后面吧。” 太宰治勾起了嘴角,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我之后还会过来看你演得怎么样哦,是不是很感动啊。” 最上京子:不敢动不敢动_(:з」∠)_ “那还是不用了。” 京子默默的退后,“我还没有化妆,就不耽误太宰先生的时间了,啊导演,导演在叫您哦,就在那边。”她给太宰治指了方向。 太宰治顺着她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希斯利正向他招手,旁边站着的是休闲打扮的天宫抚子,捕捉到太宰治的眼神后,她笑着摆了摆手,还把另一只手拎着的木盒提了起来,用口型说,这里面是她带来的好吃的。 天宫抚子在电影里面客串了一个重要却出场不多的角色,是第一个杀青的演员。其他人都以为她之后就不会再出现,没想到天宫抚子变成了剧组的编外人员,只要太宰治和最上京子出现,就少不了她的身影。 “太宰先生有吃早饭吗?” 话音刚落,天宫抚子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傻了,有雪满先生在,怎么会让你饿着肚子出门。” “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太宰治从对方的手里接过了木盒,他掂了下重量,觉得作为拍摄前的加餐吃掉也没有问题,“我一会儿就吃。” “是小樱和桃矢一起准备的哦,藤隆最近忙着文物的挖掘,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了。” 听到了太宰治的话,天宫抚子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小樱还挺担心你不喜欢来着,调整了好几次食谱,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要当面告诉她,料理很美味哦。” “可以。” 太宰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对小樱的印象很好——谁又会讨厌一个活泼开朗又懂事乖巧的小姑娘呢,“导演,你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希斯利犹豫了好半天,看着太宰治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憋出来一句简简单单的加油。 太宰治歪了歪头,“哦。” 那他也只能简简单单的回应对方了。 负责给太宰治上妆的化妆师也感受到了剧组的氛围,他只是拉着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全体低迷的原因。 “太宰先生,我来给您化妆QAQ” 在上妆似上坟的氛围里,太宰治换了个和以往都不同的妆,显得他的眉眼格外的柔和,被他注视的人,有种要融化在那份温柔里面的错觉。 “呜呜呜呜呜。”化妆师已经开始哭了,把他自己拿精致的妆容哭得一塌糊涂,“太宰先生,为什么您一定要死呢。” 太宰治相信,等到电影上映后,一定会有许多人问着同样的问题。 “这个啊,你问导演就好了。” 他的眉眼弯了起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导演要我演的角色去世,那我也只能听导演的话,乖乖的演了。” 把锅扔到了导演的头上,太宰治一身轻松。 虽然坚持着死亡结局的是他,但是意志不坚定被他说服的人可是导演哦。 我演的角色要死,和我太宰治又有什么关系。 带着这种轻松的心情,太宰治走上了道具组特意搭建起来的高台边上站好——他当然是不会从真正的高楼顶层一跃而下了,虽说他是有着保命的手段,但是暴露在普通人面前还是大可不必。 “太宰先生,我来帮您调整一下威亚的松紧度。” 一个看上去有些紧张的道具组的人员靠近了太宰治,帮他调整着细节。只见他一遍遍的询问着太宰治这样可以了吗,一个问题要重复十几遍。 “还没有搞定吗?” 太宰治有些烦躁的开口问他,“在这么下去,就要错过导演想要的太阳初升的那段时间了。” “好、好了!” 被催得惊慌起来的工作人员再次检查了一遍,然后带着慌乱离开了高台,沿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差点把自己从一骨碌摔到了最下面。 按照剧本,太宰治得先在高台上来一段内心独白。 只是这独白是后期配音,所以太宰治只能按照剧本上面说的心理变化,加上自己的理解,通过面部表情和眼神来体现出他的内心转变。 有一说一,太宰治觉得很无趣…… 想死就死喽,哪里来得那么多戏,真正想死的人绝对不会在即将迈向死亡的时候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他们只会大方又自然的迈步,与这个世界告别。 然而这是在拍电影,不得不走这么个流程。 等到希斯利喊了声“卡”后,化妆师连忙跑上来帮太宰治补妆。 “帮我眼角的位置扫一些腮红吧。” 太宰治主动要求道:“不用很多,少少的一层就够。” “诶?腮红吗?”化妆师犹豫了一下,“我要先问一下导演的意见。” “不用这么麻烦,这段戏不知道要拍多少次,扫上的这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打点腮红的看上去会健康一些。” 化妆师没有办法,按照太宰治的说法帮他扫上。 “准备好了吗?”希斯利拿着喇叭大声的询问道。 “好了。”太宰治重新站上高台的边缘,将自己的状态调回希斯利喊卡之前,“然后就是,跳下去了。” 随着一声“A”,太宰治张开了双臂从高处栽下,一直藏在了绷带下面的左眼,第一次真正的暴露在了镜头的注视前。 “就是这样……” 希斯利看着屏幕上的太宰治的脸,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神情也在这个瞬间变得柔软了起来,“就像是天使一样……” 变故便是在这一刻突然降临。 检查了几十次的威亚被绷到了极致却没有回缩,只听见一声“嗡”,接着就是清脆的“啪”的断裂,太宰治的身体不由得朝一个方向歪斜而去,那里是建设高台后留下的一部分没有用到的残留道具,有一些锋利的断口,反射出了凌冽的光。 “太宰!” 希斯利的瞳孔紧缩。 “太宰。” 雪满在众人满是不可置信的眼中一跃而起,将太宰治稳稳的托住后落了地,“你早就发现威亚出了问题是吗?” “要是它不出事的话,就没有办法让我有一种死亡逼近的危机感。” 太宰治点头,干脆的承认,“不过还是有一边没出问题,可能幕后黑手只是想让我毁容,而不是直接弄死我?” “况且不还有你在吗?”太宰治在雪满的脖子位置亲昵的蹭了蹭,“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嘛。” “呵呵。” 雪满冷笑,“回去以后再收拾你。” 他吧太宰治的脸摁在了自己的怀里,营造出一副“太宰治受到了惊吓没有办法正常说话”的可怜模样,赶在其他人围过来之前,就带着太宰治离开。 “之前拍的镜头可以用吗?”雪满问希斯利。 “……可以。” 希斯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回答雪满的问题。 “那之后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就好。” 抱着太宰治,雪满快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哒宰。 ——走好(默默点蜡 第77章 “给我把道具组的负责人叫过来。” 从雪满的反应, 希斯利判断出了太宰治应该没有事的结论,否则这个男人就绝对不是带着人离开, 而是直接把对威亚动手的那人撕了了事。 ——咦, 为什么我如此自然的觉得, 雪满他一个普通人, 可以做到这种血腥的特效呢? 希斯利有着三秒钟的迷茫, 不过片场的混乱情况,不允许他继续跑神下去,“还有之前那个给太宰治调整威亚的人, 一起叫过来。” 都是千年的狐狸, 就不用在他面前玩什么聊斋;在没有成为导演之前,希斯利也是个拍摄过不同电视剧电影的演员, 调整威亚确实是一件需要认真和细致的工作, 却不用长到让他都觉得不耐烦的程度。 “是,导演!” 有人小跑着去叫这两个人,道具组的负责人倒是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旁边,他的脸色是相当的不好看, 不管怎么样, 这是在他这个组长的管理下出了问题,作为负责人他难逃其咎。 最上京子有些傻傻的站在了原地,她还保持着一个向对方奔去的姿势,被迫在半路上定了格——刚才那是什么?为什么太宰先生的经纪人,可以平地起飞,把太宰先生给救了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功夫吗? “京子, 过来过来。” 天宫抚子把呆呆的后辈拉走,在希斯利的身边找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两人一起坐了下来。此时只有导演的身边还有几分宁静,抚子掏出了手机,想要给雪满发一条信息问问情况,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真是太惊险了。” 她觉得自己就算发了大概也得不到什么回应,干脆就拉着京子说起话来,“要不是雪满先生在……一定会出现我们都不愿接受的局面。” “呵。”希斯利嗤笑一声,干脆的坐回了椅子上,他看着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工作人员的身上,眼睛里仿佛有着钩子,能够将对方心里深藏的秘密给勾出来,“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我的片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在投资方把一切的权力都交到了导演的手中时,导演就是这个片场的掌控者;自己所掌控的地盘出现了如此重大的问题,怒火在希斯利的脑海里翻涌。 他越是生气,头脑越是清醒,已经在心中推测起了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 助理小跑着过来,凑近了希斯利的耳边低声汇报,他们翻遍了整个片场,都没有找到给太宰治调整威亚的人,对方是顶替了三天前一个生病的工作人员,属于临时入组的新人,其他人对他都不算熟悉。 听和他有过接触的人说,这人的存在感很低,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不止自己的,别人硬塞给他的同样去做。原本今天负责着太宰治的是另外一人,他却凑了过来,说自己喜欢太宰治很久了,想要有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是谁拍板让他上去的。”希斯利的眼神瞬间犀利。 “是道具组的组长。”助理有些同情的说道,“组长很喜欢勤奋认真的员工,而这个人恰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因此被拜托了后,他思考再三后就同意了。” “我知道了,继续让人去找。” 希斯利表情不变,“能够从片场离开的就那么几条路,你们开车去找;然后告诉剧组其他人,谁要是把这条消息泄露出去,以后就别想着在圈子里面混。” “真把我当成了好欺负的类型吗?” 他低声反问。这个问题似乎针对的是他自己,助理听了后,只是沉默的点点头,便又小跑着离开,把希斯利刚说的话传达给其他人。 “都是因为希斯利你太久没有在国内拍戏啦。” 敢用这个语气的,只有天宫抚子,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安抚的意味格外重,“很多人没有和你真正的接触过,早就不知道你是这种霸道的性格,他们这是在老虎的头上拔毛嘛。” “你是在抱怨我出了国就忘记在国内刷存在感了吗?” 希斯利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叫来了掌机摄影,把之前拍摄的画面重放给他看。 在雪满的注视下,当时的希斯利无法回答出“是”以外的回答,再考虑到现在这个情况……希斯利悲伤的发现,就算坠楼的镜头拍得不堪入目,他也没有那个勇气,让太宰治重新拍一次。 他可不想被人撕了啊。 万幸的是,画面中的太宰治维持住了他那精湛的演技,即使从时间线上来说,他在最后几秒的时候,正处于威压出事的状态里——然而这也没有让他的表情从恬静变为惊恐,让画面变得一塌糊涂。 后面雪满飞身救人的画面就不用再播了。 希斯利考虑再三,还是让人把那段不可思议的画面删除。所有人只能从记忆中提取中三两画面添油加醋,即使后来外界还是知道了剧组发生的事,却没有一个记者会相信,什么太宰治的经纪人飞到了半空中把人给救下来的这种鬼话。 ——拜托,按照你们的说法,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好吗! 不过这都是以后了,现在的太宰治还不知道自己那短暂的娱乐圈生涯,会在最后的这几天里被涂抹上一层魔幻的色彩。 他光是面对着面无表情的雪满,就足够头疼的了。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去死的意思。” 太宰治恨不得发一个反向誓言,例如他就是想去死,要是骗人的话就被雷给劈死,然后天空上恰好落下来一道雷,劈到了他的头上。 “是吗?” 雪满的声音仿佛带着冰碴,又冷又刺,“我不需要解释,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宰治哽住,这样就没得聊了啊? “那这样吧,为了能够呈现出更完美的演技,我把自己代入了角色里——他就是那种坦然赴死,并不会恐惧失去性命的人,我只是顺势而为,真正的我当然不想死了,死了可就见不到你了。” “你早在一开始就发现那人有问题了吧。” 在太宰治任由工作人员给他调整了数次威压的时候,雪满就发现了不对劲。等那人从台子上走下来,雪满看到对方脸色苍白脚步慌张,就知道了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他都能看出来这人的心里有鬼,太宰治不可能没有发现——或者说,他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心中所想,还在配合着发展,放任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啊,是啊,我是发现了。” 太宰治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干脆的承认了下来,“只是我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在威压上面动手,换成别的演员,怕是要变成旁边道具上的一具尸体了。” “可是我又不会嘛。” 自认为还是个有实力的人,太宰治正是仗着这份能力护身,才敢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我早就想好了威压断掉的后果,提前就想好了要踩在什么地方卸力哟,一点伤都不会受……” 说着说着他还得意了起来。 “能够把所有的情况都预料到,不管遇到什么都有至少三个解决方案——我是不是很棒呀~” “你很棒。” 雪满声音平静,“是我的问题,抱歉,最近这段时间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暂时没有办法以经纪人的身份呆在你的身边——我会让宝田社长给你派来一个新的经纪人,你要和对方好好相处。” “有什么事的话,给我发信息就可以。” 说完雪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太宰治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他的瞳孔深处浮起了几分迷茫——都说了没有事了,为什么雪满就是不懂呢? . 太宰治的戏份在坠楼拍完了以后就彻底结束,原本等在了家中的他,惊恐的发现雪满第二天真的没有回来……甚至连着一周都没有露面。 他发过去的信息倒是有回复,然而内容只有简短的“我很好”这种根本看不出心情好坏的回答……太宰治看着手机屏幕,开始去可能有雪满的地方寻找。 恰好是个周末,太宰治来到了日暮神社。 “中也中也~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太宰治还是不能理解,“就算威亚全部断了,我也不会摔死——就那么点的高度,平时跳上跳下的时候雪满都不会说什么,怎么拍了个戏他反而给当真了呢?” “电影那可都是假的啊。” “同样的话没有必要重复这么多次。” 中原中也被逼着听了一早上的抱怨,脑袋里面都是太宰治的声音在飘荡,“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能不能你们两个自己去解决?” 跑到他的面前唧唧歪歪,是脑壳坏掉了吗?还是说需要他帮着敲一敲,把太宰治脑子里面进去的水给倒一倒? “我找不到人啊!” 太宰治在训练场那光滑又干净的木地板上滚动,“信息是有好好的回复,但是你看看这些没有感情冷冰冰的话,要不是我穿的厚,绝对要被冻感冒了。”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忍住了打爆面前手机的想法。 总觉得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太宰治觉得会气得当场黑化?反正就会翻脸不认人,即使把训练场掀翻,也要把他好好的揍上一顿的那种。 而且说实话,他们两个虽然是同期的人造人,但是奈何太宰治跟着雪满穿越了好几个世界,他对于异能的掌控程度,还有训练的时间,远超正常的走过一天天的中原中也。 桔梗也不是压榨着中也的劳动力,让他不休不眠也要练习的类型——她还会派出式神盯着中也,不让他训练过度。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之下,中原中也在武力上是远超普通人一大截,却也落后了太宰治更大一截。 他,打不过太宰治。 ——可恶。 中原中也拿起杯子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耳边依旧是太宰治那不间断的“嗡嗡”声,他的脑中已经自动把话中的内容给过滤掉,干脆将对方的话语当成了催眠的白噪音。 有一说一,太宰治的废话有什么好听的? 他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有必要听别人讲述自己的恋爱史吗? “中也君,这里交给了就好了哦,你可以去训练的另一边练习了。” 从空气中缓缓浮现出来的四魂之玉——玉姬温柔的向中也点点头,“桔梗大人正在等着你,训练要加油哦。” “我马上就过去。” 中原中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原本是盘腿坐着的他,右手往地板上一撑,腰腹部略微用力后就跳到了训练场上,他看到了站在另一边向他点着头的桔梗,对方的身边还站着百目鬼静。 “那太宰大人,您所在困扰的问题,就由我来为您解答吧。” 如云似烟的袖子与裙摆轻轻的飘起又落下,玉姬跪坐在了太宰治的对面,嘴角扬起了一个温婉的弧度,“太宰大人,您是真的不懂吗?” 日暮神社主要供奉的就是四魂之玉,可以说,整个日暮神社都是为了四魂之玉存在也不为过——因此,发生在神社里的所有事情,每一个人说过的话,都不会逃过玉姬的眼睛和耳朵。 太宰治和中也说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只是和耐着性子听太宰治叨叨的中也不同,玉姬听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抱怨,发现了藏在了抱怨之下的真意。 “你是在说我过于迟钝吗?” 太宰治坐了起来,表情却冷淡了下去,他看着对面那笑容加深了的玉姬,挑了挑眉,“我确实是不懂,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玉姬提起了袖子,云雾般的料子掩去了她的半张脸,“只不过太宰大人,您这种回避着问题本质的模样,确实有些可爱了。” “如果您和雪满大人都只是普通人,然后把出事的一方换成雪满大人,您又有什么感觉呢?” “即使您如此的强大,想必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强过于您——但是当您遇到了危险时,那些关心爱护着你的人,难道会因为您的能力足以应付一切,便可以事不关己,什么都不去管了吗?” “再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出事的是雪满大人,您会怎么样呢?” 玉姬的声音很轻,仿佛羽毛飘落。她用言语将太宰治带入了交换了位置的假想画面里,太宰治亲眼看到,从高处坠落的人变成了雪满,而且和他这种提前想好了落脚点的人不同,雪满直接被锋利的断口贯穿了心脏。 雪满的双眼被不可置信填满,他低头看了看心口位置的钢管,只来得及给太宰治一个“我没事”的口型,就彻底的没了呼吸。 而太宰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来不及去做。 “……” 太宰治的心脏瞬间收紧,他没有什么卡顿的就从幻象里抽离了意识。 “太宰大人,请用。” 玉姬将一块手帕推了过去,“您瞧,只是假象而已,都让您紧张到了这个程度。”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太宰治擦一擦额上的汗,“更何况雪满大人遇到的,还不是假象。”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无法承受失去一个人的后果。” 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玉姬不由得看向了远处正在指点着中也动作要点的桔梗,然后快速的将眼神收回,“强大是后盾,也是枷锁。您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雪满大人最不能原谅的,一定是他自己。” 太宰治擦掉了汗。 他攥着手帕,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颤抖。 “雪满大人一定很生气的吧,不过您可以放心,这股怨气不是冲着您而去的,更多的是冲着他自己。” 玉姬体贴的补充,说得太宰治都有点抬不起来头,“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评判而已,雪满大人到底是如何想的,您还是要问问他本人更好。” “听别人帮您分析是没有用的哦,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面对事情的态度和处理事情的手段也不是完全一致,只是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的话,大概就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情了吧。” 重新将太宰治手边的杯子倒上茶,玉姬略略偏过了头,就看到了向自己这边投来了担忧眼神的桔梗。 “其实我很羡慕您的哦,太宰太人。” 玉姬向桔梗点点头,用口型说出了“没有事,一切顺利”的话,“雪满大人的反应如此激烈,正是他在意着您的证明——别的人不说,换成中也君的话,他可能还会嘲笑您,怎么没有一次性死个透彻。” “噗。”太宰治向后倒去,两只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是啊,中也那个性格,怎么想都只会说,你要死就死得干脆一点这样的话。” “他要是反应过度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不舒服。” 脸上出现了嫌弃的表情,太宰治很是郑重的向玉姬道谢,“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要是再遇到同样的事……” 他摇了摇头,“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样就再好不过啦。” 玉姬双手相合拍了一下,“雪满大人就在神社里哦,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有在竹林的小溪边看到他的身影,要是他问起的话,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话音刚落,玉姬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太宰治下意识的朝着桔梗所在的位置看去,果不其然,玉姬出现在了桔梗的身边,正挽着对方的胳膊,凑到了桔梗的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 “怪不得说要羡慕我。” 他嘟囔了一句,“就你这个连告白都不敢的态度,确实应该羡慕。” 手帕叠了叠放在了茶盘里,太宰治在心中说了声谢谢,便顺着记忆中竹林的位置寻去。玉姬所说的小溪从林中流淌而过,太宰治踩着那有些绵软的地面,在林中一座竹桥的旁边,看到了雪满的身影。 对方正将一片竹叶凑近了嘴边,看上去要吹什么曲子。 “嘟——” 曲子没有出现,只有平平的一声,而且雪满似乎是过于用力把叶子给吹破了,又从旁边的竹枝上摘下来一片,准备重新尝试。 太宰治捂着嘴憋笑。 不行,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会轻易的笑出声——除非过于好笑,实在是忍不住! “……你来了啊。” 雪满有些尴尬的把叶子往身后藏了藏,顺便把脚边那落下来的一圈叶子拨拉了下,试图销毁罪证,“我只是想要试一下,看别人用叶子吹小曲还挺简单的。” “因为不是这么吹的啊。” 太宰治走到了他的旁边,很是自然的拿过了雪满手中的薄薄竹叶,凑近了嘴边略微用力。 和表现得相当拙劣的雪满相比,太宰治能够吹出一首完整的小曲。风扫得竹叶沙沙作响,搭配上那有着几分韵味的小调,让人的心境不由得平静下来。 “这是我平时叫尾兽开饭时候吹的。” 太宰治一句话破坏了气氛,“没有那群傻白甜‘吧唧吧唧’的跑过来还有些不习惯。” 然后就是,向对方道歉。 深吸了一口气,太宰治直直的看向了雪满,“之前的那件事……” “抱歉。” “抱歉。” 两个人同时开口,错愕的情绪同步的浮现,“都是我的错。”他们再次异口同声。 “我们这是干什么啊。” 连续同步了两次,生怕再次说出同样的话的太宰治比划了暂停的手势,“我先说,OK,之前发现了那个工作人员心怀不轨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他,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也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多考虑一下你的心情。” “我也……”雪满摇摇头,“被其他人盯上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我却朝你发了脾气,抱歉,我应该更冷静一点才是。” 作为年长了对方那么多岁(……)的人,雪满事后也有认真的反思自己,他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和太宰治计较?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该被针对的分明是幕后黑手,而不是太宰治。 “不,你还是不那么冷静更好。” 觉得玉姬说得颇有道理的太宰治摇摇头,“你要是太冷静的话,我会觉得你也不是那么的喜欢我,不是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吗?因为喜欢着对方,所以智商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 “要是你能够从头到尾都维持着自己的理智,那反而是不够喜欢的证明?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啦。” 太宰治挠了挠脸颊,主动拉起了雪满的手,“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 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恐惧——太宰治无法让自己完全依赖着某一个人,当他发现自己有这个倾向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的去用一些行为,去打破这个局面。 就好像他永远都很坚强,永远都不会被伤害一样。 “我知道。” 雪满略微用力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在太宰治的背上轻轻安抚,“你不用为了这些向我道歉。” 玉姬和他分析过——没错,两个人找了同一个恋爱分析大师——太宰治这样的行为,可能是出于不够信任他,或者说是不想完全的信任他。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太宰治就像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孩,一边渴望着他人的爱,然而当他人说着我爱你的时候,他又疑神疑鬼了起来,觉得对方这是在敷衍他。 想要让这样没有安全的小鬼改变,只能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不是用言语,而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绝对不会离开。 久而久之,这个小鬼就会变成世界上最温柔的那个人。 不过太宰治还是算了,他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不用变得温柔也没有关系。 “我还要更加努力才是。”雪满低声的说。 “努力什么?”太宰治不由得抬起头问他。 “更喜欢你。” 雪满用手撩起了太宰治的刘海,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眼中有着不容错认的怜惜。 他还有进步的空间,要更加努力的喜欢太宰才行。 . 希斯利最终还是把对着太宰治威压动手的那人给找到了。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得有些恶心的人说着自己的悲惨故事,希斯利面无表情的听,最后只留下了一声冷笑。 “你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把刀,这种事情我还能分得清;只是你的家人的性命,是靠着你做的恶心事才能救回来,你应该看看他们脸上的笑容,时刻告诉自己,他们能够再次绽放微笑,是以一条鲜活的人命为代价。” “嗯?你是想说太宰他没有死,并不能说是以人命为代价?” “这个时候还想着狡辩,要是没有雪满在旁边守着,太宰他非死即残,一个演员,或者说一个普通人,有着这样的生命危险,你还敢说不是以人命为代价?” “有功夫在这里和我辩论,不如把那边的门打开,自己去和你的家人解释吧。” 抽出了墨镜架在鼻梁上,希斯利大步的离开,他看着那两个互相握紧了手,眼睛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小孩,轻轻的勾了下嘴角。 “我认为所有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无论这真相是好是坏。” 他拿出了两张邀请函,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面,“这部电影的主角,就是你哥哥谋害的对象;当然,太宰本人没有受伤,这部电影也会好好的上映。” “你们的哥哥,确实是个好哥哥。”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希斯利从病房离开。 作为导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电影拍完了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有剪辑配音等一系列让他都感到头秃的事情。 宣传倒是能够交给专业的团队,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鲜出炉的片花被放出去。 不出希斯利所料,有了太宰治那张脸,就算片花只是截取了几个简短的片段,都引来了剧烈的讨论。 再加上最近娱乐圈里面大瓜不断,好几个明星被爆出了惊天大料,吃瓜的人就像是在瓜田里面上下乱跳的猹,根本不知道该吃哪一个才好。 这些料是希斯利放出去的。 他要是不做这事,有人会比他做得还过分——这里指的是解决了感情危机,最近那叫一个容光焕发的太宰治。 太宰治直接找到了希斯利,告诉他,要是希斯利不动手,那他只能自己来了;不过他这个圈外人,大概是不懂圈内的规则,所以要是不小心闹得有些过了,那就只能说是幕后的人运气不够好,刚好撞到了他的面前。 有了太宰治的威胁,希斯利无奈之下,只能给那些人点了根蜡。 太宰治也乐得把这些麻烦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诶?雪兔他的毕业典礼就在一周后呀。” 听到了雪满和雪兔打的电话,太宰治有种“今夕是何年”的恍惚,一个电影拍得他的时间观念变得稀碎,原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还没有过去三个月…… “是啊。” 雪满微微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雪兔从那么小的一个团子,到了现在毕业成年,感觉也没有过去太久。” “当人父母的都是这个感觉啦。” 太宰治笑嘻嘻的说,“那我们应该要给雪兔准备一份毕业礼物什么的?他考驾照了吗,送他一辆车怎么样?” “这个可以。” 雪满点点头,“雪兔说毕业了以后,想要在进入大学之前出去转一转,有了车的话应该会更方便。” “是和桃矢一起吗?” 太宰治乖巧的提问,“除了他,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吧?” “嗯……” 被太宰治刻意的提了起来,雪满才发现自己平时似乎忽略了很多,“这么说的话,雪兔他平时好像也是和桃矢一起,两个人去不同的地方打工。” “听小樱说,雪兔还会去桃矢家通宵复习哦,高中生的课业果然是比较紧张啊。” 太宰治的恶魔尾巴在左右摆动。 “你和小樱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雪满奇怪,“我没有听小樱说过这些。” “当然是不知不觉间关系就变好了啊。” 胡诌八扯糊弄过去的太宰治松了一口气,在上次和小樱桃矢他们吃过火锅后,两边就留下了联系方式。太宰治察觉到了雪兔和桃矢那愈发亲密的相处方式,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找到小樱,想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结果小樱爆出来的东西,让见多识广的太宰治都忍不住感慨一句,贵圈真乱。 什么小樱暗恋了雪兔很久啊,什么有个香港来的小子,被雪兔的月属性魔力吸引,一度成为了小樱的情敌啊……什么小樱和雪兔告白,却被对方明确的拒绝,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小樱说她问了雪兔,喜欢的人是不是她哥哥。” “然后雪兔就说是了哟。” 太宰治呱唧呱唧的和雪满八卦,“我早就发现他们两个不对劲了。”他表示自己的双眼早就看到了两人感情的苗头,“桃矢他们一家搬到了友枝市,雪兔就追了过去,这是什么,是绝美的爱情啊。” 雪满扶额。 他当初并没有想这么多,以为只是库洛里多所说的“那个时机”终于到来:他早就知道雪兔其实是月之守护者,以为是到了库洛牌可以重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到了,雪兔才会在命运的牵引下,去往友枝市。 也就是新任的魔法使,小樱的身边。 “我以为他们只是好朋友。”雪满的声音虚弱。 “读作好朋友写作好基友的那种嘛。”太宰治倒在了沙发上面狂笑,“这不也挺好的嘛,桃矢的家人早就熟悉了雪兔,大家的关系那么好,小樱也很喜欢雪兔……雪兔想要加入木之本家,完全不会遭到阻碍。” 太宰治朝着雪满竖起了大拇指。 “话不能这样说。” 雪满迅速的在心里划拉起了要给雪兔的准备的东西——不管是嫁还是娶,基础条件要优秀那是一定的,房子和车是必备的,“你说给雪兔买一辆什么样的车比较好。” “房子的话倒是不用着急,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之后找个时间过户到雪兔的名字就可以,嗯,是不是要重新装修一下?年轻人应该会喜欢不是那么老旧的装修风格吧……还是说干脆推倒重建得了。” 太宰治开始还认真的听着雪满碎碎念。 当他发现雪满已经脑补到桃矢和雪兔的孩子以后要上什么幼儿园的时候,他默默的找了耳塞,把耳朵给堵住,不想去听那从幼儿园一路安排到了大学的清单。 这就是作为父亲的人,可怕的地方吗? 人家小情侣还没有到你面前宣布一下呢,你就把他们的未来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要是他们两个知道你想的这么多,怕是要当场羞愤得一路从脸红到脚,并且短时间内不想再和你见面。 今天的雪满,依旧是个合格的爹。 太宰治现在唯一能够期望的,就是在雪兔的毕业仪式那天,雪满能够克制住自己,不要用看上门女婿的眼神去看桃矢。 ——你清醒一点啊,桃矢还没有进门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有啥误会,直接挑明说清了最好——以前吃过嘴硬的亏,明明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硬是把我憋得快有了心病…… 后来我就开始试着去做一个坦诚的人。 大家也要坦诚一些啊,比如说你们很喜欢我这种话,完全不用憋在心里不告诉我的!你不说我不说,何时才能乐呵呵! 第78章 说起友枝市的星条高中, 那在全国的高校里都有着一定的名气——刨除掉那惊人的升学率,和学校社团在各类比赛里的精彩表现,他们那用色清新又大胆的校服, 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眼球。 水色的西服上衣,有种把天空穿在了身上的错觉;修身剪裁的设计,能够很好的修饰出肩部和腰部的线条,让那些对自己身材不是太自信的孩子们, 可以说是满意得不得了。 雪满和太宰治坐在体育馆里专门给家长们准备的席位,耐心的听着全世界的校长都喜欢来上一通的长篇大论, 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后, 总算是等到了熟悉的人登场。 代替今年毕业的学生来讲话的是木之本桃矢。 从那压都压不住的欢呼声中, 雪满感受到了桃矢的高人气——他往体育馆的门口处扫了一眼, 发现有一些面孔上还带着稚嫩的学生, 正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仰慕的目光全部都冲着桃矢而去。 “哟呵,没想到那小子的粉还挺多。” 太宰治吹了声低低的口哨,他说的话,更是只有雪满才能听到,“不过雪兔的人气也不错哟, 我之前在校园里面逛了逛,听说有很多的女孩子, 都瞄准了他们衬衫上面的第二颗纽扣。” 这也算是个老传统了。 因为第二颗纽扣距离心脏的位置最近,所以你要是把纽扣给了谁,那纽扣差不多也就是一份定情信物, 代表着一段纯真的感情。 “不止女孩子心动哦,男孩子里面也有一些人在蠢蠢欲动。” 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下,太宰治连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我有在好好听讲”的模样,看似认真的聆听起了桃矢的演讲。 雪满有些无奈,他给了旁边一个投来了关切眼神的家长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正在台上讲话的人是我领居家的孩子,平时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所以有些激动。” “我懂我懂。” 这位看上去快有四十岁的主妇点了点头,她单手抚着自己的脸,语气中藏着几分羡慕,“要是我家的孩子,也能像他一样优秀就好了。” “相信太太您的孩子一定也是很优秀的人。” 雪满微微一笑,在对方开口之前把这段聊天变长之前,换成了目视前方的姿势。 太宰治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想要和雪满搭话的人,不安分的手掌单拎出了两根手指,一点点的,慢慢的蹭到了雪满的腿面上。 ——不愧是我专门给雪满挑的衣服,这料子真是没话说。 手指在顺滑的布料上面点点跳跃,还能够顺着纹理向下滑去……表情过分正经的太宰治,根本让人想不到他正在“恶作剧”。 雪满一把抓住了这只作怪的手,干脆就收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直到毕业典礼彻底结束时才松开。等到雪兔和桃矢穿过了人群来到他们身边时,就看到太宰治在不断的甩着自己的手。 “红了!我的手都被你捏红了!” 太宰治的手背白皙得仿佛没有见过太阳,而他又是个很容易留下来痕迹的体质,因此,那在手背上明显至极的指痕,是雪满无法反驳的证据。 雪兔和桃矢面面相觑,总有种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的感觉。 “恭喜毕业。” 没有理会太宰治那快要凑到自己眼前的手——之前的小误会过后,这人似乎更爱黏着自己了——雪满先是向两个正式毕业的孩子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场馆里面的人太多,抚子和小樱先去外面等了。” “藤隆的话。” 冲着桃矢眨眨眼,雪满难得的和他开了个玩笑,“估计正在街头急速狂飙,毕竟是自己大儿子的毕业典礼,怎么可能会不出现。” “雪满先生。”桃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那我们先去找小樱和妈妈吧,这里的人确实太多了。” 并且不少人盯着他和雪兔两人的眼睛似乎在冒着绿光。 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桃矢,在这眼神的注视下都有些头皮发麻,他们看上去要把人群中心的两个人扑在地上喝血啃肉。 实在是太可怕了。 桃矢不由得把雪兔护在了身后,帮他挡住了一部分的窥伺。而他们两个又被雪满和太宰治给护了起来,在家长的面前,大部分的学生还是保住了自己的理智。 ——就是雪兔同学的叔叔们长得也太帅了吧! 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从脸上就能读出来。 太宰治一眼扫过了不少带着羞涩和痴迷的脸,凑到了雪兔的耳边小声的给他解读了不同表情的含义,一边说一边笑,“这些学生也太好懂了。” 学校不愧是象牙塔,光是站在校园里,就能够感受到时间在飞速的倒退,那些在社会上被打磨得坚硬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雪满看了眼抚子刚发过来的信息,她带着小樱在校园里面跑了一圈——主要是小樱在跑,她这样运动白痴的体质,乖乖找个地方坐着就行——发现了一块风景美好又安静的地方,等着他们过去。 “前面再拐个弯就到了。” 按照信息里面的指示,雪满带着其他三个人,在学校的小道里面穿行。 “哥哥!雪兔哥!” 小樱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蹦跳着向他们挥手,“这里,快过来!” “咦,那里不是?” 雪兔推了下眼镜,和桃矢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哪里不对吗?”太宰治的八卦雷达瞬间启动。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那个地方,是我和桃矢经常会去吃午饭的地方。”雪兔的笑容里有着几分腼腆,“之前有一段时间容易犯困,偶尔会逃课去那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说起来,你们两个除了是对方的好朋友外,就没有别的好友了吗?” 太宰治突然来了个灵魂提问,震住了木之本桃矢。 他的脑中飞快的旋转,思考着这个看似平淡的问题下面所隐藏着的真意:太宰先生只是单纯的问他们有没有别的朋友,还是看出了点别的什么,来刺探他们? “有啊。” 雪兔反而很是自然的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阿静,我是说百目鬼静,就是我和桃矢的朋友嘛,还有四月一日君……”他把大家都认识的人数了一遍,然后绽放出了温柔的笑脸,“我们共同的朋友很多的。” 太宰治:这小子糊弄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 “是、是啊。” 桃矢带着些许的狼狈偏过了头,假装欣赏起了周围的风景,“班上也有不少平时一起踢球的人,有时候周末大家会一起约着出去踢球的。” “你是说山田同学他们吧。” 雪兔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朋友那就太多了点,我和桃矢经常去给不同的社团帮忙来着,认识了不少人。” “他们经常会约我们两个出去唱歌吃饭之类的,不过雪兔大部分时间都要去不同的地方打工,我嘛,练习完成后要是有空闲时间,也会和桃矢一起。” “我们两个去了很多地方打工哦。” 提到打工的经历,雪兔顿时就有了兴致,“有时候还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有趣,所以等上了大学,我应该还会和高中时候一样,去不同的店打工吧。”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小樱和抚子的身边。 听到打工两个字,小樱的头上挂起了大大的汗珠,她在收服库洛牌的时候,总是能够偶遇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哥哥还有雪兔哥,为了想出一些理由糊弄过去库洛牌制造出的慌乱,她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谁知道雪兔哥什么都知道。 而桃矢的话,更是早就察觉出了问题所在——那只在小樱的床头装成玩偶的小可,没有被他这个哥哥少瞪过。 “这里是不是很美啊。” 拍了拍脸颊,小樱重新扬起笑脸,“我可是跑了好几圈才发现了这么美丽的地方,要是春天的话,还可以在樱花飘落的背景下拍照。” 要是能够用花牌就好了。 小樱在心里呜呜捶地,她还是不敢在家人的面前暴露自己魔法使的身份,这就像是一层半透明的窗户纸,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小秘密,却彼此心照不宣。 况且妈妈还在的呀。 ——生活不易,小樱叹气。 雪满看出了小樱心中的纠结,在抚子和桃矢他们说话的时候,将小樱叫到了一旁来,“我记得库洛里多的牌里面,有一种是能够将花召唤出来的牌吧,想要拍有着樱花飘落的照片,不如叫她出来。” 小樱愣在了原地。 等等,为什么雪满叔叔会知道库洛牌的事?难道是雪兔哥告诉他的吗?如果是雪兔哥说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的啊?所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她的眼中出现了打转的圈,看上去是完全不能梳理清这里面的关系。 “……有时候想要吃鲜花饼了,他就会让花牌出来,收集上一盆子的新鲜花瓣,腌渍好了后去做点心;抱歉,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库洛里多是我的朋友来着。” 雪满小声的说道:“他特意叮嘱我,在你收服了所有的牌之前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但是你现在不止收服了它们,还将它们从库洛牌变成了你自己的牌。” “做得很好哦小樱。” 小樱更加懵圈了。 小可不是说,库洛里多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了吗?能够和库洛里多成为朋友,雪满叔叔他到底有多大啊! “总而言之,我和太宰都不是普通人,不会觉得你有些其他的力量是奇怪的事;雪兔就更不用说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桃矢,还有抚子……他们两个身上的秘密,你要是想挖掘的话,可以自己去问。” 揉了揉小樱的头,来自雪满的温柔笼罩住了头上有着许多问号的小樱小朋友,“他们是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就此疏远你。” 于是当木之本藤隆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时,就看到了完全不应该在这个时节盛开的樱花。一阵风吹过,还会有花瓣从树上缓缓飘落。他有些惊讶的瞪大了些眼睛,看到了在粗壮树枝上坐着着粉裙少女。 对方就像是从花骨朵里面长出来一般,裙子也是朵盛开着的花的模样,正伸出了双手,将一捧捧的花瓣撒下去。 看到藤隆来了后,她还跳到了树冠上,转着圈圈,撒下来了更多。 “总算是到了。” 雪满冲着木之本藤隆招手,“就差你一个了,快点过来,我给你们拍全家福。”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 藤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快步向树下站着的家人走去。抚子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丈夫,笑靥如花,帮着对方整理了一下领带的位置,还把碍事的公文包拜托给了太宰治。 “出现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奇怪啦。” 两手叉腰的抚子多了几分活泼和调皮,她笑着依偎在了丈夫的怀里,桃矢站在了另外一边,小樱则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前。 木之本一家全员到齐。 雪满轻轻摁下了快门,将这完美的一幕凝固在了相片上面,这里面缺了任何一个,都是巨大的遗憾。虽然雪满也相信,如果抚子在多年前的意外中离世,藤隆和桃矢也会好好的将小樱照顾着长大,但是…… 还是圆圆满满的一家人最好了。 抚子拿起了相机,熟练的把刚拍的照片调出来查看,小樱扒着妈妈的手,微微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看看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很奇怪。 “怎么才拍了一张啦……” 把相机重新塞回雪满的手里,抚子强调这次一定要拍多一些才可以,“难得能在这个时节看到樱花,只有这么一张合照太亏啦。” “还有雪满先生,你们月城家也要过来一起拍啊。” “不过在拍之前,我们先拍点单人照双人照之类的热个身。” 人的左右脸并不是完全对称的,五官的分布也是各有千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也有着差别。所以有些人拍照的时候喜欢用一些固定的角度,因为他们那样子最好看——就是看多了有些审美疲劳…… 抚子从专业模特的角度,指导着大家的姿势。 太宰治吸收起这部分知识的速度堪称奇迹,抚子刚说完,他就明白了自己要怎么展示,“其实我两边的垂下来的头发弯曲的方向不同,还有笑起来的话,嘴角会有一种勾起来的感觉。” 雪满:?是吗?(满头问号.jpg 可能是雪满的疑惑过于明显,太宰治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你该不会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吧?” 然后雪满就认真的端详起了太宰治的左右脸,仿佛在玩什么找不同的游戏,半晌过后,他恍然大悟,右手握成了拳敲在了左手的掌心上,“确实是有些不同。” “不要学伊尔迷卖萌!” 太宰治的手刀轻轻的敲在了雪满的额间,“算了,你这种直得让人安心的表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两个自成一团,抚子早就放弃了这两个人,转而去折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桃矢啊,你看看你这克制的小手。” 抚子以“崽啊阿妈对你很失望”的语气做了开场白,“你看看那边的雪满先生和太宰先生,就不会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吗!” “妈,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听到从母亲口中说出的虎狼之词,木之本桃矢只想崩溃的捂脸,“我和雪兔这样拍照又怎么了,大家都这么拍的啊……” “你和雪兔的关系,难不成也和大家一样吗?” 抚子的眼神瞬间就犀利了起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让藤隆他打断你的腿。” 桃矢面无表情。 好了,他妈妈一定是看了什么晚间八点档的狗血剧,把一些根本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剧情套在了他和桃矢的身上……问题是妈妈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有些早了吗!我们才刚刚高中毕业好吗! 本质上是个相当踏实的人的桃矢,还想着再多准备一下,找个更加正式的场合来告白,而不是在母校的一角,在家人的围观下达成“告白”这一成就。 “不过我相信桃矢你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对吗?” 抚子的眉眼在犀利了一秒后又弯了起来,“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嘛,只是妈妈觉得,你们两个这种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出道的颜值,只是拍这种无聊的照片,实在是太浪费啦。” “不用很过分哦,妈妈只想拍个,类似于,雪兔坐在树下看书,你躺在对方腿上,这种完全不过分的照片哦!” “诶——?还可以这样的吗?” 雪兔听到了抚子的话,惊喜的眨眨眼,“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桃矢,要拍吗?” 在两双闪亮亮的大眼睛注视下,桃矢憋了半天,“……那就拍吧。” “耶~” 雪兔和抚子在空中击了个掌,抚子还把小樱叫了过来,让她帮忙拿着相机摁快门,而她则负责动作指导。 突然之间就没有自己事的木之本藤隆愣了三秒,在不远处找了张长椅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论文开始看。 ——真正的学者,无论走到哪里都在学习。 况且抚子玩得是真的开心,藤隆平时工作忙,在家里看到的大部分是有些笨手笨脚,却还是要坚持给孩子做饭的贤妻良母样的抚子,这种活泼得似乎能够感染附近空气的妻子,他在看到后,会不由自主的扬起微笑。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在心里默默的向雪满道谢——没有雪满的出手,就没有他面前的妻子。 在抚子成功的从医院离开后,藤隆偶尔会做一些没有抚子的梦:小樱对于母亲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能翻看着抚子当模特时候留下的照片,靠着他们讲述的一些故事,脑补出一个母亲的形象。 和抚子学过琴的桃矢,很少会去碰家中的琴;他主动帮自己做起了家事,照顾起了还年幼的小樱,贴心又懂事,完全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没有了抚子的世界,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只是他的心中缺失的那一块,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 雪满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看了眼沉浸在论文中的木之本藤隆。 “那边有什么东西吗?”太宰治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结果连只鸟都没看到。 “没什么,我听错了,还以为有人在叫我。” 摇了摇头,雪满收回了视线,他看了看那被迫在抚子的指点下,明明只是摆出了平平无奇的姿势却红了脸的桃矢,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坑起来也绝对不留情面。 太宰治甚至想要过去掺上一脚,只是在脑海中比划了一下他想要拍的姿势后,只能无奈的放弃——总觉得拍的话就是在搞黄色是怎么回事。 ——这一定是因为你戴上了黄色的眼镜,所以才会看到什么都是黄色的! “等到他们拍够了,我们再过来拍合照好了。” 太宰治也察觉到了什么,笑着走到了抚子的身边,说他和雪满有一些事要处理,等到拍合照的时候发条信息通知他们就好。 “那你们就去忙吧。” 抚子眨眨眼,放过了这两人,“其实你和雪满先生更适合拍合照哦,你们身上那只容得下对方的存在、排斥着对方之外世界的感觉,绝妙。” “谢谢你的夸奖啦。” 摆了摆手,太宰治和雪满沿着小道向外走,在拐过了一个转角后,看到了一个靠在了墙边的小学生。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星条高中的女生校服,编着精致发型的女孩,对方正弯下腰凑近了小学生的耳边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雪满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真实身份,阴险的眼镜仔转生后,没少给小樱他们找事干——不过看在他是为了给库洛牌找个新家的份上,原谅他吧。 不能原谅还能怎么办,揪住对方打一顿吗? 文明人不做这种残暴的事,收拾也是要找个合适的手段才行。 “月城雪满,你和我记忆中的那人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柊泽艾利欧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推了下眼镜,“放心,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找事。” “是为了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哟。”露比鼓了鼓脸颊,看上去像是在抱怨,“结果典礼一结束艾利欧就等在了这个地方,学校的墙面当自拍的背景实在是太丑啦。” 穿着女生校服,实际上却没有固定性别的露比,想要把艾利欧从雪满的眼前拖走。 “谢谢你把雪兔教导得那么好。” 属于库洛里多的记忆里,柊泽艾力欧能够感受到对方残留下来的担忧,守护者月喜欢着自己的造物主,这份感情对于库洛里多来说是不可能回应的存在,并且他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结局,怎么会因为同情而耽误人。 说实话,库洛里多是一个看上去温柔,内心却有着冷酷的人。 “雪兔是个很好的孩子。” 眉心轻轻一跳,雪满摆出了家长的作态,“你就是库洛的转世吧,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才这么小?” “不,这只是为了混进小学而做出的伪装罢了。” 艾利欧很是坦然的说道:“那个人离开前担心着月,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发狂,这算是他的遗愿?虽然我不是很愿意帮他完成,但还是要当面确认一下。” “他给月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抚养者。” “谢谢。” 说完这话,柊泽艾力欧便在露比的拉扯下离开,之前一直在旁边飘着不说话的斯比飞到了艾利欧的脑袋旁边,那好似布偶一样的小手软绵绵的摁在了艾利欧的脸上,感觉是在安慰对方。 太宰治做了大胆的假设,“这个小朋友,该不会是那什么库洛的转世?” “准确说只是一部分。” 雪满点头,“桃矢和小樱的父亲,也是库洛的转世;不然的话,他们两个又怎么会有着那么惊人的潜力。” “当初抚子出事,就是因为连续孕育了两个天赋惊人的孩子,她可以说是用透支生命的方式将孩子生了出来,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差点离世。” “库洛是我的朋友,他离开前是没有特意叮嘱我说,要照顾一下他的转世,但是完全不去管是不可能的,让两个孩子早早的就没了母亲,我也看不下去。” 所以他用温和的力量,填补了抚子透支的那部分,将对方强行留在了这个世界。 “看到他们的笑脸,我就觉得,幸好当时没有犹豫,将抚子给救了下来。” “没有了抚子小姐,就看不到桃矢那张窘迫的脸了。”太宰治耸肩,把话题带向了轻松的那边,“抚子小姐的信息来了,叫我们过去拍合照。” 等到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还看到了闻讯赶来的小樱的朋友,和抚子的朋友——大道寺家的两人也到了场,有着一头黑紫长发的女孩装备十分专业,正全神贯注的给自己的友人拍摄。 “好久不见,月城先生。” 大道寺园美向雪满问好,表情很是恭敬,对于雪满出手救下了抚子这件事,这些年来,她心中的感激不比木之本藤隆少。 大道寺知世乖巧的向雪满介绍了自己,自然又优雅,是个标准的大小姐。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知世。”小樱拉着知世的手向雪满炫耀,“知世她超级厉害的,学习好,唱歌好听,而且还会做很好看的衣服。” 知世掩着嘴轻声笑了起来,“其实我今天也有带来刚制作好的衣服哦,保姆车就停在学校外面,要是小樱想要换一身新衣服拍照的话……” “哈、哈哈,我们还是先拍合照吧!” 小樱生硬的转折了话题,“我刚才和妈妈学了很多拍照的姿势哦,我来教你!” 小姐妹们玩到了一起,抚子也和园美聊了起来。面对着自己守护了多年的好友,园美只要看到抚子,就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 夸张一点来说的话,就是对着外人她重拳出击,对着抚子她唯唯诺诺。 即使是和自己最讨厌的、抢走了自己最喜欢的抚子的木之本藤隆拍照,她也能够忍住那想要一拳打爆对方头的冲动,微笑着拍了一张又一张。 只是在校门口分别,园美和知世坐上了回家的车后,她才觉得哪里不太对,问起了女儿,“这个季节还有樱花绽放的吗?” “可能是晚樱哦妈妈。” 知世微微一笑,拿出了相机,“妈妈,要看看我刚才给小樱她们拍的照片吗?” “好啊!” . 雪兔的毕业典礼结束了,太宰治那一颗想要奔向外界的心就更加压抑不住了。 “我再这么躺下去,腹肌都会消失了。” 看着自己那逐渐往一滩变化的八块腹肌,太宰治感受到了中年危机(……),他捏捏自己胖起来的一层软肉,陷入沉思。 是啊,什么运动都不做,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这样下来要还是不会长胖,那就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律了。 “雪满啊——!”太宰治开始哀嚎,“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其他的世界看一看了……修治君他们还没有去过月之国哟,是时候带着他们来一段说溜就溜的旅行了!” “你不想看看自己的电影了?” 