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者，不是超级英雄[综+英美]》作者：夜灼燃 文案 刚下了飞往纽约机场的飞机，就遇到一场爆炸案，飞过来救灾的两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某位超能力者木然看着红色的披风在自己眼前降落，活着的阿波罗神像伸出了手…… ——喂，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cp为某个红披风的外星人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超级英雄 异想天开 齐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神，大超 ┃ 配角： ┃ 其它：综英美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广告，下一篇文《[综]穿越者互助论坛》已开全文存稿，是大超的快穿文，求戳专栏求预收！ 氪星遗孤卡尔·艾尔，还没有穿上红色披风，因为在宇宙中救人而被一个以为他断绝呼吸的系统选中 系统：迎接你的第二次人生吧，少年！ 卡尔：……我的第一次人生什么时候结束的？ …… 穿越者互助论坛，卡尔有些伤脑筋的看着三次元观众的评论 这个世界有什么名人？唔…… 卡尔看了看不远处的xxx博物馆，还有对面一个在大楼之间荡来荡去的身影 紧接着，电视上又出现了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身影，抱着一个小女孩儿从火场中飞出…… 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就挺有名的呀 …… CP未定√快穿√综英美√综漫√综武侠√ 直播√不同作品角色的组队√ OOC√√√ …… 第一次尝试写美漫相关……入坑时间短，漫画看得还不多，如果有什么错误欢迎在评论区指正！也欢迎和作者聊天(*/ω＼*) 这个齐神的性格会比原著要冷漠一点，原因后文会讲，介意慎。 另外预警一下，除了大超x齐神的cp之外，文里大概还会提到盾冬贾尼绿红贱虫等等，提到的不一定写，没提到的说不定也有，注意避雷。 下了在美国纽约中心机场降落的飞机，正好是傍晚的时间，齐木楠雄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双肩背书包，跟着人流走出机场。举目四望，到处都是跟他差不多打扮的人。 ——哦，除了亚洲人的面孔。 不过在纽约这个城市，这也不算什么值得旁人瞩目的，光是周围几百米，就有超过十个跟他年龄接近的亚洲人。 简直完美。 齐木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一身轻松地走在路边，他稍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看起来……和日本的没什么不同。 ——别误会了，这句话不是在表达失望之类的情绪，只是一句字面意义上的总结而已。事实上，他对美国本来就称不上什么向往——应该说，齐木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有“向往”这种感情。 毕竟对于一个能够用超能力随时随地瞬移到任何地方的人来说，出国和去家旁边的超市没什么区别，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想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只要注意不要被数量日渐增加的监视摄像头拍到就好。 啊，对，你没看错，超能力——准确来说，齐木楠雄，是一名超能力者。 不是电视节目里经常有的，那种让汤匙弯曲、或者移动装满水的纸杯的“超能力”——虽然这个他也会——齐木天生就拥有的超能力包括但不限于飞行、念动力、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心灵感应、瞬间移动、时间回溯、意念控制……以及更多的、用过没用过的能力。 硬要说的话，就连齐木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超能力，也没有费心去计算过，因为计算了也没用——毕竟他今年才十六岁，正是普通少年人身体飞速发育的时期，而对于一名超能力者来说……在成长期的可不只是身体，超能力当然也包括在其中。 或者说，超能力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随着年龄增长，齐木拥有的超能力数量还在持续不断地增加，同时强度也在逐渐变大。至于最终会成长到什么程度……谁知道呢，没准等到他二十岁之后，毁灭这个世界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做到。 ——虽然目前还没有尝试的打算，不过齐木自己觉得应该差不多。 什么？说他是从出生就获得了一切，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别开玩笑了！ 他，齐木楠雄，明明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存在！ 和一般漫画里的特殊能力群体不一样的，齐木的超能力是没有“OFF”这个选项的，只能被动接收周围人的心音，每时每刻、不间断的；不能直视一个人超过三秒，不然透视的超能力自动发动——直接透视到一副骷髅架子；还要时时刻刻控制力量，免得一不小心碰碎点什么……不光是这样，他还要隐藏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不能被周围的人发现，毕竟他没有被全世界围观解剖的兴趣。 不止如此，对于常人来说，生存的价值——不管是获得成功的喜悦也好，努力达成目标的过程也好，这些通通和他无关，因为别人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全都是唾手可得的。 “生来就拥有一切”？那就意味着得到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总之，齐木没有变成灭世魔王之类存在的原因……大概只是因为这是搞笑日常漫的世界，而不是更热门的热血格斗漫而已。 ——这样的人生，到底哪里值得羡慕了？ 话虽如此，齐木也早就被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偶尔会发牢骚，但也仅止于此。毕竟超能力早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现在真的要他当个普通人，反倒做不到。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梦想或者野心——想要的只是远离在日本的那些麻烦，上高中、大学、然后毕业，找份清闲而且便于隐瞒自己超能力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自己的人生而已。 没错，就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 这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这个世界的本体是搞笑漫画，没有前赴后继跳出来搞事的反派，也很少有需要全人类共同面对的灾难——除非遇到世界末日那种级别的大事，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超能力者出手的必要。有数的几次都被他在事情发酵之前给解决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超能力者的人生。 ——扯远了。 虽然以上内容字数有不少，不过在超能力者的大脑中只不过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而已……齐木看着蓝得毫无波澜的天空，微微皱眉。 不是在模仿文艺青年仰角四十五度的忧伤，事实上……自从下了飞机之后，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身边的一切都很奇怪，直觉在“哔哔”作响，但让他说的话，又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儿。 有那么一瞬间，齐木甚至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跑到异世界了——之前确实发生过这种事情，次数还不少，尤其在他戴上头上那对抑制超能力的仪器之前——不过这个假设也不成立，刚刚下飞机之后，他特意用千里眼看了一下日本，之前认识的人还在，确实是原本的世界没错。 就在他刚刚看向天空的时候，突然有灵感一闪而过，但是想要抓住那个灵感的时候，又找不到了。 ……所以说啊，不受控制的超能力什么的，最麻烦了。 齐木在心里不爽地“啧”了一声。 与此同时，街对面。 一家热狗店的老板忙完了手头的工作，靠在柜台上，边冲店里的熟客搭话：“嘿，你看对面那个小孩儿。” “对面？哦，看样子是个亚洲人吧。” 熟客眯着眼睛，半天才看清。 “是啊，带了个箱子站在路边，也不像是在等人的样子。看着还没多大呢，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学生吧。” 说到这里，热狗店老板用毛巾擦了擦手，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突然地，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短暂愣了一下。 “怎么了？” “啊……啊？没事没事。”热狗店老板回过神来，奇怪地挠了挠头，“就是……刚刚好像想要干什么事，但是一下子就给忘了。”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吧？ 正好又有了客人，他就转头热情地招呼了上去，也没深究自己刚刚一闪而逝的想法是什么。 ——街对面，齐木收回了心灵暗示。 热心的美国人啊…… “饶了我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到之前买下的房子……嗯？ 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齐木抬头看向上方，几乎在同时，刺耳的警报在整个街区响起。 伴随着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超大音量地在上空响起。 “喂喂，下面的人能听见吗——”同时传来的还有金属碰撞、激烈打斗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断了两秒，才接着嚷嚷，“紧急疏散啦！快快快都别在街上待着了随便找个房子躲进去不等我把这个人抓住了别出来都听见了吗？” 通过扩音器放出来的声音环绕在整片区域，齐木微微眯起眼睛，视线穿过突如其来的重重激光和不知道在哪里产生的爆炸，看见……一个身上裹满了各种废铁的男人，和一个像是商店里模型一样的等人高机甲？ ……哈？ 齐木适时地后退了两步，等待上方一块摇摇欲坠的钢板掉下来，于此同时，头顶大概十几米的高度，等人高的机甲飞过，甚至可以看到腿部推进作用的火焰。 ——这什么鬼，人形高达投入生产了？ 他的内心充满吐槽的欲望。 其他人可没有超能力者的闲适，几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地面上就充满了尖叫声，普通人没有他的眼力，能透过障碍看到上空中的战场，只能惊慌地相互询问。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谁和谁打起来了？” “先躲起来再说！” 出乎预料的，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这里的人反应都相当迅速，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奔跑了起来，撤离这片被不明战火笼罩的区域。 纽约经常被恐怖袭击吗？怎么这些人这么熟练。 齐木一转头，还看见旁边一名女士一边踩着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狂奔，还一边翻出手机，头也不抬地朝着正上方疯狂拍照。 ——哇哦。 他发自内心地给这位了不起的女士鼓掌。 你们美国人真会玩。 权衡了一下，齐木起着自己的行李箱，保持着和普通人接近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这群人的后面。 ——不是不能直接瞬移离开，而是他对这个城市还不太熟悉，万一他随便瞬移过去的地方正好有个监视器呢？ 他可不想要第一天来纽约就搞出什么大动静。 哦，要问他为什么不阻止天上大肆破坏的人？ 所以说，是不是有人误会了什么？——虽然没有当魔王毁灭世界的想法，不过齐木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之前确实有过几次……好吧，是很多次，用超能力拯救世界的情况，不过那只是因为不管的话会给周边造成很大麻烦，他不想要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而已。 而现在——破坏已经造成了，也已经有一个……不管是人形高达还是什么的在处理，齐木自然乐得轻松。 ——所以说，千万不要把他当做什么好人啊。 不过，不打算出手是一回事，齐木同时也在时刻观察着上面的动静。虽然客观上来说谁输谁赢都跟他没关系，不过反派赢了会更麻烦——这片区域说不定都会遭殃，他可不想要对美国随便什么局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战火中毫发无损。 不过，这个问题目前还不需要他来担心，因为现在的情况显然是那个“人形高达”正占上风。 下一秒，齐木就被打脸了——伴随着反派一阵张狂的大笑，从那个战甲肩部发出、朝向他的导弹不知怎么的转了个弯，朝着地面飞射而去。 “F*ck！” 战甲里的人大声骂了一句脏话，赶忙重新发出导弹拦截，自己也用最快的速度想要追上。 但是来不及。 地面的普通人浑然不知，唯一能做点什么的某位超能力者却没有出手的打算。他的目光只是在下落中的导弹上一扫而过，判断出落点离自己这里有一段距离，就不打算管了。 反正也没有法律规定，超能力者一定要对普通人出手相助吧。 这么想着，齐木随意扫了一眼导弹落点处即将遭殃的人群，却意外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刚刚街对面热狗店的店长。 他正把一个刚刚在店里吃东西的小女孩儿护在怀里，往坚固的掩体跑的同时还在小声安慰她。 ……真是的。 齐木有些不爽地咂了一下舌，随即看向距离地面不到五米的导弹。 就当是报答你之前想要帮忙好了…… 给我停下！ 念动力的作用下，导弹像是射中了什么粘稠的液体一样，徒劳地前进了半米之后止住。 ——接着，在反派戞然而止的笑声中，导弹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整片天空都被白光笼罩。 ……啊。 齐木看着从空中飞速坠落的“人形高达”。 有点玩大了……嗯？ 他的视线毫无障碍地穿过“人形高达”砸在地面扬起的大片尘土，对于番茄炒蛋配色的外壳一扫而过，然后落在它胸口蓝盈盈的装置上。 这个设定，似乎有点眼熟…… 哪里见过？ 齐木在记忆里翻阅的这两秒时间，透视能力自动发动，他不受控制地透过铁甲的重重保护，看到了里面人的胸口位置—— 有个只比战甲上略小一号的蓝色反应炉。 “……” 齐木的表情空白了。 等等，说好的少年jump的世界呢？美漫里面的超级英雄是哪里冒出来的！ 作者，出来给我解释清楚！ 第二章 啊，没错，齐木当然知道超级英雄——对于平时会被迫接收到身周几百米内所有人内心思想的超能力者来说，就算他对此不感兴趣，也会在电影上映，或者漫画发售的时候被迫接受到无数人心音的剧透。 而且……超能力者也是需要娱乐的。 所以，对于全球都是大热的美国超级英雄系列，齐木不说像某些狂热粉一样研究得多么透彻，还是了解不少的。 ——这种“穿着等人高的金属战甲，胸口镶嵌着发蓝光的反应炉，仔细看血管里还有细小弹片”的设定……反正齐木是没有见过第二份。 所以说……还是那句话，这哥世界不是一本少年jump上刊登的搞笑漫画吗？八竿子打不着的美漫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齐木的世界观受到冲击的当下，不远处，灰尘散去，番茄炒蛋配色的人形战甲外壳颤动了一下，它的左手臂艰难地抬起……然后揭开了头部位置上的一块面甲，露出一张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的脸。 大名鼎鼎的钢铁侠——也就是托尼·斯塔克，使劲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始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是烟尘的空气。 多亏了战甲出色的缓冲装置，不然半条命都要没了，绕是如此，他也是半天才从头晕目眩中缓过劲来。 “贾维斯？你在吗？” “先生，我在。” 战甲的接收器中传来托尼的智能管家——贾维斯略有些担忧的声音：“通过检测，您的头部受到撞击，右小臂有骨折现象，四肢与躯干多重挫伤……” “谢谢你，这我感觉得到。”托尼没好气地打断了自己智能管家的伤情报告，“战甲怎么样了？你还能跟我说话证明它还有能量对吧？千万别告诉我它已经不能飞了，那我会很伤心的。” “我很抱歉，能源动力装置确实还在正常运行，但是中心处理器受损，恐怕您现在无法操控战甲，我也没有办法远程操控。” “简单来说，它现在只是一层碍事的铁壳了对吧？哇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托尼翻了个白眼，有些匪夷所思：“奇怪了，我装备在这座战甲上的导弹只是常规火力，威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难道那个谁谁谁不只能操控我的导弹，还能给提升威力？” “那个谁谁谁”指的是刚刚那个能操控钢铁的反派，虽然他似乎是报过自己名号的样子，不过托尼一点都没有把宝贵的大脑浪费在记忆这种不重要小事都习惯。 “事实上，先生，导弹飞回的轨迹不合常理，如果排除是那位反派先生的能力出现问题反伤了自己这一选项，恐怕是有其他人插手。” 托尼当然不会怀疑贾维斯的分析，而正巧的是，他自己也是这么猜测的。 “哈，那我还真得谢谢那个不见人影的家伙了，不光炸了到处搞破坏的人，连我这个做好人好事的都不放过……嘶。” 一边碎碎念，托尼一边艰难地撑起身子，对了，还有个大麻烦。 托尼头疼地看着自己骨折的右手臂，这下他想要先把臂甲卸下来都做不到——除非他能先用左手卸下包裹着左臂的臂甲。 失去了动力的战甲只是一层沉重的铁壳而已，他又不是什么北欧神话里的神也没有四倍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 正头疼呢，托尼的眼角突然看见了什么，眼前一亮。 “诶！诶！那边那个谁！” 齐木……只是远远地查看了一下钢铁侠的伤势情况而已——毕竟他的伤势一半算是自己造成的——结果这么犹豫了一下的功夫，就被看到了。 齐木环顾四周，想要看看是不是还有别人——不过可惜了，几乎都在第一声爆炸之后的十秒内，纽约这条大道上来往的行人们就都跑了个干净，现在几乎都躲在有一定距离的楼内。 不知道该说他们训练有素还是什么…… 不过在有超级英雄……也就是时常有反派搞事情的世界里，这样的“训练有素”倒显得很正常。 总之，现在想要找个替罪羔羊都找不到。 算了，反正听他叫得这么有精神，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确认了把钢铁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齐木就打算直接离开了。 见他没有反应，托尼又加大了音量：“嘿，就是叫你呢！那边那个红头发的小子！来帮我个忙好吗！” 齐木完全没打算理睬。 [不是吧，这距离应该能听见我说话啊，难道那家伙不知道我是谁？] ‘……’ 齐木停住脚步。 [话说其他平民都躲好了，那人还在外面游荡，不会是刚刚那个反派的同伙吧？] ‘……喂！’ [等到回去之后让贾维斯调查一下好了。] ‘不，请务必不要这样。’ 齐木嘴角抽搐了一下。 ——行行行，我去帮你的忙好了吧。 听到钢铁侠想太多的心音，为了避免被这个字面意义上有钱有势的超级英雄关注到，齐木不情愿地挪了过去。 “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啊，怎么耽搁了那么久……哇哦，是个小家伙？好吧，我原谅你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 托尼一点都没有暗中腹诽别人的愧疚……当然，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就是让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罪魁祸首，等到他走到近前来，理直气壮地指挥了起来：“来来来，紧急情况，来给我打个下手，你对电路有研究吗？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我会教你怎么做的。我们的动作要快一点，看见刚刚那个人了吗？还不知道那个疯子现在什么情况呢……” ‘炸成灰了。’ 齐木稍微观察了一下战甲的结构，在托尼的指示下用巧劲揭开他的战甲胸前的一块金属板——好吧，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要装模作样地多问几个问题，不过现在对他来说，尽早结束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谁知道拖延久了，钢铁侠所在的那个超级英雄组织——对，就是大名鼎鼎的复仇者联盟，会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齐木可一点都没有和更多超级英雄打照面的兴趣。 钢铁侠对于少年的干脆利索相当满意：“接下来很简单，看见那块蓝色的板子了吧，把他揭开，抽出里面的那根黑色的线，和外面那根红色的接在一起，小心不要碰到接口，你要是被电到了我现在可没法送你去医院……” 这名小胡子男人一边姿势古怪地躺在地上，一边呢艰难地伸着脖子指挥齐木的动作，嘴上还在喋喋不休：“对了小家伙，你是来这边上学的学生？初中？高中？不会已经成年了吧？我猜没有，不过你们东方人的年龄看着都挺小。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是托尼斯塔克，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就算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应该认识我才对啊，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震惊……” '不不不，就因为我认识你，这才是问题。' 齐木面瘫着脸心中吐槽。 '另外，我的震惊份额刚刚已经用完了。' 这时候，齐木听到钢铁侠心里的猜测。 ［这孩子不会是个哑巴吧？］ 接受到他心音的齐木手上一个没有轻重，把原本就断开的导线又扯断了一截。 他心虚地提高手上的温度，把断掉的地方重新焊接在一起。 ——这件事之后，绝对、要离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远远的，毕竟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麻烦的携带体，更不要说引起这些人的兴趣了。 虽然不知道漫威电影的超级英雄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好吧，现在这不是最紧要的。 齐木瞪着战甲，半天没有动手。 “好了，接下来是找到断在积液里的插口，就在这里，很浅的地方，你手伸下去一摸就能找到。” 不需要找，我直接能看到。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 看着像是污水一样的积液，齐木的心中满是嫌弃。 完全、不想碰，就算用念力也一样。 ‘嗯？’ 托尼还毫无所觉地抻着脖子努力去看自己战甲的情况，蹲在他身边的齐木警觉地转头，看向远处，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差点直接用念力攻击。 ——有什么东西，以一种完全不科学的速度正往这边飞过来。 齐木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这时候，之前出现过的灵感再次袭来，而这次他抓住了——之前被他忽略……不，应该说理所当然无视的——也就是一直让他感到不对劲的事物…… 就是那个在天上挂着——和他还在日本时候不同的、散发着无比强大能量和旺盛生命力的……太阳。 ……等等。 等等等等—— 在常人视野中的话，大概只能看到一片红色突然卷来，在空中骤然停住，天神一般的高大身影漂浮在空中，缓缓下降。 齐木木然抬头。 红色的披风在来人的身后翻飞，张扬着他比雕刻出来的阿波罗神像还要完美的身型，红靴子尖轻轻点地，没有扬起一丝灰尘。 活着的“阿波罗神像”落在地面上，用他那双蓝得不可思议的眼睛看了过来，阳光照射在他的脸庞上，毫无阴霾地映衬出比人类一切话语所能形容都要完美的面容。 ……哦，哦呼。 第三章 怎么，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实不相瞒，这是齐木当下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则是…… 你们两家公司不是竞争关系吗，出现在一个世界真的没问题吗？ 说到底，有钢铁侠这样超级英雄的世界已经够麻烦了，现在连超人都跑来凑热闹？哪个世界能禁得起这两波人的折腾？ ——哦，不对，也许还要加上自己这个超能力者。 很好，如果这是哪位神明的恶作剧，他一定是个恶劣到不行的家伙。 …… 超人轻轻降落在地面上，对着钢铁侠歉意一笑。 “抱歉，我来晚了。” 托尼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这里是纽约，又不是你的大都会，你能这么快来我才觉得惊讶呢。” 哦，所以，他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钢铁侠和超人认识的人了？ 齐木面无表情。 好吧，不管怎么样，既然超人都来了，这里就不需要别人了，你们相处愉快，赶紧让我走吧。 ——然而，理所当然的，钢铁侠没有听到他内心的诉求，反而转了下头对他说：“对了，你是外国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吧。哦对了，你不会也是这个蓝色童子军的崇拜者吧？” 虽然他大概只是在说超人的年纪小——没错，超人的面容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们外星人在地球会不会变老……按照托尼斯塔克年少时候的荒唐来说，他的年龄都够做超人的父亲了，这种长辈的角度说出来的话并无什么不妥——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一切理由都不能妨碍，钢铁侠的话听上去很像是讽刺。 不过，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性格太好——依照齐木看过的漫画来说，多半是后者——超人只是好脾气地笑笑。 不，问题不在这里。 就算是在对美国的超级英雄情节相当不感冒的日本，也很少会有人不认识Superman这个名字——超人胸口那个大大的S，与其说是一个角色的标志，不如说是一种……文化？符号？不管是什么，总之，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注意，这句话的重点在“活生生”上面，而不是“人”。 所以，和钢铁侠不同，当真实的超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有一种难掩的震撼和……复杂心情。 要类比的话，大概是普通人见到次元壁破裂的感觉吧。 见齐木沉默看着他不说话，超人习以为常——平时面对着他，什么反应的人都有，他只是友善地说：“孩子，把斯塔克先生交给我吧，我的力气大一点。” ……作为不知道齐木超能力的人，“力气大一点”这种说法真是太保守了。 当然，齐木没有为自己的力量问题争辩的打算，他只是仰头看着比他高出远不止一个头的男人，把托尼斯塔克……连同他的钢铁侠壳子一同交到了超人手里。 这里齐木其实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他忘记了钢铁侠战甲的重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所幸超人对此并没有表达什么质疑，大概是这点重量在他手中和一层纸壳没什么区别吧？ 总之，他在礼貌地征得了托尼的同意之后，像是真的撕开了一层纸一样的，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轻松地把战甲撕开。 终于能自由活动的托尼松了一口气。 “谢了。” 他拿没受伤的左手拍了拍超人胸口的“S”，显然，没怎么想着控制力道，结果就是超人毫不在意，而他本人一阵手疼。 “嘶——”托尼一边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还没忘了站在一边……尽力想要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齐木，“这位小朋友……嗯，你叫什么？总之，我帮了这个街区，你帮了我，我们都是英雄，给自己鼓鼓掌吧。这边这位是超人，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几句话说完，他借着超人搀扶着他的姿势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补充了一句：“对了，他好像不能说话。” ‘我听得到。’ 齐木完全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超人看过来的视线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又不会招惹人反感的同情，他权衡一下，决定消除这个误会。 他用心灵感应把想要说的话传输过去：“超人先生，你好。” 超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也好。” “等一下，所以你是会说话的？”托尼抬手打断，他指着齐木，“那你刚刚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让我误会？”还让他在隔壁的同僚面前丢脸。 面对他的指责，齐木一本正经地胡扯：“抱歉，斯塔克先生，那种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我不敢分心。” “哦……” 让一个未成年少年做修复战甲这么高难度事情的托尼看天看地，一副相当心虚的样子，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吹了个口哨。 [哇哦，性格挺酷的。] ‘请务必消除这个错误的印象。’ 习惯性地在心中对于别人的心音进行了吐槽，齐木这才发现一件事情……他读不到超人的心音。 不只是心音，从他的心灵感应里，根本就察觉不到有超人这样一个存在——按照道理来说，他的心灵感应可以接收到一切有思考能力生物的心音，不光是人类，就连动物也一样。无法被读心的……大概只有昆虫这类脑容量小到没有明确思想的小动物，以及真正的白痴。 没错，就像他在日本的某个同学一样，脑中什么都不想，一切行动全凭本能——这当然更加不可能了。 如果说超人是这样的存在，那世界早就被毁灭了。 哦，对了，不只是心灵感应，齐木又尝试了一下，透视也不行，倒是可以透过超人穿着的那层制服？意念控制也不行——不过他可以把自己脑海中想要说的话传输过去…… 这算是什么情况？难道外星人都不行，还是只有超人是个例外？ 虽然很有种立刻试一试其他超能力……例如时间回溯或者石化之类的能不能在超人身上生效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反正今天过后他和这些超级英雄不会再有交集了，研究了也用， 漫威和DC都跑到一个世界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重要的事情要说两遍。 “孩子？” 见齐木一直盯着他不说话，超人扬起一边的眉毛。 齐木沉默了几秒，终于忍无可忍：“没什么，超人先生，不过能不能帮我个忙。” “请说？” “请不要这么叫我，你没有比我大很多。” 超人为这个要求短暂的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问题，我保证。” “谢谢。” 对于旁边钢铁侠小声嘀咕的“哦，青少年”，齐木决定当做没听到。超人，当然，也一样，他只是伸出手，温和地说：“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尔·艾尔，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叫我超人。” 齐木犹豫了一下，握上了那只大手：“你好，我叫齐木楠雄，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不知道现在回日本还来不来得及。 …… 来不及了。 当齐木用千里眼看了日本，发现书店里卖的超级英雄的漫画全部消失，而且电视上还在报道“美国纽约，超人和钢铁侠联手阻止了一场犯罪行动”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晚了。 所以说，并不是他的超能力出了问题，穿越到了超级英雄的世界……而是两个，不对，三个世界融合了？ ——还要加上，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 至少从心灵感应传来的反馈来看，没有人觉得这个有超人和钢铁侠的世界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说，我果然是得罪了哪路神明没错吧。。' 齐木再三保证自己不需要任何回报，也不想要和超级英雄扯上关系之后，超人便带着托尼和他的那套已经报废的战甲飞上了天空。彼时，发现战斗已经结束的平民们逐渐从建筑物里面走出。 齐木在这群普通人之中，徒步走了三个街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几个女大学生打扮的人拦住了他，“请问一下，你是从刚刚有战斗发生的地方来的吗？” 齐木点了下头。 她们抑制着兴奋：“那，你看见超级英雄了吗？” 齐木又点了下头。 “哇！”几个女生一阵惊呼。 “钢铁侠的战甲是不是特别酷！我好想买个模型啊，可惜价格太贵了。” “我喜欢超人，他是什么样子？” 齐木回想了之前两人握手的时候，他沉默了两秒。 “超人……就是超人的样子。” ——那种轻柔的力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不轻不重刚刚好的，就算他握手的对象是个小孩子，一定也不会觉得这力道过重。 齐木从超能力者的角度能更加体会到这一点，就算他平时戴着抑制器，都经常控制不好力道，依照漫画里对超人的描述来看，他的力量绝对不会比自己被抑制前的要小。 真是了不起。 齐木感叹。 所以说，超人不愧是超人……幸好，他只是个普通的超能力者而已，那些超级英雄的付出和他们承担的责任都和他无关。 齐木反复斟酌自己给钢铁侠和超人留下的印象，最终松了一口气——没人知道那个反派是他干掉的，对于钢铁侠来说，自己只是个无辜路过的普通人，被他要求帮忙而已，最多加上“不太爱说话”……以及“不太喜欢超级英雄”的标签，这不算什么。 超人则更不用说了，他对待自己非常礼貌和友善，只不过是因为他对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只要之后不再和这些超级英雄……也许还有超级反派们接触，和之前的世界没什么不同。 ‘嗯，抛去不明原因融合的世界，今天虽然称得上是麻烦，但是还不算是太糟。’ 不管说他自欺欺人还好，还是什么也罢……总之，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齐木的心情总算回到了“还不错”的等级。 然而，带着这样的心情回到了他在纽约的房子…… 齐木僵硬地看着被炸成废墟的房子，以及漂浮在房子边，一脸惊讶看着他的超人。 ——收回之前的话，今天非常糟，简直糟透了。 第四章 我跟你们超级英雄这么有缘吗？ 齐木又看了一眼已经损毁得看不出原貌的房子。 ——不，应该说有仇才对。 一天第二次见到齐木……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超人显得相当惊讶。他稍微飘得低了一点，手上还拎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人。 超人在称呼的问题上斟酌了一下。 “又见面了，齐木……先生，没想到这是你的房子。” 不只是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看到你……超人的地盘不是大都会吗？ 内心的吐槽当然没有说出口，齐木只是礼貌地和超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房子遗址。 面对着齐木询问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超人显得有点紧张：“唔，事实上……这个人来自大都会，是个极端'反超人'组织的成员。”他把拎在手上的人放在了地上，齐木注意到到，那人的脸上有个黑色的超人标志，在那之上是个红色的大大的叉。 注意到齐木的视线，超人顺着看了过去，他有些低落地抿了抿唇，继续说：“……没想到这次跑到纽约来作案，是我的错误，没有及时发现。” 超人有些后怕，刚刚他在处理另一场事故以至于没有及时赶到，如果这名少年已经回家了的话…… “谢谢。” “什么？” 齐木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抓住了犯人吗？谢谢你。” 虽然自己可以在所有人发现之前把一切恢复原状，不过爆炸那么大的动静没道理瞒得过去……也就是说，房子被毁已经成定局了。所以客观来说，超人的出手省了他找到犯人然后丢到警察局门口的麻烦，道一句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超人当然不知道齐木的心理活动，他只是看着齐木坦然的双眼……摇了摇头：“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哈？ 什么意思，这年头超级英雄都要对被帮助的人道谢了吗？ 齐木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 ——所以说心灵感应不起作用就是这点麻烦，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见到齐木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超人忍不住微笑…… “没什么。” 没有人能知道，被人们！称作“人间之神”的他……究竟能够从人类的善意中得到多大的力量。 超人还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皱了下眉，侧耳听了两秒，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抱歉，有紧急情况，我要离开了。” 齐木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显然，超人是用他的超级听力监听到了更多的消息，他露出一点歉意的表情，重新飞了起来，温和又快速地说：“这个犯人被我打晕，一时间醒不过来，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来了。你的房子会由正义联盟负责赔偿重建，在那之前，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 齐木看着超人递过来的纸条：“这是？” “他是我的……朋友。” 超人的朋友？ 原谅他吧，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齐木的脑中浮现出来的名字——类似于布鲁斯韦恩，戴安娜，莱克斯卢瑟…… 咦，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混进去了？ 总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齐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是否透露出了什么，因为紧接着，超人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他是个普通人。” ……不敢苟同。 不过在超人隐含着期待的眼光中，齐木还是收下了纸条。不过在目送着超人飞起，然后用超过音速的速度离开之后，他转头就把纸条销毁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超人先生的好心，不过齐木对于超人的朋友——就算是普通人也一样，一点兴趣都没有。 …… 纽约警方赶到之后，熟练地把炸/弹犯绑好塞进了警车里，据说要走程序押送回大都会——这个所谓的‘反超人’组织的犯罪成员都是这么处理的，紧接着，又有正义联盟下属的战损处理构出现，跟警方讨论了房子的问题。 整个过程居然没有超过半个小时，房主本人——齐木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个。 熟练得让人忍不住去想，这里的警方和机构平常都经历了什么。 ‘嗯，至少在超级英雄的世界还是有这一点好处的。’ 齐木乖巧地站在一边做摆设，除了警方来问话之外一句话都不说，完美演绎了一个“在异国他乡遭遇意外手足无措”的普通高中生。 直到负责的人来找他，询问需不需要暂时在他们下属的酒店安身。 齐木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不好意思，他完全不打算和这种危险的组织扯上关系，谁知道会不会有超级反派定点爆破跟正联有关的建筑物。 对于齐木给出的理由——当然，说法委婉了很多，负责人居然真的迟疑了。 他真的迟疑了！ ‘喂，所以说果然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吧？’ 总之，在到了美国的第一天，齐木成功地把自己搞到了无家可归的境地。 要自己找个酒店去住一段时间当然不是不可以，不过问题就出在……他没有那么多钱。 对，没错，作为一个超能力者，齐木其实并没有多少财产。 虽然用超能力可以轻轻松松变成亿万富翁，世界首富都不是问题，不过齐木的目标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拿超能力大肆敛财当然不在他的日程计划中。 虽然没有到在美国活不下去的地步，不过齐木带的钱将将够他正常的上学和生活，在纽约租住酒店一住就是一个月的话……那可超过预算太多了。 至于去找家人要钱？——别开玩笑了，只要一想到空助那家伙可能会有的嘴脸，齐木就一点都升不起类似的打算。 所以说，超能力者也会遇到这样那样，很现实的问题。 ——也幸好，他是个超能力者。 “白天去学校上学，晚上就随便找个快餐店或者通宵的咖啡厅打发时间好了。” 反正他又不需要休息——超能力者就是这点好。 …… 大都会，跟一伙儿接受了人体改造的半机械人交战结束，超人依次把十多名犯人交给警察，并且再次接受了市长的感谢。 在他和被救的餐厅老板合完影之后，跑来帮忙的闪电侠已经把战损的地方大致清扫完毕，已经开始闲着无聊到跑到三个街区之外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嘿，酥皮！”闪电侠亲昵地叫着超人的昵称，一手拍上他的肩膀，一手还拿着刚刚一家披萨店老板免费赠送的芝士披萨，“我刚发现你的大都会也有不少好吃的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闪电侠的“一点东西”，大概就是一个普通人半个月的食量，不过依照他的速度，用时不会比普通人正常的一餐多多少时间。 超人笑了笑，正想要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 “哇！原来酥皮你也有手机啊！”闪电侠探头，惊讶。 超人无奈地笑了笑：“总要和一些朋友联系。” 说着他打开手机——屏幕在之前的一次战斗中已经裂了，幸好还能正常使用，他也就没有换新的。 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 超人微微皱眉。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理智告诉他正联处理事情基本上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尚还年轻的超人依然有些忧心忡忡……那个叫齐木楠雄的男孩明显还没有成年——虽然东方人的年龄总是很不好判断，不过他曾经不小心用x视线看到了那孩子的行李箱，虽然一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不过他注意到了放在夹层里的高中录取信。 一名高中生，一个人从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日本来到美国留学，房子还在来的第一天被炸毁了——就算理智告诉超人，这完全不是他自己的责任……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不，不只是抓到犯人，而是更多的，更多的帮助。 他可以做到更多。 “抱歉，闪电。” 超人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歉意：“我们可以约下次，就在你说的那家披萨店……不过现在我有事，需要先离开了。” 说完他飞上天空。 闪电侠左手还保持着拍超人肩膀的动作，满头问号。 “和朋友联系？我们平常不都是用通讯器交流的吗？” 不过，那可是超人哎！超人居然会用手机这种人类的通信工具，这可是历史的一大步啊！ 三下五除二地把一整张披萨吃完，闪电侠吹起了口哨，决定去找自己的好兄弟绿灯分享这个大发现。 说起来，原来北极也有手机信号吗？ 第五章 彼时，齐木正在一家书店内——这家书店包罗万象，从名著，辅导资料到小说和漫画，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他先是在教辅材料区挑了几本学校规定要买的教材，接着转战漫画区。 “果然，还是不一样。” 要知道，齐木之前偶尔也会跑来美国这边买一些日本还没有发售的游戏或者漫画——为了防止在被身边的人剧透。他还特意找了一家之前来过的书店，当时这家店的漫画区可以说是漫威和dc各占据半壁江山，其他一些小的漫画公司在夹缝中生存。 ……至于现在，可以说是百花齐放了，各种齐木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漫画公司和出版社，卖的的大部分漫画依然是美国传统的超级英雄类型，不过上面的角色都相当陌生。 或者说……大部分是陌生的。 “这是什么，大宇宙意识的恶意吗？” 齐木拿起一本漫画，标题是个大大的“CAPTAIN AMERICA”。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美国队长？ 齐木仔细看了看，倒是发现封面中的角色造型和之前看到过的漫画不太一样——等等，这个美国队长胸前的标志好像不太对吧？ 他又看了一眼发行商…… 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嘿！” 一只手在齐木的眼前晃了一下：“你对这本漫画感兴趣吗？” ……你谁啊？ 齐木早就听到身边有人接近了，不过这家伙之前可没有跟自己打招呼的想法。 来人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我是这里的老板，看你在这里转了半天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 见有人答疑解惑，齐木不客气地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漫画：“请问，这是美国队长的漫画？” 听上去很没头没尾的问题，齐木正待补充，就见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你说这个啊，你刚来这边还不知道吧？这些漫画有大部分是虚构的，不过也有一部分是根据现实中超级英雄的真实故事改编的。” ……那些超级英雄那么大方的吗？ 看出了齐木的疑惑……也有可能是有这类疑问的人太多了，老板接着解释：“当然有不想要把自己的经历被编成故事给所有人看的，比方说浩克……浩克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绿色的大块头，脾气特别暴躁，听说有漫画公司的人去找他要改编权，结果被吓得当场辞职，回乡下种地去了。” 一个普通人……在什么样的情境下才有机会见到浩克呢？ 齐木稍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由衷地对擅长作死的美国人表达了敬佩。 “……像是能在店里发行的当然都是得到了英雄本人同意的，钢铁侠和神奇女侠都是这类型的，他们很乐于把自己的冒险故事让全世界知道，当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美国队长这样的算是特例，毕竟他的漫画从二战时期就一直在连载，而他本人最近才被确认存活的。” 老板弹了一下书架上的美国队长新刊，唏嘘：“幸好队长不介意自己的故事被改编，自从他重回人世，美国队长系列作品的销量可是暴涨！” 原来如此。 齐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懂了，谢谢您。” 说着，他就要带着之前挑好的几本书去前面结账。 老板奇怪地问：“不买几本漫画吗？我看你对这方面挺有兴趣的。” 齐木摇了摇头：“我对现实改编的故事没什么兴趣。” ——毕竟在这个世界的“现实”也不过是另外一本漫画中的“故事”而已，他早就看过了。 “要是因为这样原因的话，你更得多看几本新刊了！除了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之外，也有不少跟现实完全无关的内容。” 这么说完，老板已经拿起刚刚被齐木放下的美国队长漫画：“就说你刚刚拿的这本，剧情相当有意思……” ‘喂，等一下！’ [没想到居然有作者敢画队长原来是九头蛇卧底，在关键时候揭露身份反将众人一军，还杀死了好几个昔日的同僚，最后绑了好几个英雄带回九头蛇洗脑称霸世界的故事。要我说，自从队长重回人间而且表示对于这类漫画不在意之后，这群编剧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啊。] “……不过我不剧透，你回去自己看吧。”老板神秘一笑。 ……太晚了。 齐木放下刚刚拿起的漫画，拿起另外一本。 就听老板的心音。 [对美国队长的故事不感兴趣吗？也对，毕竟是外国人，难道他更喜欢超人？不过我还以为东方人会含蓄一点呢，没想到他们的年轻人也这么早熟啊。] 你在说什么？ 齐木低头一看，他随手拿起的这本……是超人的色/情刊物，看封面就知道尺度很大，超人的制服碎成一片一片的，衣不遮体地被绿色的触手捆绑。 “放心，在美国看这类漫画是不会被抓去坐牢的。”老板对他挤了挤眼。 “……” 齐木面无表情。 …… 最终，齐木还是挑了几本最新上架，连书店店长都没来得及看的漫画一起结账。不是对故事有多大兴趣，而是他想要研究一下这个有真实的超级英雄存在的世界，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义警……不好意思，这种说法有点过分了，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在普通人眼里的形象。 不，他当然不是在为把自己的超能力展示给其他人做准备，事实上，齐木从来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自己超能力的事情，不管是在身边都是普通人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存在超级英雄和更多特意能力的新世界。 只是……为某些时候不得已的动用超能力做准备。 哦，还有一件特别的事——那本超人的色/情刊物被店长当做买了超过十本书的赠品，放在了一叠书的最上面。这还是整个漫画区唯一一本……已经上架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位店长还没有看过的。 据说是对男体不感兴趣，就算是超人的也一样。 别误会，齐木收下这本书当然不是因为他对超人的肉/体有兴趣，否则的话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用透视能力看，普通的衣物根本不可能阻挡他的眼睛。 他只是突如其来的好奇，超人对于这类……就叫艺术作品吧，纵容到什么程度？ 然而，就在他拐进一个小巷的时候，红披风从天而降。 “！！！” 齐木下意识就把要书藏在身后，不过似乎是晚了——虽然普通人大概看不出来，不过用超能力者的眼力发誓，超人原本白得可以透光的脸一瞬间带上了红色。 “咳。” 超人窘迫地咳了一声，尽量正经地说：“不用担心，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我无意对此进行指摘。” 莫名被认定有特殊“兴趣爱好”的齐木：…… 不，这个可以解释的！ …… 在齐木认真解释了这本漫画是书店店长硬塞，他还没有看过之后，超人虽然表情不变，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几乎是立刻回复了神采奕奕的状态，问：“我听说你没有选择入住正联下属的酒店，之后有什么打算？” “……” ……所以你特意来找他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齐木无言以对。 看超人认真等待回答的表情，齐木当然不能说自己打算找快餐店对付一个月，他只能选择了常规的回答：“先租一间便宜的公寓吧。” 闻言，超人挑起一边的眉毛：“找好了吗？” “没有。” “既然如此，我知道一个地方正在出租，因为比较着急，所以价格很便宜。” 超人知道的地方？齐木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过超人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放心，邻居都是普通人。” ……我对超级英雄的抗拒这么明显吗？ 超人也有些无奈，看来面前这个东方男孩很不喜欢他们这类人啊，不过他的蓝眼睛依然亮晶晶地看着齐木。 “我只是想要帮助你。” 啧。 齐木移开视线，太耀眼了啊，喂。 这种纯粹的善意……虽然他不需要，不过实在是不好拒绝。尤其提出的是超人——看着他太阳一样暖洋洋的笑容，一般人恐怕就直接丢盔弃甲了。 “……我知道了。” 算了，那就去看看好了，不然恐怕要被认为是对超级英雄有偏见了。这种标准的反派flag齐木可不打算立，虽然概率不大，不过要是被有超级听力的超人关注的话就有大麻烦了。 …… 所以，所谓的普通人朋友…… 指的就是超人的人类身份吗？ 和他约在公寓门口见面的——克拉克·肯特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主动打招呼：“你好，齐木楠雄先生。”他的日文发音相当标准，“听我的朋友……嗯，卡尔说，你似乎需要租房子，我之前告诉过他我的邻居临时搬走的消息，我想卡尔一直记着。” “……” 齐木沉默。 事实上，他在看到克拉克的时候想要掉头就走，不过理智告诉他——那太刻意了，就好像他知道小记者克拉克不是普通人一样。 虽然他确实知道。 克拉克似乎面对陌生人时有一些紧张，表现就是不停地在推眼镜：“呃……关于房子的问题，因为房东在另外一个城市，所以委托我带你看看，如果可以接受的话，直接在网上签电子合同就好……” 说着，克拉克在公文包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钥匙，率先踏进房门，紧接着却被门槛绊了一跤。他手忙脚乱地撑住了在门边的鞋柜，总算掌握好了平衡…… 又哗啦啦地碰掉了上面放着的一大堆东西。 “……哦，真是太糟糕了。” 被埋在了小山一样的杂物里，克拉克缓了半天，似乎觉得太尴尬了，他捂着脸，半晌才懊悔地说：“对不起，我这个人一直……不太灵活，平常就这样。” 旁观了全程的齐木：…… 第六章 没错，可以近光速飞行、把机关枪扫射的每一颗子弹都抓住手心的超人不太灵活——这十分合理。 就像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顶尖富豪都放着有钱人的奢靡生活不去享受，不是去当超级英雄就是去当超级反派一样，超人为了隐藏自己过分灵敏的反应，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笨手笨脚的普通人…… 没什么不对的。 事实上，齐木和大多数隔着次元的读者一样，也吐槽过“超人戴上一副眼镜全世界就变成瞎子”的设定，不过在亲眼见到本人之后…… 只剩下满脑袋刷屏的感叹号。 超人和克拉克肯特，一个是永远挺直腰杆，带着温和自信的微笑，动作迅速而沉稳，仿佛是属于天空的人间之神，另一个则是把自己包裹在过大的西装里，弓腰驼背，行动起来缩手缩脚，街边随处可见的普通记者……为了和超人安抚人心的声线做区分，克拉克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都把音调抬高了一些。 真是精妙绝伦，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把这个厚重刘海遮住半张脸，蓝得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衣服完全不合身，做事笨手笨脚，说话还带着一点点口音的普通男人和超人联系在一起，那齐木都要怀疑他也是个超能力者了。 ——这么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拥有特别能力的可不止他这个超能力者，说不定也有其他人发现了超人的人类身份呢。 不过看他依然在别人面前尽力伪装自己，多半是没有吧。 说实话，齐木感到相当佩服——虽然他自己也在日常生活中隐藏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那是要让他把自己伪装成完全另一个样子，但是绝对做不到的。 心理上就不行。 …… 齐木一直沉默不语，克拉克也不放在心中，短暂的几次相处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到，齐木十分不喜欢说话了——当然，他不知道某个搞笑漫画主角在内心吐槽的功力——不过这不妨碍这名少年是个善良的好人。 ……所以说，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如果齐木能听到克拉克的心音，一定会忍不住这样吐槽。 齐木搭了把手，克拉克“手忙脚乱”地把他碰掉的东西归回了远处，齐木扫了一眼，发现所有的东西位置和之前分毫不差。 字面意味上的，就连超能力者的眼力都看不出来两次摆放的位置有哪些不同。 该吐槽哪点呢，超人的强迫症还是他的控制能力？ “齐木先生……” “齐木就好。” “好的。”克拉克没反应过来一样，愣了一下，才带着齐木往里面走，“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我的公寓就在这间的对面，两间房子的布局应该是一样的才对……呃，我带你看一看吧。” 齐木点头：“多谢。” “不用。” 说是看一看布局，不过其实没什么可看的，正对的大门的就是一间房间门，退开里面是狭小的卧室，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就把空间塞得满当当的，旁边还有一间小到只能冲澡的浴室。厨房和客厅相连，连烤箱都没有，老式的抽油烟机上甚至还有铁锈的痕迹。 除此之外就没了，果然对得起价格。 “洗澡的话，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排风扇的按钮在这里……呃，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齐木看着克拉克介绍淋浴装置的操作方法，在里面转个身都费劲的样子……他自己倒是觉得还好，只是很难想象这个一米九几的大块头是怎么在这种环境生存下去的。 所以说超级英雄这份工作果然是志愿服务吧？不然超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冒着生命危险，引人注目，还没有报酬——果然，还是做个普通人好。 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齐木跟在克拉克后面，在公寓里转了一圈，地方虽然小，家具倒是挺全的，还有一些箱子和零碎，看样子是前任房客留下来的。 “……” 齐木看着单人沙发缝隙里的一盒拆封了的保险套。 “……咳咳。”克拉克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立刻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原先的房客……乔治先生急着要走，可能没来得及收拾干净。” “急着要走？”齐木重复了一遍。 “嗯，似乎是上班的时候公司被暴徒袭击了……虽然超人很快赶到，不过还是受到了一些惊吓，乔治先生说想要换个工作环境。”克拉克委婉地说。 ……你们超级英雄的世界里，普通人的烦恼都这么硬核吗？ “……” 齐木陷入思索。 说实话，他有一些心动——原本拒绝的理由是不想要和这些超级英雄扯上关系，不过看过超人和克拉克“两个人”就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至少齐木看过的那些“剧情”里，除了最亲近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超人的人类身份。 也就是说，克拉克肯特，其实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还是品行比绝大多数人类都要端正的普通人。 至少，就算知道隔着一堵墙的邻居拥有x视线还有超级听力这样的能力，也不需要担心会不会被发现自己的秘密——对超人人品的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超人对于自身能力的掌控可比齐木自己要强太多了。 ……还真是让人羡慕啊，要知道小时候，在齐木确认了超能力大概要跟自己一辈子之后，每年的新年愿望就从“超能力全部消失”变成了“能控制所有的超能力”，最后变成了“至少能控制读心术”。 ——不过这些愿望还从来没有实现过，他已经放弃了。 扯远了，除此之外，也是最让齐木心动的一点……这里可是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并存的世界，虽然说要远离麻烦，不过有时候麻烦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齐木已经做好了遇到各种突发状况，不得已使用超能力的准备了。 如果家的对面就是超人的话……万一哪天有哪个反派脑抽要来搞一栋普通的公寓，也不需要他出手了。 超人会解决一切的。 齐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唯一的一点就是…… “请问一下，这里的交通怎么样？” “交通？” “我在纽约上学。” 毕竟，这里可是大都会，虽然是在边缘，不过每天要从这里去纽约上学的话也是个麻烦。 什么，说他可以用超能力直接瞬移过去？ 都说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齐木是想要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的，为了每天多睡一个小时或者偷懒少走路就使用超能力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体质问题，他就算少睡觉也不会困，走再久的路也不会累，所以完全没必要。 同样不需要睡眠，也有高速移动能力——却依旧每天挤公车上下班的克拉克对齐木提出的“交通问题”，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你的学校在哪里？” 齐木说出一个地方。 “那里啊，我想一想……” 虽然没什么必要，拥有超级大脑的超人先生还是装作思考了一下子，才接着说：“我记得那个地方，从这里出发的话坐十几站的地铁就能直接到，相比于在大都会中心的星球日报——哦，那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上学的地方似乎还要近一些。” 说到这里，克拉克感到有些心虚——这里的房租确实很便宜，不然他也不会租住在这里……同时也就导致了每天上下班差不多要挤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 就算每天实际都会提早出门，超人的工作也让他经常遇到险些迟到的情况——为了全勤奖金，他还是偶尔会用上自己的能力作弊的。 “我知道了。” 齐木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决定好，他也不拖延，干脆利落地确定下来：“我要租这间公寓。” 说着，他面向克拉克，微微一鞠躬：“谢谢你，肯特先生，还有超人先生也是。” “不用。” 听到他居然还有对超人道谢，克拉克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男人明明超过了二十，笑起来还带着少年人一样的腼腆。 他居然还有虎牙—— 第七章 “妈妈，农场一切都好吗？我过两天带上给你买的新衣服回去看你……嗯，放心，我很好，超人也很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对了，我有了个新邻居。” 晚上，齐木拒绝了克拉克帮忙打扫房子的提议——在两个人都不打算暴露自己能力的情况下，还是他一个人来得更快——正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用念力操控扫把和几块抹布上下飞舞，就听到了一墙之隔的克拉克的声音。 齐木的念力扫除没有停，稍微偏了下头，视线就穿过薄薄的一层墙壁，看到正在打电话的克拉克。 或者应该说是……穿着普通服装的超人？毕竟他没有戴那副遮住半张脸的眼镜，还把厚厚的刘海捋了上去，露出额头。 算了，这点无所谓。 什么？说他侵犯了隐私权？ 别开玩笑了，在拥有着时时刻刻开启着的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面前，这世界从来就没有隐私这么一说。 况且，超人是个品行端正的好人，可不代表他也是，对于用超能力窥探打电话提到自己的邻居这种事，齐木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对，是我对面那间，乔治先生的房子……是个亚洲人，年龄很小，嗯，还是中学生呢。当然，我会照顾他的。” 隔壁，克拉克的电话还在继续，他讲话的方式又和超人以及小记者——他的两个“角色”，相当不同——声线比作为超人时要稍高一点，但是没有克拉克肯特的迟疑和嗫嚅，从齐木的角度看上去，他的身体姿态也很舒展，以一种相当放松的姿势斜靠在墙上。 “……他还安慰了超人呢，是个很好的人。”克拉克语气轻快，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 你判断好人坏人的方式也太武断了吧？ 齐木看了几秒，就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用念力操纵着清洁工具转战下一个房间。 也因此，他没听到克拉克下面的话—— “说起来，他也戴着眼镜呢。不，妈妈，没有超级反派，而且跟我的原因也不一样……对了，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很特别，大概是为了遮挡一下……” ……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六点，齐木准时睁开眼睛。 今天是周一，就是他要去新的高中报到的日子了，不过齐木不会为此早起然后去提早认识新同学什么的……美国的高中和日本不同，并不是所有人分成固定的班级，在固定的教室坐着等着老师，而是按照自己选的课表去不同的教室里上课。对于美国的学生来说，上课时候身边的同学流动再常见不过了，而且这里的学校也经常会有学生转进转出，所以转校生不会像是在日本一样显眼。 哦，还有一点，那就是不需要穿固定的校服——虽然称不上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不过齐木不太喜欢之前学校的那件一身绿的校服，主要是……和他粉红色的头发搭起来太奇怪了。 只是一点小的别扭而已，没有到让他动用超能力改变的程度，不过能换下那身校服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齐木收拾好书包，带上几本昨天买好的教辅材料……哦？你们问那个少儿不宜的超人漫画呢？——当然是早就被他烧了，毕竟超人昨天的反应就足够体现他对此的态度了。 ……扯远了，总之，齐木收拾好一切之后，优哉游哉地坐在餐桌前拿出昨天买的面包的时候，时间还有不少富裕。 嗯？ 这时候，他听到隔壁一阵异常的声响。 不是吧，昨天刚刚想过而已，今天就真的有反派来搞事了？ 本着“超人的家里出了问题，作为邻居的自己也跑不了”的思想，齐木用上透视能力，想要看看对面是哪个运气差到没跑的家伙。 结果，是他猜错了——隔壁，超人从窗子飞了进来，看样子刚刚结束一次救援行动，他飞快地把昨天晚上刚刚熨好的白衬衫套在了外面，然后又穿上了一件过肥过大的西装外套。一手打着领带，一手合上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塞进了公文包里面。 “呜哇，居然都这么晚了！如果迟到的话佩里要杀了我……” ‘超级英雄忙碌的一天啊。’ 真是了不起。 齐木看着超人一阵风一样地从卧室里冲了出来，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人克拉克——说起来，他的红靴子平时都是藏在哪的？齐木扫了一眼他换上的廉价皮鞋——看起来他就算再着急，也没忘记人类应该有的流程，克拉克把公文包放在餐桌上，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1L的牛奶，咕咚咚地喝完了，又翻出之前切好的面包片。 然后……他的双眼燃起热度，像是扫描机一样在面包片上扫了两秒，面包很快呈现出一种烘烤好的漂亮的金黄色。 似乎不错。 齐木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手中的整块面包…… 三秒后—— “啧。” ——烤焦了。 他只不过是有学有样地用把面包漂浮了起来，把手放在下面，尝试模拟出灶台一样的火焰，一边用念力旋转面包，一边烘烤而已。 哪里出的错？ 齐木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自己烤得像是烧干的柴火一样、焦黑又散发出奇怪味道的面包，手中升腾起高温的火焰，毫不留情地把它残骸毁尸灭迹。 “嗯？” 正在给面包片涂花生酱的克拉克疑惑地偏了下头。 似乎……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是哪户人家正在做饭吗？ 这栋公寓虽然狭小而且陈旧，不过消防预警还是做得不错的，克拉克在没有发现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去做什么——比如用x视线看一看邻居们的情况——他只是飞快把几片面包解决掉，就要出门。 “差点忘了！”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戴上眼镜，再次走出公寓门的时候，他看了一下面对的房门，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对面的齐木……今天也应该早起去上学的吧？ 不知道刚来这里习不习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就在他稍微踌躇的几秒，对面的房门被推开，齐木带着书包站在门口。 “早安，肯特先生。” 他毫不惊讶一样，礼貌地点了点头。 克拉克笑着打招呼：“早安，叫我克拉克就好了，我也叫你齐木对吧。” ‘哪里一样了，齐木是姓，克拉克是名字。’ 虽然是这么想的，齐木还是默认了——这点小事无所谓，反正美国人之间互相叫名字也很平常，并不是叫了名字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好一样。 见他没有反对，克拉克露出挺开心的样子，不过很快，他抽动了一下鼻子。 ……似乎闻到了跟刚刚一样的焦味？ 克拉克疑惑地看了过去，齐木对于他的疑问毫无所觉一样，目不斜视， 两秒之后，他就放弃了。 “要坐地铁的话，出了这栋公寓大门向左转，走两百米就能看到了……说起来，你吃早餐了吗？” “吃了。” 齐木面不改色地说。 ——以后还是出去买早饭吧。 …… 将将卡着走进星球日报的办公区域，一边走向自己的小隔间，克拉克忙着整理刚刚在电梯上上被挤得有些歪掉的领带。 “嘿，肯特！”在克拉克走过一个隔间的时候，同事兼好友吉米·奥尔森站起来，冲他打了声招呼，“周末过得怎么样？” “呃……不错？” 克拉克迟疑地回答，这个周末没有外星人入侵地球，没有超级反派的宏大计划，没有暴走的研究所……超人只是在到处飞来飞去，应付一些像是炸/弹案或者银行抢劫这类的小事而已。 ……哦，还有总是被困在树上或者房顶下不来的流浪猫——按照超人的标准，这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周末。 “居然是不错吗？”吉米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你和女孩子约会了吗？” “啊？没有啊。” “去酒吧high通宵了吗？” “……也没有。”克拉克诚实地说，虽然他确实有通宵，不过那是超人的工作，显然和吉米问的不是一回事。 “我就知道。”