以太宰治为主角的电影是拍完了,甚至于首映会的时间都确定了,但那是很久之后才会安排上,在这之前,希斯利把自己关在了小黑屋里面,天天头秃着要怎么把拍摄的片段,剪出一部可以上映的电影。 “那有什么好看的。” 太宰治嗤之以鼻,“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在演戏吗?要是导演能够再放进去一个长了八条腿的外星人,我或许还会有点兴趣。” “……那你确实是在难为希斯利了。” 雪满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面上,自从希斯利开始剪辑,这人天天都要在对话框里面嚎上一个小时,内容和太宰治的差不多。 “估计等我们一圈逛回来,他还没有剪好。” 而且娱乐圈什么的,我已经玩腻了。 太宰治两眼放空,“就是最后的陷害桥段还有趣一点,其他的顺风顺水根本没有娱乐圈那味儿啊……”他还嫌弃起来了。 “雪兔也和桃矢一起考了驾照,两个人开始游遍全国了……人家都有二人世界,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也要出去玩!” “你要是这么有空的话,先去把屋子外面的检非违使打一打,几天没有收拾了,似乎今天要来一波大的。” 雪满亲了亲太宰治的脸颊,“好了,去吧。” “哼,我是那种见色忘了自己的人吗!” 太宰治一边很有骨气的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向外面走去,“好吧我就是……唉,我怎么就控制不住这两条不听话的腿呢。” 雪满坐在了沙发上轻声笑。 只要有太宰治在,就永远不会觉得无趣——平静如一的生活多了这样的人陪在身边,不得不说是他的幸运。 屋外,亮出了“人间失格”的太宰治,以着散漫的心态把检非违使们摁成了粉末,他特意留下来一只,想要和对方交流一下,能不能来得有点规律,反正只是完成任务,这样大家都可以轻松一些。 他知道自己粉碎了的检非违使并非真正的死去,在人间失格笼罩住检非的瞬间,他们的意识就会抽离出去。 然后再来一批新的,还是那群旧人。 所以太宰治才想要和他们商量一下,这来驱逐他们就像是每天分配到他们头上的工作,完全可以累积到一定额度后,一口气全部解决。 这样一天来上两三只,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太宰治看了都要同情他们。 “吼——吼——” 检非违使如太宰治所愿和他交流了起来,只是它吼了半天,太宰治也不知道这货是在说些什么。 “算了,你还是回到快乐老家吧。” 他默默的用手摁在了对方的脸上,异能发动。庭院中又多了一些粉末,被风一吹消散在了空中,太宰治屏着气回到了屋子里,发现有了人间失格这样的大杀器,他就算是摁倒成千上百的检非,也达不到训练效果。 “下次我绝对不会去了。” 太宰治如此说道,“就算你把我绑到检非的面前,我也不会动手。” “嗯。” 翻过了手中的书页,雪满不为所动——来自太宰治的威胁就像是奶喵的嗷呜,作为主人的他除了微笑着表示好可怕嘤嘤嘤外,难道还能当真吗? 对不起,他没有直接笑出来都是控制得好。 “等一下,你看的是什么东西?” 看到了个熟悉的封面,太宰治“呼”的翻身而起,快步走到了雪满的身边,“这不是‘书’吗?” “是书啊。” “不要玩这种冷得掉渣的文字游戏。” 太宰治嘴角一抽,“你怎么会把这本‘书’拿出来,它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用啊,只有在同样拥有着‘书’的世界……”例如修治君X2他们的世界,才会产生效果。 “这个世界也有‘书’。”雪满意有所指,“库洛那家伙给我和侑子添了不少的麻烦,按理说命运是不能改变的,它只能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但是它原本的轨迹已经被我打破了。” “第一个改变,是我和她相识,第二个,则是我从侑子的手里截下了君寻,让他成为了点心店的员工。” “侑子可是对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却默认了我的出手,她也想要看看,在不遵循命运的指引时,未来会有什么变化。” “太宰,能否改变未来的关键,在你的身上。” 雪满叹了一口气,“‘书’是能够修改现实的,而你是唯一一个能够使用它的人。” “只有我一个?不对吧,你之前不也进入了书中的世界吗?” 太宰治又想起了自己那试验了不知道多少种死法的空间。 “那是因为有你的呼唤。” 雪满将书递给了太宰,“说起来,我之前去侑子的店的时候,你只能站在门外,你说自己是一个没有愿望的人。” “那现在的你,有愿望了吗?” “要和我去一趟侑子的店吗?” 捏着书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太宰治思索了一番,作出了同意出门的答复,“我也想要知道,自己现在是否拥有了愿望。”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说完就换好了衣服出门。他们打车来到了侑子的店门口,司机只是奇怪,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来一片空地,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吗?” 雪满偏过头去问太宰,“这一次,你能够和我一起走进这家店了吗?” “原来之前在你眼中映出的世界是这个样。” 太宰治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院中那两个正在打闹的女孩,在心里感慨起了魔法的奇妙,明明之前只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空地,可如今映入他眼帘的,是占地颇广的古老建筑,还有宽阔的庭院。 “那就走吧。” 握住了雪满的手,太宰治抬腿,越过了门里与门外的界限。 “稀客啊。” 侑子坐在了走廊的边缘,敞开的和服领子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还有那从下摆露出的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是让人看了会觉得头晕目眩的类型。 然而不管是雪满还是太宰治,都对这片美景毫无兴趣。 “啧,真是美给了瞎子看。” 抽了口烟,侑子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小全小多,来客人啦,把冰箱里面的好酒拿出来,要好好的招待这两位重要的客人才行。” “摩可拿也要!” 黑色的馒头一跃而起,落在了太宰治的头顶,“呜哇,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舒服,摩可拿最喜欢在这里睡觉了~” 太宰治把黑馒头摘了下来,好好的揉搓了对方一番。 ——就让我来看看,这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店,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吧。 他勾了勾嘴角,踩上了有了些年头的木地板。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柊泽艾力欧,这个柊,竟然是念zhong(音同中),而不是dong……我这么多年一直都默认它念dong来着……当了这么多年的文盲(颤抖.jpg 来自周末的日万(1/2),我真的一滴都没了呜呜呜呜_(:зゝ∠)_ 我要你们亲亲抱抱才能爬起来码明天的呜呜呜呜_(:зゝ∠)_ 第79章 书——这个在其他世界里面叱咤风云,被多方势力争夺的稀世珍宝, 在太宰治的眼中就是随意塞进书架里面吃灰的一个存在, 翻动它的频率甚至还没有旁边的《十万个为什么》来得勤快。 原因很简单, 他不需要用“书”去改变自己的世界。 对他来说, 这种能够改变现实的超自然道具,就不应该存在:一个人如果只是优秀,别人会敬仰羡慕或是嫉妒, 但如果一个人优秀得近乎鬼神,那只会引来恐惧和排斥。 书, 就是类似于这种的存在。 它单单是在那儿,就足够激起不少人心中翻涌的野心**,无数人为了将超规格的力量握在手中, 不知道做出了多少残酷血腥的事——偏偏在他们的眼中, 这样的付出才是值得的。 在太宰治眼中, 这群人就是被萝卜吸引走注意力的蠢驴, 不值得一提。 而吸引了一群蠢驴的萝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觉得翻多了逼格就会降低。 不可否认,书要是出现在一些良善之人的手里,也会有个好结局——但太宰治不想去赌人心,要知道人心易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偏了路线。 “……诶~?没想到这个玩意儿还挺厉害的。” 拍了拍被自己随意的放在了桌上的书,太宰治懒洋洋的感慨,“那要怎么用它呢, 事先申明,在上面写字是没有什么用的,它只能在横滨那个地方有些神奇的反应,可单单一个横滨就想要改变世界?” Are you kidding me? 太宰治的眼中有着明晃晃的疑惑,他觉得这实属不可能。 “原来这东西在你的手里。” 壹原侑子用着“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语气开口,“我当时还特意去横滨那里搜寻了一番,发现只有‘书’的气息却没有它的本体。” 谁都没有想到,真正的“书”被沉睡在了营养槽里面的人造人藏在了身体里。 “我也不太清楚它为什么要选择我当宿主哟。” 太宰治眨了眨无辜的双眼,“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可爱?别说,我小时候确实是挺可爱的,雪满可以作证。” 侑子面无表情,缓缓的吸了一口烟。 “其实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 摆正了表情,太宰治重新解释了起来,“中也的体内封印着荒霸吐的神格,作为和他同期的人造人,并且还是从实验初期一直活到了有人来救还有气的特例,我要是不来点特殊的道具,怕是早就要被扔到焚化炉烧成灰了。” 雪满收回了戳到了太宰治肋骨的手,端起来抿了一口。 “库洛留下来的烂摊子,这次就彻底扫干净吧。”他叹了口气,“再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人。” 多少人的命运因为那偶然闪过的一个念想纠结在了一起,侑子的时间被定格在了死前的一瞬,既不是生也不是死,该踏入轮回的她被硬生生的留在了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道,她身上的时间齿轮,何时才能重新转动。 更别提这一个变化牵连出的一串。 蝴蝶的翅膀轻轻一扇,在未来变成了一场席卷了无数世界的风暴——光是想想可能造成的爱恨情仇,雪满就有着干脆重新穿一次,在某个阴险的眼镜仔有想法之前,打爆他的头。 但是不行。 那样一来,他就不能在未来与太宰治相遇。放在以前雪满或许还能狠狠心,就当作记忆不存在,干就完事了,然而现在嘛……抱歉,他最多就是在扫尾上添把力,让他从源头上去解决,那是根本不可能。 “说得轻巧。” 侑子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哼,将装满了酒液的小杯送到了唇边,一口气全部喝完,“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我还用等到今天。”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把四月一日君从我的手里夺走了哦。” 画着蝴蝶纹样的指尖戳在了雪满的肩头上,侑子的口气抱怨中夹杂了不满,“他可是个家事万能的助手哦,你要怎么赔我才行。” “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啊。” 太宰治抬手一拦,侑子的指尖便从空中滑落,“还没有进入你家门呢,怎么就是你的助手了呢?四月一日君可是点心店的下一任店主哦。” 两个人正锋相对,眼神在空中打起了闪电。 “嗝~”不关心外界变化的摩可拿高高兴兴的打了个嗝,一口叼起酒瓶直接就开始吨吨吨,“既然大家都不喝的话,那就全部归我啦!” 黑馒头的脸上浮起了两团红晕——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好奇为什么黑漆漆的毛皮上还能看出脸红这事。喝醉的摩可拿歪歪扭扭的倒在了雪满的手边,被他轻巧的一拨拉,落在了旁边椅子上面的软垫上,呼呼大睡。 “有酒臭味。” 雪满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就算难,也要去做不是?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崩溃了吧,从这家店开始,将整个世界都拖进去。” “被你看出来啦。” 侑子放下了酒杯,所有酒都被摩可拿喝完,瓶子里面是一滴都没有了,“毕竟我是个早就该离开的人。” 生老病死对于壹原侑子和库洛里多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现实,即使是出现在他们的身上,那也只有坦然接受这一个选项。 可惜的是,坦然只针对自己,却无法囊及友人。 “书我带来了,太宰我也带来了。” 雪满点点桌上的书,又握住了太宰治的手,“能够改变未来的力量就在这里,如果你不想改变,那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带着他离开。哦对了,太宰这次能够看到你的店了,那应该就是有什么愿望。” “送上门的生意,你不要吗?” “说实话,不太想要。” 捏了捏眉心,侑子把烟管在桌边磕了磕,“我个人是不太想吃狗粮的,你们这种散发着甜蜜氛围的情侣,拜托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和你们太过接近的话,我就要化身成酸溜溜的柠檬,要把你们给喷死。” “能让侑子小姐有这样的情绪,是我的荣幸。”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那你就是接受了前面那部分的提议喽?其实我不怎么会用这东西,最多就是修改一下降落的时间点,方便去做某些事而已。” “这个世界嘛……嗯,在自己无聊得快要死掉的时候,把雪满叫进了书里面算吗?” 侑子: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秀恩爱走来了! 摆出了高贵神秘的营业性质笑容,侑子压抑住了心中那送客出门的冲动,微笑着表示,其实太宰治能够做到的事情既难但也很简单。 “一般来说,拿到了这书的人,都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比起我这种需要支付代价的店,只要一根笔就可以改变现实,不是更加方便吗?” “要用什么从书的掌控者手中把它带走,需要支付的代价可是很高昂的。” 侑子想要触摸桌上的书,然而不管她的手指如何用力,都明显没有直接接触到封面,一层力量将她阻隔在了外面,“喏,就是这样。” “所以才需要我的协助啊。” 顺利拿起书又自然翻起了页的太宰治顿悟,“那要怎么才能把这个控制权转交给你呢,或者说,让它变成无主的类型,这样会更方便吧。” “真是干脆啊。” 侑子往后一靠,摆出了个慵懒的姿势来,“面对着这样的诱惑,你能够如此果决的放弃,雪满看人的眼光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是我的眼光好……”雪满想(秀)说(恩)话(爱)了。 “闭嘴,后半截我不想听!”侑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而是太宰本来就是一个乖孩子。” 雪满还是坚持己见,说完了侑子听了想杀人的话语。 “……要不是看在我们是酒友的份上,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店去。”侑子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阴森起来,“啊啊啊烦死我了,总而言之,你。”她指了指太宰,“只要在书的第一页写上愿意自动放弃的申明就可以了。” 她就不应该把这两个人迎进店里,就应该让他们站在庭院里,叫出书后立刻滚蛋。 太宰治立刻把书摊开写起了放弃申明,很显然,他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差不多有那么个意思就可以了吧?好了哟,这样书就变成无主的东西了。” 没有了主人的书变得谁都可以触碰。 侑子摸着那光滑的封面,第一次感到了白嫖的快乐——好吧,这是不行的,作为一个秉持着等价交换原则的店主,她不能违反店内的规矩。 “小全小多,去帮我把仓库最深处的那个盒子拿过来。” “是~” 宛如人偶一般的两个女孩软软的应了声是,“哒哒”的跑向了仓库去。 太宰治有些好奇即将送到他手里的东西,可是盒子送到后,里面只放着一个像是口袋的东西,普通得让人觉得侑子是不是在坑人,“就这?” 他的语气有些微妙。 店家欺人是吗?那就只能关门放雪满了。 “别看这东西这么普通哦。” 翻看着空白书页的侑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下意识的回答了太宰治的疑问,“这东西叫做四次元口袋,至于口袋里面能够拿出来什么,你自己回去翻吧。” “有些东西,可是相·当·好·用·的·哦~” 她冲着太宰治抛去了一个略带暧昧的眼神,被对方身手矫健的躲开。 侑子:送客!必须要送客! 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气死我了! 她意兴阑珊的摆摆手,示意雪满和太宰治可以离开了,连敷衍都不愿意装一下。 雪满和太宰治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步的耸了耸肩,大概是无法理解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女人的脑回路,也许就是这么的独特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 雪满起身,向侑子道别,“之后一段时间我会和太宰离开这个世界,大概会去有着里木的地方,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通过它来告知我。” “咦?你竟然种成功啦?” 侑子惊讶的抬起了头,“你这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对对对,不止种出了人,还种出来一只会飞会说话的猫。”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研究书了,有机会再见哟~” 他可以说是推着雪满离开了店,离开的时候不忘把那个软绵绵的口袋揣进兜里,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太宰治也就不浪费那个力气,抱着盒子回家了。 这个叫做四次元口袋的小玩意存在感太弱,太宰治回到家就把它忘在了脑后,直到带着修治和中也来到月之城后才想起来。 结果这一看,他就发现了新天地。 ——这个口袋,比那什么书有趣了! 找到了新乐趣的太宰治沉迷扒拉口袋无法自拔,口袋里面有着不知道多少种的道具,他一个没有翅膀的人,头上戳根竹蜻蜓就可以自由的漂浮。 ——天呐这也太好玩了吧! 被冷落在一旁的雪满叹气。 这也算是填补了太宰那空白的童年时光? 从对方那幼稚的表现来看,只能是这样了。 . 把镜头换到修治所在的世界。 从楼顶“为爱殉情”的两人,变成了港黑通缉的“逃犯”——要求是苛刻了点,活捉,还不能伤对方一根毫毛。但价格高得只要是个人看了就会觉得眼球鼓胀,心脏也在砰砰狂跳。 只要抓到了人再交给港黑,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暴富了,直接过上国王般的生活都不是梦!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国王,是那种穷奢极欲,想上天都可以的类型! 财帛动人心,即使有不少人提醒说,那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 别的不说,你们难道是忘记了被中原中也支配的恐惧了吗? 正常黑手党火拼是靠热武器,人家中原中也扛上一箱的子弹,直接用重力异能操控着子弹呼呼的往人脸上呼……不敢惹不敢惹,大佬的战斗姿势就是足够特别。 而那位以年幼之龄登上了港黑首领之位,还稳稳的坐了十五年的月城修治,恐怖程度是中原中也的数倍。 后者你还可以求个饶,要是中也心情好了,也许还会放你一马,让你有机会做人;但惹到月城修治,就只能重新做人。 他们两个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可江湖上的传说更甚,不少人怀疑,将首领之位传给了尾崎光的月城修治,只是为了给游戏增加难度——他要是想玩什么从零开始的黑手党这个游戏,谁敢当着他的面说声不呢? 没看得力干将中原中也都和他穿一条裤子了吗? 这种地下世界的“YOU KNOW WHO”,竟然还有人在老虎头上拔毛……只能送你一句早死早超生了。 然而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越是说一个人强大不可败,就越是有人想要挑战一下权威,为钱也是为名,试图踩着中也和修治的名气上位。 尾崎光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放出天价悬赏,不是为了抓住那两个人——害,想想就知道不可能,那些歪瓜裂枣能干个啥——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他们。 让你们偷偷离开,连一句话都不说,翻遍了全世界都没有音信……想想自己那几乎要把横滨给掀过来找人的过去,尾崎光的嘴唇就抿成了一条线,眼神格外冷酷。 他和月城修治就像是一条线左右两边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黑发鸢色的眼,一个是白发赤红的眸;但谁都无法否认,被修治亲手教导出来的尾崎光,是最像修治的那个人。 而在给对方找麻烦上,也是一模模一样样,让人根本逃不开。 “小光他终于长大了。” 看着中也在不远处打人,修治坐在了长椅上感慨,“虫子是没啥用,一脚就能踩死,可数量上去了后,那就足够糟心了。” 他们最近打退的虫子不知道有多少,看在杀生造孽的份上——主要是处理后事浪费时间——修治特意和中也说,不要让他把人给打死。 “你还想要个四分之三,五分之四的死吗?” 中原中也嘲笑修治。 “对呀。” 月城修治乖巧的点头,“中也一定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中原中也黑了脸,只能克制着力量去揍人。在有着奇妙念能力的世界呆了那么多年,他虽说没有开发出念能力,但看了那么多不同形式的展现,重力异能早就不是单纯的模样。 在忍者世界的经历,更是让中也对于力量有了新的感悟。 尾崎光看着中原中也花样虐人,月城修治在旁边鼓掌欢呼,整个人都要被委屈淹没:半天都过去了,你们就没有看到我吗? “嗯?我闻到了哭包的味道。” 修治偏过了头,捕捉到了尾崎光的细微表情,他大方的拍了拍手边的位置,示意对方坐过来,“谁敢欺负我们小光啊?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去收拾。” 这是尾崎光小的时候,修治在他哭泣的时候说过的话。他没想到自己现在还能听到这安抚意味浓厚的话语,眼睛瞬间瞪圆,不由自主的瘪了瘪嘴。 即使从修治的手中接过了首领之位,尾崎光还是个孩子呢。 “你……”他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硬是把之后的话给憋了回去,使劲的呼吸,努力的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去。 “真哭啦。” 修治连忙从口袋里面拿出手帕递了过去,摸了摸尾崎光的头,“不哭不哭。”他还把糖果拿了出来,剥开一块送到了对方的嘴边。 尾崎□□愤的扭头,坚决不吃递到了嘴边的糖块。 吃了就没有那个立场指责对方了!这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那我只能自己吃了哟。” 不惯着小孩的修治耸耸肩,自己吃掉了糖,还要欠扁的评价一下,“这个桃子的口味真是绝了,明明是凝固的糖块,却有着软绵的夹心,还有那充盈了整个口腔的桃子味……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糖。” “隔壁家的小孩都馋哭了。” 清理完了新一批挑衅者的中原中也走了过来,一脸黑线,“你在干什么。” “我在教导小光,不要以为大家都是要脸的,我就不是。” 他笑嘻嘻的把手里的糖扔给了中也,“但是中也你是,所以拜托你把糖纸剥掉,给小光喂糖吃。” “我才不要吃。” 尾崎光刚张开嘴,中也手中的糖就塞进了他的嘴里。清新的桃子味何止是充盈了口腔,尾崎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他就是那个被软乎的桃子肉包住的核。 “……中也,总觉得你在异能的使用方式上,越来越不拘小节了。” 修治有点纠结,因为刚才的糖块,就是中也用了异能送过来的。 “我觉得花梨他们的想法不错。” 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中也坐在了尾崎光的旁边,“力量不单单只是为了杀人而服务。” “而且说我?你自己不也拿人间失格当垃圾处理器在用吗?” “诶,是吗?” 修治望天,谁让横滨这地方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垃圾桶,他总不能拿着喝空的奶茶杯子晃悠吧,这可都是迫于无奈,只能用人间失格把杯子给粉碎了。 被两个人围在了中间,尾崎光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糖块在他的脸颊上面顶起来一块,尾崎光眨掉了眼睛里面快要掉出来的泪,朝着修治伸出了手,语气凶巴巴,“把你的糖都给我交出来!” “好好好,都给我们小光。” 修治交出了一个卷轴,“给你的礼物都在这里面,不过不要在外面打开哦,这里面封印着一堆东西。” “还有这个,是给其他人的礼物,就麻烦小光帮我们交给他们了。”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们。” 尾崎光把两个卷轴贴身放好,他没有去问修治是从哪里得到了这种东西,“要是让芥川先生他们知道,你们准备一直逃下去,绝对要气得当场爆掉。” “那不是更有趣了吗?”修治的眼睛一亮,然后迅速的咳了一声,“其实也不是,因为我们和雪满先生他们约好,还要去其他的世界逛一逛。” “不过你放心哟,这里是我和中也的家,我们最后肯定还是会回来的。” “……才不要你们回来。” 尾崎光嘴硬,“其他人肯定和我是一样的想法,连一顿饭都不愿意吃就跑掉,他们才不要你们回来。” “主要是你们的表情太可怕啦。” 修治给自己找了充足的理由,“感觉留下来的话,肯定是要被你们先狠狠的揍一顿才行。” “可是我们现在都要比你们强了哦。” 指指自己,又指指不参与进话题的中原中也,“不止是中也,我也比你们强了,怎么会留下来让你们打?” “敦君,还是龙之介,还有其他的人,你们不用藏着了哦。” 站起来朝着背后的小花园喊了一声,修治等待着其他人走出来。 在他还是港黑首领的时候,但凡要出门,必定会有两个以上的干部相随,理由简单又粗暴,担心他这个首领死在外面。 推及到尾崎光,想也知道那群人不会让小光一个人出门。 只是修治怎么都没想到,小花园就像是链接了什么神奇的通道,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串人。 间桐樱笑容温婉亲切,“在您离开了后我就一直努力的练习,如今总算是可以通过具体的坐标打开一个短距离的通道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的表情如是说道。 “哈?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你说你现在比我们都要强了?” 芥川龙之介是个一点就爆的脾气,他已经活动起了手指关节,背后那软趴趴的两根衣袋,也在异能的作用下张开了狰狞的大嘴,准备让修治感受一下到底谁比谁强。 “成长了的,可不止你们两个!” 裹挟着冲天的黑焰,芥川龙之介冲了过来。 “抱歉,虽然我不想和你们打,但是,这一架必须要打。” 中岛敦先礼后兵,只是他那挥拳踢腿的力道完全没有削减,被他这样实打实的来上一下,骨裂都是最轻的代价。 “咦咦咦!怎么突然就要打起来了!” 修治在攻击的缝隙间跳跃,“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叫我吃饭的?好歹那么久没见了,先开一个庆祝我回归的聚会啊。” “对你,根本不需要。” 尾崎光不知何时站在了间桐樱的身边,对方那一手可以瞬间开启的通道,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全部都冲了上去,对着包围圈中心的修治和中也抱以老拳。 “等一下!为什么织田作也会出现在揍我的人里面?” 自认为自己和织田作之助没有什么复杂关系的修治感到了崩溃,“难道你当秘书的那段时间里,我对你不好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二五仔! “不好意思,揍你是现任首领的命令。”织田作之助带着歉意冲着太宰治笑了一下,“而且你确定我当秘书的时候,你对我很好?” 他的笑容逐渐黑化,“要不是安吾不能过来打你,他一定是打你打得最狠的那个。” 拉足了仇恨的月城修治闭麦。 和被围攻的修治相比,中也那边的战斗很是划水,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装模作样的划水,定睛一看,夜叉用的是刀背,完全不会伤到对方。 “小光那孩子其实很开心哟。” 红叶小声的和中也聊了起来,“看到你们没事,我们就都安心了,他可是一直在担心你们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愁得不得了。” 尾崎光: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抱歉——”中原中也感受到了尾崎红叶攻击的软绵。 “不是你的错,是修治吧。” 都不用推测,尾崎红叶就知道主导了这一切的人是谁,“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不做首领了,还以为他会安分一点,没想到刚退位就来了个大新闻。” “不过托他的福,埋藏在港黑深处的那些人,总算是被拔掉了。” 想起那之后港黑的变化,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没有办法指责修治做的不对,他是亲自榨干了自己的最后一点价值,将一个完整干净的港黑送到了尾崎光的手里。 “你们是去哪里了呢?两个人看上似乎都很疲惫。” 不知不觉间,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就脱离了战场,两人走到了远处开始闲聊。 “先是去了一个很混乱的世界,我们落在了一个垃圾山……” 面对着尾崎红叶,中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他无法生动形象的描绘出修治那踩在了垃圾山上的错愕表情,但对于红叶来说,脑补一下不成问题。 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红叶缓了好半天,“然后呢?” “接着收养了一些孩子。”说到这个,中也有点尴尬,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模仿着雪满他们,“我们只是觉得流星街不适合孩子成长而已,想吃什么都要从垃圾里面翻……” 再之后,他们把这些孩子养到了可以保护自己后,就离开了流星街。两人在地下世界越混越好,为了找到雪满和太宰治,还办起了每年一次的晚宴。 至于打赌输了轮流穿了女装的部分就随风而逝吧,不重要。 “听上去很混乱。”红叶叹气,“虽然你没有说出来更多,但是那边的氛围,肯定要比横滨这里残酷得多吧。” “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修治在处理,我没有接触太多。” 中也摇摇头,“后来雪满先生他们出现了。那道裂缝把我们带到了二十多年以前,怪不得我们两个当时怎么都找到他们……” “雪满先生他们也觉得很抱歉,提出了要直接带我们离开的建议,只是修治不太舍得自己的计划只到一半就终结,于是把我们最初救下的孩子坑了进来,变成了他的接班人。” 翻了翻在忍者世界的回忆,中原中也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感觉。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文件的海洋里面徜徉,他和修治离开水之国的时间,还没有雪满先生他们三分之一长。 那两人是在旅游度蜜月,不差钱不差闲,每天都有新的风景可以看;中也只能在休息时间看看窗外的云,过得像是在坐牢。 “中也~!” 修治的哀嚎声撕破天际,“你就这么抛弃了我吗?你这个渣男!你不得好死!” 他一边吼着一边躲过了冲脸而来的拳头,拽住了中岛敦的领口狠狠向地面一砸,“打脸人干事?你们嫉妒我的美貌直说就好。” “单纯的看你脸不顺眼。” 芥川龙之介啧了一声。 他发现月城修治的宣言并非是夸大,就冲着半天过去,他还能在众人的攻击下没有倒下,这人的实力确实是增长了一大截。 “是嫉妒我有眉毛吗?”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月城修治的大胆的嘲讽起了龙之介,“那你确实会看我不顺眼,毕竟,我有呀~哈哈哈哈哈哈~” “冷静!冷静啊芥川!不要被他嘲讽成功了!” 中岛敦不得不先拦在了芥川身前,抱住了对方的腰,不让他暴走,“你要是失去了理智就是正中他的下怀,你可以的芥川!” “我·不·可·以!” 芥川龙之介的眼神格外黑暗。 “唉,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位纹眉师吗?还是送你一根眉笔,教你怎么画眉毛比较好吧。” 月城修治继续作死。 中原中也听不下去了,“差不多就行了。” 他扯住了芥川的衣领,把人扔到了后面,紧接着又甩过去了一只老虎,完全不在意中岛敦的嘴不小心贴在了芥川的脸颊上,进而引发的一片诡秘的寂静,“你们是抓不住他的。” 这些人打了半天,全是在“人间失格”的笼罩下,半点异能都放不出来——对这群人来说,异能就是另外半条命,少了支撑着自己的能力,纯靠体术,不是滑不溜秋的修治的对手。 “嗨呀,这么直白是做什么。” 修治蹦跶,“不要否认他们的努力嘛。” 事实上没有人去听修治讲话,大家宛如瞬间凝固了的雕塑,等着中岛敦从芥川的身上爬起来,或者芥川把身上的中岛敦打死。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间桐樱的额角挂上了大大的汗珠,她看着那贴在了一起的两个人,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把他们分开——芥川龙之介,你给我离哥哥他远一点! “对!吃饭!” 中岛敦一跃三尺高,用了异能跳回了间桐樱的身边。他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两只脚变成了老虎的后爪,直接把鞋给撑坏。 芥川龙之介慢了三秒才站起来。 他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脸颊,似乎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哦呼~我们的龙之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可爱呢~” 修治吹了声口哨,不怕死的说道:“不过龙之介看上去就是注孤生的类型呢,没有和别人有过亲密接触什么的,我完全不感到意外哟~” “敦君,你要是角度再准确一些,就可以get龙之介的初吻了哦!” 中岛敦脸红得可以去煎蛋。 “你过来。” 中原中也被他说得太阳穴跳着疼,他干脆的捏住了修治的下巴,在对方的唇瓣上随意的落下了一个亲吻,“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有什么好意外的。” 其他人的表情可以cos名画《呐喊》。 “打了这么半天,你们不饿吗?” 中也没有自己震撼了全港黑的自觉,那亲完了对方就潇洒放手的行为,简直是芳心纵火犯的典范,“小樱,你的通道是直接开到港黑那边?” “当、当然啦。” 间桐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现、现在就走吗?” “不然呢?”中原中也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你们是怎么回事,都不饿吗?” ——谁能在看了你那么自然的亲了前首领后还能淡定啊! 尾崎红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错愕了一分钟后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就算是为了证明这个接触不算什么,也不用……”当着他们的面亲一个啊! 你们不觉得自己的进展太快了吗?这要是电视剧,怕是你们下次再回来的时候,孩子都有了吧。 ——不知道修治和中也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 想法刚飘出来一秒,尾崎红叶就亲手摁死,她在想什么呢,两个男人怎么会生孩子呢呵呵呵呵…… 她拍了几下掌,声音清脆,把呆愣的另外几人的魂给叫了回来——要是叫不回来,那就用夜叉抽醒好了。 这个时候,泉镜花走到了红叶的身边。 “修治先生,和中也先生,是在一起了吗?” ——小镜花干得漂亮! 其他人在心中狠狠握拳,泉镜花问出了他们最在意的问题。 “唉,你们这种期待中混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是在悲叹我一个大好青年,就这样落在了中也的手中吗?” 月城修治单手抚脸,看似忧郁的开口。 “不,怎么看都是中原大人被你带坏了吧。”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吐了个槽。 “给你个机会,重新整理一下刚才说过的话。” 修治眼神一沉。 “你们两人真是天造地设完美无缺就连上帝看了都得说好的一对。” 织田作之助瞬间改口。 “就是这样的哟。” 月城修治的笑容绽放开来,身后仿佛是大片的花田,“不过我不信神,中也也不信,上帝他说不说好都无所谓哟。” 他小快步朝着尾崎光走去。 小朋友还有些呆,被揉乱了发型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吗?” “嗯?”修治疑惑,“这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吗?” “我、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尾崎光突然嚎了一嗓子,“我不能接受QAQ” 作者有话要说:在码字和咸鱼之间犹豫了很久……然后变成了勤奋的咸鱼(眼神死 第80章 打上一架, 再吃顿饭, 当装着酒水的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后, 那些因为修治和中也不告而别的怨气,也就随着笑闹烟消云散。 尾崎光: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放出去的大额悬赏, 最后还是被港黑纳入怀中, 顺便还让修治和中也帮忙清理了一波人, 稳赚不赔。 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修治无所谓的耸耸肩。 要是他教导出来的孩子是纯正傻白甜,那才会让他吐血,而且要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修治怎么可能会放心的把港黑交到尾崎光的手里。 自己洗白了十多年的组织,刚一脱手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 他是心有多大, 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不是为了一心做慈善。 所以他对于尾崎光那看似伤感情的做法十分赞同,混他们这一行的, 感情是感情, 工作是工作,大家都分得很明确——将这二者混为一谈的, 要么早早的死了, 要么就是别人眼中一个好用的工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推出去当了挡箭牌。 中原中也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不是港黑首领, 却也是在港黑当了十多年干部的人,十年,养只猫或者要条狗,可能都到时间给对方送终了……他当然不希望从别的世界回来一看, 那么大个港黑没有了。 “干得不错,小光。” 揉了把尾崎光那手感一流的头,中原中也夸奖了一句。 他原本是不擅长说这些软话的人,但在水之国的经历,多少还是改变了他——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做出的工作被肯定,他们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拿着高昂的工资,充足的是钱包是物质,之后自然会追求起更高层次的满足。 中也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夸个人吭哧吭哧的画面,太美不忍去看;到了后面,他虽说不会吹彩虹屁,可根据对方做出来的业绩来夸赞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不其然,被夸奖了的尾崎光两眼亮晶晶,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身后就像是出现了一条疯狂甩动的尾巴,希望中也能够再夸夸他。 “小光超级棒!” 修治走过来在尾崎光的脸颊上么了一口,发出了响亮的吧唧声。 尾崎光的脸涨得通红,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理智。 这倒不怪他。 在港黑这个地方,就算是洗白了,那也是和普通的组织不太一样——更何况谁没事敢去亲头顶上司的脸,是活腻了吗!? 就连尾崎红叶都不会如此亲密的与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接触。 他们的感情总是克制又内敛的,就像是他们的担心一样,明明每个人都担心着消失不见的修治和中也,可终于把人盼回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拳脚相向,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怒火倾泻。 月城修治称之为暴娇。 别人都是傲娇,扬着小下巴看上去倨傲,实则内里柔软得一塌糊涂;眼前的这群人干脆就是暴力的拥护者,倨傲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让这群动不动就亮出拳头来个“亲密接触”的人,去把拳头化为拥抱和亲吻,对他们来说是绝对接受不来的事。 “你、你干嘛!”尾崎光的眼睛里面转起了圈圈,“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最多就是向中也先生那样,摸摸我的头而已! “这不是太想你了嘛。” 修治说起了甜言蜜语,“而且小光你太可爱了哟,看多了歪瓜裂枣,眼前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个好像是天使降临的小朋友,我当然是把持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他信手拈来的样子像极了渣男(……) “而且我觉得,比起言语,还是行动更加快捷和方便。”修治的笑容很是灿烂。 这是他和雪满先生,或者说,是在观察了雪满和太宰治的相处方式后,得到的经验之谈。 有时候长篇大论真的很败好感,毕竟他想知道的,不用对方说就能推测出来,甚至连对方不知道的一些细节,都在修治的掌握之中;遇到这种话多的,他一般会给对方三分钟时间,缩略一下自己要说的部分。 要是三分钟后还是废话连篇,那不好意思,你可以死了后再考虑如何组织语言。 久而久之他就发现这样还是有够浪费时间,干脆就不给对方解释了,直接人拷上嘴一堵,扔进牢里面直接进行下面的计划。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确实有让修治的心情变好。 而亲密接触,那自然是只有亲近之人才有的特权。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亲你的哟~”修治捏捏尾崎光的小脸,为那柔软的触感而感动,果然,还是小孩子的脸蛋好玩,“就像那边的敦君,也是因为喜欢龙之介,才会亲对方的哦。” “噗——!” 中岛敦一口饮料喷得老远,幸好他在开口之前就把头背向了后面,否则一桌的菜都要被他的口水覆盖。 “你在说什么啊!我哪里有喜欢他!” 小老虎——不,如今可以用大老虎来形容的中岛敦,翻来倒去就是这么两句话,偏偏他还不敢直视芥川龙之介,和对方只要有点眼神上的接触,脸上的红必定会加深一分。 这么下去,他怕是只能当场变身成老虎,用那层厚实的毛给自己遮遮才行。 “害,朋友之间说句喜欢又怎么了,我还喜欢红叶大姐呢,你看红叶大姐会不会和你一样紧张。” 修治白了中岛敦一眼,一副“小孩子真没见识”的嫌弃表情,“你说对吧,红叶大姐。” “呵呵呵……”尾崎红叶只是低声笑,“嗯,妾身也喜欢修治君,中也君……当然,最喜欢的是小光。” 他们两个之间的坦然,越是衬得中岛敦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芥川龙之介异能发动,布条飞到了中岛敦的身后,咬住他的领子往门口的位置一甩,“去把你脸上的愚蠢表情洗掉。” 他算是给了中岛敦一个台阶下。 终于能从奇妙的氛围中解脱的中岛敦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这就跑啦。” 修治还挺遗憾的摇摇头,“我记得敦君只比我小五岁吧,我离开的时候他就二十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一个心仪的对象吗?” 坐在他身边的几人早有预感,手边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硬是没有往嘴边送。 间桐樱吃掉了一筷子生鱼片,“哥哥说要专注于工作,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哟呵,真的假的?” 修治那表情八卦得仿佛街头巷尾嗑瓜子的大妈,“是真没想法,还是爱在心里口难开啊。” 他一把抓住了朝着自己飞来的布条,凶神恶煞的罗生门在人间失格的前面瞬间肾亏,软趴趴的一条乖乖的垂了下去。 “不行哦龙之介,这样就被挑衅成功了,要是有人传出了你和敦君早就私下里变成了一对的消息,怕不是要当场暴走?” 松开了手,修治微微一笑,“都是成年人啦,不要一说到感情就仿佛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面红耳赤像什么样子。” “红叶大姐看了真的不会在心里偷偷笑话他们吗?” “咦,你是在问妾身的想法吗?” 尾崎红叶浅酌着杯中清酒,声音轻如叹息,“年轻人的事,妾身是管不了的。” 她不想趟浑水,谢谢:) “妾身只想看着小光顺顺利利的长大,要是小光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带到妾身面前,让妾身看看哦,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可以的话,还是在人类的范畴里面挑选比较好,看着会顺眼。” 来自家长的催婚落在了尾崎光的头上,他一脸懵逼。 “我还这么小呢。”他委委屈屈,“就算是要谈,也得等我把港黑交到别人的手上才行吧,天天工作那么多,哪里有时间去做别的。” 就连复习,都是他硬挤出来的空闲。 这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说大家都是混黑的,但是偏偏港黑的首领走的是高学历的路线——不包括修治之前的那些——总不能上一任首领是高等学府毕业,轮到尾崎光就变成了初中学历了吧…… 说实话,丢不起那个人。 因此,就算工作再忙再累,尾崎光也要好好学习。 “而且雪满先生说了,早恋不好。” 崇拜着雪满的尾崎光如是说道:“先生说了,要有一个坚实的经济基础后,再去谈要给别人幸福的事,物质在感情面前并非没有抗衡能力,但还是要摆出实力,让对方相信自己能够给对方带来幸福才可以。” “我觉得雪满先生说得很对。” “哦?” 尾崎红叶抓住了盲点,“小光,你偷偷攒下来的私房钱有多少了?” “有……”尾崎光差点就兴高采烈的被套了话,还是修治在隐蔽的角度拽了他一下,才止住了小光这张没有门的嘴。 “有一点点。” 尾崎光比划出了短短一截的距离,“我把平时没有用完的零花钱攒下来啦。”这当然是片面之词啦,私房钱的大头绝对不可能是零花啦。 “小孩子有理财意识是好事嘛。” 推己及人,修治帮小光岔开了话题,“敦君怎么半天还没有回来,难道是醉倒在洗手间了吗?” “我去看看情况。” 芥川龙之介站了起来,向其他人点点头离开。 . 雪满和太宰治出现的时候,横滨正打得昏天暗地。 “什么情况?” 太宰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又有什么奇怪的组织跑到横滨来撒野了吗?” 他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 两人朝着最为激烈的中心位置走去,途中救了不少还没有来得及躲起来的普通路人。太宰治的眉间紧皱,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把无辜路人牵连进去的人。 没有力量的人就应该被欺负吗?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对的。 他当初让修治中也他们半夜出去出去维护着横滨的和平,就是为了将普通人从欺压链的最底层解放出来——普通人是这座城市的基础,应该被保护,而不是被肆意践踏。 “仗着自己有力量就干出这种事……” 太宰治的笑容格外冰冷,“看样子,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那这里交给我就行。” 雪满点了点头,“你去支援修治他们,修治的异能覆盖范围不如你,我负责把这些受伤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这里就拜托你啦。” 太宰治掏出了竹蜻蜓摁在了自己的头顶,而雪满则是像他说的那样,将受伤的人救了出来,有些伤势严重的,他还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让对方还没来得及送进医院就丧命。 他对于生命气息的把握要比普通人好上太多,许多只能在黑暗中等死的人硬是被他给救了出来。还有人认出了雪满这张脸,毕竟当初福利院也是他们横滨市值得夸耀的一个坐标。 “你会没事的。” “请放心,已经有专人去解决这件事。” “这里是安全的。” 有些人抓着雪满的胳膊用力过猛,指甲都要嵌进了肉里,他确实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声音还是和最初一般的温柔。 而感到了中心的太宰治,直接放开了人间失格。 作为异能的人间失格,在太宰治的手里早已变异了数次,想想那轻易能够将尾兽都摸得软趴趴的肾亏之手,这群体内异能储备远不如尾兽的渣渣们,在感到一阵空虚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四肢发软疲惫无力,眼底也冒出来了一团不应该存在的黑青。 “这些人又是哪里派来的?” 太宰治问着走到了他身边的芥川龙之介,少年时就一副不健康样子的他,长大了后不开口,就是个清瘦病弱体型的美青年。 “抱歉,这次是因为我。” 间桐樱艰难的走过来,差点被脚边的钢筋被绊倒,“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我们就放松了警惕,谁知道他们这是憋了一波大的。” 幸好月城修治和中原中也还在,否则就靠他们,想要守护住横滨还有些困难。 “其他人呢?” 太宰治环顾四周,只看到一些被打趴下只能靠在破裂建筑物上面的人,看上去凄惨得要命,有种分分钟就要去世的感觉。 “应该是去救人了。” 芥川龙之介擦掉了嘴边流下的血,脚步一转也准备去救人。 “雪满也在救人。”太宰治哼哼了两声,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个卷轴,解开封印后掉出了不少特效药,“给他们一人塞一颗,不能当场活蹦乱跳,但是撑到救援来不成问题。” “还有那边趴着的那些,捆起来,到时候和魔术协会那边交换资源。” 走到了魔术师的身边,太宰治的笑容愈发温柔起来,“就是你们,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啊?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看看你们这副败犬的恶心样,不觉得这么多年的修行都被吃了吗?” 间桐樱不作言语。 其实她更想把面前这群人全部杀掉。 盯上她只是个引子,实际上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尾崎光是圣杯化身的传闻,特意过来就想把他带走封印,强大的东西要在他们的监督下才能存活,然而不管是间桐樱还是尾崎光,都敬谢不敏。 “我想想啊。” 太宰治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我们把小樱带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协会派了不少的人,想要把她给带回去,只可惜你们的实力过于垃圾,三番两次的输,最后只能放弃。” “作为一个早就被你们放弃的对象,这一次气势汹汹的来,绝对不是为了她。” “那就只能是小光了。” “你们还挺有眼光的啊。”太宰治夸奖了他们一句,“小光可是我们打败了那么多的从者才到手的珍贵之物,趁着大人不在就想把我们家的孩子抢走,你们的勇气是谁给的,不介绍一下吗?” “我真的有些好奇哦。” 他打了个响指,趴在地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在空气中变成了飞粉,迟来的痛苦从神经末梢蔓延,杀猪一样的刺耳叫声响彻天际。 间桐樱:……看上去就很疼。 “我知道你们只是听了某些人的指使,才来到这个地方给我们找不自在,按理说,这种别人手中的刀,我一向是秉持着错的不是你们,是幕后之人的态度,会留下你们的命来。”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你牵连到了城市里面的普通人。” “可能在你们的眼中,普通人就是蝼蚁,是你们一捏就能死的对象,死了成百上千那又怎么样,对不对?” “你们的想法很对。” 太宰治给他们鼓了鼓章,“那我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看你们,和你们看普通人一样,是不是觉得充满了惊喜和意外呢?” 他又是一个响指,这回消失的是右脚。 “瞧,我特意没有专门盯着手或者脚,这样你们回去了以后,还能给自己装个义肢,是不是非常贴心?” 太宰治的天使笑容在这群魔术师的眼中如同恶魔嘴角勾起的弧度,所有人抖得像筛子,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舌头早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开口只有痛苦的呜咽。 “看来你们是觉得我不够贴心了。” 叹了口气,太宰治作出要打响指的姿势。 少了左手和右腿、只能趴在地上的人惊恐的瞳孔紧缩,生怕对方真的将他们的手再消去,疯狂点头,脸颊额头被地上的沙石蹭的满脸伤痕。 “不用这么激动嘛。” 太宰治轻声笑了起来,“我相信以协会的本事,给你们按上假手假脚,或者真手真脚都不成问题,真好啊,这么大方的协会,我也好想见识一下怎么办。” “太宰先生,我知道协会的具体位置。” 间桐樱恨恨的盯着那群魔术师,选择给太宰治递刀,“他们就是一群不要脸的小人,只敢欺负比自己弱的人。” 要不是月城修治和中原中也离开的消息传了过去,这群人哪敢在横滨动手。 太宰治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眯了眯眼,又告诉了这群魔术师一个好消息,“说起来,你们知道‘人间失格’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这回他们不敢再无视了太宰治的问题,即使咬到了舌头,也要给对方捧场。 “是一本哦。” 太宰治认真的说道:“好吧,看你们这傻样,要是不知道才有鬼了——不过我可以多告诉你们一个,关于人间失格的小秘密。” “你们现在是有一种体内的魔力没有的感觉对吧,但只要给你们一些时间,魔力还是会回来,手脚也会重新接上,所以你们虽然很恐惧很绝望,可还是留有一些些的希望,赌协会,会不会把你们给换回去。” “你要干什么?” 有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太宰治的真实目的,疼得表情扭曲了也要远离这个人。 “不要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OK?” 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宰治抱怨,“哪里有长得我这么好看的变态,我去骚扰你,总觉得是我吃亏好吗?而且我本来就不是变态哦。” 众人:不不不你比变态可怕多了呜呜呜呜TUT “我只是在想,要是你们没有了魔法回路,变成了没有魔力的废人,协会还会掏钱吗?” 太宰治蹲在了魔术师的面前,歪着头,一副“我真的很好奇”的探究模样。 “求你,求你,我求求你……” 没有了魔力又没有了手脚,他们这群人就算是回到了协会,也只是被放弃的棋子,根本不会有接纳他们的地方。或许到时候连死亡都会变成奢望,成了某些人的试验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也曾拥有过试验品,在面对着哀嚎和恳求时,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无视所有的反应,进行着自己的实验。 “不可以。” 太宰治微笑着拒绝,“普通人的死亡,在你们的眼中只是一个数字,但对我来说,每一个数字,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痛苦不堪。” “我、我也有家庭,求求你放过我。” “晚了哦。” 太宰治语气平淡,“不过看在你有家人的份上,我会先通知你的家人,再通知协会来换人,就是不知道是协会快,还是你的家人更快。” 烙印在身体内部的魔术回路被太宰治一根根的消除,他一边操控着异能干出了这种残酷的事,一边笑得温柔又亲切,完美的复制了雪满的笑容。 “协会派来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从口袋里面拿出湿巾,太宰治很是细致的擦过了十指和掌心,“抓到其他的人也一起送到我这里来。” “大家都是好朋友,一生一世一起走,你们说对吗?” 没有人回应他。 被消除了魔术回路的人,早就在这个过程中疼晕了过去。 . 从建筑物下抱出了最后一个人,雪满动作极轻的将女孩放在了担架上,示意医护人员把她带走。 女孩膝盖一下的位置被倒塌的墙面压得粉碎,要不是雪满能够察觉到她的生命体征,怕是就会这样死去。 只是就算活下来,也要面对残酷的一面。 他的工作量比太宰治多,在没有太多人关注的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后,太宰治就找了过来,看到了神情中带上了落寞的他。 “伤亡很严重?” 太宰治顿了顿,“还是……”都没救了? “有些人需要截肢。”雪满叹了口气,“要是早来一些的话,就能杜绝这种情况了。” 人在面对着无法挽回的事情时,总是会想着如何;而强如雪满的人,也会诞生要是时间能够倒流这样的念头。 在既定的事实面前,大家都是弱小的一方。 “这不是你的错。” 太宰治拍了拍雪满的手背,“不过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在为这件事烦恼。” “嗯……我刚才在想,要是那些应该截肢的人的伤势,恢复到了不用截肢也可以,但是需要好好休养的程度,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不哦。” 太宰治摇头否认,“你还记得中也他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要不是我在那里,整个街区都会被炸成一个深坑吗?” “所有人都说那是奇迹。” “你只是一个给他人带来了奇迹的人,而且救完这波我们就要换世界了,没有什么后续要纠结的。” “你说得对。” 一个残疾人的生活有多痛苦,不是外人靠着双眼就能感受到的;既然能够有让他们好好站起来的机会,那就不需要犹豫。 “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 雪满朝着太宰治微微一笑,“在救出来的时候,就给他们的伤口上洒了一层薄薄的生命之水,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原来你都做完了啊。” 太宰治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所有人伤者都会得到妥善的安排,我们两个也就可以从这里先离开了;找到修治君还有中也,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这两人都在,不应该这么惨烈才是。” “你可能有些小瞧魔术协会了。” 雪满帮中也他们解释了一波,“受伤严重的人并不多,这应该是他们两个的功劳,你过去的时候也看到了,以小樱他们的能力,打起来必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呜哇,我刚救完人就听到了指责,我的心好痛啊。” 月城修治走来,他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上身的衬衫也是有着大团的尘土,和他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就算我们两个是神仙,也得反应一下才行啊。” “中也的异能没有办法覆盖整个横滨,我们就只能先把那群人打趴下再去救人,只是还是晚了几步……” 他累得需要靠着墙才能站住,“我的异能被耗空了,中也应该也差不多……不知道倒在哪里了,我得叫些人去帮我找一下。” “中也那么好看,要是倒在地上被人吃了豆腐就不好了。” 修治艰难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悲伤的发现屏幕碎成了一团渣渣,别说打电话了,直接换一个更快。 “呜呜呜我的中也啊。”修治抱头痛哭。 “行了,人我们去找,你回到小光的身边守着吧。” 太宰治捏捏眉心,看着和自己有着一张脸的相似度在95%的人大哭,真是辣眼睛的一幕,而且他哭得毫无美感,声音也足够刺耳。 “那中也就拜托雪满先生了。” 修治看都不看太宰治,分明是觉得对方不够靠谱,“我会叫人送我回港黑那边,就不麻烦你们了。” 他朝着雪满挥挥手,期待的眼睛眨啊眨。 “我一个人去找就行了。” 