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吉米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说，你的这个周末过得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嘛！” “普通点也没什么不好。”克拉克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的样子，“而且，吉米，我对你说的那些娱乐活动……嗯，没什么兴趣。” “是，是，我了解，老实巴交的肯特先生……” 还没等克拉克对这个评价做出反应——虽然他确实没有什么异议，路过的露易丝·莱恩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嘿，姑娘们，现在是上班时间，别表现得跟一个假期都没见面的中学生一样！” 吉米立刻缩了缩脖子躲了回去，留下克拉克对着这位美貌……而且锐利的记者前辈尴尬地笑了笑。 见他这样子，露易丝翻了个十分不淑女的白眼：“好了，小镇男孩，别摆出这幅表情，你的工资又不是我在发——发你工资的那位先生刚刚让我叫你去见他一面，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佩里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哦！好的，我这就过去，谢谢你，露易丝！” 听到这话，克拉克一个激灵，立刻就要抬步走，却突然听到什么声音—— “对不起，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快速地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随便往边上一搁，想着外面跑去：“露易丝，麻烦帮我和老编说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哈？” 露易丝傻眼地看着他飞快消失在门外，和旁边探出头的吉米对视了一眼。 “……你知道的，克拉克嘛。” 吉米耸了耸肩：“古怪的克拉克，习惯就好。” …… 纽约的青年中学，刚刚按照课表在上第一节 代数课，齐木就听到后面两个女学生兴奋的讨论声。 “你看，超人的新救援活动！” “在火场救出了二十七个人……唉，我也好想被超人救一次啊！想想摸摸他的胸肌！” “那你去大都会跳个楼好了，超人会接住你。” “才不要呢，会被讨厌的……” ——做超级英雄什么的，果然很麻烦啊。 齐木再次确定了这件事情。 第八章 齐木在新的高中按部就班地过完了一天。 领了书本，按照选好的课表上课，一个人在角落吃午饭，再换教室上课……一切顺利。 ——除了下午的体育课，玩棒球的时候一不小心投出了个超出世界纪录的球——不过这个被齐木嫁祸给了旁边的人，那少年似乎终于被校队的教练注意到了，真是真好了。 最后一堂课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走出去，齐木把课本一股脑放进分配给他的储物柜里。 然后往旁边一闪。 “咦？” 边上，一个亚洲面孔的少年愣愣看着自己拍空的手：“你知道我要找你？” 是啊，你的心音已经出卖了你的想法——当然不会这么说。齐木全当做没听到他的问题，平静地问：“有什么事吗？” 亚洲少年——似乎名字叫陈修，他和齐木是刚刚物理课的前后桌，上课前自我介绍过了，他挠了挠头：“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要不要一块去玩一玩？你是今天刚转学来的吧，之前都没见过。” 陈修看上去像是运动系，虽然同样是亚洲人，不过他的身高超过一米八，体格也算是健壮，小麦色的肤色加上一头板寸让他混在一堆西方人中也不怎么突兀，反倒是齐木跟他站在一起，被衬托得娇小又纤细。 哦，他似乎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一员，虽然目前是坐冷板凳的——这样的人来找他干嘛？就因为都是东方人的面孔吗？ 齐木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拒绝，陈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应该要去做兼职吧？” 嗯？兼职的话……“没错。” 齐木点了点头，兼职不错啊，有理由一放学就从学校消失了，这样可以免得他被某个精力旺盛又想要炫耀力量的大块头学生当做欺凌的对象——虽然齐木不怎么在乎，毕竟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不过那会引人注目不是吗？ 听到齐木的回答，陈修似乎是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他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叫：“陈！”、、 陈修一下子跳起来一样，立刻转过身，几个穿着宽松篮球服的大个子男生站在拐角处冲着这边喊：“马上到训练时间了，你干嘛呢！跟朋友说话吗？” “不，不是！”陈修飞快地说，“只是上课时候坐在边上的人！”说完他转回头来，“你叫齐木对吧？做兼职不错啊，快点去吧！我要先去篮球队了！” 齐木注视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两秒。 ……被几个篮球队队员揽在怀里，朝着更衣室走过去的陈修，在下台阶的时候突然绊了一跤。 “啊！” 他疼得叫了一声，感觉左脚崴了一下，赶紧单脚跳着摸到墙边坐下。 “怎么了？”旁边的高大白人男生狐疑看着他，“喂，你不是装的吧，不想去训练？” “真的真的！” 陈修疼得龇牙咧嘴的，把裤腿一挽，露出已经肿起来的脚腕。 “切——” 几个篮球队队员对视了一眼，都不耐烦地皱眉：“真扫兴，算了算了，你自己去医院看吧，我们走了！” 说着再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谈笑风生地离开。 被留下的陈修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见到几个人背影消失之后，很快喜笑颜开了起来。 “这崴脚崴得太是时候了……咦？” 他站起来，尝试动了动刚刚还像是断了一样的左脚腕……“没事了？” 难道我突然之间有了什么想崴脚就崴脚，想痊愈就痊愈的超能力？ “哈哈，怎么可能。” 想不通这个事情，陈修很快把书包一甩，哼着歌愉快地回家了。而在他的不远处，齐木从隐身的状态脱离。 ——做到这样就够了，剩下的是他自己的事。 …… 走在回家的路上，齐木一转头，就看见路过的快餐店招聘员工的告示。 ——在快餐店或者商店打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种地方一般是按照小时计薪，每周或者半个月结一次薪水……遇到危险什么的也不是问题，这里是纽约，可是复仇者联盟的大本营，就算一些小的抢劫案不至于到复仇者们出动，这里的民间英雄也有不少。 齐木犹豫的原因也在这里——他当然不害怕遇到危险，但是他不想要遇到超级英雄。 而且，这种服务性质的工作有些太浪费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那种可以自己掌握时间的工作——要不是不喜欢和太多陌生人沟通，他其实可以去公园里给人画肖像画，用念写的超能力可以把脑中的画面像是照片一样的印在纸上——不过还是算了吧。 嗯，这么想的话，其实文字类的工作也不错，只要写好了稿子，按时提交上去就可以了，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更多。 ——最终，齐木站在了一家叫做“号角传媒”的公司门外。 网站编辑的工作不错啊，主要负责网站上文章的撰写和编辑，齐木想了想，发现没有哪个超级英雄的工作和这方面有关系。 毕竟大多数超级英雄诞生的那个时代，网络媒体还没有这么发达。 齐木放心地走了进去，在表明了自己是个高中生，想要找一份兼职之后被安排在一边坐下。 同样坐在那排椅子上等待的还有个少年，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一见到齐木过来就打开了话茬子。 “嘿兄弟！你也是来应聘的对吗？你想要做什么？我想当个摄影师，不是我吹，我拍各种新闻照片的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我敢说我交给他们的照片没有第二个人能拍到……” “外面的两个小子！” 办公室门里的一声喊声打断了这个热情的美国小伙子的滔滔不绝，他耸了耸肩膀，站起来：“好吧，看来是要我们一起进去了。” 齐木也跟着站起来，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家传媒公司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造型奇怪的胡子，说起话来肢体语言丰富……此刻他一见到齐木两人走进来，就把一叠照片拍在了桌上：“瞧瞧，我这家公司现在什么人都能来面试了吗？两个高中生！” 抱怨完了，他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似乎想要制造出气势的压迫感——不过可惜，旁边想要应聘摄影师的少年正满眼热切地看着他，而齐木……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中年胡子男人没趣地重新站直：“好吧，男孩儿们，看起来你们都是真的想要一个职位啊……我是这里的主编，你们可以叫我詹姆森，但是必须要加上先生！你们——”他指了指齐木两人，旁边的男孩儿有意识地把胸脯挺了起来，不过似乎没什么作用，因为主编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你们一个应征的是摄影师，一个是撰稿人……倒是不冲突。” 旁边男孩儿的眼睛亮了起来，而早从詹姆森的心音听到他打算的齐木内心毫无波动。 “你们两个就先做实习期的搭档吧，你，”他指的是齐木，把桌子上的照片推了过来，“你先回去根据这几张照片写篇新文报道出来，我要审核！另一个，照片还行，但是不够特殊！我要那种更加有冲击性的，让人看到照片就想要点进我们的网站看内容的，懂了吗！” “呃……大概懂了？” 齐木此时却没有去听对方话的心思，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桌上的几张照片——是蜘蛛侠在街边阻止了一场抢劫事件的连拍，拍摄者角度找的很好，照片拍得也很清晰，其中一张上的蜘蛛侠还对着镜头wink了一下……以及照片右下角小小的签名。 一个龙飞凤舞的“P.P.”。 ——你·在·逗·我·吗？ 男孩儿转过头，友好地对齐木伸出手：“彼得帕克，今后我们就是同事啦！你叫什么名字？” “……” “？” “齐木，齐木楠雄。” 齐木僵硬地握住那只手。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 和彼得帕克交换了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之后，这个大概得到蜘蛛异能还没多久的小少年就表示，等到回家之后就把他拍摄的蜘蛛侠照片全部发到齐木的邮箱里。 “不用了，把主编今天看的几张发过来就好了，我要用它写文章。” “……哦。”彼得帕克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熄了，他有些蔫哒哒地问，“原来齐木你不喜欢蜘蛛侠吗？” “……也称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 齐木想了想，姑且算是安慰了他一句：“如果我哪天被蜘蛛侠救了，应该就会喜欢上他吧。” 虽然不会有这么一天。 “说的是！” 彼得帕克听到这话，倒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我很喜欢他……蜘蛛侠，可能是因为他帮过我不少吧，哈哈，我之前在学校被欺负，都是他帮我教训了欺负我的人呢。” “是吗。” 齐木不置可否。 …… 两个人都要到同一个车站坐车回家，所幸要坐的车不是一个方向的，齐木看着上了对面的车，还对他招手告别的彼得，深切地怀疑——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话，一定被上辈子的自己坑害得很惨。 不然为什么要处处和他作对。 怀着一颗被刺激得麻木的心，齐木坐车回了公寓，却在正要进楼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谁来救救我啊喵！我下不去了喵！' 嗯？ 他循声望去，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中看到了一只趴在枝干上瑟瑟发抖的小白猫。 ……这不是超人经典的救援活动之一吗？ 第九章 【捉虫】 走到树下，齐木仰头看着那只四爪扒在树枝上、动也不敢动的小动物…… 看上去还没六个月大。 齐木目测了一下它前爪和身子长度的比例。 这只软软的小奶猫见到有人走过来，更是努力地叫了起来。 “喵！喵喵！” ‘拜托喵，我不知道怎么下去啊喵！’ “既然下不来，你是怎么上去的？” ‘只要稍微一爬就上来了啊喵……喵喵喵？’ 小白猫一下子炸毛了。 ‘喵？！为什么这个人类能和我对话？等一下，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 “冷静一点，你的口癖都不见了，这在二次元可是个大萌点。” 虽然二次元的猫本身就是个大杀器……也许在三次元也一样？ ‘喵？喵喵？’ “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说过了吧？不只是人类，一切有思考能力生物的心音齐木都能听到，当然也能够用他们交流，只是有的脑容量比较小的生物可能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已。 ——在见到超人之后，上面那句话的前面大概要加个“仅限地球上的”了。 和动物交流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用意念控制来让它忽略齐木把声音直接传到它的脑海里的不自然——反正又没有其他人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 等等！ 齐木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可能存在自己之外能听懂动物说话的人。 看来之后要注意，最好不要和动物随便交谈……不过这些可以之后再说。 ‘反正超人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到你的，到时候他会把你救下来，我就不抢他的工作了，你在这里等他就好。’ ‘不要喵！好人，求求你帮帮我吧喵！’ 齐木看着它可怜兮兮的眼睛。 ……嗯，好歹这只猫还算是有礼貌，求人有求人的样子，不像是之前在日本遇到的那只……臭屁得不行，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而已，还以为自己是地球的主人一样。 齐木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新闻，看到超人两分钟之前还在西海岸救灾的消息。 如果超人一直不回来，它搞不好要在树枝上凄惨得趴上几个小时了。 ‘喵！呜呜呜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叫了。” 齐木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心音之后，双脚离地飘了起来，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树冠，捏着这只猫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 ——嚯，眼睛还是异色的。 被他不甚温柔的提溜着，小白猫乖乖的，也不挣扎，讨好地对他喵喵叫。 嗯，挺可爱的 '如果全天下的动物都有这么识趣，那倒是不错……' 齐木正打算落地，一只手突然从他的背后出现，把猫接住。 ！！！ 整个人被从背后包住的齐木瞬间炸毛了，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向后一锤。 “咦？” 身后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疑问，就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 等等，这个声音是？ 齐木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都不用听声音——能不被他发现就出现在身后的，除了超人还能有谁？ 齐木甚至都不需要回头看，事实上，刚刚背后的人被打飞出去的时候，他的眼角似乎看到一抹红色——想必就是超人的红披风。 当然是超人……也幸好是超人，如果是其他人挨了他惊吓之下的一拳头，就不只是飞出去那么简单了，直接被打成碎块都有可能。 所以……怎么办？！ 齐木按捺住直接用瞬移逃跑的冲动——那样搞不好就要被当做危险分子了，他可是展现出了能把超人击飞的力量啊！ 最好的选择，展现出自己的无意和歉疚，然后表明自己只是无辜路过而已…… 问题是，超人是认识他的啊！ 在这种情况下直面超人，那不就等同于暴露出“齐木楠雄是个超能力者”这种事吗？ 僵硬了两秒，齐木灵机一动—— 飞快地把眼镜变化成了能遮住上半张脸——包括眼睛在内——只露出嘴巴和一点点下巴的面具，然后把头上戴着的两个像是发卡一样的抑制器变成了像是兽耳一样的东西，包住耳朵。 感谢这棵树长势够好，茂盛的树冠让人从外面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样子。 ——差点忘了，还有T恤胸前的logo。 匆忙做完了变化，齐木确定了没有遗漏，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飞出了被遮蔽的范围。 超人已经飞了回来，他离了一段距离就停住，尽量表现得和善：“冷静一点，男孩，我没有恶意。” ……很好，这个称呼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头上，在超人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 齐木直视着超人的眼睛，确定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抱歉，刚刚是我的反应过头了。” “没什么，是我突然出现。” 超人不甚在意的样子，他降低高度，轻轻地把那只小猫放在地上。 小白猫转头对着齐木叫了两声，飞快地跑掉了。 齐木没有心思去听它在说什么，因为他发现一件事情……他T恤前面的logo情急之下变化，结果变出来的和超人胸前的S有些相似。 这可太尴尬了。 所幸，他面对的是超人，这位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的超级英雄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当然，也有可能是平日里遇到的模仿他的人太多了，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他反而像是更关注齐木变幻出来的耳朵一样的抑制器，眼神看过去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 ……这是被当做中二病了吧？ 齐木有些不自然，不过他真的不知道在头顶上一左一右的两只……除了兽耳还能变成什么东西。 超人最终也没有对齐木奇怪的造型发表什么看法，他只是揉了揉小腹，那是刚刚被齐木一拳击中的位置——得益于两人的身高差，要是被刚刚那一击打中胸口的话，就算是超人的体质也要缓一阵子。 不过，他看向齐木的眼中却是带着点新奇的赞赏，好像莫名其妙被给了一拳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他的关注点也很奇特：“你的力量很大啊，是新的英雄吗？” 不不不，这个绝对不是。 齐木心虚地飘高了一点，试图和超人在高度上平齐，把身高的问题糊弄过去——毕竟在美国，一米六几的男性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声线变得成熟了一点，听上去像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声音，“我只是个普通的……有一点特殊能力的人而已，不是超级英雄。” “这样吗？” 超人看着他差不多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面具，直白地露出不解的神色。 毕竟……在现如今这个超级英雄大多蒙面，超级反派反而大喇喇地把脸露在外面的世界里，把脸遮成这样子，还拥有着常人不预备的能力，几乎就是在把“我准备要做点好事”写在脸上了。 齐木硬着头皮……语气认真地继续胡扯：“实际上，我是你……超人的崇拜者，这样打扮只是因为不想被当做危险人物而已。” 这解释其实挺牵强的，不想被当做危险人物和戴着面具有什么关系？幸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做喜欢模仿超级英雄的中二病，还是纯粹是因为他什么事都没做过，没打算追究…… 总之，超人表现得就像是真的接受了这个解释一样，一笑置之，随即有些好奇地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你有称号吗？” 称号？超级英雄的什么什么侠这种吗？齐木沉默了半晌。 “……没有想过。” “不急。”超人看上去挺高兴的，他眼睛闪亮亮地笑着说，“如果没有想法的话，今后你帮助的人会帮你取一些不错的称号，你可以挑一个来用……我就是这样。” 不，他是真的不想当什么超级英雄！ …… 齐木在超人离开之后，隐身躲在附近，知道看到克拉克回到公寓、进了门之后，才敢恢复原状。 ——然后就看到一只眼熟的小白猫蹲在公寓门口，对着他喵喵叫。 “你还敢出现啊？”齐木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刚刚就是因为你，我的身份差点暴露。” ‘喵？’ 小白猫无辜歪头。 “少卖萌了。” 齐木把它拎了起来，和它对视。 “你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麻烦吗？” ‘喵？什么麻烦喵？’ “……还真是不知道。” 齐木不爽地揉了一把它的肚子，小猫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做个普通动物真好啊。 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 在两个人的房间门口，作息相近的克拉克和齐木又是几乎同时走出了房间门，彼此打了声招呼。 “早安，齐木。” “早。” 这时候，那只小猫从齐木的门缝挤了出来，几步蹿到克拉克的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 “嗯？” 克拉克蹲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这不是昨天那只猫吗？” “昨天？” 齐木全当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呃……”克拉克发现了自己的“失言”——齐木可不知道昨天他作为超人的时候遇到的事情，“昨天在附近见到过它。”立刻转移话题，“它是你在养的？” “回家的时候在公寓门口看到的。”齐木面不改色地扯谎，“房东让养猫吗？不让的话我就把它丢出去。” ‘怎么这样嘛！’ 小猫听到齐木同样传给它的这句话，喵喵地抗议。 克拉克当然不知道齐木的话真的能让这只猫听懂，不过见它可怜的样子，连忙再温柔地抚摸了它几下，一边回答齐木的问题。 “我猜没问题，这里的住户也有养宠物的，不过要是给家具造成什么损伤的话，就需要住户自己掏钱赔偿了。” 放心，那时候他会把它丢出去卖萌赚钱的。 齐木点了点头。 克拉克看来挺喜欢它的——当然，超人喜欢救各种高处下不来的猫可是出名的——又依依不舍地呼噜了它半天，才站起身来，却发现它依依不舍地跟着他的脚步想要往外走，喉咙里还在不停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像太阳一样的感觉，好温暖啊喵，和昨天的好人一样喵！’ 因为他就是昨天的那位——等等，所有你能认出这是超人？因为太阳一样的温暖？ ……嗯，严格来说，超人的日常活动是依靠吸收太阳的辐射和能量维持的，在齐木的眼中看来的话，他确实和其他普通人不太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不好说，不过真的是更加明亮一些。 就好比……看其他人都是720p，而超人是1080p一样。 显然超人在其他普通人眼里没有这么大的不同，不然早就被发现真实身份了——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身份居然被一只猫识破，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齐木有些微妙的等着看好戏的心情。 克拉克对此不知情，一直被猫缠着也不是办法，他重新蹲下，有些为难地轻声对它说：“抱歉啊，小家伙……我要去上班了，不能陪你玩，要是迟到的话会被老编骂的。” 你这话说给一只猫听，难道它能听得懂吗？ “喵！喵呜~” ‘不要走嘛喵~太阳喵！’ 小猫用爪子轻轻地扒拉他，可怜兮兮地仰着头，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克拉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很少有人知道的——超人对这类毛绒绒的小动物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这样小小软软又乖巧的…… “它似乎比较喜欢你，你要是喜欢的它就带回去养吧。”齐木说。 “啊？”克拉克一愣，指了下自己，“我？啊不，齐木你误会了，我没有把它拐走的意思……” 不，我是真心实意的。 齐木又看了眼黏在克拉克身边的猫一眼，它完全没有自己马上要被遗弃的危机感，在克拉克身边撒娇得不亦乐乎。 反正他对猫猫狗狗之类的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喜爱——毕竟再可爱的动物，在他的视野中也会几秒被拆解成白花花的骨头架子，难道到时候还要辨别一下这副骨头架子和那一副哪个比较可爱吗？ 而且他见过的猫大多脾气不好又懒得要命，导致齐木对这种生物可爱的外表完全免疫，也就这只还算识趣，所以他不介意先搁在身边而已，既然它更喜欢超人，那就让它跟他走好了。 克拉克对他的提议显然有些心动，他也看出其实齐木对猫并不算多么喜爱……不过他还是摇头：“算了吧，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嗯，我平时的工作比较忙，恐怕不能很好的照顾它。” “猫这种生物，不需要主人经常陪着。”齐木想要把它推销出去。 “不只是这样……” 克拉克烦恼着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想要养只小动物最主要的原因是……和人类不同的，一只宠物的全部就是它的主人了，养了它就要对它今后的人生负责——可是他偏偏不能保证这点。要是在对抗敌人的时候死掉，他养的宠物到时候该怎么办？ 所以，纵然喜欢小动物，他还没有尝试养一只的打算。 ——小氪当然不算，相比于宠物，他们更像是落难兄弟的关系，或者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且他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喵……” 小猫的叫声哀怨得百转千回，克拉克柔声安慰了几句，又问：“它有名字吗？” ……好像还没有？ 齐木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件事，他昨天把猫带进房子里，喂了点牛奶就没管了，跟它说话也是“喂”这样叫……“你给它取一个？” “我吗？”克拉克眨了眨眼，见齐木点头，于是低头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猫。 “喵！喵喵喵~” ‘要给我取名字吗喵！’ “嗯，那你就叫……”克拉克揉着小猫软软的肚子，犹豫了一下，决定，“就叫小白吧。” 和小氪一样嘛……他这么想。 小猫——小白却在他的手底下僵硬了。 噗。 齐木别过头，险些笑出声。 ‘喵喵喵？’ “嗯，好名字，以后你就叫小白了。” 齐木平静地把还想抗议的小白提溜了起来，扔进了房子里。克拉克眼巴巴地看着关紧的大门，眼神倒是和那只小动物颇有些相像。 “不去上班了吗？”齐木问。 “对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克拉克整个人跳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都这么晚了……抱歉，齐木，我要快点走了！” ——上帝保佑你不会迟到。 毫无诚意地在心中棒读，齐木看着克拉克匆匆忙忙的背影，跟平时装作笨拙的样子不同，看上去是真的着急……嗯，不过这个混杂得一塌糊涂的世界里，上帝真的存在吗？ …… 上帝存在不存在可以另说，可惜的，可怜的小记者最后还是没有逃脱在最后一秒才将将踏进星球日报的命运——他甚至还偷偷用了一点超级速度。 “肯特！” 佩里怀特的声音在整个编辑部上空响起，克拉克被震得头脑空白，周围的同事都对他投来隐晦的同情眼神。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主编的办公间。 “老编，我……” “为什么，大都会出现了一个新英雄我们不知道？他还是和超人一起出现的！为什么有超人相关的事我们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佩里手指重重点着桌子，身体前倾到都快和克拉克的脸贴上了，口沫飞溅，“一天！给你一天时间，我要你给我写出一篇详细的报道！这个新来的是谁，他和超人是什么关系，他的能力是什么……总之，我要用这篇报道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克拉克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头晕脑胀地抓住了重点：“新英雄……超人？” 等等，什么时候有关于超人的新闻，他自己却不知道？ “这会不会……”是个误会？ 然而，还没等他尝试着说完，就被一声加大音量地咆哮打断。 “快去给我干活——！！！” 克拉克茫然地被赶出老编的隔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他这幅可怜的样子，路过的露易丝于心不忍地摇了摇头，手动搜索了某篇Twitter，把笔记本摆到了他的眼前。 “用我的脑袋发誓，这是本人亲眼看到的！超人和一位不知名新英雄的历史性会面……” 克拉克照着上面的英文念了出来，表情逐渐僵硬。 “加油吧，小镇男孩。” 露易丝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同情她错了方向：“要是我没有手头这个卢瑟集团下属制药公司的案子，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调查。”她对于这个“新英雄”也挺有兴趣……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超人，不过这不妨碍她觉得肯特先生摊上了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一天时间啊……给你个建议吧，实在调查不出什么的话，试着在房顶上画个大大的S吧。” “如果超人刚巧有空，你就有大新闻可以写了。” “……” 克拉克的表情愈发哭笑不得。 ——不需要大大的S，超人也有空，不过…… 佩里期望的大新闻是注定要落空了。 第十一章 中午，餐厅，陈修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捣着土豆泥，闷闷不乐。其他人都是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得开心，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吧，我知道了，悲惨校园生活的开始嘛……至少已经晚了一年了，该知足了吧。” 他自言自语。 正极力自我安慰呢，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 “请问一下，这里可以坐吗？” “诶？” 陈修抬头，看见端着餐盘站在他的桌子旁边的齐木。 转校生？只是昨天说过一次话而已吧，难道因为看自己一个人所以来搭理他吗。 “那个……” 他正要想着怎么拒绝，就见齐木有礼貌地颔首，拉开椅子坐到他的对面。 “那啥……”陈修连忙摆手示意，“不是不欢迎你啊，就是，你最好不要……” “这个位置有人了？” “呃，这个倒是没有。” 陈修见齐木没有听懂他想说什么的样子，把上身往前凑了一点，小声说：“我是说，你还是不要跟我凑在一起啦。” “嗯？” “就是，那个啥……你和我在一块儿的话，说不定也会被他们针对的……” “喂，陈！” 突然，他的后背被人大力拍了一巴掌，差点把头栽进餐盘里，艰难地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昨天的几个篮球队队员站在桌子旁边。 其中一个在餐厅还带着个篮球，说着话，手里还转着花样：“今天下课的训练照旧，你可别再不来啊！” 陈修苦着脸：“克里斯，我这一阵子是真的不行……我得脚扭伤很严重，你们昨天也看见了，医生说至少半个月不能剧烈运动。”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语气中都带着奇异的讥讽：“哈？你的那点运动也算剧烈运动吗？” “反正篮球队的训练是肯定不能参加了……我会和教练请假的！”陈修硬着头皮继续说。 为首的克里斯明显不爽地嘁了一声，不过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陈修说的是正当理由，他把不善的眼神转向了……一边安静吃自己的齐木。 齐木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克里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你是谁啊？” 同时听到他的心音。 [陈最近是没得可玩了，再找个玩弄对象吧。这个小矮子看起来就不错啊！] 小矮子。 齐木嘎嘣一声捏断了手里的叉子。 ——啊，对，没错，相比于你们欧美人来说，我就是个头小，那又怎么样？我这个“小矮子”可以把你打出银河系你信不信？ 你·是·想·打·架·吗？ 见势不妙……当然，不知道齐木已经准备给这几个人一个难忘的教训了，他怕的主要是齐木受到自己连累，被这几个人当做新的取乐对象。陈修赶紧站起来，装作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拦在几个人前面：“我们是不认识的，碰巧在一起吃饭而已！” “你说是就是啊？” 克里斯故意大声说，余光扫过周围，却发现没什么人在关注自己——当然，齐木的心灵暗示虽然不能说到强行扭转人的想法，不过让周围的人本能地对这边发生的事不感兴趣，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几个热衷于在众人环绕下耀武扬威的肌肉发达的少年顿时觉得没趣了……为首的克里斯推了陈修一把，把他推得踉踉跄跄地坐回了椅子，接着跟其他两个同伴招呼了一声，就要走。 “啊！” 这时候，他突然痛呼一声，把手上一直拿着的篮球扔了出去。 “克里斯，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突然觉得手上疼！” 克里斯也觉得奇怪，不过，主要是周围人疑惑的眼神让他觉得丢脸——他当然没有这个智商去深究为什么这时候其他人突然就注意到他在干什么了，见有几个漂亮的女生也在看过来，就用最潇洒的姿势挑起地上的球。 然后…… “嗷！” 又是一声怪叫。 这时候周围已经有小声和窃窃私语的嘲笑了，旁边的同伴赶紧去捡地上滚远了的球，接着，他也甩着手把球扔了出去。 “嘶——” “真的疼！这球有问题吧！” 只是一种心理暗示而已，让你们的手碰到篮球就感觉到烫，放心，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实质性损害的——齐木不再去看三人狼狈夹着篮球离开的样子，把刚刚被自己不小心掰断的叉子恢复原状。 等到那三个人在餐厅门口消失，一直探头去看的陈修才坐回自己原本的位子上，一脸的疑惑：“刚刚他们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齐木淡定回答。 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了，陈修自嘲地笑着，摊了摊手：“你瞧，我说的是真的吧？” 他指的是之前说的“和我在一块会被他们针对”的部分。 齐木点头同意了，又说：“我猜他们最近没有找你麻烦的闲心了。” “啊？为什么？” 几个篮球队主力突然得了碰都不能碰篮球的怪病， 不要以为齐木帮助陈修对付了这几个不良学生，就代表他是个好人——再重申一次，他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谁让那个人叫他不爽了呢。 至于和谁坐在一起吃饭的问题，齐木本质上是无所谓的，他自己一个人更好。可惜，无论是日本还是美国，都有这样不成文的默契——或者说陋习，学生时代如果某个人一个人出现在餐厅，那他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连一个和他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就算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会渐渐变成被孤立，然后成为全校霸凌的对象。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同伴”。 同样是因为人种问题……还要加上一些其他事情，即将掉进被霸凌深渊的陈修，不是相当合适吗？ 所以说了，选择在这种时候和他待在一块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就算在过程中稍微帮了他一些忙，那也是互赢互利，仅此而已。 ……没有得到齐木的回答，陈修也没什么反应，他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不想见那些人，躲着不就好了。” “没办法啊，篮球队的训练和比赛都是算学分的，虽然我只是个替补……要是被主力队员在背后使绊子的话教练也不会管的，这样的先例有不少，搞到不能正常毕业就麻烦了。” “那就退出。” “不，你不懂啦……”陈修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哀叹一声，“好吧，其实我也不懂……我想家了啊。” 齐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是超能力者，不怕什么背后的小动作，不代表普通人不怕。不过超能力者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没有这个义务去帮助别人。 事实上，陈修这种情况的话，就算被帮助了也没什么用，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算没有克拉斯那几个人也会有别人，除非他自己真的打算做些什么抗争。 想到这里，齐木开口：“如果被动防御不行的话，不如主动进攻好了。” “什么？”陈修茫然。 “既然不只是那几个主力球员的问题，那干脆从篮球队下手了，反正你受伤的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齐木表示，看着陈修刚刚挡在他面前的份上，这次可以帮他“伤”得再重一点，病假的话可以多请一段时间。 “找不到攻击点的话最多是浪费了时间，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问题的话，对普通队员也是好事。” 陈修若有所思。 ——勇敢的少年，快去成为英雄吧。 第十二章 【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修那句话的影响，齐木一天的课都没怎么听进去——虽然他本来就不需要听，他只是突然很想念日本……的咖啡果冻。 ——没错，当然是咖啡果冻，不然呢？难道谁以为他像是那些离乡的小孩子一样想家吗？别开玩笑了。 哦对了，说到咖啡果冻，必须要吐槽的一件事——这里超市或者甜品店卖的大多数甜品，简直就不是给人吃的，齐木每吃下一口的时候都会怀疑……美国的糖难道是不要钱的吗？ 总之，怀着对日本甜度刚刚好的咖啡果冻的思念，齐木在刚一下课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瞬移回了日本的家。 至于为什么瞬移回家而不是像往常一样直接瞬移到甜品店附近？自从齐木发现原本世界和不明的超级英雄世界融合之后，就连日本也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有特异功能的人，似乎还成立了个英雄的组织……这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公共区域的监视摄像头也多了很多，齐木没法再像之前那样确认周围没有活人就随便用超能力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日本并没有一些丧心病狂的超级反派，这里的英雄目前也只是做些处理抢劫犯这类的小打小闹而已。 目前。 不过这都跟齐木没关系，他瞬移到了家里自己的房间，虽然有一段时间（其实就一周而已）没回来，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样子，他对着干净如新的地板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任何人。 从抽屉里拿了钱，齐木就要出门，却在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被人堵住了。 “哟，楠雄，你居然回来了？” ……你在啊？ 拦在他面前的——和他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除了头发是近白的浅黄色之外，是齐木的哥哥，齐木空助。 齐木的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门，然后意识到，他的读心术并没有听到这个房子里其他人的心音。 虽然不想要承认，不过齐木确实松了一口气。 “放心啦，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爸爸妈妈都出门……要问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心音？”齐木空助颇为自得地指了一下自己头上戴着的发卡一样的装置，和齐木的那两支明显出自同源，“我发明出了能屏蔽你读心术的反心灵感应装置哦！” 那种邀功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说到底，他人都出国了，怎么也不能跨半个地球读到你的心音，你发明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 齐木不想要理这个虽然天才，不过显然脑子有坑的家伙，目不斜视地打算绕过空助出门，空助却横着迈了一步，笑嘻嘻地挡在他面前。 “干嘛？”齐木不客气地问。 “楠雄难得回家来一次，居然一句话都不和哥哥说，哥哥觉得好难过啊~” 说着，他假模假样地用袖子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泪花。 正常一点。 齐木虽然完全不想要理他，不过看在这家伙勉强还算自己亲哥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地满足了他的要求…… “你怎么知道我瞬移到这里的？” 难道又发明了“楠雄探测雷达”之类的无用东西？ “因为我的大脑里有楠雄探测雷达呀！” ……啧，果然。 虽然他说的雷达多半不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好恶心。” 齐木面无表情地吐槽。 “呜哇！楠雄居然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哥哥！明明只是楠雄而已，居然不打招呼地跑去美国，这真是……” 空助一副受伤的样子捧心，长长的刘海下却是一副咧嘴大笑的表情，“真是……太让人兴奋了啊！” “我要走了。” ——如你们所见，这家伙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抖M而且，可以的话就把他当做路边的灰尘，无视掉就好了。 齐木就打算这么无视掉他，理所当然地，空助却依然挡在面前，正不耐烦地打算穿过他，就见他笑眯眯地从背后拿出了什么东西，举起来。 “锵锵锵~” “这是……！” 齐木的瞳孔剧烈收缩，一瞬间受到的冲击堪比刚到美国的时候见到超人—— “京都樱城每日限量100份的至尊咖啡果冻？？！！！” “没错哦，就是售价4860日圆，而且只能在店里吃的那个。”空助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鬼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逼着人家同意他打包，“怎么样？要不要吃？” 活像是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 “……你没下毒吧？” “哥哥好伤心啊~” “小红帽”……齐木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屈服于限量款咖啡果冻的淫威之下——就算空助真的在里面下毒也不怕，毒素的本质都不过是蛋白质而已，在他的身体里几千度烧一烧就没用了。 坐在了多日不见的餐桌边，他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口，放入口中。 “！！！” 不愧是限量款甜品！这顺滑的口感，恰好的甜度和微微的苦搭配在一起…… 咖啡果冻，赛高！ 虽然顾忌着空助就坐在自己面前，而维持着面无表情，不过齐木的眼睛还是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 空助带着会被齐木评价“恶心得要死”的荡漾表情，撑着下巴注视着自家弟弟。 ……一直到齐木一整个咖啡果冻都快要吃完，还在看。 “……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咖啡果冻的份上，齐木勉为其难地决定关心一下这家伙。 “呐，楠雄啊……”空助保持着让人——当然，不包括齐木，他早就习惯了——毛骨悚然的笑容，“美国好玩吗？” “对你来说，很好玩。” “有没有碰到那些奇装异服的杂牌军，就是那群xx侠之类的？我早就想要去研究一下那群人了，不过想一想，还是楠雄比较重要啊。” 这种重视实在是敬谢不敏，你还是去研究那些xx侠好了。 齐木想。 ——果然啊，就连空助的记忆里，超级英雄都是一直有的，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发现了不对。 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表现出来，齐木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喜欢对抗超能力者吗，干脆去当个超级反派吧，只要你不暴露身份我就不拦着你。放心，你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我可没有楠雄你的超能力哦。” 连超人的死对头都只是个普通人，你有什么不满吗？ 空助接着说：“再说了，那些所谓的超级英雄哪有楠雄有趣啊， “不好意思，你这种毫无理由的抬爱，只让我觉得很不爽。” 把最后的一点咖啡果冻吃完，齐木坐在桌边，却没有要走的意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空助歪了歪头，“难道是想和哥哥玩几个游戏？” “没兴趣。”齐木一口拒绝了，他稍微犹豫了一下，问，“他们怎么样？” “谁们呀？”空助故作不知。 “……” 齐木面无表情地把餐桌漂浮起来，作势要砸在他头上。 “OK，OK，我知道了。”空助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那对笨蛋父母嘛……嗯，相对于‘死’了十几年的普通人来说，他们还挺自在的。” 能生出一个智商高达218的天才和一个无敌的超能力者，这样的父母怎么说都不算普通吧。 不过，这是另一回事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齐木点了下头。推开椅子站起来，就打算瞬移回美国。 空助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定在原地：“不过，他们很想你呢~” 齐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真的哦，妈妈整天都在念叨着‘小楠’、‘小楠’之类的，说一家人没有团聚多久你就一个人跑去美国吗，是不是不喜欢他们之类的。” “……” 齐木沉默。 “要是知道楠雄回来日本都没有和他们见面，妈妈又要说了吧，‘小楠难道讨厌我们吗，妈妈好伤心呜呜呜’这样的话~”空助模仿地惟妙惟肖。 “……不习惯。” “嗯？” 齐木冷淡地说：“不是讨厌，只是不习惯而已。” “有什么不习惯的呀？” “……” “啊，我懂了！”空助左手一锤右手的手心，作“恍然大悟”状，“楠雄不习惯的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这么关心你吧？” “……”就你话多。 “没想到楠雄这么的害羞呢~” 齐木不再废话，直接发动瞬移，再次跨越半个地球回到学校。 “哎呀，跑掉了……” 眼见齐木在自己眼前消失，空助见怪不怪，他貌似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种情绪没有保持超过两秒，他又愉快地哼起了歌：“不过呀，楠雄果然还是我的楠雄呢~” 超能力什么的都无所谓，自始至终，他关心的只有……齐木还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而已。 “那么，接下来……先去研究哪一边好呢？日本新生的特异功能者，还是美国的那些超级英雄？” 嗯，还是一起吧！ 空助愉快地拿起齐木剩在桌子上的咖啡果冻壳子，笑嘻嘻地抛起来又接住。 这样，就不用担心楠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第十三章 齐木瞬移回到洗手间隔间里，很好，没有人发现他在密闭的空间内神秘失踪又突然出现——实际上，齐木回到日本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就算不通过读心术，他也能听到学校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毕竟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学校里呢。 当然了，虽然这几章过去的时间在作者的世界里不算短，不过对于我来说只有半天不到而已。我能够理解你们忘了前文说过什么，不过要是有人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瞬移“回到”学校的话——去看上一章。 嗯？问我在和谁说话？ ——如果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话，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好了。 齐木若无其事地收回看向空中某处的目光，走了出去。 当然，并没有像是某些作品中一样，在走廊上被奇怪的人拦下——事实上，那几个篮球队的不良确实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不过随着“怪病”被发现，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剩下的，齐木在学校里唯一算是认识的——陈修，似乎真的把他中午说的话听进去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坦白来说，相比于在日本的时候经常要跟班上的几个小妖精们斗智斗勇，齐木对现在的生活更加满意。 ……稍等一下。 齐木在车站看到了危险人物——靠在站台边上，一只脚不停点地的彼得帕克。 [奇怪啊，齐木还没下课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两个人应聘的工作是可以在网上进行的吧？应该不存在“相约车站一起去上班”这种操作才对。 齐木本想要躲开的，实在不行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瞬移回住的地方——反正车站人来人往，没人会闲着没事监视一个普通高中生，看他是否走进了某个监视死角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惜，他的想法还没有开始实施，彼得已经远远看到了他。 “嗨！齐木！” 他高高举起手，喊了一声。 ‘所以说，我讨厌感官灵敏的超级人类。’ 齐木权衡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你好。” “呃……你好？” 彼得明显对这种礼貌……而且生疏的态度适应不良，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那个，我是彼得，彼得帕克，你还记得我吗？” 他怀疑这位临时的工作搭档已经把自己忘了——如果是真的，那可太让人泄气了。 ——不，你妄自菲薄了，相信只要对蜘蛛侠有些了解的人，都不会忘记彼得帕克这个名字。 齐木跳过回答，单刀直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呃……倒也不算什么太重要的事。” 彼得凑近了一点，掏出一个平板电脑——造型相当奇特，光是外壳就像是两件不同的东西拼成的。齐木用透视看了一下，里面的零件新旧都有，明显不是从店里直接买来的。 注意到齐木的视线，彼得有些尴尬的样子，小声说：“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买这些电子产品，这是我翻废品回收站淘零件自己组装的。” “不，很了不起。” 虽然外表不太好看，不过似乎功能上还算不错，彼得鼓捣了几下，连上车站的无线网。 “看！”他把界面展示到齐木眼前，“我们的那篇文章审核通过，已经在网站上刊登出来了！” “嗯。” ——就这样？ 彼得惊讶地看着齐木，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可是兴奋得差点在课堂上叫出来——这可是第一篇以他的摄影作品为题材写出来的文章哎！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齐木之前也没有做新闻主笔的经历，怎么显得这么淡定？ 他不由得开始反思……难道是我太没见识了？ 齐木不得不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这不是很好吗？” “啊？啊，对啊。”彼得纠结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等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这篇报道不是以蜘蛛侠为主角吗？” “……嗯。” 齐木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怎么说呢……” 彼得明显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现在他的脸上写满了“怎么办我好想问但是为什么怎么问出口”，把话在心里演练了半天——齐木也被迫听了N种不同版本的开场白——才吞吞吐吐地问：“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对……蜘蛛侠的看法。” “看法？” “就是，你真的认为蜘蛛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被重视的欲望，做了实际上不必要的事情吗？纽约真的不需要蜘蛛侠吗？” ——就像齐木的这篇文章中所写的。 彼得在看到自己的照片登上报道的兴奋劲过去之后，很快注意到了文章的内容——就像是迎面一盆冷水泼过来，让他感到相当的无所适从。而且揭开了他心中一直隐隐的想法——他做这些真的有意义吗？就算多了蜘蛛侠，世上的犯罪也不会变少，就算蜘蛛侠消失，对世界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做的事情，真的对这个世界有用吗？ 所幸，就算钻了牛角尖，本性温和善良的彼得也不会因此找齐木的麻烦，反而抱着“难道我真的错了”的想法来寻求建议。 齐木是真没想到彼得……蜘蛛侠居然会因为这种小事低落：“不，只是工作而已。”那位主编确实对于蜘蛛侠有不小的偏见，从他看到彼得拍摄的蜘蛛侠照片时的心音就能看出来，所以齐木才写了这篇针对蜘蛛侠的文章——不投入任何私人情感。 天人交战了一整天，才下决心跑来车站等人的彼得：“……啊？” “实际上，我对于别人的生活方式没什么意见。” 彼得纠结了半天，才又问：“那你实际上……如果你有不一样看法的话，觉得蜘蛛侠做的事情有意义吗？” 齐木看了他一眼。 “所以说，‘意义’这种东西……到底是有什么意义了？” “？”彼得头顶冒出问号。 “就算地球毁灭，对宇宙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做人让自己开心不就好了。”齐木简单粗暴地说。 彼得目瞪口呆地看着齐木淡定自若地说出“自己开心不就好了”这样实际的话，突然泄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就是嘛！反正他做蜘蛛侠又不会伤害到别人，那么哪怕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吧。 ——而且，他到底还是救了一些人呢，至少蜘蛛侠的存在让这些人能过得更好，不就够了吗？ 彼得的心情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接收到他心音的齐木：“……” 就这样？ 齐木本来还想着，要是彼得继续钻牛角尖，就去设计几个事件来让蜘蛛侠解决，让他好好的体会一下自己做一个超级英雄的“意义”，不要再胡思乱想——毕竟彼得的低落是自己造成的，后续稍微解决一下也不算麻烦。 哪想到……他居然就自己想开了？ 该说什么，不愧是青春期的小孩子吗，低落和高兴都没什么逻辑。 毫无自己和彼得帕克同龄自觉的齐木把彼得的平板递了回去，手指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网页自动切换到之前的浏览记录。 “嗯？” “什么？”彼得把头探过来，“哦哦，这是推特上的某个投稿专栏，据说隔壁大都会又多了一名超级英雄。” “是吗？” 齐木并不怎么感兴趣。 “是真的，怎么描述的来着？我看看……对了，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红色的头发，另外还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呢，似乎有奇怪的耳朵。” “……” 等等，这个描述怎么那么耳熟？ 不，应该是巧合吧？昨天明明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心音…… “投稿人的发言……自称是大都会的居民，在自家阳台测试新的相机时候无意中拍到了……哇哦！那个新英雄居然是个超人一起出现的！” “……” 齐木僵硬地瞪着页面中的照片——虽然清晰度感人，不过可以看个大概……确实是一天之前的他本人，没错。 “……齐木？” 彼得见叫他没反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力气不小心使得大了。 “齐木，没事吧？” 深知自己现在手劲的彼得慌了。 ……不太好。 —— 星球日报。 克拉克在临下班——也就是佩里给出的死线之前，终于赶回了报社。 “肯特！你终于回来了，让我看看，今天的收获如何？” 佩里的视线已经钉在他身上，灼热得让他一瞬间以为对方才是拥有热视线的那个。 克拉克“呃”了一声，迟疑地说：“事实上……我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赶在佩里发飙之前，他赶紧接着说：“所以我……嗯，不得已之下召唤了超人，对他进行了采访。” 在周围一圈偷听的同事控制不住的惊呼之下，克拉克心虚地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说真的，他不太喜欢用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来为记者的工作谋求便利，不过……好吧，现在是特殊情况。 “这里是对超人的采访录像。” 他拿出一台小型的摄影机。 第十四章 原本，报社的同事就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想要看笑话和准备帮忙的兼有之，一听到克拉克说有超人的采访录像，那还有谁能坐得住？一瞬间就在他身周围了一圈又一圈。 “真的？你采访到了超人吗？” “他跟你说了几句话？” “肯特，等下把录像原件拷贝我一份，下次请你喝咖啡！” “……” 克拉克手足无措，一抬眼，就看见路易斯在自己的位置上，幸灾乐祸地对他笑——作为超人的“御用记者”，她可不能不像是这些人一样没见过世面。 “咳咳。” 被无意中挤到后面的佩里见委婉地提示不管用，直接上手#拍桌子：“都造反了吗？”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的一个人这才不太情愿地给他让出地方。 “好了，肯特，把录像放给我们看看！” 有人催促着。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克拉克没有什么荣幸的感觉，只觉得压力甚大，他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挪了挪，就算在几千度的高温火焰中也能安然无恙，却在眼下的情况感觉到很热。 “肯特！” “哦哦，是的！” 克拉克手忙脚乱地把摄影机的内存卡□□，插进了连接投影仪的电脑上面。这台电脑一般是开会的时候才用的，当然，也会这样的特例——在遇到跟超人有关的消息时。 录像的一开始，画面中什么也没有——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镜头拍摄的是天空，可以看到星球日报的楼顶，夕阳西下的美景——正当有人要因为这美景骂人的时候，镜头一阵抖动…… 超人堪称完美地面容近距离出现在画面中，给了在投影屏前的众人一记暴击。 “好了。”可以看出是他主动调整了一下拍摄角度，然后稍稍退后了一点，满意地做出了超人招牌的双手抱胸动作，“刚刚的角度可是什么都拍不到的。” “不好意思……超人先生。”镜头之外，克拉克听上去相当紧张——所有人都理解并且包容这件事，毕竟在那么近的距离和超人面对面交谈——声音有些扭曲，说话时候的音调比平时还要稍高一些，“我没怎么担当过摄影师的职位……” “没什么。”超人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镜头，“星球日报是个好报纸，我了解。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克拉克听上去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因为紧张……总之，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由于时间比较紧，那我就直接问了？” “请。” “关于推特上面流传的一些消息……在昨天傍晚时分，和你一起出现的那位，是即将要加入正义联盟的新英雄吗？” 克拉克狡猾地偷换概念，把众人的一半以上注意力从“新的超级英雄是谁”转移到了“正义联盟难道要有新成员了？”。不得不说这样的问法还是很有用的，佩里在百忙中对着这边投来赞赏的一眼。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录像还在继续。 听到克拉克的问题，超人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即像是有些为难一样，轻轻皱起了眉头。 “哦——” 身边一片女同事们捧心叹息的声音。 ——画面中，超人沉默了几秒的时间。 “抱歉，不过关于他的信息，我不能告诉你们。”他带着歉意……同时依旧为难的表情，“虽然我也期待着他作为一名英雄出现的那一天……不过他目前还没有做好面向大众的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那名不知名的英雄……抱歉，特异功能者，其实并不算是超级英雄吗？” “没错，从法律的定义上来说，他只是一名平民而已，毕竟并没有他用能力为非作歹的消息。”超人开了个玩笑，随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所以，在他自愿走到民众面前之前，我希望贵报不要调查，或者报道他的消息。” 克拉克的声音听上去也很认真：“如果这是超人你的要求的话……当然！我可以保证！” “谢谢你，肯特先生，也谢谢你们。”超人看向镜头，“我向你们保证，未来的某天，如果得到了允许……我很愿意接受一次关于超级英雄朋友们的专访。” 录像的最后，是超人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漂亮的蓝眼睛在夕阳下夺目得不可思议—— 克拉克听到不少同事的抽气声。 “嘿，有两把刷子啊，小镇男孩！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采访超人吧？表现很不错啊！”露易丝就站在他的旁边，小声说：“不过，我怎么觉得超人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作为采访超人最多的大都会记者，她确实很有发言权——也确实是对的。 有意识“出卖色相”的克拉克心虚地眼神乱飘。 他还是第一次自导自演这样的一场戏——虽然肯定会有人这么猜测，不过镜头外的“克拉克”并不是火星猎人，毕竟他没有因为这点小事麻烦正联同事的习惯，所谓“克拉克”的声音其实只是他用腹语做出来的——说实话，超累的，比和达克赛德的战斗还夸张。 这时候，佩里已经开始赶人了：“行了行了行了，都看完了吧？看完了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别都围在这。” 同事们做鸟兽散，不少人对着克拉克挤眉弄眼，示意着——记得给我拷贝一份录像啊！克拉克却没什么心思回应他们，他站起来，面对着佩里，内心忐忑。 ……“肯特，你做的很好！” 大概是酝酿了好一段时间，佩里明显带着抑制不住的高兴，大声说：“本以为你能调查到那个新出现的家伙的一点信息就不错了，嘿，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采访到超人！” “……啊？” 克拉克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可是老编……” 他可是擅自代表报社答应了超人……也就是他自己的要求，对于报社来说，多少算是一些损失。相对的，有超人的录像作为补偿，不过不能公布出去的话，不管是谁的录像都没有价值。 佩里对于他内心的纠结一概不知，大手一挥：“超人既然是这么说的，说明他和那个人很熟悉……超人的好友啊，这条消息的价值就够了！做好准备，等到他出现在人面前的那一天，最抢先的一定是我们！毕竟，超人可是答应了我们一次专访！” 克拉克“嗯嗯嗯”地点头，心中却是苦笑……他和那个人哪里很熟悉了，明明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况且之后还不知道会不会遇见，所谓“超人的好朋友”的专访，虽然他本身不介意，但是从客观来说，还是是完全没影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克拉克如释重负。 ——纵使无关私欲，骗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 走在回到公寓的路上，天色已晚，他住的这么偏僻的地方根本没有几个行人，简直是犯罪行动绝佳的温床——如果这里不是大都会的话。 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工作，目前为止都没有需要超人出手的事故，加上解决了在报社的问题，克拉克的心情相当愉快。 在路过一家宠物用品店的时候，克拉克想到了齐木那只黏糊的小家伙。他捏了捏瘪瘪的钱包，还是踏了进去。 第十五章 周末，清晨。 “叮咚——” 克拉克按下了齐木公寓门外的门铃，静候了几秒，得到一声“进”。他熟练地摸出放在门框上面的钥匙，在门外的脚踏垫蹭了蹭鞋底，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小白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像狗一样的性格是怎么来的，它见到来人是克拉克，更是直接冲到他的脚边，撒娇。 克拉克蹲下，挠了挠小白的下巴，一边对着叼着面包看过来的齐木打了个招呼。 “又来打扰了，齐木。” “……你哪位啊？” 齐木盯着他。 “啊？哦……”克拉克这才想起来，他拽了拽黏在脸上和下巴上的假胡子，“我是克拉克，克拉克·肯特。” ——不，我又不是真的在问你是谁。 齐木看着脸上黏着造型奇怪的络腮胡，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还用发胶固定住，穿着打扮像是流浪汉和酒吧小混混集合体的克拉克——他甚至摘下了那副平时伪装用的黑框眼镜，带了浅褐色的隐形眼镜。 打扰了，你这幅装扮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看懂了他眼神中的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潜伏调查，我这个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完全——不一样。” 齐木相当佩服地说。 不只是克拉克肯特，恐怕连超人的崇拜者，还有那位宿敌——对了，莱克斯·卢瑟，都看不出这个黑帮打手一样的男人就是超人。 他用透视稍微看了一下，更加钦佩了——那些枯草一样的胡子居然是用502粘上去的，相信就算有人拽着他的胡子来个过肩摔都不会掉，完全是仗着超人的皮肤不会受伤而乱来。 克拉克露出一个腼腆——然而在这幅打扮下显得相当可怕的笑容，把带给小白的猫薄荷玩具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把在他身边叫得欢不肯离开的小白抱起来好好顺毛了一番。 “抱歉，我得走了。” ……记者还真是辛苦的职业。 齐木看着他匆匆的背影，不走心地感叹完，把昨天晚上五分钟敲完的稿子发给了编辑。 …… 距离齐木来到美国已经两周了，实际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天之外，他的生活还是相当平静的——没有超级反派，也没有超级英雄，虽然整体在电视上能看到各种反派搞事情，不过……这里毕竟是大都会，超人的城市，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不用当一回事，没有一定自信的反派是不会对超人的城市出手的。 至于大的动静……抱歉，目前还没有发生过。 上一个周末，齐木基本上把时间耗在了采购各种生活用品上——谁让他来美国就带了个小箱子呢，能活下去是一回事，生活得好是另一回事。今天还是第一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已经准备把一天时间浪费在各种首播的电视剧上面了。 至于午饭晚饭？那种东西不吃也无所谓。 完美。 然而，有种说法叫做天不从人愿，刚刚打开电视，齐木就被世界的恶意糊了一脸——不，跟电视没什么关系，是他接收到了一个正偷偷摸摸要在不远处安置炸/弹的人的心音。 安置炸/弹的人非常小心，轻手轻脚，显然也知道不要因为什么不对的声音把超人引过来，不过显然运气不好，正好撞进了齐木读心术的范围之内。 齐木用透视看了一下，他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准备推倒重建、根本没有人住的老式公寓楼。 “……” 在那种地方装炸/弹有什么用？放烟花看吗？ 齐木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难道是针对超人的计划？不过他并没有从那人的心音中得到结果，他只是一个染毒的小混混而已，有人拿了一笔不小的钱给他，就什么都不管地敢在超人的城市动手脚。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翻出被命名为“C.K.”的号码，盯着这个保存下来就没有用过的手机号几秒，还是发出去一条短信。 【你现在忙吗？】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久到外面的几颗炸/弹都装好了，齐木还没有收到回复。 ……好吧，看起来是挺忙的。 虽然放着不管也无所谓，毕竟离这边有一段距离，不过从齐木卧室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那栋老式公寓，要是放任炸/弹爆炸的话说不定之后会被警察找上门的问话。 算了，顺手去解决一下吧。 打定了注意，反正那种老旧的公寓也没有监控，齐木干脆直接瞬移到了那个小混混的身后，一个手刀。 “扑通”一声，对方栽倒在地。 齐木没去管被自己打晕过去的人，直接把用强力胶粘附在墙上的几个炸/弹扣下来，也没管上面的倒计时，用手一握，外壳和里面乱七八糟的内容就都成了粉末。 他拍拍手，把粉末扫掉。 简单粗暴。 齐木正要离开，地上的人□□一声，醒了过来——为了避免下手过重把人颈椎截断，他下手很轻的——他想了想，直接把这人装炸/弹的袋子撕开打结，当成绳子把人捆住。 当然，全程是站在对方背后，保证自己一个衣角都没有露出来的。 这期间，齐木还有了意外收获…… 他再次把人叫醒——“其他炸/弹都安在哪了？” 