雪满把太宰治留在了修治的身边,“修治没了异能,腿脚功夫又不算好,你把他送到了港黑后再来找我,或者不用来也没关系,我找到中也后会直接过去。” “没问题。” 太宰治点头,干脆利落的把修治架在了自己的肩头,“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雪满的身影刚消失不见,太宰治就把修治随意的扔到了路边,“你怎么这么重。” “你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年,雪满先生不在了没有装的必要谢谢,而且我明明就很轻!” 修治翻白眼,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直接坐了下来,“为什么雪满先生那么好的人就认定你了啊,明明心黑得要命,杀人都不眨眼,打个响指就能开锁……” “最后一个和前面的有关系吗?” 太宰治还讲了个冷笑话,“我会眨眼的,一直不眨眼,眼睛会很酸。” “……好冷。” 搓了搓胳膊,修治因为异能耗尽感到了愈发虚弱,“你到底是怎么修炼异能的,能不能教教我,我不想再遇到同样的情况了。” 只能拖延着时间,祈祷着能够拯救一切的英雄到来……这种把希望放在了别人身上的想法过于软弱无力,可那个时候,修治是真心的在祈愿,希望有人能够出现。 “你不行。” 太宰治淡淡的说道:“虽然我们看上去都是人类,但我其实不是。” “……果然如此。” 修治往后仰了一下,连忙用手撑住自己,没让他整个都倒在地上,“你要是人类的话,大概就没有和雪满先生在一起的勇气了吧。” “有些东西如果无法永远的握在手里,那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嘟囔着,眼睛不由自主的要合上,“幸好我和中也都是人类。” “就算是人类那又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十分淡定,“认定了一个人就去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想七想八只是因为你不够喜欢他,况且喜欢上了,就要做他记忆中最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即使我的生命短暂,他也不会轻易的就把我忘记。” “别睡过去了,喂,醒醒……” 再之后的话,修治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醒来后还是很感动——啊不是,醒来后觉得自己饿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有、有人吗?” 修治的声音虚弱,用了好半天才摁响了床头的响铃。 其他人接到了消息连忙冲了进来,和修治不同,这群人看上去都挺健康,就是精神略带萎靡。 “你们……”该不会是去找与谢野晶子治疗了吧。 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可以将濒死的人救回——那么问题来了,要是被救的人还不到濒死的程度怎么办呢? 无妨,我们那亲切又大方的与谢野医生,会亲手将你变成濒死状态。 “停——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沧桑,仿佛是经历了许多,“你的异能能够消除其他异能,所以没有办法给你用,只能用传统的方法治疗。” “不,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修治婉拒,他可不想被大卸八块再拼回去,“协会那边有来换人吗?” “没有。” 尾崎光回道:“不过我有把账单寄过去,要是不照价赔偿的话,太宰先生说,他可以代替我们过去催账。” 在听到这话后,协会就很明事理的赔钱了事,还说出了那群人任由他们处置的话。 对于虐待人没有兴趣的尾崎光,帮还有着家人的魔术师联系了一下,至于那些没有家人的,他们只能在伤好了以后,把自己卖给港黑,来支付医疗费。 虽然人是废了,但是脑子还在——那就把你们的知识,全部贡献出来。 “其实我还挺期待他们硬气一回,怎么都不愿赔偿呢。” 太宰治有些小小的失望,“我还没有去协会逛过呢,明明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对他们的封印指定很感兴趣哦,那可都是藏品,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结果他们根本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恶了。” 其他人默默的擦了一把汗,叫你过去那不就是放虎归山吗?把一只狼放进了自家的后花园,到时候赔了钱又要赔上一堆七七八八,那才是真的亏。 “不过我和雪满还是抽空去了一趟,他们的警示工作做得不是太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呢。” 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找到了不少的好东西,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文野的剧情真的好迷啊,特别是第一季……中间不是有一集,是太宰和国木田去查个啥我忘了,然后出现了一对一的战况,太宰对上的是个肌肉壮汉,然后他就被很轻易的抓住然后挣扎,我当时满头问号?什么,原来你这么弱的吗?! 这就像无惨对着炭治郎说“你是个渣男”一样,震惊中带着些许的好笑……基友说无惨和缘一存在的时间差了五百年,当了五百年的鬼王结果被缘一打得有PTSD。 我知道你很弱没想到你这么弱(。 ↑就这个心情。 第81章 魔术协会的封印指定, 并不指物件——拥有特殊天赋的人, 才是他们的封印范围。这群人就如同被放入了福尔马林的器官,一生只能在协会的监控下生存——不用生活,是因为他们从被指定的那一刻开始, 就已经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权。 作为正义的同伴, 太宰治当然是无法忍受魔术协会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他是没有存放这些人的地方, 可雪满有啊,别忘了看似是个普通人的月城雪满, 实际上是星球意识, 就算他自己天天在那里谦虚的说自己只剩下了5%的生命力, 那也是让人只能仰望的对象。 这些被协会“保护”起来的人, 如今就在雪满的星球上。 他给他们专门在海洋的中央升起了一块岛屿, 上面没有什么人,倒是有足够他们生存下去的物资。这些人只是暂时的生活在这里,到了一定的时间后,雪满就会把他们放出来。 总不能从一个笼子出来, 又跳进了另外一个笼子里面。 太宰治也不会担心这群人会做出什么危害人类危害社会的事情——他手上可是有着封印班特意开发出来的契约卷轴,条条框框写好后一摁上血指印, 他们就是逃到了天涯海角, 也逃不开契约的限制。 有人说他们可以钻契约的漏洞,从另一个角度来破坏契约。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契约的最终解释权, 始终归于太宰治,作为契约的甲方,他可以无限制的在契约上面添加新的条件, 而乙方只能无条件的遵循。 听上去很不人道,不过比起以保护之名限制了他们研究自由的魔术协会,太宰治的做法就是饱受压迫的人能够看到的曙光。 一群人什么也不说,默默的签了契约,一个个的上了小岛。 “就是这么简单。” 太宰治给尾崎光说了他的做法,口吻相当的轻松,“你们也不用担心协会再给你们找麻烦,除非他们连自己的老家都想要一起炸掉。” 事实上,在离开的时候,太宰治确实炸掉了一部分的建筑,那清脆的响指一打,高耸的建筑便“轰隆”一声的倾倒,落下的震动让人站不住脚。 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宰治离开,还要虚假的开口,说他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这建筑的质量这么差,稍微一摸就倒了。 他的态度是如此的嚣张,有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指责了太宰治两句。 然后雪满就轻轻的敲碎了旁边的建筑,还对着那用来报时的巨钟轻轻一弹,“嗡”声过后,碎裂的铜块掉了一地。 “确实是挺不结实的。” 雪满用实际行动证明,拳头硬的就是老大。 没有人再敢对他们两个说一句重话,即使身后一片狼藉,也要硬撑起微笑,把这两个疯子送走。再不送走,谁知道他们又要怎么对待其他的建筑,这两人要是一路摸过去,他们也就可以当场躺在地上开始哭泣了。 “真厉害啊。” 尾崎光羡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雪满先生一样厉害……”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太宰治无情的打击着小朋友的自信,“你能像我一样厉害就不错了,还想着和雪满肩并肩,你怎么不直接一点,干脆上天?” “而更让人难过的事,你现在连修治君都比不上,就不要想着一口气吃成胖子了。” 揉吧了一下小朋友的软脑袋,太宰治拉着修治说了一会儿话,中心就是这两个人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月之城,“我们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的。” “去啊,为什么不去。” 修治干脆的同意,“港黑这边又不需要我来操心,小光好不容易才把局面稳定下来,我可没有重新搅浑水的想法,要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撕掉了小朋友的暑假作业再给他买上一份五三的人。” 众人的眼神飘了个移:你是,你不要装。 “况且呆在这个地方,进步有点难。”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能够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我觉得忍术比魔法更有意思,魔术师他们可没有办法直接把月亮打上天,但是忍者可以。” “还有那动不动就能够移山填海的能力,一秒钟催生出一栋树屋的血继界限……这些可要比魔法有意思多了。” 说来说去,还是魔术师不耐打。 再加上面对着魔术师,修治只想用人间失格教他们做人——偏偏人间失格一旦祭出,魔术师的杀伤力在他的面前约等于无。 这种遍地是菜鸡的局面,修治谈何进步。 太宰治的强大刺激到了尾崎光,刺激到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还有无数的人……他们每一个都在自省,反思着自己的态度,质问着自己为什么没有认真训练,被一群人垃圾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魔术协会:谁说我们垃圾了?不能因为我们打不赢怪物就说我们垃圾好吗? 修治和中同样被刺激到,而他们的感受更加明显。 “只能看见眼前的事物,会让人的脚步越放越慢;我需要不断的、新鲜的刺激,让我一直迈着步子,不断的向前走去。” 修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怪物,也想要追追看;只是一想到太宰先生这样的人是我想要追赶的目标,就觉得有些胃疼呢……” “哦?那你可要非常努力才行哦。” 拍了拍修治的肩,太宰治和雪满低语了一会儿。 被雪满从某个角落带回来的中原中也,自然不会拒绝提升自己的机会。况且他出现在港黑所带来的影响,和修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中也要比修治有良心多了,他绝对不会刻意的给尾崎光制造些令人头疼的局面来,让对方小小年纪就把黑眼圈给修炼出来。 中岛敦的眼睛里面是大大的羡慕。 他也想变得更强怎么办?修治和中也他们都能去,我不可以的嘛? 大老虎那可怜巴巴的感觉从他所坐的地方开始蔓延,不断向周围飘去,他在想什么,身旁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但是现在还不是他们离开的时候,至少得等尾崎光把港黑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才可以。 “你就先好好的给小光打工吧。” 修治一脸同情的看着中岛敦,“多赚点钱,异世界的开销可不小,你也不想刚到异世界,就因为贫穷而不得不变身成为老虎,在街头踩皮球和钻火圈吧。” 中岛敦想了想那个画面,把去异世界的念头拽了下来,将努力攒钱放在了第一位。 太宰治看着这个一句话就被忽悠成功的大老虎,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种人,要是遇到了个坑爹点的上司,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也就是业界良心港黑,才有那个功夫养成这个傻白甜了。 你在这里攒钱有个什么用,难道异世界还能用日元不成? 真是把自己坑得头头是道。 “那就这么定啦。” 太宰治笑着举起了杯子,“这是庆功宴,也是告别宴,明天我们就会离开,事实上,我和雪满都属于规格外的力量,不应该随便介入一个世界的发展。” “停留得太久,会有世界警察过来把我们赶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他假假的抹了下眼泪,“所以,就让我们开开心心的道别,等到修治君他们想要回来的时候,我们就会再次出现。” “我会给你们带很多的礼物的。” 修治向其他人保证,“就当是我和中也出去旅了个游而已,你们不要一副我们回不来的表情,喜庆点OK?” “就当你们出去度了个蜜月?” 尾崎红叶掩袖轻笑,“怎么了,妾身说错了吗?对于有情之人的二人世界,不就是在度蜜月吗?” “哈哈哈哈哈说得一点问题都没!” 修治举杯,和太宰治碰了一下,又去和其他人碰杯。他酒量还可以,愣是喝得自己神智消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中原中也正站在穿衣镜前,拿着衬衣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看看哪件的效果更好。 “不愧是中也大小姐。” 修治伸了个懒腰,随意的从床头捞了件睡袍过来穿上,走到中也的身边后点了点他的右手,“这件。” 他家的中也可是讲究人,每天都要为了穿衣搭配花费不少的时间,有的时候还要对着镜子调整一下自己的发梢卷起的弧度……细致得让修治觉得自己是个糙汉,还是那种几乎不打理自己的类型。 “醒了就快点洗漱,马上就要出发了。” 中也拿起旁边的领带,比划了好几下都没有找到合心的那条,他干脆就放弃了这个配饰,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枚,露出了一小片白净的肌肤。 月城修治对着中也吹了声口哨,调戏的意味很是明显。 “今天的风格不错,我喜欢。” 他走过来在中也的脖子旁边咬了一口,“只是亲你的时候拽不到领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还是打上好了。” 挑剔了半天的中也这次随手抽出来一条给自己打好,修治“啧”了一声,接过了这项工作,手指在领带之间翻飞,几秒钟便打好了一个结。 他抽着下面的那条,捏着结的位置轻轻向上一推。领带把松开来的领口束在了一起,也把他刚才咬过的位置藏了起来。 “完美。” 点了点中也的喉结,修治给自己换起了衣服。 他们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拽着雪满的袖子,闭着眼向前走路的太宰治,他似乎还困得不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将引路的工作全部交到了雪满的手上。 而雪满也就宠着他,还在前面出现障碍的时候动作轻柔的把人往自己身边带。 修治:每次看到这两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其他人:每次看到这四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他们离开的地点选在了尾崎光的办公室,这里是整个港黑最安全的地方;小光的干部也全员到齐,大家的眼中有着微微的不舍,不过很快就在那粉色的气氛中彻底消散,甚至想要这群人快点离开。 大清早起来是为了特意看他们秀恩爱的吗! “那我们就走了哦。” 太宰治的声线慵懒,他就像是没有长骨头一般,整个人都挂在了雪满的身上,“我好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快要被晒得融化了。” 雪满好脾气的抱着他,半抱半搂的带着他走进了通道。 “之后见。” 修治和中也的告别相当的简单,他们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尾崎光看着这四人那不带留恋的道别背影,有种强烈的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只是还没有等他迈步,通道便先他一步消散开来,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 “小光……不,首领,该工作了。” 尾崎红叶轻声的提醒道:“他们会回来的。” “我知道。” 尾崎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三秒后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那就开始吧。” 港黑这座巨型机器,像往常一般运作了起来。 . 也不是第一次走在通道里,太宰治早就没有了激动的心情。他干脆让雪满把自己背起来,头往对方的肩膀上一垫,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修治/中也: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碍于有个人在睡觉,修治和中也交流的时候只能用眼神,也幸好两个人还是相当有默契的类型,对方的眼神所传达出来的意思,互相都可以明白。 修治:太宰先生也是昨晚喝多了酒? 中也:没有,你开始又唱又跳的时候,他还和雪满先生在聊天。 修治:那他怎么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噫,我一定是戴上了黄色的眼镜所以才看到了黄色的事情。 中也一个手刀敲在了修治的头上。 “你应该清清你脑子里面的黄色废料。”他快步向前走了两步,看上去是不想和修治同流合污。 修治:想跑?没门! 他一个跨步就拉住了中也的袖子,两个人在通道里面简单的交换了一下拳脚,声音压得极低;雪满往后面看了一眼后就无所谓的收回了关注。 年轻人火气大,爱玩爱闹才是正常。 就在他们距离通道只有十米的时候,意外降临。 雪满一看不对劲,拉着身后的两人就向前面一跳——这本来就是他临时构建起来的通道,碎是必然的,但至少会等到他们安全降临后才开始。 和他们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一蓝一橙两个身影,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对峙的姿态相当明显。一人手中是旋转起来的浅蓝色光球,一人手中是不断发出鸣叫声的青蓝色电光,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 “吵死了。” 太宰治皱着眉头,人间失格直接就砸了上去,“不知道别人睡觉的时候乖乖闭上嘴不要瞎逼逼的吗?” 这两人体内的查克拉瞬间消融。 从未有过身体被掏空的(……)的经验的两个小年轻,齐刷刷的脸朝地拍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圈的尘土。 ——怎么可能?! 两人的心中涌现出难以置信。 被他们一吵,太宰治也就彻底的醒了过来,他从雪满的背上跳了下来,表情是深沉的不爽,走到了那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人的旁边。 他蹲了下去,抓住了对方脑后的两根须须,将人拽了起来。 “没有见过的脸。” 太宰治皱眉,“脸上的这几根须须是怎么回事……唔,我还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很熟悉的力量……” 能不熟悉吗?尾兽还在太宰治身边的时候,他没事干就要用肾亏之手给九喇嘛做个全身按摩,让这个小动物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按摩手法相当纯熟,每次都让他舒服的只想抖脚脚;恨的是完了以后九喇嘛就要虚弱好几天,连尾巴都没有力气甩起来,变成死咸鱼一条。 只是太宰治现在还想不起来,只需要来个尾兽让他摸一摸,那就能瞬间勾起他的回忆。 黄头发的认不出来,太宰治又走到了黑头发的人身边。 对方并没有失去意识,头抬起来的时候还在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太宰治,要不是他现在没有了行动能力,第一个动作就是抽出刀子给太宰治免费抹了脖子。 “你这张脸……” 太宰治再次皱了皱眉,“你是宇智波?” 宇智波一族尽是些漂漂亮亮的美人——这算是忍界公认的事实,不过一般美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这话,毕竟宇智波人长得漂亮,打人更漂亮。 “只是这张脸我还是没有见过,奇怪。” 拍掉了手上的土,太宰治的表情有些微妙,“而且你们还是跟着通道一起过来的,该不会是别的世界的人,不小心掉了过来吧。” 他拿出一个卷轴,抽开后从里面飞出了一枚白天里也能够看得很清楚的烟花,极其闪亮的雪花造型,独属于太宰治。 他这里的信号一出,月之城便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还没等两个人脸朝地的小伙子恢复行动能力,踩着树枝飞来的忍者便落了一圈,他们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充满了激动,只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必须得憋着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太宰治和他们确定时间,“我和雪满离开了多久?” “三年。” 漩涡花梨向前迈了一步,认真回答,“太宰先生,这些人是?” “我的弟子。”太宰治指了指修治和中也,“不知名的陌生人。”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其中一个是宇智波,你们通知一下,让宇智波的人过来认一下,这人到底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问黄色头发的少年。 漩涡鸣人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漩涡这个姓氏让在场的人向花梨投去了好奇的眼神。 “我可不记得漩涡一族有这个头发颜色的人。” 不过她看人的眼神不错,可以看出少年绝对没有说谎——要么这人说的是真话,要么这人就是个善于伪装自己的骗子,以假乱真。 “他们似乎是其他世界过来的人。” 太宰治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充道:“我记得你们封印班不是一直有在研究这个问题吗?人就交给你了,不过手段温和些,别把人给吓坏了。” 漩涡花梨微微一笑,“没问题。” 她挥了下手,身后就有人走了过来,将两个封印拍在了少年的身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查克拉再一次化为虚无,就连锻炼了多年,强健有力的四肢,也不由得自己的意志绵软了起来,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察觉到了太宰治的好奇眼神,花梨还解释了一句。 “您还记得之前委托给我们进行的研究吗?这是偶然出现的产物,我们发现可以在封印查克拉的前提下,还让对方的体能退缩回五岁的状态。” “原理就不说了,各位要是对卷轴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的助理联系,价格适宜,绝对不会坑各位。” 旁边的人露出了“信你就有了鬼”的表情,不过都是些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外在面具,不让真实的心情展露。 “那你们还是回去工作吧。” 宣告了一下平安归来的消息,太宰治立刻赶起了人,“花梨还穿着制服,看样子是上班途中赶了过来;她可是坚持着上五休二的人,让她在非工作时间穿制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您回来这件事更重要。”有人试图拍马屁。 然后就拍到了马蹄子上。 “是吗?”太宰治轻哼了一声,“月之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会说话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他摆摆手,示意这群人没有事的话就赶快走,“我又不是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没有必要让你们帮忙引路。” “对了,给他们拿两张临时通行证。” 话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修治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冲着对方轻轻的点头问好,没想到这群人像是见了鬼一样齐齐后退,那笑容似乎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怎么,我都离开三年了,还会对着我这张脸做噩梦啊?”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心理素质是不是太差了点,花梨,给他们安排一下,一群人看到我这张脸都会后退,要是敌人打着有我的脸的旗帜冲过来,你们是不是吓得准备临阵逃跑啊。” 众人:不,我们会打得更狠。 花梨呵呵的笑了两声,表示没有问题。 她向太宰治和雪满鞠躬告别,只是在离开之前,和雪满说,晚上会带着好酒好菜过去,她还有日向桃,辉夜和树都会到场。 “好,那我就等你们了。” 雪满没有耽误花梨的时间,正事要紧。而他也要先回家收拾一下,总不能让修治和中也,在过来的第一天就去住旅店。 其实住旅店的话可能会更方便…… 眼看着和雪满他们关系最好的漩涡花梨率先离开,其他人也没有了厚脸皮留下来扯关系的借口,他们只能一一告别,恋恋不舍得仿佛太宰治是他们暗恋多年的人,只想和对方缠缠绵绵。 “噫——恶心死我了。” 太宰治的表情很快就憋不住露出了真面,“这群人怎么还盯着我,不知道我就是月之城的吉祥物吗?那种领着钱不干事,每天就给他们添麻烦的那种。” “可能是你随便就摸服尾兽的本领太香了。” 雪满和太宰治开玩笑,“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收拾完家里后,还能带着修治和中也去街上逛一逛,还要给他们买上几件方便行动的衣服才行。” “在这里穿皮鞋,可能会把脚磨坏。” 太宰治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有多惨,那个时候我和雪满还不是这样的关系,我全程都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腿走,脚底磨出了泡,还要很坚强的不哭泣。” 修治莫名的想要干呕,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很佩服太宰治,听听这话,像是人能说出来的吗?你自己说完都不反胃吗? “换成现在的我,就会这样。” 太宰治往雪满的背上一跳,安安稳稳的等着对方把自己背过去。 中原中也看了修治一眼,得到了对方的疯狂摇头,“别,千万别。”他还要脸。 “那你就自己走吧。” 中也用了重力异能,脚都不沾地,跟在雪满的身后一路飘到了月之城的门口,他看着雪满从空气中拿出了他和太宰治的身份证明,然后从而天降了一个忍者,将两张临时通行证交到了中也的手里。 “收好,丢了的话补起来很麻烦的。” 太宰治慢悠悠的提醒中也,“这里看上去安居乐业,实则随便一个路人走出来都可以两拳把你砸晕——我可不是在吓唬你哟,花风,来,给这个新人秀一下我们月之城的居民战斗力。” “太宰大人。”正给其他人登记证件的忍者叹了口气,“这会耽误我的工作时间的。” “我来我来。” 旁边的忍者连忙接过了花风手中的笔,热情的招呼起了剩下的人到他那里去,“太宰大人想看,花风你就展示一下嘛,而且最近动不动就有看见你一副娇柔样子就想占便宜的人,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好吧。”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妹子站了起来,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如花一般的风,弱风扶柳,翩翩起舞……然后在众人的不忍直视中,她一拳打碎了一块长宽高均有三米的巨石,地上堆起了一座碎石山。 而花风那细弱无骨的小手什么伤痕都没有留下。 修治:“……”卧槽,这什么怪力?是人吗?! “建筑队那边要的碎石总算是能够送过去了。” 打完了石块又坐回了位置上的花风冲着围观的人柔柔一笑,“不好意思耽误各位的时间了,我现在可以继续为大家登记了。” “花风可是千手一族的人哟。” 太宰治带着骄傲和周围人炫耀,“其实原本不想让他们来守城门的,毕竟工作繁琐又无聊,但是想想,要是有什么人想强行突破大门闯进月之城,让对方得逞了就不好了。” “不过我相信,没有人会想这么做的,对吗?” “没有啦太宰大人,其实在这里还是有好处的。” 千手花风害羞的笑了一下,那一刻众人的脑中仿佛出现了一株含羞草,被人一碰就收回了叶子,缩成一团。 然而这是一株食人花,一拳下去能把人打得粉碎的那种。 “我的脾气就好了很多哦。” 花风速度极快的登记完了信息,将身份证还给了对方,“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克制不住想要将对方敲成肉饼哒。” “真棒真棒。” 太宰治摸了摸花风的头,月之城的年轻一辈,基本上都是在他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没有家长架子的太宰治是这群萝卜头的前辈也是好朋友,经常大家一起使坏,给月之城增添了不少笑声。 修治把自己的临时通行证送了上去,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了,连在门口登记个信息的人都这么强,在城内行走的岂不是各个都是怪物。 “祝您在月之城玩得愉快。” 花风笑眯眯的把通行证递了过去,“这是介绍册,月之城有趣的地方都有记录在上面,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逛一逛哦。” 她越是软萌可爱,排队登记的人越是乖巧听话。两边配合得相当默契,原本还会偶尔产生摩擦的队伍,此刻达到了最融洽的时刻。 “要是之后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暂时登记完了最后一个人,花风还和身旁的人感慨,“可惜不是每天都有石头砸,工程队那边的外快也不好赚啊。” 也就是刚好施工的地方在门口旁边,她才能接到这种简单又便捷的工作。换成其他地方,还没等她跑过去呢,就有千手一族的人上门推荐,给自己赚点零花钱。 “不过太宰先生总算是回来了。” 另一个忍者小声的说道:“我看那群瞎蹦跶的人还能跳多久,不好好工作在那里想七想八的,他们就是缺铁拳教育。” “毕竟不能随便打人嘛。” 千手花风自认为很成熟的说道:“以暴制暴是不对的,我们要听太宰先生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是同样的弧度。 要是有人去比对,就会发现,这笑容和太宰治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太宰治一起玩大的孩子,哪个能小觑。 不过是他们还年轻,没有到走上舞台的时刻罢了。 . “月之城最近不□□分哦。” 回到了自己家,太宰治戴着口罩开始打扫卫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地上的灰,还和雪满聊起了天,“把花风他们派去门口,也亏得某些人想的出来,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带着他们到处跑。” 雪满对千手花风也有印象,事实上,跟在太宰治身后跑着的那群孩子,是月之国建起来后,第一批送进了学校的人。 他们同时也是每个忍族里面天资最好的孩子,当时各个忍族都憋着一口气,不想自家孩子落在其他忍族的后面,学校学完了回家后还要上小课。 结果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群孩子长大后成了太宰治的忠实拥护。 “花风他们都很可爱的。” 太宰治心安理得的把扫帚塞到了修治的手里,“从一个族变成了一个国的人后,大人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转换自己的心境,可小孩子不一样,他们所接触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月之城,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月之国。” “在他们的脑海中,忍族的概念被极大的削弱,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不再是姓氏,而是国与国。” “所以在他们眼中,想要把自己的国家劈成几瓣来分别治理的都是傻缺——唉,说得这么直白是不是不太好,只是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了。” “原来是这样。” 修治的声音从口罩里面传出来,略微的发闷,“怪不得一路走来,有些人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是新与旧在交替吧。” “答对了哦。” 太宰治斜躺在收拾好了的沙发上,一副咸鱼的模样,“月之国的构成大概是,满脑子旧思想的古旧忍者,努力接受现实努力的半旧忍者,和一群想要让这个世界焕然一新的年轻忍者。” “我喜欢年轻忍者,因为世界最终是他们的。” “中间的那个还好,他们还能跟上脚步;前面的那群就不行喽,动不动就想要搞点骚操作,想要彰显一下自己的旧思想存在感有多高。” “害,早点回家逗孙子孙女不开心嘛?非要老当益壮。” 太宰治嘟囔了好半天,等来了雪满的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脸,“我都打扫完了,你现在有力气出门吃饭了吗?” “有!” 他一秒钟变得神采奕奕,“我饿了好久啦!” 作者有话要说:一想到下个月不用每天写九千,我就想钻进被窝里——开心的笑出来哈哈哈哈! 然后隆重的推荐一个隔壁的预收(我自己的!),成为鬼王后我的世界哪里不对。 这可是我最擅长的题材,什么?你问我最擅长什么,哼哼,那当然是修罗场啦!我可是修罗场出身的好大一条猫,在学会写感情戏后,我就不再是单纯的一条猫了,我就是钮钴禄·条! 所以你们真的不收藏一下吗!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下面放文案,看完你们就懂我为什么推荐了,吐血,强烈推荐的那种! . [要和我签订契约吗?我给你力量,你给我血的那种。] 重活一世,藤原清彦只想当个靠脸发家恃美行凶的人,然后他就因为体弱被套上了女装,还拥有了辉夜这个一听就美出了天际的新名字。 清彦:反正身体好了就会改回来,不慌(冷静分析.jpg 可惜还没等他从弱风扶柳变成肩上跑马,“辉夜姬”的美名便响彻了整个平安京,想要来他家提亲的人快要把门槛踏平,墙头上还趴了不少妖怪,对着清彦流口水。 清彦:你们清醒一点,我是男的,带把儿! 他气得吐血不止,昏迷不醒,生命危在旦夕。 有人给他喂了药——身体是好了,人却变成了另一个物种,变成只能夜晚出行,指甲和虎牙尖尖,还要喝点小血的那种。 “……我太难了。” 新晋鬼王藤原清彦对着月亮叹息。 ——他要去哪里给自己找血喝呢? 身边的付丧神睁开血红的双眸,在清彦那苍白细弱的手腕上一瞥而过。 ——味道,越来越好闻了。 前面几章还没有变成鬼王——我好不容易让他穿女装我为什么要匆忙跳过hhh 鬼王篇是古代背景哒,那相对应的就有现代背景哒,不过文案没写好,先给个简介大家尝尝鲜啦(诶嘿 [现代篇:不管你是什么阴阳师/付丧神/妖怪/柱/自然灾害/野犬……都请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听不懂?滚。] 第82章 月城修治发现, 在月之城里面,太宰治是真的受欢迎。 他们还没有迈出门, 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门口挨挨挤挤的盒子吓了一跳, 盒子有大有小,放在上层的还散发出好闻的香气……这群人很懂太宰治喜欢些什么, 旁边还放了个酒坛子,封口裂开了些许,醇厚的酒香正在扩散。 “这……?” 修治看向了正拿着扇子给自己呼风的太宰治, “搬进去还是?” “放着吧,有人会帮忙搬进去的。” 太宰治从特意空出来的一条小道往出走, 雪满跟上, 向修治和中也解释了一番, 这壮观的送礼现场, 是他们之后经常可以见到的一幕。 “嗨呀, 说这些干什么, 是准备让他们对我多崇拜一点吗?” 转过了身,太宰治把雪满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没有必要, 真的没有必要,我是个多么优秀的人, 不需要他人的肯定。” 说着他还把路边那快要跌倒的小孩给扶了一把, 让对方免去了膝盖受伤的后续,“走路小心一点啊,摔疼了可是会被抱去诊所, 要用酒精消毒的哦,超级痛的哦。” 害怕医院应该是小孩子的共同特征,被太宰治这么一吓唬,小朋友之后走起路来老实多了,再也不敢瞎蹦跶。 修治略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说呢,如此平易近人,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甚至连那虽然看不见但是绝对存在的隔阂都消散了一部分的太宰治,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 他坚信,要是在有着猎人的世界,就算是小朋友摔得嗷嗷大哭,太宰治都不会给对方多一个眼神,可能还会用言语恐吓对方一下,哪里会这么温柔的将对方扶起来,还要安慰几句。 “现在就这么吃惊还早了点。” 雪满轻轻的笑了一声,他能够理解修治的震惊,这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简而言之就是接地气的太宰治,在其他的世界确实不怎么能够见到。 毕竟太宰治是个只有在自己完全熟悉的地盘上,才会稍微的放下心墙的一个人。 “你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太宰的建议下诞生的。” 带着修治和中也向着望月大街走去,雪满给他们介绍起了月之城,或者说,是从月之国还没有建起来之前,把久远的故事一点点的讲给了他们听。 雪满还把街上买的小吃往两人的手里塞,修治是浅尝一口后就把食物送到了中也的手里,中也默默的品尝了一下异世界的味道后,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根本拿不下种类繁多的食物。 太宰治见了随手甩给他一个卷轴,让他把食物都封印起来,“要学会拒绝啊两个大朋友。” 你们要是只会从雪满手里接过东西的话,这个把宠孩子技能点到了满点的男人,会递出源源不断的吃的,把你们的胃塞到爆炸都有可能。 “他们两个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就好啦。” 拖着雪满离开,太宰治又甩过来一个小袋子,里面塞的是满满的钱,“反正路边就有免费发放的小册子,你们自己去城里面逛逛就好。” “多大的人还要跟在家长的后面,不害臊。”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说完后便在那一个路口和修治他们分开。基本上到这个时候,月之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修治和中也是太宰治他们带回来的人了。 别的就算了,看到修治那张脸,要是还能错认,绝对会被关进小黑屋里面默写当年那个魔鬼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残忍的事。连这种惨痛的经历都能忘记,你是金鱼成了精,这么快记忆就不翼而飞了吗! “那就随便的逛逛吧。” 修治叹气。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会被散养的心理准备,然而就这么轻易的被抛弃,还是稍稍的被太宰治伤到了心——在这么一个软妹都可以打碎巨石的高危世界,你们竟然就这样放心的让我们自己溜达,不怕从天而降个变态,把我们给抓走吗? 要是太宰治听到了,一定会安慰修治: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态,还在勤勤恳恳的为过去种下的因还债。堂堂大筒木辉夜都只能安分守己,其他人哪里还有勇气在月之城做自己。 “咦?你们不是太宰先生的朋友吗?” 和同事换了班,还把身上那身制服给换掉了的千手花风,挥了挥手,很是秀气的和修治问好,“是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比较好吗?” 月城修治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介绍册上面有趣的地方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个比较好。” “不过现在的话,还是想要去一家能够吃上些美味食物的店,刚才帮着太宰先生他们打扫卫生,饿得胃有些难受。” 他露出了个腼腆的表情,惊得千手花风倒吸一口冷气。 “抱歉,因为你和太宰先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千手花风绽放出了个羞涩的笑容,“要是两位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一家。” “那是只有个别人才知道的地方哦,是手册上面绝对不会收录的店,只有从小在月之城长大的人,才有资格去。” “那我们去的话没有关系吗?” 千手花风的眼睛里面带上了几分狡黠,“你们可是太宰先生的朋友,当然没有问题。”更何况还有这么一张脸。 她已经开始脑补受到了惊吓的小伙伴们的表情,会多么的精彩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变成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把中原中也都抛在了脑后。被无视的中也只好叹了口气跟上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什么大型跟宠,还是月城修治绑定的那种。 和在月之城找到了“新朋友”的修治他们不同,雪满和太宰治所去的地方,是如今在整个大陆都颇有名气的旅店——价格昂贵服务一流是其一,其二则是那时光易逝容颜依旧的店主,柳川琉璃。 她今天难得的出现在了店里,手里撑着一把淡色的纸伞,袅袅娜娜的立在了旅店的门口。 有人好奇的走上前询问店主这是在等谁,被柳川琉璃用笑容劝退。属于她的美丽并没有消退,反而在时光的沉淀下变得更有韵味,只是一个眼神,就划开了与他人之间的距离——生人勿进,她用笑容如此说道。 “好久不见,琉璃。” 太宰治快要把这张脸给忘记,在记忆里面捞了好半天,才想起对方的名字——这么一看太宰治真是渣得清新又脱俗——他有些好奇的往旁边看了看,“你这是在等谁?” “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吗?” 柳川琉璃侧过了身子,微微的垂下眼眸,“三年未见,不知您的喜好是否也有变化?” “像往常一样就好。” 雪满代替了太宰回答,“对了,多加一份抹茶冰沙,少放一些糯米团——不要偷偷的埋在冰沙下面,他吃多了会胃疼。” “不要说得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太宰治心情有些崩溃,“在外人的面前给我留点脸,我好歹也是个成年很久的男人了,需要这点脸面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活下去。” “成年男人不会吃抹茶冰沙,还是会和店员偷偷比划,让对方多加团子和红豆的那种。” “听了你这话我浑身颤抖全身发冷,怎么,我们成年男人就没有追求甜食自由的权利了吗?” 两个人一边向屋里走一边拌嘴。 太宰治没有发现,他被雪满的一句话就带走了注意力,直接把旁边的柳川琉璃忽视了个彻底。 这在其他人眼中光芒万丈,献上珍贵宝物也不到对方一个怜惜眼神的美人……变成了背景板里面不起眼的一块,没有了存在感。 “……请稍等。” 在看不到太宰治的背影后,柳川琉璃才将自己的眼神的收回来,她声音极淡,“叫厨房把准备好的东西端上去——抹茶冰沙的话……我自己来。” “是,琉璃大人。” 和服的下摆在行动间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而制造出这朵花的人,看上去却有几分忧郁,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知道勾动了多少人的心。 ——怎么才三年不见,这墙头就挖不动了呢? 柳川琉璃在心中叹气。 太宰治的身上有着魔力,却不是针对所有人——越是在黑暗中沉沦的人,越是容易向他扑去,如同飞蝇扑火,以毁灭自己为代价,也要在对方的身边停留一秒:想要知道他为什么笑,想要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哭…… 只可惜,这样的殊荣,只有雪满一个人拥有。 就如同他们渴望着接近太宰治一般,太宰治也是用着如此的眼神和态度去仰望雪满——想要将太宰治从雪满身边拉走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每一个都输得彻底。 而最大的原因,是太宰治的眼神,从来不会在他们的身上停留。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一败涂地,毫无翻身的能力。 “琉璃大人,冰沙做好了。” 沉默寡言的侍女将托盘端来,上面放着个晶莹剔透的小碗,里面是多一分满溢少一分寒酸的冰沙,堆成了一座精致的雪山模样;从上方浇下来的抹茶糖浆甜中带着微苦,旁边点缀着几个捏成了兔子模样的糯米团,好看又好吃。 柳川琉璃抬起手想要去端盘子,胳膊却在接触前落了下来。 “你去吧。” 她低声说,“我累了,想要去后面休息一下。” 说完柳川琉璃就转过了身,把唯一能够和太宰治近距离的接触放弃,态度很是决绝。侍女愣了一下,向着琉璃的背影点点头,自己端着冰沙,把它送到了太宰治所在的房间。 “轻慢用。” 小碗从托盘转移到了桌边,太宰治主动伸手把小碗端了过来,第一个动作是戳起一只糯米兔子,送到了雪满的嘴边,“本甜食系男子要向你宣战了,尝一尝,这个味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雪满凑了过去将兔子叼起,嚼了嚼咽下肚中。 “味道还不错。” 他拿过了另一根竹签,同样戳了只糯米兔子送了过去,还在冰沙上面滚了一圈,让兔子变成了绿兔子。 吃着绿兔子的太宰治心情有点点复杂:雪满亲手喂过来的食物,虽然带绿还是要吃下去——只要生活过得去,头上带点绿又何妨(……) 冰沙只是开胃的甜点,况且碗里装不了太多,两个人分着吃,一人也就是两三口的量,吃下肚中的凉意将一路过来晒到的阳光瞬间驱赶。送来了冰沙的侍女没有离开,跪坐在了门口的位置,一直等到所有的菜都上齐后才行礼退下。 “果然是大陆一流的服务啊。” 太宰治感慨,“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贴心又细致的侍女了,还是琉璃会教人,不愧是我亲手挖掘出来的优秀人才,即使我这三年没回来,也没有给我丢脸。” “是挺优秀的。” 不在意别人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懂,柳川琉璃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占有和渴望,没有被雪满给忽略,他勉为其难的夸奖了对方一句,然后拿起筷子,开始给太宰治剔鱼刺。 枕边人这些年变得越来越会撒娇,月城雪满也有在自己独处时认真的反思过,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把太宰治宠成一个废人。 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太宰治被鱼刺卡死……那还是算了,只是剔个鱼刺而已,不需要这么上纲上线。 雪满心安理得的投喂着太宰治,将每道菜中的精华部分夹到了对方的碗中,看着对方把食物全部吃干净——这人挑食太严重了,不看着的话,绝对会偷偷的把一半都扔到放着生鱼片的花船里面,假装自己全部都吃完。 “其实我觉得,还是你做的最好吃。” 在感觉自己八分饱了后,太宰治捧起了茶杯,安安静静的喝起了茶水。雪满这个时候才是正式进食的开始,他没有挑食的习惯,桌子上面剩的那些,他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的吃过去,让人想要看看他的胃到底有多能装…… “这些菜太精致了,吃起来很有负担。” 指指那雕得薄如蝉翼的萝卜花,太宰治觉得还是自家那种烤个鸡翅能用盆来装的时候最快乐。雪满一般会一次性烤上四五十个,打了花口又腌制了好几个小时的鸡翅格外入味,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烤翅,那是想象不到的愉悦。 “量有点少。” 吃完了全部的雪满点评,“我觉得没吃饱。” “那我让人再上一些?”太宰治是绝对不会再吃了,他还想保住自己的人鱼线,软肚子手感好,可是自己捏自己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快乐,“反正是琉璃的店……” “不用这么麻烦。” 雪满摇头,他略微提起了声音,示意外面的人进来把桌上的盘子收走,“下午还要出去逛,到时候随便买点吃的就好,不知道修治和中也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吃到饭。” “放心,花风他们肯定会和修治君接触的。” 太宰治对于自己带出来的学生信心十足,“要是不去接触才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们都是群人精,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起那些,你就不想知道小忍他们现在都做些什么吗?” “那他们都在做什么?” 雪满从善如流。 侍女们收拾的动作轻快又安静,仿佛一个眨眼间,刚才在空气中飘荡的食物香气就消散一空,换成了浅浅的花果香,闻了便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当空间重新变回二人世界后,雪满伸手一捞,便把太宰治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太宰治也飞快的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头往后面一靠,安安稳稳的闭上了双眼,“小忍他们,可是给没有查克拉的平民们指出了一条新路。” 他回忆着刚看到的情报,用讲故事的语气给雪满说了起来,什么这群人没有查克拉却能靠着手中的剑猛揍忍者啊,什么炼狱杏寿郎他们年纪轻轻就开了自己的道场啊,学费低廉还管一日三餐,其他国家的平民听到消息后不知道有多羡慕。 “女孩子们也不容小觑哟。” 蝴蝶忍在体术上很难有太高的成就,身体素质不如富冈义勇那群怪物是很正常的事,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在其他的道路上前进。 “我们离开之前她就已经和封印班合作了,千手一族也加了进去,一群人天天对着培养皿呵呵的笑,有不少其他部分的过来一看,直接被吓跑。” “现在就更可怕了,连尾兽都能放倒。” 要知道普通忍者面对尾兽这种庞然大物,是只能用命去填,能够正面和尾兽对上的,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只有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这两个人差不多也被大众排除在了人类范畴之内,一路朝着怪物的等级狂奔。 “估计再发展发展,就算是哪一天大同木辉夜的族人过来,都挡不住小忍的手一挥,像是下饺子似的噗通倒地。” 太宰治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谁也没有想到未来这个画面会变成现实——当然,那还是很远之后的事了,要知道原本应该和大筒木辉夜正面对上的人,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生。 而在另一个世界会和大同木辉夜对上的两个人,此时正乖乖的坐在封印班里,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变成台子上面的小白鼠。 “你们不用这么害怕。” 漩涡花梨还安慰着两个人,“我们不是那种随便从街上抓了个人就敢拿去做实验的类型,这要是被其他部分知道,封印班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以后的活动经费想都不要想。” “即使你们的来路不明,我们也不会这样做。” “所以心放下来,要是缓好了的话,就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术刀给小白鼠做了解剖。漩涡花梨安慰人的声线确实温柔,只是她手底下的动作,怎么都和温柔两个字打不上边。 “部长,你就不要吓唬他们两个了。” 有人觉得这一幕实在是残暴,不忍直视,“就算他们来路不明,那也是太宰先生指名让你带走的人,基本的人身安全还是得保证的。” “难道我没有吗?”花梨反问,“要不是我把他们带了回来,这个时候不知道躺在哪个角落,被人连心脏都挖出来好好的剖开看看。” 她挥了挥手示意无关人士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这同样是专属于花梨的实验室——还给他们说,要是太闲的话,叫个奶茶外卖,送到她办公室门口来,“没看我正在问话吗?想听八卦的话就好好干活,拿了年终分红你们就有翻看情报的资格了。” “谁要把那么珍贵的资格浪费在这两个人身上啊!” 手下们抱怨了一句,却没有再说别的就从办公室离开。漩涡花梨拍下了桌面上放着的一个按钮,封印阵升起,此时就算是月亮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他们封印班的头上,也砸不碎花梨的办公室。 “黄头发的小子,还不给我说真话吗?” 花梨走到了漩涡鸣人的身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肚子里面躺了只狐狸,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肯定了你的身份,这种能够把尾兽封印在身体里的体质,确实只有漩涡一族的人才能做到如此的自然。” “你——?!” 漩涡鸣人震惊,他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宇智波佐助,却被对方狠狠的瞪了回来。 花梨一巴掌糊到了鸣人的头上,“蠢。” 她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教导你的人是谁,怎么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没有让你学透,我们这里低年级的小孩子都知道外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你不止信了,还用自己的反应当了佐证。” “还有你,以为不说话就万事大吉了吗?” 花梨看着板着一张脸的宇智波佐助,嗤笑一声,“不要想着用写轮眼了——我这间屋子禁止所有的血继界限发动,就算是宇智波斑来了,都没有用。” 这回震惊的人变成了宇智波佐助。 他舔舔嘴唇,忍不住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花梨报出了个日期,宇智波佐助立刻在心里计算了起来,当他发现这个时间点,不说他哥,就连他的父母都还是上学的年龄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里面。 漩涡鸣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只是天然却不是傻,在心里面算了下时间点对应的事件后,呼吸都在加重,“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做漩涡玖辛奈的人吗?”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花梨的态度很是自然,“我当然认识,看到桌子上面放的饭盒了吗?”她指指办公桌的一角,“那就是玖辛奈送来的午饭,我今天忙得还没有顾上吃。” ——妈妈做的饭盒?! 漩涡鸣人的眼中光芒大盛。 “花梨大人,您的奶茶外卖到啦!”门外面传来了孩童的声音,声音还带着稚嫩,“老爸听说是你点的,还多加了一份珍珠进去!” 花梨走到了门边拧动把手,她没有警告身后两人不要惹事——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今天怎么是你送,又来赚零花钱了。” “诶嘿。” 波风水门有些害羞的挠挠脸颊,“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嘛,要是上了初中的话,就能在前辈他们的带领下做一些小任务,现在只能蹭着自家的便利多赚点零花钱了。” “赚零花钱怎么还脸红起来了。” 花梨接过奶茶,数出了足额的钱币递了过去,然后又送上了低低的一句话,“玖辛奈这个时候应该在训练场上练习体术。” “花梨大人!”波风水门激动了起来,“我现在就过去和玖辛奈偶遇了!” 他差点连钱都忘了拿,还是花梨用扔暗器的手法,将那一卷钱扔到了他的口袋里面。 亲眼见到了亲爹小时候模样的漩涡鸣人呆得半天都没有反应,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傻傻的看着门口,似乎要从那里瞪出来一个人。 花梨沉思了一下,拿过手中的画板迅速在上面画了起来。 绘制封印阵是她的天赋所在,不管多精细都能够完美呈现;那不画阵法的时候,她就会去学校进修一下艺术类的课程,绘画就是她的首选。学了这么久,画技也是练得炉火纯青,给漩涡鸣人和波风水门做个素描不成问题。 还要再加上个玖辛奈。 宇智波佐助闭上了双眼,懒得提醒身旁人早就露了馅。 不过要是他看到了小一号的自己的父亲,估计也会和鸣人一样……幸好幸好,宇智波家财大气粗,不会让孩子小小年纪就出来跑腿赚钱。 “漩涡鸣人……你是这个名字对吧。” 放下了画板,花梨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没想到你还真是我们漩涡家的人……” 谁能想到在另一个世界,玖辛奈和波风水门走到了一起,而妙不可言的是,在这个世界,波风水门也是对玖辛奈一见钟情。 从在学校见到了对方的第一眼起,波风水门就决定,未来一定要娶了这个女孩——实在不行的话,被老爹打断了腿,他也要入赘过去。 “可是水门的儿子,为什么会冠上漩涡的姓?” 花梨点点头,“看样子水门必定会入赘进我们漩涡家了,那我之后得督促一下玖辛奈,让她早点扛起一个家,娶走波风家的独子,聘礼得多准备一些才行……” “等、等一下!老爹他没有入赘啊!” 漩涡鸣人惨叫一声,是宇智波佐助踩的,“我之所以姓漩涡,是有原因的!” “那你讲来让我听听啊。” 逗小朋友的乐趣就在这里,花梨把画稿销毁,亲眼看着绘有三张脸庞的画纸变成了,还看到了漩涡鸣人那可惜的眼神。 “想要?” 花梨用画稿诱骗对方,“之后重新画一张送给你不成问题,只要你的故事,能够让我满意。” “其实你们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哦?我们可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你们所说的那些,大部分是和我们月之国没有任何关系。” “嗯?你们那边也有月之国?” 挑了挑眉,花梨从抽屉里面取出了一张地图来,上面用水蓝色填满的月之国面积,可比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记忆中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在他们那里,月之国就和涡之国一样,巴掌大的小片。 在这里却是和火之国差不多的面积。 “怎么露出了这么吃惊的表情?” 花梨十分淡定的把地图重新卷了回去,“那你们之后会感到吃惊的东西会更多,建议到时候把表情绷住,不要露出一张没有见过世面的脸。” 三杯奶茶一人一杯。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之前没有喝过这种饮料,浓浓的奶味里面有着淡淡的茶香,还有口感Q弹的珍珠,边喝边嚼,甜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甜味能够安抚焦躁的灵魂,喝着奶茶,这两个人突然就放下了心来。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 反正只是讲自己的故事而已,反正这只是另一个世界而已……反正,不管在这里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另一个世界那既定的事实。 漩涡鸣人先打开了话匣子。 . 到了晚饭的时候,漩涡花梨不是一个人到场,身后还跟着和雪满他们同时从通道里面跌出来的两个少年。 “没有威胁。” 花梨向雪满保证,“两个人都是好孩子,只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像月之国一样,将孩子视为珍宝。” 回想了一下自己从鸣人口中听到的事情,花梨就有种血管在突突爆掉的感觉——好好的一个火影之子,竟然沦落住救济房,领救济金,连吃个拉面都得斟酌一下……这么好的孩子,你们不要我们要。 旁边那位黑头发的少年所遇到的事情,就更让花梨无话可说。 那么大的一个宇智波,如今就剩下了几根独苗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都不用别人动手,宇智波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精妙绝伦的幻术,“放火烧山”的忍术,还有其他的各种各样的秘术,一个个的全部消失,和宇智波有关的一切,在未来变成了传说。 “嗯?你看上去很喜欢他们。” 太宰治这次是认真的打量起了两个人,不得不说,在洗去了那满脸的尘土后,两个人的脸都可以用帅气来形容——并且还是走了两种不同的风格,一个健气阳光,一个是冷酷中略显阴郁。 “同情心不要钱。” 花梨语气沉重,“至于具体的,之后我会整理成册送到你这里来,保证您看了以后,也会有着同样的感受。” 他们两人对话的声音很轻,没有第三个人听到;而当花梨转过身后,她脸上的、眼睛中的同情瞬间消散,变得和往常一样没有区别。 