短短几分钟时间被打晕又弄醒了两次，小混混痛苦地□□了一声，脑子都不会转弯了：“什么……什么人？” 已经从心音中得到想要答案的齐木第三次把他打晕。 ……几秒钟之后，齐木出现在几十公里外一座废弃的工厂外。 当然可以直接瞬移进去，不过工厂和公寓还是不一样的，遍布摄像头，齐木用念力摧毁了几个之后嫌麻烦，干脆找了一张黑布罩在身上。 做这件事的时候，齐木突然有了一种在做行为艺术的感觉——他有点理解超级英雄们为什么都穿着显眼的制服了，因为那样就算留下了一点个人身份的信息，也不容易被注意到。 无所谓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人调监控发现了他，觉得他是个行为艺术的疯子……嗯，那又怎么样呢？和他齐木楠雄又没关系，他只是个平凡的高中生而已。 齐木堂而皇之地披着黑布走了进去，刚刚在顶楼找到刚刚被安置的炸/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头顶，隔着杂七杂八的机械和天花板，就见超人漂浮在上空。 ……怎么哪哪都有你？ 齐木无语地把手中的炸/弹扔了出去，在他的念力控制之下，东西直接穿破了厚重水泥和金属组成的天花板。超人眼疾手快地接住，打量了一番，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 大概是感觉齐木这个装扮很奇怪的家伙不是什么坏人，他原本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语气和善地说：“你好，我刚刚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去看了一下，发现是被你打晕的犯人……没错吧？” 原来如此，那个小混混又醒了吗？看来用的力道还是太轻。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齐木就没有回答了，反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也问了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原来如此，x视线。” 真是作弊一样的能力啊。 超人点了点头，挑起一边的眉毛：“既然如此，我也礼尚往来地问一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上面呢？” “……透视。” 超人一脸“看吧”的表情，齐木无言以对。 ——明明是一样的能力，谁也别说谁作弊。 第十六章 超人依然漂浮在外面，杨了一下手里的炸/弹，示意：“这个小玩意就让我处理了吧？” “嗯。” 齐木点了点头，又意识到他整个人被罩在黑布下面，超人看不见——看他的反应，显然是没有在他身上用x视线，不然早就发现他的身份了。 事实上，跟这样一个正派的角色面对面还是比较舒心的一件事，至少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超人直接用x视线看到他的真容。只要他明确表现出不想被人看到的意愿，依照超人对自己道德上的要求，就算再好奇也不会逾越一步。 ——除非他脑子抽筋地和超人敌对。 超人双手一合，就把炸/弹捏成粉末，之后还掸了掸手。 ……真是熟悉的动作。 这时候，超人顺着窗口飘了进来，停在齐木的前面，略带疑惑地注视了他两秒。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听到这话，齐木的心跳都停了一拍，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问：“为什么这么问？” 超人坦白地说：“除了我自己之外，我只见过一个能看透实体的能力者，而且他也是你这个样子……不，我说的不是披着黑布，而是对自己身份严防死守。” 原来不是认出了他是齐木楠雄？齐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齐木内心的波动，超人微笑着补充：“如果听不懂的话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吧……如果你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我是不会去探究的。” “……我知道。” 齐木犹豫了，当然，他不是要直接揭开斗篷给超人一个惊喜——那应该叫做惊吓才对。他主要是在犹豫……总觉得这个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世界实在是太不和平了，今天遇到了收了钱安置炸/弹的小混混，明天就有可能遇到众目睽睽之下无差别杀人的疯子…… 嗯，一切皆有可能。 虽说离开美国可以破解这一问题，不过齐木对于怎么把世界复原一点头绪都没有，而美国是目前唯一一个有明面上的超级英雄组织，而且普通人对于特殊能力者最见怪不怪的国家。其他地区——比如说日本，对于新出现的那些超能力者基本上处于一丁点都不了解的状态，犯罪率实际上比有超级英雄坐镇的美国高多了。 更不要说超人的城市，大都会，以及复仇者们的总部纽约了。 所以说，想要过相对平静的生活……这里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问他这么多 毕竟，今天这样的状况恐怕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超人，这位人间之神——无意冒犯，不过他到底只是个拥有着作弊一样的实力，又是个彻彻底底好人的外星人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神明。除非他突然冒出个□□的能力，不然总有赶不及的时候。 ——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他要不要制造出一个所谓的……而是拥有着特殊能力、但是并不想要张扬的能力者形象呢？ 就像是那些有多重身份的超级英雄一样，把日常的自己和另一个身份完全割裂开。当然，齐木不是什么好人，也并不打算当什么英雄，他对于拯救别人没有兴趣，他只是过着平静生活之余，偶尔为了维持这样的生活，不得已出手一下而已。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超人。 一旦他制造出来的形象在超人面前过了明路，未来至少在大都会，他就可以在有必要的时候换一副装扮，堂而皇之地冒出来使用超能力了。 超人的朋友处于对他的信任，还有彼此领域的划分，平时很少会来到大都会，至于那些超级反派……反正有超人这么大个目标呢，相信他们也不会盯上自己这个一个没有被大众熟知的普通能力者。 齐木越想下去，越是要被自己说服了。 超能力者的思维速度自然也是非常人的，在外人看来的话，齐木只是沉默了两秒的时间，而同样有着超级思维速度的超人只是静静地等着他。 下定了决心，齐木发动了超能力，直接参照之前的“变装”，把眼睛变成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把两个抑制器变形成兽耳一样的东西——虽然对一般男性来说戴着这种东西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可怕程度不下于冬天穿女生的安全裤保暖……不过作为一个能随意变幻自己身体的超能力者来说，男性女性完全不是问题，反正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另外，兽耳还能有效迷惑他的身份，让超人的思维往“非人”那个方向去，何乐而不为呢？ 确认了自己一丁点模样都没露出来，齐木拽了两下黑布，把自己的头探了出来，看向超人。 超人笑得更开心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得意。 “果然，我没有认错人。” 在本人无意识的耀眼笑容攻势之下，齐木不为所动，他正打算把黑布撇开，突然顿住了——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可是早上刚刚被作为克拉克的超人看到过的！ 好险好险。 一天时间接连收到惊吓，就算是超能力者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心理意味上的，这更是让他坚定了制造一个能力者身份的想法。 实在没什么想象力再变幻里面的衣服了——上次不小心做出来跟超人标志相似的logo这种乌龙可不要再发生第二次，齐木干脆偷懒地把黑布变形成了一件大大的斗篷，把他整个人包在里面。 斗篷长度及地，就连鞋子都不会露出来。 这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些超级英雄制服的好处了，颜色鲜艳，造型也相当的显眼，像是超人——紧身衣在他穿起来简直像是赤身裸体一样，齐木不需要用透视就能把他的身体细节看清个九成以上，相信那些周边店买超人的等比例手办都不需要捏造数据。 扯远了，总之，这样的装扮足够特别，特别到所有普通人的因素都被隐藏在了那身像是戏服一样的服装之下，无论是敌人，战友，还是被保护的普通人——注视的都只是那身装扮而已。 ……不会真是这样吧？ 不管怎么样，齐木是坚决拒绝把自己打扮成那样的，像之前说的那样，不是羞耻心的问题，而是太引人注目了。虽然打算给自己“能力者”的一面过个明路，不过仅限于在超人面前——他完全、根本、一丁点都不想被大众注意到。 对于齐木这种相当“不信任”的态度，超人倒是习以为常，毕竟他自己……和联盟里的大部分同伴都是需要隐藏着普通人身份的。他只是安静着等到齐木准备好，然后早就准备好一样，轻轻降落在了地板上， 红色的披风拖地。超人毫不在意地向前走了几步——相反，齐木还稍稍飘起来了一些……好吧，不止，至少二三十公分的高度，让两个人的高度至少能够大致上平齐。 他伸出一只手：“之前见面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卡尔·艾尔，超人。” 齐木没什么犹豫地握上那只手，那感觉很奇妙……不如说奇怪，平生第一次不需要在和别人接触的时候刻意控制好力道。 他甚至还稍微用了下力，抬眼看去，就见超人微笑地看着他，同时手上也在加力。 ——原来这家伙也一样啊。 这次与众不同的握手持续了足有一分钟，最终，两个觉得再施力下去要把这座工厂彻底震塌的“非人”存在（隔着齐木的面具）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收回了手。 齐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简单地张合了一下…… 有些麻痹的感觉。 果然，在超能力被抑制的情况下，他的力量是比不过超人的。 与此同时，超人也在看着齐木，准确的说看是的他的手腕——肤色白皙、骨骼相当纤细，上面只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看着这样的手腕，完全不觉得它居然有能和自己抗衡的力量。 ——能够和氪星人相当的力量，能够透视，疑似有快速移动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表面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的人如果去做罪犯的话，一定是相当可怕的对手。 不过超人也只是一想而已，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他向来不喜欢把人往坏的方向去想，他收回了刚刚跑偏的思绪，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这次应该可以告诉我你的称呼了吧？” “……” 这种事情……很重要吗？ 看着超人还挺认真的样子，齐木倒也开始思考，正当他要说出什么“汽水侠二号”这样名字的时候，超人突然一皱眉。 “有些不对。” “嗯？” 超人看着脚下的地板——或者说，用x视线看着脚下不知名的地方，眉头皱得更深了。 “地下不是空的。”他斩钉截铁地说，“中间有一层铅板，我看不透。” 说着，他把询问的视线投向了齐木，齐木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用透视把地下看了个清楚，在几层铅板之后，看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之前销毁的炸/弹十倍大的巨型炸/弹。 这颗炸/弹从里到外，每一个零件都散发古怪的绿光。 等等，这个设定似乎有点眼熟？ 第十七章 【改】 “怎么样？” 超人询问的目光看过来，齐木对他一点头：“炸/弹。” 在超人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的时候——如果只是之前的那种普通炸/弹，那就完全不需要担心——齐木又冷不丁地补上一句：“虽然不是那么确定，不过……” 超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炸/弹似乎是用一种特别的矿石作为原料制造的。”齐木干脆地说，“那种矿石我在地球上没见过，你应该更熟悉才对。” “氪石。” 超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加严肃——他也没有去纠结齐木是否早就知道氪石的事，直接断言：“是卢瑟。” 在这所城市、用这样的方式、如此地针对他——除了卢瑟不会有别人 ——原来是你那个相爱相杀的宿敌啊。 齐木瞬间就不想管了。 拥有读心术的他——就算其实不感兴趣，也会被迫接收到那种一般少年完全不会去了解的东西。自从上了中学以来，学校里就有一些……应该说是不小比例的女生，她们热衷于把各种动漫或者影视作品里任意两个长相不错的男生配对，然后因为他们的一点点互动兴奋尖叫。 光是无意中听到的，齐木就知道超人的不少“另一半”的人选——正义联盟里的队友，蝙蝠侠、海王等，身为克拉克肯特时候身边的朋友就不说了，还有敌人中的莱克斯·卢瑟、佐德、达克赛德、毁灭日…… 对，没错，就连那个在漫画的设定上，脑子里除了杀戮之外什么都没有……不，更正一下——都不一定有脑子的毁灭日也是其中一个。 该说什么呢，你们真会玩儿？ 齐木曾经有过惊叹于她们丰富想象力的时期，不过现在早就淡定了。都说了，他对于性别什么的根本无所谓，自然不会像一般男性一样排斥两个男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事实上，如果超人能够搞定那位大都会头号反派——不管是哪种“搞定”，他住在这里还会更加舒心一点。 这些闲话告一段落，齐木本以为超人在知道是卢瑟动的手脚之后，会直接飞去找对方的麻烦，不过超人表示要下去看看。 “炸/弹上的倒计时还有三个小时。” “不，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卢瑟的东西不会这么简单。” ——看来是深受其害啊。 说完，超人略带犹豫地看了齐木一眼。 说实话，齐木不是很想要卷进这个麻烦里，莱克斯卢瑟是谁？能以没有任何特别能力的身份成为超人的最大反派之一的纯种人类，智商超高，为了打倒超人做事毫无下限——没错，简直就是另一个齐木空助。 齐木对这种人设过敏。 超人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想法：“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不过，如果炸弹之后真的爆炸了，希望你能帮忙把伤害降低到最小，不要殃及无辜的人。” 齐木看着他恳切的表情，正要干脆点头——这时候，他的头毫无预兆地剧痛了一下，整个人在空中摇晃了一下。 “怎么了？” 超人见势不对，赶紧扶住他。 齐木无暇顾及那些，他头疼欲裂，眼前闪过的却是超人站在地下室内，为了保护周边不受伤害，自己把氪石炸弹抱在怀里，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场景。 ——麻烦了啊。 这是他的超能力之一，预知，这个能力不受他自己控制，而且只能预知到不好的事情——过去，在没有超级英雄的那些年里，他很多次因为这个超能力提前得知灾难的发生从而拯救世界。 而且，这个超能力基本上只会预知到毁灭世界的灾难，或者在他身边导致很不好后果的事情，总之，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倒不如说，这个能力是对自己未来身边灾难程度的预警。 所以说，只是超人受伤而已，居然会引发更多严重后果吗？还以为他只要晒晒太阳就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头疼的发生太突然了，超人半扶着齐木的肩膀，担心地询问。 “没事了，刚刚是我的能力的问题。” 齐木推开他的手。 既然都说了是能力的问题，超人也就不便询问了，他仔细确认了齐木……虽然透过那副把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装扮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了。他露出安心的笑容：“这样就好，那我先走一步了。” “不，我和你一起去。” “嗯？” 超人本来已经转过身了，闻言又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和你一起下去看看。”齐木生硬地表示，“多个人多份照应。” “……原来如此。” 见齐木不愿多说，超人也就不再问，他一跺脚，把地下几层打穿，自己首先从开口降落了下去，同时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呢。”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非常明显。 齐木心中啧了下舌，不过倒是没什么不爽：“反正很近。” 超人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去拆穿他——对他们这样高速移动能力的……距离的远近真不是一个好的借口。 两人几秒后就穿过了超人轰出来的几层缺口，站在了一层的地面上——也就是齐木看到的炸/弹的正上方，超人抓住了那一层铅板，像是撕开一层纸一样把地板撕开。 ——然后立刻被绿氪石辐射得腿一软。 喂，喂！ 齐木念力一动，把他手上的铅板移开。 ——你还好吧？ 超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重新站直了身子，直视着面前对于他来说致命的毒药。 “炸/弹的制造含铅，我看不清里面的构造，如果贸然用热视线的话可能会将它直接引爆。” 哦。 那好办，你起开，我直接把它带到宇宙上去好了。 正当齐木要提出这个相当有建设性建议的时候时候，炸/弹上的明晃晃的倒计时突然一变——从剩余三个多小时直接跳到了三秒钟！ “小心！” 超人下意识就要把齐木挡在身后，想要扑上去把炸/弹抱在怀里——就像是他过去做过很多次的那样，这次唯一的不同只不过是他会受伤，还可能会死……不过，被氪石削弱过的力量让他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某个超能力者。 就见齐木轻松地把手放在了炸/弹上—— 爆炸并没有发生，在倒计时归零的同时，那颗炸/弹在齐木的手上已经变成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红色矿石。 超人也感觉到力量回到了身体中——说明制造炸/弹的绿氪石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是……？” “超能力，等价交换。”齐木简明扼要地说。 第十八章 听到这个简单粗暴的名字，超人就大概猜到了这个能力的作用……可以让价值相同的两样东西交换位置？ “我没有听到那颗炸/弹爆炸的声音。”他肯定地说。 “嗯。” 齐木轻轻颔首，和超人一起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那块红色的奇异矿石：“我直接把它和宇宙里的某样东西交换了。” 超人惊讶地看向他：“宇宙里？” “有等价值的东西，爆炸范围内没有生命……不然呢？” 齐木没弄懂他在惊讶些什么：“难道要放它在地球上爆炸吗？而且地球上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和那颗炸/弹价值等同的东西。” 先不提在超人的故乡炸毁之后，氪石就再也没有生产的途径……就说这是目前已知唯一能够克制超人的物质，它的价值就不会低。 反正，地球上能找到的跟它价值等同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和平的东西，齐木可不想换过来另一个危险物品。 ——话说回来，这被他交换过来的又是什么？ 齐木毫无自觉的话，却让超人的心中掀起波澜，他忍不住感叹——这是多么超越常理的能力啊。 大多数超级英雄的能力可以被分成两种，一种是超人的体质，自身的强度远远大于正常人类，另一种……还要拿超人举例的话，就是他的热视线，用某种能量对物质世界进行干涉。 硬要说的话，和人类用打火机点火什么没什么本质区别，根本上来说还是超人体质的不同，可以直接把吸收的太阳辐射转化成能量。 而齐木的“等价交换”——他表现出来的，已经远不只是“干涉”了，而是直接对物质世界的修改修改。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玩家在怪区辛辛苦苦地杀怪的同时，GM在后台，动一动手指就把两个不同的怪区调了个个儿——这一能力的研究价值就远超于其他超级英雄展现出来的。 就算不说这些，无视距离的两者强制交换——这是个什么概念？更别说交换的距离……对于一个星球来说，基本上可以当做没有距离限制了。如果这样的能力落在那些超级反派手里……一夜之间颠覆半个地球政府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他的那位怀疑一切的同事的话，恐怕心里已经把PlanABC一直到Z都想好了。而超人的反应，却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你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使用这项能力。” 他认真地建议。 ——这个不用你说他也知道。 齐木当然不会把超能力随随便便展示给什么人看——而且说实话，他身上稀奇古怪的超能力太多了，导致他对于自己的能力价值没有什么具体的认知。在过去全世界人的能力都只有一的时候，他自己的能力是一千万还是一亿……或是后面再加多少个零，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还有个麻烦东西。 “这个就……”交给你处理吧。 齐木正想要把这块和氪石等价的不知名矿石交给超人，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脑袋再次剧痛。 ——又来？ 这次有了经验，他只是在面具下紧紧皱着眉，看预知的画面中看到了——超人漂浮在空中张狂地大笑，举目望去，四周一片焦土，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 什么情况这是？ 齐木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俨然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场景，而超人就是那个灭世魔王……不对啊，不说这个好好先生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为什么会突然看到这样的画面？ 齐木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红色矿石，打断了自己之前的话。 果然，眼前的幻象立刻消失。 “……” 真是这个玩意搞的鬼？ 齐木不信邪地作势再次把红色矿石递了出去，果不其然，面前再次出现了预知的画面——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地球直接被一脸冷酷地超人推向了太阳。 “……” 再一次。 超人坐在高高的王位上，所有人类膜拜地匍匐在他脚下。 “……” “怎么了？” 超人看着他奇怪的举动。 “不，没什么。”齐木果断收回手，转移话题，“炸/弹的事情已经解决，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 “嗯。” 超人没有追究他刚刚的异样，在打过招呼之后直接飞了起来，“抱歉先走一步了，现在，我要去找卢瑟好好聊一聊了。” 飞起一点之后，他又停下，看着齐木，轻轻微笑着：“这次真的多谢你啦……嗯，如果之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知道的。” ——知道，大叫“SUPERMAN”对不对？ 齐木目送着超人飞走。 可惜，他的心灵感应只有三百米的距离，这个方法行不通——如无必要的话，他们还是不要见面更好。 ——毕竟，每次见到“超人”的时候，事情最终都会变得相当复杂。 虽然不过见过三面而已，齐木已经深有体会了。 他看着手里红色的矿石，思索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扔掉……就从他预知到的短暂画面来看，这块矿石……交到超人手里似乎会让他性情大变？这在某种意义上比能伤害超人的绿氪石危险得多。 ——或者换来点什么东西，比如说一屋子的咖啡果冻？ 开玩笑的。 按照那颗炸/弹中氪石的含量，他真的换来咖啡果冻的话，可能把这整片城区淹没。 齐木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坐在塞满了一个城区那么多的高高的咖啡果冻山上…… 突然心动。 ——不，你给我冷静一点！ …… 莱克斯基团。 超人飞到顶楼的落地窗之外，卢瑟自如地翘着二郎腿在等他。 “瞧瞧，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们那位——拯救所有人的……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吗？” 卢瑟见到超人，站起身来，夸张地张开双手做出来“欢迎”的动作，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念着这句话。说到“神明”的时候，嘲讽的语气听起来和他说“外星搜救犬”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大忙人啊，来找我这个阶下囚有什么事吗？” 他指的是脚腕上扣着的监视装置——这是他上次的犯罪行为被超人揭发之后从监狱脱身得到的附赠品。 超人干脆地撞破防弹玻璃，飞进了室内，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卢瑟：“第一，我不是神，只是个想要做点好事的外星人而已；第二，你和我都知道那个东西根本妨碍不了你想要做的事情。” “哦？所以我们的超人先生要亲自来监督我了？”卢瑟故作惊讶状，“那我真是要感恩戴德了！” 超人不为所动，他双手抱胸直视着卢瑟：“不要妄图转图话题，卢瑟，我知道那座废弃工厂里的炸/弹是你布置的。” “不不，超人先生，就算是你，在给一个人定罪的时候也是需要证据的。如果你没有证据就污蔑我进行那些危险的犯罪活动，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超人当然知道，既然卢瑟敢于把实验的产物从他不知道在哪的被重重铅元素保护着的实验室取出来，还送到他的面前，就证明了根本不可能被他找到证据……至少用常规的搜查手法。 “不需要证据。”他说。 “怎么，难道好好先生终于动怒了？在自己差点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就打算要凌驾于法律之上了？”说着可怕的话，卢瑟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同时充满了恶意地说，“不过是个被遗落在地球上的怪物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了？” 往常，听到这样的话，超人总会露出被冒犯的愤怒表情——卢瑟喜欢这个。然而，他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他：“……不管你都做了些什么，记住，我会在天上注视着你。” 看着超人离开后粉碎的落地窗，卢瑟面无表情地把那杯一口没动的红酒摔了出去。 ——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 超人这些天在调查他研制的新的武器，他当然知道，也知道那些氪石炸弹瞒不了多久。中国有个俗语叫做灯下黑，卢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随便让手下雇了个小混混安置一些无伤大雅的炸弹，分散超人的注意力，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到安置了小炸/弹的地下还有个大家伙，而根据卢瑟的分析，超人的思维方式还是跟人类接近的。 在他的设想中，超人会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后发现地下的那颗氪石炸/弹——就算有一些变数，他这边也可以随时调整，大不了再派几个手下去送人头，卢瑟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低端人员，尤其在针对超人的作用上，他们还是可回收的，就算不能回收，都死了他也无所谓。 然而，这次的“变数”比他想象中的大很多。 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 卢瑟看着连接在炸/弹上的监视装置拍到的影像——重点看着那陌生能力者头顶的一对兽耳，愤怒地把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他厌恶地皱眉：“这些非人类……” 第十九章 【修】 最终，齐木并没有屈服于咖啡果冻的淫威之下，可喜可贺。 虽然……好吧，他承认，他确实动摇了一阵子……不，是很长一段时间。 在反复地心里建设，“就算有那么多的咖啡果冻也没有地方可以放”，“等不到吃完就坏了”，“一座城的咖啡果冻也太引人注目了吧”等等之后，他总算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转而开始研究这块有大问题的矿石。 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盯着以一种相当艺术地角度立在桌子上的矿石，齐木不爽地拿手指戳了一下。 “喂，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数以万计的咖啡果冻啊，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要给我搞事。” 矿石……当然不会说话，似乎也不像是里面有生命的样子，被他戳了一下之后，啪嗒一下地倒在了桌面上，还向前骨碌了一小段距离。 ……好傻。 齐木再次把它立起来，思索了一下要不要拿给空助研究，说不定他还真能研究出来些什么—— 不，还是算了吧，想一想那家伙常年不断地对自己这个超能力者的挑战——谁知道他拿到这种有可能会对超人产生巨大影响的东西会做些什么。 按照齐木对他的了解，什么都不做对于空助来说才是奇怪事。 红色的矿石啊……虽这然是用等价交换的超能力从外太空交换来的，但这范围也太宽泛了—— 齐木回想一下超人黑化的作品……他记忆中的那一篇，似乎是被小丑害得亲手杀害了露易丝？难道这块石头会让人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这个猜测倒是挺合理，不过他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齐木确认自己内心平和，没有任何想要随便杀个人或者统治世界的想法。 因为自己是超能力者，还是其他原因？ 有了。 齐木打了个响指。 “小白。” ‘齐木，怎么了喵？’ 在一旁懒懒地趴着打盹的小猫突然被叫到。 “别问，总之你过来。” 等到小白窜上了桌子，齐木冷不丁地把矿石放到它的面前，接着抓着它的一只前爪，压在上面。 “……” 没什么变化。 齐木再把被小白本能用力按住的矿石挖出来，这次是顶在它的脑袋上面。 ‘喵？’ 小白保持着半歪着头的姿势，无辜地看着他。 “现在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吗？”齐木本着严谨的态度问。 “唔喵……睡一觉？”小白甩着尾巴回答。 “……” 齐木让它自己找地方睡觉去了。 看来……不管这块矿石到底是有什么作用，至少对自己这个人类还有地球上的动物不管用……难道是他猜错了，这不是什么能影响人精神的魔法物品，而是用来储藏消息的，这里面藏着什么隐秘的消息，超人看到之后就会性情大变？ “没有线索啊……” 齐木搜索了记忆还是想不到，虽然他之前从周围人的心音中算是熟悉超级英雄的各种基础设定，不过又不是都看过，他还不知道超人的弱点氪石不是只有绿色而已。 既然研究不出来，齐木也就放着不管了，反正现在这玩意在自己手里，只要不被超人碰到，似乎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 “齐木！” 抱着同样是自己捡来各种零件改装出来的笔记本电脑，彼得帕克站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冲着齐木招手。 齐木走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虽然自己是卡着点来着，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加了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没有没有，是我来得太早了。” 彼得挂着有些腼腆的笑容，然而齐木从他的心音尽是“第一次和朋友在周末一起玩”的兴奋。 ……该说什么好呢，对于你过于可怜的交友表示同情吗？就算是齐木，过去在日本的时候周末也会和认识的人出去吃个东西的——虽然他实际上是不情愿的。 另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天是出来工作的吧？ 似乎是对于彼得的照片和齐木的稿件都挺满意的，号角传媒——齐木现在知道了这是蜘蛛侠漫画里号角日报的变种——的主编JJJ反而要求更高了，在前一天的晚上收到怒斥他们的照片和文章没有更加深入交流的邮件之后——鬼知道他说的是指什么——为了这份做着还算顺心的简直，齐木不得不跑出来跟彼得“深入交流”。 文章方面的，别想歪了。 “你拍这张照片的目的是什么？” 坐在了咖啡店的角落一张桌子上，齐木挑出一张蜘蛛侠在便利店前和店长做剪刀手合影的照片，背景是被打碎的橱窗还有被蛛网捆住的几个蒙面的抢劫犯。 “呃……”彼得眼睛向上看，显然是在努力思考，“蜘蛛侠在打击犯人？” “……” 齐木又等了两秒，显然，彼得没有什么其他的要说了。 “那真是太巧了，如果要用这张照片写文章发在网站上的话，‘蜘蛛侠见义勇为’的点击率恐怕只有‘英雄还是帮凶？：蜘蛛侠的所作所为’的十分之一不到，就算文章的内容一模一样也无所谓，老编会想要采用哪种显而易见。” 彼得露出显而易见的受伤表情——原因在于，他知道齐木说的也是对的。 “读者就是这样，读到的东西不一定要正确，只要有趣，而且能燃起他们的探讨欲望就够了，能在评论区掀起正反双方骂战的文章从某种意义来说就算是成功了……嗯，反正我是觉得无所谓，只是工作而已。”反正他写稿子又没有用真名，“但是你拍照的目的是崇拜蜘蛛侠的话，我劝你还是换一个老板比较好。” 齐木实话实话，毕竟……现在的这个主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靠抨击蜘蛛侠给自家网站提升名气了，也不关这名气时好时坏，反而还吸引了一群也对蜘蛛侠不爽的年轻人，做他的拥趸。 “唉，我也想啊。”彼得听了齐木的话，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但是这是我能找到的工作里，给我的每张照片最高薪酬的人了……家里只有婶婶一个人工作的话那就太辛苦了，我必须得赚钱才行。而且我想要买的一些电子产品，也得自己攒钱。” 真是现实的理由。 齐木断断续续听彼得说过自己的情况，父母早逝后住在叔叔婶婶家，叔叔大约在半年前因为一场抢劫案去世，现在和婶婶两个人相依为命——基本上来说，和他了解的“蜘蛛侠”的身世没什么两样。 嘛，虽然这世上身世可怜的人有很多，年纪轻轻就要为了升级奔波的更不少，不过整个人是蜘蛛侠，拥有着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现状能力的话，就比较让人佩服了。 出于对于这种人的尊敬……还有对于蜘蛛侠的童年滤镜，啊，没错，齐木小时候也是看过蜘蛛侠的，不过是个子供向的搞笑动画而已——总之，他本想要安慰彼得两句，就见他突然站了起来。 “那个，齐木，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甩出了这个经典借口之后，彼得便慌慌忙忙地朝着咖啡店的后门跑走了。 齐木看着看着至少三条街之外的，一辆即将冲下高架桥的巴士——耸了耸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明明自己也在烦恼着生活上的问题，还要应对解决别人的麻烦，超级英雄真是忙碌。 他这样就很好，像是旁边隔一道墙的小巷子就有一场现在进行时的抢劫发生…… 问他为什么不帮忙？这又不会影响到他，而且被抢劫算什么大事，自己去报警啊。 “嗯？” 怎么只有抢劫犯一个人的心音？ 齐木用上透视看了过去，就见到……超人，没错，又是他，缩在小记者肯特的壳子里面，正被一个持枪的劫匪逼到了墙角。 劫匪在克拉克身上的几个口袋胡乱翻找，不过显然，毫无收获。他愤怒地给了克拉克的后脑勺一巴掌，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克拉克想了一下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然后装出一副收到惊吓的样子——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困难——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能不能请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报警的！” ……演得跟真的一样。 劫匪显然对于这么一个大块头男人在自己面前屈服相当的满意，就连没有什么金钱收获的怨气都被冲淡了不少——这时候，他倒是想到了刚刚不错的手感。 “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既然没钱就拿别的抵吧……” 劫匪蛮不讲理地说完，拿枪一顶克拉克的后背：“把裤子脱了！” “哈？” 克拉克听到这话，是真的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天地良心，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和高中时候交过的唯一一个女朋友，还没有人对自己的□□产生过兴趣……超人的时候不算在内，当然。 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劫匪的反应则是拉开了保险。 “你想吃枪子吗？” 呃，所以他是认真的？ 克拉克瞬间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那么了解人类的想法。 至少他觉得不会对块头比自己还大几号的男人有什么下手的想法的。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人类思想的时候——背后还有一把开了保险的枪顶着呢。 克拉克的年头急转，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搏斗界的世界冠军来了也没用，除非…… 嗯，没有除非，超人什么时候怕子弹了才会奇怪呢。不过克拉克能暴露出自己=超人这个等式吗？当然不能。 秘密身份暴露在一个小劫匪的手下，莱克斯卢瑟听说了都会哭的。 ……从齐木的位置来看，正好能透视到超人被按在墙上，眼镜有点被挤得划开，露出超人的脸的样子。 “超人的脸”上带着一般情况下，不属于超人这个角色的表情——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哭笑不得。 他显然很想要拯救自己的裤子……和秘密身份。 第二十章 嚯！ 目睹了一切的齐木双手捧着咖啡杯，自动进入了看戏模式。 人间之神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被拿着一把小破枪的劫匪按在墙上为所欲为，这画面实在是太过于有爆点……而且艺术了。 ——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 齐木想看到这个劫匪拽下克拉克的皮带之后，看到里面超人制服时候的表情——当然，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他可以免费帮忙给他洗个脑。 然而，克拉克似乎是铁了心要保护自己的秘密身份，并且期望着对方能知难而退……两个人“僵持”了足有三五分钟，都没有进行到下一步。 啧，失望。 齐木再端起咖啡的时候，却发现这一整杯都喝完了。 看了一眼隔着一道墙还在相互“较劲”的两个人，齐木站起来，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先买个咖啡果冻回来。 …… 费了半天的力气，还没有把这个懦弱大块头的裤子拽下来，劫匪显然恼羞成怒了。 他的右手打开保险，用一种……子弹射出克拉克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多半没事——因为根本射不中而他本人很可能会被弹出来的弹壳戳瞎眼睛顺便来个手腕骨折套餐的姿势举着枪：“你还在等什么？你以为这里是大都会，你喊一声超人就会从天而降？” 不，就算这里是大都会，超人也没有办法来帮忙——而且，到时候万一你真的因为自己的枪走火而差点死掉，要出手的还是他。 克拉克是真的觉得哭笑不得，对于他来说，对方这种……不管是□□的伤害还是精神上的恐吓？算得上吗？总之，不管是什么，他都完全可以当做是清风拂过，唯一感到麻烦的一点是……应该怎么跟别人解释他受到枪击却毫发无伤？或者是他能躲过子弹的身手？ 不，这可太疯狂了。 后面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没有收到回应的情况下，话语中已经越来越失控了了，克拉克怀疑他有精神病史——当然，就算这里不是超人的大都会，正常人也不会在纽约拿着一把枪就想要抢劫，这个城市就算没有超人，也有其他超级英雄呢，比如那位出现了半年左右，没有参与过什么拯救世界的活动，但是很乐于在邻居街坊帮助别人的蜘蛛侠。 不过，那位年轻的超级英雄正在不远处救灾，而他在等待的另有其人…… 克拉克在这样的“压力”下，又坚持了数十秒的时间。 ——看来是不会出现了。 心中叹了口气，他决定先把这个劫匪打晕再说其他，大不了到时候跟警察说自己被路过的一个不知名人士救了——鉴于近些日来不断涌现的新的英雄，这显然十分合理。 克拉克正要付诸自己的计划——假装屈服然后冷不丁地给他来一下，力道的话将将能够让这个普通人昏迷就好——就在这时候，身后很近的距离，突然响起一段略有些耳熟的脚步声。 听到的不只是他，劫匪也一样，他正开口嚷嚷：“哪个不长眼的……” 紧接着就是“咣”地一声响。 克拉克感觉“压制”这自己的力道消失，回头看去，看到面无表情拿着一根铁棍的…… “齐木？” 克拉克惊讶的眼神在齐木和地上的劫匪之间游移，“你……呃，他……” “不用谢。”齐木把这根在巷子里就地取材的铁棍随手扔掉。 他只是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刚巧听到了某个刚刚救完人的超级英雄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顺带一提，彼得要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回到咖啡店里的话，这条小巷是最近的路线。 “……你怎么在这？” 克拉克还是把这句话说完，接着他挠了挠脸：“我以为来的会是……” “会是？” “呃，怎么说呢……一个认识的英雄？”克拉克的表情有些怪异，“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英雄……超人？他不就是你本人吗？ 等等，齐木反应过来——克拉克不会说的是他吧？ 齐木仔细观察克拉克的表情……他虽然表现得有一些奇怪，但是也不像是认出了自己身份的样子，齐木放下心来——是他想岔了，超人认识多少超级英雄呢，有那么一两个知道他普通人身份，会来帮忙的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齐木说了不用谢，超人还是道谢：“总之，谢谢你了……之前可没有人救我。” “之前？” 克拉克无辜地眨了眨眼：“就是，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呀。” 齐木看出他隐藏着什么话——克拉克掩饰什么的看了下倒下的人，这时候，巷子的另一边传来“蹬蹬”地脚步声，换装好的彼得正好出现。 他见到齐木在这里，显然惊讶了一下……还有点小心虚的样子：“嗨齐木……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遇到认识的人。”齐木简洁地说。 彼得疑惑的视线看向克拉克，齐木也偷懒地跟着看过去，被两双眼睛注视的克拉克无奈接过话头：“我遇到了抢劫犯，幸好齐木帮了我。” 彼得有些懊悔地说，“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刚刚那边发生了一起小车祸我……咳咳咳！” 他突然大声咳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话噎了回去。 齐木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 “就是，我去看了一下情况……就是这样而已，幸好蜘蛛侠及时赶到。” 克拉克：总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他对彼得自我介绍：“克拉克肯特，是个记者。” “肯特先生，你好，我是彼得帕克，我们算是半个同行，我现在在做摄影师的兼职！” 彼得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岌岌可危，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人——齐木那一下使的劲可不小，普通人标准的，所以现在这人昏迷不醒，很可能脑震荡了。 不过他对于抢劫犯，尤其是持枪的，尤其厌恶——本叔叔就是死在这样的人枪下，所以他一点都不同情，拍着齐木的肩膀说：“干的漂亮！不过，下次远远地报警就好了，他手里有枪，很危险的。” 他语重心长地说。 ……你是老父亲吗？而且背后敲闷棍有什么可危险的？ 齐木没想到，就连克拉克也点了点头：“确实，齐木你还没有成年吧，虽然见义勇为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要注意保护自己。” 说着，他还看了彼得一眼。 ……不出意料的话，这名英雄应该跟齐木差不多大吧？ 不知道克拉克话里有话，不过同样没有成年的彼得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帮腔：“是啊是啊！你瞧，肯特先生这么高大，我……呃，运动能力不错，但是你的话……嗯……” 很纤细，看上去也没什么力量的样子——虽然不好直接说出口，不过彼得的眼神中就是这个意思。 克拉克隐性表示同意。 被当做需要保护的弱小存在，还被一左一右两个整天跟犯罪分子面对面的超级英雄轮流教育的齐木：…… 你们以为他很喜欢见义勇为吗？还有，他认真起来可以毁灭地球，要不要试试？ 第二十一章 【捉虫】 “这个人怎么办？”彼得嫌弃地拿脚踢了踢他，齐木下手可不轻，这个劫匪到现在都没醒呢，“报警吧。” 克拉克点了点头，拿出手机，不止报警还顺便叫了救护车。 彼得奇怪地说：“肯特先生，你看起来对于他对你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愤怒啊。”明明是受害者。 克拉克因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想了一下才说：“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会感到悲伤和遗憾。” ——你宽宏大量过头了吧。 齐木内心吐槽，不过转而又想到——如果超人不是这么宽厚的性格，他现在就要开始担心世界被毁灭了。 因为实力太强，几乎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所以就连思考方式都不一样吗？不过不知道他是超人的人……尤其是神经纤细敏感一点的，多半会因为他过头的宽容态度产生违和感。 然而，齐木听到的彼得的心音是…… [肯特先生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啊！] ……你倒是神经粗过头了。 这两个不愧是一路人，该说什么，超级英雄都这么思路清奇吗？ 克拉克在电话中说清了现在所处的的具体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这时候，他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意思，我突然要去一下洗手间……帕克先生和齐木，这附近不太安全，你们还是先回家吧，这里的事我之后会和警方解释的！” [咦？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 这是彼得心中的第一反应。 ——当然耳熟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前你刚刚用这个借口跑出去做了一回你的超级英雄兼职。 匆匆说完这句话，他也没等回应，就朝着巷子外面跑了过去。 “肯特先生！洗手间在另一边！” 彼得提高了声音，不过没有得到什么回答——当然了，齐木已经看到了超人冲天而起的身影，看样子哪里又发生了紧急情况…… 嗯？听他刚刚的说法，难道就是这附近。 没过多久，就连齐木和彼得都听见了周围的尖叫声。 彼得的脸色同样一变…… “齐木，呃，那个，我……” 话说到一半，他卡壳了。 ——好了好了，他知道了，你也突然有事对吧。 齐木面无表情地目送着彼得着急忙慌地跑开，又在几秒之后跑回来。 “对了齐木，现在外面不太安全，你还是先回家比较好！下次我们再联系！” 被两人分别告诫“外面危险赶紧回家”的齐木：…… 他在你们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喂。 话是这么说的，齐木对于自己在其他人心中——尤其是这些超级英雄心中的柔弱形象还是很满意的，这意味着他超能力者的秘密被保护得相当好。 从周围人的心音中得到的消息……似乎是哪所研究所还在研发的超大型战斗机器人突然不受控制，在街上无差别破坏，不过场面已经被赶到的超人控制住了，他正一拳一个地把那些机器“修理”成废铁，然后堆在现在无人的广场里。 街上收到波及的人群则是被晚了一步到达的蜘蛛侠一个一个地救走。 两个虽然在城市上距离很近，不过今天才是第一次碰面的超级英雄，首次合作算是大获成功。 而齐木……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劫匪，确认了他几个小时之内都不会醒过来，就事不关己地直接瞬移回到了家里。 当然，难道要他也去对付那些机器人？不说超人一个人就能搞定，他可是个柔弱的高中生，被超人和蜘蛛侠叮嘱过要“远离危险”的。 他总要听取一下超级英雄的意见，不是吗。 …… 下午，齐木倒是享受到了难得的清净，他抱膝把自己团在沙发上，一边看着重播的美剧。 这几集的剧情居然没有从周围人的心音听到过——看来是因为住在附近的都是忙碌的上班族。 住的地方偏僻就是这一点好。 一直到对面的克拉克带着一身金属碎屑回到公寓，齐木已经快要把没看过的几部美剧的最新几集都补完了。 时间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齐木不想自己做东西——当然，他也确实不怎么会做饭——也不想要离开电视去外面买东西，干脆翻出来了几包之前买的垃圾食品，上面的能量对于任何一个女士都可以说是噩梦。 不过，齐木完全不需要在乎这种东西，他就算拿食用油当水喝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吃饭只是为了——像他之前说的，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在这点上面，超人似乎也一样，这些天里，齐木无数次看到他一边赶着稿子一边大口大口的咖啡往下灌——这种行为纯粹是在模仿人类，□□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还有在上班快要迟到的时候抓起面包就跑，在路上把干冷的面包硬塞下去，比任何一个真正的人类都像人类。 ……扯远了。 齐木准备好一大盘子的垃圾食品，重新抱膝坐在了沙发上面，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一转头，就透过开着的卧室门，看见了趴在他窗户外面的彼得帕克，看到他转过头，还很兴奋样子地摇了摇手。 “……”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你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里？ 超能力者当然是不会出现幻觉的——窗户外面的当然就是真正的彼得。齐木本想要当做没看见的，不过看着彼得腹部被血快要浸透的衣服——当然，是今天见面时候的便服，要是穿着蜘蛛侠制服的话他就当做没看见了——顿了一下，还是把他放了进来。 跟他受的伤没什么关系，只是不想要窗户玻璃上留下血迹而已，处理起来很麻烦的，而且会被人注意到。 彼得轻巧地翻过窗户，落地，看起来腹部的伤并没什么怎么影响他的活动，他的脸颊上也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应该不深，已经止血了。 超级英雄的奖章吗？ “齐木，太谢谢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家应该在六楼吧。” 齐木语气平板地说。 彼得一下子僵硬了，顾左右而言他：“呃，就是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对了，你家的地址我是在公司的登记名册上面看到的……” 齐木盯着他，不说话。 半天没有找到什么好借口，彼得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迅速说：“……你家楼外的管道还挺好爬的。” 纯属胡扯。 齐木相当肯定——他根本没有听见彼得爬楼的心音，这家伙明显是用蛛丝荡过来直接落在窗边的。 不过看着彼得一副“卧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说”的表情，齐木勉强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蹩脚的解释，不再继续追究——比如说你一个受伤流了这么多血的人是怎么顺着一点管道爬到六楼窗户外的。 彼得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主动解释自己身上的血迹：“今天下午咱们见面的附近不是发生了超大型机器人暴走的情况吗？我路过那里的时候，不小心受到了波及……” “去医院了吗？” “啊？”彼得明显被这个常规问题问懵了，“医院？” ……受伤了不去医院，难道要指望着都像超人一样晒晒太阳就万事大吉了吗？ 被齐木这样的眼神质问着，彼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齐木也反应过来——他们这些超级英雄平时三不五时就要受伤，频繁去医院治疗的话肯定不好解释，伤不太严重的话等它自己痊愈确实比较正常。 齐木自己想明白了是一回事，他总不能暴露自己早就知道了彼得就是蜘蛛侠这件事，只能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解释——从去医院的人太多了他排不上队，到检查要花太多钱而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再到他自己自己处理过了，平时经常受伤所以很有经验……最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呢，不去医院来他这里又有什么用？ “其实是因为这个啦……”彼得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狭长口子，虽然已经止血了，不过看着还挺吓人的，“我不敢这样子回家，要是梅婶看到我受伤的话，一定会担心的要死的！所以我就和她发消息说今天住在朋友家，讨论一些兼职方面的事情……我只能想到你了。” 说着，他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恳求：“拜托拜托，就一个晚上！我的新陈代谢很好的，只要一晚上我脸上的伤就能好得差不多，之后贴个创口贴就没问题了！” ……他还能把你扔下去不成。 得到了齐木的首肯，彼得欢呼一声：“谢谢你！齐木！” “先把衣服换下来。” “没问题！” 彼得显得特别兴奋：“齐木，你猜我今天在那里见到了谁……我见到超人了！” “哦，是吗。” 齐木冷漠。 你今天不止遇到了超人，还和他说了不止一句话，现在他就在对面的房子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彼得还沉浸在遇到超人的兴奋中：“他还跟我说了‘孩子，做得不错’。” 他一边把沾血的上衣脱了下来，放在齐木递给他的黑色塑料袋里，一边压低嗓音，学着超人的沉稳语调说话。 说到这里，他猛然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个，我的意思是，当时我身边有人跑得比较慢，所以我顺手拉了他一把……”慌忙解释。 跟他解释没用。 齐木敷衍地地点头，同时用透视看向隔壁——克拉克正在厨房做晚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凭他的听力……没用听到彼得这段话的概率比较低。 ……不管他之前有没有发现今天并肩作战的就是彼得，现在肯定也发现了。 齐木同情地看着彼得。 彼得：“？？？” 孩子，你掉马了。 彼得对此还浑然不觉，拿着湿毛巾大致擦了擦身上的血，就干脆赤着上半身，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此刻正仓鼠一样地吃着饼干和威化，咀嚼的速度特别快，没两分钟，一盘已经快没了。 看来做蜘蛛侠的消耗很大。 彼得很不好意思地脸红着：“抱歉啊，齐木，我现在还没有什么钱，等到这周的工资发下来请你吃饭吧。上” 齐木倒是无所谓：“无所谓，反正自己也吃不完。” “哦，对了，你们外国人都觉得美国的零食味道重吧？”彼得嘴上不停，“我记得之前做过社会调查，日本人的口味普遍清淡，我下次请你吃你喜欢吃的东西？” 那你要去日本买才行。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彼得刚拿起一块威化，还没有反应过来，齐木已经对着门口说了一句：“请进。” “打扰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接着克拉克探头进来：“我的晚饭煮的多了一点，要不要一起来吃……帕克先生？” 他表现得很是惊讶。 彼得赶紧手忙脚乱地擦嘴，又想要站起来，又顾虑着腹部的伤不能被看到：“呃，肯特先生？你们？”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满眼的“卧槽”。 第二十二章 你想多了。 齐木都不需要用读心术，一眼就看出彼得到底误会到了哪里去——无非就是以为他和克拉克有什么亲密关系，所以手里才会有他公寓们的钥匙。 然而，那只是方便他经常跑来和小白……对，就是那只猫，只是和那只猫卿卿我我而已，一定要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的话，也是在克拉克和小白之间的，跟他齐木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彼得不知道这些，在他接受道德教育和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来看，能拿着钥匙，毫无顾忌地进入别人的住所——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关系！所以，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些伦理道德一类的词汇。 [所以齐木和肯特先生是一对吗？齐木完全不像是喜欢男性的人啊！] 对，他确实不是。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木才十六吧？肯特先生至少有二十多了……] ？年龄有什么好在意的？ [没想到肯特先生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他人很好呢，居然对未成年人出手？！] 所以都说了，是你想多了。 彼得心中胡思乱想一句，齐木就在心中对应着吐槽一句，眼看着彼得的思路朝着岔道越开越远——克拉克及时出声。 “帕克先生，原来你来找齐木玩了啊。”他假装之前没听到彼得爬齐木窗户的事情，看着彼得震惊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名小英雄具体在震惊些什么…… “你受伤了？” 他看向彼得下意识站起来之后露出的伤口：“处理过了吗？” “啊？还没……呃，我是说，有！已经处理过了！” 彼得还处于震惊之后的脑子不清醒状态，下意识地否认，接着又赶紧补救。 克拉克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不过他不清楚彼得——也就是蜘蛛侠的身体自愈能力如何，也就不好插手。这时候，一直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小白终于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克拉克的出现，它很快清醒，兴奋地冲了过来。 克拉克熟练地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几天没见了啊，小白……你是不是又胖了一点？” 小白在他怀里喵喵地抗议。 彼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连宠物都是一起养的？他控诉的眼神看向克拉克。 齐木觉得再不解释，这件事就说不清了：“小白是捡来的猫，比较喜欢克拉克，所以他经常来我家找它。” “呃，所以你们是……？” 克拉克抱着猫，疑惑地抬头：“我们……是邻居啊？没说过吗，我就住在对面。” “哦哦哦！”彼得瞬间明白自己想多了，他满脸通红，“对对对不起！” 他连连鞠躬道歉。 “？” 克拉克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询问地看向齐木。 齐木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 没有得到答案，克拉克就把这疑惑先放下，再次邀请：“要来一起吃晚饭？帕克先生也是。” “……我吗？”彼得惊讶地指着自己。“这样好吗？” “哪有什么不好，我可是成年人了，总要稍微照顾一下你们。” “那就麻烦了！对了，肯特先生也叫我彼得就好了！” 说完，两人一同看向齐木。 齐木：……不，我就算了吧。 ……五分钟后，三个人还是一起走出了齐木的公寓门。 这五分钟，主要是用来……在齐木的衣柜里找到一件可以让彼得穿上的衣服。 虽然两个人的身份并没有差太多，彼得现在也只有一米七多一点高而已，问题出在肌肉量上面……所幸，齐木的肩宽还算足够，最后勉强翻出来了一件彼得穿上去不像是那些超级英雄制服一样的T恤。 彼得就穿着那件上面印着大大咖啡果冻的T恤（是齐木在日本的时候买咖啡果冻活动送的，所以虽然尺码大了一点他也没扔）跟在两人后面，看到克拉克把齐木公寓门的钥匙放回了门框上面，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你到底有什么可紧张的啊？ 克拉克做的晚餐是速食的意大利面，超市十几美刀就可以买很多很多的那种，虽然是普通的垃圾食品，不过味道还算不错——或者说克拉克的手艺不错。 因为价格很便宜，彼得也没有什么负担，结果就是不知不觉吃了至少三个成年男人的量。等到他回过神来，看着只吃了普通人分量的克拉克，还有跟吃猫食一样的齐木，瞬间羞愧不已。 他暗下决心——就算是为了报答齐木和肯特先生，之后也要经常来这边逛逛，用蜘蛛侠的身份多抓一些犯人。 齐木：……不，请你别来。 …… 送走了彼得，过了相安无事的一周工作日，又到了周末。 齐木窝在房间里，用新买的电脑在网上找一些小众的电影看，而悲惨的、周末还要加班的小记者——克拉克正在公寓里，一边吃着小饼干，一边码着一篇超人救灾的报道。 这原本是露易丝的工作，不过她坚信那家自称收到黑客攻击而导致超大机器人失控的公司有很大问题，一周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为那件事奔波，就连周末也不例外——写超人的报道这个好差事就落到了克拉克的头上。 从超人本身的角度来看，他不觉得这是件“好差事”。 毕竟……虽然他能够“亲临一样”地描写出超人救灾的一切细节，但是……要忍着巨大的羞耻感在稿件上面用各种夸张的词汇夸赞自己，这实在是太考验他的定力了——尤其是想到这篇文章还要被印在报纸上面被无数人阅读。 “饶了我吧。” 终于写完了一段对于超人外貌的极致赞美——鬼知道为什么刊登在报纸上的文章一定要有这样一段——克拉克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怀疑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可以在几万度的岩浆中游泳的超人死于羞耻引起的高热——这可太让人尴尬了。 克拉克正想要找点什么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嗯，现在没有什么需要超人的工作，但是他可以换上制服出去救几只挂在树上下不来的流浪猫，或者……把刚刚烤好的苹果派拿去给玛莎尝一尝，争取一个“还不错”之外的评价？ 就这么办好了！ 正在克拉克要把想法付诸于行动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一声巨响，像是电视或者什么被砸碎的声音。 克拉克吓了一跳。 难道是反派袭击？ 他侧耳，却没有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x视线去侵犯邻居的隐私。 与此同时…… 齐木瞪着被自己一巴掌打得粉碎的电脑，刚刚抬手把他恢复原状，就听到敲门声。 得到允许之后，克拉克进了门，手上还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苹果派，一副刚巧来拜访邻居的样子。 “齐木，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 不想说话。 “齐木？” “没什么，只是……” “只是？” “只是看恐怖片被吓到，碰碎了点东西而已。”齐木不情愿地说。 “啊？” 克拉克听到这答案，短暂地愣了两秒，然后…… 喂，你刚刚是笑了吧？绝对是笑了吧！ 齐木看着他想要上扬又被强行压下去的嘴角。 高中生被恐怖片吓到有什么好笑的？而且他平常有读心术的帮助，面对“突然被吓一跳”这种事的免疫力比一般人低很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看他一脸不爽，克拉克轻咳了两声，把快要出口的笑声压了回去——别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齐木这么丰富的表情呢，平时他就总觉得这少年情绪比较淡的样子，遇到尴尬的事因此露出一般人的表情的话……也不错。 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安置在耳内的正义联盟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拿不准是不是要紧的事——有时候闪电侠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店也会呼叫联盟的大家，不过紧接着就会被蝙蝠侠教训——又不能在齐木的面前接听……虽然现在地球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不过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他立刻站正：“抱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要紧事要办……这是我自己烤的苹果派，可以尝一尝，应该不算是太甜。” ……你每次的借口也太高度一致了吧。 齐木接过克拉克手中的苹果派……看上去倒是很好吃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子，他拿起了桌子上还没拆封的咖啡果冻。 “给我？” “交换。” 齐木相当的肉疼——这可是他刚刚从日本买来，打算在看电影的时候吃的，他倒是挺希望克拉克立刻拒绝的，不过没想到的是……克拉克看到他这么生动的表情，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在嘴里绕了个弯。 “那就谢谢你了，齐木！” 他笑得很开心地接过咖啡果冻，说完这句话之后，仿佛看见齐木头顶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我先走了。” “等一下。” 齐木又叫住他，指了指他的脸颊：“有一点饼干屑。” 第二十三章 【捉虫】 超人接到的通讯确实是正义联盟的任务——在距离太阳系不远的某个不知名星球上发生了一场侵略和种族屠/杀，绿灯侠便呼叫了几个能力合适的同事，一起去处理这件事。 这样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算是驾轻就熟了，唯一的一点麻烦就是——那个星球的引力是地球的三倍，就连随便动一下都要消耗不小的体能，更不要说和人作战了。就算是这群超级英雄们，一场战斗下来也累得不行。 晚上，终于回到了正常引力的地球，屁股接触到瞭望塔柔软的椅子时，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唯有超人，还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的——在有黄太阳的情况下，事实也确是如此，而且仅仅是引力的增加，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事实上，在稍微适应了一阵子之后，他的体感比平常还要轻松一些。毕竟在地球的时候……不论是日常生活，还是作战，就算是面对达克赛德这样的对手——超人也很难不收敛力量，不然先受不了的绝对不是他，或者他的对手，而是脚下脆弱的地球。 面对着一动都不想动的同事们，超人宽容地笑了笑，飘去厨房拿了一些补充能量的零食回来。看到食物，闪电侠首先跳了起来，满血复活地接过了他左手盘子里高高的十几层披萨——当然，这是超人专门为他一个人拿的。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披萨塔最上面的那层已经被闪电侠塞进了嘴里，他嘴里塞满了东西，还含糊不清地说：“谢了！酥皮！” 超人微笑。 第二个伸手的是神奇女侠，在超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从他的盘子上顺走一块小蛋糕和红茶，和超人一样对于重力问题没什么概念的火星猎人则是拿走了全部的奥利奥，同时礼貌地道了声谢。 超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也随手拿了块小饼干，看到它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真不敢相信我差点带着饼干屑去救援了！幸好有人及时提醒了我。” 他心有余悸地说着，忍不住想象看着他脸上的饼干屑，被他救援的人笑出来的样子——那可太不超人了一些。 “嗯哼。”绿灯侠最大限度地把自己瘫在椅子上，用灯戒变出来的按摩捶在给自己的肩膀按摩，“又是你那个朋友？” 自从上次闪电发现了超人也有人类朋友的秘密（误）之后，他们——主要是他和闪电侠两个人——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闲着没事就对着超人旁敲侧击。在这样的攻势之下，超人也不无不可地跟他们聊过几次他的那位朋友。 虽然他从来没有过具体的描述，联盟众人的脑海中都已经有个了模糊的印象。 男性，年纪应该不大——这点从超人口中偶尔的“那孩子”一词就可以猜出来——但是肯定也不太小，毕竟很难想象超人和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平等对话的样子。在超人的口中，那位“朋友”虽然平常待人接物比较冷淡，但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接近超人只是为了利用他的那种吧？至少，应该不会让超人对和人类交友这件事留有不好的回忆。 在同事心中不谙世事、生怕他因为太信任人类而被随便什么人骗的超人……还不知道他们几个想的是什么，他只是干脆地回答绿灯侠的问题。 “嗯，就是他。” 说着，他笑得眼睛都在发亮：“今天发现了他意料之外的一面，怎么说呢……还挺惊喜的。” “我们很高兴，你交到了人类的朋友。”天堂岛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温柔地说，“你现在更有人类的感觉了。” “……”超人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百忙”中的闪电侠也举起了一只手：“没错没错，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吗？” 听到这个词，超人一笑，表情有些奇异的怀念——在队友们感到奇怪之前，很快恢复了平时的那副笑容。 端正，庄严——但是看上去不包含任何私人情绪，好像他就是“完美”一词的化身一样。 火星猎人默默在把一半的身体虚化缩在椅子里，往嘴里扔了一块奥利奥，不说话。 …… “齐木，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咳，又拍到了蜘蛛侠的新照片！”