对于这两个走过了苦难还坚持向前的少年来说,外人的同情是对他们最没有用的情绪,难道有人觉得他们可怜,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就会消失吗? 倒不如说,正是过去的那些经历,才将他们从原石打磨成了钻石。 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者说成年人的角度,让两个孩子经历了他们这个年龄不该经历的痛苦和绝望,心中还是会突然一痛。 “你们两个不要愣着,过来帮忙收拾桌子。” 花梨很是自然的使唤起了两个人,“擦桌子摆碗总是会的吧,鸣人,你去隔壁屋子把椅子拿过来,佐助,你去厨房帮着桃桃她洗碗。” “……是。” 被使唤起来的两个人看上去放心了不少,他们的眼神在空中略一交汇,便分成了两边各自去忙碌。 宇智波佐助在厨房里看到了一个忙碌的背影,他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花梨让你过来的吧。”日向桃转过身来朝着佐助点点头,“太宰先生和雪满大人好久没有回来了,虽然客厅那些地方我们会定时打扫,但是放在柜子里面的碗,得洗过后才能用。” “会洗碗吗?”日向桃问,“不会的话,这里还是交给我来吧。” “……会。” 宇智波佐助怎么可能连这种基础的生活技能都不会,在宇智波被灭族后,他就不再是从前的小少爷,得靠着自己的双手来生存——不过叛出了木叶后,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干过这些事了,动作间难免有些生疏。 厨房和饭厅的距离不算远,佐助在小心翼翼的洗碗的时候,还能听到鸣人的声音,对方的声音里面有着说不出的活力,也是他在这个陌生地方里,唯一能够找到的熟悉。 “你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吧。” 日向桃微笑着说,“要是花梨对你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我先代替她向你们说声抱歉——你们是跟着雪满大人一起出现的人,要是她态度很温和的话,会有人上门打脸的。” “不过花梨一般会重重的打回去,看那些人变脸的时候还挺有趣的。” 宇智波佐助轻轻的将碗放下,他还以为这个有着一双白眼的人性格会好一些,没想到是同样的恶劣……果然是不同的世界,唉。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那个漂漂亮亮的封面不能用了呜呜呜……我只能自己糊了一个,要说有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那就是雪满的脸更大了(喂 第83章 宇智波佐助很少会和漩涡鸣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而早上还要用螺旋丸和千鸟对线的人, 晚上就必须要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这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坐好,马上就要开饭了。” 花梨轻轻的拍了下少年的肩膀,让他不要一副椅子上面长了刺的模样,“你比鸣人要稳重, 吃饭的时候注意一下, 不要让他兴奋过度了。” “……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宇智波佐助只能成为漩涡鸣人的临时监护人。 “外面的人不知道有多想走进这座宅子,和雪满大人还有太宰先生吃一顿饭——还记得我下午告诉你的那些吗?月之国是太宰先生一手建立起来的,而建立时所花费的物资, 全部由雪满大人提供。” “要说的话, 他们两人就是月之国的父母。” “就是那两个人吗?” 听到花梨又强调了一遍, 宇智波佐助不由得偏过了头, 去看在屋子的另一角坐着的两人, 他们的面前摆着一个瓷盘, 有着一头粉发的男人, 正用小刀把手中的水果切成小块,盘子里面攒了不少的水果丁。 雪满正在准备的是饭后甜点,水果切丁后浇上酸奶, 再送进冰箱里面降个温, 是方便又好吃的类型。 “就不能给我先来一小碗吗?” 太宰治可怜巴巴的捧着一个空空的小碗, 举着一把光亮的勺子, 试图从雪满的面前,把那堆水果丁挖走一部分,“等到饭后再分的话, 我都分不到多少。” 雪满拍掉了他的手,让他不要胡闹。 “到时候不够的话我再单独给你做一份。”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朋友抢吃的,雪满只是用勺子挖了一勺水果丁递了过去,“乖。” 看懂了雪满眼神中的意思,太宰治顿时想要吐血:在座的各位,哪一个能用孩子来形容?各个都是成年人了,也就这个慈父滤镜一米八厚的人,才有那个底气说花梨桃桃他们是小朋友。 “谁要和他们抢啊。” 太宰治小声嘀咕,他就是单纯的不想把雪满做的吃的分给其他人,整个晚饭,米饭是日向桃下午送来的,菜是辉夜和树下了班以后去买的,熟食是漩涡花梨过来的时候顺路买的…… 只有这碗看似平平常常的水果丁,出自雪满之手。 “嗯,我知道。”雪满点头。 太宰治的这个模样,他在自己曾经养过的崽们身上见过,同一个世界里,被他先收养的崽,总是对后来的那些充满敌意——他们有种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宠爱,被其他人分走的生气。 “你知道个鬼。” 看到雪满切完了水果,太宰治从旁边拿过湿巾给雪满擦手,把所有的指缝都擦干净后,又拿来了纸巾,将手掌上沾到的水分彻底吸干。 “好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我就行。” 他还把那一盘子的水果丁端走,走到厨房去问日向桃酸奶放在了哪里。辉夜和树从冰箱里面拿出了酸奶递过去,看着太宰治用恶狠狠的态度拌好了一盆的酸奶水果丁。 辉夜和树:这水果是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快变成水果糊糊了喂。 “太宰先生,您还是去陪雪满大人吧。” 日向桃以润物细无声的手法,接过了太宰治手中的工作,“不是说好了晚饭让我们来准备的吗?三年没有见,我们每个人可都有了自己的拿手菜,就想做给你们尝尝呢。” “而且太宰先生,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嘛。” 桃桃故意用那种带着满满惆怅的语气开口,“雪满大人对于我们来说,既是崇敬的对象,也是在我们的人生中,代替了父亲角色的人……您每天都能吃到雪满大人亲手做的菜,我们却……” “暂停一下,戏演得有点过了。” 太宰治铁石心肠的说道:“雪满宠你们,我才不——我可还记得你们当年那把我排斥在外,不想让我接近雪满一步的事……哼哼,如果雪满是你们的慈祥老父亲的话,那我就是妥妥的恶毒后妈,专门吃不听话的小孩的那种。” 他故意摆出了晚娘脸,坚持了三秒后就破功笑了出来,“逗你们玩的,怎么一个两个都信了。” 日向桃和辉夜和树面面相觑:您刚才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可以把菜端出去了吗?” 见太宰治半天没有回来,雪满特意走到了厨房门口,向里面的人询问,“负责擦桌子的人已经上上下下擦了四遍了,菜再不上桌,桌子腿都要被他撸吐露了皮。” “可以啦。” 日向桃的声音轻柔,“和树,你先把水果丁放进冰箱里,我和花梨先把盘子往外面端。雪满大人,真的不需要您亲自动手,这里还有我们的……” 她在心里叹气。 这么多年了,雪满大人还是没有一点自己是个大人物的自觉,明明当初把他们从地下世界救出来的时候,她自己,还有花梨和树,都认认真真的发了誓,以后要成为雪满大人的矛与盾。 他们自愿让自己变成雪满的臣下,或者再低一些的手下,结果雪满从来就没有当过真——而是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孩子养大,做饭的都是他。 “这点小事就不用分你我他了。” 雪满笑了笑,随意的端了两个碟子就往外面走。太宰治一看,冲着日向桃耸耸肩,自己数清了一群人要用的筷子数,自顾自的追上了雪满。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是啊。” 和树感慨了一句,日向桃也跟着说道,“不过这才是我们记忆中的雪满大人。” 要是哪一天月城雪满突然变成了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性格,他们反而要在心里面嘀咕一番,觉得一定是有什么脏东西,附在了雪满的身上。 当众人上了桌,看了看对面还有身旁那些熟悉的脸庞后,一种莫名的气氛蔓延开来。 “……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花梨给其他人倒着酒,她的技巧可谓是炉火纯青,酒满却不溢,稳稳在杯口聚出一个晃悠的圆,“要不是雪满大人您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才能把这两个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人给叫回来。” “我哪有。” 日向桃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辩解的声音都弱了两分,“是医院那边太忙碌了,其实我也想休息的……” “主要是每个月还房贷压力很大,所以我想快一点把剩下的都还清。” 辉夜和树的理由相当正直。 “什么,我们辉夜大人的工资那么高,竟然还不够还房贷的吗?” 花梨在旁边故意摆出了大惊小怪的样子,“看来我们月之城的房价确实是很多人心中的痛了,唉……”她想了想自己的房贷,一时间悲从心中来。 “请问,你们说的房贷是什么东西?” 漩涡鸣人原本在安静的吃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饭桌上,坐在了自己对面的黑发男人有种莫名的恐惧——在陌生的地方安静如鸡是最好的选择,这点他还是懂的。 只是在听到了好奇的事情后,鸣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花梨和他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在月之城买房子的,没有月之城的身份证明,就算是其他国家的大名过来,都只能选择租房或者住旅店。” “而且我们月之城的福利,别说在月之国有名,就是在整片大陆上,那都是别人只能羡慕眼馋的对象。” “可是,那些大的忍族,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吗?” 漩涡鸣人虚心的提问,“就像日向一族,我记得他们应该是全族住在一起的,对吧佐助,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是这样没错,宇智波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佐助的话说了一半就觉得很没意思,摇了摇头,他端起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但是入口的瞬间他就瞪大了眼睛,因为舌尖所传递出来的感觉,不是酒,而是果汁。 “未成年就不要想着喝酒了哟。” 花梨微笑着说道:“就算你们两个不是我们月之国的人,可到了哪个山头就要遵守哪个山头的规矩,在我们这里,未成年没有饮酒的权利。” “行吧。”宇智波佐助悻悻的点头。 日向桃则接下了鸣人的问题,回答了起来,“以前的日向一族是你所描述的那样,不过从月之国建立起来后,大的忍族全部被打散成了以家族为单位的小群体,住的房子是抽签决定的,自己的邻居是谁全靠运气。” “现在的月之国,早就没有了几十上百个同样姓氏的人,住在一个区域的事了。不管是千手、宇智波还是日向,全部都是如此。” “这样也行?”鸣人震惊,“他们也愿意?” “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呢。” 提出了这个想法并且还实施下去的太宰治微笑,“月之国是一个对忍者友好的地方,可我也不是慈善家,专门把国家建起来,让他们不同的忍族搞小团体,重新将国家分裂。” “你们要是还想要知道更具体的,明天自己上街上逛一逛就知道了——有空的话还可以去图书馆看看,里面有一个屋子里面,摆的全是从建国开始的每一个新变化,无论好坏,全部记在了上面。” “好的让民众知道为什么好,哪里好,如何让自己居住的地方变得更好;坏则是让他们明白哪里坏,如何规避风险,如何识破谎言。” “我不希望月之国变成一言堂,那未免太没意思了点。” 太宰治点到为止。 他越是说得简单,越是能够勾起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心中的好奇。 这个世界和他们所认识的相差太多,可只是一个下午的管中窥豹,他们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简直是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景象。 “佐助,我们两个明天就出去看看吧。” 鸣人小声的提议,“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浪费了,我一定会后悔的肠子都要打结。” “倒也不必如此。” 宇智波佐助点点头,他也想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是如何逃过了那悲惨的命运。在来到了这里后,他心头的仇恨稍微减轻了些许,让他暂时不用去面对那不得不迎面直上的压力。 说到底,宇智波佐助也只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单薄的肩膀上担起了许多成年人都未必有能力去担的责任,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承担责任这事,因为实在是太重了,重得要把自己整个人生赔上的那种。 “还不谢谢太宰先生,他可是给你们两个做了担保。” 花梨敲了一下两个少年的头,示意他们道谢,“就你们这不明来路的身份还想要在月之城里行走,简直是在做白日梦,就更不要说进图书馆了,那可是只有月之国的人才有的特权。” “谢谢您!” 漩涡鸣人声音响亮,“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别,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期待。” 太宰治就是喜欢把少年人那纯净剔透的心一榔头敲得粉碎,“你们只需要把看到的东西记在脑子里就行。” “好的……”漩涡鸣人有些沮丧。 饭桌上的话题很快就换成了新的,属于家长里短的类型:什么花梨的邻居总是想要给她介绍对象,结果工资还没有她高;什么日向一族还是对把桃桃找回去不死心,时不时的派人来游说。 辉夜和树则把自己多了不少追求者的事说了出来。 “有男有女,各个实力还都烂的不行。”他看上去颇为头疼,“要是把他们打个半死的话,还得我自己赔偿医疗费,谁有好一点的想法,能让我把他们赶走又不用掏钱的那种。” “噗。”花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记得你之前用喜欢的是男性的借口还能挡掉一些人,现在是完全不行了。” “是啊。”和树叹气,“原本只用拒绝妹子们就可以,结果这个借口一出,又多群了男的……他们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赚钱还房贷。” 他们说的都是些生活上遇到的小事。 不用担心今天还在工作明天就要上战场,不用考虑自己会死在哪里,到时候能不能留下尸体……月之国的忍者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有着自己的简单生活,他们所挂念的所烦恼的,和普通人也没有不一样。 忍者本应如此。 所有人都应该这样。 漩涡鸣人认真的听他们讲,眼中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要是他的世界也可以这样就好了……想想几次忍界大战,多少忍者死在了战斗里面,无论生前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死了后都只能变成黄土一抔,变成生者所怀念的对象。 “佐助,这个世界真好啊。” 晚饭吃完了后,承担起了洗碗任务的鸣人说道:“明天的话,我想先去学校那边看一看……我想要看一看老爸,虽然我知道这里的老爸不是我真的老爸啦,但是我连我真的老爸都没有见过。” “可以。” 宇智波佐助惜字如金。 实际上他早就想到了这件事,算算年龄,他的父母这时候也是该上学的时候,要是能够见到小号的父母,他一定会……会怎么样呢? 佐助突然停下了洗碗的动作。 “怎么了?”鸣人用胳膊肘怼他,“你是不小心忘记了怎么洗碗吗?” “闭嘴吧吊车尾。” 佐助习惯性的回过去一句,“我只是想到,要是随便出现在父母的面前,会不会把他们吓到。” “也是哦。” 鸣人考虑起了这个可能性,“要不我们先去我老爸他们家的奶茶店看看情况?不过今天的奶茶真好喝啊,要是能带回去让卡卡西老师他们尝一尝就更好了。” “……嗯。” 佐助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他已经没有了可以带手信的对象了。 . 月城修治和中原中也没有参加月城家的晚饭。 他们两个在外面混到了凌晨两三点,悄咪咪的翻过了院墙,还没等走到门口呢,就被一把骨刃抵住了心口。 “谁?”辉夜和树冷着一张脸问道。 “是自己人。”花梨皱了皱眉,“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修治和中也宛如被家长在电玩城发现的小学生,乖巧的不行,他们小声的解释说是在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天,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抱歉,我们两个下次会注意的,绝对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修治有点尴尬的挠挠脸颊,他好久没有感受过被抓包是个什么感觉了,重新体验一番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再也不要来第二次。 “雪满大人和太宰先生已经睡了,你们两个的动作轻一些。” 日向桃小声的提醒着他们,她太阳穴附近的经脉还没有完全平复下去,衬得她一张清秀的脸庞略带狰狞,“幸亏在雪满大人他们回来了以后,花梨就把这个院子的封印强度降到了最低。” 因为有着雪满和太宰治的院子,没有人敢跑进来撒野。 “不然我就可以给你们收尸了。” 花梨的语气很是冰凉,“和树,你可以把刀放下来了,他们是雪满大人担保的两个人,没有威胁。” 听到这里,辉夜和树才将骨刃移开,他对着陌生人的时候如同一座冰雕,还是那种分分钟就要手起刀落将对方的人头收割的那种类型,“以后不要再翻墙进来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盯上了院子主人的奸细,差点就一刀捅了过去。 “你好,怎么称呼?” 中原中也出了声,他舔了下嘴唇,眼中有着流淌的战意,“介意之后找个机会打一场吗?你的体术看上去相当强。” “等我什么时候闲下来再说。” 对着纳入了可信任范围内的自己人,辉夜和树的态度温和不少——是他单方面认为的,实际上还是冷酷无情。 “抱歉,和树他说话比较直接,到时候他有空了我会通知你。” 日向桃帮着和树说了两句软话,没有让空气彻底凝固,“你们两人的房间在那边,枕头被子放在了柜子里。” “谢谢。” 修治礼貌的向日向桃点点头,拉着中也快步走开。 注视着两人背影的花梨他们在院子里面站了好半天,过了一会儿,花梨率先开了口,“那个叫做修治的人,和太宰先生长得也太像了吧。” “他还姓月城。”日向桃补充,“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话,雪满大人一定不会让对方姓月城的。” “只是他看上去比太宰先生大一点,这是怎么回事?”辉夜和树纳闷了,“是太宰先生的哥哥吗?没听说过啊。” “算了,和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话说。” 翻了个白眼,花梨拽着日向桃去了她们两人的房间,留下依旧搞不懂情况的辉夜和树在院子里面,顶了一头的问号。 “冬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去觅食的黑猫冬夜被辉夜和树抱在了怀里,小猫咪打了个哈欠,用小爪子在和树那硬邦邦的胸口上拍了拍,勉为其难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他只是个可爱的小猫咪,他什么都不懂,喵~ . 第二天一早,漩涡鸣人就拽着宇智波佐助离开了月城家,拿着新出炉的临时通行证在月之城里面逛了起来。 同样早起的雪满在听了他们要去做的事后,给了两人一人一个钱袋——他没有苛刻到连零花钱都不给对方的想法,要不是看在这两人等不下去的着急样,雪满甚至想要他们两个先换一身衣服。 鸣人那一身配色有些绝的运动服,雪满还能忍;佐助身上那敞开了领口,都能够看见肚脐眼的白色外衫,让他觉得眼睛有些痛。 “成衣店就在这条街的三分之一处。” 雪满最后还是叮嘱了两人一句,“你们先去外面的早点铺子吃些东西,等到成衣店开门后,给自己买上几套换洗的衣物,把身上这套沾了灰的换下来。” 他的声音很温柔,来自长辈的关怀让两个少年不由得红了脸颊。 “佐助,你要吃点什么。” 漩涡鸣人看着那写满了早点名字的看板,第一次发现自己有选择恐惧症,感觉哪个都很好吃,但是全部都点的话,怕是能把自己给撑死。 “随便吃点就行了。” 佐助指指隔壁桌上的早餐,让老板给他们也来一份。两人吃饭的同时还听着旁边几桌的闲聊,这是收集情报的方法之一,他们还是懂的。 吃过了早饭,感觉全身都被唤醒的鸣人此时充满了动力,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先和佐助去了雪满推荐的成衣店,给两人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后,又在老板的劝说下,将旧衣服和其他买下的一起,送到了月城家。 “两位客人是月城先生的亲戚啊。” 老板看上去有些激动,“月城先生真的回来啦?” “是、是啊。”漩涡鸣人不太懂,怎么刚才还满脸笑容推销着自家产品的人,怎么瞬间就变了脸,“是哪里不对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月城先生可是很照顾我们的。”老板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他们包衣服,还光明正大的把鸣人他们没有买的几件塞了进去,“不要客气呀,月城先生不愿意收下我们送的东西,只能这样迂回一些了。” “两位客人请放心,我一定会亲自把这些衣服送过去的。” 根本来不及阻止对方的鸣人和佐助,被老板笑容满面的送出了门。他们思考了一下,决定之后再也不要暴露自己是月城家“亲戚”的事实——总觉得有些蛋疼,明明不是什么亲戚却享受了特殊待遇…… “回去以后和雪满先生说一声吧。” 难得被如此热情对待的鸣人受之有愧,“我是不是应该多给老板放一些钱?他塞了好多我们没有买的。” “我已经放好了。” 佐助淡定的摇摇头,“好了,接下来去哪里,是去学校,还是去图书馆。” “当然是先去奶茶店了!” 鸣人的双眼仿佛在放光,“要是能够看到小时候的老爸就更好了。” 之后的日子里,鸣人和佐助几乎跑遍了整个月之城。之前也说过,月之城的城市布局是横平竖直的类型,只要熟练掌握了街名,就再也不用担心迷路,挨个数过去就行。 他们不止去了波风家的奶茶店,还看到了在奶茶店打工的漩涡玖辛奈。 那一头红得仿佛最鲜艳的玫瑰的发色,还有那灿烂开朗的笑容,让鸣人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眼前的小女孩,就是自己的母亲。 当然,最强的佐证来自于在玖辛奈身后,挂着有些羞涩和傻气的笑容的波风水门。 从奶茶店走出去后,鸣人拉着佐助跑得飞快,一直跑到了一个没人的小巷才停下来。佐助还不知道鸣人这是抽的什么疯,就在他准备骂对方的时候,鸣人突然“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佐助:这个时候微笑可以吗:) “看到还活着的老爸老妈,我就忍不住。”鸣人的一双湛蓝的眼珠被泪水洗得愈发透亮,“虽然我明白这不是我真正的父母,但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其他人口中的文字描述…… 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漩涡鸣人就是看上一天都不会腻。 “好了,别哭了。” 佐助的表情带上了些许的崩溃,他从口袋里面拿出手帕递了过去,“哭够的话我们就去图书馆,昨天的书只看了一半就到了闭馆的时间。” “我知道了嘛。” 漩涡鸣人用手帕胡乱的揉吧了一下脸,走到了佐助的身旁,和他一起向图书馆走去。 正如太宰治说的那样,图书馆里面什么都有,他们还找到了一些原本只存在于某些家族里的忍术,佐助就看到了几个只有他们宇智波家代代相传的那种,愣了好半天才回神。 他们甚至还在图书馆看到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 这两个人能够同时出现,还是看上去气氛和平的那种,让在屋子一角看书的佐助和鸣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对方。 不过这两人似乎只是来查看什么资料而已,在复制走了自己需要的资料后,就快步从图书馆离开,只留下了两个挺拔潇洒的背影让人仰望。 “是活的初代目!”鸣人压低了声音也掩饰不住激动,“而且比火影岩上面的帅多了!” “小声一点。” 佐助嫌弃的把这颗大头推开,“你口水都要喷到书上了。” 他们两个几乎想要睡在图书馆里,就连鸣人这样好动又活泼的人,都能够对着一本书消耗掉一天的时间——月之国就像是拿了天选之人剧本的主角,从一无所有到全大陆最强,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妥,连磕绊都没有。 漩涡鸣人没有复制同样路线的意思。 在一个忍村依附于大国的环境下,宣扬什么人人平等的思想,怕是死的第一个就是他自己——还有那上来就拿贵族祭天的手法,漩涡鸣人咋舌,能够干出这种事的太宰先生,果然是个狠人。 不过复制行不通,向对方学习还是可以。 以火影为目标的鸣人,仅仅是通过书本就学会了很多。他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有脑子,只是缺乏教导着他的人,太宰治不是他的老师,但鸣人叫太宰治一句老师,也没有什么关系。 佐助学到的,更多的是关于宇智波秘术的部分。 看了秘术,自然就看了他们一家其实被黑绝坑上了天的故事……气得佐助当场就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和黑绝对线,他们好好的一个宇智波,就这样变成了复活大筒木辉夜的牺牲品,任谁看了都要当场爆炸。 最后还是漩涡鸣人拦下了他。 “还来得及。”鸣人的语气坚定,“可能这就是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我们知道了一切的真相,而我们也会把那悲伤的未来全部改写。” 两人暗自下了决心,当雪满问他们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两个少年异口同声的说了是,他们还没有把图书馆的书全部看完,可另一边的世界不等人,他们迫切的想要回去,早一点做准备。 “那就回去吧。” 雪满打开了通道,将两人送了回去。太宰治好奇雪满是怎么知道那边世界的定位,还是说只是随手开了条通道把人扔进去。 “他们亲人朋友的思念,传到了我的耳边,所以才能直接定位。” 微微一笑,雪满向太宰治伸出手,“那么你要去我的世界看看吗,太宰?” “你的世界?” 太宰治调侃,“我这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吗?你总算是舍得把自己的世界给我看看了。” 通向雪满世界的通道,和平时走的不太一样,墙壁上面有着明显的裂痕,雪满更是拉着太宰治的手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对方从缝隙里面掉了出去,找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只手(……)。 同时,这也是太宰治走过的最长的通道,长得他腿都迈不动了,才看到了象征着出口的光门。 雪满停了下来,他吸了口气,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你是第一个,在我的世界濒临毁灭后,踏上了它的人。”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它……事实上,我也有很久没有回去过了,遍地都是焦土的世界,被厌恶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 太宰治打断了雪满的话,“我会喜欢。”他极为肯定的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那是你的世界,是你诞生的地方,我会喜欢。” 他主动牵起了雪满的手向前走去,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个踏进了世界的人。 两人落在了一片焦黑的土地上。 雪满记得每一个地方在毁灭前有着什么,他声音低沉的向太宰治介绍,这里曾经有树生长,那里曾经有河流淌……他是这颗星球的意识化身,是这颗星球的主人,也是会在意这颗破败星球的,唯一一个人。 不过现在多了第二个。 “你看,那是什么?” 太宰治拽着雪满的手,快步朝着某处走去,在雪满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株叶片边缘打了卷的小草,在努力的舒展臂膀,这抹孤零零的绿,成了这片废土上的第二种颜色。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真的毁灭。” 太宰治向雪满起誓,“我会陪着你一起,看着它重新苏醒。” “总有一天,这颗星球会变得绿意盎然,那些毁灭消失的种族,会再次的出现在星球之上,让这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毕竟这里很无趣。” 雪满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担心着自己被抛弃的狗狗,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神,恳求着主人不要赶他走。 被雪满的小表情准确击倒,太宰治捂着心口,为这平时看不到的画面而感到心悸。 “不,这里很有趣。” 太宰治微笑,“因为有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有趣。” ——四舍五入,就是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有趣。 ——四舍五入就是我爱你。 . 好听的话要多说几遍,才会记在心里。 正文到这里结束了,明天开始上番外,说起来我这个一向热衷于正文发糖番外发刀,不知道大家是想先吃糖呢还是先看刀(搓手手.jpg . 然后就是隔壁的预收呀,大家收藏一下嘛(打滚 这本完结了就开隔壁,很快哒w! 第84章 众所周知, 月城雪满是个生命力只剩下了5%的星球意识化身——这意味着,别看他平时健健康康毫发无伤,实际上,他只是个一推就倒的小可怜。 当然,这是只有在雪满的星球上时才会出现的限定状态。 刚对着雪满来了一个告白的太宰治,眼睁睁的看着站在了自己对面,比自己还要高上那么几公分的雪满,在一点点的缩小、缩小……宽大的衣服落在了地上, 从里面悉悉索索的钻出来了一个小孩。 粉头发粉眼睛, 小孩的两只手正艰难的往外面够, 想要袖管里面伸出来。适合成年体型雪满穿的衬衫, 落在此时的他身上就是件拖地的长袍, 他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出口,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窝到。 “我来我来!” 太宰治突然兴奋, 他也不管焦黑的土地脏不脏的问题,直接往地上一坐,然后双手向前一伸, 把雪满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雪满奋力挣扎,“太宰,你要干嘛!” “我在帮你整理袖口啊。” 太宰治认真的将那两条长长的袖管卷起来, 动作又轻又快, 没过几秒钟雪满的手就重新出现。看到那只软乎乎手背上还有着肉窝窝的小手,太宰治忍不住把自己的手垫在了下面,比了比两人之间的大小。 ——哦豁这个小手手……这也太萌了吧! 心跳加速跳跃, 太宰治只觉得体内的血液裹挟着无法抵挡的气势,一口气冲上了他的脑门。以前的他只觉得小孩子烦人,就连和自己共享了一个童年的修治,他都不认为对方值得一句可爱的夸赞。 但是在看到了雪满后,太宰治悟了:不是世界上没有可爱的小孩,只是他没有遇到可爱的那个。 眼前的雪满,就是从头到脚全部长在了他的萌点上。 太宰治撑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雪满慢悠悠的给自己穿衣服——他坚决不要太宰治帮忙,宁愿自己穿上一只袜子后歇一歇,再穿第二只。 “我大概能够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养崽了。” 语气变得梦幻又飘渺,太宰治在这一刻仿佛神明附体,有着说不出的圣洁与高贵,“养崽是好文明,以前的我太狭隘了,差点就错过了好东西。” 雪满的嘴角轻轻抽了几下,他试图把自己那略带奶气的声线变得正经一点,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奶里奶气……最后雪满只能无奈的放弃。 顺带一提,在雪满提出要自己走路不要太宰治抱的想法后,后者如同遭了雷劈,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让雪满看了以后觉得良心受到了谴责,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羞愧。 ——可是我哪里做错了啊! 雪满都想用头哐哐撞地了。 “不能抱的话,那我要拉手。” 发现自己的表演没有让雪满改口后,太宰治略退一步,提出了个让人不好拒绝的建议,“看看这些地面,沟沟壑壑坑坑巴巴,要是你不小心被绊倒了怎么办,你拉着我的手,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他主动的把手递到了雪满的身边,满脸期待。 其实不看雪满现在这个**的外形,他应该是全世界最宠着太宰治的那个人——因此,在叹了口可可爱爱的气后,雪满拉住了太宰治的手。 鉴于雪满的手太小,他只能拽住对方的三根手指。 “往那边走吧。” 他对比了记忆中的位置,带着太宰治往生命树所在的位置走去。 太宰治根本听不清雪满在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雪满拉着他的小手上面,整个人被萌得死去活来,他甚至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要是雪满可以一直保持这个样就好了…… 嗯,绝对不能让太宰治如愿以偿。 . 带着太宰治在自己的星球上行走,对于雪满来说是一件羞耻满满的事。 无他,这颗星球太荒凉了,走了这么多天,除了偶尔瞥见的几抹绿,视野全部被焦土所填满。 我的世界果然很无聊吧。 雪满在心里叹息,他怎么一个冲动,就说了无法挽回的话呢?他还担心,太宰治是为了迁就他才没有说出要从这里离开的话……再加上要顶着幼童的样子跋涉,雪满心累到了极点。 事实上,和雪满想的完全不一样,太宰治正沉醉于这个样子的雪满,真正做到了沉迷吸崽无法自拔。 “你坐着就好,我来生火。” “你坐着就好,我来搭帐篷。” “你坐着就好,我来给你喂饭。” ——等一下,最后一个哪里不太对吧! “吃饭我自己来就好。” 雪满双手接过了太宰治递过来的碗,他的空间里面没有专门给小孩子准备的碗筷,用的还是自己之前常用的那套,对于现在的雪满来说,确实是不能一手掌控。 再一次被拒绝的太宰治并不气馁,比起终极目标,让雪满叫自己一声太宰哥哥,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内心格外平静的太宰治给两人舀汤。 一开始做饭这件事还是由雪满来负责,只是小胳膊小腿难免会出现差错。在一次差点把自己整个人扑进火堆里,将太宰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后,他变成了围观的那个,被太宰治好吃好喝的供着,要求只有一个,乖乖坐着,别动。 雪满:啊……太宰这是长大了啊(欣慰.jpg 而且让雪满惊讶的是,太宰治的厨艺竟然不是炸了厨房的类型,他对着食谱用做实验的手法称量食材和调料,严格按照书上的步骤进行,出来的成品不是极端的美味,却也称得上一句好吃。 “只要我想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 如此自信的太宰治,直到离开也没能让雪满成功的叫他一声太宰哥哥,在触摸了缓慢恢复生机的世界树,又看完了雪满保留下来的画册……知道曾经的星球有多美丽后,太宰治的好奇心得到了满意,愿意从这个世界离开。 雪满看上去比他还要开心。 “你就这么想要我从你的世界消失吗?” 太宰治故意的扭曲了话语的意思,强装出悲伤的表情来,“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我对你一往情深,但终究还是错付了……” “差不多就行了。” 雪满崩溃的捂脸,他在不经意间,又把太宰治给萌到,“以后想什么时候再过来都可以,我又没说以后不带你过来了……” “那就说好了哟。” 太宰治幼稚的伸出小指和雪满拉钩,“那是不是只要你一过来,就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他用手指戳了戳雪满的额头,把小朋友戳的直往后面仰。 “只是短时间的话就没问题。” 雪满早就想摆脱幼童的样子,他难得急切了起来,通道一打开就要往里面跑。 “跑那么快做什么哦。” 太宰治懒洋洋的迈着步子,硬是把雪满困在了自己的身边。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之前只能握住自己三根手指的小手,变成了可以把自己手掌全部握住的类型。 “太宰。” 雪满的声音里有着属于少年人的清亮,“趁着我变成小孩子就欺负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太宰治偏过头去看雪满,对方那长开了的五官不再软萌,即使气质柔和,也不会错认对方男性的身份,就是这身高嘛,还没有赶上他自己。手里稍稍一用力,没有设防的雪满就扑到了太宰治的怀里。 “你干嘛——!” 雪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应该叫什么,我绿我自己吗?” 在雪满的唇上打了个印记的太宰治话中带着笑意,“我的恋人可以返老还童——等回到那边的世界后,我就写这么一本怎么样?感觉会很受欢迎哟。” “……随你喜欢。” 雪满的脸带着薄薄的一层红,故意把头扭到另一边,不让太宰治看见。然而两人那紧紧交缠在一起的手,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成功调戏了雪满的太宰治心情极好,就连回了家,看到雪满变回成人的形态,后,他的好心情都没有消散,他还巴巴的问雪满,能不能变成少年的样子,因为那个形态的雪满过于青涩和可口,让人欲罢不能。 “嗯?” 雪满声线略微压低,落入太宰治的耳中时便有着痒痒的感觉。 太宰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注意到了雪满的眼神,有种兔子自己跳进了狼嘴里面的错觉,并且逃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要想。 “我只是问一声而已。” 他怂怂的补充道:“就算你不变,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真的?” 雪满一步步的向太宰治逼近,一直将对方困在了角落里时才停下。 眼前还有周围全部被雪满的气息填满,太宰治的心跳再一次紊乱,他无路可逃,只能用软啾啾的双眼去看对方。 “太宰哥哥……你不是一直想我这么叫你吗?” 耳畔是温热的呼吸和低哑的声音,太宰治的神智在逐渐消退。 . 从某种意义上来,太宰治的愿望达成了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大家都不喜欢刀子,那就按照我之前的习惯,还是放在番外的最后吧。 不写是不可能的,发刀子是作者的乐趣(认真 . 然后叨叨些废话。 其实我在写正文的时候,每次写到雪满和太宰的感情线时,都会有种自己这样真的好吗的感觉……就有种把正文扔在了一旁,专心给他俩搞对象的羞愧。 毕竟要顾全大局嘛,所以正文的时候我都还挺克制的,没有谈恋爱昏天暗地什么都忘记。 但是番外就不一样了啊!我就是专门为了写谈恋爱,才写番外的(bushi 加上IF线给了我灵感。 一直都很遗憾,要是他们两个能够再早一点相遇就好了,或者他们两个是以不同的身份相遇就好了,比如竹马竹马呀,比如相爱相杀呀…… 所以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IF版本的番外,番外的关键字我会敲在内容提要里面,大家各自选择要不要看啦。 感觉就是在玩换装小游戏诶嘿,当然,是很正经的那种。 第85章 手机在源源不断的吐露着道歉之语。 太宰治听着那些陈腔滥调, 走到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只有半杯的棕褐色液体里, 被他填上了三分之一的糖块, 又浇上了差一点就要溢出来的牛奶。 他不喜欢苦味, 但是喜欢咖啡的香气。 他也不喜欢甜味, 但是再尝试添加辣椒油、醋、酱油一类的东西后……太宰治不得不承认,还是糖和奶与咖啡最为相配。 凑近杯边吹气, 有着猫舌极为怕烫的太宰治,要小心翼翼的才能喝上一口。 在他喝下半杯后, 电话里面的喋喋不休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明天我们会派新编辑过去,太宰老师,我向您保证, 以后绝对不会类似的事情……” “要是再出现了怎么办?” 杯子放在了茶几一角,温热的液体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周围扩散着苦涩焦香,太宰治宛如一只猫般舒展了下身体, 声音里多了分慵懒和几不可闻的缠绵,“这是我第三次听到您说这话了。” 一时间空气凝固, 已经是第三次处理编辑骚扰作者事件的社长唯有道歉和苦笑,即使太宰治看不到, 也能脑补出对方正在不停鞠躬的画面。 “不过看在我们这两年合作愉快的份上……事不过三。” 不等对方的回复, 太宰治便将电话摁掉。他把没有喝完的咖啡倒进了下水道,把杯子放进了洗碗池,与之前的二十二只一起,凑成了一支足球队的数量。 等明天新编辑来了, 就让他先把这堆杯子洗干净。 太宰治理直气壮的想。 作为小出版社的摇钱树,这点特权太宰治还是有的——只是有些人以为这是一种邀请,他们试图踏着门槛,一步步的融进太宰治的人生。 而太宰治,极为厌恶这种越界。 . 如果说太宰治是作者中的传奇,以新人之姿出道后横扫一堆大奖,出版书籍多次再版也挡不住读者的热情。那月城雪满,则是在编辑中鹤立鸡群,不管他负责的作者是谁,被他接手后都会走上人生巅峰。 除此之外,月城雪满也是个专业能力点到了满点,没有人能够挑剔一句的怪物。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物,会在和之前的出版社合同到期后,跳槽到一个默默无名,旗下甚至只有一名作者能够拉出来打的小公司去。 “因为我喜欢的作家在那里。” 雪满用同样的理由回复了所有来询问的人。 他从社长的手中接过写有太宰治家庭地址的便签,表情微变。秃了半边头的社长还在叮嘱雪满,千万不要打扰到太宰老师的个人生活,要不是对方人美心善,在第一次出现编辑骚扰事件后,他们出版社就要上热搜了。 “我明白了。” 挑了个合适的时机,月城雪满打断了社长的话,他看了看时间,表示再不出发的话就要错过约定好的时间,顺理成章的离开了公司。 大约半个小时后,月城雪满站在了太宰治家门前。 他摁响了门铃,再等上半分钟;重复了三遍后,雪满总算是听到了门里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带着不耐烦的询问。 “太宰老师您好,我是您的新编辑,月城雪满。” 雪满将准备好的名片从门缝递了进去,站在门口耐心等待。 太宰治看着手里那薄薄的一张卡挑了下眉,在心里给这位新编辑打了个80的高分:声音和名字都不错,是他喜欢的类型。 “请进。” 他大大方方的打开了门,在瞳孔映出了月城雪满整个人后,太宰治不由得眯了眯眼,“十点钟的阳光就这么刺眼了吗?” 背对着光线的月城雪满,仿佛是披上了一件金线所绣的长袍,亿光流彩。 “那下次拜访的时候,我会和老师您预约下午的时间。”雪满微微一笑,“傍晚的夕阳很温柔,不会让您难受。” 太宰治轻哼一声向客厅走去,他把自己往堆满了柔软抱枕的沙发上面一扔,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雪满进来才稍稍动了下脖颈。 “厨房里面有咖啡。” 他的下巴扬起,冲着厨房的位置点了点,“不要太甜也不要太苦,还有,记得把洗碗池的杯子都洗干净。” 这要是换成别人,对着初次见面的生人如此嚣张,怕是头都要被打掉;可放在太宰治身上,一切都恰恰好。他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在雪满的眼中等同于撒娇。 张牙舞爪的猫咪甩着尾巴让饲养人把小鱼干送上,那能叫命令吗? “好……我是说,请稍等。” 月城雪满点点头,没有任何不满与迟疑就进了厨房。他大概也是个喜欢喝咖啡的人,动作熟练又流畅,没过一会儿,让人心醉的醇香就飘了出来。 闻到了香味却喝不到,急得仿佛有一百只小爪子挠自己心的太宰治,正在怀疑人生。 他喜欢咖啡的味道,再加上不差钱,买的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极品货,好喝是应该的;可这个香味未免过于霸道,霸道得让太宰治以为这个新编辑是在咖啡里面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才让他喝惯了的咖啡豆变了身。 “让您久等了。” 月城雪满端着个托盘走过来——太宰治都不知道自己家里面还有这种东西——他将厚重马克杯有把的那一边冲着太宰。 “有些烫,请小心。”雪满轻声提醒。 “你……”你不喝吗? 太宰治的话起了个音就连忙吞下去,他诧异于自己竟然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喝不喝咖啡的问题。他没有意识到,架在了自己与他人之间围墙,正在看不见的角度缓缓崩溃倒塌。 一定是咖啡太好喝,一定是这样。 他小口地喝着咖啡,正如之前所要求的那般,甜与苦在杯中达成了完美的平衡,就连太宰治自己来,都做不到如此合他心意的一杯。 雪满在把咖啡端给了太宰治后就重新回了厨房,清洗着那泡了有一段时间的杯子。哗啦的水声,还有刷子与杯壁接触的声音在屋中跳跃。太宰治有种伸出头去看看对方的冲动,硬是给憋了回去。 ——这个编辑,有种奇特的魔力。 太宰治难得的打开了作家群,发了条有没有人认识月城雪满的消息。寂静的群消息在暂停了三十秒后疯狂刷动,同时蹦出来的还有私聊的小框。 “哇哦,还是个名人。” 他小小的感慨了一声,为对方的受欢迎程度而吃惊。 等到雪满洗干净了所有杯子,又把厨房整理一遍出来时,就看到两手捏着手机正在噼里啪啦打字的太宰治。对方这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的模样,让雪满在心里感叹,要是太宰老师能把热情放在赶稿上多好。 他过来拜访当然不是为了洗杯子,肩上还担着拿到下一期连载的重任。 想想社长那老泪纵横,握着他的手,拜托他一定要把稿子拿到手的表情,雪满就觉得一阵头疼。 “太宰老师。” 雪满出声提醒了一下沉迷手机无法自拔的太宰治,“这周的稿子您已经完成了吗?” 太宰治的动作僵住了。 “稿子什么的,随便写写就有了呀。”他试图狡辩,然而在雪满那温柔又正直的注视下,太宰治不得不承认他还一个字都没有动的事实。 “那您还在这里玩什么手机呢?” 月城雪满的笑容更加温柔了,“今天就是截稿日了,我想,我应该可以在离开之前,从您的手里拿到下一期的稿件,对吗?” 太宰治还想再挣扎一下。 不拖稿的作者不是好作者,他只是尽了一个作者的本分而已。 “我没有灵感嘛。”太宰治胡诌,“灵感都是虚无缥缈的,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时候又会消失……” “是吗?”雪满从太宰治的手中抽出了手机,将之倒扣在茶几上,“那我就和太宰老师您一起等它降临,如何?” 他静静的坐在太宰治的对面。 太宰治从雪满的瞳孔里,看到了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被人用这般安静又深情的眼神所注视……仅仅过去了五分钟,太宰治就坐立不安了起来。 “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辜负了雪满感情的渣男,无地自容,只能靠着躲进书房来逃避对方的视线,“我保证在今天把稿子交给你。” “那就麻烦太宰老师您了。” 雪满唇边的笑容加深,“咖啡还需要吗?或者您想要吃点其他东西?快要到中午了,老师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 “……随便。” 太宰治把书房的门一甩,不情不愿的坐在了电脑前,每敲下一行字,他都想要冲出去说我不写啦!然而手还没有碰到把手,他就重新缩回了椅子上,叹着气,接着之前的剧情继续写下去。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唾弃着自己,太宰治看着打印机把新鲜出炉的文字一张张的吐出,他把稿件递到了雪满的手里,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就知道太宰老师您一定可以做到。”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太宰治飘了。 作者有话要说:IF版本的番外比我想象中更难写啊……感觉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现在不跳也不行了QAQ 不知道各位对于这种番外感觉怎么样呢? 要是觉得还可以的话,我就这样继续写下去啦,还有很多的IF线可以写……因为每天都在产生新的脑洞_(:зゝ∠)_ 我是个很会听取大家意见的人,你们要甜我就甜,我超甜der! 然后打滚给隔壁的预收求收藏,鬼王那本大家康康呀,团宠修罗场它不香吗qaq,男主还会吸血哦! 第86章 拿到了稿件的月城雪满, 礼貌的向太宰治道别。 ——这就走了?不再和我多说两句话? 太宰治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玄关处换好了鞋, 将拖鞋放进鞋柜;他第一次觉得门锁转动得声音是如此无情,而拧动了把手的人, 只是在门关上前给了太宰治一个笑容, 再无其他。 “我一定是疯了。” 靠在阳台上看着月城雪满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太宰治靠在栏杆上低声喃喃,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复杂心情,词穷到了极致。 按理说遇到一个没有被他的容貌吸引、主动与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刻意疏离也不主动踏进自己世界的编辑, 太宰治应该高兴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总是想要用蹩脚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其实不介意陪对方玩一玩。 他给出了饵, 引诱着这些人去咬,然后在对方以为自己成功的住进了太宰治的心, 可以抱得美人归时, 一通举报电话就打到了社长的手机, 同时附赠的, 还有详尽的编辑骚扰他这个作者的证据。 过于无趣的小把戏。 太宰治如此评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对不起,那只能请你当场去世——抱着这样的态度,太宰治送走了前三个编辑。他以为之后被派来的也是那种蠢货, 可雪满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 “嗯?” 印有雪满名字的小卡片在两指之间旋转,很是突然的,太宰治的视线被名片上的一串数字吸引, 与正面的印刷体不同,背面这新写上去的,明显是雪满的私人电话。 旁边还写了,如果在休息时间有事找他的话,可以打这个。 都说字如其人,可雪满的字却不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平易温和。太宰治的指尖在数字串上轻轻划过,不用掏出手机,这个号码和月城雪满这个人,都存进了他的大脑,等待主人的翻阅。 “表现得那么好,还不是和别人一样。” 太宰治啧了一下舌,随手将名片扔到了角落。 不过五分钟后,他就原路返回把名片捡起,还夹进了最近看的书里。 . 大概是没有见过有编辑可以这么顺利又快速的从太宰治手里拿到稿件,雪满的新上司感动得只想握着他的手流泪。 雪满当然是婉拒了社长的热情,他以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为借口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意的打开了一个文档后,装作认真工作的模样开始专心的跑小差。 ——终于见到了啊。 他在心里满足的叹息。 这一天来得有多么不容易……雪满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太难。他大学毕业后就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市面上口碑最好的出版社,短短两年时间就从无名之辈,变成了被众作者哄抢的那种。 别人只看到了雪满带出的作者那优越的成绩,但这大部分都要归功于他那没有人能够复制的催稿能力。 雪满只要往那里一坐,再看过去,不管是多么死皮赖脸拖稿,拖到死线还想要再挣扎一番的作者,都会捂着自己那流泪的良心,乖乖的坐在电脑前赶进度。 而过去的辉煌成绩,最后都变成了跳板,让雪满以编辑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和太宰治接触。 虽说鸡蛋好吃没有必要去见下蛋的母鸡,可作为太宰治的忠实书粉,也是在签售会上对太宰治一见钟情的人来说,两年的准备并不算长,达成了目的才是重要。 不过让雪满感到了惊喜的是,他换了工作后新租的公寓,和太宰治同一层。 这就是缘分呐~ 月城雪满开心的眯了眯眼。 他一心二用的本领修炼多年,即使脑海里面都是太宰治的书在刷屏,照样不妨碍他用旁人眼中变态的速度处理工作。 对于小出版社的员工来说,从别处跳槽来的月城雪满是个自带光环,只能仰望的人;更别提他在上任的第一天,就从公认难搞的太宰老师手里成功的拿到了稿件,雪满简直要化身成神,照耀一切。 到了下班时间,雪满将电脑合起,将办公桌收拾整齐后向周围的同事道别。 他去了公寓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在路过摆放着咖啡豆的货架时,雪满考虑了一下,取走了价格最贵的一瓶,准备回家多练习几次。 感觉太宰老师很喜欢喝咖啡呢~ 雪满的嘴角有着浅浅的笑。 在这之后,每周三的下午三点到五点,成了月城雪满和太宰治默认的二人时间。 咖啡,一个人冲另一个人喝;稿件,一个人写另一个人看……没有经过配合,两人却有了常人不曾拥有的默契。 雪满偶尔会对稿件的内容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太宰治心里虽然气得跳脚,却还是乖乖的考虑了雪满的意见,做出一些他能够接受的修改。 每次改完了后,太宰治都要和雪满抱怨,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真作者也从来不会回头修改文章,除非是错字。 “它在写出的瞬间就成型,它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命力,我只是个负责记录的观察员罢了,不应该去修改。” “但是不是所有的读者都能够理解老师您的想法啊。” 雪满偏偏头,刘海搭在了他光洁的额头上,尾端轻轻的晃了一下,“因为我很喜欢太宰老师,所以我希望太宰老师能够被更多的人看到,然后喜欢上……抱歉,我是说您的文字。” “……不然呢!” 除了文字还能是其他东西吗! 太宰治只觉得自己的脸“呼”的一下烧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冰箱旁边,从里面拿出了冰镇的瓶装水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月城雪满……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自觉? 怪不得那么多作者都想要睡了他,还有人开了赌局,赌谁能把月城雪满给拿下……不可能的,他现在可是我的编辑,你们想都不要想。 眼中的占有欲一闪而过,太宰治的动作一顿,表情中带上了几分复杂。 “太宰老师,上次给您做的饭团还吃得习惯吗?” 雪满把保鲜盒从袋子里面拿了出来,笑容里面有着些许的羞涩,“这是今天新做的,要是不嫌弃的话,您可以把它当做明天的早饭。” “用微波炉打上三十秒,夹心的芝士还会变成流心的状态哦。”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太宰治叼了支烟,挥手赶客。 雪满不明白刚才还和自己好好说话的人,怎么秒秒钟就翻脸不认人——他只能把问题归结到太宰老师不喜欢芝士流心上面,决定下次做的饭团还是走传统风格,不要看网上的视频搞创意了。 “那我就先走了。” 向着太宰治点点头道别,雪满像之前一样,穿好外套拿上公文包离开。 屋子变回只有自己一人的状态,太宰治任由烟气飘散。 ——你是不是对每一个作者都是这么体贴? 他差一点点,就要把这句醋味浓厚的话说了出去;差一点点,他就要走到雪满的身边,借由拿饭团的理由,握住对方的手。 “真是太奇怪了。” 太宰治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 月城雪满不知道太宰治是否已经发现了他家也在这栋大楼里的事实。 还是不要被太宰老师发现比较好吧。 在心里叹了口气,雪满知道,一旦被发现了,他那骚扰作者还跟踪对方的变态身份是逃不掉。所以每次从太宰家离开后,他都会选择在附近的饭馆吃上一顿略显奢侈的晚餐。 这同时也是在庆祝,他又和太宰老师愉快的相处了一个下午。 哦,今天不算愉快。 或许是他脸上的失落太明显,熟悉了他的老板特意多煎了一个蛋放在了他的盘子里,煎蛋旁滋滋作响的牛排散发出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雪满向老板微微一笑,接受了对方的关心。 “怎么,客人是失恋了吗?” 开了几十年饭馆的老板的双眼可以说是火眼晶睛,一眼就看出了雪满的不对劲,“来杯酒消消愁,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不是失恋。” 雪满有些尴尬的挠挠脸颊,“准确的说,我连向对方告白的勇气都没有。” 难得离开家门出来觅食的太宰治,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的眼神一暗,心中喷薄而出的嫉妒快要将他的理智打散。 “是谁。” 太宰治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雪满的旁边,语气平静的询问,“我们好歹也是朋友,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个人。” 他的问句没有一丝起伏。 “……老师?!” 雪满瞬间紧张了起来,“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个反应,恰好又印证了刚才所说的那人,在雪满的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你把饭盒落下了。” 太宰治很是随便的找了个理由,“我在楼上看到了你往这边走,想要过来碰碰运气,运气是挺好,第一家店就找到了你……” “还听到了你有喜欢的人的消息。” 唇角勾起了个诱人的弧度,太宰治压低了声音,仿佛恶魔低语,“所以,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讲道理这个番外写起来真的好难,我写了一章花费了平时写三章的时间。 我是给自己挖了多大的坑OTL,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OTL 大概是三章写完一条线,主线就是谈恋爱,别的都会靠边站(喂 然后是接下来想写(但不一定会写)的IF线:竹马/师生/调酒师/医生/黑手党/娱乐圈/养成/小动物…… 这只是关键词而已,大家可以评论里面开开脑洞,要是戳中我的话我也会写哒! 第87章 “……老师您要吃点什么吗?” 月城雪满仿佛没有听到太宰治的话, 很是自然的将放在柜台边上的菜单拿下来递了过去, “这家店我经常来吃,老板推荐的菜品味道都很不错。” “哦?是吗。” 凳子在地上拖拽出了略显刺耳的声音,不过因为过于短促, 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就被背景的嘈杂遮掩掉;雪满看着突然和自己拉近了距离的太宰治,似乎只要轻轻的一偏头, 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所带来的温度。 ——太、太近了! 在平时与太宰治的相处里,雪满都有在刻意的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保持一米。 如果要出现在同一空间, 例如客厅, 他绝对不会选择太宰治的身边位置, 而是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给对方做的饭团一类的食物,雪满也是放在了桌上, 然后推到太宰治的手边;或者就直接放进冰箱里, 写好便签贴在外面,让太宰治自己去取。 雪满习惯了这样的疏离感。 所以当疏离猛然消失后,他差一点就后仰翻下了椅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 太宰治轻描淡写, 手一伸便把雪满给拉了回来。这人的手掌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热度, 从两人接触的那块皮肤开始蔓延,即使太宰治很快就将手拿了回去, 照样烫得雪满的心都在狂跳。 “太宰老师,您不觉得……”我们两个靠得有点太近了吗!? 雪满一脸纠结,试图用委婉的方式提醒一下太宰治。 这种差一点点就会贴在一起的距离,在雪满的眼中属于情侣专属。 “你说你经常过来, 那有什么推荐吗?” 太宰治自说自话,就像是雪满忽视了他的问题一般,他也把雪满的纠结当作没有看见,“你一周大概来几次。” 他不经意间问道。 满眼都是太宰治侧脸的雪满,听到问题后没有过脑子,直接说出了答案,“我一周会来三四次吧,这家店是附近味道最好的几家之一,不过平时会吃得比较简单,要是人多的话会打包带走。” “我家就在旁边,打包回去味道也没有太大改变。” 太宰治的嘴角轻轻一勾。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他总算是放过了雪满。脚在地下一点,身体连带着椅子一同挪了约三十公分出来,“不过我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家就在这附近。” 雪满的大脑终于降下了温度。 然后他发现在脑子离家出走的这短短一分钟里,就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 好不容易才和自己一见钟情的作者构建起了平和又稳定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能和自己心念神往的作者在一起吃饭……明明是两件快乐的事,快乐和快乐叠加,为什么却有一种幸福即将要消失的悲伤感觉…… 他不想在太宰治面前撒谎。 一个谎下去,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口子被打开了,就再也合不起来。 而雪满也很确定,如果自己这么做了,那就会把自己推得越来越远。 “太宰老师,我家就和您的公寓在同一层。” 他坦然的说出了自己藏了许久的秘密,“之前一直没敢和您说,就是担心您在知道了这事以后,把我当成是之前那些被辞退的编辑。” “现在你就不担心了吗?” 太宰治和老板报了想要吃的几道小菜,又给自己要了一瓶酒,摆在了手边。 “比起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还是诚实更重要。” 雪满摇了摇头,想起了自己那在旁边晾了好一会儿的晚饭,“当然,要是太宰老师您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和社长说明情况,把我换掉也可以。” “只是我可以向您保证,在租下公寓之前,我并没有想到您会是我之后的邻居。” 太宰治点了点头。 雪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在发现了邻居是太宰老师的当天,就去别的地方重新租一间——比起违约金,还是能够近距离的与老师相处更重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了晚饭,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盘子被他刮得干干净净,右手还在做这舀东西的动作,吃进去了好几勺空气。 太宰治欣赏够了雪满那焦躁不安的傻样。 虽然还没有从对方的口中问出喜欢的人是谁,可是看到月城雪满这患得患失的表情……太宰治自认为自己在对方心里的排名不会太低。 “我暂时还没有换编辑的想法。” 他举起酒杯冲着雪满晃了一下,“你泡的咖啡很香,捏的饭团味道也不错,再换一个新的过来,大概率是比不上你。” 雪满笑了一下,他有种被偶像肯定了的不好意思,“那今天的饭钱就让我来掏吧。” “我来就好。” 太宰治摇头,“希望我们能够在未来好好相处。” ——这不是当然的吗? 雪满的眼中有着浅浅的疑惑。 . 在暴露了自己唯一想要隐藏的秘密后,雪满就不再遮着掩着,保持着一周只来拜访太宰治一次的频率了。 他知道太宰治没有自己做饭的习惯,那比自己家厨房还要大上一半的空间里,80%是不同国家的咖啡豆,剩下的五分之一,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拉开冰箱一看,里面还放了不少的酒,下层放着的速冻食品不知道过期了多久。 雪满清理掉了这些不能吃的东西,顺理成章的包下了太宰治的一日三餐——可能每个粉丝的终极想法,都是把自己喜欢的太太养得白白胖胖,而自己可以安心的坐在一旁,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最新的稿件。 “那太宰老师,我们晚饭时候再见。” 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雪满又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吗?我下班了以后顺路去买菜,您可以多想一会儿,在五点之前把单子发给我就好。” “那你路上小心。” 太宰治靠在了玄关的小柜上,注视着雪满离开,“早点回来。” “嗯。” 雪满冲着太宰治点点头,将门轻轻关上。 没有了雪满的空间仿佛瞬间就冷了下去,太宰治光着脚走到了客厅,把自己团在了快要变成雪满专属的单人沙发上。 住在同一层每天要一起吃饭;偶尔还会在阳台上喝个酒抽根烟,不过抽烟的只有太宰治一个;有时候还会在周末约着出去逛个公园看个电影;生病的话还会得到对方的贴心照顾…… 太宰治把脸埋进了抱枕里面。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同居了吧。” 他的声音发闷,听筒对面的织田作之助没听清,还提高了音量,让太宰治重新说一下刚才的话。 “我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越界吗。” 太宰治抽出了一支烟,只是含着没有点燃——雪满之前被烟味呛到过——他皱了皱,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应该中断它吗?” “我没有和你说的那位叫做月城雪满的先生接触过,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嗯……”织田作之助整理了一下语言,“我觉得你乐在其中。” “挂了。” 直接摁下了屏幕上的红色光点,太宰治看着回到了主页的手机屏幕,下意识的调出了和雪满的聊天页面,不由自主的在聊天栏里面敲上晚上想吃的东西。 ——我、乐在其中?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和雪满说过的话,是通讯录里面的其他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的数量。 织田作说的没错,我确实沉溺于此。 叹了口气,太宰治决定正视自己的内心——都这个时候了再说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只是喜欢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未免过于虚假。 那么多人想要陪着太宰治,可太宰治只能接受雪满一个。 “求婚的话,要买戒指和……花?” 最近的花店在哪里来着? 太宰治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织田作之助的电话,“喂,帮我订束花,五点之前送到我家来,我要和雪满求婚。” “喂?什么花?求婚?!喂!!” 织田作之助只想把这个任性的友人摁在地上揍,然而他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最飘忽不定的友人有了自己的归宿,织田作之助只想当面谢谢月城雪满,感谢对方将这个浮萍一般的男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不过问题来了,太宰他有确定过对方的心意吗?” 织田作之助,问了个好问题。 . 拎着一堆东西回了家——是太宰治家的雪满,一进门就嗅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带着些花香的空气。 “太宰老师,家里面是有客人吗?” 他站在玄关处没有进去,“那我就把东西放在这里,麻烦您自己放进冰箱,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完雪满就准备离开。 “站住。” 太宰治走了出来,衣服换了一套正式些的,大概是很久没有穿柔软的家居服以外的衣物,他正捏着衬衫的领口,纠结着要不要把扣子解开。 “没有别人,你直接进来就行。” “真的没有客人吗?” 雪满犹豫了,毕竟太宰治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还是说您的客人约在了之后的时间?那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好,不会耽误太久的。” “……我等的人就是你。” 眼瞅着雪满把冰箱填满后就要走,太宰治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双关语,然而可惜的是,雪满没有听到表面意思之下的告白。 粉丝们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理智的粉丝的幻想仅限于自身,不会上升到真人;雪满怎么也不会想到,太宰治这般正式的准备了一切,是为了他。 ——哈、哈哈,想想都不可能的嘛。 雪满只把这一切当成了书中的某个情节,也许太宰老师是在为了寻找灵感呢?他淡定的把为了晚饭购买的食材拿出来,像往常一样做起了晚饭。 太宰治一脸郁促的回到了客厅,拿起手机开始和织田作之助对线:他根本没有看出来我的意思! 场外指导织田作喷了一口酒:我都说了让你先问问吧。 最让织田作之助担忧的事情出现了,人家月城雪满,根本没有和太宰治谈恋爱的想法。他只想当一个单单纯纯的编辑+太宰治的粉丝,完全没有越界的意思。 织田作心里一喜:哦豁,太宰怕是要伤心的哭出来——嘻嘻:),咱们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难得能够见到太宰吃瘪,必须要拉着安吾出来庆祝一下。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的。 织田作之助让太宰把戒指收好,不要吓到对方——人下午离开的时候你们还是正儿八经的编辑和作者的关系,结果人一回来你就要当场出柜……你是准备把人给吓跑,准备回到孤零零的状态吗? 织田作:持久战,明白吗?这是上天对你的考验! 文字内容正直,可太宰治都能够脑补出织田作那张开心的脸。 他把手机一扔,坐在了能够看到雪满的地方,注视着对方那认真的脸庞。 “唉。” 感情不易太宰叹气,都说先动心的人会比较辛苦,那他的辛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转换成甜美的果实呢? 太宰治唯一能够预感到的是这将会变成一个漫长的旅程。 那首先要做的,就把那拉开了两人关系的称呼给改一下吧。 “月城雪满……我以后叫你雪满可以吗?”太宰治走向了厨房,站在了门口问道,“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也不用叫我老师了。” “不行,太宰老师就是太宰老师。” 雪满一脸正直,然后灿然一笑,“不过我的名字您想叫就叫,没有关系的。” “那好吧,雪满。” 太宰治给自己打气,一步不成,那半步也OK……真的OK,完全不勉强,嘤。 . 放在书房的戒指盒上落了一层灰,太宰治还没有成功的送出去。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开口告白,可总是在雪满那正直眼神的注视下收了声。 和他想的一样,这确实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但幸运的是,和太宰治同行的,是他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什么?这就是追妻火葬场(喂 之后就是太宰他苦苦追求啦,大家脑补一下,全写出来就没意思了(滚 预告一下,下一个IF线是长腿叔叔和他的拖油瓶。 . 下面分享一下群友如何迫害我的片段,生活不易猴哥落泪。 (前请提示——我在群里的称呼是猴哥。) 1. 群友们在晒猫,好大一只。 群友A:就真的,超长一条,感觉有一米长 群友B:好大一条猫 群友C:你应该把猫猫提起来,就是好大一条猫 我:??????? 2. 群友D:我刚刚搜猴哥,打好大一条猴,怎么刷都没反应 群友D:然后才想起来是好大一条猫 我:?????? 我:我要在作话挂你!(企鹅跺脚脚.jpg 然后其他群友们发出了杠铃一般的笑声。 3. 其实猴哥这个称呼也有梗。 我以为是因为我码字快又多很了不得,才被大家叫做猴哥。 因为——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结果,是因为我一开始的昵称是吼吼吼,她们打吼哥的时候,输入法默认猴哥,然后这个称呼就定下来了。 太真实了,我成为猴哥竟然是因为错字(落泪 第88章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太宰。” 月城雪满侧过了身, 把离家之前收拾出来的客房展示给身后的少年,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们明天出去买。” “谢谢。” 黑发的少年眼眸半垂,他低声的谢过雪满后便自顾自的走上前, 而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门关上,把想要一起进去的月城雪满拦在了外面。 ——这是还在生我的气?早知道之前就不说他个子矮了。 摸了摸鼻子,雪满无奈的摇摇头,额边的碎发随之微晃,“那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他提高了音量,好脾气的说道。 . 让我们把时间线拨回一周前。 刚结束了一通难缠的电话,月城雪满的心情可以说是疲惫到了极点——不管是给别人打工还是自己开工作室,只要是和人接触的工作,就难免会遇到些无法沟通的人。 他总以为自己上一个遇到的就是最难缠的了, 结果新出现的就会光速打他的脸。 不过好消息是,对方难缠是难缠,却给雪满送来了一个获利足够他悠闲上半年的大单。想想之后都可以在家里咸鱼, 或者和朋友相约出行, 雪满的唇边总算是浮出了一丝笑意。 只是还没等他美够,电话又响了。 “唉。”雪满没有注意到屏幕上的数字是他不熟悉的一串, 他将绿色的圆点向右边划去,手机贴在了耳边,“藤原先生, 是刚才的订单又什么问题吗?” “请问是雪满、月城雪满吗?”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让雪满熟悉又陌生,他在记忆中快速的翻找,很快锁定在了一年前祖父的葬礼上,那位给他帮了不少忙、热情又好客的叔父,有着与电话中相似的声线。 “是叔父吗?我是雪满。” 或许是他的肯定给了对方勇气,对面那因为不安而绷紧的声线慢慢的放松下去,磕磕巴巴的讲出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内容。 雪满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拿着便签纸的局促模样。 “……所以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收养那个孩子?” 十五分钟的通话,换来了一个让雪满感到了不可思议的请求,他谨慎的又问了一次,“我应该没有理解错您的意思?” 漫长的沉默尴尬得让人难以开口。 “叔父刚才说那孩子父母的葬礼在后天,我没记错吧。” 雪满是个温柔的人,主动给了久未蒙面的亲戚一个台阶下,“我刚好要回去一趟,那具体的情况我们到时候再说,您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 挂了电话,雪满靠在了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主动跳上了他膝盖的猫咪。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这股情绪滞留了许久,直到第二天早上,雪满把收拾出来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时还没有消失。 “一年了,也该回去看看祖父了。” 雪满拧动了钥匙,驱车驶向了记忆中的小镇,这里其实距离他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但在祖父去世后,雪满就没了回来的理由。 他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人,却又和小镇明显的割裂开来。 把车倒进了自家的院子后,雪满还没把箱子提出来呢,那依旧热情好客的叔父就和叔母一起出现在门口,两人的手里还有农具,胶鞋上还沾着不少的土,看样子是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后直接赶了过来。 雪满向两位长辈打招呼。 在对方的盛情之下,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打扫屋子的想法,提着箱子来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叔父的家里。饭桌上摆满了叔母的拿手好菜,叔父还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好酒,说要和雪满好好的喝上一杯。 “那我们一边喝,一边聊聊那个孩子怎么样?” 他没有拒绝这过度的热情,比起工作中遇到的虚与委蛇、两面三刀的人,叔父叔母的态度诚恳太多。 他们有求于雪满,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地道……期望中夹杂的愧疚,化成了拳拳好意,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菜全部推到雪满的手边,让他一个人吃。 “你才刚回来,这……”叔父有些犹豫。 “既然想让我收养那个孩子,总该让我先知道些基本情况。”雪满给叔父和自己的酒杯满上,“这不算过分吧。” 叔父长叹一口气,和雪满说起了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的事。 说是和太宰治有关,实则更多的是他那父母制造出来的荒唐事——离了婚,带着孩子不顾一切嫁过来的女人,很快就发现了小镇的生活没有爱人描述中的美好。 偏偏她嫁的这个男人,贪图着她的钱财和美貌,在榨干了女人最后一点积蓄后,男人便开始频繁的外出,和其他女人调笑通宵。 被爱情蒙蔽的双眼看清了现实,爱意瞬间变成了恨,甜言蜜语不再,斥责怒骂频繁……他们搅乱了小镇那平静的氛围长达五年,最后也以惨烈的方式收场——女人持刀捅死了对方随后自杀。 “那血流的哦……”叔母摆了摆手,“都把上街买菜的叶婆婆给吓晕了过去。” “说这些干什么。” 叔父皱了皱眉,“那对夫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太宰那孩子却没有被他们影响。” “就算是那两个人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太宰的成绩也是学校里面的第一名,还代表学校出去参赛了。出了这事后,有老师来想要把太宰接走,可他怎么都不肯,现在还住在之前的房子里。” “不是叔父专门给你添麻烦……只是镇子这么小,风言风语会把这孩子给毁了的。” 雪满放在膝头上的手默默的握成拳。 之后叔父又和雪满说了半天的话,喝得上了头的叔父咒骂着不靠谱的夫妻,却又对被父母连累的太宰治抱以极大的同情。 最后,雪满和叔母一起,把喝醉了的叔父送到了卧室。 “叔母,太宰他家在哪里?” 帮忙收拾桌子的雪满问道,“葬礼就在明天了,我有些担心……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想过去看看他。” “你是个好孩子。” 叔母叹了口气,擦干净手上的水后,把一个提前打包好的饭盒递了过去,“这是给太宰准备的,他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收下了饭盒和地址,雪满在镇上走了半天,才找到了太宰治的家。在周围的房屋都亮起了暖黄的灯光的傍晚,夹在了中间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屋子显得格外诡异。 雪满又对了一遍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他摁响了门铃,重复了数次,耐心的等待着有人来开门。 这是耐力的比拼,不过雪满的手上多了一件“武器”门铃,被铃声烦得不行的太宰治,终于从浴缸里面坐了起来,垂着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腕给雪满开了门。 “谁啊。” 门口挂上的链锁只开了约一掌宽的空隙,太宰治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抛出了个问句。和这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血液落在瓷砖上的“滴答”。 雪满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少年那苍白的脸庞,对方的瞳孔似乎已经失去了焦点,空洞的一片什么都映照不出来。 “抱歉。” 伴随着短促的话语,是雪满用尽全力的撞击。本就不牢靠的链锁坚持了三下后乖乖落地,而太宰治正坐在了地砖上,不明白自家那么大的一个门,怎么就拦不下一个人。 “你是谁。” 他如同梦呓一般的说道。 “我是你之后的监护人。” 还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他只觉得视野一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正在往不远处的医院跑。 耳边是嘭嘭的心跳,头顶是急促的呼吸声……靠在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里,太宰治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葬礼已经结束。 月城雪满坐在病床旁,右边的手肘撑在了床头的小柜上,头正一点一点的,仿佛小鸡啄米。太宰治歪了歪脑袋,看了下被自己握紧的陌生人的手,才意识到自己被救了的事实。 ——没有成功的死掉啊。 他看向了窗外,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上有着片状的云彩在缓缓移动;从窗户里吹来的风带着凉爽和春意,偶尔还会吹进来两三片飘落的花瓣。 太宰治的注意力被花瓣吸引了过去。 “……你醒了啊。” 月城雪满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自己那僵硬的脖颈,“要吃点什么吗?医生说比起你手腕上的伤,胃病更严重,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太宰治认真思考,然后放弃,“我忘记了。” 他顿了顿,“我也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那可不行,我可是答应了叔母,要看着你好好吃饭的。” 雪满朝着太宰治微微一笑,“还是说,你想要被我喂?喂饭虽然是小孩子的特权,但是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当作是特别服务了。” 太宰治嘴角往下一撇,“不要。” 他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自己吃饭没有问题的好吗。 .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雪满收养太宰治也就变成了顺理成章。其实当雪满把太宰治送进医院,在灯光下看清楚了自杀少年的样貌后,他就明白了叔父拜托他来收养这孩子的原因。 小镇的风言风语是一回事。 而第二,则是这孩子本身就不是属于小镇的人。 太宰治已经不是单纯的鹤立鸡群,突出醒目了,他就像是偶然飘在了小镇上空的一片云,与地下的一切没有一丝的牵绊——他与这个小镇,乃至整个世界都分成了两边。 他身上的疏离与冷漠,与小镇格格不入。这样的人,小镇是留不住的。 雪满对此心知肚明。 考虑到太宰治的胃病,雪满把晚餐订成了白粥加小菜。作为一个从上了高中起就开始独立生活的人,他的厨艺是经历了时间的锤炼,是让人吃到后会忍不住说出好吃的类型。 可楼上客房给自己铺着床单的太宰治,闻到了稻米的清香。 他能把门关上,却没有办法用东西把门缝也封上,更没有办法制止属于食物的香味从一楼慢慢的扩散开来。 “太宰,可以吃晚饭了。” 雪满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你还在收拾屋子吗?吃完饭我来帮你吧。” 少年的手腕还没有好彻底,没了左手辅助,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麻烦。 正在和床单较劲的人泄了气,干脆就让它乱成一团铺在了床铺一角。太宰治把门打开,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手疼。” 雪满握住了少年的小臂,没有直接触碰腕上的伤口。 “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太宰治的身体弱,伤口愈合得也要比常人慢上一些;狰狞的裂痕被缝了起来,变成了无暇瓷器上的唯一伤疤,让人不免心生怜惜。 “现在不疼了。” 少年乖乖的摇头,“还有我饿了。” 雪满的嘴角一勾,让少年的手臂轻轻的落下去,然后揉了揉那手感极佳的黑发,“抱歉,我之前不该说你矮的。” “男孩子长得比较慢,我在你这个时候还没有你高呢。” “没关系。” 太宰治又摇摇头,“只是又要麻烦叔叔你了,我怎么都铺不平床单。” 雪满看了看那原本被自己叠成了方块,现在却变成了一团的床单,忍不住笑出了声,“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别的交给我来就好。” “我们先下去吃饭吧。” 他笑着说完,率先转身离开。 太宰治歪了歪头,盯着雪满的背影看了三秒后才跟了上去,在雪满看不到地方,太宰治脸上那刻意装出来的乖巧被一点点的粉碎剥离。 他以为自己领回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还是那种黏黏糊糊,会主动把肚皮翻出来给人摸的小可怜。 但实际上嘛,太宰治是一只小怪物,牙尖齿利,即使是坚硬的骨头也可以顺畅的嚼碎咽下去。 不过——嘘,这是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这个番外的真正名字是:长腿叔叔和他家的小怪物。 我们太宰怎么可能是乖巧天真又善良的那种!这是什么冷笑话!我真的笑了哦! 不过我们雪满确实是这样的人,唉(。 睡起来了码第二更,快的话今天还有得看,慢的话……你们就当我一觉睡到了明天就好w 第89章 .IF-长腿叔叔和他的拖油瓶(2) 太宰治很早前就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月城雪满这个名字。 小镇太小,能够成为谈资的人或事, 就算是过上十年也会被人提起——拥有月城姓氏的这一家人, 是太宰治的父母还没有变成话题中心前, 经常被他人挂在嘴边的对象。 和太宰治那热爱作妖的父母相似,月城雪满的家庭也是两边世界的结合, 双方都认为对方会因为爱上自己而爱上另一边的世界,然而真相就是那么残酷, 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分开。 和母亲一同离开的月城雪满,大概是小镇居民心中的白月光。 所以太宰治总是能够听到别人口中的月城雪满是个何等完美的人,勤奋刻苦温柔善良……似乎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放在这人的身上。 可惜他来到小镇上时,话题的中心离开小镇已有五年, 太宰治只能从他人的闲聊中拼凑出一个大概的印象。 收集着碎片信息来拼出一个人的游戏,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地方,是太宰治难得的游戏。 而在一年前的葬礼上,他总算是见到了本人。 站在了人群边缘的太宰治只能看到最前面那个高出了别人不少的粉色脑袋,他勉强踮起了脚尖, 注意到了对方嘴角那抹浅淡的笑。 这个人…… 眉眼轻轻的弯起,太宰治来了兴趣——这个站在了中心,却用态度和周围人划开了界限的人,和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嘛,他哪里是那种善良温顺的人,如果有人敢踏进他画的那个圈,怕是第一时间就会被踢出去。 然而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太宰治叹气,他连亲戚团都混不进去, 只能蹭着大家都是镇子上的人这一层关系进去上柱香。 更让他觉得生气的是,自己这张可以用出众显眼来形容的脸,在月城雪满的眼中和路人甲没有一点区别——害,第一次见到这种不看脸的人,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葬礼一结束,匆忙赶来的月城雪满就开着车再次离开。 看着那张有着完美弧线的侧脸从眼前一闪而过,太宰治的心里蓦然一空,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不行呐。” 歪了歪脑袋,整个人都藏在了阴影中的太宰治微笑着喃喃,“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你说,你怎么就先跑了呢。” 之后的事情更是简单,他先是和月城雪满的叔父打好了关系,这个热情善良的大叔在看到他身上的青紫伤痕后,一脸愤怒的就要去和那对不靠谱的夫妻理论,不过太宰治把他拦住,用隐忍的口吻说,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父母。 开玩笑,要是被大叔知道这些伤口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后面的戏可怎么演。 接着和自己的母亲好好的谈上几次心,刺激一下对方那快要断掉的神经——与其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其他人纠缠,不如带着他一同死去。 这样不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吗? 太宰治循循善诱,铺垫了大半年才成功的让越来越烦人的夫妻两个上天。他装作悲痛的和学校请了假,拒绝了想要上门收养他的老师,转手就将对方骚扰学生的证据送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等着猎物上门了。 只需要稍微的旁推侧敲,热心肠的大叔就想到了和太宰治有着类似经历的月城雪满。太宰治什么都不用说,大叔就自动帮他补全了理由,还将人给叫了过来。 一心想着这件事的大叔不会憋到第二天再说;知道他最近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的阿姨,傍晚时会像往常一样给他来送饭。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来送饭的人,一定会是今天刚回到小镇的月城雪满。 太宰治的心情是罕有的愉悦。 他哼着不成曲的小调,用手边的裁纸刀在左手腕上抹过,不深不浅——这些年也没有少用小刀给自己或者他人制造伤口,如何流血多却不伤到动脉和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血在流淌,顺着掌纹汇聚到指尖再一点点的滴下。 许久没有流这么多血的太宰治觉得自己有些困了,他想着要不要再划上一刀,不然人没来自己晕过去,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幸好,月城雪满来了。 清冷的月光还给这人添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我家的门这么不经撞的吗?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后,太宰治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你之后的监护人。” 被人抱在了怀里往医院送,太宰治第一次发现,粉色原来是这么温暖的颜色。 .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里出现了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对于雪满来说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从十六岁来到城市读书开始,他就变成了独自生活的状态——母亲情场失意事业飞起,没有功夫管他,只有定时出现的大额转账代表了对方的存在。 雪满也不是没有了人就活不下去的那种,拥有极高自我管理意识的他,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理清了生活中的边边角角,还考上了知名学府,一路顺畅。 “抱歉,呆在家里很无聊吧。” 察觉到太宰治的无聊,雪满有些尴尬的看向了别处,“平时没有其他人会过来,我就没有准备什么……要去我的工作室吗?那里人多一些,会、比较热闹?” 家里只放了一堆书,连个游戏机都没有的雪满很胃疼。 但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让太宰治暗地里笑个不停。 不过太宰治憋笑那是专业的,只有一双比五分钟前更显水润的双眸彰显了笑意的存在,“好啊。” “我也想知道你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 一听还有其他的人,太宰治的兴致更高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知道和雪满一个工作室的人,会不会和他一样的又傻又甜还好哄? 雪满先带着太宰治去看了手腕上的伤口,从医生的口中得到一个没有大碍的结论。 手对一个人有多重要那是不言而喻的,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能恢复正常,对于雪满来说,要是太宰治因为那对夫妻失去了一只手……抱歉,那确实不太值得。 坐在驾驶位上,雪满再一次凑到了太宰治的身边,帮他系上安全带,“那我们接下来就去工作室?太宰你感觉怎么样,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家,之后再去也不要紧。” “没事的。” 晃了晃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太宰治眯了眯眼笑了一下,“天天呆在家里太闷了,我想要出去走走。” 雪满一想也是。 他刚来这边上高中的时候,偶尔也会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憋闷,天不够蓝云不够白都是他生闷气的点……况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喜欢跑在外面,总是让太宰呆在家里,心情烦躁的话不利于伤口愈合。 “那我们就出发吧。” 朝着太宰治露出了温柔的笑,雪满发动了车,带着自己刚收养的小孩到了工作室。 作为老板,雪满可以连续一周不出现,却不耽误其他员工准时上班,不过相比于那有着明确规章制度,一人只有一小张桌子的公司,他这里的氛围明显是更加轻松的那种。 而他这个社长,不管什么时候来工作室,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更别提这次还多了个软软嫩嫩的少年,蓬松的黑发搭配上乖巧得让人想要尖叫的笑脸……坐在了雪满位置上的太宰治,很快就收到了一堆零食,摆满了桌上所有的空闲。 这些人对雪满收养了个半大的少年接受良好,并且快速的给太宰治按了名号。 “小少爷,有什么想要吃的想要喝的直接吩咐,不要客气。” “……谢谢。” 太宰治的笑容有几分勉强。 ——这些人真拿我当孩子来看啊。 这是在小镇上不曾有过的待遇,零食也都是小镇上难得一见的高级。太宰治吃着面前那蓬松柔软的蛋糕,在心里感慨,虽然他是冲着雪满来的,但是中途能够接收到些其他的小惊喜,这感觉相当不错。 “不用管我,大家都很照顾我的。” 摇晃着小叉子,太宰治示意雪满可以安心工作,“这个蛋糕很好吃,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顺路再买一块吗?” 月城雪满很感激他的体贴,“没问题。” 要是全天下的小孩子——比雪满小了十岁,那必须是小孩子——都有太宰治这么乖巧,根本不会有人会讨厌小孩的好吗? 他摸了摸少年的头,让助理出去买蛋糕。 . 第一眼定终身。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太宰治就是处于自杀状态,整个人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即使他手腕上的伤好透,医生也强调多次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在雪满的眼中,太宰治还是那么的易碎脆弱。 太宰治:你说是就是呗。 而集聚了插班生、乡巴佬、小白脸等众多要素的太宰治,理所当然的成了被霸凌的对象,有人把太宰治挤到拐角,准备教一教他什么是规则,结果被太宰治一把裁纸刀教做人…… 太宰治:城里的小孩这么不经打啊? 没事,多打打就好。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揍起人来也是挑疼得要命的地方去,偏偏他“久病成医”,打得对方嗷嗷叫却也留不下痕迹,短短一个月里就变成了校园传说,还隐约朝着都市传说的方向前进。 最让太宰治感到离谱的是,竟然真有学生往他的鞋柜里面塞钱,想让他收拾一下XX或者YY或者ZZ,这些人里面有老师有校霸还有些听了让人头疼的弯弯绕绕。 “真麻烦。” 太宰治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嘴里噙着一支烟,任凭风吹着火星,一路燃下去,“城里的小孩都这么能忍的吗?” 这一天,放学回家的太宰治挤到了雪满的身边。 “要是我被人欺负了……” “谁?” 雪满停下了手里正在切菜的刀,认真的看向太宰,“你被谁欺负了?” “诶……我只是说说而已。” 太宰治软软的笑了一下,揪着自己脸颊旁边垂下来的发,“只是今天从同学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有个一直被欺负的女孩退学了。” “她父母好像觉得被欺负都是自己孩子的错,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她,说在女孩恢复正常之前,不让她来学校……” “真的是那个女孩的错吗?” 那张闻着还有血腥味的信白天才烧掉,太宰治稍一回想,那股腥臭的味道就在鼻尖回荡,他嫌弃的撇撇嘴,等待着雪满的回答。 “不是她的错。” 雪满半垂了眼眸,继续切着剩了一半的菜,“想要被挑衅的话,连头发颜色都可以被当成借口……” “如果有人欺负你,先跑,跑到安全地方后给我打电话——不,我记得手机是可以设置快捷键的,把我的号码设置成第一位,出了事立刻通知我。” “别人家的孩子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不会是主动挑事的那个,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我记住啦。” 太宰治晃晃手机,他按照雪满的说法设置好,“今天要吃咖喱对不对,我帮你削土豆吧!” 料理鬼才的太宰治拿起了削皮刀,一边把大土豆削成了小土豆,一边在心里面接下了第一单。 虽然会被说成是地狱少年……不过有趣就好了嘛,还在意那些干嘛。 舌尖快速的在唇上划过,太宰治笑得肆意。 . 太宰治不搞什么十倍奉还,他只信奉等价交换。 用血写下的信,上面的恶行被一条条的回馈到了正主的身上——不是喜欢欺负人吗?那角色倒换一下,想必也是格外乐意的。 “你说是吧。” 看着在天台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少女,太宰治叹了口气,“你不是挺喜欢的吗?难道我的情报有误?” 那可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以后要和其他同学好好相处哦。” 拍了拍少女的肩,感受到对方那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宰治颇感无趣的摇摇头。 “老、老大!” 新收的小弟们挤在天台门口,仰起头的模样像极了和母亲讨食的小鸟。 “都呆在这里干嘛,下午的课要开始了。” 从其中一人的手里接过外套,太宰治随意的披在了身上。要说这个学校还有什么好的,大概就是校服够帅了。 “老大,上面那人,不用管了吗?” “不用。” 太宰治的语气平静,“她不会跳楼的,你们放心。” “哦……”小弟们噤声。 十五六岁的少年,朝气与冲动并在——让太宰治自己一个人去搞那些繁复多样的手段,他怕是只完成了一两项就累得放弃。 于是剩下的都由这群少年顶上。 “对了,三天后是期中考试吧。” 太宰治突然想起来了这事,“你们回去好好复习,不要丢我的脸。” “嘎?” 少年们满脸的问号,“好好复习?”他们重复着太宰治的话,满脸蠢样。 “我的要求不高,排名在全班的中游就可以。”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可以做到的,对吗。” 这根本不是询问,而是威胁。 被太宰治盯上的少年们浑身僵硬,直到他们的老大在楼梯口拐了弯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小镇常年拿第一的太宰治,换了学校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不过他还是得伪装一下,在考试前的一天看了半天书,还得到了雪满的爱心夜宵。 “考不好也没有关系。” 雪满摸摸太宰治的头,宠溺的说道:“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而已,无论结果好坏都不用放在心上,不过考好的话 会有奖励,要加油。” “不是很难。” 太宰治摇摇头,把雪满的手抖掉,“对了,之前办了休学的女孩重新回来上课了,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这几天还在给我的……同学补课。” 想到了那群脑子不开窍的小弟,太宰治觉得早早的把这群拖油瓶甩掉是正确的选择。 “嗯?这么快就有朋友了。” 对于太宰治在学校里的任何一点变化,雪满都会放在心上,“那有空的话可以把他们叫到家里吃个饭,院子很大,你们可以吃烧烤,我提前帮你们把食物准备好就去工作室,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我会考虑的。” 太宰治认真点头。 ——请他们来家里吃饭?想都别想。 “那我继续看书了。” 黑发的少年的眼中有璀璨笑意在跳跃,“我还想考个好成绩,拿到奖励呢。” 见到太宰治这么积极的看书,雪满只能叮嘱对方不要看太晚,吃完了东西记得刷牙后就离开。不过他刚走,上一秒还在看书的少年直接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看起了让小弟们特意搜集来的情报。 之前他和雪满说起校园霸凌时,对方说出的话让他有些在意。 “因为头发颜色被霸凌吗……” 太宰治眯了眯眼。 粉色那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欺负粉色,良心不会痛吗? 想想那即使在人群中也会和别人拉开距离的人,想想那把自己与他人隔开的疏离眼神……太宰治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 期中考试结束,太宰治的名字完全不出乎他的意料的落在了首位。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准备用这个当证明,去和雪满要奖励。 拍完了自己的,还顺便去看了看小弟们的成绩,发现这群人都在他规定的范围里面时,满意的点点头。 虽说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但要是让雪满知道一天天的和吊车尾们混在一起,总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 还有帮小弟补课的“老师”,拿到了第二名的女孩站在了太宰治的身边,捏着自己的衣角,眼泪不断的掉。 “哭完了?哭完了带着那群傻子订正一下错题,这么简单的卷子才能拿个及格的分数线,以后还上不上大学了。” 太宰治的身后,一群正在互相拍掌大笑的少年们变成了石像。 “是,太宰大人。” 太宰治:“……”这个称呼就大可不必了。 “都是同龄人,大人什么的就算了,要是被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在瞎搞什么个人崇拜。” 婉拒了放学之后聚一聚的提议,太宰治拿着自己只在国文上面扣了分的卷子回了家,展示完成绩后再展示排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骄傲的气息。 “奖励想要什么?” 没有养过孩子的雪满财大气粗。 “不知道,先存着好了。” 太宰治埋头于饭菜里,不想理对面那个“傻爸爸”,唉,怎么会有人这么开心给别人当爹呢?明明连女朋友或者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就欣然接受了英年早爹的命运,你都不想要反抗一下的吗? 你就没有发现,面前站着的人,正对你所求甚多吗? 雪满:没有,父爱蒙蔽了我的双眼。 类似的奖励太宰治攒到了毕业还没有用过一次,在这期间,他的手越伸越长,已经查到了当年带头霸凌雪满的那些人都是谁,不止带头那人的名字躺在了太宰治的笔记本上,旁边那些摇旗呐喊的小弟同样榜上有名。 而这些人,一个个的在生活和事业上遭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打击。 太宰治不是善良的人,他也没有什么要把仇恨止在自己的手里,让怨恨终结于此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对雪满当年受到了霸凌这件事感到了不满而已。 如果他和雪满同样的年龄,估计想要霸凌雪满的人会死得更惨。 . 毕业的那天,太宰治向雪满告了白。 飘落的樱花瓣与不远处的笑声是最好的背景音乐,太宰治算了算自己到现在为止拿到的奖励,踌躇了半天,“所有的奖励加起来,可以换一个肯定的回复吗?” “等一下,我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捏着自己的眉心,雪满感到了一阵崩溃——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估计会以为他当初收养太宰治就是看上了小朋友,想要把人圈在身边养大。 看了看太宰治那愈发精致的长相,雪满计算了一下自己被人当做变态的几率,发现是出奇的大。 “那你是要拒绝吗?” 太宰治干脆的反问,“告白的 人是我,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反正我也高中毕业了,之后的人生可以自己负责,我会尽快从家里搬出去,以后也不会来打扰你。” “不管你之后找了什么样的伴侣,我都会送上祝福,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假的哦,我一定会钉了对方的小人,天天诅咒它早点去死。 乖巧的外表下尽是阴暗的想法,太宰治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雪满的回答。 “抱歉,我暂时还是接受不了这个身份上的转变。” 只想当一个亲切慈祥的老父亲的雪满,试图劝说太宰治回头是岸,“你还这么小,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很大的可能,你是把憧憬和喜欢混在了一起……” “我当然可以分清楚二者的不同。” 太宰治打断了雪满的话,猛地欺身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目之所及的地方只有彼此的眼,“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话,太宰治在小弟的簇拥下潇洒离开。 雪满看着掌心里被对方塞进来的衬衫纽扣,半晌后露出了无奈的笑。 ——这都算是什么啊。 被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少年告白,又被对方传达了不会放弃的宣言……这样的剧情未免过于玄幻,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所以太宰是真的要从家里搬走了?” 老父亲想起了这件事,心里一酸。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过于正能量了(……) 感觉太宰一直是主动的那个,等这条线完了后,下一条写个主动的是雪满的好了。 希望那个时候太宰不要给我添麻烦,让我写不下去…… 顺带一提下个IF线太宰会变成猫,傲娇毒舌又黏人的猫妖必须要有(竖拇指 第90章 要说月城雪满没有人追,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算不去看他年纪轻轻有车有房,光是那张脸,就足够不少人心动——更何况雪满出众的地方并非这些外在, 而是他那仿佛能够将一切都包容下来的温柔。 温柔是选择, 每个人都能够做到, 却不是每个人可以数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 雪满就是那跳脱出普通范畴的特例。 不过父母那从恩爱转为冷漠的婚姻到底给雪满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这么多年坚持单身就是最好的证明——不幸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能够温暖其他人的雪满, 始终无法用相似的话语温暖自己。 在收养了太宰治后,雪满甚至有种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的错觉。 ——他连这么乖巧又听话的孩子都有了, 还要什么别人! 况且这么大一个的太宰治, 能够听懂他说的话、吃到不喜欢的蔬菜也会努力的咽下、每次考试都能拿回排名第一的成绩单…… 太宰治就是个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唯有在感情这一方面,显得与普通孩子格外不同。 “被告白了啊……” 恍恍惚惚回到了家的雪满倚在了柔软的靠背上,脑中还在回放着太宰治向他告白的画面——说实话, 氛围营造得相当不错, 唯美又浪漫, 少年那略带青涩的脸庞, 与眼中的热情交相辉映, 是只有这个年龄的人才能拥有的特权。 如果画面中的另一个主角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养子不孝, 雪满叹气。 他有些庆幸在结束了毕业典礼后,太宰治选择和他的朋友一起出去聚会, 否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坐在家里发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深知养子是个什么性格的雪满头疼了,要是拒绝有用的话, 他就不会这么纠结了——与其说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用宣告来形容太宰治的告白更为恰当。 主演是太宰治和月城雪满两个人的剧本上,他们必然是要在一起。 雪满能够从少年的态度中读出这句话。 “我太难了。” 捂着脸,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指缝里面落了下去,不擅长应对尴尬局面的雪满,干脆借职位之便,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长长的出差。 惹不起,他躲还不行吗? 把头埋进了沙子里面的月城·鸵鸟·雪满自暴自弃的想。 . “是,是,我知道了,谢谢您。” “小少爷您太客气啦,等月城先生回来我就通知您!” 挂了电话,太宰治很是冷静的往手边的咖啡杯里面又扔了三颗方糖。 坐在他对面的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被方糖塞满的杯子,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甜倒,“老大,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的话请让我离开吧!和老大面对面坐着谈话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喝着冰水的少年在心里痛苦的哀嚎。 “在预料的范围之内。” 太宰治喝了一口甜到发苦的液体,淡然的将杯子放了回去,“藤岛,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您说!”名为藤岛的小弟迫不及待的接话。 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比起等着头上的刀落下时的惴惴不安,还是干脆利落的落下更痛快。 “如果你向一个人告白,对方在没有给你明确回复的情况下消失不见,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拒绝啦! 大大咧咧的藤岛在答案出来前的瞬间,被旁边沉默不语的女孩踩了脚,让他逃过一劫。 “当然是对方害羞了。” 被朋友背叛、被父母埋怨,差一点就要因为校园霸凌而离开了这个美好世界的森山真理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可能是太宰先生您的告白吓到了对方,毕竟和我们相比,成年人需要考虑的东西会更多。” “我没有说告白的人是我哦?” 太宰治的尾音轻轻挑起,“算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您真的有隐瞒过吗? 森山真理腹诽道,只要那个人出现,您的表现就像是被拔了牙的狮子一样乖巧,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人对您的特殊——我们又不是瞎子,当然能够看到。 就是第一次看到那个样子的太宰治时受到了足够大的惊吓,好几天都缓不过神来。 “雪满跑掉了,我在想是要把他抓回来呢,还是说先给对方一点用来考虑的时间。” 眼神暗了下去,太宰治的声音里带上了危险的气息,“正确的回答是第二个,但是他要是跑太远的话,我会忍不住把选项都换成一。” 藤岛还没有搞懂现状,他单纯的以为少女口中的成年人,指的是太宰治爱上了一位成年女性。 “叮咚”,藤岛脑袋上面的灯泡亮起:这是老大在向他们求助,要如何追求人啊! “我觉得趁热打铁才对。” 突然激动起来的藤岛兴致勃勃的给太宰治出主意,“听老大的说法,对方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吧?我老爹他和我说了,对待害羞的人是不能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的,要一鼓作气,直接把人睡到手才行!” “要是没有我老爹这么机智的做法,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闭嘴,蠢货。” 森山真理一巴掌糊到了藤岛的脑后勺,拍得少年脸朝下栽在了桌面上,“太宰先生,这个蠢货的话不要听。” 强扭的瓜它不香啊! 而且您已经成年了,对方要是报警的话您都没有办法以未成年为借口来逃罪了。 “不,我觉得藤岛说的话很有道理。” 太宰治莞尔一笑,背后仿佛有光,那是找到了自己之后要做什么的坚定,“要是他考虑清楚了再正式拒绝我,我的心脏应该会受不了。” 森山真理:“……祝您武运昌盛。” 她在心里给被太宰治缠上的人点了根蜡。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将自己从霸凌的阴云中解救出来的恩人,但森山真理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太宰治,都不会觉得对方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或者说,太宰治的眼中没有善恶之分。 这么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在这种混沌状态下的人,只要有人从外界轻轻一推,他便会顺着那股力道落到了某一边去,前方是什么,太宰治其实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哪条路的终点,都写着死亡两个字。 没有放开太宰治的手,而是将他一直保护起来……每当这种时候,森山真理就会由衷的感谢起那个拉住了太宰治的人。 否则眼前这个还在为如何追求他人而苦恼的人,怕是早已堕入深渊,并且在其中徜徉快活了吧。 她默默的喝了口水,恢复到了往常寡言的模样,还顺便把想要继续向老大传授追人小妙招的藤岛摁了下去——就你这种母胎solo至今的人还想着给别人提意见? 闭上你的嘴,乖乖看着太宰先生的华丽表演就够了。 . 少年人的追求,纯粹中满含热烈。 在出差住下的宾馆大厅看到了张熟悉的脸后,雪满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被自己工作室的人给卖了。 除了他们,别人都不知道他专门挑了个又偏又远的地方。 然而这也不能怪他们,被太宰治告白的这件事,雪满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大家都知道太宰是他收养的孩子——这群人依旧将太宰看成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小少爷,给小少爷报告一下大BOSS去了哪里,天经地义。 就是对雪满来说,感到了绝妙的胃疼。 “太宰……” 他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掉头出门,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这个地方有些偏僻,确实不太好找。” 太宰治答非所问,“坐了好久的车又问了不少的路人才找到……好累。”他小声的抱怨了起来,嘟囔的样子仿佛是在撒娇,过于可爱。 “我要睡觉。” 他理直气壮的要求道。 向来是宠着太宰治的雪满怎么可能说不?他很是习惯的带着少年就去了自己的屋子,把床铺好后将人塞进了被子,等到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的时候,人已经呼呼的睡着了,侧着躺下的人露出了半边的白嫩脸颊。 “……” 雪满扶额,决定还是在旁边再开一间房好了。 只能说习惯是可怕的,在惯性的作用下他甚至忘记了之前那段让他纠结的小插曲。 拿上衣服和包,雪满脚步放轻离开了房间。门锁在合上的瞬间,床上的人同步睁开了眼。 “唔,好消息是我的特殊待遇还没有消失。” 这是个让太宰治感到了微妙欢喜的消息,微妙就微妙在,这份特殊,终究是叠加在了把他当儿子看的基础上。 “我当时为什么脑抽答应了被收养?” 把自己往柔软的床铺上一摔,太宰治团成了一个包子,试图回忆一下十六岁的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愚蠢的东西,然后他悲伤的发现,那份记忆里面最明亮的,是身后有着月光的雪满的脸。 哦豁,我这算是被美色给诱惑了吗? 他左滚滚右滚滚,安心的睡了过去。 坐了很久车又走了很远路才找到雪满并不是太宰治的胡扯,在过来的途中,他也是在真切的感慨,雪满这人要是想跑,那真的是拦不住。 除非在他出门前就把腿捆起来,然后放在窗子和门都上锁的房间里面关着才行。 梦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的太宰治露出了恬静的笑。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面有着食物的香气,正在旁边椅子上坐着的雪满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示意太宰治醒了的话可以过来吃点东西。 “你的朋友打来了电话,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接到了太宰治同学的电话,雪满还有些惊讶,毕竟孩子家长和孩子朋友,二者之间有着天然的屏障,大部分人都不会主动去打破。 “他们很担心你。” “……哦。” 太宰治慢慢的从被窝里面蹭了出来,眼神迷茫,“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他就像是嗅到了血肉气味的丧尸,晃悠着朝着放了食物的长桌前进。雪满在太宰治快要摔倒的时候扶了一把,将少年送到了椅子上。 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 手一收回,雪满就开始后悔——按照他那坚定的拒绝的心态,就算是太宰治在他面前摔断了腿,他都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走过去。 ……算了,这倒也不必。 “谢谢。” 感受到胳膊上那只停留了几秒的温暖,太宰治的笑容灿烂了起来,他看了看桌上那花样繁多的碗碟,把一碗粥放到了雪满的手边,“你先吃,我去洗把脸。” 总是被雪满照顾的太宰治,如今有意识的反过来照顾起了自己的监护人。 雪满的手微微一颤。 “那你动作要快点,送餐的人说这些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知道啦。” 一个耐心叮嘱一个认真倾听,在跳过了某一段纠结的部分后,雪满发现,太宰还是那个太宰,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被影响的人是我吗? 捏了捏眉心,雪满端起了粥慢慢的吃了起来。因为太宰治的到来过于突然,雪满也没有功夫去考虑吃饭的问题,可香味这么一扩散,他那沉睡的胃便开始复苏,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 洗漱间里有哗啦的水声,当太宰治从里面走出来时,雪满发现对方将刘海部分的头发打湿,直接用手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多了些成熟的气息。 “好看吗?帅不帅?” 只是一开口,就暴露了他依旧幼稚的心智,“以前的发型保持了好几年,我都看腻了,这个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大人的感觉了?” “头发湿着容易着凉。” 雪满很有直男意味的说道:“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擦一擦吧。” 太宰治撇了下嘴,不是说换了个新造型就会带来新鲜感,让对方在日复一日的日常中有着突如其来的震撼吗?还是说这个发型一点都不震撼,要不换个色? 雪满不知道太宰治想了这么多,他拿着毛巾走过来,给养子擦起了湿发,继而意识到,在这短短的三年相处里,太宰治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可怜。 他不由得笑了出声,声音钻进了太宰治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摇晃起了脑袋。 太宰治抬起头向上看去,“你在笑什么。” “太宰真的长大了啊。” 雪满的笑容温柔,“你最开始到我家的时候,身高才到我这里。”他在胸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肩膀也窄,当时把你的数据报给做校服的人时,他还以为我是在给自己的妹妹订做的,差点做成了女款。” 太宰治:以前的我又矮又小真是对不起了噢。 “好了。” 