手机那头的彼得喋喋不休中，“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纽约太太平了，他经常跑到大都会这边来行侠仗义……据说去的上一个地方超人刚刚离开呢！” “……” 是你专门冲着超人出现过的地方去的吧？为了弥补上次没有亲自拍到超人和蜘蛛侠同框的遗憾，毕竟上次的新闻——纽约和大都会最有名的两个英雄的初次会面——可是爆火，他一直想拍到一些更有爆点的照片，在JJJ那里为自己赢得一些话语权。 齐木沉默地听着，偶尔在这边制造点动静出来，以示自己还活着——不过，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当然的了，毕竟齐木平时说话都是用心灵感应把他想要说的内容直接传送到对方的心中，再用心灵暗示消除其中的违和感，虽然听上去比直接用嘴说话麻烦多了，不过十几年这么过来，他早就习惯了。 所以，他向来是不会用各种远距离通话的电子产品的——在不摘下抑制器的情况下，他的心灵感应只有三百米的距离，难道要为了打个电话特意摘下抑制器？别开玩笑了。所幸齐木本身没什么朋友，原本的日本的时候认识的人全都是班上的同学，有什么事直接见面就好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必须要打电话的情况。 直到——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次被他收留开始的……不，应该是更在，自从齐木和彼得两个人“谈心”之后，彼得就地把齐木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这个“最”字也许有失偏颇，不过谁让作为一个书呆子的彼得在学校里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呢。 总之，他平时遇到一些什么开心的事，就要对齐木电话骚扰一番，试图让他的心情感染齐木，让这个平时跟一滩池水一样的朋友多一点年轻人的活力。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需要”——齐木很想要对他这么说。 齐木呢，为了应对彼得的电话，便自称自己患有……“对非生命物体说话恐惧症”。没错，据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具体患病原因不详，推测可能是童年的缺爱，发作的具体的表现为，面对着手机、摄像机、录音笔等等仪器，就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就是这样，纯粹是齐木为了不用因为讲电话这种小事开口说话，而胡诌出来的病症。 不管这种从学名到症状都槽点无数的恐惧症在医学上站不站得住脚，反正只要齐木这么说了，这种病就存在了。 没办法，超能力者就是这么作弊。 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打消彼得打来电话的热情了，没想到，彼得更觉得自己身上带有责任了——这病可不是什么小问题，现在他们还是高中生，每天除了上学没什么事要做，那工作之后呢？ 在确认了“接听电话”这件事不会引起齐木的“病症”发作之后，他打来电话的频率反而更高了。 这名自带话痨属性的少年也不指望着齐木的回应，反正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很久——如果能让齐木对着电话说上那么一两个字就更完美了。 ——该说什么呢，不愧是当超级英雄的人，真是操心的命。 不过今天的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彼得刚刚一个人碎碎念了五分钟，就听到他那边传来了枪击的声音。 “哦天！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拿把枪就想要在大街上抢劫的人！他不知道纽约有蜘蛛侠吗？” 彼得飞快地吐槽完，就想起来了上次想要抢劫肯特先生的劫匪，被齐木一棒子放倒的那个——那人好歹是在小巷子里呢！ “总之，我先挂了！” 他匆匆挂了电话，想必又是找地方换他的那身制服去了。 齐木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看向了公寓门——在薄薄的门板之外，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已经蹲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什么啊，又是生活不得意准备报复社会的反派吗？ 来到美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算上次解决炸/弹问题结果恰巧遇到超人的那次，齐木已经顺手解决这样的事不下十次了。 美国的人们真是生活中水深火热之中。 例行感叹了一句，齐木不打算搭理外面的人。 ——如果他有点自觉的话。 告诉你，超人现在不在，最好不要惹他。 会死得很惨的。 然而门外的反派先生显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忙活了半天，终于是做好了准备，敲了敲门。 “你家管道漏水了，楼下要我上来看看。”他粗声粗气地说。 ……你是说那个出差一个礼拜没回过公寓一次的楼下吗？ 这届反派不行。 不对，叫反派太抬举了，就叫他“水管工”先生好了。 齐木心中吐槽，起身打算把他打发走。 打开门，门外是个真的穿得像个修水管的男人，见到齐木一个人来开门，他控制不住的喜上眉睫。 [太好了，居然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看来很轻松就可以搞定了！] ‘你会死的，知不知道？’ 齐木准备带他瞬移到撒哈拉沙漠，让他在那里好好反省一下——没有足够的本事就不要瞎折腾，就是一定要折腾……麻烦不要找上他。 整天处理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反派，很烦人的。 他刚刚伸出手，想要拍上那位“水管工”先生的肩膀，就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克拉克出现在那里，意外地看着这边。 “齐木，你有客人吗？” “……” 齐木遗憾地收回手。 这时候，“水管工”先生心里也在打鼓了……老大让自己随便抓个大都会的人回去，大街上吧人多，人少的地方吧大多有监控，好不容易找着了这么个老旧的公寓，选好了下手目标，结果一个目标一下子就变两个了？ 看着克拉克的块头，他实在是有点发虚，一咬牙，从兜里掏出准备赚了钱之后晚上乐一乐的药物，对着两人就喷了上去。 ——克拉克本以为这人就是个普通的维修人员，没成想刚走过来就被奇怪的药物喷了一头一脸。顾忌着齐木就站在旁边，他没有躲开，尽量挡在他的前面。 “咳，咳咳咳……” 克拉克假装咳嗽了两声，刚想要“巧合地”把人制服，就听到这人捂住口鼻而显得闷声闷气的笑：“别想要反抗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好东西……只要吸入一点点，全身的力气就会一点不剩，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克拉克听了心下稍安，这种药他也知道，一般是被用在酒吧迷/奸的，对身体没什么损害，最多药效过了之后有些头疼，就算齐木中了招也无所谓。 不过……他该怎么办？ 那“水管工”说完了话，心里却在打鼓……奇怪，按理说这药生效很快，尤其是这么迎着脸喷上去的，起效最多两秒，这俩人怎么反应不太对？ 难道是药掺假了？不对啊，之前用的时候明明没问题啊！ 他正咬咬牙，打算把最后一点存货也用上，听到他心音的齐木已经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克拉克下意识接住他，不过紧接着，他也无奈地放松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假装自己只是身体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点—— 当然，没忘了还扶着的齐木，在倒下去的时候把自己垫在了下面，那结结实实的动静听得那位反派先生一阵龇牙。 “……” ——对事态的发展感到猝不及防的齐木。 不是，你也这么配合？ 第二十四章 这就是为什么，齐木和克拉克两个人会被背对背地绑在一起。 …… 在“确认”了两个人都被药效影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之后，“水管工”艰难地把两人——主要指的是克拉克——拖下了楼，塞进一辆车的后座。 齐木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场景：“……”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麻烦的后续，当时就应该直接把那家伙送去沉溏。 他不知道同样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团”在车座上的克拉克是什么感觉，他自己是觉得不怎么舒服的。为了避免不小心动一下被近距离的超人发现，齐木干脆闭上眼睛，切断意识和全身的联系睡了一觉——反正有超人在，肯定出不了什么事。 ……克拉克在看到齐木就这么闭上眼睛的时候是真的吓了一跳，差点在直接出手了。不过在听到齐木悠长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声之后，只剩下哭笑不得。 …… 等到齐木睡醒，就是这样的状况了——封闭的空间，墙壁和天花板地板都是灰蒙蒙的颜色，似乎被什么特殊处理过，齐木和克拉克背对背地坐在地上，两人的双手都被反剪着绑在后面，从冰冷的触感来看，是用手铐相连着。 在齐木读心术的范围之内，没有疑似把他们绑来这里的人。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他一声，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木？” 正在这时候，身后的克拉克轻轻叫了他一声，似乎是从呼吸的方式听出来他已经清醒了。 “嗯。”齐木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克拉克对于他的淡定反应似乎有些惊讶，“唔”了一声，才迟疑着回答：“……我们被绑架了？” “……” 这还用你说。 由于那位“水管工”先生也只是大概知道手上药物的效果，却不知道作用能持续多久，齐木谨慎地没有有什么动作。克拉克也是同样的想法，一时之间，安静封闭的室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啧，有这个时间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在这么陪他们演戏啊。 就在齐木开始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两人侧面的地板上，一个一直放在那里却没有动静的录音机启动了。 “两位无辜的先生……” 里面是一个标准得就差把“反派”两个字纹在声带上的男人说话声，似乎觉得还不够，他还特意奸笑了两声：“嘿嘿……十分遗憾，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若无其事地在开头就说出了反派被打脸的标准台词啊。 “……我想你们都想要问我是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哦，这都不重要，反正不需要让死人知道。你们只要知道一件事……你们所在的空间是完全密封的，而且六面全都涂了铅粉。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恢复力气的第一时间就叫‘Superman！’”男人惟妙惟肖地学着遇难者惊恐的叫声，接着他又刻意地奸笑了几声，“嘿嘿嘿……可惜，超人的能力会被铅所阻碍，他看不到也听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你们的求救完全是白费功夫的！” 齐木：“……” 克拉克：“……” 这名……就叫做反派先生吧，他大概是认为举凡大都会人，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都是呼叫超人来求救——某种意义来说这确实是事实。不过他不知道一点……被他“抓来”的这两个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这就显得他这番声情并茂的演讲…… 呃，十分尴尬。 不过他这段话中也是有些有用的讯息的，比方说，齐木和克拉克都知道了，按照那药物正常的作用时间的话，现在他们应该至少恢复了一些力气才对。 “……”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齐木率先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语气平板地说：“原来是真的啊，已经有力气了。” 潜台词是，之前没有动是以为药效还在所以根本没有费劲去尝试。 “是啊。”克拉克心虚地附和，“不过我们还被绑着呢，恢复了力气似乎也没什么用。” 似乎是准备给他们一个用来接受自己话中内容……以及产生绝望心情的时间，反派先生足足停顿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接着说下去。 “我要让他们知道，超人救不了所有人……不不不，超人是可以救所有人的，他当然可以，他原本是可以救你们的……你瞧，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不是没来吗？这段录音播放之后，会有仪器慢慢地抽去你们所在房间里的空气，你们会窒息而死，接着尸体也会爆炸。我会录下你们死亡的过程，然后放在电视上、网络上……让那个所谓的超人和他的信徒都看一看，这就是信奉伪神的下场！” 话说到后面，那人的声音显得越来越激动，语调也越来越高，在句尾的几个字还破了音。 ——所以，你不还是解释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齐木听得内心毫无波动，然而他却能感觉到身后克拉克的身体略有些僵硬。 喂喂，难道是因为这莫名其妙家伙的话吗？别开玩笑了。 “伪神不伪神的先放在一边，我怎么不记得我信奉过超人？” 齐木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克拉克楞了一下：“……什么？” 与此同时，随着那位反派先生声音的消失，录音机上的灯闪了闪，发出了“嗤”地一声，扣住齐木和克拉克手腕的手铐也传来小小的一声爆破声音，从中间断开。 齐木立刻转移话题：“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克拉克早就用透视能力看过这个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地板了，确实如那人所说的，涂了一层很厚的铅——x视线无法穿透。他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把齐木也拽了起来：“如果这真的是能隔绝超人视线的铅层的话，我觉得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两个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呼吸也不怕真空环境，在宇宙里也能活的人面面相觑——齐木想要装出点什么害怕的表情，可惜失败了，克拉克倒是在这方面相当专业，他深吸一口气，才“故作镇定”地安慰齐木：“不要紧张，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嗯。” 齐木点了下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太淡定、太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一回事了……于是又加上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克拉克推了下眼镜：“……事实上，铅能隔绝超人的x视线不假，但是对他的超级听力没有用。虽然不知道那人的情报是从哪里得到的，不过显然有些问题。” 说完，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这都是露易丝告诉我的，露易丝是……呃，星球日报主要负责对超人进行采访的记者。” ……你脑子有坑吗？ 齐木本来都不打算问的，然而，克拉克都把问题递到嘴边了……“既然他能听到我们说话，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 “这个？”克拉克眨了眨眼，“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是啊，他被困在这里嘛。 克拉克露出一个笑容，刻意抬高语调，轻快地说：“别担心，虽然超人在忙，不过我知道还有另一个超级英雄也在这片区域活动，如果他也有超级听力……或者他的透视能力不怕铅的话，应该会发现我们的。” 齐木：“……” 确实不怕，不过放弃吧，他现在也被困在这里了。 第二十五章 【改】 尴尬地沉默了足有十几秒，齐木才接上克拉克的话。 “你说的那个人……” 也许是他想多了，说不定超人除了“他”之外，还认识另一个……拥有着透视能力，而且也在这附近活动的超级英雄。 然而克拉克的回答他本就微渺的希望立刻破碎了：“其实我并不认识他，是上次采访超人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超人似乎也只是见过对方一两面而已。” ——很好，还顺便解释清楚了和那名“英雄”从无交集的小记者克拉克是从何得知他的信息的。 采访超人，超人不就是你自己吗？当然你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克拉克又补充：“齐木，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超人说那名英雄不想要受到别人的关注。” “……哦。” 齐木只能干巴巴地说：“那就希望你说的那个人能赶在我们窒息之前把我们救出去吧。” “现在也只能这么希望了。” 克拉克也“苦笑”着耸了耸肩，仿佛除了等待那个不知名英雄的救援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齐木一脸冷漠。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他本来以为克拉克就算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秘密身份，也会联系一下正义联盟的队友或者认识的其他超级英雄，结果……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刚见面过两次的陌生人身上？ ——因为不管发生什么，总有“超人”这张底牌的对吧。 齐木却没有想到，自己是否忽略了这么一个可能…… 不，应该这么说，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任何危险的齐木，脑中缺少了这么一条回路—— 依照超人的性格，真的会把他这样一个“普通人”置身于危险之中，只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身份吗？ …… 克拉克见了齐木的反应，算是在自己之前的猜测上又加了一份筹码。 果然……齐木，应该就是那名不知名的英雄。 克拉克自从和齐木的第一次见面（作为超人的时候）开始，就有一种感觉——这个个头小小、体型纤细的亚洲少年，体内存在着完全不逊于自己的能量。 不知道是作为超人遇到对手的直觉，还是单单的理性判断，不过齐木那样压抑着自己力量的样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毕竟在小时候，他自己的力量飞速觉醒的时期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原本还担心过，齐木会不会因为他的那份力量走上不太好的道路——毕竟他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国家，那么小的年纪却看不出什么少年人的跳脱。 说实话，克拉克极力邀请齐木住在他的隔壁，除了想要帮助他之外，心底未尝没有存着把这个可能的危险存在安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直到他看到那个漂浮在空中，把流浪猫救下来的身影……虽然动作称不上温柔，克拉克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又因为自己潜意识的怀疑而十分愧疚。 明明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不论如何，现下可以说是确定了齐木的身份，克拉克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需要担心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就是超人吗？ 克拉克努力回想自己的两个身份和齐木接触时遇到过的事…… 大概，应该……不知道吧？ 克拉克不确定地想着，他没觉得自己有露出任何的破绽，不像是齐木，他虽然在展现能力的时候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在和人相处的态度方面，和“齐木楠雄”简直一模一样。 嗯，那应该就是不知道的。 而且齐木被抓来……显然就是因为不想要在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特殊能力。想到齐木之前对于自己长相的严防死守，克拉克想着，他大概和自己一样，也是极度不想要被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猜到了事实这件事为妙，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嗨，其实我是超人，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上次的神秘超级英雄了？ 不，那也太荒唐了。 克拉克为自己的脑补感到相当好笑。 既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秘密身份，也不打算揭穿齐木的，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克拉克看了一眼安静盯着墙壁某一点的齐木，那样子不像是透过墙壁看向更远的地方，而像是单纯的……发呆。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两个清楚对方秘密身份，但是不知道对方也清楚自己的，所以明明强大得数一数二，却在对于当前的状况一筹莫展。 ——相当棘手啊。 克拉克和齐木同时在心中感叹。 …… 因为这样那样奇怪的理由，两个强大到非人地步的“普通人”，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没法脱身了。 克拉克贴墙一点一点地检查，不过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并不怎么上心，一副除了等待救援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你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克拉克无奈地摊了摊手：“担心也没什么意义，这不是我们自己能解决的问题。” 不，这明明是你一抬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同样一抬手就能把这间“密室”直接掀飞的齐木无所事事——他也懒得像克拉克一样，干脆靠墙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把头埋在里面——发呆。 这么做应该就很像一个把希望彻底寄托在“英雄”身上，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普通人了吧？ 齐木还想要适当地让身体颤抖一下，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不过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还是算了，万一尺度没有拿捏好，直接把这个房间弄塌了呢。 ……两个人这样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齐木本就不多的那点耐心都快要被消磨干净了。 克拉克好像很难受一样地转过头：“你觉得还好吗？我好像有点喘不过气了。” 齐木看着他皱起的眉毛和因为急促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 你就装吧。 第二十六章 “啊，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儿难受。” 齐木尽量把语气做出起伏，不过他尝试了一下，还是没能做出克拉克这么真实的反应——他只会把五官扭曲而已。 那样就太超过了吧。 他飞快地把扭曲的脸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转移话题：“我猜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咳……” 克拉克忍不住笑了一声，对齐木相当努力……然而收获甚微的表演抱以了万分的理解，毕竟他刚刚要表演出普通人的感受时候也闹了不少笑话，于是也陪着他转移话题。 “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自救了。” 没错。 齐木点头，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被消磨干净了，有这个时间陪超人演什么戏，还不如想回公寓看剧。 这个时间的话，那部一直在追的推理剧快要播出了。 这么想着，齐木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和克拉克一起，朝着墙壁的两个方向摸索了起来。 不过……自救的话，超人打算出手了吗？ 这么想着，齐木用余光去看克拉克，结果就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墙壁。 ——如果你现在出手的话，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似乎是注意到了齐木的注视，克拉克疑惑地看过来。 齐木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瞪着面前的墙壁——虽然是用合金做了夹层，不过这对于他还有旁边的那位来说，和一层纸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偏偏，他们就被这一层纸给困住了。 好烦啊，明明只要稍稍一使力就会粉碎，结果还要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 虽然他能够装作因为空气被抽干的窒息而死，不过“尸体”爆炸就太有点太强人所难了，而且那样的话之后怎么跟克拉克解释自己又“活”了过来？ 齐木过去也没有这么憋屈过——如果身边真的是个普通人还好，实在不行可以把他打晕再说，然而超人……但凡他有点什么小动作，一定会被发现的吧。 他不知道的是……巧了，在他身边没几步远的克拉克也是这样的想法。 ‘虽然齐木实力足够强，不会被牵连到这点是很好啦……不过这种情况下身边果然还是普通人好一点。’ 有了。 克拉克头顶的小灯泡亮了一下。 稍微分散一下齐木的注意力好了…… “关于那个把我们抓来这里的……” “嗯？” 正在尝试着用念力做点什么的齐木转过头，看向他。 “事实上，那个声音我有点耳熟。”克拉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作为星球日报地记者，我整理过和超人有关的档案，对他有一些印象。” “……” 齐木示意他继续说。 “那人过去就是个普通的炸弹犯而已，美国监狱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在某一次犯案的时候超人来抓他，却正好在旁边的电视直播中看到了女朋友要跳楼的新闻，他立刻请求超人救救他的女朋友，不过超人对此并不理睬，也没有去救人的举动。” “嗯。” 齐木装作认真地地听着他的话，一边试图找到结构比较脆弱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克拉克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不过帮大忙了，正好让他不要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实际上，电视直播都是有一段时间的延迟的，尤其是这类的新闻——他的女朋友在几分钟之前就已经跳下去了，而超人那时候正在搜索他安置在人来人往地带的炸弹，□□乏术……直到他说出口，超人才知道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所以他就恨上了超人？” 神经病吧？ 齐木看过来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晃晃的这个意思。 克拉克苦笑着耸了耸肩，继续说：“差不多吧，总之……从那之后，他总想要报复超人，不过过去从来没有成功过，说不定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次才选择了是第一次他对无关的人出手。” 齐木陷入思索…… 不，不是觉得这件事有什么深刻意义，更别说什么值得认真研究的价值了，他只是在思考要和克拉克说什么。 不是你……哦不对，不是超人的错？ 这不是废话吗。 ——克拉克见齐木的注意力被自己的话吸引的样子，松了口气，这样动手脚方便多了。 “只是有些遗憾，就算是超人，也没有办法救所有人。”克拉克半开玩笑地说，“如果超人真的像是一些人认为的那样无所不能，那说不定可以。然而现实是，超人并不是神，他只是个实力更强大的普通人……普通外星人而已。” “随便了，反正超人又不欠别人什么。” 人类总是要靠自己的。 他一边随意地说着话，已经找到了墙壁结构脆弱一点的地方。 只要……轻轻地…… 齐木专心致志地操纵着念力，在找好的位置上制造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等一下可以装作无意中发现，不行的话，也可以稍微制造出一点地震，把这块缝隙震开了。 ——他正在这么想着，离他没几步远的克拉克突然“唉哟”了一声摔到，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这间房子震动了起来，刚刚被他用念力敲出来的缝隙扩大。 前后的时间差几乎等于没有。 “……”他可不会认为这是所谓的巧合。 “可能是……” “也许是……” 齐木和克拉克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他们对视，两人的眼中都带着点微妙的……尴尬，又因为注意力全在怎么隐瞒对方，所以没有发现。 “大概是……” “……小型地震。”克拉克接上话，飞快地说，“幸好震动不强烈，不然我们可能会被埋住出不来了。不过这算是因祸得福吧，刚巧墙壁被震开了……” “嗯，太巧了。” 齐木僵硬的点头——很好，他们就连想要找的借口都一样。 看来超人本来就打算制造这样的一场“地震”，结果弄出的动静刚巧和他的念力撞上了，没有觉出不对来。 观察着他的克拉克也松了口气。 ‘看来齐木没有发现。’ 第二十七章 两人尴尬地对视两秒，“确认”了……对方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才双双把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他们凑到了被“地震”震出来的那块缝隙边上，那道裂口有一米多的高度，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二十公分，可以勉强透过它看到外面——普通人的眼力应该只能看到乌漆嘛黑的一片，如果勉强看的话，也许能看出外面是个圆形的大型管道。 克拉克扶着眼镜，装作尽力地看了半分钟，终于放弃了。 “看上去……我们在一个完全不见光的地方。” “差不多吧。” 齐木早就用透视的超能力看过一圈了，这个房间的四周基本上，他特意选了个连通着管道的地方动手脚，为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普通人”等一下逃出去的时候少一些麻烦，直接顺着管道出去就好了，然而计划被克拉克给打断了。 这地方是个无人的大型工厂的废墟中，半径一百米内都没有人类经过。虽然他可以用催眠术把更远一点路过的人叫过来，不过让一个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无意中”发现被困的他们两个人…… 太刻意了吧。 齐木正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办，就听克拉克提议：“我把你横抱起来，你试试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他做了个动作示意了一下，大概就是……让齐木的身子和地面水平，然后由克拉克托着他，让他像是一个钻头一样顺着这个裂口钻出去。 “不。” 齐木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一口拒绝。 开什么玩笑，那也太丢脸了。 “放心，我的力气还挺大的。”克拉克继续鼓动他。 “不要想了，不可能的。”齐木再次否定。 克拉克无辜地看着他：“为什么？” “……” 你说为什么，丢脸是一方面，以超能力者的身体强度、还有超人的力量，只要谁稍稍一使劲，这道墙壁上的裂口绝对会像是被真正的钻头钻过一样，一秒被戳穿。 克拉克也很快想到了这方面…… 那样的话，就算当做自己不知道齐木有特殊能力的事情，也瞒不过了吧？ 正当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这片区域又是一阵震动。 等到两人扶住墙壁稳住身体，墙壁上的空隙在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之下，又扩大了一些。 “……” “……” 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齐木和克拉克再次沉默了。 ‘难道又是齐木……’ ‘喂，这次可跟我没关系，是这家伙一个人干的事。’ 然而，这次却是真正的地震……不过这时机实在是巧得过头了，齐木和克拉克两个人都以为是对方再次做了什么。他们除了内心稍微吐槽了一下这万年不变的借口，心中都是…… ‘Good job！’ 扩大之后的缝隙已经有近两米高了，虽然最宽的地方并没有变化太多，不过一个非常非常瘦小的侧着身子通过应该问题不大。 这句话的意思是……齐木可以勉强通过，而克拉克的体型绝对没戏。 克拉克显得很高兴：“看来我们的……嗯，运气真的不错，齐木你应该可以试着钻出去了吧？这样说不定有人能听到求救。” 然后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超人就会出现，对吧？ 齐木很满意这个安排。 他侧着身子，还悄悄地用超能力把自己的身体变得小号了一点——没办法，这个空隙以他的体型要通过都很艰难，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最多是身上蹭破点皮，使使劲就能过去了，然而他…… 嗯，一使劲墙壁要碎了。 就这样，齐木小心翼翼地，用了足足三分钟才通过这个空隙，除了衣服上蹭上了一些灰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他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转过头，克拉克正凑在那个裂口边上看着他。 “齐木，没事吧？” “嗯。” ……怎么有种探监的既视感？ 克拉克高大的身型遮住房间里透出来的光，弯着腰和齐木说话的样子，莫名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虽然他八成没有这样的主观意识。 ——如果有那才真的可怕呢。 齐木面无表情地拉回脑子里越跑越远的思路，他跟克拉克说了一声，就开始摸索着顺着管道往外面走。 反正只要随便走一走，然而在原地等待“姗姗来迟”的超人的救援就好了。 拐了个弯，齐木用透视确定了克拉克已经不在刚刚的那个房间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方向的一个被热视线切割开来的大洞——他还特别注意了没有直接把墙壁撕开，用热视线的话，别人就没法从痕迹来看出他其实是在房间内进行的破坏。 不愧是超人，对这种事情真是驾轻就熟。 齐木吐槽完，就像原地停下等着超人来救。然而，他刚把手撑上一边，就听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金属的管道壁被他一不小心按出来个大洞。 “……” 齐木心虚地把手收了回来，看着那个显眼的手掌印，下意识使用了时间回溯的超能力，这块管道壁很快恢复了原样。 ‘等等！’ 下一秒，齐木僵硬地转过头，透过几层阻碍，清楚地看见了—— 四面墙壁完好无损的房间静静地立在那里。 怎么给忘了，他的时间回溯是会让跟被回溯的物体相连的东西一并恢复到一天之前的！ 这时候，他听到了不远处金属被撕开的动静，超人已经从另一边绕了过来，最多两秒就会来到他所在的地方。 “！！！” 齐木随手撕了一块边上的金属板变化成斗篷把自己包起来，眼镜变成面具，抑制器变成兽耳……一秒时间不到，完成了这堆莫名变得熟悉起来的程序，他一跺脚，干脆地把周围的一片全部粉碎。 不管了，超人要是能从这堆金属和水泥粉末里找到破绽那就算他倒霉。 接着，他把用来挡灰的念力罩子收回，就见超人已经漂浮在他的面前。 “……超人。” 齐木也飘起来一些，和超人打招呼。 “原来是你。”超人见到他，似乎很惊讶的样子，“我刚刚从地球外回来，听到这里似乎有什么事发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两句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超人示意了一下当前的状况：“这是你做的吗？” “啊。”齐木僵硬地点了下头，“抱歉，能力没有控制好。” 超人对于他的说法只是笑笑，然后像是在寻找什么的看向四周：“我刚刚遇到了星球日报的肯特记者，他告诉我还有一个少年被困在这里……” “哦，你说那个叫齐木的人啊。”齐木飞快地打断他的话，“他吸入了一些不太好的药物，加上撞到了头有点脑震荡，我把他送去医院了。” 说着，他怕超人问再多问题，反问：“那位……肯特先生去哪了？” “唔，他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必须要立刻赶去，所以在我救下他之后就离开了。”超人摸了摸鼻子，稍稍移开了视线，“不过他很担心那位少年……既然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那就太好了。” “嗯。” 齐木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是瞒过去了。 殊不知超人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齐木的注意力在隐瞒自己的秘密身份上，应该就不会发现我的身份了吧？’ …… 超人很快飞到地球的另一端去找那名把他们绑来这里的反派先生，齐木看着周围自己造成的金属和沙土的“沙漠”……可惜，刚刚已经对这块建筑用过一次时间回溯了。 既然这样，齐木就把它放着不管了，想来超人也不会介意给他背一个“救人的时候不小心造成不必要破坏”的黑锅。 他正想要瞬移离开这里，却突然听到一阵不太对劲的哭喊心音。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大概两百米外的一栋高楼上，危险地吊在阳台上的小孩。 下一瞬，齐木已经出现在了那个小孩的身边，不怎么温柔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危险的边缘拎了回来，放在阳台上。 “你在干嘛？” 那是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哭得直打嗝，连“超人”都不会叫。她看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像是个好人的齐木，害怕地缩了缩：“你是谁？你怎么飞起来了？” 齐木一点都没有从天上降落下来的意思，只是冷淡地对她说：“自己小心点。” 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有人来救她了。 说完，齐木就要离开，然而刚转身，他用金属板变出来的斗篷被一只小手抓住了。小女孩因为这凉丝丝的触感而小小惊呼了一声，接着天真地问：“你会飞，你是他们说的超人吗？” “超人不长我这样。”齐木试图把被她攥住不松手的斗篷尖抽出来。 小女孩不放弃地追问：“那你是谁？你是超级英雄吗？” “不，我只是个超能力者而已。” “超……能力……者？” 小女孩歪着头，困惑地学着这个词汇：“不是超级英雄吗？” 齐木见没法抽回斗篷尖，干脆拿念力把它切断，对着因为惊讶而瞪大眼睛的小女孩，他再次强调。 “超能力者，不是超级英雄。” 给我好好记住啊。 第二十八章 【捉虫】 两天之后, 工作日的下午，大都会医院的一间病房里。 克拉克敲门之后把门推开一点，手里拿着一捧花扬了扬, 问。 “齐木，我可以进来吗？” 齐木穿着病号服, 正靠坐在病床上, 听见他的问话，点了下头, 在克拉克开门走进来之后, 伸手去够放在床头的遥控器。 克拉克见状走近两步，拿起遥控器给他递了过去。 齐木道了声谢，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然后转头看向他。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做记者的工作吗？”怎么来了？ 说完, 齐木还特意看了眼电视上的时间, 确认现在还没有到正常社会人的下班时间。 “……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看起来我相当不受欢迎啊。” 克拉克注意到他看时间的举动，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 “是吗。” 齐木内心毫无波动，就这么看着他表演——但凡知道他另一个身份的人, 应该都知道这家伙的演技有多厉害, 怎么可能他表现出来什么就信。 果不其然, 克拉克见他不上当，托了下眼镜，很快微笑了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是记者工作刚刚结束, 正好路过这边，我就想着上来看一看你好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齐木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说：“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还有点头晕，医生告诉我最好再住院观察几天。” 浅色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肤色看上去都有些苍白的样子，似乎真的像是他自己所说的，还是个病号。 克拉克差点就信了——要不是他能看出来齐木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的话，说不定还会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怀疑。 ‘不过，为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必须要在医院做的事情？不过以齐木的能力来说，只要想过来这边的话随时就可以不被发现的过来。 虽然怎么也想不明白齐木为什么要装病，克拉克还是配合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克拉克”确实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他按照一个不知道真相的普通人会有的反应，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的身体还算是不错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安心养病吧。” 说着，他手中捧着的一束花递到齐木面前。 齐木并没有伸手去接。 ——刚刚就想问了，探病的时候送花没什么问题，不过为什么是玫瑰花？ 虽然是白色的。 齐木当然不会觉得克拉克对自己有意思，就算听不到他的心音，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不是什么歧视，但是这家伙可是超人，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世界的超人表现出过对男性的兴趣，否则之前那个世界的DC编辑部大概早就被愤怒的读者一人一口唾沫淹没了。 所以说……难道在超人的外星文化里，白玫瑰和这个世界的康乃馨差不多意思？ 接受到齐木疑惑的眼神，克拉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只是无辜地偏了偏头，语气不确定地说：“嗯……工作时候的意外收获？感觉浪费掉就太可惜了，就给你拿来了。” 喂，恶意卖萌可耻。 不过，齐木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有任何动摇，跟这家伙渐渐熟悉起来之后——当然，这里指的是克拉克·肯特，而不是那名披着红披风的超级英雄——他已经知道了克拉克在比较熟悉的人面前会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来无害的一面。他这样做多半是为了把克拉克的角色性格和超人的角色做出更明显的区分，免得被熟人认出自己的秘密身份。 对于这点，齐木没有什么意见……虽然对于克拉克擅自把自己划分在“熟人”的领域感到有些微妙的不爽，不过他不是那种因为是朋友就会得寸进尺的人，反而会和对方可以保持着相当的距离，除了偶尔的玩笑之外，相处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看着那束玫瑰。 这种说法很容易让别人误认为他是在工作的时候收到别人送的表白的玫瑰花，扔掉觉得太郎就干脆把它送给另一个人当做废物利用。 ……这样的话也太一言难尽了。 幸好齐木不至于误会到那么远去，刚刚是没有仔细看，现在注意到了花枝上的尖刺——在花店卖的玫瑰可不会忽略这点，把客人的手扎伤了是需要花钱赔偿的。 很显然，这束玫瑰是他在进行超人的救援活动时候看到旁边盛开着的玫瑰花从，所以顺手摘下来的，只是这样而已。 “我知道了。” 齐木了然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接过那束白玫瑰，把花瓶里已经有些蔫了的康乃馨抽出来，把这束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替换上去。 嗯，反正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大差别。 又随便聊了两句，克拉克的表情突然一变。 “抱歉，齐木，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出去打一个电话，等一下就回来。” 你不再回来的话比较好。 克拉克在门口消失的两秒之后，齐木就透过楼顶，看见已经换上了一身制服的超人。 ——不过，这次他倒是换了个好点的借口。 齐木的念力一动，放在床头的遥控器自己飘了起来，对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把音量重新调大。 ——哦，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装病？ 当然是为了离超人远一点啊。 虽然不能说完全是因为这个，不过至少一半的原因就在于此了。经过了几天前惊险的经历——这个惊险是不需要打引号的，因为重点并不在于他的人身安全问题，而在他和超人的马甲上——齐木经过了深刻的反省，最终得出了结论。 对，没错，和你们所想的一样，问题就出在一分钟前刚刚飞走的那家伙的身上——超人，克拉克肯特，怎样都好，反正就是那个家伙。这次无妄之灾完全是因为超人就在旁边，如果不是他的话，才不会陷入这么狼狈的状况——如果能够读到他的心音，齐木就可以预料到他的心动，不用每次都被打个措手不及，如果他的实力没那么强的话，齐木也不用那么小心地不敢用自己的超能力，对于真正的普通人，他完全可以想各种借口糊弄过去。 什么？说如果不是他在边上的话超人也不需要装作中招？ 确实如此，所以齐木远离超人就是个对双方都好的结果了。 几次差点在超人面前掉马的经历，让齐木都快有心理影响了，如果他现在知道超人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看出他有特殊能力的事情…… ……还是不要细想下去比较好。 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幸好，齐木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还想要捂紧自己的马甲。 为此，他干脆借着之前提到的脑震荡的借口，跑来住院，还特意用催眠术申请到了一个单人的病房。医院的好处就在于医生和护士的巡视是有规定时间的，他只要注意着不要在这个时间范围内使用超能力就好了，相当自在。 “……以上就是关于这名新出现英雄的报道，下面请连线现场。” 在齐木走神的时候，电视上的直播新闻已经播放了一半，画面切换到了大都会的路边，一个记者举着麦克风，半弯着腰采访一个小女孩。 “两天前，你是不是遇到了生命危险……” 美国就是这样，到处都是被各种超级英雄救了之后接受采访的普通人，齐木每天都会在电视上看到不少。 不过这么小的小孩子倒是比较少见…… 等一下！ 他“唰”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前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电视。 ——这个被采访的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电视机上的画面中，几天之前被齐木从阳台外面拉回来的小女孩大力点了点头，高高举着那块……用金属变出来的柔软布料：“是一个超级英雄哥哥从天上飞下来救了我！” 旁边陪伴着她的像是母亲一样的女人紧紧抓着她的手，很是感激地连连点头：“听这孩子的说法，救了她的就是你们说的那名超级英雄。” “那我们要不要对那名英雄表示一下感谢？” 小女孩在记者的引导下面对镜头，灿烂地笑着：“谢谢你，‘超能力者（Psychic）’哥哥！”天真地念出她认为的那名超级英雄哥哥的称号。 “……” 就在这一瞬间，齐木房间里开着的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电视机开始发出“刺啦啦”地响声。 “齐木？” 刚巧换回了便服，一边匆匆整理皱巴巴的领口一边推开病房门的克拉克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是回身赶紧把门关得死死的。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反派袭击？ 不知道，别问他。 齐木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想说。 确认了不是反派袭击，克拉克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怕齐木遇到危险，毕竟依照他的判断来说的话，齐木的能力不一定比自己要弱，说不定还更强——他担心的是，会有人无意中触碰到齐木不稳定能力的界限，导致不好的后果。 在克拉克的注视下，齐木艰难地收敛起了忍不住乱窜的念力，灯和电视立刻恢复了正常。 “应该没什么事，大概是电信号不太稳定吧。” 克拉克熟练地帮齐木找了个借口，看向了让他“不稳定”的电视，立刻明白了：“……嗯，在报道的就是几天前把你救出来的那位英雄吧？超人认识他，在网上之前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的推特已经被翻了出来，老编很生气，星球日报没有成为第一个报道这名英雄诞生的媒体。” 你给我等等…… 齐木猛地转过头，僵硬地看过去：“……网上？” “嗯，这名英雄……他的称号似乎是‘Psychic’？总之，他的出现在网络上发酵地还是挺厉害的，各种论坛和博客都在讨论。似乎是因为他第一次的视频记录是和超人在一起的，人们认为他和超人有一定联系，所以……很热衷于挖掘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克拉克有些心虚……虽然这完全不能怪他：“因为能找到的信息太少，对他的探索反而愈演愈烈了，不止是普通民众，就连媒体也都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东西。” 他代入自己想了想——超人的身份是他主动暴露在大众面前的，不能算，那如果克拉克肯特的身份被网络上的无数人关注，想要搜寻到他的所有信息…… 连无坚不摧的超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受着齐木越来越低的气压还有几乎实体化的黑气，克拉克尝试着安慰：“不过网络上的那些评论都太夸张了，好像那位英雄除了生孩子之外什么都能做到一样，一般人看到都不会当真的。” 他没想到的是，听了他的安慰，齐木的浑身的黑气更浓了。 不，你不懂。 ——严格来说，那些评论说得并没有太大的错误，甚至还有些不够。 毕竟生孩子他也没问题。 …… 当天傍晚。 齐木的学校里唯一称得上认识的人，陈修也跑来探病——有人不记得他是谁了吗？简单来说就是那个不小心遭到校园暴力的中国人。 之前似乎是接受了齐木“以牙还牙”的建议，他在学校里的课余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一下课就跑了没影，不过上课反倒是更愿意和齐木坐在一起。 他们两个的课表选的大部分是重合的，所以勉强也算是说得上话了。 不过……有好到跨越到另一座城市来探病的程度吗？ 陈修大大咧咧地带着一篮水果就跑来敲门：“嗨齐木，前两天事情比较多，今天刚刚有时间来看你，你的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齐木依然处于不太想理人的状态……好吧，他平常就差不多是这样，所以看上去没什么差别。 “不过你为什么要在大都会住院啊，好远。” 嫌远的话不要来不就好了。 ——所以，这就是另一个自以为和他成为朋友的家伙了，不过和克拉克不一样的是，他自来熟地太多了。 陈修刚把带来的果篮放在病床边上的小桌子上，就见到床头柜上面摆放的花瓶。 “咦，这是……”他本以为是普通的白百何或者康乃馨来着，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像…… 齐木掀起眼皮抬眼看了一下：“上一个来探病的朋友送的。” “女生？” 陈修的脸上一下子带上了跃跃欲试的八卦表情：“我们学校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长得好看吗？” “不，男生，成年男性。”齐木泼他冷水。 “噫——” 陈修的表情一下子怪异了起来。 [玫瑰在美国应该并不是另外一种意思吧？还是美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什么新的流行，送病人玫瑰？] 确实不是，不过给你解释就太麻烦了，所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还是……] 陈修的脑中冒出来一个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过去听家里妹妹偶尔提到的什么“爱而不得”“隐忍心中”等等词汇在他的脑中浮现，他顿时不知道该为这位朋友担心还是想要看热闹。 “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 事实上齐木已经后悔了，如果知道陈修的联想能力这么丰富的话，早在他进这间病房之间就应该把这束花毁尸灭迹：“他只是想要送康乃馨，结果不小心买错了而已。” “啊？” 就这样？——陈修脸上显而易见地带着这种失望的表情。 “就是这样。” 虽然事实不是如此，不过也差不多，行了，这件事就带过吧。 听到“真相”如此无趣，陈修显然相当失望，他大叹了一口气，随即一下子跳到了别的话题上：“不过实在是太不凑巧了，你刚好在这阵子被卷入反派袭击受伤。” ——你这情绪转变有点过快了吧。 不过齐木还是很乐于他转移话题的，跟着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陈修显得很惊讶，“我们的学校毕竟是在体育方面发展比较好的学校嘛，每个学期大概都有两周的时间会有各个大学的运动队来学校里选人……我以为报名我们学校的一半以上都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不巧，我就是另外的一半。” 严格来说，这话确实没有问题，齐木在选择要上的高中的时候当然调查了学校的状况，他也知道这种类似于“体育名校”的状况，不过他是冲着不上不下的文化课升学率报的名。 对于这两周的狂欢，齐木当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这就是他装病的另一个理由了。 “……太可惜了啊，齐木你明明可以在篮球上面大放光彩，被来挑人的篮球队教练注意到的。”陈修接着惋惜地说。 哈？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篮球？” 篮球跟他有什么关系？ “哈哈，不用不好意思啦！我初中还在中国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日本中学的篮球界有一支传奇的队伍，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我特意找来了他们比赛的录像看过，完全比不上他们的实力……你就是那个队长吧！” 陈修说得言之凿凿。，齐木都有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他中学时候的漏超能严重到他的身体自己跑去打篮球都不知道？ 不过随即他反应过来了陈修说的是什么…… 不好意思你个头啊！ 所以说，这家伙的眼睛……不，是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都能弄到比赛的录像了，为什么不看一眼那个队长的名字？” “嘎？” 齐木面无表情地说：“那个队长的名字叫赤司征十郎，是日本赤司财阀的独子……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人。” 虽然……好吧，他们两个的长相确实有一些像。 不关注体育运动的齐木之所以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还是因为中学的某一天，空助跑过来跟他说什么“发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虽然比不上楠雄的万分之一不过哥哥对他不爽把他除掉吧”之类的，齐木狠狠敲打了他一番才让他忘掉了这个智障一下的想法。 “而且正相反的，我的运动能力很差，非常差。”齐木强调。 严格来说……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说的是“运动能力”而不是“身体素质”或者什么之类的，单说运动能力的话……打篮球的话一个不小心控制不好力道说不定会飞越过篮架高度的齐木当然是差到极点了。 陈修这下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真的认错人了，他讪讪笑着，看着齐木单薄的身板——对于他的话暗自点头。 [原来是这样，之前是我误会了，齐木的体型确实不像是打篮球。要是被学校里那群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家伙不小心撞到了，说不定都会受伤呢。] 听到他心音的齐木表示……你担心的受伤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双方的角色反了而已 不过……有这样的误会实在是太棒了。 他眼也不眨地认下了这个“柔弱易碎”的标签。 陈修那边，说到篮球……他的思绪稍微飘远了一点。 犹豫了一阵子，他表现得正经了不少，才和齐木说：“关于篮球队的事情……你之前跟我说的方法很有效。” “我听说了。”齐木点头。 关于之前霸凌过陈修的篮球队选手这件事，当时齐木随口提议，为了之后清净，干脆找个由头把他们一锅端了好了——虽然话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意思是没错的——陈修似乎是真的受够了那些人找的麻烦，前一阵子里东奔西走，说服了不少被那些人欺负过的同学，大家一起作证举报篮球队的过分行为。 那些同学中的一大部分，就是同为篮球队的替补。 篮球队的那些正式选手在队伍里横行无忌惯了，再加上从前辈那里学来的优秀传统——精力过于旺盛又没什么时间陪女朋友，那些正式选手时不时会在更衣室或者浴室胁迫一些替补……做一些不适于宣之于口的事情，偶尔还有一些更过分的，就更不要说了。几个被胁迫的替补在陈修的带头下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匿名接受了校园日报的采访，陈修的手里也搜集到了不少能够威胁到那些人的证据，最后一举报告给了学校，要求校方对此作出合适的处理。 如果学校不采取行动的话，他们就要联合起来报警了。 结果是，那些正式选手里最过分的几个——也包括齐木之前见过的那三个被退学，剩下的人也多多少少背上了处分，一直知道队员们做的这些事，不过为了成绩从没处理过的教练也被革职。虽然由于影响太差并没有完全公开透明地处理，不过这件事在小圈子里算是传遍了，那些个学生和教练就算想去其他的体育学校，顾念着影响，也不会有人接收他们了。 不能说是多么圆满，不过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因为这个事吧，篮球队原本的队员都退得差不多了，我混在里面也说不上显眼……而且那几个家伙早就自顾不暇了，完全没那个精力来找我的麻烦。” “恭喜。”齐木给他鼓了鼓掌。 虽然刚开始提议的时候没想到陈修能做到这一步，不过齐木还是送出了像样的祝贺。 总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你不打篮球了？” “啊，短时间内我是不太像看到篮球这么个东西了。” 陈修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嘴上说的轻松，不过篮球是他从小学就开始练习的东西，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割舍呢……当然，还有之前说到的学分问题，没了篮球队的学分，总要想办法在其他地方补上。 “对了，你说我们成立一个超级英雄研究社怎么样？”他的脑筋一转，突发奇想，“这段时间很热门的问题，如果去申请的话，学校应该会同意的……嗯，蜘蛛侠还有复仇者联盟校园日报的那群人似乎在追踪了，超人之类的肯定也有很多人在研究，我们就研究隔壁大都会那个新出现的英雄，怎么样？” “请允许我郑重拒绝！” …… 瞭望塔的会议室中，正义联盟每月一次的例会。 几名英雄们按照习惯，首先各自汇报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负责区域发生的事情，相比于之前的各种外星怪物入侵，地球反派暴动，这个月的美国还算是平静，像是各个城市的反派跟英雄们对着干这种根本不算是什么事，常规剧情而已。 很快，在超人的默认和蝙蝠侠的刻意引导之下，话题很快拐到了大都会新出现的那名拥有着“Psychic”这样古怪称号的英雄身上。 “严格来说，他还不能被称作英雄呢吧？” 绿灯侠双手抱在脑后，轻松地说：“他只是救了一个人，上了一次电视而已……好吧，还在网上掀起了讨论狂潮。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他除此之外还做过什么呢，我是说，万一他救人只是心血来潮，实际上在暗地里做坏事呢。” 他还真不是随口这么一说的，之前他们确实遇到了几个这样的角色，有的确实是随手救了个人就被安上了“英雄”的名号，本人也不明所以的，不过更多还是刻意把自己在公众心中的形象塑造得高大，好让正义联盟的诸位在与他们对战的时候束手束脚。 不过，这种小计谋基本上不会起什么作用，毕竟可以营造出来的好形象总有被戳穿的那一天，就算暂时还没有…… 拜托，他们可是有超人的哎！哪个人敢说他在公众眼中的形象比超人还要完美？ 超人摇了摇头：“不，我可以保证，他的曝光是个意外，而不是刻意制造出来的结果。” “超人，你认识他，没错吧？”神奇女侠询问他。 超人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他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和我们这些人见面或者合作的意向。” “哦，独狼。” 海王靠着椅背上，随口嘟哝了一句。 “不过，我们也不太清楚他的能力吧，会飞？这个我们大部分都会，没错，我确实不会，不过我可以搭绿灯的便车，而且我超级快的。”闪电侠语速飞快地说，“除此之外呢？他的力气很大？速度很快？我们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干嘛非要在这里讨论他呀。”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地蝙蝠侠站了起来，吸引了众英雄的视线之后，他把手头的资料投影，简单地说：“这就是原因——通过超人给出的讯息，我调查了他这次出现时毁掉的废弃工厂。” 超人扬起了眉毛，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蝙蝠侠提供了这样的讯息。 蝙蝠侠并没有停下他的话：“毁掉那个废弃大楼是完全不必要的，并没有热视线灼烧过的痕迹，几种可能性里比较轻松的一个……为了了解超人的能力，他把超人热视线灼烧出来的产物带走进行研究，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因为他并不能从中得出什么结论。”显然已经尝试过这种方法的蝙蝠侠总结，“其他的可能性也有不小，其中最危险的一种……那位‘Psychic’拥有能把已经产生的损害恢复的能力，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把当时周围的一切破坏，来让后续调查的人无法发现这点。” “能够改变已发生现实的能力？酷！” 绿灯侠吹了个口哨。 蝙蝠侠没有搭理他，看向超人：“从你的话里我判断出，你对他有一定基础的信任，希望你不会对我的调查进行阻碍。” “当然，我并没有阻止你调查他的打算。”超人无奈地笑着，“不过我会坚持我的观点，‘Psychic’……”说到这个称号，他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他是个好人。” 蝙蝠侠点头，环视了一周，见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超人便站了起来。 “那就散会吧。” 闪电侠好奇地问：“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你之前不会这么着急呀。” 之前在大家没有明确表现出有事的情况下，超人总是愿意和大家多聊一聊的，很少这么匆忙地宣布散会。 超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个朋友之前受伤了，我有些担心他。” 不知道齐木的心情有没有平复一下。 听到他的话，神奇女侠扬起了眉毛。 闪电侠心直口快：“又是你那个普通人朋友？你太关心他了吧。”说完小声嘟囔，“超人有了人类朋友就是这样子的吗。” “行了。” 绿灯侠锤了他一下，翻了个白眼：“别说得好像吃醋还是什么一样。” “没有，我只是好奇啊！” 闪电侠为自己叫屈。 超人只是微笑着，他当然知道人类对自己的误解——因为他不曾蒙面，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全职的超级英雄，不像其他英雄一样，有普通人的生活……当然，外星人的身份也是原因之一。 没有人会认为超人也有人类身份，不吃不睡，不曾娱乐——这才是超人应该有的样子，甚至有些人认为超人根本不会做出微笑之外的表情。 在联盟内部，大家当然不会这么狭隘地判断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不过……有个人类的朋友？ 这可比超人其实也喜欢吃小零食要有趣多了。 超人对其他人的想法心知肚明，不对外解释是因为不想要增加暴露自己人类身份的风险，对内的话……实不相瞒，其实他是有一点恶趣味在的。 虽然他认为正义联盟的大家可以信任，他也不介意在他们面前说出自己的人类身份……不过既然他们都有这样的猜测，那就先保持着，等到揭开的时候，不是很有趣吗？ 散会后，超人正打算直接从出口飞回地球，蝙蝠侠单独叫住他。 他问：“你说的人类朋友，是你的那个邻居？” 对，两人互相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这源于他们一场不太愉快的初见。 超人点了点头：“齐木，我和你说过的。” “你肯定，他是个普通人？” “继续？” 超人含糊回答，随后双手抱胸，等着下一句。 “一个来到美国第一天同时遇到了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住在超人对面，对超级英雄不以为然的普通人？还和超人的普通人身份一起被绑架？”蝙蝠侠拿出一叠资料，“顺带一提，我拿到了一根他赤手抓过的铁棍，猜猜我发现了什么，没有指纹？” 他把那叠报告递到超人面前。 超人没有看，他一秒严肃：“你调查了他？” “还没有。” 蝙蝠侠否认，他可没有说谎——这点对他来说根本不能算作“调查”的程度，只是单纯地搜集信息而已。 “听着，我们是超级英雄，但不是所有人都要喜欢我们，这点你应该最有认同，不是吗。”超人严肃地说。 “嗯哼。” 蝙蝠侠不置可否：“卡尔，克拉克，你的反应不对劲……我知道你面对普通人类是什么样子，你和他们之间总有隔阂，你关心他们，但是你不能……不是不会，是不能，真正平等地看待他们——这是生理机能的问题。” 他沙哑粗粝的嗓音低低地说：“而对待这个齐木……你的态度很危险，他对你的影响也许比你的自我感觉更大。” 超人高高扬起眉毛，举起双手做下压状：“暂停一下……这是我个人的事情，蝙蝠侠，不会危害到联盟。没有调查，没有试探，好吗？他只是个普通人，对我们的世界并没有兴趣。就算抛去这些，他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这就是。” 超人打断蝙蝠侠的话：“那我换一个问法好了……布鲁斯，你相信我吗？” 第二十九章 【修】 面对超人的问话, 蝙蝠侠一秒的时间都没有犹豫：“蝙蝠侠不信任任何人。” “当然。” 超人双手抱胸：“蝙蝠侠不信任任何人，他连他自己都不信任……这些我都要听腻了，所以, 你的回答呢？” 蝙蝠侠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沉默了两秒：“……但是, 布鲁斯韦恩信任克拉克肯特。” “谢谢。” 超人微笑了起来：“就像布鲁斯韦恩相信克拉克肯特一样, 克拉克也相信齐木——不是理智上的判断，也和超级英雄的身份没有关系……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个样子, 不是吗。” 蝙蝠侠看不出神色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超人的话让他心中时刻高悬的大石稍稍落下了一点——只要超人还执着于“人类的感情”，那他就可以把他看做“克拉克肯特”。 “还有一件事。” 他再次叫住打算直接离开的超人：“既然你和他已经算是朋友，就没必要另找人去和他沟通了。齐木的房子被毁所以暂时租住在你的对面对吧？现在已经重建好了，这几天随时能够入住, 你直接这么告诉他好了。” “我知道了, 谢谢你。” 超人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礼貌地和蝙蝠侠点了点头，从瞭望塔的出口直接飞走。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超人一瞬间就消失的红色身影, 敲了敲耳边的通讯器。 “老爷？” 他的年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立刻响起。 蝙蝠侠简明扼要地说：“把先前搜集到的齐木楠雄的信息集中起来, 在蝙蝠洞的电脑里新建一个归档。” “我知道了。” 阿福显然听到了他和超人的对话，略带不赞同地问，“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您是否向肯特先生承诺不再调查他的那位朋友？” 蝙蝠侠嗓音低沉地说着：“这不是调查, 只是单纯地搜集信息而已。” “原来如此，我真为您出色的理解能力和避重就轻的处理方式感到赞叹。” 面对着从小见自己到大的长辈话中隐约的指责, 就算是蝙蝠侠也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半点改变自己行为的打算都没有，唯一做的，就是稍稍解释了一下：“我需要对在超人身边对他有足够影响力的人做出一定预防。”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肯特先生是个成年人了，他可以选择自己的交友。” “我当然知道这点。” 他调查超人的朋友只是为了防止超人可能的因为那些人对人类产生的不好观感——虽然他认为超人的精神强大到足够接收很多负面的情绪，不过陌生人的恶意和朋友的背叛是不同的，谁也不知道得到了人类友谊又再次失去的超人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敢赌。 ——超人太强大了，他不得不用许多手段来堤防他可能的失控。 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超人对自己感到失望，那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蝙蝠侠哼了一声：“放心吧，阿福，至少在那个齐木做出什么可能会对克拉克产生不好影响的事之前，我不会再对他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分析。” …… 大都会的医院里，经过了几天的时间，齐木基本上已经能够把所有对于超级英雄“Psychic”的议论当做不存在了。克拉克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正靠坐在病床上，看一本特意戴着锗戒指去日本买回来的新发售的推理小说。 听说了克拉克的来意，他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小说。 “房子已经重建好了？” 这才一个月不到，动作也太快了吧？ “很快吗？” 克拉克有些茫然，依照他过去的几次经历来看——对，没错，就算他是超人，也有在远处救人而导致没法兼顾到自己房子的时候——半个月对于重建一栋普通的公寓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原来如此。 齐木了然——他习惯性地拿过去在日本的所见所闻做了对比，然而这里可是三不五时就有反派炸大楼的美国，对于房子的重建这种事，负责的建筑团队应该早就熟能生巧了才是。 说不准，在这个世界开一家灾后重建公司才是真正的暴利。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克拉克问，怀着一种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紧张。 齐木对于他的情绪无从得知，得到了不用再和超人做邻居的消息，他的心情可以说是飞扬了起来。 “我知道了，正巧今天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了，这两天我就搬回自己的房子。” 见齐木毫无留恋的话，克拉克有些隐隐的失落。 看来，和蝙蝠侠说的朋友什么的，说不定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没办法，谁让齐木就是这样的人呢。 很快，克拉克整理好心情，微笑着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房东先生那里，我也会帮忙说一下的。” 齐木颔首，礼貌地道谢，算是为两人这段开始得莫名其妙的邻居关系画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不过……“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这个消息？” 虽然他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不过对于不知实情的普通人来说，正义联盟的事情要一个不相干的人转达，这也太奇怪了。 所以，为了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齐木还是要走一走程序的。 另一个走程序的——对于齐木的发问，克拉克显然早已找好了理由：“我有个认识的人，是正义联盟负责战损部分的管理人员之一……你知道的，记者这个职业总有机会认识各种不同职业的人。” 严格来说的话，他说的其实全都是真话，只不过前半句和后半句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而已。 齐木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还要装作相信了他的理由——至少这次他没有再拿超人做借口了。 他在心里鼓了鼓掌。 这时候，只听见“嗡”地一声，病房里所有的电器在一瞬间停止了工作。 “什么情况？” 按照常理来说，医院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就算全市停电，这里也有备用的发电装置。拥有着超级听力的克拉克和读心术的齐木都没有提前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听到不应该在住院部出现的奔跑和喧闹声。 “发生了什么？” “有病人失控了！拦不住他！” “刚刚送来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怎么突然……啊！天花板怎么变低了？” “不，不不不——来人啊！这里有人突然变大了！等一下，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失控的病人？” 听到病房外面嘈杂的声响，克拉克当下皱眉：“我去看一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说着，他没等齐木做什么反应，就推开门跑了出去。 ——多么熟悉的场景，就算他真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也该发现不对了吧？ 齐木当然不会阻止他，现在都不需要读心术，只需要听外面乱糟糟的动静就能把事情了解个八/九分——似乎是有个病人，凡是他接触到的人，不管是病人医生还是来探病的人，都发生了不得了的变化。 有的身体巨大化，有的体型没变，但是力气变大到一拳头能锤倒一面墙，还有个能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一摊水从极小的缝隙钻出去的。 哦，断电是因为某个接触了那个病人之后莫名开始全身漏电的医生，他周身的电流一下子把整栋楼的电路都烧毁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变种人吗？ 来到了美国一段时间，齐木倒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人。 走廊上的监控全都失效，所有人都陷入了慌乱，而超人正忙于拦下那些身体发生巨变而无法自控的人——齐木干脆地用千里眼定位到了那个变种人。 那是个看上去没比他大多少的青年，正双手抱头躲在厕所的隔间里瑟瑟发抖。 “怎么……为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你似乎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还是冷静点比较好。’ 齐木瞬移到了他的身后，打算拍一下他的肩膀，让他的身体状况回到一天前。 然而，在一瞬间，齐木感觉到他的超能力突然增强，来不及收回的时间回溯能力直接把那人回溯到了三四年前。 “！！！” 感觉到自己身体异样的变种人——如今已经不算是了——茫然抬头，而怕被看见的齐木下意识地想要隐形或怎么样，然而被影响增强的超能力又开始作怪。 那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原本似乎站在面前的人突然消失，只留下了病号服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鬼啊！！！” 他吓得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彼时，超人已经用尽量温和的手段控制住了所有被影响而获得了特殊能力的人，听到他的叫声，立刻赶了过来，就看到了堆在地上的那套病号服。 这是得到了什么特殊能力？ 超人的表情凝重了一些，捡起病号服，却意外在其中发现了一副很眼熟的眼镜。 没有度数的平光眼镜，绿色的镜片…… 超人心下一沉。 齐木——？ …… 在感觉到视野发生巨变的一瞬间，齐木慌乱之下直接发动了瞬移。幸运的是，收到增强的超能力让瞬移的时间间隔变短了很多，所以他才能顺利地把自己瞬移到了住的公寓楼顶。 而不幸的是…… 齐木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白色爪子，又扭头看了看身后，一条同样白色的尾巴。 ——很好，看来不受控制的超能力让他变成了一只猫。 齐木张了张嘴，想要叹一口气，然而不习惯的猫咪身体加上不知道增强多少的超能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遵循现如今的身体本能，发出了一声软绵绵的叫。 “喵~” 等一下—— 齐木整个人……整只猫都僵住了。 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真正开口，出声的内容居然是一声无意义的猫叫？ 开什么玩笑！ 第三十章 【捉虫】 虽然很不想要承认……事情真的就是这么发生了。 齐木眼神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冬天的迎头被浇了一轮雨夹雪, 整个人被裹在冰冷又湿漉漉的羽绒服里，烦躁得想找个人揍一顿又不知道能找谁。 他稍微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 好吧，这个例子可能不是很恰当, 毕竟超能力者不怕冷，也不用担心突然的雨淋——他甚至可以直接出手驱散降雨。更准确的类比, 应该是玩一款联网的养成游戏, 辛辛苦苦把一个战力极强的崽养大，结果还没带出去遛一遛, 就被自己一个手抖删除了一样, 没有读档重来的选项，甚至连时间回溯都没有用。 什么？身边根本没有人听到，他完全可以当做这件事不存在？ 都说了，这和有没有人听到无关——这是齐木一个人的事，这是超能力者的坚持！ 不管怎样, 在一翻挣扎之后——挣扎的内容甚至包括了想要直接穿越回过去抹除掉这样发展的未来, 不过尚存的理智及时阻止了他——齐木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保留了十几年的“初声”，就这么变成了一声无意义的猫叫。 他丧得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神明大人啊，难道这就是对他多管闲事的惩罚？ 不，如果这个已经综得乱七八糟的世界真的有所谓的神明的话, 眼下的状况绝对是那家伙的恶作剧, 毕竟依照他过去处于单纯的搞笑漫画世界的经历来看, 神明这种生物，是相当热衷于看他陷入麻烦之中的。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身边发生。 齐木尝试着变回去…… 然而在察觉到自己差点变成一只身高十米的巨兽之后，赶紧一头冷汗地收回还没有起作用的变身术。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戴在头上的抑制器似乎还在, 不然他的超能力不受控就远不止现在的这个程度了……然而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齐木尝试了几次，总是不得不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踩刹车——被增强的超能力似乎是朝着另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虽然可以很快实现变身，然而似乎只能在目前的基础上改变。 简单来说，就是…… 变不回人。 #我的超能力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齐木——现在要叫齐喵了，他想要摸一摸头顶的抑制器变成了什么样子，结果没有掌握好力道，一爪子拍在自己毛茸茸的脸上，在完全不符合科学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之下，小小的身子房顶咕噜咕噜滚了几圈，从边缘掉了下去。 他想要控制自己飞起来，结果超能力不知道怎么地产生了反作用，让他的下落一下子加速。 “砰”地一声，齐喵小小……而又坚硬的身体在地上砸出来了一个深坑。 “……”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坑里，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 这时候，没有了一直戴着的那副眼镜的作为阻隔，齐木的石化能力自动生效，一只刚巧飞过的麻雀无辜中招，变成了一块保持着煽动翅膀造型的灰蒙蒙石头，从空中掉了下来。 ‘——这样不行。’ 齐喵深沉地这么想。 ‘绝对不行。’ 不说会不会被随便哪个路过的超级英雄发现不对了，他继续这样用着失控的超能力，绝对会在某个时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然后引起大骚乱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先从这个坑里出去？ 经过增强的力量完全控制不好，随便一爪子就可能把水泥地抓出一道几十米长的深沟，齐喵完全不敢动弹了。 ——就算他可以不吃不喝地等着超能力恢复正常，但是这又不是在月球，只要路过一个人看到他就麻烦了。 以他现在的状况可不敢随便给别人催眠，很大概率会把对方弄成白痴的。 静静躺在坑底，齐喵的眼角突然扫到一抹红色，他的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把双眼闭紧——幸好，他的石化能力还没来得及发动。 几秒之后，身边传来了轻轻落地的声音。 ——早就处理好医院的骚乱，然而一直在试图找到莫名失踪齐木的超人在他们的公寓附近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就立刻赶来。 本以为是齐木，结果…… 是一只品种奇怪的小猫？ 超人看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躺在自己的身子砸出来的一个坑里的小猫——重点倒不是这个，毕竟他也见过一些变种之后身体强度远超一般金属的人，动物和人类应该没什么大的不同才对。 重点在于，它的头上……在小巧的猫耳后面，叠着的第二对略有些眼熟的耳朵。 超人犹豫了一下…… “我们见过吗？” ……你在问谁啊？ 齐木装死。 没有得到回应，超人自言自语。 “难道受伤了？要不要去找人帮忙检查一下？” ——喂，不要这样。 形势所迫，齐喵自暴自弃地软软叫了一声，被超人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轻托了起来，顺毛。说实话，挺舒服的，大概得益于超人的救猫行动。 齐木正在努力让自己的嗓子不要本能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就感觉超人的手放在他的额头处，轻轻揉了揉。 “小家伙。” 超人的声音带着柔和的笑意，明明只是在和一只猫对话而已，他却像是面对着人类一样的温和尊重。 “……又哪里不舒服吗？让我看一看你的眼睛吧。” 他轻轻触碰着这只小猫始终紧闭着的眼角。 眼睛……等等，眼睛？ 齐喵下意识挣扎了起来，一个没有控制好试了太大的力气，超人在措手不及之下都没有抱住，让他掉了下去。 幸好，这次的高度比较低，没有在地上砸出另一个坑来。 超人轻嘶了一声，等待胸口和手臂上的疼痛感褪去——就算是在战斗中，他都很少遇到能给他带来如此伤害的对手。 这只猫……在外面太过危险了，不管是对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同样。 超人把他当做了新的变种……猫还是什么的，毕竟地球可是没有这种两对耳朵的物种，看着团在地上浑身充满了警戒的小动物，超人放软声音。 “抱歉，刚刚是我不对。” 在齐喵放松了一点之后，他继续说：“我把你送到变种人的地方去，好吗？” ……不，我拒绝。 超人看出了他的不合作态度……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看起来这只小猫相当通人性。 于是他温言劝说：“乖，你在外面太危险了……” 齐木被那一声“乖”叫得耳朵一抖，心中权衡了一下，无奈地打断了超人的劝说。 ‘是我。’ 超人惊讶地停下了话。 “Sai……”他顿了一下，改口，“Psychic？” ……不叫那个名字我们还可以和平交流。 不知道齐木的心理活动……虽然之前就隐隐有些猜测，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超人表情略有些微妙——至少知道齐木平安，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的状况……能够算是没事吗？ 不，说不定现在对于齐木来说，是正常状况之一呢？ 超人重新把齐木抱了起来，低头看着他，若有所思。 “原来你是……嗯，外星猫吗？”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齐木的那些能力和他平时遇到的都不同，还以为是某种特别的变种能力…… 原来和他一样，都是原本不属于地球的存在啊？ ‘并不是。’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第三十一章 虽然齐木不得不闭着眼睛以防一不小心看到什么活物就把对方石化,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到超人现在的样子。 这家伙一定是一副“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的宽容表情……哦，还伸手安抚性地揉了揉他头顶上的毛。 齐木不爽地偏过头，让超人的手落空, 再次强调：‘我真的是地球人。’ “是这样吗。” 超人接收到他的坚决，眨了眨眼, 视线在他如今的两对耳朵和毛茸茸的身体上游移,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先针对“地球”还是“人”提出异议。 齐木察觉到他的视线。 ‘……这是一个意外。’ 他说得都有点底气不足，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超能力的原理是什么, 更不知道那个大概是激发人体内潜能的能力是怎么让他的超能力彻底失控的。 超人趁齐木不注意, 又偷偷捏了下他的耳朵。 “嗯，我相信你。” ‘……’ 不如说，这种口气更是让齐木不爽。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相信吧，喂！ …… 知道自己这个目标太过显眼了，超人稍稍处理了一下地面上被齐木砸出来的坑, 便带着齐木一飞冲天, 直接飞到了云层上面。 确定了齐木现在虽然不太能控制好自己能力的样子，但是基本的身体素质还在，并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速度和缺氧难受，他稍稍放下了心。 然而齐木还是一副低气压、不想理人的表情——不要问他是怎么从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上看出这么深刻的东西, 超人试着转移话题：“说起来, 在最初见面的时候, 我还把你当做了我的同族呢。” ‘嗯？’ 齐木的耳朵动了动：‘你把我当做氪星人？’、 开什么玩笑？ “是啊。”超人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你看，你会飞，力气大到正常情况下能对我造成物理上的伤害——虽然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过这点还是很难做到的——速度很快，而且也有和我的x视线类似的透视能力……这些都是我的同族在黄太阳光照下会具备的基本能力。” 齐木听得嘴角直抽搐——事实上, 这些能力还真是他的数不清超能力里……最容易被别人发觉到，也是和超人能力最像的那些。 除了这些已经被超人发现的超能力之外，他还和超人一样，也有点火和冰冻的能力，超人有超级视力，他也有类似的千里眼…… 怎么办，如果不是超人的故事在他的前十六年里不过是一个漫画中的角色，能够确定自己和超人绝对不是一个世界来的，齐木说不定都要怀疑自己真的是所谓的另一个氪星遗孤，和超人一样落在了地球被人类收养长大了。 所以说，麻生周一（*《齐木楠雄的灾难》漫画作者）真的在画出他的时候拿超人的能力当了不少的参照吧。 那家伙有好好地解决版权的问题吗？ 齐木略带心虚地转过头，就听超人继续举例：“而且你也不受缺氧环境的困扰，应该也能够生存在宇宙中吧……” ‘我还有心灵感应。’ 齐木忍不住反驳，然后这话刚刚传输到超人的脑海中，就觉出不对了。 ——他怎么主动把自己的超能力说出去了？ “心灵感应……” 果然，超人咀嚼了一番这个词汇的字面意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能读到别人内心的想法吗？” ‘……差不多吧。’ 虽然不是那么粗浅的东西。 齐木等待着超人更多的问题——主动说出自己的超能力完全是他自己不小心，不过自认为心眼不大的齐木还是打算将这笔账记在超人的头上。 如果不是这家伙一直说什么他的超能力和他很像，他怎么会一时冲动呢？ 果然，相比起来还是超人的问题比较大。 齐木下了结论，就听超人保持着他沉稳的语调，继续说。 “……可是，我也有超级听力呀。” ——那和心灵感应是一种东西吗？ 和超人表现得截然不同的那些超能力，比方说他刚刚举例的心灵感应，还有时间回溯、念力等等……他似乎还真的没有在超人面前展现过。 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反驳的办法了。 难道要给超人展示一遍他的超能力？不，这有悖于他低调做人的原则，就算超人早就知道了他的不同于普通人，但是被发现是一回事，主动暴露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可以不太在乎被一些发现了自己特殊地方的人知道自己有哪些超能力，比方说过去一直叫自己师父的好色家伙，那是因为他可以完完全全把对方掌握在手心里。 但是…… 超人的话，果然还是算了吧。 看着怀里的这只小猫似乎陷入了纠结，连尾巴都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超人的嘴角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现在告诉齐木……他只是开玩笑的，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对于齐木众多……而且繁杂的能力，超人其实是稍微有一点了解的，比如说他刚刚说的心灵感应，还有以为自己瞒过去的，似乎能够在时间线上把物品彻底恢复原状的能力，超人当然不会认为齐木和自己想象。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表现出对他超能力无意深究的态度而已——嗯，这种谈话技巧是当年作为超人刚刚出现在众人面前，还相当“稚嫩”和“单纯”的时候，被蝙蝠侠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会的。 当然……在知道了超人还有一个人类身份之后，蝙蝠侠也就明白了，他并不是不懂，只是特意地不去学、不去想而已。 超人很少这么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一般都是把想说的话直接了当地说出口的那个，只是因为齐木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别扭，现在这个样子又戳中了他绒毛控的那个点，超人才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不过……嗯，齐木显然并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对于齐木个人来说，因为习惯了直接从读心术得到别人的内心想法，他对于别人的“暗示”或者“话里有话”反而比一般人还迟钝得多。 超人不知道这点，不过，也能猜的□□不离十——显然，就算他真的如他所说，拥有看透除了他之外人类内心想法的能力，不过也只是个少年而已。 只是个也许能够看透人心，不过从未切身经历过的少年。 ——真好啊。 超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纵使他坚信着人心中总有光明和希望存在，也不会否认人性中的黑暗，而齐木……如果他还没有来得及经历这些，那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了，不是吗。 …… 他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喉咙，把变成猫的齐木从纠结中带出来：“你现在是变不回人型了吧？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睡一觉就好了，大概。’ 齐木自己也不确定。 “那你现在怎么办？” 超人低头看着他：“如果让你一个人待在外面的话，对别人和你自己都不□□全。” ‘……’ 说实话，现在这样就不错，在云层之上完全听不到人类的心音，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灵感应失控到了什么程度呢。 不过，他现在自己的飞行术可没法保持这个状态，而超人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他耗着。 齐木当然知道这些，低头：‘麻烦收留我几天吧，拜托了。’ “好。” 超人手痒痒，忍不住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 他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在征得了齐木的同意后反而有点犯难了…… 唔，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法把齐木“寄养”到克拉克的家里，让克拉克以超人朋友的身份照顾他的话……被现在控制不好力道的齐木随便来一下子的话就麻烦了，怎么解释一个普通人在可以撼动超人的攻击下安然无恙呢。 把他带到孤独堡垒的话没有什么问题，还能用那里的各种仪器检测一下齐木现在的情况，不过超人不太想要让齐木认为自己很想要研究他的不同能力。 想到这些，他便直接开口询问齐木的意见。 ‘不。’ 齐木拒接的理由和超人不同：‘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要接触太多跟超级英雄有关的事物。’ 而且，对于超人世界的仪器能不能检查出来他这个另外世界的超能力者的状况，他持怀疑态度。 超人陷入思索中。 看来只好…… 大都会的酒店。 酒店经理正一个人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桌前，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听着摇滚乐，突然感觉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啊？不是说了进来之前要敲门……” 他本以为是酒店的员工，摘下耳机，一脸不耐烦地转头，结果就见到无人不识的一张脸在他的面前。 “抱歉擅自走进来，我刚刚敲了门，但是并没有回应。” “超超超——” 酒店经理震惊地扔掉了手机。 超人在一瞬间微微低身接住，递到他的面前，处于震惊中的酒店经理木然接过。 “抱歉，突然出现惊吓到了你，我只是想要住店而已。” 他温和而诚恳地说。 然而，这一段话反而让可怜的酒店经理更加懵逼了。 我在做梦吗，超人居然会住人类的酒店——！！！ 他心中的小人疯狂呐喊。 第三十二章 【修】 见酒店经理震惊地连自己站起身都不知道, 一副下一秒就要喊叫两声来释放心情的样子，吓得超人连忙伸出空闲着的那只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 “抱歉, 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好吗？” 正是为了避免那些听闻他出现在酒店会有的麻烦, 超人才没有从大门堂堂正正地走进来, 而是找了个没有关好的高层窗户飞了进来，还特意等到这位经理一个人的时候才现身。 他实际上是不习惯这么偷偷摸摸做事的, 不过毕竟“超人出现在人类酒店”这件事大概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这可和他今天又救了什么人不一样, 是个人生活方面的问题，也即是俗称的……隐私。经常需要写超人相关报道的小记者克拉克当然知道民众们对于超人的窥探欲望，他们现在把超人当做无血无泪的神，倒是不会多么想要了解超人的日常——不就是到处飞来飞去的救人嘛。要是知道了他也会和普通人一样有正常的生活，那时候爆发出来的热情简直不可想象。 超人自己可以承受这些, 不过看了看怀里看着真的像是一只娇娇弱弱的小猫, 实际上稍一失控就有可能毁掉半个城市的齐木…… 保持警惕.jpg 听了超人的温言请求，酒店经理表情连变，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一脸凝重地点头：“我懂了, 超人, 我这就把顶层的房间给您。” 他在价值不菲的西装裤上擦了擦手心紧张出来的汗, 故作镇定地重新坐下，在电脑的系统上操作了点什么：“我之后会通知底下的人，这一层楼已经被人包下了，走廊的监控也全都关掉, 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直接上来这里找我就可以。要离开的话不用通知我，直接从落地窗飞走就好了。” 表面上装得一副沉稳有条理的样子, 然而他的内心却是…… [噢噢噢噢超人遇到了麻烦，他现在需要我的帮忙！] ——所以说，你个年近五十的大男人也是超人的粉丝？ 在读心术读不到的更深层想法方面，齐木倒是误会酒店经理了……如果他是那种超人的狂热追随者的话，早就跑到正义联盟去做事了，在大都会经营酒店难道还能指望着超人来住宿吗？ 好吧，虽然现实是超人确实主动送上门来了。 咳，总之，作为一个大都会人，一个每天只要在外面转一转总有机会直面到超人救人现场的大都会人，只是亲眼见到超人、和超人对话是不会让他激动到这个地步的，这样的机会总能找到的。他真正激动的点在于……超人向他发出了需要帮助的讯号！ 那可是超人哎！那个从来只有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之中，并且微笑着接受人们的感激和赞誉然后优雅飞走，从来不需要人类任何帮助的超人！也许他是第一个被超人求助的人类，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满足就足以让他浑身发颤了。 [……可惜了，超人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想到这里，经理又在心中扼腕，不然还能借着送食物送水的机会多去和超人见几面——说不定还能要一张有超人亲笔签名的合照呢，以后可以当做这家酒店的镇店之宝了。 超人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清楚地听到酒店经理心音的齐木深刻地感受到—— 什么叫伪装好的秘密身份？这才叫。 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根本没有人类生活，就算有人真的爆出了超人的身份，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那个平凡得一抓一大把的记者就是超人本人。 他在超人的臂弯中稍稍抬起了一点头，用超能力看了一下超人脸上不曾变过的微笑。 ——真是不容易啊，超级英雄之类的。 并不知道齐木心中再次确定了要远离超级英雄这个身份的念头，见酒店经理因为他的要求忙前忙后，超人充满歉意：“麻烦了，关于房间的收费方面……” 他的心中，克拉克肯特的那部分在叹气。 他刚刚看得清楚，经理可是直接把顶层一整层的房间都在系统上锁定，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小记者克拉克的工资可承受不起，他在想着要不要找哪个朋友先借点钱。 然而，听到他问话的酒店经理疯狂摇头：“怎么可以这样呢，超人先生住在这家酒店，明明是我的荣幸才对。” 他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的，不说房间是死的，封闭一段时间又没有太大损失，就算让他直接把那一层都砍掉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超人第一次踏足的酒店，这能够制造多么大的经济价值？ 那数字，光让经理想一想就觉得脑子发晕了。 当当当然，他没有利用超人牟利的想法，如果超人表示不愿意的话他绝对会牢牢地把住自己的嘴的，不过就是，那个……商人的本能嘛，对不对。 超人很坚持：“我已经麻烦太多了，希望能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客人看待。” 酒店经理比他更坚持：“不不不，超人先生大概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两年前这附近发生了一起事故，是您让这家酒店免于被毁的命运。” “那是另一回事了。” 超人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打算用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替自己谋求便利，还要再说什么，这时候酒店经理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被他抱在臂弯中的齐木。 “这是超人先生养的小猫吗？” 一半是为了转移话题，一半是真的好奇，经理宠宠欲动地凑近了一点，想要看得更清楚。为了防止齐木如今两对耳朵的样子被看清，超人赶紧飘起来了一点。 “……需要我们送来一点猫粮吗？”经理很殷勤地问完，大概估量了一下小猫的个头，犹豫了一下，“或者奶粉？” 超人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不需要，大概？”句尾带着一点迟疑的语气。 所以说，你在犹豫什么啊。 还真以为他的本体是猫吗？ …… 谢绝了经理的“护送”，超人从刚刚那间办公室的窗户飞回去，又从经理安排好的顶层房间的落地窗飞了进去。 “稍等一下。” 消失了几秒，超人带回来了几颗小钻石放在床头，一边解释：“就当做是住宿费了。” ‘你去抢银行了？’ 超人哭笑不得。 ‘开玩笑的，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留下来的话，大概会被珍藏起来，或者在之后展出之类的。’ 什么超人留下的钻石。 “怎么花这笔钱是他的自由的。” 虽然这么说，不过超人也是暗自决定，绝对不能说出去——这几块钻石其实是他随手抓了把土然后捏出来的。 “对了。”他灵机一动，“你要不要用它试一试你现如今的力量大小？” 齐木用超能力“看”了眼放在超人手心的钻石，还有他严阵以待的表情，把自己如今毛茸茸的爪子搭了上去。 稍稍一使劲……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一小块钻石就变成了粉末。 ‘……’ 齐木无辜地看过去，超人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在意。” 对他来说，这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一抓一大把。 “所以呢，你觉得你现在的力量比正常时候大多少？” ‘……’ “怎么了？” ‘……不清楚。’ 超人疑惑。 齐木自暴自弃地趴下，努力不让尾巴碰到什么东西：‘就算是原本的时候，只要使一使劲捏碎这种东西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更轻松了而已。’ 没有放开手脚地去测试过，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到了哪个程度。 超人理解了他的话，不过对此也无能为力，他的力量是在成长中缓慢提高的——这个缓慢是相对于他个人来说的，他的控制力在二十几年的过程中一点一点被锻炼出来，而齐木……虽然了解得不够确切，不过依照他平时的能力永远被什么压制着的情况来看恐怕没有自己这样的过程。 而且……嗯，他的年纪还比较小，还在成长期，这个时期的能力变化总是最难测的，超人对此深有体会。 “之前说过，我认识一些对于如何控制自己能力很有研究的人……”而且他们教导的也大多是齐木这个年纪的。 超人再次这么建议。 齐木这回犹豫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不到两秒的时间，很快拒绝：‘不，只是能力失控而已，觉得我已经好多了，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这纯属是睁着眼睛……抱歉，闭着眼睛说瞎话。 超人对他这种拒不合作的态度感到束手无策。 他很想要帮助齐木，不止是因为他现如今的状况很危险，更是因为他确实把他当做重要的朋友。然而……超人和新晋英雄‘Psychic’只是几面之缘的关系，说是半个同行都很勉强——看齐木对于超级英雄的排斥就知道了，他以什么身份来劝告他？ 在“不知道”齐木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就算想要帮助他，也总觉得束手束脚。 暗自思索一番，超人下定了决心。 第三十三章 ——就算要强行掉马, 也要找一个好的时机。 虽然已经有了掀开齐木马甲的打算，当然，相对应的, 也有了自己马甲被齐木掀掉的觉悟，不过超人此时此刻却发现…… 呃, 怎么说呢……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超人摸了摸下巴, 感到有些烦恼。 毕竟从他个人的角度来看，齐木和他认识的其他超级英雄们不同——就比如正义联盟的队友们, 自己和他们每次的见面都是以超人的身份, 克拉克肯特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他们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交集。要类比的话，让超人面对着那坦露自己的人类身份的话，就像是普通人面对着同事说出自己还有其他兼职一样，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虽然以闪电侠为首的、一直以为他没有人类身份的几人一定会相当惊讶。 他和齐木的关系就不太一样了,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以普通人的身份相处了一段时间, 以克拉克的身份来看，两个人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而这段时间里的几次以超级英雄的身份见面则全都是意外，虽然并没有发生冲突，但是也不能说有多愉快。 尤其是…… 超人回想了一下大约一周之前那次两人被“绑架”的经历……当时只觉得庆幸在齐木面前瞒住了自己的秘密身份, 但若是在两人坦诚相对之后的话…… 怎么说呢, 大概会尴尬得想要直接把那段记忆删除吧？ 事实上, 单是现在回想一下，他就有种想要干脆逃离现场的冲动。 ‘至少，我和齐木都隐瞒了对方自己特殊能力的事情……’ 那种“单单自己隐瞒了朋友重要的事情”的愧疚感少了很多。 超人在心中自我安慰。 那么……用什么方式能够天然无公害地立刻掉马呢？ …… “对了，有一件事刚刚就想要问了……你的眼睛一直不能睁开, 是受伤了吗？”超人问，“如果是因为能力失控受伤的话最好还是尽早治疗比较好。” 一半是借此试探一下齐木, 另一半，则是真的有些担心。 齐木平时的眼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虽然在作为“Psychic”的时候也戴着一张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不过那被超人当做是遮挡相貌用的，现在变成了一只猫之后显然没了这个需求，那么一直不肯睁开眼睛，不就是眼睛出了问题吗？ 听到他的问题，齐木很快摇了摇头。 ‘不，跟受伤没有关系……’ 反正超人知道他的超能力已经不少了，再加上提前给他打一剂预防针，防止这个过分好人的家伙一不小心中招——虽然不知道超人会不会被他的石化超能力影响，不过一旦有了那个万一，他可不想要承担这个世界整整一天失去超人的麻烦。 齐木飞快地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决定直说：‘实际上，被我的眼睛直视到的生物会石化，虽然一天之后就会变回来，但是也很麻烦，所以不要让我看到任何东西比较好。’ “石化？” 超人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呃……类似于小说里的蛇怪那种吗？” ‘如果你说的是某部童话小说的话，差不多。’ 说完，齐木用根本就没睁开的眼睛“看”了超人一眼，语气平淡地质疑:‘原来超人也会看人类的小说？’ 这不就是掉马的好机会吗！ 超人开心得都稍稍飘高了一点。 齐木这话的本意是让超人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露馅，他可一点都不想要“知道”超人的真实身份，却没想他正是刻意地想要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去引—— “唔……我觉得大家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啊，虽然我是超人，但也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是从小长大的。” 超人用一种很刻意地无奈语气，这么回答。 他本以为这样的回答会引起齐木刨根究底的欲望，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如果没有的话，至少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探究的兴趣吧。哪曾想到，齐木对此的唯一反应只是—— ‘哦。’ ……直接忽略过去了。 ……只能说，齐木就是齐木啊。 受挫的超人心中感叹，殊不知齐木也在心中奇怪…… ‘这家伙什么毛病？’ 超人刚刚的话，几乎已经是把“我也有人类的身份”摆在明面上来说了，一时大意也大意得过分了吧，喂。 想不明白，齐木就当做没听到。 他们超级英雄的世界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虽然套用在这里不是很恰当——应该说知道的越多，责任越大才对吧。总之齐木一丁点想要担责的兴趣都没有，更不要说扒掉超人马甲这么大的事了。 ……见齐木不为所动，超人除了小小感叹一下他的不同寻常之外也没什么办法，便继续刚刚的话题。 “既然只要看到生物就会石化，那你平时难道都要闭着眼睛生活吗？” ‘所以都说了是直视，我平时……’都是戴眼镜当做阻隔的。 齐木及时刹住车。 “平时？” ‘不，没什么，你就当我平时都是闭着眼睛好了。’ 太危险了，在清楚这家伙秘密身份而且也知道自己超能力的情况下，总会不自觉地差点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毕竟齐木可没有超人这样丰富的披马甲经验。 并不知道超人也会刻意套话，齐木就只当做是自己不小心…… 所以说啊，为什么在这家伙面前就会不知不觉放松到差点说错话啊。 对此，齐木感到相当不爽。 …… 在齐木的严防死守之下，他和超人展开了针对两人秘密身份、激烈的斗智斗勇…… 好吧，开玩笑的，超人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事实上…… 超人在回应了一次求救之后飞回来时，齐木已经接受了对自己失控的超能力无能为力的事实，本着“说不定真的睡一觉就好”的自暴自弃态度，整个人……抱歉，整只猫团成一小团，抱着尾巴尖睡着了。 见到此情此景，超人也是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 齐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稍微反应了两秒…… “早。” 在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后，一旁随手拿着酒店房间里放着的小说在看的超人感觉到了，飘过来跟他打招呼。 ‘……早。’ “今天感觉怎么样？”超人问。 ‘嗯……’齐木尝试自我感受了一下，‘不太好。’ 没有恢复原状的迹象。 啊，真的是……烦死人了。 齐木整只猫都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你要不要再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听了超人的建议，齐木点了点头。 力量的感觉和昨天差不多，不知道该怎么测试，其他有破坏性的超能力也不行，挑选了一下之后，齐木干脆尝试使用变身术。 正常戴着抑制器的情况下，要完成完整的变身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然而被增强了的超能力让他在刚刚一动念头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变化。 在两秒内就变回了人形。 超人眼睛一亮。 好机会！ 为了防止他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找东西挡住脸，他第一时间就字正腔圆地叫：“齐木？” 发音无比精准，确保不会和读音相近的“psychic”一词产生混淆。声音中包含了浓浓的意想不到，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次把“psychic”和普通少年齐木楠雄联系在一起，感到十分惊讶一样。 嗯，非常好！ 超人给自己的表演打九点九分。 这样一来，仿佛在惊讶之下脱口而出的齐木的名字也会让齐木有所察觉，继而确定超人是他身边认识的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会立刻被看破了。 不过，事情却并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发展…… 听到超人惊讶的一声“齐木”，齐木本人确实也慌乱了一瞬，然而他立刻察觉出了不对…… 不，和超人没有关系，纯粹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并没有变回原本的“齐木楠雄”，而是过去用过几次的女生身体。 没错，被他自己称作齐木楠子的女生身体。 超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脸一下子变红，赶紧用自己的红披风把如今变成女体的齐木遮住，才注意到这个“女生”和齐木截然不同的长相。 虽然是同样的面容冷淡，但是一个头发是比较鲜艳的粉红色，一个是浅粉，长相其实也不太一样…… ——所以说，最不一样的是性别好吧！ “……” ‘……’ 所以，现下的状况是……自己对着和齐木截然不同的人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这就……有些尴尬了。 正当超人捂着脸恨不得回到北极的孤独堡垒冷静冷静的时候，变成女生的齐木裹在他的红披风里，稍稍偏了偏头，用闭着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麻烦把你的眼镜借我一下。’ “……眼镜？”超人茫然重复这个词。 ‘没错。’ 她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又补上一句：“克拉克。” 学着超人刚刚的说话方式，她也把这个名字咬得字正腔圆，确保不会有任何误会的可能。 超人：“……” 他木然从红披风的暗袋里拿出作为克拉克时候伪装的黑框眼镜。 齐木……现在叫楠子好了，淡定地接过。 ‘谢谢。’ 还礼貌地道了声谢。 第三十四章 【修】 “……” “……” 沉默,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接过超人僵硬地递过来的眼镜，楠子维持了表面上的淡定，礼貌地道了声谢。 这副黑框眼镜是超人平时伪装成克拉克肯特时候用的, 造型老土，而且是平光的, 不过好歹有镜片, 就能够对他的石化超能力起到阻隔作用。 戴上这副眼镜，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 看向超人。 映入眼帘的, 是他……很不超人的生动表情，夹杂了窘迫、尴尬和一点点心虚。 楠子托了一下因为尺寸不合刚刚戴上就开始往下滑的眼镜。 嗯，虽然只是短短半天的时间，但莫名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毕竟用超能力观察四周和用眼睛看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依然处于尴尬到爆炸的情绪中，超人依然直视着齐木, 见到他……她如今看过来的样子, 居然有些诡异的错位感。 相比起来“齐木楠雄”严格在他自己的控制之下长成、完全合乎同龄人平均水准的普通长相，齐木变成楠子几乎都是为了去蹭女生限定的甜品，因为，所以在最初变化的时候并没有用心, 导致相貌比作为男性的时候更加精致一些。 当然, 这一点, 无论是齐木自己还是超人，都没有特别的在意。 唯一让超人有些不自在的是……平时的齐木都是戴着一副绿色镜片的眼镜，第一次看到他纯紫色眼睛隔着一层透明镜片看过来，就算是超人也难免升起了一种“怪不得齐木平时要把眼睛遮起来”的想法。 实在是太显眼了——在褒义意味上的, 怪不得平时需要用有色镜片来遮住。 超人把这种不自在归结于了刚刚发生的尴尬……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所以, 齐木？” “……” 现在才用这种不确定的口气，已经晚了。 楠子面无表情：“啊，克拉克肯特。” 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克拉克……果然还是叫超人吧，他险些忽略掉自己实际并不需要氧气来维持生存这件事，十分人性化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能变成女性呢？” 相当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楠子扫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超能力一样样报备给你。” “……”确实如此。 楠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 ……怎么说呢，看到超人都这么慌张的样子，她反而飞速地镇定了下来。 就像是超人之前所想的那样，反正他们两个都瞒着对方自己另一个身份的事，现在看来也都早就知道了对方特殊能力的事，称不上谁对不起谁。 超人这么大的反应，纯粹是道德感过高加上隐瞒了朋友的愧疚而已，楠子才没有那么多余的想法，她感到不爽的在于…… 这种完全被动的掉马方式。 啧，算了，反正这点早在第一次在超人面前使用超能力的时候就有准备了，而且自己也反手就揭开了超人的马甲。 扯平了。 哦，对了，唯一剩下的一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超能力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超人回答。 ——很好，这点也扯平了。 …… 见齐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超人在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大概是因为那双紫色的眼睛，齐木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冷淡的样子，没有变成猫咪时候软绵绵的样子，而且…… 猫耳也没了啊。 超人心中忍不住惋惜，产生了早知道应该多捏两下这样的非常不“超人”的想法。 ……你想什么呢，喂！ 眼见着超人的视线在自己头顶上打转，很快又露出了一丝可惜的神色，就算不能读到他的心音，楠子也猜到了这家伙脑子里转的什么念头。 作为稍稍盯着一件事物几秒就会自动透视的超能力者，齐木并不知道软骨和一层皮毛组成的猫耳和其他部位有什么不同，更不知道同样有x视线的超人为什么一副惋惜的样子。 ——所以说，猫耳有什么好的？ 楠子的手一动，这时候，两个人似乎才注意到她是只裹了一层超人的红披风。 超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喂，所以说你脸红个什么劲啊，她怎么不知道超人脸皮这么薄的？ 超人当然是不会脸红的，他没少从火场救出各种衣不遮体的男男女女，小记者的反应则会更大，因为那是刻意的表演——而现在，秘密身份已经被发现的情况下，他的反应更像是真正的克拉克肯特。 超人飘了起来：“我去给你找些衣服穿。” “等等。”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楠子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回来：“你要去哪里找我的衣服？” “？”超人不明所以。 “你要让全世界知道超人走进服装店买女装吗？” 开什么玩笑，她可一点都没有变成超人的绯闻女友的打算。 超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麻烦，同理可证，也不能去麻烦酒店经理买来直接送过来。他重新降落了下来：“那应该……”环顾了房间一周，突然发现了什么，“对了，这种酒店的衣柜里应该都有准备一些衣服的。” 作为小记者的时候，他曾经因为采访而公费住过不错的酒店，有的比这家还好——大概对这些基础的服务有了解。 他尽量无视了摆在一边的某些特殊用品，从衣柜的下层翻出了几件女装，看起来还是新的。 不过…… 看着这几件风格大概可以划分到性感和暴露的衣服，和齐木的风格也太不搭了。 楠子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有衣服穿总比没有更好，她想要接过的时候，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作为楠子时候的她比原本的个头还要小一些，毕竟男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而她现在的身高大概也就一米六出头。这里可是美国，就算是一般的女性，也比她现在的小身板大上不止一圈，也就是说…… 这些衣服，她穿不了。 超人放弃地说：“……不然，你就干脆裹着我的披风好了。” “你需要救人的话怎么办？” “不用担心。”超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了一件披风，笑出一口白牙，“我还有呢。” ……是你吗，超人A梦？ 楠子拼命压抑住即将说出口的吐槽。 第三十五章 【加更】 端午节快乐！ 就算超人还有备用的披风……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不过楠子还是不太想要就这么裹着他的披风。 之前有控制的使用变身术的时候，她都是顺手连带着身上的衣服和其他东西一起变化的，不过这次事发突然, 她在超能力失控之前穿的那套病号服已经在变成猫的时候被丢下了，所以现在她在超人的披风之下是什么都没穿的。 赤身裸体裹着另一个人的披风？就算她本人并不是真正的女孩子, 没有那些意识, 但这也太羞耻Play了，从心理上就接受不了。 而且, 就算楠子克服了这种心理上的不适, 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披着超人的披风堂而皇之地出去这个房间，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被别人看到就不行，这可比什么“超人现身女装店”之类的传言麻烦多了。 见楠子无言地沉默，超人也大概猜到了她的顾虑。 他有些苦恼地思索了一阵，提出又一个建议：“你现在能够把披风变化吗？” 楠子摇头, 刚刚从猫变回来的时候就尝试过了, 显然并不成功。 她的超能力并不是简单地被增强而导致控制不了，而是被那个变种人的能力给“激发”了出来，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谁知道。 如果硬要找个理由的话，就当做是日本和美国漫画的体系不兼容好了——反正楠子对于自己的超能力也是从来只管用, 不了原理的, 要她自己做出什么解释的话。 至于对她超能力研究得相当深入的那家伙……什么？让她去找空助？ 还是算了吧, 这个世界和美漫的世界也只刚刚融合了一个月，就算空助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把这个新的世界上所有的能力体系都研究彻底。她的超能力失控是受了变种能力的影响，而据楠子几次回日本去买咖啡果冻时候见到的情况来看, 空助最近一直沉迷在各种神话传说里。 而且，她可不想把空助这个不定时炸弹叫来美国, 这样的话，就只能回日本的家…… 果然，还是算了。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楠子自己都觉得自己相当惹人厌了，超人却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他抱胸飘在半空中，皱眉思索着。 “不论如何，现在这样不是办法。” 自从意识到楠子的里面没穿衣服之后，超人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偏着头刻意不去看她的姿势，即使知道这具女生的身体里是个大男人：“我就先拿件衣服给你。” 说完，超人消失了两秒又回来，手上拿着几件大号的衬衫。 “这是我……咳，回到克拉克的家里拿来的，放心，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因为平常时不时就要撕开衣服变成超人，西装外套还好，这种衬衫对于他来说基本上算是易耗品，所以他买了很多同样款式的这种廉价白衬衫，衣柜里足有一打。 超人穿着都大几号的衬衫，他稍稍比划了一下，要楠子来穿的话大概还要过膝盖。 可以当做连衣裙来穿了。 “怎么样？” “多谢。” 楠子接过他递过来的衬衫。 到底是比昨天好了一些了，虽然不知道是超能力失控的程度变好了还是她正在适应，总之她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而没有把床砸出一个坑了。 刚想要把红披风直接还给超人，就被他慌乱地制止了。 楠子疑惑地看过去，超人捂着脸，难得地用上了祈使句：“……去浴室。” 这点小事…… 楠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超人的披风重新裹了起来，因为披风对她来说有点过长了，为了防止不小心踩到然后摔一跤把这座酒店都震塌，她尽量小心地飞去了浴室。 把披风脱下来，用念力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楠子把超人叠好的衬衫抖开。 “撕拉——” 衬衫直接被她从中间撕开成了两半。 楠子看着手中的衬衫陷入沉思，她心虚地看了眼浴室门外，不确定超人有没有听到……怎么想答案都是肯定的。她尝试着用了一下时间回溯，结果两半的衬衫直接在她手里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布料。 ……这是回到了多长时间之前啊？ 门外传来了超人的轻笑声，似乎是觉得不太好，咳了一声止住了，很快又递了一件衬衫过来。 “以防万一，我拿了很多件过来。” ……你是天使吗！ 楠子更加谨慎地接过，这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经过手，小心地用念力操纵着…… “撕拉——” 熟悉的声音。 “……啧。” 楠子再看向旁边挂着的红披风，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该说什么，不愧是超人的披风？果然够坚韧。 ——怪不得在那么多的战斗中都不会一上来就直接化成碎片。 她内心吐槽。 为了防止再毁几件超人的衬衫，楠子沉默了两秒不到，果断求助。 “抱歉，能不能帮我个忙。” “……啊？” 隔着浴室门，楠子看到超人一下子通红的脸。 作为一个拥有着x视线的人，不知道该说他纯情过头还是道德感太高了…… 齐木倒是相当淡定，对于他来说肉体什么的完全无所谓，反正不过是皮肤肌肉和骨头架子而已，不过超人不好意思的话…… “这样，这件衬衫足够大，你帮我套上他，然后把里面的红披风抽走就好了。” …… 为了这么一件衣服的事情，超人和楠子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这下有了解决方案，两人双双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楠子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超人以为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结果转过头，就见到她嘴角的抽搐。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 “嗯？”超人疑惑。 “超人不好出入服装店买女装，但是克拉克肯特没问题。” 楠子语气很沉。 所以说，他们这么半天都在干什么？ “……” 拥有着超级大脑的超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习惯在人前把自己的两个身份彻底分开……大概就会导致这样的事。 “不管怎么样，因为我的事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了。” “不，是我没有及时阻止那个暴走的变种人，才让你无意中被影响了。”超人摇了摇头。 自己跑到那个变种人面前结果中招的楠子：“……”她强行转移话题，“我的超能力还没有恢复正常，虽然比昨天好了一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超人和她一起苦恼。 “我对于这些也没办法……果然，还是应该去找变种人的专家来解决吧。” 他第三次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那位专家是我很尊敬的长辈，相比会对你的情况有所帮助，而且他一定不会把你超能力的事情说出去的。” 楠子原本想要再次拒绝的，她不觉得研究变种人的专家会对她这个超能力者的情况有帮助，然而想到早上听到的小记者克拉克给报社打电话请假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说的专家是？”她投降了。 第三十六章 【修】 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 查尔斯·泽维尔——即人们所熟知的x教授, 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之一，在一间教室中，手捧着课本坐在轮椅上。 围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们, 全都是变种人，他们之中有的外表和一般人类没什么不同, 然而也有些在显眼的地方带着显然不同于普通人的标识, 更有几个长着不属于人类的器官。这些在外面可能被当做“异类”、“怪物”的孩子们，在这所学校却只有一个身份——普通的学生。 不必为自己的特殊而感到自卑或者彷徨, 也不需要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提早地考虑将来, 更不用担心受到“大多数”的欺凌和迫害，可以每一个同龄人一样尽情地和朋友玩乐、学习。 这里是x学院。 这些变种人少年全都坐在x教授的身边，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课。 讲到一半，x教授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教授, 发生了什么吗？” x教授很少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打断, 一个脸上有着浮起的鲜艳花纹的学生率先疑惑地问，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他的视线朝外面看过去。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大多数学生都在奇怪，然而已经有几个能力优势的已经听到了外面草坪处隐隐的骚动，过往一些不太好的经历让他们瞬间燃起了警惕心, 纷纷站了起来：“有敌人袭击吗？” “不用担心。” 查尔斯笑着摇了摇头, 轻轻拍了一下距离最近男孩的肩膀, 安下了他们的心，接着把书本合上，一拍手：“好了，这节课就先上到这里, 接下来的内容明天继续，不要忘记预习。” “教授？” “教授……” “嘘。” 查尔斯把食指放在唇边, 神秘地笑了一下，示意他们稍稍安静，几秒之后，就听到外面爆发出的惊呼声。 “是超人！” “天！超人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听清了外面的声音，教室里的学生们也纷纷转错愕为惊喜。 “是真的吗？我我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的妹妹被他救过，我要去找他道谢！” 查尔斯笑着点头让躁动的学生们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则是静静地等了一阵子，直到外面热闹过了一轮之后才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先生。 学校大大的草坪中，超人已经落在了地上，带着的笑容和几个胆子最大靠近他的学生说话，学校里剩下的大部分学生也都在这里了，不过没有围在他身边，而是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迟疑着。 他的身后一点站着一名容颜冷淡的亚洲女孩，敏锐地朝着查尔斯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查尔斯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的惊讶。 查尔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和传闻中差很多吗？ “好了，孩子们，超人先生来找我应该是有要紧事的。” 见超人的笑容中已经带上了一点无奈，虽然一般人轻易察觉不出来，查尔斯拍了拍手，高声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现在，先让我和超人先生聊一聊，好吗？” “诶——” 四周响起了一些惋惜声，查尔斯甚至听到了学校里最内向的那个女孩的轻轻叹息，然后一个胆大的女生大声问：“超人会和我们一次吃饭吗？我可以给他烤小蛋糕！我的小蛋糕烤得可好了！” 在周围的起哄声中，查尔斯注意到超人身后的那名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记下这点，随即回答学生的问题：“会有机会的。” 把学生们赶走之后，他们索性也就没有换地方，直接在草坪这里聊起了天。 “卡尔。” 查尔斯熟稔地和超人打了声招呼，接着打趣：“看来你在这里比我这个校长还受欢迎啊。” “别开我的玩笑了，查尔斯……我没有想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超人有些歉意地说着，他原本只是打算带着齐木偷偷降落到x教授的房间外的，没想到却被几个敏锐的小变种人发现了，为了不被当做入侵的外敌，只好表露了身份。 ——所以，你的交际面到底有多广啊。 楠子一言不发地站在他的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关注的却是……面前这个x教授，他居然有一头相当浓郁的微卷黑发。 原来x教授是有头发的吗？ 不止如此，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最多不超过三十五，和她之前印象中的老头差了很多。 ‘不是说是长辈吗？’ 楠子想到了超人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暴露身份之后渐渐活跃的家伙开的玩笑——这时候，查尔斯朝她看了过来。 “事实上，卡尔刚刚和我认识的时候，才刚刚十五岁，我当时称呼他‘孩子’。”他解释，“不过，我一直把我们当做是平辈相交的朋友的。” 说着，他礼貌地询问：“这位……小女士？”犹豫了一下，“小先生？” 哦，读心术。 从前向来是楠子读别人的心音，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内心被对方看破了，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不过楠子并没有什么抗拒之类的情绪——她能读别人的心，别人当然也能读她的，挺公平的。虽然一上来就被来了个“下马威”，她却保持着相当的冷静。 “怎么称呼都可以。” “那就请问一下，这位小女士的名字？” “楠子。”如果不加“小”就更好了。 超人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和她交流过了，此刻直接说：“楠子……”他还有些不适应齐木的新名字……当然包括新身体，“楠子是我的朋友，她被变种人的暴动影响，能力失控了。” 查尔斯的表情严肃了一些：“那位变种人呢？” 没有经过引导的强大变种能力很容易失控，如果能够影响一个强大的能力者，就一定能造成更大的麻烦，这对于变种人和人类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超人当然了解他的意思，却摇了摇头：“不必担心，至少在几年内他不会再发生暴动了。” “嗯？” “……” 超人有些迟疑地看了楠子一眼。 楠子主动解释：“我把他的身体时间回溯到几年之前了。” 虽然不想要把自己超能力的事情让更多人知道，不过x教授……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谈他的人物设定，就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超人愿意相信的人。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楠子对于超人还是比较……或者用相当这个词更恰当，她还是相当信任超人的。 ——哦对了，他还有这么大个学校的软肋，就算撕破脸，更担心的也不会是她。 不知道有没有读到楠子内心这样危险的想法，总之，查尔斯静静注视了她一段时间。 “我不能保证能够让你的能力恢复原状……或者不再失控。”他坦然地说，“不过，我大概能对你产生一些帮助，你愿意接受吗？” 楠子沉默了两秒，然后安静点头。 “谢谢。” 超人很快笑了起来，他对着查尔斯认真道谢，在得到了“不用客气”的回答之后，他的双脚离地，稍稍飘起来了一些。 ——这家伙，就算在他称作“长辈”的x教授面前，也是保持着那副完美得不像真人的姿态，和暴露了身份之后在楠子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楠子突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等等，难道在她本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从“普通朋友”晋升到“至交好友了？ 然而她很快沉痛地发现——没错，如果连彼此最大的秘密都共享了的话，在一般人眼里差不多就要到“可以用生命来守护对方”的那种中二的程度了。 虽然这种中二的程度在超人的那种热血战斗漫里不少见，但是和她这个搞笑日常番里来的画风不和啊，喂。 她又顺着想了想最可能知道超人真实身份的几个名单…… 除了他的父母之外，大概有蝙蝠侠，神奇女侠……路易斯莱恩？ “……” ——所以说，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现在倒挡重来还来得及吗？ …… 目送超人飞走之后，楠子看向了x教授，他的目光平和、温暖，不带刺伤人的探究，而是单单的好奇。 “卡尔过去帮了我不少的忙，不过他很少会有事过来求助呢。”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在小的时候也接受了你的不小帮助吧。” 查尔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引导着他更快地适应自己的力量，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是今天的那个超人……他很特别，比我们所有人都特别。” 说着，他又看向楠子：“你也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特别谁要谁拿去好了，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查尔斯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告诉我一些你的能力的情况？放心，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的。” “你不是能读我的心吗？” “哦，不不不。”查尔斯惊讶之后摇头，“你很强大，我只能读到你愿意让别人读到的最浅层想法，更深的就会被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阻碍下来，就和超人一样。” 楠子的关注点却不在“强大”上面。 “……我是什么时候愿意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查尔斯却发现，在这一瞬间，一直能从楠子脑海中隐约感觉到的心声和情绪消失无踪了。 “你很有天赋。”他真心实意地感叹。 “？” 查尔斯懂了：“看来那只是你的潜意识，你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潜意识的“意识到”就能阻碍他的读心，这是太可怕的能力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远没有你现在的平静……要聊聊吗。”他微微抬头，认真地看着楠子，“很痛苦吧，最初的时候。” “不……说实话，还好。” 可能是因为读心术这个超能力是一出生自带的，那些动漫或者影视作品里读心者们的痛苦、黑化等等……抱歉，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最多觉得听到别人的心音很吵很麻烦而已，现在也早就习惯了。 “你很坚强。” “跟那种事情没关系，只是因为我是超能力者而已，天生精神强韧。” “和你的能力无关……”查尔斯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个强大的人，不只是因为你的能力。” “……” 没等楠子再说什么，查尔斯回了一下头，叫了一声：“琴。” 游离在众人之外，一个人坐在一边的琴闻言抬起头，在接收到查尔斯叫她过去的信号之后，把打开的书本合上，走了过来。 “教授？” 查尔斯温和地示意了一下：“她是超人的朋友，因为能力出了一点小问题，在我们这里住一阵子，你带着她在学校里四处转转吧。” 第三十七章 “教授, 我吗？” 听了查尔斯的话，琴一愣，随即不确定地询问。 因为她的能力尚不能自控的问题, 即使在这所学校里，她也算是格格不入的那一种人。其他学生不会像外面的普通人一样叫她怪物, 但是也不会和她亲近, 毕竟即使是对于他们来说，琴的能力也有些可怕了。 琴本人也很理解这一点,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她从没想到，会被教授分配一个……类似于新生指引的任务？ 查尔斯微笑看着她，不到两秒的时间，琴就投降了，她抿了抿唇, 利落地转身, 几步走近乖乖站在一边的女孩。 “琴·葛蕾。” 她把捧着的书交到左手上，伸出右手递到那个女孩子的面前，自我介绍。 “女孩子”……楠子点头：“叫我楠子。” 不过，她并没有伸手, 见琴的右手还伸在她的面前, 解释：“我现在不方便和人有身体接触, 不是针对你。” 查尔斯在一旁点头，为此作证。 …… 琴和楠子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走在学校里，虽说是要参观一下，但因为都不是善于打开话题的人, 一路只剩下沉默。 ——说实话，这样才好呢。 楠子又没有在x学院常住的打算, 她愿意来这里只是为了安超人的心，省得他把时间都耗在自己身上。当然了，要是能让她的超能力恢复正常，那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楠子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总之，她又不是变种人，以后也不会待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了解的打算。 不过别人不清楚。 琴偷偷观察着她……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年龄应该比自己小一些，和这里的大部分学生差不多大， 好奇的当然不只是她一个，在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在校园里的时候，不少学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但却一个接近的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些在她们走近之后可以躲开的。 楠子对此熟视无睹，琴却在犹豫之后解释：“他们不是对你不友好，只是在避开我而已……我还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 “好巧，我也是。” 楠子想，那又怎样呢？ 琴想起了教授的话，她因为能力失控而来这里待一段时间……不过，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我拥有读心的能力，会不受控制地读到别人的心声还有他们的情绪。” 本以为听了这番话，楠子会像大部分人一样躲避，然而……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她的超能力一丁点问题都没有的时候也会读到别人的心音和情绪。 当然，她没有解释这么多，只是简单地说：“我也有心灵感应的能力。” 琴停下了脚步，猛地转头看向她。 楠子坦然看着她，琴正在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候，一道银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由于速度太快，在一般人眼中连残影都看不清。 伴随来的还有一句轻快的：“听说你是超人的朋友？” 说着，他没留神脚下，被地上的一根树枝绊了一跤：“Oh shit！”他立刻掌握好了平衡。 琴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板着脸说：“皮特罗，不要说脏话。” “你怎么跟我姐似的？”皮特罗一点都不像其他人一样躲着她，闻言抗议，“那可不算脏话，而且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成年了嘿！” “在未成年面前不要说脏话。”琴机智地换了个说法。 “未成年？……哦哦哦！” 皮特罗看向楠子，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楠子听到他的心音。 [哇哦，好可爱的女孩子。] 紧接着，他瞬间消失又再出现，头上已经抹了发胶，还换了一件新的夹克。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吧，可爱的小姐。我叫皮特罗，也可以叫我彼得，很多人都这么叫我，代号快银，能力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地快！”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然后略有些局促地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喂，这家伙…… ‘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看着快银那副扭捏的样子，楠子并不想说话。 …… 见皮特罗缠在楠子左右就是不打算离开，琴干脆把带她参观校园的任务交给了他，总比和自己走在一起热闹。 楠子：“……” 不，她一点都不喜欢什么热闹。 下午，琴在上课的时候趴着桌子上睡着了。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琴可是个好学生，身边坐着的同学都在交流眼神，下课之后，有学生犹豫了一下，打算把她叫起来。 就在这时候，教室开始震动。 “发生了什么？” “又是她，她的能力是不是又要失控了？” 很快，有经验的学生们就找到了源头。 察觉到蔓延到整栋楼的震动，查尔斯赶了过来，首先让学生们都先离开，与此同时，被快银缠着的楠子也终于找到了借口摆脱他，松了口气。 查尔斯看了她一眼，对此默许。 “琴？琴！” 查尔斯推着轮椅靠近，试着叫琴的名字，不过没什么用，琴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 “琴？醒一醒！” 查尔斯还想要靠近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琴痛苦地喊叫一声，念力一瞬间失控，周围的东西都飘了起来，飞速砸向入侵者。 “琴！” 脑人的能力对于一个暴走的心灵感应者作用不大，查尔斯坐在轮椅上躲避不及，正在这时候，楠子一抬手，把那些东西都止住。 “多谢。”查尔斯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楠子对他点了点头，本想要把那些砸过来的课桌椅和其他东西放回原处，结果念头刚刚一动，这些东西全都在她的念力下被粉碎。 “……” ……她可是来帮忙的，这些不用赔的吧？ 土豪的查尔斯显然没有计较这点小钱的意思，他只是默默把楠子念力的威力记在心里，问：“对于眼下的状况，你有什么办法吗？” 楠子沉默了两秒：“打晕？” “这大概没用，琴现在的状况，本来就是昏迷着的吧。” 查尔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用自己的能力深入琴的意识，把陷入梦魇中的琴唤醒。 “琴，好孩子，冷静下来，你可以做到的。” 在查尔斯平和的能力下，琴逐渐平稳了呼吸：“教授，我……” 查尔斯的表情严肃，他在进入琴的意识的同时，似乎也感同身受了她梦中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世界末日，一切都被毁灭，我……” 琴痛苦地抱住头，见身边仅剩的点东西又开始颤动起来，查尔斯皱眉，按住她的肩膀。 “你知道的，你的能力还不稳定，所以才会经常看到这些幻象……” 他用平静的语气安抚，不过琴的反应又立刻激烈了起来。 “不！你不懂，那不是幻象！”琴几乎要尖叫起来，“那是真实的……真实的未来！” “不会有那种未来。” 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琴和查尔斯一同转头，就看到依然站在刚刚位置的楠子。 “但是，我确实看见了……” “不会有那种未来。” 楠子的语气相当肯定。 ——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的话，她的预知超能力不会没有一点动静。 记得吗，曾经说过的，超能力者要感到头痛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预知到了未来会发生的灾难。而现在……楠子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确定没有一点的痛感。 读到了她无意识开放的心中所想，查尔斯若有所思。 …… 当天晚上，把笔记本带回公寓加班的克拉克耳朵一动，听到了隔壁齐木房间里的手机在响。 分开前，克拉克曾经说过会帮忙处理一下齐木这边的事，虽然齐木自己说除了彼得的电话可以接了放在一边，其他人直接挂掉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人什么其他人会给他打电话，克拉克还是去了隔壁一趟，把齐木的手机拿过来。 来电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 广告推销吗？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选择接通。 “你好……” 他的话没说完，被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打断：“诶？你是谁啊，楠雄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楠雄？”克拉克因为这个称呼楞了一下，“呃，齐木对吧，他这两天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所以可能暂时联系不上。 他的话再次被粗暴地打断：“我问的是，你是谁？” “你好，我叫克拉克肯特，是齐木的朋友。” “克拉克……肯特？楠雄的朋友？”那边的声音缓慢地咬字，然后突兀地笑了起来。 说真的，那笑声一瞬间让克拉克以为电话对面是哪个反派。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帮忙转达的，我就先挂了。”他对着齐木的手机皱了皱眉。 “别呀。”对面又变回了笑嘻嘻的声音，“放心，不是什么坏人，我是楠雄的哥哥啦。” 哥哥？ 克拉克很难想象，那个齐木居然有一个情绪表达如此丰富的哥哥。 “是呀，我家楠雄多谢你的照顾了。” 几句话挂了电话，空助百无聊赖地把手机随手一扔，双脚一用力，坐着的转椅转了半圈。 “楠雄的朋友？”他嗤笑了一声，“太有意思了。” 那个楠雄，怪物一样的超能力者，哪来的朋友呀。 空助又转了半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屏幕。 放在楠雄身上的追踪器一定没有被发现，不然他早就跑回来找他麻烦了……嗯，虽然这样也不错，不过还是更想要时刻掌控着楠雄的行踪。 自从之前几次在抑制器里面放入追踪器被发现之后，空助就转变了思维——在外部的东西动什么手脚都没用，楠雄只要用一下作弊的透视超能力就好了，反而是身体内部他不会去特别注意。 于是，他花了好大功夫才研制出了一款不惧怕胃酸和高温低温，小到就算吃下去都不会被注意到的追踪器。 没错，为了不被齐木发现，他甚至还研究了怎样的材料配比放在咖啡果冻里能提升它的味道。 为了那个小小的追踪器，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 “我亲爱的弟弟，你跑去了哪里呢~” 空助对着屏幕喃喃自语。 挂了那个自称齐木哥哥的电话，克拉克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去找齐木一趟……哦不对，应该是楠子才对。 克拉克这么提醒着自己，免得之后不小心脱口而出地叫错名字。然而，在他降落到齐木住在x学院的房间阳台之后…… “齐木？” 他还是脱口而出：“你的超能力恢复了？” 在他面前的，俨然是那个熟悉的少年样子。 齐木注意到克拉克……而不是超人的到来，放下手里x教授给他看的关于如何控制心灵感应的笔记。 “并没有。”他回答。 “那？” “练习了半天，最常用的几个超能力差不多都能正常使用了。” 齐木浑身散发着黑气，被快银缠了快一天的时间，他都几次想要干脆直接在众人面前变身然后告诉他自己实际是个男人了。为了防止不受控的超能力自作主张，他才不得不躲起来在这里练习。 “不过其他能力还不能自如使用，不知道为什么。” “总比之前好了，这样看说不定过一阵子就能恢复了呢。” 克拉克安慰他，随即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说起了那个自称齐木哥哥的事。 “哦，那家伙啊，他就是个神经病，不用理他。” 齐木面无表情地说：“他的话一个字都不需要理会，如果他来找你的麻烦，就把他打个半死然后随便扔掉就好了。” ——反正那家伙就像是烦人的蟑螂一样，生命力顽强得很。 克拉克被噎住了。 亲兄弟吗？ 第三十八章 【捉虫】 还以为快银所谓的想要“泡她”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结果居然相当认真——他实在是太缠人了，除了睡觉的时间之外几乎是时时刻刻耗在她的身边，就算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哪里拿着书在看, 他也会戴着耳机在旁边，或者飞速地奔跑来奔跑去, 一刻不消停。一旦她稍微表现出了没事干, 他立刻就跳出来，试图拉着她四处溜达。 ……什么毛病啊, 这人？ 被缠得烦了, 楠子一度想要变回“齐木楠雄”的样子，告诉他自己实际上是男性——然后好好地欣赏一番这家伙被雷劈的表情，以报他让自己不爽的仇。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怎么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暴露身份, 报复的事可以往后搁一搁。 楠子暂且心中给皮特罗记下了一笔。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自己的事？” 皮特罗百无聊赖地嘴里嚼着口香糖, 闻言把戴着的耳机摘下来，眨眼间又去洗手间用水把有些乱的发型整理好，务必让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眼中看见的事自己最帅气酷炫的形象：“我没什么自己的事可以做啊。” ——原来是闲的。 楠子了解了，又问：“你不和其他人一起上课？” “哦哦, 还没说过吗？跟你一样, 我其实也不是这里的学生。”皮特罗挠了挠头, “就是，我姐……哦，她也是个变种人，而且特别厉害, 她说她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确认，因为带着我太碍事了, 所以把我扔在这里就一个人走了。” 哇哦。 真是干脆利落，楠子心里给这位“姐姐”竖了个大拇指。 在她不甚清晰的印象里，记得快银和红女巫——就是皮特罗的姐姐，他们两个的父亲是x战警相关作品里非常重要的角色，x教授亦敌亦友的对手，万磁王，是个很强大变种人。 所谓要去确认的“重要的事”……说不定就是这件事。 想到这里，楠子循循善诱：“你就不好奇你姐姐是去干什么吗？” 少年，有这个时间在她身边打转，还不如提前去认个亲。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姐的厉害。”谁知道，皮特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让我留在这里，要是我自己偷偷追上去被她发现的话，会死得很惨的。” 死当然是不会的，不过他姐有各种手段让他吃不香睡不好，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 “而且？” “……” 他自以为隐蔽地偷看了楠子一眼，又快速地扭过头，扭扭捏捏地说，“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呢。” “……哦。” 楠子并不想说话。 …… 这样过了两天的时间，楠子彻底忍无可忍了，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干脆借口要给身体和能力做检查，躲进了x学院地下的实验室。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个借口。 “我就和查尔斯一样，叫你楠子小姐…吧。” 说话的是汉克·麦考伊，一个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实验员的白大褂，看上去文质彬彬、相当和善的文职人员——如果忽略他狰狞的野兽外表的话。 虽然这几天和楠子见过了几面，不过之前都是和查尔斯在一起，面对面单独谈话还是第一次。 汉克推了一下眼镜，好奇地说：“我从查尔斯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你和我们这些变种人的情况不一样……冒昧地问一声，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能力呢？” 说完，他又担心不妥，补充了一句：“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向你道歉，请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就好。” ……倒是没什么难言之隐。 楠子看了下全身的皮肤和毛发都是蓝色的“野兽”——这同样是他的变种人称号，好吧，至少在这里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外表。 不过……“该怎么说，因为人物设定吗？” “什么？”汉克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 在他过去生活的那个平静的世界里，像他这样拥有着强大超能力的屈指可数……好吧，应该说只有他一个，为了不被全人类关注还有研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超能力的事情。 然后……在世界发生了莫名的融合之后，其实这些顾虑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毕竟他再特殊也特殊不过一个披着鲜红披风、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帮助人类的外星人。 楠子于是回答：“个人习惯。” 没错，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她并没有那么严格保守自己超能力秘密的理由了，只不过过去十几年的习惯让她继续这么做而已。 她说完，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汉克显然对于她这样的回答有些接受无能，不过两人连熟人都算不上，他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好吧，让我们来做一些基础的测试吧。” ……半个小时之后。 楠子躺在实验台上，侧头，汉克站在旁边的电脑前，紧锁着眉。 “很奇怪……” 他满脸地疑惑不解，喃喃念着，“在收集得到的数据上来看，你的身体数值在放松的条件下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但是……” 他征得了楠子的同意之后，拿了边上的一把小锤子，使劲地朝着她的手臂敲了下去。 “噔”地一声金属碰撞声响，就算是力量远远超乎常人的汉克都手掌一麻，差点没有抓住手里的小锤子。 “你瞧。”他倒是不在意，一边甩了甩手，示意楠子看屏幕上的数据。 “在我使劲敲下去的一瞬间，你的肌肉强度——仅仅这一部分的——突然升高到一个很微妙的数值，刚刚好能够抵抗那一下的冲击……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那一瞬间是你在刻意控制吗？” “……不，事实上，我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汉克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你有那样的肌肉密度的话，体重应该是远远超过现在的，然而现实是你的体重相对于身高来说还有些轻……” ——如果知道了她的身高体重都是本人刻意调控之后的结果，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对于这样的测试结果，楠子早有准备了，她坐了起来，尽量轻手轻脚地把身上的金属贴片摘下来——幸好，这次力道控制得不错，没出什么意外。倒是汉克，看到她的动作，眼前一亮。 “对了，怎么忘记了‘那个’呢！” …… “这台机器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测试力量的，纯粹的托举力量，就连超人也曾经在我们这里进行过测试。” 汉克带着楠子到了测试的区域，头顶上是个看起来像是打桩机的桩子一样的东西，他退到了一边，在仪器上设置好了各种参数。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楠子要测试的重量，汉克一回头，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楠子用一只手很轻易地把“桩子”托了起来，转过头，无辜地看着他。 “……” 汉克张着嘴，一脸惊悚地看了看楠子，又看向自己面前的屏幕，确定自己在设置数值的时候没有少输入几个零…… “我觉得没有继续测试的必要了。” 汉克苦笑着说：“这已经是最大载重了……从你之前的力量表现来看，就算可以举起，也不可能这么轻松。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上限对于你来说根本不存在，只要你想，随便多么重的东西都可以轻易举起一样。” “是吗？” 楠子疑惑地握了握手掌。 没什么感觉。 “根据刚刚的测试，我对你的能力问题有了一个猜测……” “□□力量应该是控制得最好的一项，因为每时每刻都在“练习”，但是根据你自己的说法，你的力量控制却意外得糟糕，这是不合常理的。” ——事实上，她觉得超能力者本身就不是什么合乎常理的存在。 汉克沉思了片刻：“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力量事实上是不存在上限的，只是你平时潜意识里把自己的力量控制到刚刚好的程度，遇到一些不熟练的事情，你潜意识就认为自己可能会控制不好力道，所以你的力量就会瞬间增强到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不，这也太唯心了吧。 意思是她的超能力其实全都在自己潜意识的控制之下的？ 楠子看了一眼眼前的“打桩机”……好吧，在不清楚它的实际重量的情况下，它给她的感觉确实和一个普通的重物没什么区别。 “我们再做个实验好了。” 碰上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况，汉克研究人员的本能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忍不住兴奋地搓手，征求楠子的意见。 “你除了平日里时时刻刻在用的能力之外，运用最熟练的一个能力是什么？” 楠子沉默了两秒。 “时间穿越。” “原来是时间……什么？” 汉克一脸错愕：“你你你说的时间穿越……是我理解里的那个，呃，能能能够穿越到过去那个？”还是他理解错了？ 他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 楠子一脸“有什么问题吗”的淡定自若。 “抱歉，让我冷静一下。” 汉克捂住脸，背过身拼命深呼吸。 ——这不科学！ 他心中的小人在拼命抱头。 至于楠子，在想到这个超能力的同时，脑海中已经下意识地运转了一遍…… 汉克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回过身的同时说：“时间类的能力还是太危险了，暂时不要实验……诶？” 刚刚楠子还在的位置，现在已经没人了。 “楠子小姐？” 此刻的楠子……哦不，是齐木，他站在了一处繁华的街道，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一脸懵逼。 似乎……是依然不太能好好控制的超能力在他念头一转的时候就擅自发动，把他带到了未来。 什么？问他为什么知道这里是未来？ 因为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在面前的广场大屏上清楚地看见现在的时间。 恰好是他之前时间的一年后，分秒都不差。 “……” 齐木面无表情。 所以说，这种智障一样的超能力到底哪里值得惊叹了。 他打算找个地方躲一下，免得自己这个非法入侵者被虽然哪个超级英雄逮个正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超人，毕竟这里是大都会，齐木认得这个中心广场。 然而，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负面情绪还有那种消极的氛围，让他忍不住皱眉。 怎么回事，这里真的是大都会吗？ 超人的城市？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在无数民众的目睹之下，氪星人卡尔·艾尔——我们大家熟悉的超人，已经死去了。他为了保护美国人民，死于‘毁灭日’之手……] 广场大屏开始播放。 在行走的途中听到这一则新闻，就算早就知道，大都会的平民们依然有很多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默默抬头看向了天空。 人间之神已经死去，希望的红披风再也不会降临。 有些人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 齐木僵硬地转过头，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出现什么问题。 ……你在逗我吗？ 第三十九章 【捉虫】 大都会。 一家普通的酒吧, 大白天的生意倒是比平常好了很多，虽然依然放往常的歌单，却没有了平日里客人们的高声谈笑, 大多数人都埋头喝着闷酒，明明是酒吧却安静地跟高档餐厅似的。 酒吧老板一脸提不起劲地靠在吧台边上, 两眼无神地打着哈欠, 手里摇晃着手里的杯子，把挂在吧台前面的电视机打开, 想要来一点热闹。 不巧的是, 电视打开，播放的正好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在直升机冒死拍下的……超人和一个狰狞丑恶的怪物战斗的画面。 几乎是超人指定记者的露易丝·莱恩在直升机边缘抱着话筒，在狂风中喊得声嘶力竭：“正义联盟的其他英雄都已经全都倒下，这个怪物的实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的智商似乎不高, 让超人把战斗控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 目前平民的伤亡数字还算乐观……但是，超人已经战斗了一天一夜，他还能坚持吗？” 酒吧里喝闷酒的人不自觉地都看了过来。 直升机上拍摄的摇晃画面，可以看到被那怪物打中一拳, 超人倒飞出去足足几百米远, 被掩埋在一座大楼倒下的废墟中, 在怪物朝着他的方向奔跑的时候，超人手撑着地艰难地爬了起来，一跺地，迎了上去, 抓住那怪物的手臂，把它朝上空抡了出去, 却没料自己的披风也被抓住，一同翻滚着升上了空中。 摄像机追着那一场战斗把镜头向上，可惜，在乌云盖顶的天气中什么都拍不到，露易丝正大胆地指挥直升机上升一些高度，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那怪物从空中摔下来，被超人重重一击打进了地面足足数米。 露易丝和摄像师吉米齐齐惊喜地高呼了一声。 然而，怪物很快地站了起来，就好像是超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完全没有造成困扰一样，那双可怖的眼睛朝着两人的方向看过来—— 据新闻上报道的统计，美国人平均每人观看这一段视频的次数是八次，在酒吧这种几乎全部是青壮年的地方这个数字显然是更高的，然而，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怪物朝着直升机飞奔而来，百米的距离一闪而过，男声女声的惊叫，还有画面的抖动让电视机外的人都可以感同身受当时的惊险……下一秒，一道红色闪过，超人拦腰抱住那怪物，像是旋风一样地撞进了一旁的高楼中，又在两秒之中从楼的另一边穿出。 这一场战斗真的只能用毁天灭地来形容。 超人的制服和披风均已经残破不堪，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额角的血流进了眼睛里都来不及擦，双眼就好像是充血一样的通红……人类什么时候见过他的这幅样子？ “这简直……” 露易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什么原因，眼中盈满了泪水，不过她没有功夫去管这种事。 她无意识握着话筒，喃喃念道：“这简直就是毁灭日（Doomsday）……” ——不只是大都会的，还是超人的，那名在无数人心中犹如神一样的英雄。 ‘……原来，这就是毁灭日啊。’ 坐在吧台一角的齐木端着一杯和酒吧画风完全不同的热果汁，朝着里面吹着泡泡…… 他当然不是通过酒吧的正门进来的——光是年龄就不合格了，事实上，他是在附近买了杯果汁喝，注意到这件酒吧里正在重播超人死亡当天的直播录像，就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偷偷瞬移了进来。 本以为毁灭日是哪个杀死了超人的怪物的名字，这么看来，还有“希望毁灭的日子”的含义在。 齐木对于超级英雄的记忆大多数来自于之前周围人的心音，少部分来自于看到的漫画，至于真人电影或者动画电影什么的……别开玩笑了，从一出生拥有读心术这一项超能力起，他不被剧透地享受电影的权利就被剥夺了。 总而言之，又不像是“莱克斯卢瑟”或者“露易丝莱恩”，只要提到超人就会想到，毁灭日这个虽然实力强大到毁天灭地，但是因为没什么出场……嗯，而且时髦值不高而导致名气实际上不大的超人反派，在齐木的记忆中只有个名字而已，现在这才对上了号。 电视上播放的录像显然是经过剪辑的，因为画面一转，原本大亮的天色就已经变得昏黄，夕阳落下，最后的一点阳光就要消失。 众所周知的“太阳能战士”……超人依然和毁灭日在战斗，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开始下降——身体里储存的能量几乎已经被这场冗长的鏖战消耗光了。 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 超人不需要侧耳，就能听到人们的声音，哭喊、祈祷、还有对于他的信任，他们相信他们的神不会抛下他们，一定会胜利。 虽然视频的画面抖动不清晰，但是观看者似乎能看到超人的唇抿了起来，把体内的所有力量调动，怒吼着和毁灭日撞击在一起，爆发出了像是太阳一样的能量—— 几秒后，光芒散去，只剩下超人还站在原地。 “超人赢了！他杀死了‘毁灭日’！” 画面之外，露易丝和吉米喜极而泣，然后电视外，观看的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 下一秒，超人一声不吭地仰倒在地。 直升机离得远，只是确定了毁灭日消失的露易丝终于得空擦了擦眼角的泪，终于语气轻松地说。 “看来接近两天的战斗太累了，给超人一点休息的时间，这个时间让我们先把直升机的下降，去迎接我们的英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升机的高度降低，镜头一点点拉近，几乎可以看清超人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等、等一下……哦不！” 露易丝的双眼紧紧盯着超人倒下的身躯，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手连话筒都攥不紧：“超人……超人并没有再站起来！” “超人他——” “赶紧关了！看这糟心玩意儿干嘛？” 这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的中年男人，不满地敲着桌子对着吧台这边喊。其他人都以为他也是不忍心再看到这段画面，虽然用词有待商榷，但也不是什么罪过，就算他们中看过再多遍录像的，依然会觉得心口发疼。 谁承想到，他的下一句是…… “要我说啊……什么毁灭日啦超人啦，都差不多，那些外星人一块死光了才好！” 那中年男人喝得两眼发直，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引起的什么反响，继续说着：“嘿，我不就是打几下自家老婆孩子吗！你们说是不是？要不是那个超人，那女人哪会跟我闹离婚争抚养权什么的……他一个外星人，凭什么管那么多？” 他话音刚落，“哐啷”一声，原先坐在他旁边没多远的一个男人一推桌子站了起来，直接伸手去拽他的领子。 “你说什么呢？！” 眼看要被揍，这中年男人似乎是清醒一点，想去掰对方的手掰不开：“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干嘛突然动手啊？” “好好说？” “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好说的！” “要不是超人，你现在还能活着在这胡说八道吗？” 不只是那个男人，这下酒吧里又站起来了好几个，其中不乏眼睛发红的——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宣泄呢，中年男人这时候送上门来，那就两个字，找死。 中年男人这下是真的慌了，抻着脖子直叫：“等一下……服务员！这要打人了你们管不管？” 酒吧老板这时候慢条斯理地点上了一根烟，冷笑一声。 “不管。” 眼见几个高大的男人拖着那个中年男人出去“交流交流感情”，剩下的人也都稍稍有了点活力，虽然主要都是在骂刚刚的事，但总比之前那样半死不活的强。 见状，酒吧老板把电视关上，这时候他目光一扫，眼尖地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齐木。 “咦？” 晚了一步，没来得及瞬移的齐木：“……” 酒吧老板走过去：“嘿，孩子，我才看到你……你成年了吗？” 说着他充满怀疑地看着齐木，虽然知道东方人不能根据外表来判断年龄，不过面前这孩子看起来也小得过分了吧？ 美国小学毕业的看起来都比他大！ ‘——不好意思，按照美国的法律我还有两年多就成年了。’ 所以说，小学生是什么鬼啊？ 当然，不能这么直接跟他回答，齐木相当笃定地说：“我成年了。” “是吗？那你……” 酒吧老板依然是一副不信的样子，看着他杯子里的果汁。 “我酒精过敏。” 齐木眼也不眨地扯谎。 酒精过敏你来酒吧干什么？ 酒店老板嘴角一抽，不过郁结的心情倒是稍稍好了一些。 冲着这一点，他没有把齐木提溜着后领扔出去——当然，他可不知道面前这未成年能提溜着他的后领把他扔出银河系——他只是狠狠抽了口烟：“什么感觉？” 齐木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对于“超人之死”的感想，沉默了两秒，实话实话：“……难以置信。” 不管是过去故事里的那个“Superman”，还是他认识的真实的超人，齐木都很难把他和死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怎么说呢，就是有种很违和的感觉，就像是看猫和老鼠，结果哪一集汤姆真的吃了杰瑞一样。 酒吧老板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我懂，你也被超人救过吗？” 救倒是算不上，不过…… “他帮了我不少忙。” …… 齐木刚刚来到这个时间线的时候，试图找过未来的自己。 别和他说什么不能和自己见面，否则会扰乱时间之类的废话——他都看见了超人之死这么大的事件，也没见世界崩塌，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过这个世界还是很坚韧的。 ……扯远了，总之，齐木之前想要找到未来的自己，然后问一下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有什么避免的方法没有。 结果……找不到。 对，就是找不到，如果不是回到日本家里的地址结果发现那是一户不认识的人家，齐木差点以为这个世界的自己也死了。 好吧，这个假设可以忽略不计，要么是一年后的自己脑子抽筋跑出了银河系，顺便还用超能力把自己在地球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去了，要么……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他。 “……” 齐木感觉十分心累。 也就是说，齐木不受控的超能力不光是让他穿越了时间线，还附带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里。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啊啊对，肯定很多人好奇为什么他最熟悉的超能力是穿越，这个八百年都用不上一次的半废物能力，而不是时间回溯或者物品等价交换这样物美价廉的能力。 虽然很麻烦，不过姑且还是稍微解释一下吧——如果说他用的最多的超能力当然不是这个，但是他最熟悉的一定是。 原因出在十几年前，齐木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总之，那时候出了点意外事故，他的那对年轻父母在外出的时候死掉了。那时候还是个婴儿的齐木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什么保护措施，所以生出了一个超能力者的那对父母就这么干脆的死掉了。 等到齐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超能力发生了暴走，想要把半天之前的父母带回来，但是因为当时他太过于年幼，加上超能力还不够稳定——虽然现在也没有稳定到哪儿去——他的父母被分成了好多块，遍布在一条时间轴的各个时间点上，他不得不一点一点地把丢得到处都是的父母找回来。 具体寻找的过程如果细说的话大概可以再水个几章，不过也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 十六年就这么过去了。 啊对，没错，十六年，齐木在上完了高一之后才终于把爸妈的碎片找了回来，拼成两个完整的人，但是他们的记忆和身体还都停留在刚刚生下齐木之后没多久。 能想象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自家儿子突然从一个可以拎在手里的小婴儿变成了一个快要成年的高中生？还是个随手就能毁灭世界的魔王级别的人物？ 好吧……实际上，那对天然的父母接受得相当良好，只花了两秒就接受了自己重生到了十几年之后自家儿子现在是个超级强大的超能力者还是他把自己救回来的这件事，反倒是齐木对与自己突然多了对爸妈这件事适应不良。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当然要刨去空助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齐木完全接受不了那对父母对自己的……关心也好，爱也好，在家里住了两天不到，他就作弊地用了超能力办好一切手续，跑来了美国。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重上了一次高一…… 反正就那么回事呗，超能力的定位失误什么的，考虑到当时父母已经被他拼起来了，齐木干脆就直接在这个对他来说一年前的世界停留下来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齐木是这么想的，直到几天之后来了美国，遇到了超人…… 嗯，不过这跟他可没关系，他的超能力只是简单的跳跃时间而已，不包括世界融合这种作弊一样的事。 ‘——等一下。’ 齐木突然定住。 ‘一年……’ 他刚刚才发现，一年这个时间有多微妙，超人在这个一年后的世界死了一个多月而他穿越了时间回到一年前后，到美国也过了一个多月左右。 这样算一下，很有可能，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他使用超能力的那个时间……刚好就是这个世界超人死去的时间。 “……” 所以说，世界的融合，现在的这些麻烦……其实是他自己的锅？ 不不不，时间应该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 毕竟……他认识的那个超人可不像是死过一次的样子。 齐木把自己关在了公共洗手间的一个隔间里。 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超人死掉的原因之后，他就打算回到自己的时间线了——对了，还要加上一个自己的世界。 嗯？问他为什么不想想办法复活一下超人？ 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这里又不是他的世界，这个超人又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超人，就算是……他们也就算是半个朋友，再半个分享了彼此秘密的，要是随手的小事齐木不介意稍微帮一下，不过死者复活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的小事，要复活的那个还是超人，怎么想都知道他的死活对世界有多大的影响。 齐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那个喜欢给他找麻烦的作者之外是没有什么宇宙意识之类的存在，基本上来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这个世界……谁知道这种有外星人有魔法师还有神明的世界里对于死者复生这种事是怎么判定的。 反正他那个时间的超人还活着，见到他的时候提醒一下就好了，说有个能杀死你的怪物在一年后会出现。那时候，超人会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了，与他无关。 虽然…… 好吧，他不觉得那家伙会做出第二个选择。 光是从刚刚的视频里，齐木就能看出来……超人绝对不是非死不可的，事实上，他有的是机会可以暂时脱离战斗，去地球的另一边晒一晒太阳，补满了能量再回来继续鏖战，不过那样的话，就算他只是离开短短五分钟，大都会可能就会有几百万人丧命。 他的死其实只是为了一件事——把地球收到伤害降到最低。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说，按照那家伙的性格，就算明知道未来，也一定会这么干吧。’ ——这句话是个肯定句式 齐木啧了下舌。 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就是觉得很不爽。 齐木面无表情地发动了时间穿越的超能力…… 第四十章 【修】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之前提交了请假条，但是刚刚发现APP没有更新的话似乎看不见（跪）我错了QAQ 因为一直到周末这几天都有毕业典礼啊拍照啊搬家啊等等的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这样硬写出来的文应该也不会好看，所以稍微几天！下周一开始回复每日更新，因为有榜单的字数要在所以应该会日双更，姑娘们继续爱我_(:з」∠)_ —— 高中时候的克拉克用的是美剧超人前传的人设，一个处在青春期能力飞速增长，比较活泼稚嫩的小男孩（没错，就像某位姑娘说的，齐神不擅长应对的类型），安利一下这个美剧，还蛮好看的 —— 我错了……昨天睡得太晚了今天早上的闹钟没把我叫起来，这一章刚刚才写完（跪）匆匆写好的有错字和不对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 齐木站在一片松松软软的土地上, 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 齐木升到大气层外，绕着地球飞了三圈。 齐木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把地球捅个对穿的冲动。 齐木…… 好吧, 齐木不得不承认…… 他大概、似乎、八成……又定位错了应该穿越到的时间。 哦，不止, 还有世界, 因为这又是一个没有“齐木楠雄”的世界。 “……” 心累。 他缓降落到刚刚穿越到的地方，一句话都不想说。 ——所以说, 只要他定位的时间有问题, 就回不去原本的世界？ 不对。 齐木看了看头顶炽热的太阳。 这个世界……就是和他原本的世界融合的那个，拥有超人的世界。 要问为什么……齐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姑且就当做是超能力者的直觉吧。 ‘所以说，怎么到哪儿都有那个家伙。’ 齐木忍不住心中吐槽。 …… 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想，齐木也就不着急再使用超能力进行时间跳跃了, 因为八成到不了他应该回去的地方。 虽然……他应该是可以用超能力穿梭在平行宇宙之中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他最近因为超能力失控被激发出来的新能力，还是他过去就有，只不过从来没机会用，所以他自己也不清楚……别说他现在的超能力还不稳定呢, 就算超能力没有任何问题, 依照他对这个能力的掌握程度来说, 想要精准地定位到自己的世界，嗯，都不用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继续在这个世界待着还能找机会回去, 要是贸然用了超能力，结果跑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世界…… 依照这篇文章作者和读者都以看他陷入麻烦为乐的素行来看, 这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 刚刚齐木降落的似乎是个农田，种满了密密麻麻的玉米杆子，这块地区是个只有万人居住，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农庄的小镇子。 是真的很“小”，纵使人口那么少，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觉得有多宽敞。相反，因为没有什么娱乐，唯一一条和外面相连的道路左右开的小店永远是人满为患的。 齐木就走在这条道路上，装作是从镇外来的游客，他一抬头，就看见头顶拉起来的红色条幅。 “WELCOME TO SMALLVILLE”——欢迎来到小镇。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这地方就叫“小镇”？ 嗯？ 齐木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隔着半个街道，一个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有些费力地从卡车的后车厢上抱下来满满一箱子苹果，他的头顶，一块招牌发出“嘎吱”一声。 齐木想要用念力把这块还挺沉重的金属招牌稍稍加固一下，却没成想让脆弱的连接点不堪重负，直接断了。他手指动了动，干脆把那块要砸中人的招牌逆向升上了天空，在和大气层的摩擦中燃烧干净了。 男人有所察觉地抬起头，却什么特别的都没发现，“奇怪？”他困惑地摇了摇头，怀里抱着的大箱子却一个倾斜。 “小心。” 齐木替他扶了一把。 男人愣了一下，想着之前居然没注意这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的，不过见他一只细瘦的手臂还帮自己撑着摇摇欲坠的箱子，赶紧用膝盖撑了一撑，把箱子重新抱好。 “小伙子，多谢你了！” 齐木点了下头，视线却停留在他的卡车上，后车厢上有个牌子——“肯特农场”。 “老爸！” 这时候，一个看上去年纪和齐木差不多的少年也抱着满满一箱子水果，却跟抱着个空箱子似的，相当轻松而且快速地跑了过来：“怎么了……咦？” 齐木看着比他认识的那个年轻了近十岁……而且还没戴眼镜的少年：“克拉克肯特？” 年轻的、没戴眼镜的克拉克眨了眨眼：“你认识我？” 他和爸爸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他的长相细看和齐木认识的那个克拉克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脸部的线条稍微柔和一点而已，但是因为发型和不戴眼镜的关系，看上去像是两个人一样，身材虽然对于高中生来说健壮得过头了，不过身高还没有以后那么高……虽然也有将近一米九了。 ……虽然早就习惯了在他面前总要仰着头，但是猝不及防见到了和自己是同龄人的克拉克，结果还是矮了一个头还多。 齐木的嘴角往下放了放，摇了摇头当做是对克拉克问题的回应，就打算离开。 克拉克也没有多问，笑了笑就转身去帮他爸爸从车上卸货。 [他是新来的吗？在小镇没见过他呀。] ……等一下？ 齐木一顿，他回过头，惊讶地看向克拉克，确认……刚刚接收到的心音确实是来自克拉克本人。 见他在看自己，克拉克不明所以，他跟父亲低声说了两句话之后，他父亲笑着揉了下他的头发，自己进了旁边的店里，克拉克随手抓了两个苹果。 “嘿！” 他向齐木扔了个苹果，齐木下意识伸手接住，看着他笑得亮晶晶的眼睛：“干净的，擦擦就能吃……我没在小镇见过你，是来旅游的吗？这块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不过风景不错，人都很和善，你会喜欢这里的！” ……果然是这家伙的心音。 齐木针对他“是不是来旅游”的问题，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克拉克显得挺高兴的，毕竟小镇这么大点的地方，每天遇见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能数清楚的，难得有陌生的同龄人可以聊聊天：“如果想到处转转的话可以叫上我，等我忙完了可以陪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 齐木伸手假装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实际上是把抑制器的一端悄悄□□了一点点。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叫咖啡果冻。” ——意念控制：“咖啡果冻”是个正常的名字。 做完这件事，他想要看看克拉克有什么反应。 “咖啡·果冻是吗？” 在齐木的注视下，克拉克对于这个诡异得能让人笑喷的假名毫无反应，他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了解，我叫克拉克肯特，你好像已经知道了。” ……不只是读心术，就连意念控制也能对他产生影响？ 哦，也不对，之前和这家伙认识的时候没法对他进行读心，但是让所有人以为他是开口说话的意念控制也生效了，齐木之前就奇怪过这件事，按照道理来说，能够免疫他的读心术说明超人的意识中有一层防护，不管是他本身的能力还是什么其他人的魔法，总之这层防护应该也能够免疫他意念控制的影响才对。 不能听到他的心音，意念控制却能对他产生影响，这完全没道理。 齐木默默又把抑制器插了回去。 “一起吃个饭？”想了想，他提议。 这家伙简直全身是迷，让齐木这个实际上没什么好奇心的人都对他燃起了想要探究的想法……既然现在心灵类的超能力对他管用，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脑子里的东西都挖出来看看好了。 克拉克很高兴的样子：“当然可以啊！”说着他冲着从水果店里走出来的父亲嚷嚷了一声，“爸，晚上我带他回家吃饭怎么样？” “果冻先生啊……” 克拉克的人类养父，乔纳森肯特显然也听到了两人刚刚的对话，对于自家儿子能交到新朋友——关键这个新朋友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也是十分高兴，他大力拍了一下克拉克的肩膀：“当然！既然这样，等我跟乔治谈好了，咱们就去多买点晚饭的食材。” 热情好客的小镇人家。 ……然而，他只是想要找个跟克拉克独处的机会好下手而已。 齐木沉默了两秒。 “……克拉克。” “嗯？” 和父亲在商量晚上买什么食材的克拉克回头，因为在小镇里大家都是互相直呼名字的，早就习惯了，所以他对于这种第一次见面就叫他名字的情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稍微过来一下。” “怎么了？” 克拉克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眼乔纳森，乔纳森拍了下他的背，笑着再走进刚刚的水果店里，和老板商量这批货的价格。 齐木拉着克拉克到一个角落：“有一些事……” “嗯？” “你听说过超能力者吗？” 齐木的问话相当突兀，克拉克愣了足有两三秒，才：“什么？” “超能力者。”齐木又重复了一遍，头顶冒出几个问号，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超……就是有特殊能力的那些人吗？” 克拉克的表情不变，似乎充满疑惑地这么问着，然而他的心已经提了起来。 [难道我的能力暴露了？咖啡果冻是被派来接近我的人？] 虽然你的心音很严肃，但是听到咖啡果冻这个名字让他完全认真不起来。 齐木心中吐槽，打断了他心中越来越过分的想象：“事实上，我想告诉你，我是个超能力者。” “……哈？” “而且我知道，你也有特殊能力。” 齐木不确定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外星人的身份，所以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 克拉克的表情一时间千变万化，倒是让齐木看着觉得稀奇——他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该，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面前来说你和他都是超能力者，这个一般人都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万一……你正好真的拥有特殊的能力呢？ 这个咖啡果冻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事？ ……最终，克拉克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既然你说你说超能力者，你的超能力是什么呢？” “要概括起来很麻烦，不过我的部分超能力和你的有些相似。” 齐木对着不知道作何表情为好的克拉克勾了勾手指，嘴角上翘了一点：“让我给你一拳，你就清楚了，怎么样？” 克拉克透过不远处水果店的窗户，可以看见乔纳森和乔治大叔抽着烟聊天的身影……他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齐木，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借此试探一下什么，不过对于自己演技的自信让他在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吧。” 他用可以开玩笑一样的口气回答。 “好。” 齐木平静地握起了拳头，大概计算好了要用的力道……而克拉克暗暗准备，这个咖啡果冻的体型一看就不是有力量的样子，尤其是和自己的体格一比，所以他不打算装出后退或者，等到他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尽量放松肌肉，装作被打痛的样子叫一声应该就够了。 然后这些全都是空想，在齐木看似无力的拳头击中自己胸口的一瞬间，他简直就像是受到了比高速飞驰的跑车还要强大的撞击，克拉克奋力站稳，然而还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随后，因为后仰的力道摔了个屁股墩儿。 “……抱歉。” 齐木也是楞了一下，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又没有控制好力度，不过从拳头上传来的反馈来看，他这次力道控制得相当完美。 他看着表情呆愣的克拉克。 原来如此，他习惯性地把面前这个克拉克当做了多年之后的超人，却忘记了他现在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他的能力和之后还差得很远呢。 齐木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记忆中的世界因此有一点变动，就直接用超能力修改面前这个年轻克拉克的记忆，把一切恢复原样。 然而，一切好的坏的都没有发生，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都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唯一受到冲击的只有克拉克而已。 他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一手捂着胸口，张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齐木。 “现在相信了吗？”齐木问。 克拉克半天没回过神来，突然一转头，隔着窗户冲着乔纳森叫：“爸！你快来一下！” 嚯。 齐木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克拉克……好吧他确实是，不过这不重要。 谁能想到，超人在高中的时候，居然还是个遇到麻烦会叫爸妈的乖孩子。. 第四十一章 【修】 就算是十几岁的克拉克, 也不会是和人打架输了叫家长来反打回去的那种人——当然，以他的情况来说，如果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了, 作为普通人的父母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让家人躲得远远的。 然而, 面对着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看上去就像个好人……又是为了证明自己超能力者身份才“无奈”出手的齐木，他叫乔纳森, 就是一种世界观受到冲击, 下意识寻找家长来和自己一起承担的少年人心态。 然而，不管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他这突然的一声还是让齐木卡壳了一下。 ——你哪位啊？ 忍不住这么吐槽。 克拉克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齐木听到他的心音。 [居然是真的超能力者？所以电视上的那些报道不完全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 所以说, 你一个外星人到底在惊讶什么啊？ 他能感觉到克拉克心里懵逼中夹杂的一丝喜悦。 这小子是抖M吗？ 吐槽归吐槽, 齐木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在这个比较封闭小镇长大的克拉克应该是没有接触更多特殊能力者的机会的，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只知道在他生活的环境里只有他一个, 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特别, 把自己当做一个异类。 嘛, 虽然从客观上来说事实确是这样没错，不过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来说，总是这样心理是不会健康的，渴望同类更是人之常情。虽然严格来说齐木和他并不一样, 不过现在面前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没有恶意的“同类”，克拉克惊讶之余的喜悦也是正常的。 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一通克拉克的心理之后, 齐木低头看着他。 所以说啊，青春期的少年就是这点很麻烦。 心里这么想，齐木却没有自己也是个这么大点小孩的自知之明，老气横秋地感叹。 谁让他和那个成熟强大的超人相处久了，面对着这个尚还稚嫩的克拉克——哪怕他和自己应该差不多大，也不自觉地以一种看小孩的眼光去看他。 另一边，乔纳森听到儿子的喊叫声，虽然听声音中气十足不像是有事的，还是匆匆跑了出来。 克拉克和齐木同时扭头看向他，克拉克欲言又止，齐木面无表情。 “发生什么了？” 乔纳森问，他当然不会觉得克拉克被这名叫咖啡果冻的少年给打倒在地了，自家儿子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不过克拉克那么着急地叫他是为什么？ “没什么。” 齐木无比淡定地解释：“没什么，我说自己是超能力者，克拉克不相信，所以我就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 听到这话，乔纳森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他脑子不太清醒，而儿子是在配合着演戏。看出他心中所想的克拉克一边借着他伸出的手站起来，一边低声说：“是真的，而且他知道我也有特殊能力的事情。” “什么？” 乔纳森悚然。 “……嗯。” 克拉克神色复杂地看着齐木……他用了“也”这个词，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齐木说的“超能力”、“和你有类似能力”这样的话，不过至少他的力量很大，非常大，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听到克拉克的心音，齐木表示：“如果还不信的话，我可以继续证明。” “不了不了。” 克拉克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谁知道这个肆无忌惮的超能力者会干出什么事呢。 “这里人多，我们先回农场再说吧。” 乔纳森也是这样的想法，隐隐挡在克拉克的前面，表情严肃但还带着一点些微的恳求，对齐木说，“……这位果冻先生。” “好。” 齐木点了点头，看着乔纳森和克拉克如获大赦的表情，感觉挺有意思的，又有点可惜。 他当然不是什么“肆无忌惮”的人，就算这里不是他自己的时间线，他也没打算把超能力的事情暴露给所有人，最多……嗯，克拉克和他的家人而已，后者是无法避免的。 他可惜的原因是，原本打算等克拉克点头就和他交换一下身体——他早就想知道超人的身体用起来是什么感觉，和自己这样的超能力者有什么不同。不过之前那家伙的精神屏障太牢靠，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说到精神屏障…… 在齐木和克拉克双双表示自己可以很快带着人和车子回到农场，但是被乔纳森言辞拒绝之后，两人默默坐进了那辆大卡车的后车厢，一路晃荡晃当地。 因为后车厢还有别的东西，两人做得近了一点，膝盖不免偶尔会碰在一起。克拉克把自己蜷缩得更小了一点，忍不住偷偷观察齐木。 虽然他的名字——也就是“咖啡·果冻”，是个挺普通的美国名字，但他完全是副亚洲人的长相。相比于自己从小就比同龄人高大健壮，他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看上去随便谁都能把他打倒。 呃，也许超能力者都是这样的？ 克拉克想到之前朋友跟他说的什么电视剧，里面的角色也是这样，看上去都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然而有和他不尽相同的特殊能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齐木转头看想他：“怎么了？” 克拉克愣了一下，忍不住挠头。 你说怎么了？突然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你知道我特殊能力的事因为你是个超能力者，把我的世界观打碎了还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他还是摇了摇头。 在他移开视线后，反而是齐木开始用探寻的目光盯着他。 太奇怪了……为什么他都用本来的模样在克拉克面前都暴露了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非常重大的改变了——然而世界线依然没有发生变动？ 难道这个克拉克和他认识的那个不是一个人？还是这里实际上不是和他的世界融合的那个世界，而是另一个DC家的平行宇宙？ 齐木否认了这个猜想。 虽然并没有太多干涉灵魂的能力，不过超能力者的敏感可是不容小觑的，他可以确定，这个克拉克就是未来他认识的那个。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现在随时可以催眠克拉克改变他的记忆，所以即使他目前知道了再多，也不一定能保住这段记忆，那样的话，对这个世界是毫无影响的？ 那样的话，只有当他这个变数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线，确定不会更改他的记忆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改变世界。 …… 半小时之后，农场，肯特一家的房子里。 齐木被带着坐在他家的餐桌边上，玛莎出去了外面，不在家，克拉克给他倒了一大杯果汁。 “谢谢。” “呃……没什么。” 克拉克挠了挠头。 比起齐木这个客人，作为主人家的克拉克反而是坐立难安，表情和小动作都充满了局促不安的感觉。 和小记者那种表演出来的不一样，是真实的，鲜活的。 齐木当然不会产生什么感怀的心情，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克拉克肯特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差别真挺大的，这只是单纯的感叹而已。 在先后展示了飞行、点火、透视等等超能力之后，克拉克和乔纳森不得不接受了——他确实是拥有着特殊能力的人，而且他的能力……呃，还真的和克拉克有些相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不过齐木也表示，自己并不是冲着克拉克来的，请他们放心。 “……所以，你只是突然来到这里，不知道怎么回去自己的世界，正好又发现我的事情，才来搭话的吗？” “差不多吧。” 虽然顺序上有些问题，不过大体上没错。 两人…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信任他的话，不过至少是松了一口气……齐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某些时候倒是意外的很有说服力。 “这样说的话，你现在没有地方去吗？” 克拉克突然想到。 齐木点了点头。 克拉克和乔纳森对视一眼，乔纳森了然一笑，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主动对齐木建议：“既然这样，在你找到回去的方式之前，就先住在我们家吧？” ……等等，你们一家也太好人了吧？ 克拉克接着父亲的话：“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这种感觉我是了解的。”乔纳森捏了捏他的肩膀，他拍了拍父亲的手，笑着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就从和我遇到相似境况的你开始吧。” ……这时候倒是跟他认识的那个超人很像了。 齐木面对着肯特父子真诚的目光，点了点头。 …… 晚些时间，齐木借了克拉克的浴室，冲个澡。 克拉克推门进来，一愣，赶紧退了出去。 “哦抱歉，之前家里没住过别人……” 这在这种小镇是很奇怪的，然而齐木表示理解，私生活被入侵就意味着自己特殊能力的事情被发现了的可能性更大，他也是从不会把人带到自己家里去的。 “再打扰一下。” 没过多久，克拉克再次把头探进来：“我家没有合适你穿的衣服，怎么办？” “没事。” 齐木把衣服的状态恢复到一天前。 “哇哦！” 克拉克眼睛一亮，惊叹：“这个能力也太好用了吧！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话，我不小心打碎的那些东西就能立刻恢复了，不用花家里那么多钱！” 原来超人过去也有这样的烦恼。 齐木想着数年后超人堪称恐怖的控制力，有种微妙地赢了一局的感觉。 看着克拉克兴致勃勃的双眼，齐木投降：“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叨扰了，我也没钱，如果你再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的话找我来恢复吧。” “太好了！” 克拉克欢呼一声，就噔噔地跑下去要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不过很快又折回来，愉快地宣布。 “对了，我觉得我们可以算作是朋友了吧？你都叫我克拉克，那我也不要叫你果冻，叫你咖啡好了！” 第四十二章 齐木：“……” 如果可以的话, 他还是希望别人可以叫他目前这个名字的完整版。 要问为什么——咖啡果冻就是咖啡果冻，和其他什么都不一样，单独的咖啡或者果冻是没有灵魂的！ 见齐木虽然不明原因, 但是不太情愿的样子，克拉克扁了扁嘴：“不行吗？” 他大型犬一样用委屈又无辜的目光看着齐木, 齐木嘴角一抽, 手挡在眼睛前面，一边点头：“行行行, 随便你怎么叫。” 这家伙, 小时候比长大之后还麻烦啊。 不过也有点好处，等他叫自己“咖啡”叫习惯了，等一个时机解除这个意念控制，这家伙的表情一定很具有娱乐性。 不知道齐木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克拉克愉快地跑了下去, 留下齐木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人生。 ——等等，他是不是还在洗澡来着？ ……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平安过去，没有突然飞走的超级英雄, 在这个农场的小家里只有一个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而迷茫的少年而已。他的妈妈玛莎在刚刚见到齐木的时候也相当惊讶, 不过处于对儿子的信任, 很快欢迎他暂时加入了这个小家庭，在齐木不小心用叉子切碎了一个盘子之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在他小小展示了一下时间回溯的超能力——连上面一年多前磕出来的缺口都消失了之后，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克拉克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呢？” 玛莎半真半假地揶揄，克拉克在一边抗议：“妈妈！” “当然是开玩笑的。”玛莎笑着放下手边的东西, 走过来亲吻了一下克拉克的面颊，“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儿子。” “我也爱你们！”克拉克则笑着回吻了一下。 “嘿！” 乔纳森不乐意了, 大声咳了一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 齐木目不斜视，默默吃自己的东西。 果然，不管在电视上看到过多少次，美国亲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是让人无法习惯。 嗯，不过肯特夫人的手艺真是不错。 “……你父母都是十分了不起的人。” 晚上，当肯特夫妇都睡下，齐木和克拉克在收拾克拉克那个二楼的小房间时，齐木说。 对于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克拉克先是惊讶，随即骄傲地一笑：“当然！” “虽然我爸妈没有我和你这样的特殊能力，不过我觉得，他们是最厉害的人！”克拉克毫不顾忌地在刚认识的小伙伴面前坦白自己的身世，看来这段话是憋了很久了，“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接纳了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很奇怪……或者是不应该存在那些能力，他们教会了我要接受自己的一切，所以我才是现在的克拉克肯特。” “……” 齐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说从一开始就接纳一个奇怪的孩子的话，他那对父母也是不遑多让……不过他们多半只是粗线条而已。 不知道在他消失的那个世界，时间线有没有继续前进——空助那家伙，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要不是为了安他那对笨蛋父母的心，让偶尔神经敏感得吓人的他们不要总是担心这担心那，他早就把那个追踪器毫不客气地烧成灰了。 至于空助……想到他，齐木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虽然他自称留在日本只是为了照顾一下那对一下子复活到了十几年后、一点现代常识都没有的夫妻，不过齐木对此只是信了一半，就算那家伙还没有发明出来心灵感应屏蔽器的时候，他的心音也不能相信。