擦到了半干的程度,雪满把毛巾放下,他按照太宰治之前梳上去的发型试图重现,只可惜没做过定型的头发很快就落了下来,带着微凉水气的发贴在了太宰治的皮肤上。 “就这样吧,停。”太宰治握住了雪满的手腕,不让他继续那固执的行为。 毕竟再被雪满拨弄头发,太宰治就需要翘起腿来遮掩某处的变化了。 谁能想到他的头皮这么敏感。 太宰治的耳朵染上了大片的红,唯一让他感到了安慰的是,他的脸颊温度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内,实在不行还能用这都是粥的热气熏的来糊弄过去。 之后的几天,不管雪满怎么说,太宰治都不愿意一个人先离开,他强行给自己按了个雪满助理的身份,跟在对方的身后拎包递材料,回去的途中还会和雪满分析一下,哪些客户值得争取。 “你能看出来?” 雪满带着惊讶看向了太宰治。 “这有什么难的。” 太宰治看了回去,“只要长了眼睛的都可以吧。” “……不,要是让工作室的那群人听到,你把这么难得的能力形容得像是大街上每个人都有,他们会崩溃的哭出来的。” 能够通过细枝末节揣摩出一个人的心思,是个了不起的技能。 雪满至今都没有那个自信说他可以百分百的做到,但是眼前的少年,一个还没有真正踏入社会——在雪满眼中如此——的孩子,竟然可以分析出与他差不多的结果,这份“读心”的能力未免有些惊人。 “但是工作的上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吧,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他才不舍得让太宰治早早的跨进成年人的世界,象牙塔有多舒坦,只有在外面伤过累过的人才知道。 “诶——这是夸奖吗?这是在夸我很厉害吧。” 太宰治得寸进尺,“那之后也要带着我一起哦,你养了我那么久,我白吃白喝很有心理负担的。” ——假的,完全没有,甚至还想当个小白脸被你养。 丝毫不觉得自己想法有问题的太宰治点点头。 “不是白吃白喝。” 雪满摸摸太宰的头,把这个粘人精从自己的身上摘下来放在旁边,“要说的话,照顾你是我的一厢情愿,谢谢你接受我的照顾。” “……这么会说话,一定有不少人想要和你共度良宵吧。”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没有女朋友,哦,男朋友也可以的哦,我不是那种会歧视别人的人。” 雪满认真的想了一下,“因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但是很不巧的是,我不愿意结婚。” “这个答案可以吗?” “不愿意结婚,嗯,挺好。” 太宰治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嘴角漾起了一个带着甜意的笑。 在日本这个同性婚姻还没有合法的国家,同性的恋人为了能让伴侣在自己出事后获得财产,有一些人就会选择收养的方式,只需要年长的一方收养比自己小的另一方就可以。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我想当你恋人,你却想给我当爹? 十六岁的我,你做出了个了不得的决定啊。 四舍五入就是领了结婚证,并且还是在三年前就领证成功的太宰治心情飞扬。 害,证都到手了,对方还一副羞涩的样子……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水滴石穿,慢慢的磨喽。 太宰治不缺乏耐心。 他把月城雪满这个人圈进了自己的领地里,一寸寸一米米的靠近,最后嗷呜一口,把雪满这个人吃进了肚子里。 小怪物在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后,总算是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愿意和他一起走。 “吼呀——” 当把人完整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时,小怪物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怪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普通人的宰就没啥杀伤力了(? 不能日天日地后我还有丝丝的落寞……宰宰你这么普通我真的很焦心啊! 然后我去撸猫妖的IF线了。 第91章 实不相瞒,月城雪满觉得自己被一只猫蛊惑了。 否则他一个从小就呆在宠物医院, 跟在父母的身后跑前跑后, 看了不知道多少或萌或猛的动物却完全不会觉得心动的现任兽医,会收养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咪呢? 案板上有切块的鸡胸肉与内脏, 这是他给猫咪准备的食物。 “喵呜~” 端坐在厨房门口的猫咪用声音催促着傻乎乎的饲养人, 动作太慢的话他可以自己跳上去吃了。 哪有做饭做到一半开始跑神的?猫咪都没有你们人类这么任性好吗? 舔了舔自己粉嫩嫩的猫爪, 太宰治翻了个优雅的白眼,甩着自己的长尾巴跳到了饭桌上。 “喵。”人类, 快点把饭菜端上来。 莫名觉得自己被一只猫鄙视了的雪满加快了速度, 将肉和肝脏切成了更方便猫咪入口的大小, 又把从医院买的罐头打开, 混合成了巨大的一盘。 雪满:“……”这得来只橘猫才能吃完吧。 他看了看那不耐烦甩尾巴的纯黑猫咪,怎么都不觉得对方能够一餐解决。 “喵?”这个人类又在犯什么傻? 太宰治挠了挠爪子下面的桌布,觉得自己放弃了大好的自由时光, 找一个人类养自己的想法就是黑历史, 必须要手动删除的那种——就算找, 也不能找个脑子有问题的啊, 这到底是人养猫还是猫养人呢。 “来了来了。” 感受到了猫咪的急躁,雪满也不管那么多了, 将盘子放在了餐桌上, 推到了猫咪的脑袋前,“一顿吃不完的话,就留到下一顿吧。” 他小声的安慰着自己,心里却不知道为何冒出了个笃定的念头, 这只猫咪一定不会接受吃剩菜剩饭的待遇。 雪满没有什么宠物不能和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禁忌,只要猫毛不飞到他的饭菜里,那一切OK。把买肉时一起扔进筐子里的饭团拿了出来,雪满一边看着猫咪小口的吃着东西,一边飞速的解决着自己的晚饭。 他晚上还要去医院值班。 按照原本的日程安排,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享受着自己的牛排——谁能想到,出门去趟超市的功夫就多了一只猫呢? 雪满还要给猫咪收拾一些东西出来。 眼前这是皮亮油滑的黑猫可以说是流浪动物群体中的意外,这些年里雪满也接触过不少的流浪猫狗,但像小黑这样身强体壮被人好好照顾的确实难得。 他在把猫咪抱回家前还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生怕这猫是附近的家养的猫咪,偶然偷跑出来玩耍……不过在抱着猫咪询问了附近的几家人后,雪满安心了。 这确实是一只野猫,只是伙食比较好罢了。 不过就算身体倍棒,该做的检查也不能少。雪满还想着把猫咪之前逃掉的疫苗给补上,驱虫之类的更是不会少。 就是不知道小黑他愿不愿意配合…… . 作为一只猫妖,太宰治的生活应该被自由自在填满;可自由是自由了,兜里面却没有什么钱。 想想那些散发出好闻香味的食物,下面贴着的标签上面的数字,太宰治只能仰头注视着过往的行人,等待着某个好心人发现他的渴望,帮他把价格高昂的蟹腿买下来送到嘴边。 好吧,这是做梦。 作为一只不是名贵品种,撑死就能用长得好健康来形容的黑猫,他是把猫屁股下面的地板捂热乎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哦,可能还会打他,谁让他长了一身不讨喜的黑毛,传说会给人带来厄运。 生活不易,宰喵落泪。 舔舔爪子,抹掉嘴巴旁边不知道何时流出的眼泪,太宰治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给自己选一个饲养人,听族里面的老人说,合格的饲养人可是会把猫咪像主人一样的供起来…… 那我岂不是想吃什么都可以! 眼睛里面出现了小星星,太宰治找了个方便睡觉的地方,侧躺在上面观察起了形形色色的路人。 ——哦这个不行,太胖了,会伤害到我的眼睛,猫妖可是有着高贵的审美。 ——噫,这人怎么瘦得和火柴一样,自己都吃不饱饭怎么有能力养一只猫妖。 ——香水味好浓,鼻子要受不了啦! 被浓郁的香味熏得头昏脑涨的太宰治,一不小心从台子上面滚了下来,“啪唧”一声落在了某个人的脚边。 “喵?”这个人的味道有些好闻? 两米的高度对于太宰治来说小菜一碟,可这种时候就是拼演技的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表现出自己的毫发无伤。 于是太宰治立刻压低了声线,虚弱的喵了起来,可怜兮兮的叫声配合上他那健硕的身材……两者一混合,在月城雪满的脑海中,出现了个金刚芭比的形象。 在坚持不懈的喵喵叫下,太宰治到底是达成了自己的愿望,成功的赖上了雪满,不,是成功的给自己找到了个合格的饲养人。 他还闻到了从这个人类提着的袋子里面散发出来的肉的腥味。 努力的探出脑袋一看,太宰治为标签上那一串的数字感到了敬畏——没错,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就问你怕不怕。 太宰治:我怕死了喵。 不过这个人类,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太宰治看着不远处的人类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他在沙发上面横了半天,也不过来帮他揉揉肚子。 唉,好久没有吃得这么撑了。 桌子上面摆的餐盘他吃掉了约三分之一,在猫妖的心里,饭量等于善意,太宰治对于人类释放出的善意他表示很满意,所以即使饭菜不合口,他也多吃了好几口。 但是对于一只猫妖来说,这没有什么调料的食物过于寡淡,他吃掉的每一口都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选的人类呢。 太宰喵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只能以后慢慢的改了。 他有些困难的舔了舔肚皮的毛,发现好看的人类正慢慢的向他靠近,还念着刚起的傻乎乎的名字,小黑小黑的叫个不停。 这名字实在是太傻了。太宰治不屑的想,我要是回应了你,岂不是和你一样的傻。 “……很好!” 雪满小声的给自己鼓劲,他一鼓作气的将猫咪抱起放进了猫包里,吃饱了的小黑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我家小黑真是太乖了。” 自动进入傻爸爸模式的雪满从透明小窗里看着猫咪,“那我们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里? 太宰治一脸懵逼,他想要伸出指甲把面前这结实的布料给划开跳出去,却又在指甲弹出来的瞬间放弃:要是划开的话,就会暴露出自己不是一只普通猫了。 暂时还没想着和人类拆伙的太宰治忍了下来。 再加上人类走起路来节奏感十足,吃饱喝足的猫咪晃着晃着就睡了过去,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太宰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气息混杂的地方。 ——噫,有狗的味道,恶心。 闻到了不喜欢的气味,太宰治焦躁的抓起了猫包的内壁。 他还是呆在了猫包里,人类则是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时穿在身上的外套挂在了墙壁上,浅蓝色的衬衫外罩了一件长度到膝盖的白色外褂,看上去清爽又帅气。 “月城医生,今晚的值班就拜托你了。” 有其他穿着同款衣服的人走进来搭话,“你是从哪里抱的猫,这也太黑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只是放了个猫包,结果被小窗后面的闪亮猫眼吓了一大跳。 “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捡到的。” 想想猫咪主动碰自己瓷的画面,雪满的笑容真诚了不少,“我带他来做个检查打疫苗之类,之后就是我的猫了。” “还是个男孩子呀。” 来人朝着太宰治友好的挥挥手,“叫什么名字?长得这么酷,应该有个足够帅气的名字吧。” “小黑。”雪满笑容满面。 小黑你个头,我叫太宰治。 被迫改了个土名的猫咪气得直挠包,这么蠢的名字在家里被叫叫就算了,竟然还要被外人知道……要不是太宰治还记着自己是个猫妖不能暴露身份,他怕是第一时间就要手撕猫包,再跑出来撕烂雪满的脸。 你起的什么破名字,难听! “噗。” 果不其然,听到了雪满起的名字,这人直接笑出了声,“小、小黑?哈哈哈哈哈是个好名字,名副其实。” 月城雪满有着瞬间的疑惑。 小黑这名字不好吗? 他自认为没有给小黑取名为全世界的猫咪共享的名字——咪/咪,就已经是显著进步了,“那不然叫什么?”雪满还虚心向同事请问。 “你的猫咪你自己想。” 急着换班回家的同事摆摆手,“不过你想一下,要是我叫你小粉,你愿意吗?” “要是月城你爸爸给你起名为月城小粉,你会开心吗?” 月城雪满沉默了。 他总算是感受到了小黑这个名字所带有的敷衍意味,然而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只能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等到后来,太宰治看到那特意给自己定制的名牌上写的是月城小黑时,他气得三天没有理雪满。 小黑就够难听了,还月城小黑! 你怎么不把自己改成月城小粉了!你个智障! . 对于打针和吃药,太宰治勉强还能接受。 这是正常流程这是正常流程……心里默念着同样的话,太宰治任由雪满把针戳在了自己的颈部。 他差一点点就要忍不住伸爪挠人了。 不过月城雪满的打针技术那是从小练起,还没等太宰治伸爪,雪满就拔出了针头,在太宰治的脑袋上面亲了好几口,“小黑真棒!” “喵——!” 太宰治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个人类,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的头是想亲就能亲的吗!你这个变态,竟然连猫都不放过! 他气得都不想去看雪满。 而雪满只是单纯的把这当成了小黑被他打针后的不适应。 想想那些给猫咪做绝育时还要演上一场的同事们,雪满只觉得自家小黑是乖巧可爱的那一类,没看他背对着还要把尾巴甩到自己的手心吗? 顺了顺手里这根顺滑的猫尾巴,雪满再一次被黑猫蒙蔽了双眼——全世界的猫只有自家的小黑最可爱,其他猫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不气不气,给你拿小鱼干吃好不好。” 当然,该有的哄还是得到位,雪满刷了自己的卡,从医院的柜子里面拿了盒好评最高的鱼干,拆开送到了黑猫的嘴边,“尝一尝嘛,这一盒好贵的。” 听到贵,太宰治忍不住调转了猫头。 行叭,闻起来是有点点贵的感觉。 他叼走了雪满手中的鱼干,小口的撕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盯着雪满,把对方想象成了爪子下面的肉丝,越吃越起劲。 雪满:哎我家小黑真可爱,吃东西还要看着我~ 听不懂猫咪心声的雪满把黑猫的表现当成了对自己的喜欢,他又看了半天猫咪吃鱼的画面,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打包的猫饭。 看到自己吃剩的食物重新出现,太宰治的毛炸了一圈。 他发誓,要是这个人类敢用剩饭喂他,那他绝对要离家出走,再去给自己找其他的饲养人。 作为高贵的猫妖,誓死不吃剩饭是原则。 “不是给你吃的。” 雪满安抚了小黑一句,还把盒子往远处挪了挪,“这是给其他的猫咪准备的。”比如那只在医院蹭吃蹭喝的大橘,还有前天刚被人送来的怀孕母猫,都是需要补充营养的对象。 不是给自己吃的就好。 太宰治淡定了,他喵呜了一声,示意雪满再给他一根鱼干。 ——这是补偿。 他用爪子拍着装鱼干的盒子,让雪满快一点,不要装作没有看到。 “这么喜欢呐。” 摸了摸猫咪那顺滑的皮毛,雪满想了想,把这款销量最好经常缺货的鱼干给自家的小黑扣下来了一半。 辛苦赚钱就是为了养猫,没有一点不对。 越看越觉得自家猫咪可爱的雪满如此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宰喵你可长点心吧。 然后加快进度,下一章就要大变活人了。 你们期待不期待我不知道,反正我超级期待(竖拇指 第92章 今天的太宰治, 依旧沉浸在自己有一双慧眼的自满之中。 没办法,谁让他给自己挑选的人类太优秀了呢。 趴在沙发扶手上, 太宰治揣着两只黑爪爪, 看着雪满在厨房里面忙前忙后。 在这个炎热的下午, 虽说厨房里面也安了空调并且在源源不断的输送冷气, 然而雪满额头上的汗珠还是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了下巴尖尖,汇聚起来后要掉不掉。 太宰治咽了一下口水。 不只是对着案板上面的食物, 还是对着雪满这个人。 顺带一提,在太宰治坚持不懈、怎么说都没有用的顽强下,雪满还是从了他的心,给这只动若脱兔的黑猫提供了一份少油少盐版的人类食物。 吃上去是有些没滋没味的,可太宰治瞅了瞅雪满盘子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饭菜, 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害, 这可比白水煮鸡胸和内脏好太多了。 他吃一口饭瞅一眼雪满, 将秀色可餐落实到了现实中。 不过雪满并没有发现自家猫咪的奇特之处,单纯的认为小黑是只特别聪明的流浪猫——其实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的动物, 只要有耐心和规范的训练, 狸花猫照样可以走障碍。 相比于那些那平衡木上跑得飞快的小可爱……雪满忍不住掂了掂自家小黑的重量,又趁着对方不注意rua了把软乎乎的肚子,考虑起要不要给小黑减肥的事。 再这么吃下去,他家的小黑就要变成大橘的体型了。 “喵!” 太宰治一巴掌拍掉了在自己肚皮上作乱的手, 他堂堂猫妖大人的肚皮,是个随便人类就能摸的吗?他没有用指甲给雪满的手背来上三道血痕,那都是他的仁慈。 “让我摸摸又怎么了嘛。” 面对着小黑, 雪满下意识的将对方当成了孩子,说话的口吻都幼稚了起来,“你不还经常在我的肚子上面踩奶?我可是每次都等到你踩得睡着了才离开的哦。” 等价交换有来有往,摸摸你的肚子可不算犯规。 太宰治僵硬了一秒。 ——踩、踩奶这种事,是能够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这个不知廉耻的人类! ——况且猫踩奶怎么了!谁让你腹肌的手感那么好,就算不是猫,也想要过去摸一摸不是吗! ——而且是你自己不穿上衣的睡觉的,我在你肚子上面踩,是提醒你盖被子不着凉。 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太宰治长长的喵了一声,从雪满的怀抱里面挣脱,跳到家里面视线最好的冰箱上面,对着雪满“唱了一首歌”。 这歌是雪满自认的,实际上那是太宰喵在对他口吐芬芳。 “嗯嗯真好听。” 雪满还迎合着喵声的节奏给他打拍子,“唱得很好哦,我家小黑真厉害。” 太宰治快要被他给气死。 . 时间就像是上了加速的buff,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飞快的翻了页,很快,季节就来到了让雪满格外忧心的春天。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春天,是小动物们抑制不住身体里的洪荒之力,想要和同类们开车的季节。 雪满很肯定,自家的小黑猫还没有绝育。 咳,趁着rua肚肚的时候摸一下猫蛋蛋,对于养了公猫的铲屎官来说,是极为顺手和自然的一件事,他的动作轻快,被摸了蛋蛋的太宰喵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嚼着嘴巴里面刚晒好的小鱼干。 太宰治:刚、刚刚发生了什么(嚼嚼嚼.jpg 雪满:总觉得小黑的智商随着体重的增加而降低了呢…… 在没有养小黑之前,雪满对于摘动物们蛋蛋的行为接受良好,毕竟从长远来看,这对于小动物们是一件好事,可以延长寿命。就是摘蛋之前还要陪着小可爱们的主人演戏,让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可当要被摘掉蛋蛋的猫咪变成自家小黑的时候,雪满愣住了。 首先,小黑是一只聪明的猫咪——虽说最近变得傻了一些——他是能够理解摘蛋这件事;再者,雪满也不放心让别人动手,做手术的肯定是他自己。 给自己的猫咪摘他自己的蛋,听上去还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呢。 但是问题来了,小黑能够接受这事吗? 看着靠着自己的暖烘烘的一团,雪满的心里十分纠结。在这大半年的相处时光里,他好不容易才和小黑打好关系,到了rua猫肚肚也不会被挠的亲密关系,万一因为摘蛋而使得关系恶劣…… 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雪满脸青了。 于是摘蛋这件事就无限期的推迟了下去。 在春天还没有结束之前,雪满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出门前的挥手,是和小黑的最后一面……不过一直到立夏的前一天,小黑都没有乱蹭蹭瞎嗷嗷的表现,让雪满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原来他家的小黑,是个天阉。 就是这话不能让小黑听见,否则一定要挠花他的脸。 这一天,总算是放下心来的雪满,在睡前像往常一样拍了拍自己的枕头边,示意小黑跳上来和他一起睡。 连吃饭都不在意是一张桌子了,又怎么会把猫咪赶下床,让他一只喵睡呢? 平时的太宰治,对于人类这种不要脸皮的邀请是抱有不屑一顾的态度,高傲的甩甩尾巴去他最喜欢的窝里面睡,然而今天的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主动的跳到了雪满的身边,还特意拱了拱,把头放在了雪满的胳膊上,趴着睡了过去。 突然被小黑亲近了的雪满恨不得下楼跑上十圈来抒发一下内心的激动。 雪满家的小黑可以说是一只相当难讨好的猫咪了,喜欢的鱼干吃完一盒,再开新的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打翻;买来的猫窝不够舒服,他在躺了一秒后就会迅速的跳起,飞到冰箱上面开始骂骂咧咧。 比娇小姐还要娇气,还要难伺候。 “晚安,小黑。” 轻轻的顺了顺小黑脑门上那光亮的毛,雪满保持着有些别扭的姿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里面有许多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最后的一幕是小黑从高处跃下,却掉进了深渊里。 那身临其境的失重感让雪满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收紧了胳膊,想把小黑搂得更靠近自己一些,来缓解梦带给他的惊悚——结果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被他搂过来的是个人,而不是睡前枕着他胳膊的猫。 “干嘛啊……” 太宰治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声,头上的两只耳朵耸动了一下,“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呢……” 雪满:好想点根烟冷静一下。 “你……你是小黑?” 感受到怀中人贴着自己的那部分肌肤的光滑细腻,雪满的脸色从震惊变成了羞涩,想要把对方枕着的手臂给抽出来。 这份努力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还没有睡醒的太宰治根本不会放开手边这个好睡的“枕头”,他忽略了雪满的话,脸颊在对方的胳膊上面蹭了又蹭,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后重新打起了小呼噜。 雪满的三观是如何在这短短的一夜倒塌又重建,外人不得而知。 我们只知道,第二天一早,按时睁开了眼睛的太宰治,看着自己变成了人类形状的爪子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 “这也太丑了——!” 没有毛皮遮身的太宰治充满了不安,裹着被子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试图把自己塞进客厅摆放着的猫窝里。 但尴尬的是,对于猫型的他来说恰到好处的猫窝,适应不了他人类的体型。 他只能坐在里面,然后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搭在旁边的地板上,身上披着的被子因为这个姿势散了开来,勉强盖住了上半身。 雪满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让人不由得想要感慨“春光无限好”的一幕,属于小黑的粗长尾巴,还从被子下面探出了一个小尖尖,正好奇的左摇右摆。 “都是你的错,人类!” 太宰治对着雪满呲牙,发出“赫赫”的声音恐吓对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没有毛的样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有自己的名字,月城雪满,你要是觉得全名念起来费劲的话,直接叫我雪满就可以。” 把两个盘子放在了桌上,雪满还很贴心的给属于太宰治的那盘旁边摆了根勺子,方便这个不会用筷子的猫妖吃饭,“你确定要饿着肚子和我说话?” “就算是找我报仇,也要吃饱了才行吧。” 太宰治闻到了让他肚子咕咕叫的香味,来自于一周才能吃一次的香肠,想想那个油汪汪又有嚼劲的口感,他……他屈服了。 雪满看到太宰治裹着被子的费劲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给你拿出来的衣服怎么没有穿?”是不会还是不想? 太宰治充耳不闻,专心于用勺子把香肠送到嘴边。 在他还是只猫的时候,雪满会特意将香肠切成粒,方便他一次叼起一颗小粒嚼;变成人后自然是没有了这份优待,斜切成片的香肠整齐的码在了盘子里,太宰治得小心的舀起来一片,颤颤巍巍的送到嘴边。 中间只要稍一走神,香肠就会掉下去,这个步骤得重新再来一遍。 雪满:“……”这香肠要是知道自己被如此珍惜对待,也是泉下有知了。 他吃一口看一看对面那动作笨拙的猫妖,发现对方随意裹在了身上的被子,正在缓慢的滑落。 “……我吃好了,你继续。” 深吸一口气,雪满两口吃完了早餐,他略带僵硬的站起来,把盘子放进了水槽里,又目不斜视的从太宰治身边快步走过。 就在他和太宰治擦肩而过的一瞬,对方的被子彻底掉下去。 雪满浑身一震。 “这玩意好麻烦。” 被子的掉落也影响到了太宰治,他看着盘子里面半天才吃了三分之一的食物,气得把勺子扔到了旁边,“你来喂我。” 他冲着雪满霸道的说。 雪满向后退了一大步,“喂你是可以……但是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去把衣服穿上。” “啰嗦死了,我平时也没有穿衣服,你不是照样把我抱怀里面的吗。” 太宰治朝着雪满翻了个白眼,接着大摇大摆的站起来,甩着尾巴向卧室走去。 或许是因为本体是猫,太宰治看上去瘦削,却是修长又有力的类型;而雪满也没有想到,在那身黑得发亮的皮毛下,隐藏的是如此白皙的肌肤。 ——不,在皮毛下藏着的皮肤常年晒不到太阳,白得发光是可以理解的。 雪满迟了两三步才跟上去,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披着被子的太宰治不是什么都没穿,他至少穿上了内裤,没有裸奔。 . 给太宰治穿好了衣服,又给对方拿来了拖鞋,亲自给对方穿好……雪满就像是负责任的管家,把前一天还是小黑猫的太宰治打理得井井有条。 “张嘴。” “啊呜~” 一个喂一个吃,太宰治摆脱了那难用的勺子后,整只猫看上去情绪飞扬了不少。他的脸颊被食物撑得鼓了起来,并且吃东西的是还不老实,在椅子上面晃来晃去,摇得椅子咯吱作响。 “对了,我有自己的名字。” 吃饱喝足后的太宰治,想起了雪满给自己起的那个土到了极致的名字,“太宰治,听清楚了吗?我才不叫小黑这种傻乎乎的名字。” “所以你是因为名字太傻,才会故意无视我?” 背对着太宰治洗碗的雪满嘴角抽了一下,猫咪的任性,名不虚传。 “这只是小部分的原因。” 太宰治盘腿坐在了沙发上,这是他早上晒太阳的地方,耳朵尖的部分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变成透明起来,“大部分是因为你太蠢了。” 要不是做饭好吃,我早就从你身边跑掉了。 他晃了晃头,为自己的好心肠而感动落泪。 哪里还有他这种会为饲养人考虑的猫妖噢,别的猫妖可都是一个不爽就离家出走的,像他这种明知道饲养人的脑袋有问题,还陪在对方身边的猫妖,简直可以列入“感动妖界的十大妖”之一了好吗。 “对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太宰治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好奇的问道:“平时这个点你都出门了,我看电视上面说,迟到要扣钱,扣钱的话就没有办法给我买新玩具了。” “我请假了。” 雪满深吸一口气,然后微笑,“家里的电器很多,我担心你乱碰出事。” 而且自己养的猫大变活人……他哪里还顾得上工作的事。 正在愉快的摇摆尾巴的太宰治偏过了头,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啧”,听上去是对雪满说的话带着不满。 “要梳毛吗?” 面对着闹小脾气的猫妖,雪满掌握一整套给对方顺毛的技巧,首当其冲的就是梳毛。 “我现在没有毛可以梳。” 太宰治充满了怨念的说,他现在全身上下能够让他回忆起自己那一身黑亮皮毛的地方,只有头发。 看着自己光滑的胳膊和腿,太宰治咬牙切齿,在心里面又给雪满记上了一笔。 他这个猫妖是不会出错的,那么有问题的一定是对面站着的人类。 雪满鼻子发痒,揉了揉后把喷嚏给摁掉,他举起了同事推荐的,据说非常好用的梳子向太宰治介绍,“梳梳头发怎么样,你耳朵上面的毛有些打结了。” “什么?!” 向来对自己的外型充满了自信的太宰治,立刻从沙发上弹起冲向了洗手间的位置,他看着镜子里面映照出来的自己,惊恐的发现毛真的打了结。 他自己用手梳了一下,粗糙的手法疼得他自己眼圈红了一层。 “……还是我来吧。” 雪满看到缠绕在太宰治指间的发丝一阵头疼。 这结实得梳都梳不下来的头发,硬是被扯下来了好几根……想想眼前的猫可是磕到桌脚都会疼得满地打滚的类型,现在大概是在强撑着眼泪。 “你要是梳痛了怎么办?” 太宰治满脸的怀疑,捂着自己的耳朵往后面退。 洗手间的位置就那么大点,太宰治退了两三步就到了墙壁旁边,他虎视眈眈,眼中的凶意警告着雪满赶快离开,否则就不是吓唬一下可以解决。 “你可以咬我。” 雪满指指自己,“痛的话就咬我,咬出血也没有问题……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会小心的帮你梳的,之前不是也有帮你梳过毛吗?没有弄疼过你吧,不然你绝对不会让我碰你的不是吗?” 雪满循循善诱,总算是把太宰喵从洗手间给骗了出来。 他把人摁在了椅子上,自己站在了对方的身后,一点点的帮太宰治梳起了头发。 不缺营养每天都有着丰富饭菜可以吃的太宰治,皮毛光滑油亮得比最初来到雪满家时更甚,反应到人型的头发上,那就是手感一级棒。 棒得雪满偷偷的摸了好半天,才心满意足的开始给对方梳。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略显变态。 ——什么变态,吸自己家的猫能叫变态吗? 梳齿在头皮上有节奏的滑动,太宰治的耳朵尖尖在微微颤抖,本人已经舒服得眯起了眼,头跟着雪满的手在一点一点,眼瞅着就要直接睡过去。 毫无危机意识啊。 雪满在心里感慨,手下的动作更轻,还用上了一些按摩的技巧。 太宰治觉得自己快要融化成一滩猫饼了,饲养人的手就像是有着神奇的魔力,他明明是想用梳头这件事借题发挥,让对方离自己远一点,至少要有三米…… 可他梳得实在是太舒服了。 想要让对方快点住手的念头,就像是太阳下的雪,嗖的消融不见。 雪满不清楚太宰治还做了如此这般的心理斗争,他收起了梳子,想要让对方站起来,然后就听到了细微的呼噜声。 绕过去一看,太宰治确实睡着了。 他一条腿踩在了椅子边上,头就靠在了膝盖上面,被压着的皮肤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么容易留下印子的吗? 雪满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话,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不见。 他想要把太宰治叫醒,让他去沙发那边睡,但是再一想,叫醒一只睡得正香的猫,怕是觉得自己平时被挠的机会太少,赶着受伤。 “我会小心一点的。” 他小声的说道,接着弯下了腰,将太宰治抱了起来。其实平时也是这样,要是家里的猫睡在了危险的地方,或者脑袋就像是断了一般搭在阳台的边缘,雪满都会动作轻柔的给猫咪换个睡觉的位置。 ——没错,这是我家的猫。 雪满给自己洗脑。 ——给猫换一个舒服的地方睡觉理所当然。 于是太宰治就躺在了他的床上,一接触到柔软且熟悉的床铺,太宰治就自动团了起来,挪到了到了床铺的最中间。 ——啊,多么眼熟的一幕啊。 雪满在心里给自己点蜡。 这是所有养猫家庭的困扰,那么大的一张床,猫咪偏偏就喜欢中间的位置,为了让猫咪睡得香,主人们通常要把自己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让人不得不感慨,天下猫奴都是一个样。 只是刚吃完就睡,真的没问题吗? 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雪满忍住了把被子拉开,看一看太宰治肚皮的想法。 虽然对方是自己养的猫,但是变成人后,考虑到对方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一个人……那就不能随便的rua肚肚和捏爪爪了。 这么一想,雪满觉得自己亏了一个亿! 太宰治感受不到雪满那纠结的心情,对他来说,没了毛皮遮挡身体一开始是有些不爽,可在感受到被子那软乎乎的仿佛踩在了云端的感觉后……毛是什么我不需要。 作为一个合格的猫妖,要习惯两种姿态才行。 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的太宰治蹬了蹬腿,他在充满了熟悉味道的床铺上面翻了个身,身上属于雪满的衣服过于宽松,这么一动就露出了一小截细瘦的腰肢,肤色雪白,像是上等的鱼肉刺身。 雪满的目光在那截腰上停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久没有更新,躺平了你们rua吧_(:зゝ∠)_ 隔壁鬼王的人设出来了! 其实是全身图,他手里还拿了扇子的,但是我自己糊封面的时候发现,要是把整张图都放出来,就会显得脸很小,看不太清——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脸了QAQ 最后就变成了大脸封面……还挺帅的,就这样吧! . “你可以咬我。” 雪满指指自己,“痛的话就咬我,咬出血也没有问题……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会小心的帮你梳的,之前不是也有帮你梳过毛吗?没有弄疼过你吧,不然你绝对不会让我碰你的不是吗?” . 写到这一段的时候,要是去掉了梳毛的部分,噫——春天到了,确实。 第93章 夏天到了,属于月城雪满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 感受到被窝里面那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雪满发现, 不管睡之前他对着太宰治说教多久, 对方的态度有多认真, 只要灯一关, 之前的一切都不会存在。 并且这猫妖还振振有词, 说之前都是这么睡的,换个地方他睡不习惯,会失眠。 雪满:请问那个那沙发上面睡得四仰八叉的人是谁→ → “太宰。” 捏了捏眉心, 雪满挪动着僵硬的身体来到了被子外面, “我不是把客房给你收拾出来了吗?”你不是说好要勇敢坚强, 一个人睡的吗? 为了保证太宰治能够安心的睡在客房,雪满还专门把客房重新收拾了一遍, 从床垫到地毯,全部都征求了太宰治的意见,保证了一屋子都是对方喜欢的, 雪满才放下心来。 结果,这心放得有点太早了。 “客房是什么,我不知道。” 太宰治瞪圆了一双鸢色的眼睛, 一副“我是个小可爱你不要为难我”的萌样。 雪满不吃这套。 如果他是猫咪的模样, 亮出自己柔软的肚肚让雪满rua,那太宰治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雪满都会给他摘下来——这话是有些夸张,但他一定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 尽量达成对方的愿望。 然而太宰治现在是人。 “你忘了白天说过的话吗?” 雪满很有耐心的把手机拿起来,把录音给太宰治听了一遍。 “这确实是我的声音诶。” 太宰治的声音软化了一些,“可白天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尾巴从被子里面绕了出来,太宰治抓着自己的尾巴冲着雪满摇晃,“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白天的我沟通哦。” “反正晚上的我是不会对他负责的。” 拥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的太宰治,分分钟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他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看上去有些欠揍,那因为心情愉悦而摆起来的耳朵,彰显着对方的态度。 雪满:“……” 骂是骂不得,打更是舍不得……在对上了难缠的太宰治时,雪满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好啦都这个点了,你还不睡吗?” 太宰治拍了拍雪满的枕头,贴心的撩开被子,“而且你不睡我还睡呢。”赶快过来躺下不要磨磨唧唧的。 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的太宰治在心里哼了一身——他难道是那种硬要倒贴人类的低级妖怪吗?当然不是啦! 只是雪满身上的味道让太宰治无比的沉迷,类比一下的话,那就是个人形的大号木天蓼,吸上一口快乐似神仙。 雪满沉迷吸猫,太宰治沉迷吸雪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还真是绝配呢。 “一定要一起睡?” 饲养人正在进行垂死挣扎。 “你说呢。” 猫妖勾起唇角,在昏暗的环境里,那一双反光的猫眼仿佛两盏小灯泡,“你是自己躺进来,还是我把你摁下来?” 作为一只猫妖,就算太宰治看上去比雪满要瘦弱,但在力量上他还是远超雪满。和人类好好沟通是他最近才学会的新技能,否则直接一巴掌糊上去,雪满不想躺也得乖乖的倒下。 “……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抿了下嘴唇,雪满深感这样后退下去是没有前途的,“你能不能……不要睡着睡着就把衣服给脱掉。” 天知道他一早上睁开眼发现一只不着片缕、头上还顶着猫耳、尾巴还卷在了他腿上的猫妖时心情有多崩溃。 偏偏太宰治的理由充分——他当初什么都没穿,不照样睡在雪满的枕头旁边吗? 雪满想给太宰治跪下。 猫和人,那能相提并论吗?! 太宰治:我说能,那就可以。 “人类好麻烦。” 太宰治叹了口气,在人形木天蓼和睡衣之间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我答应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乖乖睡觉了。” 言语之间颇有雪满这是在故意捣乱的意味。 “没错。”雪满只能屈辱的应了声是。 “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抖了抖耳朵,太宰治答应了雪满的要求,不过他同样在心里小声的吐槽,脱不脱衣服那是他能控制的吗?睡着了后谁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哦。 要是雪满不满意? 嗯,那你去找睡着的那个我商量吧。 . 第二天一早,雪满发现自己的怀抱里多了个上衣不见的猫妖。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这小小的进步里面感到了欣慰——没有全部脱掉,就是胜利!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底线会越来越低…… 摇了摇头,雪满起了身,用被子把太宰治裹得更加严实了些,猫咪似乎都有着把自己挤进一些狭窄空间的习惯,就比如眼前的太宰喵,要是和雪满睡的话,一定会把自己拱到了雪满的怀里才能放心睡着。 当太宰治还是一只猫猫时,每次被自家小黑如此依赖的雪满都会露出傻爸爸的表情,感慨自家猫咪黏起人来的时候是世界第一可爱。 变成人了后……算了,想这些有用吗。 雪满的脚步放得极轻,害怕吵到了还在打着小呼噜的太宰治。他先是洗漱,接着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厨房,给两人准备早餐。 每天的食谱都是太宰治提前一天订好的。 作为一个亮明了身份,可以指挥着饲养人给自己做好吃的猫妖来说,太宰治现在最乐衷的事情,莫过于用平板搜索各种美食,把色香味俱全的图片递到雪满的面前,让对方在那小小的厨房里面重现。 而不用继续清淡饮食,可以使用多种调味料来做饭,对雪满来说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吃惯了清粥小菜,就得用浓油赤酱来冲击一下平淡的味觉才行。 等到屋子被食物的香气盈满时,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的太宰治就会出现。他的脸上还带着清新的水汽,嘴巴里面有着浅浅的巧克力味。 太宰治不喜欢刺鼻的薄荷味,雪满也就迁就起了他,把市面上的儿童牙膏给自家的猫咪一个口味买了一支,让他换着来用。 今天的太宰喵,是甜甜的巧克力喵。 “牙齿刷干净了吗?” 雪满将早饭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后走到了太宰治的身边,捏起了对方的下巴,查看了一下太宰治的牙齿情况。 “干净了,你这个人好烦。” 香气四溢的食物就在手边,偏偏还要等着对方把牙齿检查完了后才能开吃,每天早上的太宰治都会有一些怨气,“我的牙齿很好的,我可是妖怪,才不会像人类一样牙痛。” “也不知道上次疼得满地打滚的某个人是谁。” 雪满轻描淡写的内涵了一番,“对了,我之前一直忘记问你,你的耳朵还有尾巴可以收起来吗?” 总是让太宰治穿着自己的衣服也不是个办法……看了看穿在了对方身上那明显领口过大的睡衣,雪满忍住了叹气的冲动,这个猫妖到底有没有点自觉,你的一边肩膀都要露出来了。 “为什么要收起来?” 动动耳朵又甩甩尾巴,太宰治优雅的叼起一块鸡翅,腌制过夜的鸡翅是经典的奥尔良口味,十分符合太宰治的审美,“难道我的耳朵和尾巴不好看吗?” 他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的警告,看样子,要是雪满敢说一句丑,今天的饭桌必定被掀翻。 “因为这样走在路上的话,你会被其他人围观。” 雪满委婉的说道,事实上,被围观的绝对是两个人,可能路人投给雪满的眼神还是更加复杂的那种——类似于,现在的年轻人挺会玩? “我为什么要走在路上?是出门的意思吧。” 太宰治歪了歪头,“外面那么热——家里面有空调有食物还有平板,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电视剧不好看,我干嘛要跑到外面受那个罪。” “夏天真的很难熬啊。” 他突然感叹,“我的毛是黑色的更加吸热,每次都要趴在阴凉的地方,等到太阳最强的那段时间过去了才能出去觅食。” “我想给你买一些合身的衣服。” 雪满发现对于猫妖绝对不能走暗示的风格,“我的衣服你穿着有些大,裤子容易掉。” 贴身的衣物都松松垮垮,你穿着就不觉得难受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呢。” 太宰治煞有其事的点头认同,“所以我说我可以不穿裤子……” “不行,裤子必须要穿。” 雪满一口否决,“你要是收不回去的话,那就穿连帽衫出门,把耳朵遮起来就好,尾巴的话……” 想了想那从尾椎骨末端延伸出来的尾巴,雪满犹豫了。 “当然能收回去啦。” 太宰治给了雪满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我只是觉得这样更舒服而已,而且你明明就很喜欢摸它们,还让我收起来。” “啧啧,人类都好自私的噢,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不,只是不想你变成人群的焦点。” 太宰治哈哈大笑,“我信了哦,我真的信了哦。” . 出门前,雪满通过银行的APP查了下卡上的余额——很好,是个不会破产的数字。 在他的旁边,站着个穿了衬衫和长裤,并且试图把扣子解到肚脐眼位置的太宰治。看到这一幕雪满的脸就是一绿,连忙摁住了太宰治的手。 “嗯?” 太宰治看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明显要比自己的手掌大一号的雪满的手,疑惑的眨眨眼,“我可是把耳朵尾巴都收了起来,还穿了你拿给我的衣服哦。” 我都作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了,你竟然不让我解个扣子凉快一下,你还是人吗。 “外面的人不会把扣子解得这么低。” 雪满把太宰治解开的扣子一个个的扣了回去。 不过为了娇气的猫妖着想,他没有扣到最上面,而是停在了锁骨的附近,露出了一小片细腻的肌肤。 “我会热死的。” 太宰治一脸认真的说道:“离开了冷气还穿这么厚我一定会热死的,我不想变成第一个被热死的猫妖。” “相信我,你没有那么脆弱。” 雪满微笑,拿出了放在玄关处的降温喷雾,对着太宰治露在了外面的皮肤一顿狂喷,“这样就好一些了吧。”他把喷雾放进了包里,拉着太宰治离开了家。 太宰治不是个恋家的猫咪,但是外面的天气会影响他出门的频率。 太热太冷他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只有阳光和煦、小风清凉并且温度也适宜的日子里,他才会用头顶开雪满给他安装的小门,去外面逛上一圈。 即使变成了人,他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像外面这种蝉鸣烦人,地面上方空气都热得扭曲的天气,太宰治是疯了才会放弃有空调的屋子。 出门仅仅三分钟,太宰治就想回家了。 “我想回去。” 他字正腔圆的向雪满宣布,“穿你的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大了一点而已,而且我查过了,人类说这叫BF风,是挺受欢迎的一种风格。” “想都别想。” 好不容易把猫妖骗出了门,雪满怎么会同意他这么快就回去,“到了车里就好了,有空调,我们买衣服的地方也有,不会热的。” 等到太宰治坐到停在了露天停车场的车子里面时,他看上去生气得要炸毛。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热?!” 都不用坐进去,太宰治就能看出眼前的汽车是个放大的蒸笼,那被太阳烤了半天的座椅,怕是可以把他给烫熟。 “我要回家。” 猫妖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许久没有出现的尖利指甲伸了出来,在雪满的胳膊上挠动,纤维都被爪尖给勾了出来,“人类都是骗子,你敢骗我……” “抱歉,这是我的失误。” 锋利的爪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滑动,雪满只觉得浑身仿佛有电流通过,心里痒得像是有蚂蚁在爬,“但是车开起来就不会这么热了,真的。” “我要回家!” 太宰治加大了音量,完全不合作。 要是再不让他回家的话……太宰治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 雪满心里一紧,“那我们不买衣服了,回家。”他小心的观察着太宰治的眼睛,看到那双鸢色的眼球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后才放下心来。 “快一点快一点,要热死了。” 离了空调房就活不下去的太宰治推着雪满的背往家里走。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邻居,这些人都带着惊讶看着出现在雪满身边的陌生人。 要知道月城雪满和他们做了四五年的邻居了,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边看到其他人。 “是我的朋友。” 雪满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不等再多聊上两句,太宰治就催促他快点回家,言语间的不耐烦差不多是写在了脸上那么明显。 太宰治急得就差把手伸进雪满的口袋,自己去拿钥匙了。 “我朋友比较着急,下次再聊。” 匆匆结束了和邻居的对话,雪满被太宰治拽着小跑回了家。 一进家门,太宰治就像是回到了天堂,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他把裹着自己的衣物甩到了旁边,站在了空调旁边对着脸吹。 “小心着凉。” 雪满一脸的不忍直视,把太宰治之前穿的衣服拿来让对方换上,“你这么吹会头痛。” “猫妖无所畏惧。” 太宰治不信邪,最后头疼得趴在雪满怀里哼唧了一晚上。 . 最近,宠物医院里闲聊主题,变成了高岭之花月城医生不知道被哪里来的人给摘走的八卦。 “之前下了班还会和我们聚一聚的。”有人叹气,“你们算算,我们有多久没有成功的把月城医生给约出来了。” “那天月城医生穿的风衣上,我发现了别的颜色的头发。”另一个人提供了准确的证据,“不是粉色!” “他还经常问我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肯定是为了约会在做准备,从前的月城医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谣言传的是有鼻子有眼,位于风暴中心的月城雪满一无所知。 他只能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曾经对他莫名热情的同事们,最近总是消停下来,不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好事吧? 是好事。 雪满肯定的点头,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拿上衣服和包,按照手机上面的地址,去给家里的太宰治买蛋糕。 有时候下班早了,他就会去买些外面的食物带回去,也算是给太宰治尝尝鲜。 不然雪满总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面的太宰治很可怜……他还动过要不要在家里装个监控的念头,有猫家庭装监控是正常的事,奈何雪满家的猫不正常,监控装上了感觉怪怪的,他只能放弃。 “太宰,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朝自己扑了过来,雪满看了眼挂在了自己身上的太宰治,试图用食物引诱着对方下来,“给你买了蛋糕,你之前不是说想吃的吗?” 太宰治不说话,用脸在雪满的脖颈处不断的蹭。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把东西放在了玄关处的小柜上,雪满把太宰治的脸抬了起来,发现对方的脸上一片潮红,瞳孔似乎失去了焦点,混沌一片。 “喵~?”声音也是软得不可思议。 “太宰?太宰治?” 雪满心中大呼不妙,这个状态的太宰治看上去过于不对劲,他扶着对方的手都在颤抖。 “喵~~~”这一声猫叫可以说是绕梁三尺。 平时系扣子要花费不少时间的太宰治,此时解起雪满的衬衫可是说是快到起飞。雪满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领口就敞开了一片,急需在他的身上降温的猫妖把脸颊贴了上去,满意的哼哼了几声。 从太宰治的脸上传来的温度,让雪满的一颗心掉在了铁板,正被大火煎得滋滋作响。 天使雪满说:太宰看起来好痛苦,你要帮他。 恶魔雪满说:是个男人就给我上! “……醒来后不要挠我。” 雪满的话没有任何回应,这也是当然的,太宰治的脑袋现在烧成了一团浆糊,他被雪满抱起来的时候,还努力的把自己往对方的身上贴,想要沾染多一些的凉意。 “你真的是猫妖吗?” 无人回答。 太宰治用实际行动回应,他既是猫妖,也是魅魔。 . 月城雪满再一次请了假。 听说公猫都是撩完就跑,雪满担心自己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怀里面的人了。 “嘶……” 降了一夜的温,太宰治的大脑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试图翻个身,却发现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酸痛得要命,动一下抽一口冷气。 再拉开被子,检查一下自己的情况…… “月城雪满!你是狗吗!你把我咬成什么样了!” 太宰治冲着雪满嗷嗷叫,“你别以为站在门口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等我站起来,你的死期就到了,我要挠死你。” 雪满扶额,惊叹于太宰治的关注重点。 “你……”算了。 “饿了吗?我做了鸡丝粥,你要不要喝。” “喝!” 太宰治理直气壮,“我要用最大的碗来盛。” 雪满转过身准备去厨房盛粥,迈出两步后又退了回来,“昨天……之前,我有和你说,醒来后不要挠我,你没有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接住了飞来的枕头,拍了拍放到了一旁,“配粥的小菜要吗?之前腌的萝卜丝可以吃了。” “……要。” 犹豫了一下,太宰治点点头,“你趁妖之危的事我们之后再说,我饿了,快点把饭给我端过来。” 雪满:还有商量的余地?挺好,比想象中好多了。 他端来了粥放在了一旁,先帮太宰治调整好了姿势,从侧躺变成了依靠在软垫上。 “喂我。” 和最初变成了人形用勺子不方便的时候一样,太宰治朝着雪满扬起了下巴,霸道的要求对方给自己服务。 雪满的唇边有着淡淡的微笑,他吹凉了粥,一勺勺的喂给了太宰治。 “太宰,你需要一个长期的饲养人吗?” “你觉得我怎么样?” 太宰治哼了一声,“勉强算你合格吧,但是太自满的话,会被我踹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个番外写到了婚后生活(?),感动得要哭出来了。 这两天把撂了快一年的健身捡了起来,肌肉酸痛得仿佛被人欧拉欧拉欧拉过……太难了QAQ,我太难了QAQ 第94章 对于酒, 太宰治没有喜欢或是厌恶的情绪,虽说他本身就做着和酒相关的工作,每天都要与不同种类的酒接触——可作为调酒师, 他是这个群体里的异类。 本应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存在,对于太宰治而言,就是雨天时玻璃上留下的雨渍, 太阳一出便会蒸发干净。 毕竟这玩意就像是赌博, 小酌尚可怡情,大醉绝对伤身。 ——并且还特别吵。 冲洗着调酒壶,太宰治向酒吧的角落位置里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从一刻钟前,那个地方就不时的出现一声过于响亮的抽泣,引得周围的客人不由自主的偏头去看。 这非常影响客人的心情。 不过还没等太宰治说什么,一直安抚着哭泣之人的情绪, 同时还要和身边人致以歉意的男人就会转过身来,小声地、再次地向这些被打扰的人说声抱歉。 “不好意思,我的同事他失恋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浅笑的模样与悦耳的声音, 让不满消散。 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这个男人仿佛被一层朦胧又暧昧的盖子给罩了起来, 配合上他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整个人莫名的有了种油画的质感。 太宰治看过许多笑,可这种温柔得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笑容,让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好奇。 有了这份好奇打底,他才能够忍受那持续不断的抽泣, 只是这额外的嘈杂声到底是影响了今天的生意,还没有到打烊的时间,店里面就只剩下了那扰人的一桌客人。 空气中浮动的热闹逐渐冷清下来。 月城雪满晃着手中的威士忌,在杯中打晃的冰球,虽然融化缓慢,却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愈发晶莹剔透。 他看似在听对面人的诉苦,实则思绪早已跑到了千里之外。 雪满在后悔自己今天怎么就应了对方的一声招呼,想喝酒一个人来就好,偏偏答应了和对方同行。 他和对面坐着的男人只是共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同事关系,对方那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这也是雪满答应了对方“喝一杯”邀请的重要原因。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坐下后还不到五分钟,对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差点吓死个人了好吗! 听着对方的哽咽,雪满无奈的递上了纸巾,被迫和对方一起回忆了那酸甜苦辣咸汇集的爱情故事。 应该是细细品味美酒的时间,用来听了一连串的牢骚,雪满还能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然而看看只有两位客人——其中一位还是自己——的酒吧,他只觉得整个人尴尬到飞起,想要和店长说一声抱歉,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把对面的醉鬼安全的送回对方家里去。 “藤原先生,你家是住在哪里?” 雪满坚持不懈的问着同一个问题,“时间已经很晚了。”是时候回家了! “我给你说啊呜呜呜呜……” 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还要继续流泪的执念,雪满不懂,他活到现在,尝试着和别人交往过,却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强烈且纠结的感情。 对他而言,这种让人心绪起伏过大的感情,是毒药,是坚决不会去触碰的存在。 就在雪满头疼得不行,准备和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联系一下,获取对面人的家庭住址的时候,酒吧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接着“噔噔”的脚步声一刻不停,直接走到了雪满的身边。 看到来人,雪满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些许——等一下,藤原那抱怨了七年的恋人,该不会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吧? 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也太会隐瞒了点。平时两个人还要正锋相对,拍桌子瞪眼是常态,藤原那恨得牙痒,想要拿刀把对方捅穿的表情,可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此时此刻,雪满的心头宛如跑过了十万只羊驼。 “您是来接藤原的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总算是能把烫手山芋送出去的雪满主动站起来让开了位置,顺便把自己的包拿了起来,“那藤原就拜托你了。” 雪满没心情参与到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里。 即使他们二人皆为男性,即使他们二人还是同公司的上下级。 可这都和我这个单纯的吃瓜群众有什么关系? 他无视了藤原那哼唧个不停的声音,不管身后那出了感情危机的两人要怎么办,径直的走向了擦拭玻璃杯的酒吧老板的面前。 “不好意思,今晚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雪满低声的说道,拿出了钱包准备结账。 太宰治停下了手里那机械式的动作,他抬起头,近距离的看了眼自己观察了一晚上的男人,发现对方的头发是难得一见的粉色,“酒好喝吗?” “味道很好。” “哦……”太宰治慢吞吞的接过了雪满手中的纸币,仿佛是突然摁了慢放键,直到不速之客与烦人的酒鬼都消失不见了才恢复正常,“那你要再喝一杯吗?” 看了看眼前那张过分帅气的脸庞,雪满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 . 太宰治正在削冰球。 市面上有可以削冰球的机器,也有可以直接冻出冰球的模具,可作为一个合格的调酒师,手削冰球是他的坚持。 好吧,主要这些机器出来的冰球没有手削的那个感觉。在某些细节上,太宰治有着自己的坚持。 况且削的多了,将一个方形冰块变成圆球的时间会越来越短。一开始指尖还会被冻红,现在……嗯,或许是太宰治的体质问题,他的指尖依旧因为与冰块接触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冰球落在了杯中撞出了“哐啷”一声响。 太宰治转身从酒柜上抽出一瓶威士忌,在杯中注入五分之一后停下;长柄勺带着冰球在酒液中转了几个圈,酒精味荡漾开来。 “请。” 杯子落在了杯垫上,太宰治将它们推到了雪满的手边。 “谢谢。” 这才是我想要的感觉。 闭了闭眼,雪满朝着酒吧老板露出了一个略带感激的眼神,要知道听了一晚上的废话,直到刚才,他的脑袋里面都还飘着藤原那张脸。 但现在不一样了,眼前的酒还有酒吧的老板,以霸道的姿态将恼人的事物全部挤开。 ——终于轻松了。 浅浅的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液,雪满绷紧的双肩放开了些许,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吧台后面重新擦起了杯子的老板身上,余下的那部分用来观察这间第一次来的酒吧。 不得不说,藤原哭起来丑了点(……),但找酒吧的品味很是在线。 老板看上去年轻得有些出乎雪满的意外,可那精湛的技术远超同龄的调酒师——他是点了不需要调和的威士忌,然而整个晚上,雪满都没有错过这位老板的精彩表演。 吧台后面那狭窄的活动空间,是调酒师的舞台。 这位雪满还不知道姓名的调酒师,就是舞台上面唯一的表演者,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将众人的视线牢牢锁住。 那流畅的动作和潇洒的身姿,让本就带着表演性质的调酒更加华丽夺目;恰到好处的力道,使得他的气质变成了克制又优雅类型,令人着迷。 而伴随着推到眼前的酒杯的那一句淡淡的请,是对方少有的会发出声的词语。 之前一直坐在了角落里,雪满听不太清酒吧老板都说了些什么,可当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后,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来到了这间酒吧的人会自觉的降低音量。 如果是为了听清楚老板的一言一语,那就可以理解了。 想到这,雪满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太宰治擦杯子的动作再一次的中断,他想要知道对方在笑什么,总不会是他这次购入的威士忌,还有让人发笑的功效吧。 ——真好奇啊。 他在心里感慨。 “这家店就是老板你一个人在打理吗?” 只有两个人的酒吧却没有无声的尴尬,雪满主动开口和老板交谈了起来。 “太宰治。” 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太宰治向着雪满点了点下巴,“老板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让他觉得自己和别的所有店的老板没有一点区别。 雪满愣了一下,“月城雪满。”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交换了姓名的行为,对于两人而言是向对方发出了邀请函,他们试探着开放了自己的世界,等待着对方的走进。 也许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从来不和客人多说话,甚至被好友织田作之助吐槽整个人都游离在他人与世界之外的太宰治,在这个夜晚,遇到了想要倾诉的对象。 而看似对所有人温柔以待,实则用温柔推开了所有人的雪满,也在这个夜晚,遇到了能够让他露出了真实笑容的人。 两个人聊着天马行空的话题,上一个与下一个之间毫无关联。 “我就像是刚认识了新朋友的初中生。” 雪满如此吐槽自己,“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他不时的抿一口酒,杯子里的威士忌续了三次,此时是第四杯。 幸好他有个好酒量,否则谈话分分钟要中断。 “我的荣幸。” 太宰治朝着雪满眨了眨眼,“我也是,很少能够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跟得上他跳脱的节奏,还拥有庞大的知识库,能够针对他的内容进行有效反馈。 被太宰治这张脸,或者是他那独特的气质所吸引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他们也用过或愚蠢或精妙的搭讪手法,想要获得能够站在太宰治身边的殊荣,只可惜这群人的无聊本质很快被太宰治看透,继而兴致缺缺的扔到一边。 “那也是我的荣幸。” 雪满唇边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太宰治不久前所感受到,笼罩在了雪满身上的那层隔阂碎裂开来,此时出现在他对面的月城雪满,是拿下了面具,展露了一部分真实的特例。 ——真奇妙啊。 仿佛是朝着对方迈了一步,这种感觉让太宰治的心不争气的跳快了两步。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雪满和太宰治,这两人所营造出来的氛围,好似是早已在另一个世界认识,并且将那份熟悉感带到了这里来。 挂在墙上的钟表一格格的走动,在时针挪到了三点钟时,雪满不得不充满了遗憾的向太宰治道别。 他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这个点回去都叫太晚。 “明天见。” 可雪满依旧和太宰治约好了第二天、不,按照日历来说,是今天的第二次的见面。 “明天是店里的公休。” 太宰治耸耸肩,“一周只休这么一次,真不凑巧。” “这样啊……” 雪满的神情里夹杂了几分失落,“那就……” “但是明天见。” 太宰治歪了下头,“迟到的话,你会上酒吧的黑名单。” . 雪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然后按时起床去公司打的卡,在下班之前,他一直保持着脑袋混沌的状态,就差把“我不想工作”写在了脸上。 幸运的是,着急处理感情问题的上司和藤原都请了假,山中无老虎众人喜摸鱼,所有同事都保持着喜气洋洋,开心的迎来了下班时刻。 “下班了啊。” 浑身猛地一机灵,雪满清醒了,他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婉拒了同事们下班后聚聚的提议,开着车向昨晚去的酒吧前进。 他感谢着自己的好记忆。 在小巷里面穿行的雪满感叹了一句,等到他站在了酒吧入口处,看到门上挂着的写着“休息”二字的木牌时,才有种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的实感。 他确实是在酒吧遇到了太宰治,还和对方约定今天要再见面。 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愿意他把这些吃的一起带进去…… 两只手上拎满了来时买的各种食物,闻到了香味的雪满,单纯的想要太宰治尝一尝,一不留神就买得有点多。 “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不等雪满犹豫,属于太宰治那略带慵懒的声线就从旁边响起,拉了个小车,车上还放着酒箱的他走了过来,嗅了嗅了空气里的食物香味。 味道还不错。 太宰治在心里愉快的说道,主动打开了门让雪满进去,“这是带给我的?我刚好饿了,搬了一下午的货,肚子都在叫。” 织田作之助:不好意思搬货的人是我(生气气.jpg 织田作之助:而且你不是说酒吧不让外带食物的吗(脏话脏话脏话.jpg 一听能进去,雪满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是说,我还以为不能带食物进去,正在头疼要把它们怎么办。” “当然可以带食物了,喝酒可不会增加饱腹感。” 太宰治侧开身子让雪满通过,在食物构建出的烟火气息里,他还嗅到了一股清淡又凛冽的香味,大概是雪满喷的香水。 啊,这个味道也不错。 他跟了上去,试图捕捉到更多。 . 吧台对于调酒师来说就像是老婆的存在,考虑了一秒,雪满把食物放在了旁边的普通方桌上,“太宰,你这里有盘子吗?我把吃的摆出来。” “应该在那边的柜子里?” 太宰治犹豫了一下。 一个人打理着整间酒吧,对于太宰治来说不算难,加上他又禁止了外带食品的出现,这个打上了他的标签的空间里,只有酒精和人类能够生存……所以他确实是忘记了盘子摆在了哪里。 给织田作发条信息问问。 他一秒钟就找到了解决方法,“之前另一位合伙人过来重新整理了一下,我也不确定盘子的位置有没有变。” 人不在就得背锅,太宰治甩锅的手法是相当娴熟。 “其实直接吃也行呐。” 他走到了方桌旁边,打开了盒丸子戳了一个送到了嘴里,“嘶,好烫。” 太宰治快要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吃过这类路边的小吃了,他对于进食没有任何的偏好,昂贵或是便宜的食物摆在面前,他最多吃上两口就到了极限。 “小心一点。” 雪满把手边的水递了过去,“这是我常吃的一家店,店长已经做了有五十年了。” 太宰治很是自然的把装丸子的盒子递给了雪满,让对方把剩下的解决掉,他解开了另外的袋子,从里面戳了一叉子的炒面送进嘴里。 这都是太宰治熟悉的味道,他好歹也是这片的地头蛇,每天也会从不同的店铺路过。 只是他完全不会想到去买这些东西吃。 “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雪满问他,“不好吃的话不用勉强。” “是好吃的,就是量太多了。” 和丸子一样,吃了两口炒面的太宰治把剩下的塞给了雪满,自顾自的尝起了别的食物的味道。雪满好脾气的接了过去,三两口就解决光。 不是他吃得多,是食物的分量本来就小。 但雪满到底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宰治的胃口过于小。 就像一只挑剔的猫,再贵的罐头也只会吃上两三口,让主人不知道该怎么喂养他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在12点前写完了,我好厉害(滚 写这条IF线的时候莫名带感,可能调酒师宰太香了吧_(:зゝ∠)_,想想穿着制服的宰站在吧台后面调酒,然后把酒杯推过来说请……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我是睡不到了,那就让雪满睡到好了! 第95章 认识了太宰治, 让雪满那规律的生活轨迹里面多了一抹亮于其他部分的颜色。 他总算不是公寓和公司两点一线的转移, 偶尔离开城市, 还是被安排了出差——换个说法, 雪满终于有了“夜生活”。 下班后来到“人间失格”, 坐在吧台前面点上一杯酒,偶尔喝喝酒, 偶尔与太宰治聊上两句,并不嘈杂的环境让两人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在说些什么。 但雪满莫名的自信,即使换一个更加嘈杂的环境, 他也能够听清太宰治说的每一个字。 只是这说法听上去莫名的变态。 在考虑了半天后, 雪满还是把这个说法藏在了心里, 不是怕吓到太宰治——在这些天的相处里,雪满早就知道在对方那年轻帅气的外表下,有着多么黑泥的本质。 如果倾倒出来的话,一定能够把整个岛都淹没的吧。 所以雪满只是含羞了。 明显比他小上几岁的太宰治有着让人意外的大胆性格——雪满限定款——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太宰治的话语给“调戏”到,这些话尽是那种, 从表面意思去理解纯洁得不行, 可要是稍微的往深里一想,飞速驶过的车轮子便压在了脸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套路的方式简单一点。 在这样性格的太宰治面前,雪满莫名的藏起了可能会变成把柄的存在。 太宰治也发现了这一点, 不过他只能耸耸肩的表示,雪满这是在做无用功,这人不经意间送出去的把柄多得可以绕地球三圈。 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挑出合适的把柄扔出去, 就可以收获一只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脸颊微红眼瞳水润的雪满,让太宰治的心情格外荡漾,让他想要多欺负对方一下。 “——等一下,你再把上一句话重复一下。” 织田作之助咽了口唾沫,第一次在酒吧里感觉到了口渴的滋味。 手边的咖啡被他喝得干干净净,里面的棕褐色饮料在太宰治对着他说出一句又一句,足以将他自己关进警局的话时,被织田作之助无意识的喝了个空。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太宰治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这是他对朋友的特殊对待,“怎么,我喜欢上一个人很奇怪吗。” 这不是疑问句。 作为多年的好友,织田作之助在充分了解太宰治是个怎么样的人的同时,根本不畏惧这类看似疑问实则质问的语句,“没错,震惊到我了。” ——太宰治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喜欢的对象竟然是人! 对于织田来说,后者更加让他震惊。 “只是好像而已。” 太宰治掂了掂手里的酒瓶,琢磨了一下把它敲到织田作脸上时应该用多大的力气,“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自己在想什么。” 织田作之助松了一口气,没错,这才是正常的太宰治,他并没有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占据身体。 都是相互了解的朋友,织田在想什么,太宰治一清二楚。 他轻哼了一声,放过了这对他来说有些冒犯的反应,却在接下来给织田作调的饮料里面掺入了一勺魔鬼辣椒粉——既然好友能吃辣,那就让他多感受一下好了。 “给,你的特调果汁。” 打了个哈欠,太宰治向后退了一小步,稳稳的靠在了柜台边缘,“你收养的那几个孩子最近还好吗?” 这话刚说完,太宰治就感到了一阵无趣,他不知道对面的友人是如何在大好年华且还没有对象的时候就收养了四个孩子,但不知道,并不意味着不理解。 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过得好都不容易了还要盯着别人挑刺,是有多闲。 不是个闲人的太宰治纯粹将这事当成了聊天的话题,没有多余感想。 “你说他们啊。” 提起自己的宝贝们,织田作之助的神情飞扬,手舞足蹈的讲述同时,还把手机拿了出来,指着照片里面笑得开心的孩子和太宰治介绍。 而这正是太宰治想要看到的一幕。 他不用张嘴说话,只需要不时的嗯一声,然后点点头,织田作就可以自己给自己找到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一次性说上一个下午都不嫌累。 标准的傻爸爸。 但是脸上的笑容是傻乎乎的幸福,勉强让他在酒吧里面多坐一会儿好了。 回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太宰治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发现雪满差不多要到了。 “停。” 他朝着织田作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雪满要来了——哦,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人,他知道酒吧的休息日就是进货日时,说好要过来帮忙的。” 织田作之助的脸上浮出了困惑,在他辛辛苦苦给酒吧搬货的时候,太宰治并没有和他说过这事。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欣赏够织田作表情的太宰治勾了下唇角,指了下门口的位置,“你还不回家吗?你家的宝贝们已经放学了哦。” 还想和太宰治理论一下兄弟情赛塑料的织田作之助一听,拎起旁边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和包就往外跑。 “你怎么不早一点提醒我。”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拉成了长长的一条。 “因为你没有说呀。” 太宰治的身后仿佛出现了恶魔的尾巴,有着可爱心形的尾巴末端正愉悦的左摇右晃,“明明是你自己不注意,还要怪我不提醒……” “人类,果然是喜欢把错误归结到他人头上的生物呐。” 而跑着出去的织田作之助,在推开门的瞬间,与拉开门想要进来的雪满撞了个正着。 但万幸的是,他们都不是偶像剧里面的主演,两个人都没有和对方的怀抱来个亲密接触的想法,他们同时向左边侧身,恰到好处的避开。 “抱歉。” “不好意思。” 对外走的都是亲切路线的两人同时开口,递出了带着歉意的眼神。 织田有心留下来多和这人接触一下,奈何时间不等人,比起外人,还是自家的孩子更重要,他只能无奈的放弃留下的的选项,不过这惊鸿一瞥倒是让织田作之助记下了雪满这人。 ——看上去就是很受欢迎的那种。 看出对方的着急,雪满没有说什么,略一点头后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他走到了吧台前,看到对方正把一杯颜色略显奇怪的果汁往水槽里面倒。 飘出来的带着刺激性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刚才冲出去的就是酒吧的另一个合伙人。” 太宰治主动的解释了一句,“我和他说了你会来帮忙,可他觉得自己合伙的酒吧还是自己打理更好,抢着干完了所有的活。” 织田作之助: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是那位先生吗?” 雪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错愕,他从大脑里面调出了属于那人的影像,发现对方确实展示出了自己的靠谱气质……这么看的话,抢着干活这个举动也是能够理解了。 “那他是很负责了。” 真心实意的感慨换来了太宰治的笑声,他随手把杯子放在了沥水架上,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那既然没有需要搬的货了,我们就出去吃好了。” “现在刚好是晚餐时间。” “我有和店家提前订好位置哦。” 太宰治的一套三连打得雪满无法拒绝,况且他本来就做好了一起吃饭的准备,便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下来。只是当太宰治引着他来到了一家需要提前一年定位、地址隐蔽价格高昂的料理店时,雪满略略沉默了。 “这里的味道还不错。” 给出了和路边摊相似评价,太宰治拿过了旁边那精美得不像是菜单的东西,给雪满介绍起了今天的套餐里面都有些什么。 套餐里面的菜品会根据时节的变换进行更改,能够品尝到这个季节最美味的食物,是这家店的宗旨,而厨师也做到了这一点,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经过不同烹调手法诞生的美味,朴素却又不简单。 就是量少了一点。 雪满尽量放慢了品尝的速度,奈何那摆盘精致的食物就是两三口的量——他大概能够理解太宰治为什么要在这家店吃饭了,对于他那样热衷于浅尝辄止的胃,这两口就能搞定的分量刚刚好。 他甚至做好了把太宰治送回家后,自己再去拉面店吃上一顿宵夜的准备。 “你没吃饱吧。” 似乎是看出了雪满的真实心情,太宰治放下了筷子,懒洋洋地拍了两下手。 门边那半垂下的竹帘被人拉了上去,一人走在前,将桌上的空碗碟快速的收走;第二个人负责协助,先是在桌上放了隔热的垫子,然后放上炭火小炉。 最后一人则是把手里那造型古朴的煮锅放在了小炉上面,锅盖被放成了半开的模样,里面是不断冒着泡泡的汤,和整整一锅的新鲜食材。 可以看出,这个锅子是店家尽量找到的,和自家店风格接近的锅了,奈何在这个精致写意的背景下,这锅就像是突然闯入的壮汉,哪儿哪儿都透着些奇怪。 “蟹腿蟹腿,我的蟹腿哪里去了。” 太宰治举起了筷子,小心的靠近了咕噜的锅,试图把煮得白嫩可口的蟹腿夹进自己的碗里。 雪满看着他夹了半天都没能成功,实在是忍不住,主动的帮太宰治夹了菜。 “慢点吃,很烫。” 他叮嘱着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让店家再上一碗米饭?只吃菜的话会消化得很快。” 况且汤泡饭是灵魂,没有米饭的炖锅是没有前途的。 “他们一会儿就送上来。” 请人吃饭当然会做到宾客尽欢,太宰治这点准备还是有的——他早就见识到了雪满的食量,在对方那脱衣显肉穿衣显瘦的身材下,是一个堪比黑洞的胃。 还记得雪满第一次带着吃的来找太宰治吗? 太宰治吃了一口的食物,剩下的全部被雪满解决光,他看上去没有一点的勉强,轻轻松松就吃下了可以开直播当大胃王的量。 不得不说,看着一个胃口极好的人在自己面前吃东西,可以有效改善厌食。每次和雪满一起吃饭时,太宰治总是会吃下更多的东西,他的身体也对这个改变接受良好。 毕竟太宰治从前吃得太少了,整个人瘦削得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吹走。 “不够的话还可以再让他们上哦。” 用手撑起了半边的脸颊,太宰治抿了口手边的梅酒,“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就算吃得再多,也不会吓到别人。” 雪满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以前也来类似地方吃过饭的雪满,自然是清楚这里的店家有多难以改变,他们的服务态度是顶级的卓越,可在菜品上面的坚持,那是与卓越挂钩的倔强。 因此一句话就能让店家改变做法的太宰治…… “要尝尝豆腐吗?” 筷尖把豆腐划成了四小块,雪满夹起一块送入嘴中,不需要咀嚼,舌头顶着豆腐在上颚一磨,口腔里便满是豆子的清香,这是种会让人惊奇,原来平平无奇的黄豆也可以变成如此美味的存在。 “不吃,没有一点味道。” 太宰治摆出了嫌弃脸,“而且还是清汤的锅底……啧,这群人就是喜欢和我对着干,我明明说了要麻辣的。” 雪满不由得笑出了声。 实在是太宰治这抱怨的样子,就像是家长不给吃布丁的小学生,赌气的模样格外萌。 “辣味会冲散食物本来的味道……好吧,我得承认,还是辣味的更下饭。” 耸了耸肩,雪满把太宰治不愿意碰的食物一样样的吃了个干净,送上来的米饭同步减少,最后剩下一锅翻滚的汤时,雪满把变成了高汤的清汤舀进了最后一点米饭里,达成了包圆的效果。 从锅子上来后,太宰治就没有怎么吃东西。 前面那些对于雪满而言是毛毛雨的菜品,他吃起来是妥妥的够——事实上,当店长发现撤下去的盘子里,可食用的部分被吃干净后,差点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这么多年了,他们那挑剔得快要把厨师的自信都打击没有的修治少爷,总算是做了一次人。 而不动筷子的太宰治,就把一直动筷的雪满当成了观察对象。 “你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太宰治喃喃。 他有一段时间也沉迷于看大胃王吃东西,只是过了那段好奇期后,他只觉得一言难尽——在面对分量庞大的食物时,很少有人能够保持住从头到尾的优雅,吃着吃着,模样就粗鲁了起来。 非常瞎眼,还倒胃口。 那段时间,太宰治本就不达标的体重又瘦了五斤,气得一直关注着他身体健康的某些人打碎了不少东西。 可雪满不一样。 太宰治有过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划开雪满的肚皮,看看他的胃到底是什么样,为什么会有着这种吃了那么多却不会变胖的人?要是研究出点什么的话,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被卡路里困扰的人的最大福音吧。 但是再一想,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雪满肯定就没了。 于是太宰治想了想就放弃了事,比起那些对自己没用的,还是雪满更重要。 就在太宰治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雪满吃掉了最后一口饭,胃里面被食物填满的感觉格外的幸福,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我吃饱了。” 雪满满足的说道。 太宰治忍住了吐槽,这要是再吃不饱,那他下次只能让人送上来整只的烤猪烤牛才能够让雪满开心了吧。 “那就出去走走。” 指了指竹帘外的小院,太宰治站了起来,“虽然都是些普通的景色,但是作为饭后消食的散步佐餐,还是能够接受的。” 等到雪满站起来后,太宰治特意的多看了几眼对方的腹部。 ——为什么没有鼓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这人吃下去的东西都去哪儿了?总不可能是瞬间就消化干净了吧。 “你……”太宰治皱了下眉,“你不觉得撑吗?” 对方一顿饭吃下去的量,太宰治换算了一下,自己至少要吃上三天,还得刨除掉那一瓮的米饭。 “还好?” 雪满斟酌了几秒后回答,“我从小就饿得比别人快,小时候还被我妈妈嫌弃是饭桶,说养不起我要把我送给别人。” “我当时吓了一跳,有一段时间观察着同龄人的食量,努力的向他们靠近,最后在考试的时候饿晕在了考场后。” 说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雪满看上去很是自然,“后来就没人限制我吃东西了,其实我努力工作的最大原因就是让自己吃饱。” “在毕业之前还考虑过要不要去做大胃王……不过最后还是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这个想法就搁置了。” 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人有种荒诞的感觉。 太宰治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一阵恍惚,谁能想到像雪满这样,浑身上下贴满了精英标签的人,会因为吃不饱而晕倒? 这是什么冷笑话。 “是真的。”雪满还强调了一遍,“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有问题——我自己也不觉得吃得多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相比于其他人,我在食物上面花的钱多了些。” “嗯……恩格尔系数比较高?” 他歪了歪头,带出了些许专属于少年人的天真。 “不,吃得多代表身体好。” 太宰治一脸正直的反驳,“而且比起那些吃一点点就会饱的人,你可以尝到更多,有很多人会羡慕你的体质。” 鬼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太宰治在心里唾弃着自己,但凡说出这话的人不是雪满,他都不会用这种傻乎乎的话去安慰对方。 不,他绝对不会和这种人处在同一个空间。 这么一看的话,我确实是喜欢他,并且这喜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太宰治若有所思。 雪满是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太宰治就完成了自我攻略,给自己领好了爱的号码牌,就等对方接过去——他确确实实的散着步,和太宰治在这面积不算大的小花园里面遛了好几圈。 隐在暗处的人看着他们的修治少爷乖乖的跟在对方身后散步,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 ——这这这?这人到底是谁?! 他们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变成了乖巧得像是天使的存在?要知道从五岁开始,小少爷就再也没有这么听话过了,属于津岛修治的叛逆期来得是出奇的早,维持的时间更是出奇的长。 反正到现在依旧是没有结束的迹象。 对于这些藏在了暗中的视线,太宰治格外敏感,他挑着雪满看不到自己脸的角度,甩过去了满含威胁意味的眼神,示意碍事的人赶快滚,不要在这里打扰他。 “太宰?” 察觉到了太宰治的情绪变动——这是相当玄妙的一种感觉,总而言之妙不可言——雪满转过身叫了对方的名字,“你是累了吗?我送你回家?” 太宰治:回什么家?去酒店! 不过他有心却没胆,主要是担心吓到了雪满,虽说有不少情侣是一眼就看上了对方继而**烧得猛烈,可雪满一看就不是这个类型。 进展太快会把人吓跑,太宰治对此有着迷之自信。 “现在就回家也太早了吧。” 太宰治望天,这时候最多就是九点,放在平时,这个点雪满还要在酒吧里面和他聊天。没道理休息日还过得不如上班的日子,反正他是不会只是吃顿饭就把人给放走的。 “那……” 太宰治的否定让雪满头疼了起来。 雪满自认为不是个生活丰富多彩的人,上班之外的闲余,吃吃东西然后看书,再加上每天固定的运动时间,就是他之前生活的全部。 没有他看的那些书,雪满就接不上太宰治跳脱的思维——最近雪满下单买书的频率格外高,但凡是太宰治提到他却没有看过的,全部都是购买对象。 不过这是不能让太宰治知道的部分。 “我不知道哪里比较有趣,不如你推荐吧。” 雪满把选择权交到了太宰治的手里,“或者我问问同事?他们应该会比较熟悉。” 太宰治眨了眨眼,对于雪满的回答他毫不意外。 “那我们回酒吧好了。” 他说了个折中的去处,“今天给你调新学的酒,你应该会喜欢。” .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这样定了下来。 酒吧的休息日是两人的独处时间,太宰治把工作都甩给了织田作,自己则是跟着雪满在全国范围内晃悠,挖掘着藏在了小巷里面的美味。 要是碰上了有超大份挑战的店,太宰治还会怂恿着雪满参加一下。 太宰治:反正都是吃,吃大份的食物还不要钱那不是更好吗(理直气壮.jpg 这么一路走下来,雪满也快要变成都市传说。 两个人的关系也在这看似循环重复的相处里一点点的亲近了起来,他们就像是两个极其难刷好感的NPC,不管外界玩家如何努力,他们都不会涨一点。 却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爆灯。 ——真是神仙爱情呢。 然后在一个和平常没有太大区别的休息日,雪满看着不知何时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两个人的手,考虑起了告白的事情。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每天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数量就庞大得不可思议。 能够在这样广阔却也孤独的世界里面遇到特别的那一个,是多么的幸运和神奇。 在与太宰治相遇之前,雪满从来没有考虑过和感情相关的事情,感情——这个存在在他生命中的位置,要排的很下面,基本上是别的都忙忘了后,才会施舍一个眼神过去的尾巴尖尖。 可当太宰治出现后,感情总算是咸鱼翻身,一路狂飙,不给其他存在反应,连跳多级来到了雪满考虑的第一位。 感情:康康我!快来康康我! 雪满也没有爱上同性后的纠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却因为性别的问题将对方推开?要知道,错过了这一个,可能之后的时光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他可不想太宰治惊艳了自己的时光后变成了回忆里面的一张照片,等他老了后才追悔莫及。 就是告白这件事,对于雪满来说是第一次。 他本身就是相对被动的性格,新事物出现后接受起来会比较慢——温水煮青蛙最适合他,如果太宰治是热情又大胆的性格,雪满绝对不会在第二天又去一趟酒吧。 他是疯了才会主动跳进热情地狱里。 无独有偶,太宰治也在考虑着和雪满告白的问题。 他是三分钟热度的典型代表,不管喜欢什么东西,最长的就只有三个月,超过九十天后,曾经的热爱就会退潮般的逝去,而他甚至不会伸手挽留一下。 ——挽留?为什么。 曾经有人针对这事和他讨论时,太宰治如此的反问道,他是没有喜欢过吗? 不,他真切的喜欢过,也真切的为这一类存在而心跳加速。 可谁让对方不能够留住他的视线呢? 太宰治还带着满脸的不解。 况且喜欢是独属于他的东西,他想要喜欢什么是他的自由——他喜欢一样东西时都没有人去管,怎么不喜欢了,反而一群人跳出来指责他。 是这个世界的问题。太宰治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这延续了多年的惯例,在雪满的身上成功打破——按理说,雪满这种人不是太宰治会喜欢的对象,但他就是栽在了雪满的身上,三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想靠着对方,半年过去了,他想要永远的靠着对方。 别问,问就是雪满的肩膀太好靠了。 织田作之助知道太宰治的想法后,默默的感叹,可能这俩人是上辈子的缘分延续到了现在,否则以太宰那说走就走的潇洒性格,怕是分分钟要把雪满给踹掉。 “雪满啊……” 太宰治熟练的在雪满的肩膀上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把自己的脑袋搭了上去——这个地方对他有着魔性的吸引,夸张的说,他可以一整天都窝在对方的怀里不厌烦,这对于讨厌和人类接触的太宰治来说难如上青天。 “嗯?” 雪满也十分熟练的放松了肩,让对方靠的更舒服,他还主动的把太宰治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那雪满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层岌岌可危的糯米纸,又脆又薄,朦胧柔弱。 太宰治:啊……莫名的说不出口是怎么回事……拿出平时调戏对方的嚣张来啊。 心里面软绵绵的劝着自己,现实中的太宰治干脆的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准备就这么睡过去。 雪满的头上冒出了问号,不过他很是习惯这类只有个开头就没了下文的谈话,最近的太宰治经常会这样做,突然喊一句他的名字,然后就睡了过去。 真有这么好睡吗? 看了看空出来的另外一边肩膀,雪满只是遗憾的摇摇头,他是枕不到自己的肩了,只能让太宰治去靠了。 雪满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则是翻看着新到的书。 在雪满身边的时候,太宰治总是睡得很沉,而且梦里的世界也不再是光怪陆离,找不到出口和逻辑的类型。 虽然醒来后记不得梦里都出现了什么,可内心的平静让太宰治很是满意。 而且太宰治还测试过,这是只有在雪满身边时才会出现的特例——被迫成为另一个测试员的织田作之助浑身不自在,还向太宰治吼出了“你就是馋他身子”的惊世之语。 太宰治微笑的表示,对,我就是馋他身子。 但你能拿我怎么办。 “……唔。” 睡醒了的太宰治发出了稀里糊涂的嘟囔声,雪满认真的听了好半天,发现这也许是来自外星的语言,他实在是听不懂就干脆放弃。 “做了个好梦。” 过了半天彻底清醒过来的太宰治说道:“就是我现在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了。” “确实是个好梦。” 雪满指了指太宰治的嘴角,“你这里一直带着笑。” “噫——” 太宰治有些嫌弃自己,“我睡着的时候这么蠢的吗?”还被雪满给看到了。 “哪里蠢了。” 雪满笑了一下,他觉得还挺可爱的。 比起睁开眼后那莫名就出现的颓废慵懒的气质,睡着后的太宰治仿佛是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天真纯净,和平时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他不偏爱任何一种风格的太宰治,因为每一面都是太宰治本人。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对方是太宰治,雪满才会觉得他的睡颜可爱。 爱屋及乌,爱上了一个人,进而爱上他的全部。 雪满没有说出来的话,太宰治照样可以感受后,他不自然的偏了偏头,心中的小人在疯狂的滚动——他在雪满的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睡着后可爱?! 他貌似只有在五岁前从别人的嘴里听过类似的话。 而当他长大,特别是成年后,曾经说过这些话的人不敢再和他对视,每次见到他都要低着头一副恭敬到了极点的样子。 搞得太宰治还以为自己是随身携带了猛兽,或者是多了什么他人不可直视自己的被动效果。 他不喜欢这种转变,可那些人都觉得这是正常的,是应该的。 于是太宰治选择了离开,还顺便给自己换了个名字。 不再自称津岛修治的他轻松了不少,却又重新带上了一层名为“太宰治”的面具。他希望有人能够揭开面具看到真实的自己,可真的遇到了能够做到这事的人时,太宰治又匆忙后退。 纠结反复,瞬息万变。 跟不上太宰治的节奏的的人会被他带着走,而被他带着走的人,注定与太宰治失之交臂。 像雪满这种有着自己的步调,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可以说是对太宰宝具。 太宰治应付不来这样的人,但又会被这样的人吸引。 况且雪满真的是太温柔了,和对着外人的那份疏离不同,在面对着太宰治时,他真正做到了温柔如水,那微温的水,缓慢的包裹住了太宰治。 没有攻击性,有的是无限的包容。 在雪满的身边时,太宰治有种错觉、不,这大概不是错觉,无论他做了什么,不管是歇斯底里还是颓废堕落,对方都会将他温柔的揽进怀里,问他累了吗,要不要靠着自己睡一会儿。 外界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了。 躲进了雪满的怀里时,太宰治就像是回到了安全的壳里,周围是他最熟悉的事物,能够带来绝对的安全。 在最初的时候,太宰治还会试探性的挣扎一下,他总觉得自己要是这么沉迷进去的话,显得自己的意志力过于薄弱,是个一推就倒的人。 但是在感受过一次后…… 太宰治:去他的坚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柔弱的小可爱。 “好饿,想吃东西。” 心中的小人在滚够了后,太宰治便淡定了起来,他抱着个柔软的枕头,整个人要陷进沙发里面去,“肚子都在叫了……我要吃昨天吃过的咖喱。” “我看到你特意多做了半锅!”他振振有词,“放过夜的咖喱最好吃了,我今天一定能够吃下三碗饭。” “等米饭蒸好就给你热咖喱。” 雪满无奈,还什么三碗饭?太宰治能够完完整整的把一碗饭吃完都不错了。 他在旁边坐下,刚还在三米之外的太宰治“嗖”的出现在雪满的身边,暖烘烘的一大团就这么靠了过来。雪满圈住了身边人,轻轻的比划了下太宰治的肩膀厚度,又捏了捏那一手就可以握住的手腕,想要把太宰治喂得圆一点。 咳,肉多了抱起来更舒服。 . 织田作之助辞了职,成了酒吧里面的新任调酒师,没办法,太宰治已经从酒吧老板变成了雪满的尾巴,心都飞了,哪里还有工夫应付酒吧里面的客人。 不过太宰治在离开之前,到底是给自己一手开起来的酒吧找到了最好的接任对象,明明白白工具人织田作上线。 “楼上可以住人的哦。” “营业时间自由哦,你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你的孩子了哦。” 太宰治的劝说准确的戳在了织田作的痛点上,赚钱养家和陪伴孩子是不可得兼的鱼与熊掌,他给老板打工又不是自己创业,想要兼顾这两项的难度相当高。 没有多费什么力气,织田作就答应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份新工资足够丰厚。 在养家的压力面前,织田作之助不得不向金钱势力低头。虽然工作是辛苦了点,但是织田作还是挺开心的,除了更方便他自己外,他更乐衷于看到太宰治这条随意飘荡在海面上的船,终于找到了自己停靠的港口。 唯一希望的就是月城雪满这个人能够眼瞎一辈子。 织田作之助祈祷。 来自太宰治好友的祝福,雪满准备的接收到——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被太宰治摁着吃了感冒药。 “我只是淋了一点雨而已。” 雪满不想吃药,谁还没有点不喜欢的东西呢,“我很多年都没有感冒过了,这次也一定不会。” “话说得那么满可是会被打脸的。” 太宰治把药丸递到了雪满的嘴边,“你是自己吃呢,还是我喂你呢。” 他看上去跃跃欲试,巴不得雪满选第二个,好尝试一下自己刚学会的喂药方法。 “……我自己吃。” 雪满怂了,接过药丸直接咽下。 太宰治的眼里充满了(假装的)失望,雪满也就装作没有看见——他才不要被太宰治嘴对嘴喂药,糖也就算了,药这种苦巴巴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它在嘴里缓慢融化。 是生活不够苦吗?还要“自讨苦吃”。 喂药失败并不能让太宰治彻底放弃,他含了颗桃子味的糖果,清淡的甜味从舌尖开始蔓延到了整个口腔,圆滚滚的糖球被他从左边的脸颊送到右边,融化成了甜蜜的水蜜桃。 最后,雪满还是尝到了桃子的甜味。 . 恋爱要选太宰治。 ——为什么? ——因为他超甜。 作者有话要说:万字大长章! 不过已经和调酒师没啥关系了OTL……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调酒和恋爱不能同时拥有,那我只能舍调酒而重恋爱了(认真.jpg 第96章 太宰治用右手撑着自己的脸颊, 偏过了头, 注视着从对面教学楼走廊里走过的月城雪满。 对方的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 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女生说些什么——太宰治知道这个让雪满迁就, 特意放慢了脚步的女生是谁,是学生会的会计。 ——啧。 莫名的有些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太宰治并没有挪开视线。 年龄差了一岁, 年级也就差了一层, 不同年级的楼层都不在一起, 太宰治郁闷的发现,升上高中后的待遇甚至还不如从前。在这之前, 他放了学回来就能够看到雪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大概是察觉到了太宰治的视线,月城雪满突然抬起了头。 他瞬间就捕捉到了太宰治视线,露出了一个足以融化冬天的温柔笑容。 [放学等我。] 太宰治读出了对方的口型。 还没等他做出点反应,同样坐在了靠窗位置,也同样无聊的看向窗外的前桌就猛地“嗷”了一嗓子,把整个班级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是学生会长!”前排的男生惊喜的指着窗外说道,“啊,他还冲我摆手了!” ——你是白痴吗,那明明是冲着我摇的手。 翻了个白眼,太宰治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臂弯中,眼睛一闭放任思绪游走, 这一趴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桌椅与地面的摩擦声,还有混杂着人声的嘈杂背景,在夕阳的映照下,缓缓的归于平静。 打了个哈欠,太宰治终于舍得把背直起,却也是歪歪斜斜的挂在了椅背上,他从抽斗里面摸出一包草莓味的牛奶,插上吸管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放了一整天的牛奶早就没有了冰凉的口感,喝上去有股子甜得腻人的错觉。太宰治嫌弃的把略带粉红色的牛奶咽下肚,决定回去的路上告诉雪满,他已经是高中生了,早就不喜欢这种果味的牛奶了。 如果要买,请给他买双重巧克力味,还必须是新出的那款。 “太宰?” 班级的后门被拉开,月城雪满走了进来,在看到乖乖留在了教室没有乱跑的少年时,他的眼中浮出了不容错认的歉意,“抱歉,我应该早点过来的,你等很久了吧。” “我刚醒。” 摇了摇头,太宰治将牛奶喝到了底,他往后仰了仰身体,四脚支撑的椅子变成了只有后面两只,而两只垫在了地上的脚,让他自己连带着椅子保持着完美的平衡,没有直直的向后面倒去。 从太宰治手中飞出的牛奶盒准确落在了后方的垃圾桶里,撞出了“咚”的一声。 雪满在心里苦笑,好吧,还是生气了。 什么都没说,雪满向太宰治走了过去,他把这人从摇摇欲坠的状态改成了正常的坐姿——虽说太宰不会真的翻倒,但雪满还是会担心——接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糖,放在太宰的手心后给他整理起了书包。 在雪满收拾东西的期间,太宰治便吃着糖,摆出了十足的旁观姿态,可瞳孔的焦点始终没有离开雪满的侧脸。 “好了,我们回家吧。” 看到雪满的准备站起,太宰治伸手,拽住了雪满的领带,略微用力就把对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以为一颗糖就能摆平我?”想都不要想哦。 雪满没有挣开或者后退的意思,干脆的又向前贴近了些许距离。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抱歉。” 亲了亲太宰治的额头,雪满轻而易举的就将领带从那收紧的手里抽了出来,“那请你吃东西?还是要陪你打游戏?对了,阿姨要出差,之后三天你要来我家吃饭。” “我亲手做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想吃什么……都可以?” 太宰治轻哼一声,眉尾挑起,“那我要吃你呢。” 雪满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额头温度,又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怎么就说起胡话了呢。 看着自己打出去的直球被雪满以清奇的姿势打回来,太宰治嘴角一抽,彻底没有了逗弄对方的兴趣,估计就算是他把自己塞进雪满的被窝里,这人都能够理解成他是怕黑,再拿出一床被子陪他一起睡。 “回家。” 太宰治有些生气的把包扔给了雪满,“我晚上要吃螃蟹!清蒸油炸还有涮火锅的都要!” 他知道自己母亲出差前一定把足够的钱交到了雪满的手里,此时自然是狮子大张口,恨不得一顿饭就把雪满的钱包给掏空。 “晚饭吃这么多会撑坏肚子的。” 月城雪满沉稳应对闹脾气的太宰治,“而且这个时候去市场也买不到新鲜的螃蟹了,周末吃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买新鲜的回来,你想要吃什么样的都可以。” “可是我今天就要吃。” 站在鞋柜前,太宰治誓要把无理取闹进行到底,他刚把鞋柜的门打开,一封粉嫩的信就飘了下来。 收信人毋庸置疑是一入学就成了高一级草的太宰治。 “是情书啊。” 雪满把信从地上捡了起来,完完整整的交到了太宰治的手里,“我们太宰果然很受欢迎……这才多久就有人给你写情书了。太宰,你不准备打开看一看吗?” “字迹这么清秀,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这有什么好看的。” 试图硬气起来的太宰治,在眼神与雪满相接的瞬间怂了下去,他把信胡乱的塞进口袋里,用比平时快上三倍的速度换好了鞋,还把雪满拎在手里的包接过来自己背,“我饿了,今天晚饭吃什么。” “咖喱。” 雪满维持着没有变化的笑容,“信你不打开看一看吗?”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学生会的书记给我说,最近高一的级草特别受欢迎,每天都有很多人关注,写信告白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说是还打了赌,想要看是谁第一个将人拿下。” “太宰,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他微笑着问,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太宰治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用缩小镜照了一般,越来越矮,莫名其妙的心虚蔓延上来,将他整个人给铺满。 可认真的想一想,被人告白这事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吗? 就像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把雪满关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雪满的温柔…… “想什么呢。”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雪满侧过头去看太宰治,发现对方走路的同时还跑着神,完全不担心一头撞在墙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的手就这么自然的扣在了一起,直到回了家才分开。 那一点泛起的小情绪,就像是过往一般,没起什么波澜就烟消云散。 什么时候和隔壁家的太宰治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关系,雪满早已忘记。 似乎是不知不觉间,他的世界就多出了对方存在的痕迹,但要认真的追溯的话,雪满能够记起来的最初的与太宰治相关的画面,是他还是个小学生的某一天。 独自一人回到家,吃饭洗碗开始写作业,就在雪满拿出了笔,准备落下时,从墙的另外一边传来的撕打声让他停了下来。 当时的雪满还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幸福美满的太宰家,会在关起来门后发出这种和幸福没有一点关系的声音。 第一次听到时,他还跑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希望对方能够阻止一下。 可父母摇头的回应告诉他,别人的家事,外人无法参与,所以,即使第二天在太宰阿姨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淤青,雪满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像平时那样和对方问好,再和被津岛阿姨拉在了手里的小孩子说声早上好。 被母亲催促了好半天的太宰治会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雪满,“早上好”,他宛如一个设定好了程序的娃娃,没有灵魂。 “……” 是了,对于太宰的最初的印象,就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之后的几年里,类似的撕打和哭嚎声一直存在。而雪满在经过了短暂的恐慌后,学会了和太宰治沟通,告诉对方,一旦他的父母有要打架或是别的苗头,就立刻打开家门冲到他这边来。 没有办法介入他人的家庭,那么至少,要把小小的太宰治给保护下来。 雪满不想在那张稚嫩的脸上,看到和太宰阿姨如出一辙的青紫。 或许是听明白了雪满的话,或许是不想被打,亦或者是觉得那对夫妻过于没趣,不想看那两人你来我往……在又听到东西破裂声的某一天,雪满听到了自家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他几乎是冲到了门口,连拖鞋都忘记穿。 “雪满哥哥。” 太宰治光着脚站在了月城家的门口,明明没有表情,也没有说别的话,但在雪满的眼中,这人就是在向他求救。 于是他把瘦小的孩子领进了自己家。 刚买的零食还有热好的饭都摆在了小孩的手边,雪满还把自己没有穿过的睡衣找了出来,准备就让他睡在自己的身边。 没有拯救所有人的能力,那能救一个是一个。 从那天开始,名为太宰治的孩子就成了雪满的保护对象,上学是一起,放学时,太宰治会在操场旁边安静的等着雪满结束了社团活动,和他一起回家。 两个人偶尔会一起去超市买东西,雪满会把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都花在对方的身上。 从太宰治敲响了月城家大门的那刻起,他与月城雪满,两个人的命运就交织在了一起。 等到太宰治上初中时,那对有空没空就要打上一架的夫妻总算是选择了离婚,太宰治跟着母亲,住在原先的房子里,动不动就挥拳揍人的那位,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灰溜溜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太宰治的母亲有意和自己唯一的孩子改善关系。 然而被忽视了多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长起来的太宰治,早就把心里应该留给父母的位置,全部换成了月城雪满。 他不需要其他人。 他只要那一个人。 什么时候和隔壁家的月城雪满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关系,太宰治记得十分清楚。 是雪满背着他的父母,找到他,小声的告诉他,要是再遇到父母打架的话,记得自家打开门跑到他们家来。 为了让太宰治能够顺利的出来,雪满还拉着他练习了好半天如何打开门。 当时的我,好像是觉得雪满的脑子有问题吧? 太宰治努力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心情,认真的点头——何止是脑子有问题,简直是整个人都坏掉了。 他的父母打了那么多次的架,家里面的电器厨具摔得零碎,发出了那么响的声音……可却只有一个不应该参与进这事的孩子跑了过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被拉着一遍又一遍开门的太宰治在心里问道。 后来,在又一次的男女互殴上演,烟灰缸砸在了自己的脑袋边时,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像之前排练的那样,飞快的打开门向隔壁的月城家跑去。 他“咚咚咚”的敲着门,不抱任何希望。 也许那只是月城雪满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在等待门开的时间里,太宰治冷酷的想。 任何人看到路边被遗弃的小猫时,心里面都会生出怜惜的情绪,但只有那么一两个人,会愿意把小猫带回家抚养。 活生生的一条命,不是其他。 能否承担起他人生命的重量,对于一个只比自己大了一岁的人来说,未免…… ——门开了。 “雪满哥哥。” 太宰治看到了那张还带着慌张表情的脸,对方急匆匆的走过来,连拖鞋都没有穿,把人往自己家里一拉后迅速的关上了门,甚至把倒锁打上。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磕磕绊绊的安慰话语对于太宰治来说没有一点用,他其实完全不会因为父母打架而担心——就算有,那也只是第一次罢了。 当第二次第三次同样的事情在自己的面前上演,太宰治就算是有再多的情绪也不够消耗。 况且他并不是什么有太多情绪的人,一次便是极限。 “你要吃东西吗?我去给你热饭!” 太宰治看着月城雪满急匆匆的向厨房走去,没过一分钟,又提着巨大的零食袋向自己走过来,“热饭还要一会儿,你先吃点零食。” 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滋味。 这就是被人照顾的感觉吗? 太宰治看着那个在不同房间里面打转的人,露出了一抹小小的笑容。他吃了雪满帮他热好的饭,还借花献佛,把雪满买的零食递给雪满吃,最后更是换好了睡衣,躺在了雪满的身边。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你选了不起眼的那一颗。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却只有你向我伸出了手。 拽着雪满的袖子,太宰治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即使隔着一道墙还是能够听到那对夫妻的声音,但对于太宰治来说,没有什么可以敌得过手边的温度。 后来,太宰治就变成了月城雪满的小尾巴。 当然,这是雪满自认为的真相——从太宰治的角度出发,他只是不想看到雪满的身边出现其他人罢了。 都说童养媳要从小养起,那太宰治从被雪满注意到的那一刻,就擅自的将雪满视为了自己人,只属于自己的人。 那他自然是不能容忍别人占据雪满的视线了。 太宰治扔掉了别人送给雪满的情书——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不知道学习应该被放在首位吗;可源源不断的向雪满奔来的人太多,是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了的人数。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优秀。 就是太优秀了容易招蜂引蝶,得想个办法把人给赶走。 思来想去,太宰治觉得,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富裕了自己——这么一想后,他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为什么要去纠结雪满身边出现的其他人呢? 只要让自己永远占据着不变的优势地位,那不管出现谁都不用慌张,反正都比不过自己。 在这样的想法下,太宰治干脆的向雪满告白。 他不确定自己的这份感情是否与喜欢相连,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独占对方的心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雪满被太宰治吓到了。 同龄人里面早就有了谈恋爱的存在,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大家朝夕相对,又是向往爱情的年纪,很容易就昏了头,莫名其妙的坠入了“爱河”。 但对于雪满来说,至今还没有遇到一个能够将他拉入这种微妙境地的人。 太宰治不是第一个向雪满告白的人,却是第一个让他的心境泛起了波澜的人。 雪满在震惊过后,对太宰治说自己需要一段时间去考虑,而当他回了家,立刻购买起了各种书籍,查找和喜欢相关的定义。 还顺便复习了一遍青春期少年们的心理变化。 他并非是不喜欢太宰,但是硬要把这份感情向喜欢上面推的话,又有几分勉强。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会想要推倒对方——想想太宰,雪满的脑袋里面炸开了烟花。 等他冷静了下来后,想到了以前的太宰治那面无表情的厌世样,再和他现在看上去慵懒却能够笑出来的样子……雪满心一软,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是同情,不是可怜。 他还没有到要将感情施舍给太宰治的地步。 在自己这仅有的度过的人生里,属于太宰治的那部分占据了雪满的大部分心神,他没有办法强硬的说自己不喜欢太宰,那才是真正的撒谎。 雪满只是觉得,说出这话的太宰治年龄还小。 年纪小,意味着未来还会有许多改变,或许当太宰遇到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时,就会发现,自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插曲,是可以微笑挥别的对象。 ——听上去有点惨。 太宰治不知道雪满还考虑了这么多,他单纯的因为给对方盖上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戳而开心。 说实话,在向雪满告白后,太宰治也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他担心自己这话说完就不喜欢对方了。 不是有那么一种人吗?他们只是喜欢追逐对方的过程,当对方给了反应时便会觉得索然无味,然后将人甩掉。 太宰治庆幸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在雪满面前,他不想变成这个样。 属于太宰治和雪满的相处时间并不多。 学生要上课,课上完了还有不同的作业——他们又不是动画里面的高中生,每天无所事事就可以安心毕业。 为了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必须的努力是需要付出的。 太宰治原本是想着高中毕业后就可以浪起来,反正在这个国家,打着短工也可以养活自己,况且他还有着迷之自信,那就是雪满一定会养着他。 他的想法是没错,但雪满依旧把太宰治压在了桌子前面,让他好好学习。 “别人谈恋爱都会去约会,我们呢,我们就呆在家里面刷题吗!” 太宰治都想把手里面的笔摔到雪满的脸上,“我怀疑你答应我的告白,就是为了让我好好学习。” 正在翻书的雪满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 “你不想和我读一所大学吗?” 他推了下眼镜问道:“大学里面能够遇到的人更多了,相比于初中高中,大学里是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汇集到一起……” “你放心我在没有你陪着的前提下,在那么多人的围绕下,上四年学?” 雪满摊开了双手,摆出了无赖样子,“我是有那个自信不受诱惑,就是担心某个人柠檬吃得表情都要扭曲了。” “……” 太宰治老老实实的把笔握好,认认真真的开始刷题。 雪满说的可能性正中红心。 相比于雪满那始终如一的平静心态,太宰治总是在自己的脑补里想到一些可怕的画面。 至于具体内容,把各种恶俗的八点档剧情填进去就好——太宰治扮演被抛弃的可怜一方,雪满就是被花花世界勾引走的另外一边。 有时候想得过于真实,太宰治就会愈发的黏着雪满。 他会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患得患失。 雪满知道了后总会摸摸太宰治的头,让对方放心,他不是那种会抛弃“糟糠妻”的人。 太宰治听了后会狠狠的一口咬在雪满的脖子上,直到咬出个牙印后才停下。 谁是糟糠妻,会不会说话,况且就算是抛弃,也是我抛弃你! ——这话和太宰治那辛苦刷题的背影完全不相符。 雪满想要去的大学是国内知名的高府,他的成绩甚至可以保送,和他相对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太宰治,那忽高忽低的成绩看着就让人揪心。 两个人都明白,要是太宰治/自己能够认真一点,考出个好成绩不在话下。 然而懒癌实在是太难打败,题刷着刷着,太宰治的头就倒向了一边。 见到这个画面,雪满只能无奈的叹气,然后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去。他自己则是拿出别的颜色的笔,帮太宰治批改成绩。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太宰,有人找。” 站在班级门口的同学喊了一嗓子,在发现太宰治还在趴着睡觉后,干脆走了过去把人给摇醒,“醒醒,外面有人找你,看样子是来告白的。” 说到后面,这人的声音压得愈低语气愈是兴奋。 不管年龄多大,看热闹都是人类天性,况且门口站的可是新生里面漂亮得全校皆知的女生,就算被告白的不是自己,但是传个话也挺开心。 “……哈?” 揉了揉眼睛,太宰治抬起了头,他昨晚被雪满摁着写了好几张卷子,脑子里面现在还回荡着英文与数字,“谁。”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热情的同学干脆把太宰治架了起来送到了门口。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半低着头,已经粉了脸颊的可爱女孩,她一头栗色的长卷发垂在了胸前,每一个弧度都是精心打理后的成果。 穿在别人身上的普通校服,硬是被她穿出了模特的效果。 而当太宰治出现在她面前后,女孩的脸红得更加彻底,之前还探着头想要去看情况的她,此时恨不得把自己埋在缝里。 “太宰学长……” 声音是百分百的软萌,甜蜜颤抖的音色让人听了心里发痒。 “有什么事。” 太宰治不为所动,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我和你不熟吧。” 女孩的脸一白,两只手快要绞到一起,她又重复了一遍太宰学长,一个我字说了半天接不上下文。 “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太宰治在心里叹息,好好的补眠时间就这样被浪费了不少,他准备抬脚回自己的位置,趁着老师没来再闭一会儿眼。 “太宰学长,我喜欢你!” 女孩总算是鼓足了勇气,大胆的向太宰治告了白,这个时候她倒是敢直视对方了,就是一张脸红得要命,不用看就知道,大脑的温度几乎可以把她整个人给点着。 “答应她答应她!” “太宰快答应她!”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起哄,在他们眼中,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告白,况且输给太宰治,他们心服口服。 月城雪满恰好出现。 他玩味的勾了下嘴角,随即换成了常用的温柔笑脸,然后没有停顿的走了过来,“太宰,阿姨说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 “雪满——学长?!” 在学校里面还是要顾忌一下两人的身份——好吧,太宰治只是觉得偷偷摸摸的谈恋爱莫名的刺激——太宰治在念出了雪满的名字后强行加上了尊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雪满浅浅一笑,“看样子我是打扰到你们了,那你们继续,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而已。” 他说完转身就走,原本那些被学生会长的到来给惊到的吃瓜群众们合起了嘴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告白的事情上。 没办法,月城会长来叫太宰治去他家吃饭基本上一周一次,第一次见到还会觉得哇好惊讶,后面就淡定了,有时候会长还会带一些零食过来,让太宰治分给周围人。