不过这些齐木倒不放在心上，空助虽然在一部搞笑漫画里神经病得独树一帜，对他们的那对父母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只是……虽然没什么意义，齐木在看到了肯特夫妻之后，忍不住稍稍假设了一下…… 要是他的父母当初没有出现意外，自己在他们的教养下长大，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克拉克？ 不，不可能的！ 脑中浮现了超人未来威风凛凛地站在空中、红色披风在身后飞扬的形象，齐木立刻快速摇头。 只要想一想他自己会变成克拉克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就止不住地一阵发冷。 作者如果脑子没有抽筋的话就别这么写，这和他的画风完全不合啊，喂！ “差点忘记了……” 对于齐木脑内的丰富活动全然不知，克拉克把自己房间收拾得稍微能接待客人了一点，却又犯了难：“你要睡觉怎么办？我们家没有多余的床。” 为了隐瞒他的特异之处，肯特一家自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不那么“热情好客”了，界限在于……来我家吃饭，欢迎啊，但是要在家里多待一阵子，那就比较麻烦了。 就连祖父祖母都没有见过，他家当然更不可能找出一张多余的床了。 正当克拉克想要开口说自己可以打地铺的时候，齐木干脆地说：“那我就不睡了。” “啊？那怎么行啊？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克拉克的第一反应是他在逞强。 齐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你难道一定非要睡觉不可吗？” “不然呢？” 克拉克满脸问号，看起来比他还奇怪。 ……好吧，看来超人在这个年纪还没有进化到纯晒太阳就能无休止地运作下去。 “我不需要睡眠，超能力者，记得吗？” “就算身体没问题，精神也受不了。” “超能力者的精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那也一样！”克拉克坚持。 齐木烦得要死：“那你想怎么样？” 克拉克环顾一下他本身就不大的房间：“过两天可以把房间改建一下，再做一张床，不过今天来不及了……那就一起？” 因为从未有过和好朋友同盖一张铺盖体验，他跃跃欲试地这么建议。 “……” 齐木看了看那张小床，再看了看克拉克的体型：“……你认真的吗？” …… 没办法，相比于多年后的超人，现在这个还没成年的克拉克固执得要命，尤其是在他看起来的关乎健康的“原则”问题。 大概肯特夫妇就是这么教育他的，齐木也只能投降。 当然，不是就躺在这么一张小床上面，齐木现在基本上是处于超能力的高活跃状态，他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原本刚刚能容纳克拉克一个人的单人床宽度就增加了一倍。 等两个人并排躺在了床上，身边的克拉克都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齐木才反应过来…… 等等，他明明可以直接再造出来一张床的，干嘛要和这家伙睡在一起？ 齐木得出来结论……大概是被克拉克殷切期望的眼神忽悠瘸了。 第二天，克拉克照常很早醒来，看到齐木的时候很是反应了一阵子：“……诶，咖啡啊，现在几点了？” 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原来超人也会有这种没睡醒的样子。 “……七点。” 齐木对他这幅没睡醒的样子感到很新奇。 “七点了？” 克拉克立马清醒了，他匆匆忙忙地找衣服穿上：“糟糕了，要上学……对了，你怎么办？” “我？”齐木表示，“我在这里待着，帮乔纳森先生一点忙。” 毕竟寄宿就要有寄宿的自觉，他没有吃白饭的习惯。 克拉克的动作停了一下，转头看他：“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年多大啊？” “15。” “好巧，我也是。”克拉克眨了眨眼，“所以……你不上学吗？” ……他上什么学：“黑户，记得吗？” 克拉克皱了下眉，有些担心地说：“可是你还不知道怎么回去你自己的世界呢，要是得在这里待几年的话怎么办？” “怎么可能。” 齐木此刻相当自信——他一点都不觉得会在这里待上好几年。 小镇高中。 克拉克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天的课，正把教材放回储物柜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嘿，克拉克！” 来人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皮特·罗斯，一个个子不高、有些微胖的黑小子，他靠在储物柜旁边，揶揄地看着克拉克：“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得啊，在想晚上拉娜组织的烧烤派对吗？” “啊！” 克拉克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拉娜也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之一，也是他从中学起暗恋的姑娘，要是往常，他肯定会因为拉娜要参加的活动而兴奋一天，但是齐木昨天的出现实在是太过离奇了，让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抓走了。 “……抱歉，我得回家了，家里有点事。” “什么事比拉娜还重要？”皮特稀奇。 “不要这么说，是我妈有个远方亲戚……”克拉克刚想随便找个借口，却突然想起来——他是个亚洲人啊，于是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呃，是远房亲戚家收养的孩子，他们家里出了点事，拜托给我家照顾。” “远方亲戚收养的孩子？”皮特满脸怪异。 克拉克硬着头皮说，虽然不得不对着好友隐瞒自己特殊能力的事情，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对他们说谎：“……对啊，刚刚来小镇，还不太适应，我得看着点他。” “那他要转来我们学校上学吗？带着他一起来参加派对啊！” 第四十三章 【捉虫】 “嗯……我问一下吧。” 克拉克点了点头, 他觉得皮特的建议不错。 不过……他应该不会答应的？ 克拉克想。 …… 等到克拉克跑回家的时候，齐木正在仓库里，他飘在半空中, 悠闲地一个个在横梁上钉钉子。 克拉克说完了他的邀请，齐木正好把一袋子钉子钉完, 拍了拍手, 从空中降了下来。 “好。” “果然不行吧……你说什么？” 克拉克猛地反应过来，一脸惊讶。 “我说好。” 齐木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的吗？又后悔了？” “不。”克拉克连忙摇头, 挠了挠头, 有些尴尬地解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唔，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有什么牵扯的类型。” 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不过…… “你想太多了。” 首先，这又不是他自己的世界, 根本没人认识他, 其次……如果这点小事都算跟其他人扯上什么关系的话，那他恐怕连门都出不去了。 “不管怎么样，你愿意去的话真是太好了！” 克拉克对此表示出很高兴的样子，齐木却问。 “那个派对有你喜欢的女生？” “啊？” 克拉克的脸爆红：“你你你怎么知知知道？” “超能力, 还记得吗？” “你的超能力也太过分了吧……” “无论谁都好, 唯有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克拉克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一样, 我连该怎么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还不清楚呢。” 齐木把手里没用上的锤子扔了回去，看着克拉克在走神中稳稳接住，然后疑惑地看过来。 “你对能力的控制比我好。” 齐木面无表情地指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克拉克颠了颠手里的锤子，虽然是钢铁的材料, 不过只要稍稍一使劲就能捏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东西在他眼中都是这么脆弱：“我只是……你瞧，我的力量可以让我在农场里顶上五个帮工, 给农场剩下一大笔钱，已经家里存够我之后上大学的资金了，而且说不定能提前把贷款还完……” 你一个未来的超人，现在关心的事也太平民化了吧，喂。 齐木内心的吐槽克拉克当然不知道，他苦笑了一声：“但是还不够。”他认真地看着齐木，“你应该了解我的感受吧？我总觉得自己能做到的还不止这些。” 齐木不置可否。 嗯，虽然想太多、责任感太强不一定是好事，不过…… “做你想要做的不就好了。” 反正他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支撑自己的想法，而且从所谓梦想的立意上来说，“想要做更多”应该比“只想做个普通人”要高上一个档次吧。 虽然一点都没有更改自己未来目标的打算，不过齐木还是挺佩服克拉克这种人的。 “加油吧！” 齐木难得把语气调整得热血激昂了一些，他甚至还踮起了脚尖，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 克拉克塌下肩膀，有些哭笑不得。 “……谢谢？” 虽然不知道他在给自己加什么油。 …… 虽然晚上要去参加烤肉派对，不过两个食量可以说是无底洞的非人存在还是跟肯特夫妇一起吃了顿晚餐。 “非常美味。” 面对玛莎的询问，齐木诚实地说。 玛莎笑眯了眼睛，就要去洗刷餐具。 克拉克连忙站起来：“妈，我来吧！” 说着他就抱起桌上的餐盘，然而他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金属的叉子，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叉子和两张瓷盘同时报废。 齐木：“……” 虽然知道超人也有控制不好自己力道的时期，不过真的看到果然还是心情复杂——就连他现在都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他默默过去，使用了个时间回溯。 “哇哦！” 感受着碎掉的餐具在自己手中恢复原状，克拉克瞪大眼睛，虽然昨天就知道了，不过近距离感受到还真是……奇妙。 对了！ 在玛莎和乔纳森纷纷惊讶地去看那几件盘子和叉子的时候，克拉克把齐木拉到一边。 “在家里可以随便用你的超能力，不过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啊。” 齐木：“……” 这句话还是还给你自己吧。 一语中的。 晚上的烧烤派对，齐木捧着一杯果汁，在角落安静地坐着。克拉克要去拿新一盘烤肉的时候，因为拉娜和他打招呼而分了神，被地上的塑料袋缠住了脚，“诶诶诶”地单脚跳跃了两下，一个没注意，旁边还有棵树上。 “砰”地一声不轻的响，让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去，就见克拉克整个人撞在一棵三四人合抱的大树上，还是以头和树干先接触的姿势。 “克拉克！”拉娜惊呼一声，赶紧要去扶他，“你没事吧？” 克拉克把头从树干上“拔”出来，干笑着连连摆手：“放心，我没事！” 说着，他赶紧转过身，用后背把这棵树挡了个严实。 虽然现在的能力还没有未来那么强大，不过未来的超人先生现在不会连一棵树的硬度都比不上，显而易见的，克拉克确实没有事，然而…… 如果他现在挪开的话，就能看见树干上被他的额头撞出来的一个大坑。 ……这可太尴尬了！ “真的？” 拉娜还有些担心，她靠近想要确认一下。克拉克则是把自己的背紧贴在树干上，满头冷汗，对于梦中情人的接近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 “克拉克？”对于他奇怪的举动，拉娜皱眉。 “我……” 克拉克眼神乱飘，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喝着果汁看热闹的齐木。 [Help！] 克拉克眼睛瞪得大大的，冲着齐木疯狂做口型。 “……” 齐木不想要动弹，他只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而已。 这么想着，他又嘬了一口鲜榨的果汁。 嗯，味道不错，果然这种小镇里的水果品质很好。 [Hellll——p！！！] 行了行了。 齐木随手把果汁放在一边，下一秒，场地中央燃烧着的篝火突然蹿得老高，虽然没有烧到什么人，不过众人还是纷纷躲避。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篝火那里，齐木瞬移到克拉克靠着的那棵树后。 “好了。” 他拍了下克拉克的肩膀。 “咦？” “克拉克，我过去看一下火！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他还没反应过来，拉娜也急匆匆地说，说完就跑过去查看，毕竟这场派对是她组织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逃不开责任。 如果是往常的话，看着拉娜的背影，克拉克多半会感觉有些失落，不过现在……他没空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意识回过头，树干上的那个坑已经消失了，不过跟刚刚相比，这棵大树似乎矮了一些？ 不，不止矮了一些，整棵树都缩水了一大截，树干的直径大概缩小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怎么这么夸张？ 克拉克心虚地朝周围看了看，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的意外上面，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 “……不好意思，没控制好超能力的输出。” 齐木听到他心里的疑惑，回答。 他之前戴着抑制器的情况下，用时间回溯的超能力只能把物品的时间回溯到一天之前，而且一天之内只能对同一件东西用一次，摘下抑制器的话则是会把东西回复到七年之前，没有一点中间的余地。 幸好在一般情况下，一天的回溯就够用了，然而自从他的超能力受影响增强失控之后，这类超能力的强度就很不稳定，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齐木发现使用时间回溯可以稍微控制一下回溯的时间了。 不过还不太稳定就是了。 齐木自己倒是很有种摘下抑制器试一试现在的一些超能力到了哪一步的想法，不过想一想就放弃了——戴着抑制器的情况下他的超能力都把他带到了另一个时空，还不知道怎么回去，要是摘下来恐怕这个世界都会在自己的一个念头之下被毁灭。 注意，这里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夸张修辞，真的是“一个念头”的事。 虽然摘下抑制器多半就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就算齐木自认不算是个好人，也还是有一些底线的。 克拉克并不知道身边的人曾经一瞬间产生过的危险念头，这名目前除了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之外，并没有什么烦恼的大男孩因为自己特殊能力没有败露而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搭了搭齐木的肩膀。 “谢啦！刚刚真是太险了！” 齐木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胳膊拎起来，扔下去。 既然知道，下次就给我注意一点啊！ 另一边拉娜检查完篝火，确认了没有问题，众同学放着音乐，开始起哄让她跳舞。作为橄榄球拉拉队的队长，拉娜也是爽快，干脆地把音乐声放大，众人欢呼鼓掌。 “克拉克！” 皮特和克洛伊一起挤了过来：“你怎么躲在这呢？” 他们两个都端着一杯酒，虽然都是未成年的高中生，不过私底下的聚会喝一杯太正常了。 “我说拉娜跳舞怎么不见你去围观，原来跟你的新朋友在一块呢。” 皮特调侃他，校日报主笔的记者克洛伊却敏锐地感觉了什么不对，她狐疑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把目光锁定在了两人后面的那棵树上。 “这棵树之前是这个大小吗？” 深知克洛伊观察力还有刨根问底精神的克拉克一下子僵住了。 第四十四章 “噫！” [克洛伊发现了什么吗？怎么办？] 克拉克在好友的狐疑目光注视下下意识地缩了一缩, 眼神闪躲，突出一个心里有鬼。 ……你给我镇定一点，那棵树长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能力。 虽然是为了帮克拉克才用的时间回溯, 不过到底是齐木自己没控制好超能力，他自觉有责任解决这件事, 于是上前一步。 “你们好。” 没错, 只是单纯的打招呼而已，不过两个人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就是克拉克说的那位……远方亲戚收养的孩子？叫咖啡果冻对吧。” 皮特挠了挠头, “你好, 皮特·罗斯，克拉克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在小镇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找我帮忙。” “我是克洛伊·苏利文，你跟着克拉克叫我克洛伊就行了！我听皮特说了你的事，欢迎来到小镇！” 短发的女孩子也转过头, 语速又快又急：“我是小镇高中校报的记者和主笔, 喜欢一切超出常理的事情，如果有遇到的话一定要来找我！” 说着，她再次把视线移向那棵被齐木回溯了好几年时间的大树，一挑眉：“比如说……克拉克刚刚撞上的大树莫名其妙缩水了一截这件事, 你有目击到经过吗？” “克洛伊……” 克拉克无奈, 正好找个借口, 就听他边上的齐木说：“抱歉，我在边上一直看着克拉克，并没有这种事。” “欸？可是我看得很清楚，而且这里的树没有这么小的……” “是你记错了。” 齐木直视着克洛伊的眼睛, 又重复了一遍：“这棵树一直就是这样的大小。” 克洛伊恍惚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恍然大悟地说完，她冲着克拉克双手合十：“抱歉抱歉, 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跑过来找你的麻烦，明明是我自己看错了。” “啊？……啊。” 就连皮特对于克洛伊的态度转变都有些奇怪，不过她原本就是这样敢于干脆承认自己错误的性格，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唯有克拉克小声地问齐木：“克洛伊怎么突然不追究了？” 齐木言简意赅地回答：“催眠术。” “哇！”克拉克转过头，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齐木，“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齐木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你问一个被困在异世界回不去的人这样的问题？ 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就像超人也会有自己的烦恼一样，这一点上超能力者还有外星人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嗯，没毛病。 …… 因为都是小镇里从小一起长大的熟人，这群半大的少年们玩得相当嗨，作为派对的组织者再加上公认的校花级美女，拉娜自然是相当受欢迎的。 齐木看着克拉克有些低落的眼神，又看了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笑得很开心的拉娜，不明所以。 “想过去的话过去不就好了。” “不是那么回事。” 克拉克知道他的意思，无奈地想要说什么，被皮特接了话：“你不知道，克拉克这家伙怪得很——要我说拉娜对他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他就会说什么‘我们不是一类人’巴拉巴拉的，然后不敢去接近她。我没说错吧？” … 克拉克把自己正要说的话咽下去，耸了耸肩：“差不多吧……” “所以说，我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皮特说着突然泄气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烦躁地把杯子扔在了一边，“明明身体那么强壮，而且橄榄球队的教练也很看好你，但是你居然只打了一个月就再也不碰橄榄球了。那可是校队哎！如果是我有这个机会，怎么也不会放过的，结果你又说什么这不是你应该做的……那么轻易地就放弃我梦寐以求的东西，说真的，我好嫉妒你啊，克拉克！” “皮特。” 克拉克苦笑着拉住皮特，他刚刚应该也是喝了不少，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不过从说话能听出来他已经有些醉了，这时候克洛伊也凑了过来。 “对啊，克拉克，你总是说自己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的，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啊？” “咦？” 克拉克迟疑地重复：“之后……？” “是啊。” 克洛伊说着，豪爽地拍了拍皮特：“之前皮特可是致力于要进橄榄球校队的，不过没成功，现在打算学修车，之后继承家里的修理厂。我呢……反正是一定要做记者的，如果毕业后就能被大都会的星球日报录取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先积攒工作经验，总之我一定会进入我梦想的星球日报的。” “以你的能力，绝对没有问题。” “那是当然的！”克洛伊自信满满地说，然后突然警觉，“等一下，你可别想来转移话题这一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克拉克感到十分冤枉。 “所以我才要问你，你未来打算做什么？别跟我说什么这不适合那不对的，你总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吧？” “……” 克拉克皱眉思索了两秒，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齐木。 “你怎么看？” ……关他什么事啊。 不过未来的目标还有梦想之类的，对于齐木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做个普通人就好。” “普通人吗？”克拉克惊讶，他想，是不是他理解的普通人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你有意见吗？ 齐木眯起了眼。 “不，我觉得你很厉害。” 出乎他意料的，克拉克虽然没有接受到他不爽的情绪，仍然真心实意地说，“明明……嗯，你知道的，但是我就没法像你一样，我总是觉得自己还差些什么东西一样……” 无法做到安于现状，克拉克有时候不太喜欢自己这一点。 他说得语焉不详的，克洛伊在旁边听得一脸疑惑：“克拉克，你在说什么？知道什么？” “没什么。” 克拉克眨了眨眼，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说我未来的打算对吧……” “嗯哼。” “怎么说呢……”克拉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想好未来要做什么，不过我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帮助其他人的人吧。” 齐木偏头看他。 克拉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话：“要说得更加具体一点，大概就是……帮助更多的人，或者，让绝望中的人们相信，这个世界还存有希望……之类的？” “……” 克洛伊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个了不起的志向。” “我知道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克拉克腼腆地笑着，不过他对于自己说出的话却不后悔，反而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爽快感——他一转头，就注意到了齐木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和克洛伊善意地笑不一样，他的眼中有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克拉克反而让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 一种莫名的被理解和信任的感觉让克拉克的心跳有点快，他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见齐木突然转头，看向远处。 接着，他拉起克拉克。 “走！” “啊？” “回你家。” 就连克拉克都被他拉得踉跄了两步，可见齐木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这点，齐木皱了下眉，看向不明所以看着他们的克洛伊。 “他家里临时有事，我们先回去了。” 他简洁地说完，不等克洛伊反应过来，就急匆匆地拉着克拉克离开，而察觉到他的急迫的克拉克也没有反抗和问为什么，冲着克洛伊一摆手就跟着齐木跑开。 等等……克拉克家临时有事，他自己不知道？ 留下克洛伊在原地扶着醉倒的皮特，一脸茫然。 …… “发生什么了？” 齐木拉着克拉克，迅速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人，然后带着他一起发动了瞬间移动。 下一秒，两人回到了肯特一家的房子里，就见兵荒马乱的，乔纳森倒在地上，神色痛苦，玛莎手足无措地跪在边上。 “爸！妈？发生了什么事？” 克拉克冲过去。 玛莎两眼含着泪，刚刚叫了一声“克拉克”，齐木已经蹲下，飞速查看了一下乔纳森的情况：“小事，突发心脏病而已。” 他说得淡定，克拉克和玛莎母子二人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心脏病还叫小事？？？ “快！把你爸送去医院！” “嗯！” 克拉克用力点了点头，刚刚把乔纳森扶起来，就见他双眼一睁。 “克拉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参加派对去了吗？” 声音中气十足。 “爸？” 克拉克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父亲：“派对的事情不要管了，你刚刚心脏病发晕倒了，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心脏病？”乔纳森看上去比谁都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怎么可……” 克拉克话说到一半，猛地转头看向齐木。 齐木一脸淡定。 “……都说了，小事而已。” 第四十五章 对于克拉克一家人如在梦中的表现, 齐木表示……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在超能力者看来，一切人体的问题，不管是自发的疾病, 还是外界引起的中毒之类……就算乔纳森的心脏病按照道理来说是比较严重的那种，就算及时送医也会有很大的危险, 不过对于齐木来说, 这只是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小事而已。 小到不能再小，都不需要用到时间回溯。 这还是因为这不是齐木原本的世界, 如果是他的世界的话, 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曾很多次改变那个世界的规则，让一些原本不合理的事情变得合理，其中一项就是让人受伤之后可以很快自己愈合，就算是比较严重的伤, 也有很大的缓和余地。因为小时候无意中使用过一次治愈的超能力, 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他才这么做的。 至于没有被调整过自愈能力的乔纳森怎么办…… “你的心脏病已经治好了。” 乔纳森也反应了过来，他确实有几分钟前心脏一阵揪痛然后失去意识的记忆，不过现在他的身体一点不适都没有, 甚至比十年前都更加有力气, 过去时不时僵硬疼痛的腰也轻松了起来, 可以说，由内而外地感觉到不同。 “这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的命！” 乔纳森无比恳切的话，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朝克拉克撇了一眼, 却见那家伙也是一脸感激地看着自己…… 玛莎双眼发红，也对他认真地道谢。 齐木板着一张脸点头。 ‘……喂, 够了吧。’ 许是感受到了齐木的无措，克拉克小声把父母劝回了房间，现在这个点本来就该是他们休息的时间。虽然乔纳森声明自己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被玛莎压着去睡觉。 明天再去医院做一全套的检查，刚刚可是把他们一家人吓坏了，乔纳森也知道这点，无奈地点了头。 这么一闹腾，克拉克和齐木当然不会再回去烤肉派对了，主要的没了心情，原本打算的改造房间因为今天的派对还没有动工，两人只能像昨天晚上那样将就挤着睡。 然而躺在了床上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齐木还能从克拉克那里听到各种杂乱无比的心音。 今天父亲突发心脏病的事对他造成了无比的冲击，尤其是他自认为也有不差的能力，但是没有齐木在的话，他可能等到乔纳森病发死掉都不知道，还在派对和朋友悠闲地聊天。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克拉克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一身冷汗，满脑子充斥的都是后怕。 被迫收听到他心中越来越多假设和眼中后果的齐木忍不住了。 “你很吵啊。” “……” 克拉克显然吓了一跳，他以为齐木已经睡着了，所以他纵然再怎么无法入睡也没有翻身什么的，不过…… “很吵……？” “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了，吵得我完全睡不着。” 克拉克琢磨了一下他这句话的内容…… “你可以听到我内心的想法？” 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候不是隐私被侵犯的恼怒，就是对齐木再也避之不及，不过克拉克的思维方式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第一反应却是，“这能力没法关闭吗？” “……哈？” 齐木被克拉克饱含担忧的语气问得一愣，随即听他的心音反应过来，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太多了，我的精神状态很正常。” “抱歉……” 克拉克有些讪讪，不过心中对于齐木的敬佩又添了一层——不止有那么多、那么强大的超能力，就连精神也无比地坚韧，比他自己实在是强大太多了。 听到他心音的齐木无言以对。 ——你说的那些，对于超能力者来说全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天赋而已。 超人真心实意而且充满羡慕地感叹别人比他更强大……违和感爆表了好吗。 这么想着，齐木突然觉得不对劲。 “你之前没有听到什么不对吗？” “什么不对？”克拉克翻了个身，正对着齐木，疑惑地问。 “你不是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吗？” 超人的超级听力至少能覆盖整个地球的，就算克拉克现在的能力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几公里的距离而已，没道理听不到。 克拉克却显得茫然。 “我的听力是比一般人好一点，不过很远……”说到这里，他突然坐了起来，皱眉思索，“等等，我过去确实有一次突然能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不过那些声音十分嘈杂，让我非常难受，而且只发生过一次而已。”他也就没有在意。 克拉克十分后悔，如果他更强一些是不是能听到父亲出事的消息？如果不是齐木的话……后果简直不敢想。 就连父亲都救不了，还想要帮助其他人吗？ ——想太远了吧。 不过对于克拉克的情况，齐木也觉得很奇怪， 克拉克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及未来的超人，从他的身高体格来看，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才对，可是他的一些能力还没有苗头。 难道是他自己潜意识压抑着自己的能力？ 和齐木不一样，就算他有多少超能力也确信自己是人类，和其他人不过是天赋的不同而已。但是克拉克一个外星人降落在地球，虽然有一对好父母让他的性格没有长歪，但是他对于自己和人类的不同肯定是相当敏感的——说不定正因为这对普通人父母，才让他尽量地想要朝着普通人的方向去靠拢。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齐木越想越觉得有些道理。 齐木这时候想起来，在未来的那个融合的世界，超人曾经和他说过的……他是在高中结束之后的毕业旅行才发现的孤独堡垒，彻底接受了自己外星人的身份。 也许要等到那时候，他的能力才能彻底地解放出来？ 啧，管他的。 齐木也坐起来，对着克拉克伸出手。 “有没有兴趣去北极转一圈？” 反正他对于剧情之类的东西没有半点敬畏，克拉克好歹算是他的朋友，有更好的选择，干嘛要委屈他。 对于划到自己人范围里的人，齐木还是相当护短的，虽然他自己不会承认。 第四十六章 半分钟之后, 克拉克和齐木站在了北极的冰山上。 克拉克抬头看了看天，皱眉：“奇怪，北极现在不应该这么亮吧？” 按照常识来看, 现在是十一月下旬，北极以极点为圆心的大部分应该都是处于极夜才对, 然而现在以他们的视力,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亮堂堂的一片。 抬起头，还能看见头顶高悬的太阳。 齐木表示…… 嗯, 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这确实是他干的。 当然，他没有做出什么把南北极倒转这样的事，虽然确实可以做到，不过那就超过了——他只是短时间得改变一下地球在太阳周围公转的位置而已。放心，在离开这里之后他会把地球放回原本的位置的, 而且用了意念控制, 保证不会被其他普通人发现。 要问为什么……虽然他和克拉克都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不过他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所以对克拉克这样需要以太阳辐射作为能源的“充电宝”，还是得让他晒足太阳, 免得出什么问题。 齐木则无所谓,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到底是哪里来的。 虽然他们两个穿的都只是单薄的长袖长裤而已, 不过一个外星人，一个超能力者，北极的温度对于他们来说跟春天最温暖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准确来说，克拉克确实下意识地想要搓一搓手或者哈一哈气, 不过见齐木毫无反应的样子，他自己讪讪地放下了手, 当做周围的变化不存在。 这样反而让齐木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这家伙其实已经有接近超人的能力了，只不过因为自己习惯性地模仿普通人，所以现在还找不到使用的方法而已。 虽然如此……齐木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自己的超能力还一大堆遗留问题呢。 至于孤独堡垒，齐木过去只是知道这是超人的秘密基地而已，和超人认识之后也只是听他随口提了两句，据说这里有实验室，还有能稍微测试一下他能力的空间。 不过…… 在哪儿呢？ “呃，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克拉克跟着齐木身后，看他也不像是有明确目标的样子，疑惑地问，“找什么？” 说到底，他根本不知道齐木带他来北极是要做什么，只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才跟握上的那只手。 齐木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随口回答：“孤独堡垒。” “孤独……咳。” 克拉克咳嗽了两声，然后委婉地说：“这名字，还挺特别的……” [像是单机游戏里反派boss的宫殿一样，现实中用这种名字总觉得有些羞耻。] “……” 齐木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 看着克拉克一副忍着笑的样子，齐木扼腕。 哎呀，失策了，不应该在这里说出这个名字的，现在的克拉克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应该等到他取名字之后。那时候只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嘲笑他的品味就好了。 实不相瞒，齐木在看到“孤独堡垒”这样的名词的时候。脑中第一个浮现的是冰雪奇缘里面的女王艾莎一边唱着let it go一边挥手制造出来的冰雪宫殿 他当时看完那部电影，还想要给自己也造这么一个秘密基地——当然，不唱歌的，后来因为懒得去找那样的一块地方而没了下文。 扯远了，总而言之，孤独堡垒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屹立在某处冰层之上的建筑物，所以他在环顾四周找不到之后，干脆带着克拉克升到了半空中，以音速左右的速度搜索。 然而，偌大的北极快被逛了一圈了，还是没找到。 “咦？” 这时候，克拉克抓着齐木肩膀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下，齐木立刻停下。 “怎么了？” 就见克拉克怔怔地偏头看着一个方向，皱眉：“不知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你察觉到什么东西在呼唤你？” 齐木这话原本纯是吐槽，结果克拉克真的满脸认真地点头，眼睛还一直盯着下面的。 喂，这设定也太中二了吧。 虽然对这种设定觉得吐槽无能，齐木还是带着克拉克降落在那块有问题的地方，地貌看上去和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一些小的冰山而已。 难道那个堡垒隐藏着这些冰山内部？ 齐木正在确认的时候，克拉克已经默不作声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十几米，先是走，然后不自觉地开始快走，随着他的接近，冰层开始颤动。 嗯？ 齐木看了一眼克拉克，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他面前的冰面。随着颤动愈加剧烈，两秒之后，透视超能力发动，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克拉克站在冰层之上，看着面前的冰山从底部开始破碎，一个庞然大物从冰面之下开始缓缓上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露出它的全貌，那是一个高耸入云的封闭建筑物，占地面积在近处看不出来，不过至少比小镇高中一整个学校要大，主题是一种像是金属一样的银色材料建造，明明在阳光直射下，表面却没有过量的反光，就像是多余的辐射全都被吸收了一样。 克拉克怔怔地站在其前，齐木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抬头。 “孤独堡垒？” 齐木问。 克拉克点了点头，明明是齐木带他找到的这里，反正是他更加确定。 当他站在这里，才感觉到，全身的细胞活跃得有些发疼，和他相呼应的，面前的建筑也传来欣喜的情绪。 就像是一直在等待他一样。 建筑也会有情绪？克拉克有些好笑，但是又觉得确实如此。 总之，不管是堡垒，还是……孤独，似乎都名副其实。 等待了两分钟，堡垒的正前面……大概是大门，轰然朝着两边打开。齐木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一个神色忐忑，一个面无表情，不过内心都带着好奇，一齐踏入大门。 一个橄榄球大小，造型有点像圆一点的扫地机器人的小东西凭空飘了过来，对着克拉克……大概是电子眼的地方发出些微的扫描波。 [扫描，氪星人，男性，身份确认，欢迎您回家，卡尔·艾尔。] “氪星……等等，卡尔艾尔？” 克拉克刚刚发出疑问，那个小机器人的电子眼又转向了齐木。 [扫描，地球人，男性，危险程度，低。] 没等两人对这个“危险程度低”发表什么看法或者意见，这个小机器人的电子眼一阵闪烁。 [判断错误，更正。危险程度，中……高……极度危险。] 紧接着，四面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都开始发出警报一样的红光。 齐木一脸无辜。 第四十七章 【捉虫】 显然是有一定程度智能的小机器人在发出了警报之后, 不动声色地飘高了一点，似乎……是想要悄悄离某个被判定成危险分子的家伙远一点。 不过……都“极度危险”了，和他拉开那几米的距离又有什么用呢？ ——简直蠢萌蠢萌的。 齐木心中吐槽, 他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对“极度危险”发表什么意见——虽然他本人更想要之前“危险程度低”的评价。 不知道怎么的, 看出了齐木的想法, 克拉克有些好笑，随即对那小家伙说：“不用担心, 他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的。” 显然, 他的话在这座堡垒举足轻重，下一秒，警报的红光不闪了，那小机器人也重新飘回了之前的高度，声音中还带着点莫名的亢奋：“是！那么卡尔·艾尔, 还有这位客人, 请随我来。” 虽然知道大概不是一个东西，但是这种类似于“信任”的情况还是让克拉克敛起了笑容。 第二次了。 第二次被叫卡尔·艾尔这个名字，他已经淡定了很多——也跟之前的小插曲缓和了心情有关，总之, 他也大致能猜到这是什么地方。虽然心中抱有不少疑问, 但是基本上都够冷静面对。 带着两人走过了一条长长的不规则的“走廊”, 小机器人把自己摆放到了一个台子上面，像是充电一样没什么动静。正在克拉克疑惑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像是电视上面的全息投影一样的身影。 不，应该说, 就是全息投影，没有实体, 而且齐木的读心术也听不到他的心音。 “我的名字是乔·艾尔。” 那投影身材健壮，比现在的克拉克还要高大一些，穿着一身黑灰色的连身服装，身后有一条同色的披风，胸前一个浮雕一样的“S”——就和未来的超人胸前的那个一样。更不要说，他的长相看起来就是三十多岁的超人。 那投影……或者说乔艾尔，把目光投向了克拉克：“卡尔，我是来自氪星的科学家，艾尔家族最后一任族长，同时也是你的父亲。” “……” 克拉克沉默了两秒，刚刚把这段话消化完，就听乔艾尔继续说：“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留存下来的一段记忆，事实上，在你出生没多久，我就已经死了。” “……太直白了吧。” 齐木在一边吐槽，为了让乔艾尔能听到，还特意改变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要问他怎么说到的，超能力者几个字他已经说倦了。 “听”到他的话，乔艾尔把视线移到了齐木身上，就一皱眉：“地球人？” 齐木面无表情地回应：“怎么，你物种歧视吗？” 这段乔艾尔的记忆片段显然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可言，他只是平铺直叙地说：“我并不歧视低等星球的居民，但是你和我调查得到的资料中所描述的地球人有很大区别。” 这么说着，他的眼(投影)中泛起了危险的光芒：“你接近卡尔……是为了什么？” 下一秒，一个身影已经插进了一人一投影的中间……克拉克可以说是下意识地把齐木挡在身后：“他是我的朋友。” 虽然没说出什么“你怀疑他就是怀疑我”这样小说或者漫画里的台词，不过对克拉克来说，哪边是自己人，哪边是外人，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了。 “……” 虽然不能说一点都不感动……齐木说：“你知道的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克拉克愣了一下，无奈地笑：“抱歉，不自觉……” “算了。” 他俩旁若无人……好吧，确实无人，旁边有的只是一段记忆的投影而已——乔艾尔默默看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打断。 克拉克问：“你刚刚说，调查……你是在调查了地球之后才把我送来这里的吗？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预测到了氪星的毁灭。” 淡定地扔下了一个大炸弹，乔艾尔的语气却是毫无波动。当初那个因为星球毁灭而痛苦的灵魂早就跟着身体一同消逝了，剩下的就只有为了帮助卡尔才保存的这一小段意识……他继续说：“可惜，氪星没有人相信我的预测……或者说他们都不愿意接受，宁肯自欺欺人。氪星的毁灭是必然的结果，在最后的关头，我和你的母亲把你放进了一艘飞船中，设定好了目的地——太阳系的黄太阳具有相当旺盛的生命和辐射，对于我们氪星人来说是最好的生存环境，在地球，你可以得到比所有生物都要强大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接受刚刚扫描的结果：“不过……你现在的实力比应有的弱小很多，这不合常理。” 随着他的话，克拉克的身体越发紧绷，拳头攥得死死地，沉默了足足数分钟，才吐出一口气——他这时候就没注意像是一个普通人类一样呼吸了——最终也只能苦笑。 “我……曾经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流落到地球 ……被遗弃？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但是我一直存着一些希望，至少……在宇宙里的不知名地方，应该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人……” 没有想到……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他真的已经是孤单一人。 克拉克有些茫然地按了按心口，倒是不特别难受，主要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我不太会安慰人。” 齐木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反正在地球上的氪星人只有你一个，这么多年你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不过是把范围从地球扩大到了宇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木……他真是一点没谦虚，确实不会安慰人。不过话虽不太好听，道理是没错的，克拉克已经用漫长的十几年时间接受了自己并没有同类的现实，现下只是更加确认了这点而已。 见他依然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齐木看向了乔艾尔：“你刚刚说，克拉克的实力并不如预期的强大？” 几个小时前刚刚经历过乔纳森心脏病发的事件，克拉克现在正是对自己的弱小感到不满的时候，闻言把伤感抛到了一边，也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乔艾尔。 乔艾尔沉吟片刻：“跟我来吧，我有办法高度提升你体内的太阳能量，应该可以激发出你的潜能。” 看样子他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了。 齐木冲着克拉克示意了一下，克拉克点了点头，他就干脆地发动了瞬移离开。 问他去哪里…… 当然是回到肯特家，去和乔纳森还有玛莎解释一下情况，他可是大半夜的拐走了他们的儿子，总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 齐木原本以为一瞬间就能搞定的“激发潜能”实际上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那一个星期，克拉克就躺在一个像是医疗仓一样的圆壳子里面，接受着孤独堡垒这些年来收集的太阳辐射——几乎每一秒，齐木都可以感觉到他更甚从前的强大，那种进步根本不是吸收这么点太阳辐射就能做到的，更像是把他身体里的一把锁一点点地打开。 实力提升是爽的，不过适应就是个大问题了。克拉克从医疗仓中出来的下一秒就碰了壁——字面意味上的，他直直地向上飞了起来，把孤独堡垒坚实的天花板都险些砸穿，紧接着又险些用新出现的冰冻呼吸能力把堡垒内部变得跟外面一个景观。 “……你这样显然是没法去上学了吧？” “别说上学了……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去见其他人，就算爸妈也一样。” 克拉克苦笑，他正上上下下地漂浮在半空中，努力找到控制新出现的飞行能力的方法，还闭着眼睛。现在他一睁开眼，两道炽热的视线就有可能毁掉目之所及的一切——虽然他现在所处的特殊材料制造的训练场内什么都没有，除他自己之外的唯一活物……也就是齐木，并不害怕那点高温。 齐木看着他闭着眼睛在空中团团转地抓瞎，都有种拔下抑制器也练习一下控制超能力的冲动了——开玩笑的，不说他的超能力和克拉克的身体本能类型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一个失控了还有另一个能补救，要是两个人一起失控了…… 那是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所以，他就这么看着克拉克学习适应自己的新层次能力，偶尔回克拉克家，和肯特夫妇汇报一下他的状况。 某一天，齐木瞬移回来，就见克拉克从天而降，“砰”地一声响，落在冰层上，踩出蛛网一样的裂痕。 “虽然大概掌握了新的能力，不过还是不太习惯，偶尔会出点差错。” 克拉克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你这适应速度已经够让他嫉妒了。 都超神了好吗！ “嗯？” 齐木这时候才注意到，克拉克穿着一身对他而言……相当熟悉的服装，经典的蓝色主体的紧身衣、身后的红披风，还有胸前大大的“S”——据乔艾尔说，那是艾尔家族的族徽，实际上跟英文字母“S”并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氪星语中“希望”的意思。 超人身前印着名为希望的徽章，这倒真是个不错的寓意。 “怎么样？” 见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这身新的服装，克拉克有些小紧张地问。 在孤独堡垒中设计好了这套制服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让别人看过——乔艾尔都没有。特意选着齐木不在的时间换上，就是存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心情。他满以为齐木会惊讶……或者有些什么别的反应，却没想到他表现得这么波澜不惊。 没办法，克拉克不知道……这套制服对于齐木来说哪里算得上什么秘密。 “怎么说呢……太稚嫩了吧。” 齐木实话实说，相比于他认识的那个很多年后的超人，现在的克拉克穿着这套制服……嗯，怎么说呢，虽然称不上小孩穿大人衣服，但总有种微妙的不足感觉。 “稚嫩吗……” 听了齐木这一……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评价，克拉克有些隐隐的失落，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穿上这么一套衣服？” “嗯……是这样的，关于之前说的‘帮助别人’，我有了一个想法……” 第四十八章 一个多月之后, 小镇高中。 “克拉克？” 下了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所有学生都挤在走廊三五成群地要去吃午饭，拉娜拦下了抱着一摞书的克拉克。 她关心地问：“你终于回来上学了, 身体怎么样了？” “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克拉克绅士地帮她把书接过去, 回答。 “那就好, 之前听说你生病了，我还想去看望你一下呢, 结果肯特叔叔说你被送到了大都会治疗……说起来, 嗯……” “怎么了？”克拉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你怎么开始戴眼镜了？” “啊，这个啊。” 克拉克了然，他又推了一下，这副眼镜是前两天刚买的，他自己还不太习惯呢：“就是……在医院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视力, 有些轻度近视, 医生建议我还是要戴眼镜比较好。” “总之，你没事就好。” 拉娜似乎犹豫了一下子，正想要说什么，就听一人在背后叫她。那是个金发的高大少年, 虽然体格比克拉克差点, 但是在这个年纪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克拉克认得他, 是学校橄榄球队的主力。 他环上了拉娜的肩膀，对着克拉克充满得意地笑了笑：“嗨，我是来找我的女朋友的，听说你回来了, 跟你打个招呼。” 他本来还以为克拉克会表现得相当惊讶，或者失落——他喜欢拉娜这件事不算是什么秘密, 然而……可能是因为那副过大的黑框眼镜？总之，他不太能看清克拉克的表情。 事实上，克拉克反而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目送拉娜和她的新男友手挽着手和自己说再见——刚刚转过身，要把抱着的一摞书锁进柜子里，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一转头，克洛伊和皮特笑嘻嘻地看着他。 “欢迎回来！” 两人首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克洛伊有些促狭地问：“刚刚我们都看到了，采访一下肯特先生，现在是什么感觉？” “克洛伊。” 克拉克无奈地笑了，对于朋友隐藏在看热闹之下的关心：“虽然我挺想要回答你我的身体状况，不过你想要的一定不是这种答案，所以……放心吧，对于拉娜男朋友的事，我接受十分良好。” “真的？” “真的。” 见他反应平静得简直有点过头了，克洛伊和皮特对视了一眼，反而更加担心了起来。 “那个……克拉克，你相信我们，不是你不够好，我们都觉得你比那个谁要优秀很多，不管是长相还是橄榄球。” 皮特“嗯嗯”地连连点头，接着又说：“不过，你知道的，你可是请了快三个月的病假，学校里都传言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拉娜被人追求，答应下来也无可厚非。” 克拉克发誓自己的心情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然后为了转移话题，问：“不过……我总觉得拉娜的男友有些针对我的样子？” “哦，这个啊。”皮特撇了撇嘴，“你知道的，他是橄榄球队的现任主力嘛，然而球队教练还不想要放弃你，一直说‘肯特那小子前途无量，来我们队伍做主力的话一定可以带领我们走得更远’……”他把那秃顶教练的口气学得活灵活现，“所以那小子不服气，就想要找你的麻烦呗。” “这……” 克拉克哭笑不得，这确实不能怪他了。不过这时候，他脑中的小灯泡突然亮了一下……是个不错的机会啊！ 他立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么说来的话，他不需要再对我存在什么敌意了……事实上，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那些和其他人对抗的激烈运动了。” 其实这话并不算是说谎，乔艾尔确实说过……单就他现在的身体能力来说，和普通人类对抗就约等于核/弹和弹弓的对比，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不要这样做。 克拉克自己也深以为意。 克洛伊和皮特确实大为震惊：“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克拉克耸了耸肩，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托着小二十本书——一般人可是也这个力气的，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改变了一下靠在柜子上的姿势，正好和一个路过的同学撞了一下。 “哦！” 接着，他小小惊呼了一声，怀里的书哗啦啦撒了一地，自己也被“撞倒”，跌坐在了书堆里。 “克拉克！” “我没事……”见周围的同学们都看过来，克拉克下意识又托了一下眼镜，和两人一起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书都捡起来，一边说，“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会这样！” 皮特大受打击，虽然他之前对克拉克的运动能力感觉到些许的嫉妒，但是克拉克依然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会因为他的不加珍惜而生气。 但是……那只是生气而已啊！他依然衷心地希望他可以在自己触及不到的领域（主要指橄榄球）能够有好的成就。 “神经方面的问题……” 克拉克无奈地笑了笑，神情中不免露出了一些欺骗朋友的不适，这落在克洛伊和皮特眼中，就变成了对自己身体情况的难过，还有为了安慰朋友的故作轻松。 克洛伊赶紧在背后捅了皮特一下，让他不要再说什么多余的话，随后作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没事，反正你也对那些运动没什么兴趣对吧？那就有更多的时间干别的了，反正你的成绩也挺好的，上大学没什么问题。而且自从你请了病假之后，校日报就一直缺少人手，正好你回来了，就把这个空缺补上吧！” 对于朋友想要给他找点事情做的关怀，克拉克欣然接受，同时在心中说了声抱歉——他并不喜欢欺骗朋友，但是更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在未来遭遇到可能的危险。 这时候，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抱歉，皮特，克洛伊，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把捡起来的书一股脑塞进了柜子里，连柜门都没锁，就匆匆跑走了。 皮特注视着他的背影——甚至还因为着急险些被绊了一跤，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克拉克会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感觉？” …… 三年后…… 对，不用怀疑，你并没有看漏个几十章，时间确实是跳到了三年后。 在这三年间，克拉克的能力增长可以说是无法衡量的，不只是在力量上，精神上也是一样。他完全明确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以及着急真正想要做的事，戴上了那副眼睛之后，在学校愈发地低调了起来。 在他的刻意营造之下，学校的同学，还有小镇里的熟人……对他的印象渐渐从长相颇为英俊、学习和运动都很厉害的阳光少年，逐渐变成了笨手笨脚，而且有些古怪不合群的克拉克。他留起了厚厚的刘海，有意识开始穿不合身的衣服，弓背驼腰，这些变化很快让一些在拉娜交了男友之后觉得自己有可趁之机的姑娘们纷纷放弃。 ——小镇里有那么多英俊又优秀的男孩儿，那个古怪的克拉克？还是算了吧，虽然他之前长得还不错，但是现在这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土掉渣了好嘛。 就这样，克拉克成功地把自己一点一点从半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变成了个隐形人，就算如此，依然发生了几次能力差点被人(主要是克洛伊)发现的惊险情况，不过有齐木的圆场，没真的出过什么事情。 我忘记说了？齐木也转入了小镇高中，在发现确实没法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后。这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虽然他没有档案或者身份证明，不过无所谓，只要催眠相关负责的人就好了。 克拉克的超级听力已经可以做到覆盖整个地球了，这三年间，他会在空闲的时间听到一些求救的声音，然后飞去救人。这项兼职开展得还算顺利，不过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遭到了一些麻烦。 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家里。 “就算你是多么厉害的外星人，或者怀有某种使命，你还是我们的儿子！明白吗，克拉克，你自己还是个孩子！” 用这样的理由，乔纳斯严厉地拒绝他。 “可是，爸……” “没有可是，你可以帮助别人，你当然可以，但是不能这么大喇喇地让自己身处险境！” 他们父子俩甚至还因为这个吵了一架——超人也是有青春期的。不过乔纳森很固执：“至少在你成年之前，绝对不能把自己穿得像一个鲜艳的靶子一样在天上飞来飞起，就这么让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你……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对你不怀好意吗？” 玛莎虽然没有像乔纳森那样反对，但是也对此表示赞同。 理智上，克拉克能够认同乔纳森的话，不过他固执起来简直比父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乔纳森说的“鲜艳的靶子”只是个比喻而已，然而克拉克就假装这是他关注的重点——那就不要穿着这一身红蓝的制服，让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不就好了？以他现在的速度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他不想，就连摄像头都拍不到他的行踪。 直到三年后的现在，已经十八岁的克拉克……终于穿上了那身等待已久的制服，和板着脸但是实际上眼带欣慰的乔纳森拥抱了一下，然后和玛莎互相亲吻了一下脸颊。 “爸，妈，我出去了。” 由于要上大学的原因，所以克拉克和齐木在大都会租了个公寓。此时，齐木就抱膝坐在小小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按着遥控器。 在调到某个新闻频道的时候，齐木停了下来——克拉克……或者说超人出现在了画面中，在星球日报的直升机拍摄之下，可以看到他像是一只红蓝色的大鸟一样飞过，然后用肩膀扛起了这座即将坠毁的飞机。 巨大的飞机，和人类没什么差别的小小身影，这些在画面中营造出了强烈的反差感，让无数人开始尖叫。当第一个人叫出Superman的时候，齐木知道，整个世界都会因为这个名字被改变。 他有种莫名欣慰的感觉。 ——所以说，这种老父亲一样的心态是怎么回事啊喂。 电视上的直播是有一定的延时的，齐木刚刚看到超人把飞机轻轻放在了海面上，克拉克的卧室房间里就传出来了打开窗户产生的风声，还有什么轻轻落地的声音。 几秒之后，房门被打开，齐木转了下头，就看到了克拉克——穿着超人制服的克拉克。成年的克拉克面容早已褪去青涩，虽然长相一样，但是和十五岁的那个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起来倒是和齐木认识的那个超人没什么大的不同了。 三年过去，齐木当然也长大了一些，当然，不过相比于克拉克，他的变化不怎么明显，缩在沙发上依然是小小的一团。 “万众瞩目的感觉怎么样？”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称不上万众瞩目，不过……救人感觉很好。” “真是个大好人。” 两个人熟悉到某种程度，就连齐木也会把心里的吐槽所以说出口了。等到克拉克走到身前，齐木习惯性地站起来，伸手，打算帮他解下红披风，却被他突兀地弯腰抱了他一下。 “？？？” 齐木一脸懵逼，因为体型的差异，他就像是被克拉克包裹住一样，被禁锢的不适感让他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让我抱一下。” 克拉克小声在他的耳边念。 三年的相处还是有一些用的，让齐木没有立刻把他打飞。不过……这家伙什么毛病？ 齐木僵硬着身体，感觉克拉克温暖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毛绒绒头发的触感也很奇怪——这家伙甚至还稍微蹭了蹭！ 五秒、十秒、三十秒…… 差不多行了吧，喂！ 卡在齐木忍不住要动手的前一秒，克拉克很有默契地放开了他。 “你干什么？” 齐木不爽地把他推远一点，等待一个解释。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笑得灿烂。 “我……嗯，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了而已……我真的很开心，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高声叫了起来：“你是不是脸红了！” “……闭嘴。” 第四十九章 “克拉克, 过来一下。” 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克拉克被人叫住。 他回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找到目标, 才慢吞吞地回应：“麦恩教授？” 麦恩教授显然对他这幅样子习以为常，在办公室里招了招手。克拉克有些紧张地咳嗽了两声, 把头上的学士帽摘了下来, 才走进去。 因为他穿着一身毕业的学士服，头上戴着的学士帽被拿在了手上, 里面穿着的是白衬衫和西装裤的搭配, 不过显然尺码大了一些，再加上宽大的袍子，让他本就比别人大两号的身躯显得更加……臃肿了。 拜他从一而终的邋遢造型所赐，纵使克拉克大学四年的各项成绩名列前茅，在人缘上的表现也不错, 依然没几个女孩子对他表示好感。 不过他本人也是乐得如此, 任凭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和老师怎么说，都不打算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当然，屏幕之前的读者们……都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这里也就不再赘述了。 麦恩是新闻学的任职教授, 在克拉克大二的时候给他们上过一门《新闻与社会学》的课, 对他一见钟情——开玩笑的, 是觉得这个小子的文字很有灵气，未来是个好记者的料，所以平时对他挺照顾的，这点从对克拉克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这名教授今年快要六十岁了, 不过精力依然旺盛，乐于接受新鲜的事物和思想。不过再怎么, 他的年纪到底是大了一些，所以想要在最后任教这些年多带些学生——克拉克就是他相中的下一个门生，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无论怎么游说，克拉克都执意要在毕业之后立刻加入工作。 “你确定不再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了？”麦恩教授第不知道多少次询问，“别跟我说什么家庭条件，以你的成绩，申请全额教学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您说的有道理，但是……”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弱弱地说：“我还是想要直接工作……” “工作、工作！”麦恩教授气得直拍桌子，“哪儿的工作那么重要？” 克拉克迟疑了一下。 “呃……星球日报？” “什么星球……等等，星球日报？”把他的话重复一半，麦恩教授才回过味儿来，“你被星球日报录取了？” 克拉克点了点头：“是，前阵子我去星球日报实习了三个月，那儿的老板似乎是觉得我还不错……我很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那是当然！” 麦恩教授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星球日报的工作机会可一定不能错过，那可是国内最大的新闻社！之前我想当然了，原本觉得继续学习对你有好处，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能力，星球日报可是从来没有招收过没有经验的应届毕业生呢！” “大概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而且，我也特别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行了行了，那些虚的就不用说了。” 麦恩教授很是老小孩儿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数落他：“你的专业方面我不怎么担心，但是工作之后要注意多点人际交往，别人跟你说话别老是慢半拍的，你的脑子明明很清楚……对了，入职之前记得去买两套合适的西装和衬衫，别想着省钱，好好打理一下自己，新闻工作者的形象很重要，可不能像是在学校一样这么不讲究……” “嗯嗯！” 克拉克乖乖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见他这样，麦恩教授因为他死活不肯在自己门下学习的郁闷也散了不少，随手打开一边的小电视。 画面中正好是关于超人的现场直播。 ——众所周知的，这位麦恩教授是超人的大龄拥护者，原因是自己小外孙在两年前被超人救了一命。他当下眼睛一亮，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把椅子挪近了一点，上身前倾认真地看了起来。 克拉克就站在他的身边，也看着屏幕中的“超人”，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今天的超人又在一起连环车祸的事故中救下了十几个人……哇哦，看！他正抱着一个小女孩儿，把她交还给她的母亲。看来超人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让我们走近一点，做一个简单的采访。” 自从超人在四年前出现在大众面前，至少在美国，人人都对他有不少的了解，知道他在并不匆忙的时候对于这类的采访还是乐于去接受的。所以，“超人”轻轻落了下来，对着记者小姐礼貌地道了一声安。 麦恩教授突然“咦”了一声：“超人今天的笑容看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啊？” “是、是吗？”克拉克一愣。 麦恩教授双手扒住电视，就差把头探进电视屏幕里面去了，半天才下结论一样地说：“虽然微笑的弧度和平时差不多，但是就没有那样振奋人心的感觉。” 说完，他一脸困惑：“奇怪……” 克拉克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试图解释：“大概是……他今天心情不好？” “超人也会心情不好吗？” “这点谁知道呢……” 克拉克无奈地笑笑。 报道结束，“超人”已经一飞冲天，消失在了画面中，麦恩教授砸了咂嘴，意犹未尽地把视线转回来，就看见克拉克低头盯着地板，一副兴致不高的沉思模样。 “好了！” 麦恩教授站起身来，朝着克拉克宽阔的后背拍了一下，对着明显吓了一跳的克拉克鼓励，“打起精神来，在星球日报工作的话，说不定还有采访超人的机会呢！我们全家可都是他的粉丝！” 克拉克笑着说：“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给您要一张超人的签名。” “好了，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跟你的朋友们去拍照聚餐，好好享受在学校的这最后一段时间吧！” 话虽这么说…… 克拉克在大学里人缘还算不错，而且确实有一些说得上话的朋友，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因为一些我们都知道的原因，他和那些朋友的交往并不深入，也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参加过一群人的聚餐或者派对，到了毕业的关头，也很少有人会想要找他。 而且，现在这大中午的，穿着学士服又热——又不是所有人都寒暑不惧又喜欢晒太阳，大多数人都陪着自己的男女朋友在阴凉地儿偷闲呢。 “肯特！” 刚说着，克拉克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算是熟悉的同学，要说他为什么一个人走在大太阳下，那当然是因为他跟克拉克一样——也是个单身汉了。 “单身汉”同学也穿着一身学士服，跟克拉克的清爽相比，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见到克拉克就提议：“吃午餐了吗？我们去餐厅吃饭顺便来点儿冷饮吧！” 