他们虽然没有和学生会长有着朋友关系,却也不是什么纯粹的陌生人。 “太宰学长……”被晾了半天的女孩晃了晃,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太宰治用了通用的句式拒绝了对方,就在他准备去追雪满时,上课的铃声响了,从走廊另一边走来的班主任,堵死了太宰治的路。 他还没有放肆到当着老师的面逃课。 与是学生会长的雪满关系亲近,意味着太宰治某种程度上也是雪满的一部分,他要是行为不端,自然会有人借题发挥,引到雪满的身上。 听上去不可思议? 然而这就是现实。 太宰治只能恨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身后的同学戳着他的背,想要问问太宰治的心情,硬是被那双饱含杀气的眼睛把问题给吓了回去。 从未发现上课时间如此漫长的太宰治,平均一分钟能看三次手表,当他终于听到下课铃声时,他简直要激动得从窗户翻下去,直奔雪满的教室。 “太宰同学,你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班主任叫住了他。 上天似乎都在拦着太宰治去找雪满,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的太宰治,被迎面而来的美术部的成员泼了一身的颜料,等他冲过澡换好了衣服,下午的课又来了,他不得不耐着性子,笔尖在纸页上写了满满的名字。 他先是去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值班的人说月城会长去解决体育馆的事情。 太宰治又跑着去了体育馆,得知在五分钟前雪满就离开,去了园艺部那边。 运动量本来就不够,跑得气喘吁吁的太宰治差点累死在路上,最后,他是在自己的班级门口把人给堵住。 早知道雪满最后会来这里找我,我就不跑了,安心的等着了。 太宰治在心里面抹了一把泪。 “嗯?我记得你不是没有参加社团的吗?” 雪满惊奇的看着跑出了一头汗的太宰治,拿出了纸巾递过去,“擦一擦汗,小心着凉。” “你……你……” 太宰治半天了没缓过来,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他干脆闭上了嘴,把雪满往教室里面一拉,前后门一锁,将对方困在了自己身边。 “累死我了。” 瘫在了椅子上,太宰治觉得自己这一天大概是跑完了一个月的量,他先在眼睛一闭都能睡过去……然而不能睡,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 “那缓一缓我们再回家好了。” 雪满也不着急,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静静的等着太宰治的呼吸平复。 他下意识的向窗外看去,发现从太宰治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学生会的办公室,两栋楼隔得并不算远,以雪满的视力,能够看清留在了办公室里的会计,正拿着大堆的资料在整理。 “……你平时就是在这里等我的吗?”雪满问。 “不然呢。” 太宰治正拿着水杯猛灌,听到雪满的话后撇了撇嘴,“那我应该躺着?” 雪满的嘴角轻轻的抽了一下。 好吧,太宰治式的傲娇,他又一次领悟到了。 “对了,今天和我告白的女孩,我拒绝她了。” 梗了自己半天的话总算是说了出去,太宰治的心情都畅快了不少,“不要听那些人瞎传,我对她们没有兴趣,况且……” 况且我是有对象的人了!不会随便给人戴绿帽的好吗! 作为一个有节操有底线的人,让雪满的粉头发变绿,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嗯……” 雪满却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把话说了下去,“你要是喜欢上了其他人,或者别的什么……” “你说什么。” 太宰治的眼睛眯了一下,视线牢牢锁住了雪满,“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雪满的笑容是和往常一样的温柔,“我只是在提出一个可能性罢了。” 少年人的爱恋,热度能够维持多久呢?雪满有时会考虑这样的问题,他知道太宰治是个喜新厌旧的性格,唯有对他的热度长久。 但再长久,也会有个尽头吧。 于是雪满会想,要是有一天,太宰治不再愿意留在他身边了,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你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太宰治向雪满靠近,犹如一只瞄准了猎物的猫,等待着最佳时机扑出去,“让我猜猜那个人是谁好了。” 他报出了好几个名字,皆是和雪满关系较为亲近的类型,有男也有女,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雪满有些惊讶,这里面有些人和太宰治毫无交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太宰治的语气冷漠,“要是连你身边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又哪里有资格说喜欢你。” 雪满:不,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喜欢”的定义有着很大误解? “只是些名字而已,随便问问人就知道了。” 没有把询问过程讲出来的意思,太宰治用略显凶巴巴的语气遮挡了自己的底气不足。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过了线,哪有把对方周围所有人的情况都摸清的道理——但道理归道理,想要去做的时候,道理是纸老虎,挡不住太宰治。 “没想到太宰你这么关心我。” 雪满轻轻一拨,把太宰治的过火行为换了个轻巧的说法,“那下次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一起出去吃个饭。” “他们对你一直很好奇来着,几次怂恿我让我叫你出去,但是都被我拒绝了。” “嗯?为什么。” 太宰治好奇了。 “因为他们里面有些人对你不怀好意。” 雪满捏了捏眉心,“被你吸引的人那么多,你都没有一点自觉吗?” 太宰治只想把这句话原路返回拍在雪满的脸上。 “所以……” “所以……”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人又同时开口,在几秒钟的小尴尬过去后,两人之间那隐约带着刺的气氛彻底消散不见。 只是个小误会,没有必要上纲上线。 太宰治把书包胡乱的收拾了一下,主动拉着雪满往外面走,“赶快回家,阿姨不是说今晚要做大餐吗?” “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雪满从善如流,顺着太宰治的力道向外走去。 或许是还有些心虚,或许是雪满带着醋意的话让太宰治感到了开心,在离开校园之前,他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拉着雪满的手也没有松开,十指相扣。 倒是雪满在离开教学楼前,冲着角落的位置“嘘”了一声。 他的动作幅度太小,太宰治根本没有注意到,还在用其他的话题,想要把今天的尴尬彻底的给掩盖下去。 在他们走后,面红耳赤的学生会书记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那、那两个人……” 她的脑海里所回荡的,是紧紧相握的两只手。 到了高三下学期的时候,雪满将会长的位置交给了下一任。 对于太宰治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雪满放学后的时间总算不用分给一半给学生会,而是全部都给他了。 “要是你能不写卷子多陪陪我就更好了。” 他充满怨念的看着在旁边的书桌上奋笔疾书的雪满,“我都躺在你旁边了你竟然还是只想写卷子,卷子才是你的真爱吧!” “你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雪满无奈,伸手弹了太宰治一个脑瓜崩,“没事干多看看书,看那些东西并不会利于你的升学。” “……你还是放过我吧。” 瘫在了雪满床上的太宰治宛如一条咸鱼,“我有说过我的梦想吗?我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当一辈子的米虫,但是在你的督促下,我与我的梦想距离越来越遥远。” “你摧毁了我的梦想,你要对我负责。” 太宰治认真极了。 雪满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用了大力敲在了太宰治的头顶,“我不会和咸鱼睡在一张床上。”他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不是咸鱼就可以了吗?” 太宰治翻身而起,把刚才那被摧毁了的梦想抛到了脑后,“其实我现在多了一个新的梦想,那就是做一个对社会对人类都有用的人。” 所以快来一起睡呀!快乐呀! 不要让我一个人孤枕难眠呀嘤嘤嘤! “你的这个梦想很好。” 雪满肯定了他,然后把太宰治摁在了书桌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那我要好好督促你完成这个伟大的梦想,来,开始做题吧,做不完今天不许睡觉。” “哈?” 太宰治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试卷,胃都疼了。 他完全不怀疑雪满是没有听懂他的潜在意思——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谁也别在谁的面前玩聊斋,然而雪满就是能够做到,听懂了不脸红还给你当表面意思来理解。 “怎么,是题太简单了吗?那换一本好了。” 雪满还很贴心的给太宰治换了本难度更高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还没写上一个小时,太宰治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面还在哼唧,说不想写卷子,要滚床单,滚床单…… 雪满淡定的给他披了张小毯子,滚床单?未成年想都别想。 不过下次的话还是拉着太宰去做些别的事情吧,总让个高二的孩子提前感受高三备考的氛围,听上去确实是不太人道。 太宰治:这还叫不太人道?是相当不人道,谢谢! 某个周末,太宰治已经做好了在题海里遨游一整天的准备。 为了逃过这份“爱的教育”,他特意一个晚上没有睡,就是为了写两道题就昏过去,反正他睡着了雪满就不会叫他起来,这样就可以完美的把做题时间混过去。 “我们今天要去看电影……嗯?怎么了?你是不想看吗?” 雪满看到了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太宰治,询问道:“还是说你不想看电影只想刷题?总是刷题也不太好,要劳逸结合才行。” “没有,我特别乐意。” 太宰治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面挤出来,他冲着雪满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明自己坚决要去看电影的意愿。 没事,不就是通宵以后再去约会吗? 我可以!谁都不能阻止我出门约会! “那就走吧。” 雪满算了算电影开场的时间,发现他们还能在附近的商场逛一下,刚好他最近又攒了不少的零花钱,可以给太宰治买些东西。 “太宰?” “……啊?” 太宰治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声,揉吧了一会儿眼睛,“叫我干什么。” “你还好吗?” 雪满发现了对方眼下的青黑,在太宰那张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要不今天就不去了,下次再去。” “不行!” 太宰治坚决反对,这次不去等下次,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就是坐车有点困而已,不碍事的。” 死都要把电影看了! 他两手抬起在脸颊上猛地一拍,发出了“啪”的声音,听上去就痛,不过这么一痛倒是把太宰治的困意给拍飞了不少,他拽着雪满的胳膊,逛到了电影开场前十分钟才停下。 今天两人要看的电影,是最近大受好评的恐怖片,听说有不少人看了一半就被吓得跑了出来。 雪满原本是属意另一部偏温馨向的,但是当他询问周围人有没有电影推荐时,原来的学生会会计一脸激动的向他推荐了这部,说特别适合情侣、啊不,关系好的人一起去看。 甚至于会计都把票买好了送到了雪满手里。 这强烈安利的模样让雪满不得不接受了她的好意。 在雪满去买爆米花和可乐的时候,太宰治坐在等候区里差点就睡了过去,他一头撞在了桌面上,头上肿了一小块,但总算是在雪满回来之前清醒。 等到雪满抱着爆米花回来时,没等对方询问,太宰治就用轻松的语气说自己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头,不过不严重,明天就能消肿。 “怎么这么不小心。” 雪满把加了冰的可乐贴在了太宰治肿起来的地方,想暂停看电影的想法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不过太宰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拉着雪满就往检票口走,不给对方犹豫的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了即将播出恐怖片的放映厅,大部分来观影的人都是情侣,还把两个位置之间的扶手抬了起来,挨挨挤挤的凑成了一团。 雪满:“……”会计你是玩真的? “怎么这场的人这么少。” 太宰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窃喜,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这也太爽了点吧,他要是偷偷的对雪满做点什么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啊嘻嘻嘻。 然后电影开了。 然后太宰治被吓了个半死。 唯一能让太宰治感到安慰的就是,因为害怕,他四分之三的时间脸都是埋在了雪满的胸口没有抬起来,四舍五入就是吃足了豆腐。 这一点甜头,冲淡了他被女鬼吓到灵魂都要从嘴巴里面飘出去的惊恐。 等到电影结束,雪满低头一看,躲在他怀里的太宰治眼睛闭得严实,再细细一听,呼吸声也很平稳。 这是……睡过去了? 雪满无奈了,给了打扫卫生的保洁一个抱歉的眼神,自己稍一用力,直接将太宰治背了起来——他早就发现了太宰治没有休息好,一直等着对方主动说出要回家的话,结果太宰治就是这么倔强,宁愿困死也不回家。 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并且把太宰治背回家。 太宰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他陷入了对于人生的思考中,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哪儿这个哪儿又是哪儿…… “醒了的话就去洗把脸,你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雪满走过来,身上还系的是围裙,和他一起过来的,是属于鸡汤的淡淡香气,不浓不腻,却叫醒了太宰治那沉睡的胃。 “吃什么吃什么。”太宰治满脸的期待。 “鸡汤面。” 雪满转身朝着厨房走去,面条是提前做好了用罩子盖了起来防止变干,鸡汤倒是一直是用小火烧着,持续不断的翻滚着小泡。 在宽大的碗中放上少许的面条,再安排上几块软弹的鸡腿肉;烫得青翠的蔬菜和完美浑圆的溏心蛋排列整齐,最后再浇上熬了半天的鸡汤。 “真好吃啊qaq” 太宰治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正所谓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那如果饿的时候吃的东西就香,那带来的感动就是香的平方,是太宰治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他一个猫舌,又怕烫又舍不得吃太慢,着急忙慌的样子看得雪满只想笑。 “慢些吃,锅里面还有很多。” 雪满面前放的是同款面条,就是摆盘粗糙了些,蔬菜、蛋和肉随意的出现在碗里,他不怕烫,大口吃面的潇洒让太宰治羡慕得不行。 捞完了面,太宰治拿着勺子慢慢的喝汤,稍微有些烫的浓汤熨帖了他的心与胃,熬了夜还受了惊吓的劳累被一点点的抚平。 “真好。”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来,“咕咚咕咚”的把汤一口气全部喝光。 难得能够看见太宰有着如此的好胃口,雪满差点就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汤里面放了什么神奇调料,引得太宰治一口气吃下去了一整碗。 太宰治作为一个食量小还挑食的孩子,从小就让雪满操碎了心。 “下次的话,还是不要看恐怖片了吧。” 饭吃完了,太宰治开始发布感想,“而且那个电影院的冷气打得也太足了,我穿着短袖差点要冻死在那里。” 电影院有话要说:这是只有情侣厅才拥有的小心机! “好。” 雪满答应了他。 毕业的那天,是连绵雨天终于放晴的那天。 听完了校长那冗长的讲话,又代表了这一届的毕业生演讲,从体育馆走出的雪满看着澄澈蓝天上飘过去的朵朵白云,和其他人一样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谁会希望自己毕业的那天是个下着雨的大阴天呢。 放晴是个好兆头,所有人都在想着,这一定是预示着他们未来有个好前途。 “学长!” “月城学长!” 没等雪满再看看天,从四面八方过来的人就把自己包在了中间。 其实太宰治一直都没有想错,雪满这人,不管是在哪里,人气都高得可怕。在毕业之前,大家还能顾着点同学情谊,保持着克制的距离,但是都到毕业这天了,再端着那点矜持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向雪满告白的人排成了长队,有男有女。 有的是真的想要和雪满告白,他们或是单纯的渴望喜欢着雪满,也有的是因为被雪满帮过,被他的温柔打动进而喜欢上了他;还有一些则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雪满那无偿分享出来的笔记,拯救了不少对于复习头疼的人。 太宰治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耐心的看着前面的人对着雪满又哭又笑,有的人还会过分一点,想要从雪满那里获得一个拥抱。 不太过分的要求雪满都满足了。 那些对他告白的人,得到了雪满那一如既往的温柔拒绝。 “月城学长,我喜欢你。” 轮到太宰治的时候,他有些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对着雪满说道。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雪满十分顺口的说出了拒绝人的话语,不过下一秒就意识到了面前的人是太宰治,笑容里面带上了几分无奈,“太宰,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别人给叼走了。” 太宰治一身正气,丝毫不脸红的回答,“不过我很满意,根本没有人能够把你给抢走。” “对了学长,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太宰治故意的问雪满,狡黠得像只小狐狸,得意的嘴边的胡须翘起,“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我可是你的邻居哦,竟然都不告诉我……” 他之后的话消失在了来自雪满的吻里。 “我喜欢的人,不就在这里吗。” “你——!” 太宰治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雪满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亲他。 会计一直关注着这边,在看到雪满主动去亲吻太宰治的时候,她激动得快要晕过去——自己嗑的cp在自己面前发糖,这叫什么,就是当场结婚啊! “死而无憾啊呜呜呜!” 她疯狂鼓掌,连带着旁边那些不明所以的学生一起,为两人送上了最热烈的祝福。 雪满是毕业了,太宰治却还要在这里上一年的学。 自从雪满和他在体育馆前的惊天一吻后,再也没有人站在班级门口,把太宰治叫出来告白了。 别问,问就是争不过雪满。 即使雪满毕业了,校园里还是留下了他的传说,特别是那一份至少可以传上两三年的笔记,更是在不少的学生心目中奠定了他神的地位。 而雪满所在的班级,考出的成绩确实是历年最好,不少人都在出了成绩后去感谢雪满,要不是他的帮助,考试是考了,但绝对不会有这么高的分数。 而去了理想大学的雪满想了一下,干脆开了个工作室,拉着新认识的同学一起办起了辅导机构。能够和雪满成为同学的人都是杀过千军万马踩着独木桥进来的,各个都可以用人中龙凤来形容。 给学霸一个支点,他们就可以翘起地球。 等到太宰治擦着线考进来的时候,雪满又成了新的传说中的人物。 太宰治:不是雪满制造传说,他就是传说本身,走到哪里神到哪儿。 和高中不同,雪满完全不避讳带着太宰治出现在他的朋友的面前,并且介绍的时候也用了男朋友的称谓,让一群人感到了小小的震惊。 在听太宰治说他们还是邻居,两个人的成长轨迹差不多重合后,一群没有对象的学霸们泪流满面。 不怪他们母胎solo至今,你看看人家雪满多有头脑,小小的就把未来对象预定好了,成年以后水到渠成,根本不会出一点岔子。 “国家欠我一个竹马/青梅!” 他们喊着这样的话,在专门为太宰治办的欢迎会上喝得烂醉如泥。 最后,喝酒如喝水的雪满把这群人挨个送上了出租车,给了司机足够的车资,保证能把人安全送到。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太宰治一直挂在他的身上,就算脚软了,也要牢牢的扒住雪满,似乎是害怕他跑了。 店家一脸敬佩的看着送走了不少醉鬼的雪满,在身上挂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轻松,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厉害了嘛? “雪满雪满雪满……” 太宰治的嘴贴近了雪满的耳朵,不断的念着对方的名字,仿佛永远都念不腻,“好喜欢你,喜欢!” “我也喜欢你。” 雪满买的公寓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加上太宰醉得有点过头,他干脆没打车,背起了太宰治往家里走。 一路上听了太宰治对他的花式告白,也不知道这是憋了多久的话,反正直到他们回了家,太宰治的告白都还没有重样。 雪满有些后悔没有把太宰说的话给录下来。 以后要是想再听一遍,怕是有点困难,要知道清醒的太宰的嘴巴,严实得像是蚌壳,轻易不会说出这类软绵绵的话一句。 “雪满……” 坐在床边的太宰治眼神迷蒙,他张开手,让雪满帮他换睡衣,带着酒味的衬衫变成了材质清爽的睡衣,从飘窗吹进来的夜风也把空气中残留的酒气卷了出去。 太宰治的精神有着瞬间的清醒,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给自己放枕头的雪满,直接扑到了过去,在雪满的颈侧“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尝到了血腥味后才停下。 “盖章。” 他的表情格外郑重,“雪满,是太宰治的。” 接着太宰治的头向一边偏去,敞开的睡衣领口露出了大片肌肤,他指着自己的颈侧,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雪满。 “会有点痛。” 如他所愿,雪满在太宰治所指的地方,像他一样的用力咬了下去,印上了“太宰属于雪满”的章。在雪满咬下去的时候,太宰治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雪满的胳膊,磨得圆润的指尖在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第二天醒来后,太宰治舒展着自己酸痛的四肢,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斑斑点点的痕迹,陷入了薛定谔的滚床单的困扰。 这床单是滚了——毕竟身上这么多草莓,总不会是蚊子咬的吧——可他一点记忆都没有,记忆断在了庆祝会……哦隐约还有个自己扑向了雪满的画面,其他毫无印象。 这和没滚一模一样好吗! 还有这个牙印…… 太宰治的指尖抚在了最严重的痕迹上,经过一晚后这块皮肤愈发的红,摁上去还带着明显的刺痛,他仿若不自知这份疼,愈发用力的摁了下去。 镜中所映照出的他,嘴角的笑是那般的肆意。 你选中了一颗星。 你抓住了那颗星。 你与那颗星,永远的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我必须要分享一下第一次去美容院的经历。 那天姐妹带我去了美容院,原谅乡下孩子以前没有进过这种地方……总而言之在一系列的洗脸面膜之类的结束后,美容师给我来了一套肩颈按摩。 说实话放在平时我完全不虚,她就是再大力,我皮厚都不怕疼。 然而那天,我刚好是健身后的酸痛期:) 她对着我疼痛的胳膊还有胸口位置一顿揉捏加捶,差点把我给送走(手动拜拜jpg 黑人抬棺就是我当时给自己挑的背景音乐! 痛死我了呜呜呜呜呜!我疼得全身在抖。 但是为了(莫须有的)尊严,我忍住了没说。 然后美容师问我,是不是太痒了? 我又为了(莫须有的)尊严,我说,对,没错,太痒了。 然后她的力气更大了(。 最后美容师笑着说,你痒痒肉真多。 我(含泪):你说的没错 第97章 .与你一起追忆最初的梦 有的爱情波澜壮阔,有的爱情平平淡淡……而有的爱情, 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状态。 但话是这么说, 可当木之本桃矢要以雪兔的男朋友身份正式登门的时候, 他还是无法克制的紧张了起来。 小樱第一次看到急得仿佛是热锅上面的蚂蚁一样的自家哥哥,她颇为惊奇的坐在沙发上, 趁着桃矢上楼换衣服的空当和知世吐槽了起来。 “感觉哥哥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还担心自己的话被听到,特意凑到了知世的耳边小声说, “要知道哥哥他就是正面对上艾利欧同学都不会这样。” 大道寺知世掩着嘴轻轻的笑,“这不一样的,小樱。” 在自己喜欢的人陪伴下去见对方的家长,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而越是喜欢对方, 越是会担心在对方的家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即使在所谓的正式登门之前,桃矢就已经和雪满见过不少的面,甚至还在月城家住过……可这一次见面的性质完全不同。 “这一身怎么样。” 换好了衣服的桃矢走下来,站在了茶几旁边等着妹妹的点评, 他看上去还有几分的不自在,侧过去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粉。 知世注意到了这一点,憋着笑和小樱分享。小樱笑得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她恨不得拿出手机拍下哥哥这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然而真这么做了,一定会被哥哥摁着打脑袋。 “超级帅!” 笑完后小樱朝着桃矢比出了大拇指,“对了哥哥,雪兔哥刚才给我发信息说马上就到, 你们差不多该出门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桃矢三步并作两步去开了门,门后果然是有着温柔笑脸的月城雪兔,“桃矢,早上好。” “早上好。”桃矢点了点头,“你来得刚刚好,我去拿一下东西,马上就可以出发。” “不用着急。”摇了摇头,雪兔用一种刻意装出来的随意态度补充了句,“你今天穿的这套衣服我很喜欢。” 他没有换鞋进来的意思,似乎就准备站在门口等。 桃矢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嘴巴开合了几次都说不出什么,干脆就这样 转身去拿东西。小樱“噔噔噔”的跑到了玄关位置,和知世一起向雪兔问好。 “雪兔哥,好久不见。” 她颇为欣喜的说,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桃矢大二那年,和雪兔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虽说大家都还在友枝市这个地方,可不在一起住了后,见面的频率降低了不少,小樱回忆了一下,上次和雪兔见面还是半个月前,确实是“好久不见”。 雪兔朝着两人打了招呼,眉眼弯弯,“桃矢的衣服是你们帮忙搭配的吗?” “你看出来啦?” 小樱眨眨眼,有些小得意,“哥哥打电话过来说要拜托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但是我对自己的搭配没什么信心,就叫上了知世一起……是不是很适合哥哥。” 棕发的女孩开心的邀功。 事实上,知世过来时,身后还跟了一辆保姆车,拉开后门一看,里面是整齐排列开的男装——小樱对于这个画面相当熟悉,在她还辛苦收服卡牌的那段时间里,在车里换过好几次衣服。 只是这一次的主角变成了桃矢。 “我只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知世谦虚的说。 雪兔的笑容微微加深,“对了,小樱你一会儿是要出门吗?我在拐弯的地方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嗯……我想想,是小狼对吧。” 小樱的脸瞬间涨红,脖子上仿佛顶了一颗大番茄。 知世和雪兔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同时呵呵的笑了起来,惹得小樱更加害羞,差一点就要原地爆炸。 幸好桃矢走过来打断了他们,拎着拜访礼物的他整个人挺得笔直,有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他似乎是做好了面对千军万马或者妖魔鬼怪的准备,无论眼前出现了什么,都不会临阵逃脱。 雪兔: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也可以。 叔叔又不会吃人,你这样让我有点点头疼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 冲着小樱眨了眨眼,雪兔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同时也是把某个念作兼职工写作电灯泡的人带走。 作为一个嘴上不说行动上却完全诠释了自己的妹控,某个叫做桃矢的男人,觉得打扰妹妹的约会是理所当然的事。雪兔都不想回忆他们两个一起,不知道在外面遇到了多少 次小樱,还有她的朋友们。 但是今天这个好日子,就大家各自安好,享受约会吧。 “你刚才在和小樱说什么?” 坐在了驾驶座上,桃矢帮雪兔把安全带系好,“我怎么看她脸红了。” “嗯,我在夸她今天穿得很可爱。” 雪兔笑眯眯的说,“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会变成我的妹妹,就觉得好开心。” 一想到之后会变成一家人,就更开心了。 . 月城家,雪满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实话,他的心情还有点点复杂,养了那么多的崽,带着爱人来拜访他的也挺多,但雪满这种外来的野猪拱了自家鲜嫩白菜的心情,始终没有得到改善。 “你看上去就像是准备拆散恩爱小情侣的恶婆婆。” 太宰治摆出了嫌弃脸,“醒醒,他们两个就差去领证了,你就算是把雪兔的腿打断也分不开他们的。” “……我没准备分开他们。” 雪满略带心虚的说,“况且他们两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分开的。” “死心吧,在你同意雪兔大学时候搬出去和桃矢一块住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就被你亲手凑成了一对。” 太宰治的语气更像是恶婆婆,只不过是专门针对雪满的那个,“而且你忘了我们在别的世界看到的人了吗?” 在两人去往不同的世界旅行时,他们也曾在街头遇到过和雪兔桃矢长得极像的人,不管去了多少个,那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只要眼睛能看见,就会发现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分开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雪满甚至怀疑,雪兔和桃矢,他们两人的灵魂根源是不是被红线给绑在了一起。 他在这边东想西想,太宰治则是走到了门铃在响的大门前,给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的两人开门。 “一会儿不管雪满说什么做什么,你们只需要当作没听见没看见就好。” 投给了桃矢怜悯的眼神,太宰治那仅剩的良心催促着他开口,“类比一下的话,就是小樱的男朋友上门说要娶走你妹妹。” 桃矢的表情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我是不会同意的。” “看到了吧,雪满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朝着雪兔耸耸肩,太宰治示意对方要稳住,别被带偏,“他进入了傻爸爸模式,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我明白了。” 雪兔带着笑点头,“没想到叔叔还有这么一面……还蛮有趣的。” “我也觉得很有趣。” 太宰治的嘴角一勾,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后分开,似乎是达成了什么私底下的协议。 然而桃矢和雪满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一个心中被紧张填满,把一会儿要说的话在脑袋里面重复了数次,生怕哪里发音不标准,间接的变成他不上心的证明;另一个在想,他应该和桃矢说点什么好,总不能把雪兔的手交给对方,让他照顾好吧。 那是嫁女儿! 而雪兔,不是女儿。 唔,那让桃矢入赘?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雪满陷入了沉思。 . 把带来的礼物递到太宰治的手里,桃矢难得的感受到了几分拘谨,当他偏过头去看雪兔时,对方只给他展露了带有安抚意味的笑容,示意他不用紧张。 “叔叔很好相处的……这个时候说这个有点奇怪,桃矢你早就知道叔叔有多好相处,不是吗。” 桃矢顿了顿,是的,他很早就知道雪满先生是个好相处的人,可这能一样吗? 深吸一口气,桃矢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至少要看上去不那么僵硬。他坐在了雪满左手边的沙发上,雪兔和他相对而坐,笑眯眯的不开口。 “雪满先生……” 踌躇了片刻,桃矢主动出击,“好久不见,您的身体怎么样?” 标准的寒暄用语,但算是打破了平静湖面——雪满游离在外的灵魂被唤了回来,视线焦点定格在了桃矢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应道:“是桃矢啊,好久不见。” 雪兔的嘴角轻轻的抽了一下,这尴尬的会面,让他这个抱着看戏心态的人都想冲上去,帮两人把对话接下去了。 太宰治早就受不了这难言的沉默去厨房泡茶,用完美的理由避开了这一幕。 桃矢:“……” 排演好的话语找不到一个突破口,他总不能自己提问自己回答吧,这是什么上演着单口相声的剧场吗?他难道要在雪满先生的面前表演一段吗? “茶泡好了,你们两个早饭吃了吗?” 太宰治端着茶具给大家解了围,“我和雪满还没有吃呢……他一早上精神恍惚得让人害怕,我做饭的水平嘛……” 他浅浅一笑,不用说,大家都明白。 一听这话,雪兔和桃矢秒秒钟站了起来向厨房的位置走去,比起和雪满排排坐的冷场,还是温暖的厨房更适合他们。 那两人走了后,雪满盯着太宰治看。 “看我看嘛,茶泡好了,想喝你自己倒。” 熟悉着雪满的太宰治,被他盯上了也丝毫不感到惊慌,“做饭不行,泡茶我还是可以的——所以说我的脸上是有茶壶吗?” 雪满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会儿吃过了饭就给我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放下了茶杯,太宰治坐到了雪满的身边,凑近了对方的耳旁,用温热的吐息威胁着他,“你这种傻乎乎的样子看久了让人觉得头疼,明白吗?” 再傻下去,太宰治就准备杀夫证道了。 “我尽量。” 雪满叹了口气,摩挲着茶杯边缘,“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 “不是你养大的哦。” 太宰治微笑,“你是不是忘记了,雪兔他从高中开始就独自一人生活了,况且他在友枝市的时候,可是受到了木之本一家的照顾。” “一定要说的话,也是月城家和木之本家共同照顾的哦。” 看到仿佛受了重创的雪满,太宰治的心情愉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嘛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你是阻拦不了的。” “你应该向巫女桔梗好好的学习学习,百目鬼带着四月一日去向她说明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时,桔梗可是没有什么迟疑的就接受了,还亲手制作了能够驱散恶念的符咒送给了四月一日来着。” “桃矢上门了,你给他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太宰治的一套连击打得雪满没有一点脾气。 . 等到雪兔和桃矢准备好了早餐,走出来叫客厅坐着的两人去吃时,他们惊喜的发现,神游了半天的雪满恢复了正常。 “桃矢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应该是我来做饭的。” 雪满带着歉意看了桃矢一眼,“你们两个下午有空吗?我请你们吃晚饭吧。” “不不不,这没什么的。” 桃矢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只是晚饭的话我们已经约好要一起回家吃了,也提前和爸爸妈妈他们说过……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来。” “我想小樱她看到您在,一定会很开心的。” 雪满给了太宰治一个眼神,询问对方要不要去。 太宰治点点头,去,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那就打扰啦,我们到时候会带着雪满酿的酒过去,你们两个早都成年了,还能和我们喝上两杯。” “那我现在就给他们说一声。” 平常的对话让桃矢放松了不少,他掏出手机,把雪满和太宰治晚上要一起吃饭的消息发过去,然后把餐厅的空间留给了别人,自己和雪兔一起去了书房打发时间。 和雪兔在一起时,桃矢总是能够感到内心的平静。 这并不是说他平时是一个情绪躁动不安,需要把雪兔当作自己的治病良药的人——在身边还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桃矢会戴上不同的面具,呈现出不同的“木之本桃矢”。 在社团成员里,他是冷静且值得信任的同伴;在爱慕着他的人眼中,他是憧憬向往的对象;在老师学长的眼中,他是值得关注的小部分…… 只有在雪兔身边时,桃矢才是最初的他。 “叔叔这里的书换了一批。” 雪兔从书架上随意的取下了一本,边翻边说,“这里还有批注,不过不是叔叔的笔记,是太宰的吧。” 他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不知何时挤到了桃矢的身边,和他分享着太宰治的点评。 只属于两人的空间与时间,雪兔是同样的享受。 . 先是去见了雪满,接着又是两边的家庭凑在一起吃饭……等到什么都收拾干净,终于躺在了床上时,桃矢那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是安稳的落了下去。 他的人生计划又完成了一项。 在做好和雪兔在一起的决定后,桃矢就认真的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要和雪兔一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两边的家长面前,告诉家人,他们选择在一起的事。 就是战线拉得有些些长…… 但是结果是好的,中间那些漫长的时间就当是为了美好结果出现的必要铺垫吧。 桃矢忍不住笑了起来。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的敲响,桃矢从床上翻身而起,拉开门一看,是本应该睡去的妹妹小樱。 “哥哥,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妹妹脸上的认真神情让桃矢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可能,甚至出现了小樱被同学欺负的画面……他握紧了拳,决定有空就去小樱的学校看看。 果然,学校不在旁边就是麻烦。 皱了皱眉,桃矢和小樱来到了一楼的客厅,小樱从冰箱里拿出了冷泡茶和蛋糕,问桃矢要不要吃。 “这么晚了还吃甜品,你会变成怪兽的。” 躲开了小樱的飞踩,桃矢端着茶杯很是从容的坐下,“说吧,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小樱扭扭捏捏的开口,“哥哥你,一定要对雪兔哥好……是特别特别好的那种才可以!你要是敢欺负雪兔哥,我一定会站在雪兔哥的那边!” “……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桃矢无奈的扶额,“我当然会对他好了。” 除了他,我也找不到,我愿意对他好的对象。 “那哥哥你能不能和我讲讲,你和雪兔哥的故事啊。” 发现今晚的哥哥很好说话,小樱提出了自己的小小愿望,“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哥哥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上雪兔哥的,你们之后又是怎么样……” BALABA,小樱把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一股脑全部抛了出来。 “想知道?” 桃矢挑了下眉。 “想!” 小樱的双眼闪闪发亮。 “那我告诉你好了——才怪。”揉了把妹妹的头,桃矢微笑着拒绝,“这是只属于我和雪兔的回忆,等我们老了写成回忆录你就知道了。” “哥哥——!” “小声一点,爸爸妈妈睡着了。” .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我会在你的身旁,与你一起,追忆最初的梦。 第98章 .与最初的你相遇 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 鼻尖闻到的是森林那特有的清香,太宰治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其他。 ——什么鬼。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醒来的地方换了个坐标, 然后是带着淡淡忧伤的想到,多啦A·雪满此刻并不在身边。 这也就意味着,太宰治得穿着那身鼠灰色的细条纹睡衣, 在衣服被清晨的雨露打湿后,哆哆嗦嗦的向着附近可能有人烟的地方慢腾腾的挪过去。 “我可太难了。” 叹了口气, 他把手揣进袖子里, 凭着直觉但更像是随意的选了个方向后开始迈步。他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危险, 长相奇特的生物似乎是瞄准了他这个“弱者”, 想要将太宰治吞入腹中。 然而万幸的是,太宰治“人间失格”在多次穿越后变异了不少,不再是单单消除异能,而是能随着他的心意,将想要消除的擦去。 否则那些发出了悉索声音的虫子,可能会在一个照面下把太宰治给送走。 “这是什么地狱级难度。” 愤愤的抱怨一声, 感觉自己已经消耗完一周运动量的太宰治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他看着手里松松的握着的一颗红透了的果实,微微皱起了眉,考虑着要不要吃下它。 和雪满在一起后, 太宰治的生活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其中最为显著的,莫过于他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养老状态,早睡早起那都是常态, 重点是雪满那从来不会少一顿的三餐。 不是什么绝顶的美味——雪满在烹饪上面的天分只比普通人要强一些,想要让他做出远月大厨的同款, 那是根本不可能。太宰治有时候会小声的吐槽一句,他也想吃吃外面那些摆盘精致的饭菜哟…… 结果还是坐在饭桌前,心安理得的等着雪满投喂。 雪满,还有那散发着熟悉香味的饭菜,是太宰治心中与家等同的画面里不可缺少的部分,他贪恋着这份温暖,哪里会舍得离开。 因此,在能够安抚着太宰治的两样东西都远去的时候,他的焦躁在不断累积,很快就逼近了爆发边缘。 ——不能毁掉自己的话,那就毁掉这个世界好了。 果实的表皮被攥开了一条细缝,飘出了甜腻的香气,诱惑着人将它吞下;太宰治眼神晦暗不明,缓缓的将果实凑近嘴边,眼瞅着就要碰上去。 “您好?” 一道和雪满声线极为相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人在出声提醒了后,站在了原地好心的解释了一番,“这个果实不能生吃,会中毒,如果您坚持要吃的话,我这里有锅,可以借给您。” 太宰治猛地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雪满,却又不是月城雪满。 他突然失笑出声,“这都算是个什么事……” 往后面一靠,太宰治把果实抛给了路过的好心人,用着懒洋洋的语气说他不会煮,能不能麻烦对方帮他煮好后端过来。 “最好快一点,我有点冷。” 本就偏向低温体质的太宰治往指尖呵着热气,转瞬即逝的温暖带来的失落,让他颇为难受的鼓起了脸颊。 明知道身边那个熟练的生火架锅的人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雪满,太宰治依旧在对方的面前放下了身上裹着的戒备与荆棘,他带着些小小撒娇的口吻,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 “您可以坐过来一些。” 少年模样的雪满指着靠近火堆的地方说,他想了想,从自己身边那有些大得惊人的背包里,抽出了一条看上去有着些许使用痕迹的披风,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帮了大忙了。” 太宰治毫不嫌弃的接了过来,抖开后连忙披在身上,不知名皮毛编织成的披风厚实防风,他把自己裹成一团,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火堆。 一个人在给果实削皮切块,接着是果块入水的“噗通”声传来;一个借着烤火之名光明正大的看着对方,视线不时的落在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 他都可以描绘出这人未来的长相。 不得不说,只要人长得好看,就算是披个麻袋那都是今年的时尚潮流。太宰治看着雪满那扎得有些粗糙的马尾,十指蠢蠢欲动,想要帮对方重新扎一个出来。 就在太宰治劝说自己忍耐无能,即将要开口的时候,专心煮着汤的雪满偏过了头,带着浅笑弯了眼,“汤好了。” “……哦。” 太宰治干巴巴的回应,把两只手从披风中间挤了出来,接过了那份只呈了一半的木碗。他贡献的那枚果肉变成了半透明的不规则小块,飘在奶白色的汤里,像是什么消暑圣品。 雪满又把面包和肉干取出,同样递到了太宰治的手里。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却犹如认识了多年。太宰治吃掉了面包那柔软的内心,习惯性的把旁边的那圈递到了雪满的手边,雪满淡定的接过来泡在碗里,混着肉干一起吃掉。 太宰治:“……” 雪满:“……”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抱歉!” 这是一次异口同声,向着对方道歉的两人抬起头后,又不约而同的扯开了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要再来一碗吗?” 雪满身上那层读作礼貌写作疏离的墙壁似乎消融了一些,他用木勺轻轻的敲了敲锅边,问着太宰治,“你应该多吃一点。” 他的视线落在了太宰治露出来的那截细瘦的手腕上,眼中是不认同的神色。 太宰治简直要给雪满跪下。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所有世界的雪满都有着同样的共识,那就是觉得他太瘦,得喂胖一点才行。 “……不了吧。” 太宰治护着碗不让雪满得逞,“我已经吃得够多了,再吃会吐出来的。” “只添一勺怎么样,你看,其实一点都不多。”雪满舀起一勺给太宰治看,“而且这汤还有更好喝的方法,你不想要尝试一下吗?” 他从背包里翻出了瓶瓶罐罐,挑出了其中一瓶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些浅黄色的粉末,空气中飘起了一股浅淡诱人的奶香。 这对于早上经常要喝上一杯牛奶——雪满亲手倒的——即使喝不完也得抿上一口的太宰治来说,这香味是一根线,将现实与他脑海中的画面,用一道不是那么紧密,却切实存在的钩锁给联系了起来。 太宰治像是争不过雪满的倔强,最后移开了护着碗的手,心甘情愿的喝下了那对自己来说有点小负担的汤。 好饱。 摸了摸肚子,饱饱涨涨的让人安心;再摸摸心口,出现的缺口,似乎正在被重新的填补上。 “最近的镇子,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 饭后收拾好了一切的雪满,从他那大得惊人的背包里,给太宰治翻找出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物,就连鞋袜都有,他帮着太宰治扣好了披风,领着对方走出了这片容易让人迷路的森林。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太宰治观察了一下身上这套明显是雪满审美的衣物,眉心跳了两下——嗯,注重实用性而忽视了美观,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要去下一个镇子。” 雪满拍拍背包,发出了颇为沉闷的声音,“收购货物再卖出,赚到的钱再买上些别的地方没有的,去到另外的地方卖掉。” “这样……” 太宰治思忖三秒,“那我要和你一起。” 他说得过于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雪满沉默一会儿,试探性的说,“可是会很辛苦的?” “我像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吗?” 这大义凛然的话太宰治说的是一点都不会脸红,他略略的扬起了下巴,朝着雪满所说的方向迈步,没有负重的他走得很是轻松,之后还倒退着走,边走边和雪满聊天。 就这样,萍水相逢的两人结成了固定行动的小队。 向来是孤身一人的雪满有了陪着自己的旅伴,还是有些挑食有些懒散的那种;初来异世的太宰治有了长期饭票,即使是一无所知,也照样能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苦吃到一半就变成了甜。 命中注定的相遇,也就不过如此吧。 . 雪满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身旁那脸色明显暗沉了不少的太宰治,因为紧张,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了一下,“我……”他悄咪咪的往后面蹭了一步,“我先去做饭!” “站住。” 太宰治根本不给雪满逃避的机会,他准确的捏住了雪满那飘扬起来的衣角,所用的力道,也只是捏住手帕时所用的那点而已。 但偏偏这可以直接忽视的力道,让雪满那试图逃离的动作中断。 自知理亏的人不敢再溜,雪满老老实实的调整了姿势,变成与太宰治相对而坐的模样,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洗耳恭听,准备认真聆听太宰治一言一语。 太宰治: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 心里吼着如上话语的太宰治,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好声好气,他问着雪满为什么这次卖出去的伤药价格明显比之前低上不少,并且拒绝听雪满讲述那些他随口就能编出一千个的悲惨故事。 “少的是我的那份……” 雪满声音虚弱,“给你的那份,是按照正常价格卖出后的二分之一……” 关于那用来与镇上的居民或者药店交易的伤药,原料是雪满去采,处理称重之类的工作也由雪满负责,太宰治做的是调整一下药材之间的比例,防止治疗效果太好,导致价格太高没有人愿意买。 而这药的出现,不是太宰治突然良心发现自己其实是在白吃白喝(……),更多的是他觉得靠着雪满打猎赚到的那点钱想要满足他见到什么都想要来一份的消费水平,着实是不太现实。 ——总觉得自己是在压榨童工呢。 看到雪满那张青涩的面庞时,太宰治那仅剩不多的同情心都会在提醒他,雪满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所以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于是太宰治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挂起了最为亲切的笑容,“你以为我在意的是我的那份钱吗?还是说,在你眼中的我就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嗯?” 这是死亡问题二重奏,不管回答了哪一个,都会被太宰治判下死刑。 雪满:“……”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他向太宰治保证道:“这次是因为有位老人出来拦着我,说她家的大儿子之前上山时受了重伤,到现在也没有办法下地,没有她大儿子出门赚钱,整个家庭都没有了收入来源……” 那老人说得过于可怜,雪满于心不忍,几乎是用免费的价格送出了足够让那人好起来的伤药。 “哦,那你大概不知道,她家还有个游手好闲的小儿子,之前靠着大儿子的爱的供养一家人才能勉强活下去,现在大儿子倒下了,自然是活不下去了。” 太宰治轻描淡写,后面还打了个哈欠,“就是不知道那好不容易受了伤可以躺在家里休息的大儿子,在看到你送出的足量伤药时,是会在感激着你的好心,还是在心里破口大骂,不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那我……” 雪满卡壳了。 “没关系的哦。”太宰治摸了摸雪满的脑袋,怜爱的眼神落在了这张写满了纯洁无瑕的脸上,“我之前可是和那家的大儿子好好的谈过心了,生而为人却总是为了他人忙碌奔波……” “这样的人生,是他所渴望的吗?” 雪满无话可说。 这只是他们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也许是太宰治的恶趣味作祟,比起事先提醒雪满那里有坑小心踩进去,他更喜欢在旁边看着雪满踩进去,然后才漫不经心的告诉他,这里为什么有坑,而他又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被坑。 “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了。” 太宰治中肯的评价,“没有防备心的人,就像是黑夜里那孤独闪烁的灯。” 所有人都想从这样的人身上占便宜,把对方吃干抹净,最好连骨髓都榨干净——他们甚至还会理智气壮的指责,说这是因为本人不够注意和上心。 没有我在身边的话,雪满会被坑成什么样呢? 思考着这件事,太宰治得出了一个让他觉得颇为遗憾的结论:作为星球化身的雪满不会死去,可心灵上的伤要多久才能治愈? 也许只有重新投胎,将过去遗忘才能好起来吧。 “但其实也没有太糟糕不是吗?” 纵使多次被坑依旧抱有对未来期待的雪满说,他拿出了不久前别人送来的苹果,削去皮戳起一块送到了太宰治的嘴边,“这苹果很甜的。” 太宰治歪歪头,凑过去咬下一小口苹果。 ——确实很甜。 就像你这人一样的,天真。 . 一开始,太宰治还有心计算雪满被坑了多少次,但当两人结伴旅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时,他干脆的放弃了计数。 这人被坑的次数太多了,他要是全部都记在心上,怕是一半的大脑容量都要贡献出去。 甚至于太宰治都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多少次与别人谈心。 雪满吃的亏,他总是要在另一个地方找回来——自己的人只有自己能够欺负,即使这是为了让雪满吃够教训得到成长,太宰治也不愿意让雪满永远是在单方面的吃亏。 太宰治:突然感受到了为人父母的心酸。 他的表情古怪了起来,特别是在对比了未来雪满对待他的态度时,感觉更加微妙了:大胆放手让孩子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然后带着包容的心态帮对方收拾烂摊子…… 这不就是雪满一直在做的事吗! 太宰治震惊了,他抱着头蹲在角落,嘴里念叨着“风水轮流转”之类的话,让雪满摸不着头脑,只能把这人从角落搬到了屋子中间,并且给他披上了毛毯,又升起了火,防止太宰治被冻感冒。 “……原来你一直就是这样看我的。” 裹成了一团的太宰治没头没脑的说,“雪满,你会因为我看着你吃亏而生气吗?” “我最近没有做什么错事吧?” 雪满机警的抬起了头,搅动的汤勺都停了下来,然后开始了认真回忆,“前天那个……应该不算吧,只是把衣服给弄脏了而已,我还在你回来之前就把它洗干净了……还是说一周前的那个?” 太宰治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悲伤氛围瞬间消散干净,“你态度端正一点。”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笑出了声。 “没有。” 雪满舀起一点汤尝了尝味道,自得的点点头,“没有你在身边的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被坑过,也许要到很久以后才发现,我所认为的好心,在那些人的眼里只是廉价的可以重复获得的东西。” “我才是应该和你说声谢谢。” 转过身的雪满朝着太宰治露出了一个,能够与未来的他所露出的表情重合的笑来,“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能够与你相遇……” “再好不过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回应你一下。”太宰治的眼中浮出了点点的羞涩,“我也一样。” 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和遥不可及的空间,未来的我与过去的你在此时此刻如同奇迹般的相遇,真是再好不过了。 . [我在未来等着你。] . 收拾好足够两人使用的行囊,雪满背起了那过于沉重的负担,重新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最初他一直是一个人,那时的他总是能够发现沿途风景的美丽,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独自一人无法前行。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坐在了火堆旁的雪满喃喃自语,“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把太宰治离开前留下的纸片拿出来,粗糙的纸面上是潦草的笔迹,有些地方甚至划破,像是在慌乱中竭尽全力留下的最后的话语。 那突然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人,又用着突兀的方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连句再见都没有说……” 承载着太宰治话语的纸张,即使有着细心的保养,也开始泛黄变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彻底的碎成看不出模样的一片片,让雪满怀疑,是不是在看不到尽头的孤寂中,虚构出了一个旅伴来陪自己。 “未来再见的话,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你。” 注视着火焰舔上了毛躁的纸张边缘,雪满的笑容都变得虚幻了起来,“这是惩罚。” ——惩罚你的不告而别。 . 睁开眼的瞬间所映入眼帘的画面,是太宰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屋顶,就连灯具上那隐秘位置的一条磕痕,都在原来的位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握在手中的笔掉在了被子上,深蓝的墨水在柔软的被面上晕开了一大片。太宰治后知后觉,他在慌乱之中写下的那句话不是错觉,而是他留给过去的雪满的唯一的讯息。 [我在未来等着你。] 太宰治自闭了。 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忆一下却是给雪满挖了史上最大的一个坑,他口中的“未来”,到底和雪满有多远……太宰治不敢计算。 如果对方就这样为了一句话,等了几百几千年…… 从枕头下面把头拿出来,太宰治摸出了手机,淡定的点开购物软件,在搜索栏打上“骨灰盒”三个字,给自己看起了之后住着的房子的花纹。 “醒了怎么不下来?” 雪满有些奇怪的推开门走进来,他以为太宰治是在赖床不起,没想到这个点经常处于昏睡状态的人,正一脸精神的看着手机屏幕念念有词。 “看来看去,还是这个朴素款最得我心。” 给雪满展示了一下自己所PICK的盒子,太宰治又小心翼翼的提了个要求,“现在不是有那种能够把骨灰压成钻戒的技术吗?” “所以?” 雪满拉开了窗帘,让晨间那并不热烈的光照进来,“再不下去的话,煎蛋就要凉了,你想吃凉的蛋?” “嗷!” 嚎了一嗓子,太宰治手机一扔飞扑向洗漱间,什么骨灰盒什么钻戒都靠边站,这种没必要的事,一秒钟就被他扔出了脑海之外。 “对了……早上好,雪满。” 叼着牙刷的太宰治探出了脑袋,含糊不清的和雪满打招呼。 “早上好。” 雪满捡起了掉在了床边的羽毛笔,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两人默契的忽视了这不应该出现在卧室的东西,连带着那被墨水染脏的被子,一起送进了垃圾桶——连带着太宰治的心虚自责,和雪满那漫长且无望的等待一起,彻底回归平静。 . ——我在未来等着你。 ——而我,终于等到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让我嚎一嗓子,完结啦o(*≧▽≦)ツ 首先要谢谢大家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