基本上不会有饿和渴感觉的克拉克楞了一下，慢半拍地看了下表。 “原来是午餐时间了啊。” 他犹豫了一下：“抱歉，我约了人。” 走过一个拐角，克拉克掏出了手机，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并没有拨通，而是转头找了个更衣室——因为毕业季的关系，很多暂时用不上的教室都被征用了，为了让学生们更方便地打理自己的外表——申请了个隔间，然后……把学士服脱掉，放好，从隔间的窗口直接飞了出去。 两分钟之后，他回到了租在学校十几公里之外的公寓。 彼时，公寓内还有另一个“超人”——克拉克毫不意外地看着那个“自己”的个子缩小，长相和衣服发生变化，两秒之后，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样子。 齐木抬手，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哟。” 克拉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辛苦了。” “没事，反正有报酬。”说着，齐木扫了他身上的廉价衬衫和西装裤一眼，“你今天不是毕业典礼吗？怎么跑回来了。” “典礼在下午，还有几个小时呢。” 克拉克耸了耸肩：“反正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是啊，毕竟你没什么朋友。” 齐木习惯性吐槽，然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上下打量他：“虽然我早知道这点了，不过……你不会连个跟你一块吃饭的人都找不到吧？” “这么说的话确实没错……” 在私下——这个“私下”的范围，基本上是指在父母和齐木面前——克拉克比平常随意太多了，此时，他就露出了个逼真的可怜兮兮表情：“那么，你愿意收留一下这位无人陪伴的可怜人吗？” 齐木对他这样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我说不，你也不会现在回学校去吧。” 再说了，这家本来就有克拉克的一半。 “对了，我的工作报酬呢？” 齐木伸出一只手，向上摊开，克拉克摊了下手：“还没做呢……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所谓报酬……当然就是让齐木帮他在实在脱不开身的时候进行一下超人的工作，反正大部分情况只要飞来，用蛮力把事情解决，然后再飞走就好了，对于超能力者来说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 齐木的手却没有收回去：“这次接受了采访，我要双份的。” “好好，我知道了。”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开放式的厨房，穿上了一件围裙，把袖子撸了上去。 “对了。”他一边把材料依次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边突发奇想地问，“要不要去我的毕业典礼看看？” 因为秉承着一种……克拉克始终搞不懂的“成绩一定要排名在正中间”的理念，齐木并没有和克拉克一起上那所大都会最好的大学，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什么名气的学校，早一个月就毕业了。当时齐木毕业典礼的时候虽然没有出口邀请，但是克拉克依然以朋友的身份跟了过去，并且任性地请了半天实习的假。 这回换齐木了，他却双手抱胸：“嗯……” 似乎在犹豫中的样子。 克拉克回过头，却是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三份，怎么样？” “成交！” 齐木当下眼睛一亮，毫无犹豫地点头。 “你啊……真是。”克拉克好笑，“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因为那时候你除了苹果派做得还不错，其他甜品一塌糊涂好不好。” 齐木看着克拉克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塞进了沙发里。 克拉克刚刚把一小盒之前磨好的咖啡粉翻出来，动作却突然停下了。 “抱歉，有需要超人的事情发生，我得出去一趟。” “好。” 齐木点头，看着克拉克几秒的时间飞速换上了超人的制服，然后从窗户飞走——不管看几遍都觉得他这套快速换装的能力也是种超能力。 一边心中吐槽着，齐木站起来走到厨房，看着案板上放着的各种材料和工具，沉默了两秒。 啊，果然不懂。 “这么快？” 齐木转过头看向窗外，然后皱了下眉，他发现克拉克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他来的……或者说，被他扛回来的，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克拉克把那男人放在地板上，面朝上。 “呃，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先治一下他的伤吧。” 那男人的腹部有一道贯穿伤口，虽然没有伤到重要的内脏，不过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了，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挫伤和骨折。 齐木干脆用时间回溯的超能力，把他的身体状况回复到一天之前。 “所以呢，为什么要把他带回？”齐木问。 克拉克眨了眨眼：“我觉得这个人的情况……不适合送去医院。” 这男人的身上穿着一套纯黑色的，看上去像是Cosplay服装……也就是一般人绝对不会穿着上街的那种造型，齐木的目光上移，看向这男人的脸。 有点眼熟？ “他是那个哥谭市的韦恩，布鲁斯韦恩。” 说到这里，克拉克犹豫了一下：“呃，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他似乎是……” “蝙蝠侠。” 第五十章 【修】 “啊, 没错。” 听到齐木直接就说出了这个男人——布鲁斯韦恩的秘密身份，克拉克还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只以为齐木是跟自己一样，对蝙蝠侠这身挺有特色的制服有印象, 从而猜测出来他的身份。而且……说实话，依照齐木过去的那些所作所为, 知道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齐木身上的某些问题, 克拉克不是感受不到，也不是没有疑问, 只不过……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在有些时候, “不去想”，要比“认真思考然后得出结论”还要困难得多，因为后者不过是动脑子而已，前者要做的却是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付出十足的信任。 不过,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克拉克就算再怎么去思考, 也不可能想到的是，齐木何止是“猜测到”——你们这些超级英雄的身份明明白白的都被画在漫画上呢。 于是，齐木淡定地把可能的话题从“他是怎么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转移走，问克拉克：“你是怎么碰到他的？” “大概算是……巧合吧？” 克拉克碰到蝙蝠侠还真是个巧合, 不过是一群偶然堆积起来的。他在临近哥谭的某处海滩救下了一艘快要沉没的渔船, 然后就打算原路返回, 然而当然飞在半空中的时候，看见了一架……造型哥特，充满游戏里的黑暗风的私人飞机。 出于好奇，他减慢了飞行速度, 到了和那架飞机平齐的位置，凑近了一点。没想到…… 对, 没错，那架哥特风格的飞机就是蝙蝠战机，而在里面的……就是难得大白天跑出来做危险兼职的布鲁斯韦恩，AKA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而被他绑在对面椅子上的，就是他的宿敌小丑。 好巧不巧的，两人都是一侧头就能从战机内的单面防爆玻璃看到外面的位置，而最先看到超人接近的是小丑。一开始听到小丑尖声笑着大叫“超人”的时候，蝙蝠侠还以为那是他的又一个恶作剧，然而一转头…… 就算是蝙蝠侠……在猝不及防看见某个核武器一脸好奇地接近，而那家伙还正是自己长时间针对性调查、以及近期试图接触的对象时，也难免一愣神。 这一愣神的功夫，蝙蝠侠已经有了和超人偶遇之后的Plan ABCD，以及它们分别对应的后背计划。不过……这些都派不上用场了，最了解他的那位宿敌先生哪里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炸弹的按钮，就把这架蝙蝠战机给炸了个稀巴烂，自己则是趁着爆炸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小丑原本是打算怎么安全着陆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多管闲事的超人在被炸毁的战机之中捞出重伤的蝙蝠侠之后，顺便也把他拎了起来。 “……然后，我花了两秒去了趟哥谭，把小丑送到了回去。” 在克拉克的视角，事情就简单太多了——飞在半空中的时候遇到蝙蝠侠的战机被破坏，把蝙蝠侠救了出来，顺手再把小丑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至于蝙蝠侠的身份……” 克拉克在接住他的时候想要查看一下他的伤，结果不小心透过面罩就看到了他的脸，发现蝙蝠侠就是哥谭市那个有名的阔佬兼花花公子，还惊讶了一下呢。 克拉克还穿着那身红蓝制服，不过在齐木面前，并没有保持超人的惯有姿态，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怎么想都不能随便让蝙蝠侠出现在某家医院……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哦，他制服里的定位器和窃听器都被我扔掉了。” 这都得益于之前某个反派的教训。 说着，两人一同看向了地上的蝙蝠侠，既然身体状态已经被齐木回复到一天之前，那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在这栋公寓醒来，那样一定会被他刨根究底地找出超人的人类身份的。 “你打算怎么办？”齐木问克拉克，是他把蝙蝠侠带回来的，“送回韦恩庄园？” “不太好吧。” 克拉克犹豫：“不知道韦恩庄园的人是否了解韦恩先生的情况……如果不知道他是蝙蝠侠的话，把他这么送回去会引起麻烦吧？” “嗯……” 在齐木的记忆里，布鲁斯韦恩有个尽职的管家，打理他蝙蝠侠的一切事宜，但是……他也不知道韦恩庄园的其他人知道不知道他的秘密身份。 什么？控制一下其他人的想法不就好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虽然这对他来说很简单，不过韦恩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干嘛要用超能力做这事。 “那就先带他去孤独堡垒好了，剩下的可以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嗯。” 齐木没什么意见，他看着超人把蝙蝠侠扶了起来……“等一下！” “怎么了？” 齐木的目光投向了厨房里……克拉克刚刚拿出来，还没开始动手的原料，接着又浑身黑气地看了回去。 ——咖啡果冻。 虽然齐木没有说出口，克拉克愣是从他充满怨念的眼神中看出了点可怜的意味，失笑。 “放心，我没有忘记。”说着，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一段时间……” “他不会在这段时间醒过来的。” 说着，齐木当下用超能力让本来快要清醒的蝙蝠侠再次睡了过去，作为补偿的，顺手帮他修理……不，是修复了一下身体的旧伤。 克拉克对于齐木的能力相当信任，而且，他对蝙蝠侠这位超级英雄上的前辈相当敬佩，如果能稍微帮上他一点忙那是再好不过了——虽然代价是让他多睡上一段时间。不过小丑已经被他送进警局了，哥谭有什么动静他也能听见。万一真的有什么需要蝙蝠侠出手的事，再把他叫醒就好了。 所以……他愉快地换回了便服，然后再次挽起了袖子。 ——虽说甜品吃太多不好，不过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多做一点吧。 听到他心音的齐木……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 安静的房间内，布鲁斯眼皮之下的眼球动了动。 他几乎是在两秒之内迅速清醒了过来，记忆倒流，回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超人？’ 还没等他去思考些什么，自己身体上的异样就打断了他的思绪——不，与其说是异样，不如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成为蝙蝠侠十数年，加上之前的自我流放和训练更是有二十年以上，布鲁斯身上大大小小的骨折暗伤等等不计其数，交换身体的话能够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难以忍受。就算是他可以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无视，也不代表它们不存在——而现在，那些伤痛就真的好想从未存在过一样。 是超人？ 布鲁斯的第一反应却是警惕——如果超人有这样的能力或者技术的话，为什么之前没有表现出来过？当然，超人受伤的情况确实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但被他救下的那些普通人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待遇。 那么，为什么是他？ 布鲁斯的思考很快，没有得到结果就先放在一边，他谨慎地把眼皮掀开了一点缝，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其实基本上只能看到天花板而已，但这已经能够让他确认，至少这里不是韦恩庄园，也不是任何一家医院。 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和蝙蝠装的拘束感不同，现在他穿着的一身像是睡衣，比他平时跟宴会上的女伴们胡搞之后穿得那身都舒服。布鲁斯的手掌就放在身侧，动作很小地在衣摆上摩挲了一下，极快地皱了一下眉。 从未见过的材质。 不，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嗯……” 布鲁斯像是宿醉一样地□□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迟钝”地把身体撑了起来——借着这个动作，他再次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却在刚刚的视野盲区看到了一个人。 怎么可能？蝙蝠侠居然没有发现这么近的距离有人存在？ 虽然房间里没有发现监控的痕迹，但是有这么一个可能的危险人物，布鲁斯更加谨慎了——他沙哑着嗓子，装作不明状况的样子，叫了一声：“嘿，那边那位……你是谁，我在哪？” “……” 那人似乎是把嘴里的什么东西咽了下去，从抱膝团在椅子上的姿势坐正，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看了过来。 “……你醒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似乎有短暂的迟疑——布鲁斯记下了这点。他这才看清那人的全貌——有点偏粉的红发，不知道是不是染的，面上带着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就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还有……布鲁斯的视线停留在他头顶的耳朵几秒。 又一个外星人？ 那人也没管他的打量，刚刚吃东西时候充满幸福的氛围很快消失了，他没有回答布鲁斯的疑问，而是冷淡地说：“你想要找超人的话……他目前有事，估计过几个小时才会回来。” 这人……当然就是齐木了，这些年来他虽然长高了一些，不过亚洲人的骨架和欧美人本身就没法比，更别说那些个个健壮无比的超级英雄了，所以在布鲁斯看上去，他简直像是个未成年. 布鲁斯在心中打上了一个问号。 这人是超人秘密培养的助手？超人也有罗宾？ 这些事可以往后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做出适当的应对……就算超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一定会告诉别人。 这么判断，他熟练地挂上了布鲁斯韦恩玩世不恭的笑脸，用轻佻地口吻说：“哇哦，你说超人？哈！我就说我在飞机出事故坠毁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幻觉！所以是超人救了我？我可要好好谢谢他。” 一边飞快地说着，布鲁斯还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实际上是冷静地将周围的一切记住。 “不过你的打扮是怎么回事，化妆舞会吗？你头上的耳朵是真的？话说你跟超人一样，也是个超级英雄吗？” 第五十一章 布鲁斯, 或者说蝙蝠侠，他怀着“面前这人多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要尽力瞒住”的想法，发挥出精湛的演技, 把那个从来没个正行儿的阔佬扮演得惟妙惟肖。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问题, 都带着跳脱和随便的感觉, 就好像真的只是随性而为，也不指望对方有什么回应一样。 齐木……嗯,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布鲁斯表演——虽然戴着眼镜变出来的面具, 本来就看不出表情就是了。他忍耐住蓬勃而生的吐槽欲望，在心里给对方绝妙的表演鼓了鼓掌。 如果不是他看过漫画……好吧，就算他没看过漫画也能用超能力读到蝙蝠侠内心的想法……更正，如果他只是个这世界的普通人，九成九会被他蒙混过去。 然而现实是, 齐木不止清清楚楚的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个事实, 还能通过读心术听到布鲁斯内心冷静的分析、看似每一个不着调的问句之下的陷阱和试探。 太尴尬了，好想原地消失啊。 不过，好歹答应了克拉克稍微照看一下这名他还挺崇拜的超级英雄前辈，看在加量的咖啡果冻的份上, 齐木不打算临阵脱逃。 所以, 他现在主要在思考一件事…… 要不要告诉蝙蝠侠, 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齐木思考了两秒，决定……还是算了吧。画面尴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蝙蝠侠多自己投以更多的关注, 见齐木沉默着，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那些问题, 布鲁斯心思急转，很快决定撩开被子做了起来，然后像是刚刚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一样，惊呼。 “千万告诉我不是你或者超人干的！”他夸张地哀嚎了两声，“我可不想让大男人给我换衣服！” 他意图套出自己的蝙蝠战衣在谁的手上，不过齐木没打算配合他，侧过头打了个响指。蝙蝠侠下意识绷紧，然而他预想中的一些……冲突之类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两秒后，一个圆滚滚的小机器人飘了进来。 “果冻先生！” 小机器人中气十足地和齐木打招呼，蝙蝠侠正在暗自分析“果冻”是他的名字还是代号的时候，齐木一指他。 “韦恩先生的衣服。” “了解！” 小机器人的电子眼亮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房间的天花板打开，小机器人从“身”侧伸出了两只小手，捧出了一套服装。 虽然是全新的样子，不过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一整套……从衬衫到西装外套再到鞋袜，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千美金，是那种“布鲁斯韦恩”一辈子都不会去穿的廉价款式。 不过思考了一下，他并没有为了符合人设而表现得很嫌弃……或者什么之类的，而是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个自己飘在空中的小机器人。 “哇哦！真是不错的机器啊，我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说着，他转头问齐木，“哪里有卖的，我也给韦恩庄园添上几个？” 余光看着那小机器人飘高了一下，就像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脯的感觉。 齐木很想要立刻结束这段尴尬——还只有他一个这么觉得的对话：“这是超人的地方，我不熟，你可以去问他。” 你可不像是不熟的样子。 布鲁斯心中嘟囔了一声，他光明正大地打量了齐木两秒，凭着出色的观察力，发现了点不对——和他的第一印象不同，这人似乎不是个小孩儿，只是单纯的长相显小而已。 “我以为你们外星人降落在地球都是美国人的长相呢，还是你当初降落在日本，中国？” 布鲁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齐木则一点都不打算回应他的试探。 “不好意思，我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是吗？” 布鲁斯露出不信的眼神，心中却暗暗记下。他判断出齐木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又没法轻易从他那里套出什么话来——继续试探的话可能会被发现他的意图，于是提出了告辞。 “……好歹我也是韦恩集团的总裁对吧，平常很忙的。”在外界形象一向是不学无术的布鲁斯大言不惭地这么说，“麻烦帮我和超人说，之前我会找机会对他道谢的。” 话里有话地说完，布鲁斯还发挥了他优秀的口才，任性地顺走那套材料特殊的睡衣。 齐木差遣小机器人直接带他坐孤独堡垒里无人驾驶的飞机离开（没错，虽然超人本身飞得比什么都要快，不过孤独堡垒里还是有数量不少的一些飞机、潜艇、宇宙飞船等等，以备不时之需），自己则是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他根本没和蝙蝠侠说几句话，全程更是连一点超能力都没用过，不过……还是觉得很麻烦。 …… 几个小时后，坐着超人的飞机降落在了韦恩集团的总部，又高调地在公司里转了一圈，刷了一波存在感，然后早早下班，坐着车库里随便一辆豪车回了韦恩庄园。 准确的说，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 “我换下来的西装只是随便哪里的超市都能买到的廉价套装而已，就是几百块钱直接把你从头到脚都搞定的那种。” 蝙蝠侠做在分析台的电脑前，沉思：“倒是这套睡衣的材料……果然是地球上没有的。” 他取出之前某次超人战斗时落下的一小块披风碎片，加入了对比，果然，这两种布料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不过超人披风的那块显然更加优越，无论从触感、透气性、延展性还是对火烧冰冻等等的抗性来说。 要问他为什么收藏着超人的披风碎片……答案当然是他对这个六七年前前之前就出来的……算是英雄吧，一直在调查。 当然，六七年前，不是大多数人以为的四年，蝙蝠侠从超人还没有成为“超人”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存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像是每一个暗地里活动的超级英雄一样，蝙蝠侠对他的关注还不是很高，虽然他无意中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足够让人悚然。 如果他只是单纯地做个暗中活动的英雄，那也没什么，然而从四年前开始，他突然以超人的名字出现在大众面前，伴随着所有人的赞誉，展现了自己无与伦比的强大实力，让蝙蝠侠不得不给他打上了个“极度危险”的标签。 虽然从客观上来说，超人除了帮助人之外什么都没做过，但是他现在在民众中的声势已经大到稍一思索就会让人觉得恐慌的地步了。如果拥有着如此实力和声势的超人想要做点什么，那将会比任何一个超级反派都要危险，太多了。 阿福为专注干活的布鲁斯端了一杯咖啡下来：“老爷，恕我直言，如果您想要和超人先生建立友好的合作关系的话，就不应该以这种试探作为开始。” 布鲁斯端起温度正好的咖啡，一饮而尽：“先说好，我没打算和他建立什么合作关系。”他手指点了点桌面，“其次……如果他真的像他表现得那么和善的话，就一定不会在意我这种程度的小小试探。” 对于他这种强词夺理的行为，阿福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杯收了回来：“至少在我看来，超人先生是个真正的好人。” “是，没错，他是个好人。” 布鲁斯无比焦躁地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在小小的一块地方踱步：“他现在是个好人，但是未来呢？所谓的超级英雄暴露在大众面前本来就要担着巨大的风险，谁知道哪天会有什么不知名反派跑出来宣布自己控制了超人？就算没有，他会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反人类？”说着，他语带讽刺，“哦对，他还是个外星人，所以那不叫反人类，只是单纯的对人类出手而已——到时候有谁能阻止他？” “——我认为韦恩先生的担心有一定道理。” 在几千米的高空上，克拉克和齐木漂浮在那里。 克拉克对齐木说：“事实上，自从开始用我的能力帮助别人开始，我就担心过韦恩先生说的这些话。我会不会被人控制，会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对人类失望……我的能力会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这的问题，好在现在已经不会了。” “为什么不会了？” 克拉克眼神飘了过来：“大概是……嗯，知道有人总会站在自己身边，会在我失控的时候控制住我……这感觉真的很好。” “……” 齐木沉默。 “开玩笑的。” 克拉克见他没有回应——这是理所当然的，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偶尔会这么想一想而已，我并不打算把属于我自己的责任让你来承担……” “开什么玩笑。” 齐木简单粗暴地打断了克拉克的话：“你有个鬼的责任。” “唔？” 克拉克无辜地眨了眨眼。 齐木没理会他的恶意卖萌，双手抱胸：“听好了——你被人控制了，我也能用超能力把你反控回来，就算你哪天脑子抽筋突然打算毁灭世界了……我也有这个能力把你揍醒。没事不要想太多，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对了。” 克拉克稍稍愣了愣，很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谢谢。” 第五十二章 【修】 所以说, 做人还是不要立FLAG为妙。 外星人也一样。 齐木盘腿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吃着冰淇淋的时候，通过电视看见克拉克从天上掉了下来。 这天是正义联盟成立的100天，总统给这群超级英雄们举办了个……类似于发布会还是表彰大会之类的, 克拉克对此的态度是“不喜但是必要”，所以还是准时去参加了, 和正联的队友们一起。 结果, 在直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跳了出来, 宣称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垮正联, 首先就要从它的主席，也就是超人开始…… 大概是这样。 表彰大会的直播顺理成章地被变成了正联众和犯罪分子的对决直播，收视率还涨了一些，接下来就是齐木看到的，反派司空见惯的放狠话环节、超级英雄的反击、双方互怼, 这个口气很大的反派……不管是哪里冒出来的, 似乎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在和超人进行了一段直播之外的高空对决之后，超人被击落的画面被拍摄了下来。 齐木又挖了一勺冰淇淋。 ——反正不管对手是什么人，那家伙总有种不出全力的坏习惯, 被人从天上打下来也不是一两次了。 他很淡定地继续低头吃吃吃, 却听到电视中的报道, 说犯人已经被抓住，但是超人被魔法攻击，昏迷不醒，被正义联盟的人接了回去。 魔法？ 齐木的眉头皱了一下。 虽然在过去——两个世界融合之前的那个遥远的过去——就听说过超人魔抗低这样的话, 不过说到底，那只是跟他的物抗相比的而已。那游戏的数值打个比方好了, 如果普通人类的物抗魔抗都是十的话，克拉克现在的物抗大概有一千万以上，而且还在不断地增长——对于氪星人来说，这种体质上的增长基本上只要持续不断地晒太阳就好了，而他的魔抗大概也有一万。虽然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就已经是个怎么样都难以企及的数字了，不过相对于自己的物抗，还是低了很多，所以他的敌人总是从魔法着手，渐渐地，超人的魔抗问题被玩成了一个梗。 知道了这点之后，齐木也就没怎么替他操心过了，就算是魔法，地球上能伤到克拉克的也是少之又少。 不过昏迷不醒…… 几口把剩下的冰淇淋吃掉，齐木站起来，飞快地把自己变装，接着感应了一下克拉克的位置。 …… 瞭望塔，正义联盟的众人围在昏迷不醒的超人身边，火星猎人首先试图进入他的精神世界，随即摇了摇头。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神奇女侠叫了一声：“谁？” 下一秒，蝙蝠镖，灯戒能量化作的巨锤，还有戴安娜的真言套索同时飞了过去。 然后被齐木一一挡住。 “被发现了啊。” 他淡定地自言自语，然后把隐身解除，看了一眼手中的蝙蝠镖和真言套索——绿灯侠的锤子被他捏碎的同时就变回了能量的形式。 是他？ 蝙蝠侠在面罩下一皱眉，虽然只见过短短的一面，他对齐木印象很深，在那一次之后，他对“超人身边的兽耳面具人”进行过调查，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发现。 谁让齐木在这个世界还只用那个样子出现过一次呢。 不过调查的不顺利，不妨碍蝙蝠侠对齐木进行一些基本的判断，例如……他是属于超人阵营的，显然。所以在超人昏迷的当下，见几个队友还想要继续攻击，蝙蝠侠暗自拦了一下，隐晦地摇了摇头。 出于对队友的信任，戴安娜没有继续出手，不过依然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瞭望塔中的不知名人士。 “你是谁？” 齐木感觉到手中的绳索微微发热，心中涌起了一种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欲望……不过也只是欲望而已。 他回答：“我是超人的朋友。” 这也算是回答了“你是谁”的问题了吧？ 对于真言套索的力量很有信心，几位英雄的神情都放松了下来。 闪电侠飞快地绕着齐木跑了两圈，一边打量他：“你是超人的朋友？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齐木没回答，问：“他怎么了？” 读心术能听到的对方当下内心的想法，而当他们想着其他事情的时候，读心术就没那么有用了。虽然他能零碎地从正脸几个人的心音得到答案，但是还不如问的快。 几位英雄对视了一眼，还是蝙蝠侠上前了一步，用他阴沉沙哑的声音简单说明了一下超人的状况。 “那个魔法师向整个城市发射了一个魔法，结果被超人给挡住了，所以只有他一个人中招，至今昏迷不醒。” 这个笨蛋。 “那个魔法师呢？” “似乎是因为魔法的反噬，失去了能力……”神奇女侠说，“他号称这个能力是会让人被困在无尽的噩梦中，变着法子的体验自己最恐惧的事，直到在梦中杀死自己。卡尔的意志力我们不担心，但是他中的是给上百万人准备的大型魔法……” “我知道了。” 齐木点了点头：“看起来你们都没办法对吧，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回来的。” 正联的众英雄当然不可能把超人直接交到齐木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上，不过在权衡之下，同意让他试一试……在瞭望塔。而齐木的要求是准备个坚固点的房间。 以防克拉克在醒来之后敌我不分地攻击，虽然……如果发生那种事的话，区区坚固点的墙壁也抵抗不了多久。 双方达成了共识。 神奇女侠把超人交到齐木的手上，还想要帮他一下……比较他的个头身材都不像是力量型的，结果齐木摇了摇头，很轻松把克拉克拎了起来——确实是“拎”没错，抓着他制服的后颈和披风相连的位置，把他面朝下地拎起来。反正超人的体制不会窒息，制服的质量也足够好。 这家伙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难道还指望他公主抱吗？ 蝙蝠侠皱了下眉，绿灯侠嘴角抽搐了一下，戴安娜挑了下眉，闪电侠整张脸都扭曲了……几人看着齐木漂浮了起来，用这种诡异的姿势拎着超人，然后对着他们几个礼貌地一点头。 一路把他拎到了安排的室内。 和正联的英雄们距离还在读心术范围之内，齐木清楚他们正通过监视器看着自己，不过他不当一回事。 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等到克拉克醒过来之后让他去解释，相信以超人平素，除了蝙蝠侠之外的人应该都不会再追究了。 现在的问题是…… 齐木把克拉克扔在地上。 怎么把这家伙从他自己的脑子里拽出来呢。 五分钟后…… 齐木站在“肯特家”的门口，顺着已经相当熟悉的布局走到了克拉克的房间，看见了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的……六七岁的小克拉克？ 他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小克拉克拉出去，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克拉克的这个梦境里并没有超能力。 第五十三章 【修】 这个房间的位置虽然和齐木熟悉的那个一样, 但是内里布置差别很大。在过去的那几年，虽然齐木和克拉克两个人已经搬到大都会的公寓住了，不过仗着自己的特殊能力, 也经常跑回小镇过夜。所以，现实中克拉克的房间老早就被改建, 空间扩大了不少——为了容纳下两个单人床。因为两个人力量太大, 总是不小心碰坏什么东西的原因，所以房间里很少有些零碎的小东西。 现在的这个房间……整体布局更接近于齐木最开始见到克拉克时候的那个样子, 不过床要小了两号, 摆设也显得更加活泼一点，大概是克拉克记忆中的小时候的房间。 倒是有一点……齐木把视线投向小克拉克面前的那个电视机，他记得玛莎说过的，他们家从过去就只有一台电视机，就是餐厅的那个大概有十年以上历史的老旧款式。现在这个房间里崭新的……还能用来玩游戏的电视机, 显然是在这个梦境中被凭空臆想出来的。 什么鬼, 超人最怕的事情是在自己的家里玩游戏？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喂。 小克拉克原本盘腿坐在那个电视剧前面，见到齐木，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手柄——手柄和电视都是没有连接电源的, 虽然齐木很有种吐槽的欲望…… 算了, 别跟梦境讲道理。 总之, 小克拉克半转过了身，用一种对待陌生人的好奇看着齐木：“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齐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认识我吗？” 小克拉克明显很迷惑的样子，他用力思索了一阵子，摇了摇头：“抱歉, 大哥哥……我之前见过你吗？” 这声“大哥哥”叫得齐木差点没绷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记忆处在什么阶段，不过……好吧。”自言自语之后, 他又问，“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一句，你应该不会直接跟我回去的吧？” “回去哪里？这里就是我家啊。” 齐木“啧”了一声：“好吧，我知道了。” 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紧接着，小克拉克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个游戏手柄：“大哥哥，和我一起玩游戏吧！” “不好意思，我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不玩游戏。”齐木冷漠地拒绝了他。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 小克拉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两秒之后，齐木投降地举起了双手：“好好好，我知道了。” ——好麻烦啊。 齐木有种立刻回到现实中，然后直接把克拉克从梦境里拉出去的冲动——以他的超能力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不确定这会不会伤到克拉克的意识……还是灵魂什么的，总之就是那个意思。齐木完全没有实地操作过这种事情，所以没有把握。 于是，他只好也在小克拉克的旁边盘腿坐下，拿起了那个手柄，然后……对着屏幕沉默了两秒。 “你在玩什么游戏？” 小克拉克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I wanna啊，你不知道吗？” 就是知道才要问的，这不是一个键盘操作的死亡难度游戏吗？用手柄的话根本没法玩吧。 “……你为什么玩这个？” “为了锻炼对力量的控制。” 哈？ 齐木当然知道I WANNA系列的游戏，这游戏在逼疯玩家这方面可以说是鼎鼎大名。和马里奥类似，都是操纵着小人一张图一张图地过关，冷不丁从某些奇怪的地方冒出死亡陷阱来。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实际操作的难度吧……有兴趣的人去随便下一款玩一玩就知道了。 他瞪着电视屏幕上面的小人，小克拉克已经开了新的一局……不知道这游戏本身有没有双人版本的，不过在克拉克的梦中，两人操控的小人需要合作跨过关卡，而且其中一个死掉了，就要一起从头再来。 ……难度相比正常版本来说，上了好几个台阶。 哦，还要加上手柄本身要比键盘难控制很多，齐木又很不习惯现在自己普通人的力量，导致了他的小人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各种陷阱刺死，疯狂飙血。 看着死亡次数的提示很快飚到三位数，齐木面无表情，按耐住……哦，不用按捺，反正他现在没那么大的力气，可以进行发泄。 这么想着，他把手柄又攥紧了一些。 ——所以说，这锻炼的明明是耐性，而不是力道的控制。 在耐性这一方面，克拉克明显比他要好上太多了，每次因为齐木的失误而game over，他都是笑笑重新读档，自己因为控制不好力道而不小心把手柄捏碎，也是瞬间又换上一个新的。 ……按照这个损坏的速度来说，没有线连接是对的。 看着两人身边堆起了小山一样的坏掉的游戏手柄，齐木内心吐槽。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练习啊。” 小克拉克更换一个新的手柄的时候，齐木终于问。 小克拉克扁了扁嘴：“不练不行啊，我必须要控制好我的力量才可以出去。” “出去？” “就是……”小克拉克比划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样子，“出去……离开这里。” “如果你现在出去会怎么样？” “我……我会伤害到爸爸妈妈的。”小克拉克低落地说。 齐木把游戏手柄扔在一边：“不会的，我能阻止你。” 小克拉克摇头：“你不能。” “我能。” 小克拉克固执得很：“你不能。” “我能。” “不，你不能！”一直低着头的小克拉克终于抬起了头，眼角有点发红……不过齐木不确定他这是想哭还是发动热视线的前兆。 “没有人能阻止我……我会毁灭一切的！” “……” 齐木沉默地看着他，然后再次平静地说：“我可以。” 小克拉克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声音尖锐：“那你试着来阻止看看啊！” 然后世界被毁灭了。 是的，就这么轻易，离他最近的齐木首当其冲，直接被一拳秒杀，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紧接着，他一脸懵逼地被从克拉克的梦中弹了出来。 ？？？ 时刻通过监控观察着他们的蝙蝠侠立刻通过广播问：“什么状况？” ……你问他，他该问谁去？ 第五十四章 【修】 等……等一下, 这就毁灭世界了吗？也太草率了吧！ 看着克拉克“睡梦”中皱起的眉头，齐木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小时候这么叛逆的吗？ 虽然是这么吐槽的，齐木也知道……好吧, 确实是被自己搞砸了。 从刚刚梦里的情况来看，克拉克的噩梦……应该只是自己不受控制地伤害到身边亲近的人而已, 至少在最开始是这样的。表现在他控制好力道之前不肯离开那个小房间, 害怕伤害到乔纳森和玛莎。 从他在梦中也在训练自己的控制力来看……虽然这种训练方式让人无力吐槽，但是他是在尝试着拜托这个噩梦的。凭着克拉克的意志力, 说不定很快就能在梦中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然后按部就班地熟悉自己的能力——就像是在现实中一样，然后顺利脱离噩梦。 不过在齐木的掺和之下，梦中尚且年幼，心智还不成熟的克拉克被激怒，直接毁灭了世界……这就很不妙了, 谁知道现在他在自己的梦中世界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称霸宇宙的BOSS？还是重启一个世界？ 麻烦死了。 齐木咂舌，最大的难点还是他在克拉克的梦境里没有超能力，不然管这家伙想要怎么毁灭世界，直接把他的意识拖出来就好了。 ……真是的, 所以说他不适合做调解别人内心的这类细腻的工作啊。 这么想着, 齐木抬头看了眼监控的位置。 要不……把克拉克的队友一起带进去？ “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再次问了一遍, 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低沉，似乎听不出什么区别……不过通过读心术，齐木已经听到他心中打算怎样布置武器了。 还是算了吧。 操作上没什么困难的，问题在于……他的身份问题, 进入克拉克的梦境之后他是变回“齐木楠雄”的样子的，那样的话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就直接暴露在正义联盟这群超英面前了吗。 死也不要。 …… 瞭望塔的主监控室中, 正义联盟的众位英雄都聚集在这里，眼看着蝙蝠侠还是布置火力。 “等一下啊！”闪电侠目瞪口呆，“大超的生命体征没什么变化，而且真言套索都验证了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你准备这么多火力是打算干什么啊？” 闻言，蝙蝠侠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而闪电侠愣是透过他的面罩和白色的眼罩看出了嫌弃的情绪。 他不禁转头问绿灯侠：“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绿灯侠扶额：“你平日里对付的那些反派都是干什么吃的……”吐槽完了中心城画风奇异的超级英雄，他叹了口气，“不说朋友这个词能包含多少种意思，就算那人真的是出于好心来帮助超人的，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好心办坏事啊。” 之所以把超人交给那人，并不是因为相信了他的话，而是出于对超人能力的信任……还有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这些人可以及时阻止而已。 这边闪电侠恍然大悟，那一边，蝙蝠侠还在按照威力由弱至强的顺序增加火力，只要没有氪石或者红太阳，氪星人的抗打击能力可以说是MAX的，就算超人现在在昏睡中也一样，所以他布置起来肆无忌惮。 ‘……只要不对他造成过重伤害就好吧。’他心下暗忖。 ——要对他造成过重伤害，你是打算把这个宇宙轰碎吗？ 虽然不知道蝙蝠侠都设置了哪些武器，齐木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不说他根本不怕那些——他又没打算对克拉克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确认了一下克拉克依然是处于昏睡的状态，齐木再次发动超能力，进入了他的梦境中。 这一次，齐木睁开眼睛之后依然是处在肯特一家的房子外，透过透明的门窗，可以看见比现在年轻一些的玛莎，正弯腰在水槽清洗着什么。 看来只是克拉克梦中的世界被重启了，除此之外没什么问题？ 齐木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克拉克，双眼发红地站在另一边的窗户外面。 等一下，这是…… 没等齐木做出什么应对——他在梦中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见外面那个克拉克痛苦地叫了一声，两道炽热的红光从双眼激射而出，一瞬间，把他面前的农场土地“犁”出了两道焦黑的沟。 唯一值得庆幸的，克拉克面对的方向并不是房子这里，屋子里的玛莎和齐木幸免于难。 然而，听到外面的声响——主要是克拉克的叫声，玛莎担忧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要去看。而听到母亲的声音，克拉克也下意识地把视线转了过来…… 不好！ 齐木见势不妙，立刻就想要救人，不过他现在普通人的身体做不了什么，念头一转，只好采用最快的速度把玛莎从原地推开。 接着，躲闪不及之下，他的一条胳膊被从肩膀的地方削了下来。 玛莎发出了一声尖叫：“克拉克！” “我……我……” 十一二岁的克拉克也是万分惊恐的样子，不断后退，倒是热视线意外地被吓得缩了回去。 齐木忍不住吐槽：“我还没叫呢，你们叫什么啊。” 他默默看了一眼断臂的位置，因为热视线的温度高，截面都被烧焦了，所以没怎么流血。 不过……真疼啊。 虽然是在梦里，不过齐木本人是清醒的，难得体验了一把疼痛的感觉——可以说，这是他过去的人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说实话，还挺新奇的。 “克拉克，你现在冷静点没有。” 齐木走近克拉克，一边伸出还在的那只手：“我有话对你说。” 克拉克的眼神从齐木断掉的那只手臂游移到他完好伸出的那只，又转向他的脸：“你是谁？我……啊！” 话说着，他痛苦地叫了一声，猛地捂住眼睛，然后热视线依然从指缝之间透了出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把周围的一切烧光。 当然，也包括和他站得最近的齐木。 ……没错，他第二次被克拉克从梦境中踢了出去。 齐木：“……” 不想说话。 监控室中，正义联盟的大部分人都惊呼出声——通过监控主屏幕可以清楚地看见，在齐木身体立直的一瞬间，他的左手臂连同袖子一起，从肩部被截断一样，断下的那段不知所踪。 “这是……”唯一保持着相对淡定的蝙蝠侠放大了他断臂处的截面，眉头皱得更紧了，“热视线？” 且不论梦境中发生的事是怎么影响到现实的，有人为了救助联盟的主席受了如此重伤是不争的事实。戴安娜刚刚按下通话按钮，而闪电侠正要抓起绿灯侠赶到齐木的身边——就见他侧过头，似乎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然后那条断臂又重新长了出来。 就连衣服也一样。 “WHAT THE——” 绿灯侠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趴在了监控大屏上想要看得清楚一点。不过下一秒，齐木再次软倒在了克拉克的边上。 “……刚刚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咖啡？” 第三次进入克拉克的梦境，齐木还没看清楚自己在哪，就听到这么一声叫。 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人独处，克拉克很久没有叫过他这个当初随口胡编的名字了，齐木乍一听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就见到十五六岁的克拉克，面露惊慌之色：“小心！我……” 话没说完，他体内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炸了地球。 第三次被赶出来，齐木实在是无话可说。 第一次他和克拉克好歹还和平共处了一阵子，克拉克也在尝试控制的样子，第二次……也算是有交流吧，第三次就不用说了，话都没说两句他就把地球炸了。 果然……是因为他的干扰吧。 ‘呀咧呀咧，反正克拉克那家伙的精神强度很高，没看在梦里毁灭了三次世界、又重演了三次梦境都没事吗。’ 给自己不服输的行为找好了借口，齐木破罐子破摔，干脆一秒都没有耽搁，再次进入了克拉克的梦境之中。 然后，克拉克用冰冻呼吸把整个地球冻成了个大冰坨。 第五次，地球在克拉克的一记重拳之下直接从中间裂成两半，然后粉碎。 第六次，克拉克把地球推向了太阳。 第七次…… ——下面有请知名演员“超人”表演为您带来的，“地球的一百种死法”。 一边吐槽着，齐木以灵魂的形态飘荡在克拉克的梦境之外，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壁，观察着克拉克，等到觉得他没有毁灭世界的动向的时候，再进入其中。 然后果不其然的，再一次被弹了出来。 见他一次次的在克拉克的梦境中死亡（这点很容易猜到），本身最容易心软的闪电侠首先受不了了。 “你要不要歇一下啊？要吃点东西吗？我这里有好多零食，还有披萨！” 神奇女侠也提出：“可以带着我的意识一起进入卡尔的梦境吗？我可以帮上忙！” 齐木一口回绝了，随即他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战争。” 第五十五章 虽然话是这么和蝙蝠侠等人说的, 实际上, 齐木并不是在意气用事。可能有些人忘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遇到十五岁的克拉克，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他已经不是高中生的年纪——青春期什么的早就过去了, 所以，齐木自认为性格比过去沉稳了很多。 以为他只是因为在梦里被杀了几次，就跟克拉克赌气吗？ 好吧, 他确实会…… 不过这是……嗯, 一部分，一小部分的原因而已，另一大半的原因在于，他似乎想到了可以把克拉克的意识带出来的方法。 所以这次, 齐木并没有立刻进入克拉克的梦境中, 而是蹲在他的边上, 看着他眼皮下面不断颤动的眼球，感受了一下他比之前活跃了好多的意识。 ——大概差不多了吧。 因为四周都有监视的缘故，齐木干脆坐在地上，把克拉克的上半身也支了起来，用他宽厚的肩背帮自己挡住了一面的监视器，然后——悄悄地把伪装成猫耳的抑制器拔起来了一点点。 随着他的年龄增长, 虽然超能力增长了很多, 不过他自己控制起来不能说得心应手吧, 至少比高中时候好很多了, 所以这次拔起抑制器并没有引起什么特殊的能量反应。齐木大概感受了一下拔下抑制器之后超能力的强度——虽然还不是完全解放，决定回去之后再升级一次抑制器，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克拉克身上。 ‘把克拉克的意识在感知方面加强一些，然后增强一下他的灵魂和身体的紧密程度……对了，把防御力也增强，省得他下次再被这类的魔法攻击。’ 齐木这么想着，然后…… ‘算了，干脆把他的灵魂整体强化好了，再在他的脑袋外面套上一层壳，这样谁都进不去了。’ 超能力就在齐木的一念之间发动，几乎一秒不到，就完成了对克拉克灵魂的“改造”。 至于所谓的“脑袋外面的一层壳”，当然不是指实际上的壳，而是和他的意识和外界隔离开来，这样之后不管哪个人想要影响这家伙的意识，都要先过了齐木的超能力这关才行。 不是他自夸，除了虚无缥缈的所谓世界意识——齐木更喜欢把它叫做“智障作者”，应该没什么人可以撼动才对。 “好了。” 齐木再次进入克拉克的脑海中：“接下来……该把你这家伙的意识拽出来了。” 齐木以灵魂的形态飘荡在克拉克的梦境上空。 这里是克拉克的脑海之中，不过是在梦境之外，所以他梦境里的那些设定并不会影响到齐木，证据就是……齐木在这里是可以用他的超能力的。 不过，要进入克拉克的梦境中就要穿过一层无形的屏障，只要穿过去，他立刻就会在那家伙的梦境中变成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结果嘛，就是地球被克拉克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毁灭。而如果不穿过那层屏障，直接把克拉克的意识拖出来的话…… 那他还进入克拉克的脑子干什么，直接在外面操作不就好了。 按理说，这是个两难的局面，然而齐木之前的每次都是毫不犹豫地进入到克拉克的梦境中，然后看着他毁灭世界，再重启梦境——这次却不一样。 他就这么飘在空中，双手抱胸，在克拉克的梦境里找到了他。 有些出乎齐木意料的，克拉克这次并没有立刻在梦境的地球上大肆破坏，也没有亲手杀死亲人朋友——大概是因为灵魂被他加强了很多？齐木定位到克拉克，看他像是平常一样地，穿着那身红蓝的制服在人群之中降落。 不过人们的反应就很奇怪了，部分人在看到克拉克的时候立刻惊恐地躲到就近的房屋之中，还有些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不过这些都是少数，更多的人只是眼神往天空中一瞥就再也不看，眼神麻木。 哦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群人……数量不少的一群人，看上去简直是要把克拉克当做神崇拜一样，狂热地欢呼，激动落泪。虽然现实中不少被超人救过的人类就已经把他看作是降临在人间的新神了，不过齐木还是能看出来两者的不同。 简单来说，把超人当做是心灵寄托和xie教的差异。 齐木默默跟着克拉克的上面，看着他像是君主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在整个地球上空飞来飞去，还时不时降落在某些地方，就像是对待一个精美的收藏品一样，把地球握在手里把玩。 “这家伙……不会是以这种方式克制自己毁灭世界的欲望吧？” 齐木自言自语——别说，这还真有可能。 虽说克拉克中的魔法是不断重复自己最恐惧的噩梦，直到受不了自杀，不过他的意识本身就强大，所以每次毁灭世界之后都会重演一次，找寻新的生机。 ……可以说，如果不是齐木来“捣乱”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凭着自己的意志力醒过来了呢。 现在克拉克的灵魂强度被齐木给强行拔高了，虽然还没法自己直接从噩梦中醒过来，不过倒是似乎找到了跟地球和平共处的方法。 不过这方法……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啊。 齐木无言地看着克拉克把昔日的队友全都打了个半死，然后关进了孤独堡垒的地底牢笼之中。 ——等到他醒过来之后，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只要想到克拉克到时候会有的复杂心情，齐木因为各种莫名其妙死法而感到有些不爽的心情瞬间飞扬了很多。 “谁？！” 就在这时候，漂浮在太空之中沉默俯瞰着地球的克拉克猛地一抬头，怒吼了一声：“谁在觊觎我的地球？” 喊出这句中二满满的话，他的身影诡异地在原地消失，下一秒，他居然冲破了自己梦境之外的那层无形屏障，出现在了齐木面前。 他一手掐住齐木的脖子，凑近：“是你？” 他并不是认出了齐木，只是在自问自答自己刚刚的问题而已。 齐木毫不反抗地被克拉克掐着脖子，一只手反而搭上了他的手腕，冷笑了一声：“抓住你了。” 加强他的灵魂力量，就是为了现在，让克拉克用自己的力量来到这里。 “什么？”5599小说 www.dy5599.com 克拉克一皱眉，正打算使力把这个窥探自己领土的家伙捏死，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啊”了一声。 “‘啊’什么，你想使劲就使劲啊。” 齐木对于现在的姿势毫不在意，对于克拉克逐渐加大的手劲也没什么反应——反正他的超能力还在，就不可能被杀死，而且他说话都不用声带，克拉克爱掐他的脖子就给他掐呗。 反而是克拉克自己，像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立刻想要把手缩回去，不过齐木完全没给他那个机会，直接攥住他的手腕。 “怎么，对我有点印象？” 现在把他的意识直接带出去其实就好了，不过见克拉克的反应不太对，齐木倒是不着急了。 听了齐木的问话，克拉克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清醒了一点——不过，清醒的角度似乎有些问题：“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应该两年前就死在我的手下才对……”克拉克低声说，“明明，说过会阻止我的，但是你居然死在了我的手里……” “你给我等一下。” 齐木用空闲的那只手竖在克拉克面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好意思，那都是你臆想中的，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真的？” 克拉克眼中依旧充满了怀疑，似乎是把面前的齐木当做是幽灵……或者自己的幻觉之类的了。 “当然，你要试着用你的热视线烤一下我吗？” 克拉克这回很快摇头：“我不想伤害你。” 齐木无语了一下，这种被知根知底的人当做易碎品一样对待的经历……当然不会让他感动，只会让他觉得很不爽而已。 “你可以随便伤害我，能伤到我一点算我输。” 克拉克依然摇头。 “放心，我很强。”齐木继续鼓动他，打算等克拉克真的出手，就可以愉快地反揍他一顿了。 “你很强？” 谁知道，听到齐木的话，克拉克像是被打开了什么脑海中的开关一样，略有些恍惚地重复了一遍。 “喂，你怎么回事？” 克拉克甩了甩头：“我好像……”他环顾四周了一圈，再看向齐木，如梦初醒一般——好吧，不是“一般”，事实就是如此，“做了些不太好的梦啊。” “果然，凭着你自己的意志力醒过来了啊。” 齐木嘴角提了提，这次伸出了手：“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出去？” 克拉克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个微笑。 和担心他的队友们打过了招呼，顺便解释了一番齐木的情况——“我的朋友，实力很强大，不过不喜欢暴露在公众面前，所以不会成为超级英雄……当然，超级反派更不可能了”，克拉克就飞快地逃离了充满好奇的……指的是闪电侠等，和充满探究的……主要指的是蝙蝠侠，这些队友，和早就自己瞬移回到他们公寓里的齐木碰面。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他换上了居家的衣服，指了指自己的头脑：“还有……加强我的灵魂力量。” 齐木毫不客气地点头，一点都没假客气地说什么“不用谢”之类的——虽然可能是做了多余的事，不过既然克拉克自己不介意，他就不管那么多了。 这时候，他已经听不到克拉克的心音了。 ——所以说，未来那个超人免疫读心果然是因为他吧。 这点齐木早就猜到了，他之前还想过要不要改变一下这一现实试一试……不过——算了，无所谓了。反正不客气地说，他和克拉克现在很熟，非常熟，熟到他就算听不到这家伙的心音，也能大概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比如现在……这个道德感高得过分的家伙一定是在为自己梦境中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怕和愧疚。 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是中了魔法，又不是他自己心里想要这么做。 齐木当然不会这么安慰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不过，见克拉克一副发呆的样子，他本想要回到自己房间的脚步停了下来，走回到了克拉克面前。 “说起来……” 克拉克抬头，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这次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啊。” 默契是双方的，克拉克也是大致猜出了齐木的想法，无奈地笑了一声：“当然。” “这份麻烦比帮你伪装成超人还大好多，所以……”齐木在空中画了个小圆，又画了个大大的圆，接着说，“被我打出银河系，或者……欠我一千份咖啡果冻，你选哪个？” “我知道了。” 面对齐木这种……得理不饶人的要求，克拉克却是耸了耸肩，轻快地笑了：“一千份，我会记住的。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会帮你做的。” 第五十六章 齐木一脸懵逼地坐在一个实验台上, 把自己缩小了一些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身体莫名其妙缩小回了十五六岁时候的样子, 但是超能力一切正常，并没有擅自发动过的。 等一下——明明就在刚才, 他还拿着剩九百八十七次的欠条，要求刚刚结束了一次为期一周战斗的克拉克给自己做咖啡果冻, 结果一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 齐木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虽然对于他来说是很多年没见了, 但是超能力者的记忆力没那么差——这不就是x学院地下的那个实验室吗。 沉默了两秒, 齐木用千里眼查看了一下日本，正好看见正满脸诡异的笑容，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空助。楼上，那对父母正恩爱地靠在一起看电视。 他这是穿回来了？ 齐木面无表情, 内心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搞什么鬼, 这种毫无道理的过场和生硬的转折, 作者难道是赶稿赶得连前因后果都不打算交代了？之前就已经被读者吐槽过了，还来一次？ 他心里这么念着，看向半空中的某点。 这样下去被读者唾骂，扑街到死也没人来救你啊，喂！ 半恐吓半威胁地默念，齐木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把头扭了回来。 所以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好吧, 好吧, 既然要交代前因后果，就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十分钟之前……对于齐木来说的。 这时候，已经是上一章（没错，我在正文中明晃晃地写了这几个字）的一年之后了，克拉克和齐木都相继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再过几年就要迈入中年人的行列了。 虽然这么说，不过克拉克因为力量觉醒得很早，现在看上去才是二十出头一样，而齐木……这么说吧，亚洲人显小。所以两个人出去说是大学生……甚至高中生都有人信。顺带一提，这两个家伙一个外星人，一个超能力者，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活个几千万年都没什么问题，只要自己不想死就能一直活下去的存在，所以年龄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没多大意义。 扯远了…… 总之，两个人的生活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克拉克依旧是一边工作，一边进行着他超级英雄的兼职，齐木则是一直在他们两个人租的那间公寓里，大多数时间窝在沙发上，当个彻头彻尾的死宅。 其实，齐木的超能力早就成长到让他可以轻易回到两个世界融合的那个时间线去了，之所以不回去……虽然他本人不想要承认，不过克拉克占了的一部分原因。 用齐木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有点……只有一点点，习惯于这种生活而已，每次升起“差不多要回去了吧”的念头的时候，看到克拉克什么都不知道的笑，就会莫名想着“啊算了，再多待一阵子也无所谓”。反正不管他在这里待多久，对于未来的那个时间线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毕竟——那家伙还欠着自己一千份咖啡果冻呢，难道去找未来的那个他去要吗？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未来的克拉克显然没有他们两人相处的这段记忆。 齐木之所以深居简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是等到他回到未来，两个世界融合，其他人发现从前认识的二十多岁的他一下子缩水了十岁，那乐子可就大了。 正因为如此，齐木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已成定局的克拉克和他的父母之外，基本上很少和其他人交流，更别说扯上什么关系了。 这天，克拉克刚刚以超人的身份，结束了为期近一周的超级英雄活动，地点……某个平行宇宙。 回来之后，他心有余悸的和齐木分享：“当时我还以为自己中了什么幻术呢，真不敢相信，卢瑟居然是个好人！他领导正义联盟，对抗……”说到这里，他咳了一声，“对抗那个世界的我成立的反派组织。” 不止是他和卢瑟，几乎所有他叫得上名字的超级英雄，以及超级反派，在那个世界的立场都掉了一个个儿，首当其冲的就是正义联盟的众位英雄，还有他们各自城市的反派。 不得不说，正义联盟的战斗力以及破坏力还是要更强一些的，要不是那个世界的他们之间互有间隙，合作的时候全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这一次任务搞不好还要有牺牲。 总是如此，克拉克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在联盟中，他是那个完美的领导者，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所以在回到齐木身边之后立刻开启了吐槽模式。 “正常。” 听着他的描述，齐木倒是淡定如初：“指不定哪个宇宙的你就黑化杀了所有人呢。” “唔……” 克拉克想到自己一年前中魔法之后做了个的那些梦，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不过，我在那个平行宇宙没有见到你。幸好如此，如果你的立场也发生变化的话，那就太糟糕了，搞不好我们会全军覆没呢。” 对于克拉克的这种高度赞誉……算是赞誉吧？齐木表示敬谢不敏：“说过了，我本来就不算什么好人，就算正邪之类的属性发生翻转，和现在大概也没什么差别。” “我知道，中立属性嘛，上次玩游戏的时候你就是这么选的立场。” 说完，他像是不经意地问：“对了……之前说过，你是从不同于那些平行宇宙的另一个世界过来的？”看书窝 www.kanshuwo.net 听到齐木肯定的回答，克拉克却莫名地迟疑了起来……久到齐木都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才下定决心一样地说：“等你有时间，能不能带我到你的世界去看看？” 去看看齐木的世界这件事，过去克拉克就想过，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着急，因为他总觉得齐木一直都会在自己的身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过心中总会隐隐地感觉不安。这次的平行宇宙之旅，让他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那个平行宇宙……是没有齐木存在的，他果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是不是总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克拉克从来没有忘记十年前齐木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他告诉自己……他来自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也从来不会自欺欺人，觉得他会为自己留下。 所以……至少有一个约定在的话，就算他离开了，之后还是会再见面的吧？ 齐木并不知道克拉克内心曲折的思路，由于克拉克的两个身份已经渐渐达到了平衡，已经越来越少地向齐木寻求帮助，齐木偶尔也会感叹一句“孩子长大了”，虽然……他们两个的年龄一样大。 所以，听到克拉克的询问，齐木微一思索就点了点头。 ——去其他的世界倒是无所谓，不要和那个世界的他自己碰到就行，在这个世界留下定位的话也能很快回来，不会迷路。 “好，那就现在吧。” “嗯……啊？”克拉克一愣，“这么快吗？” “你现在有其他事吗？”齐木反问。 “……那倒是没有。” “那不就行了。” 说着，齐木把手放到克拉克身上，发动了时空穿梭的超能力——然而，还没等他定位一个合适的世界，周围的场景一变。 就在下一瞬，他回来到这里……x学院的地下，两个世界融合之后的时间线。 也是他原本的世界。 很好，事情的发展都理清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为什么回到这个世界？ 齐木回忆，他可以确认，自己的超能力并没有擅自发动的迹象…… 齐木一锤手心，说起来，今天……嗯，在过去时间线的那个“今天”，似乎刚好是过去他从日本坐飞机到美国，发现两个世界融合的那一天。 由于在那里过的日子太宅了，导致他根本不看日期，这时候才反应起来…… 所以，是到了两个世界融合的时间，过去的那个自己出现在那个世界里，所以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他就被排斥回了自己的时间线？ 不，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 齐木正在思考中，突然抬头看了下上空，接着，瞬移到了x学院正上方几百米的位置。 超人正漂浮在那里，见到他突然出现，似乎是有些惊讶，随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样的克拉克对于齐木来说太熟悉了，虽然他不记得自己，不过对待他态度还是从前的那样：“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齐木这种十分熟稔的口气，克拉克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不过……查尔斯告诉我你失踪了。” “哦，放心，我只是去了次别的地方” 还有搞不清的事情就暂时先放在一边，齐木和克拉克说这话，同时用超能力入侵了一次他的大脑——从前没法看透是因为他脑子里的屏障是二十四岁的他设下的，十五岁的他没有认真研究的情况下当然没法打破，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很轻而易举了。 齐木原本是想要检查一下克拉克的大脑是受到了什么的影响，导致忘记了他，却听到克拉克的心音—— [所以……果然，齐木就是咖啡果冻，他回来了？] 齐木眯了一下眼睛。 第五十七章 齐木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更何况是和克拉克——现在这个目测知道的可能比他还多的克拉克。 所以，他直接就是一句毫不拖泥带水的问话：“你一直记得？”至于记得什么，就不需要多说了。 没错, 齐木从克拉克脑中听到的内容，怎么都像是他一直记得和齐木的那些过往, 只不过面对着没有经历过这些事的齐木, 一直没有开口而已。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齐木已经开始打算……这次真的把他扔出银河系, 不, 直接扔出这个世界，让他自己想办法回来好了。 克拉克对此的反应，则是了小小地愣一下，然后他立刻猜到了齐木的误会——没错，这还真是个就是误会！面对着齐木酝酿着的视线, 他很快苦笑着摇头：“不, 这个可能有点难解释，不过我确实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所以我立刻就来找你了。” “刚刚才想起来的？”齐木皱了下眉。 “没错！” 齐木看着克拉克认真的表情……虽然没有继续侵入他的大脑，不过齐木对他的熟悉已经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肯特夫妇能比得上的了，一眼就看出他并没有在说谎。 而且……这家伙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我知道了。” 近十年的时间, 已经让齐木在很多事情上面习惯了为克拉克考虑, 现在也是同样的状况——如果被人拍到长时间逗留在x学院上空的话, 对于超人的身份来说不太好。所以，他很快带着克拉克瞬移回到刚刚的地下实验室。 不管是齐木，还是克拉克，都没对他这一招呼都不打的举动感觉什么奇怪的。 两人直入正题。 “……就从那一天, 你在我的面前突然消失开始说起吧。” 克拉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始说：“对于你来说, 那件事刚刚过去了十分钟，不过对于我来说，那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 齐木沉默着没有说话，不过他也是立刻想到了之前感觉不对的地方——之前他去过的那个克拉克被毁灭日杀死的未来又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继续说：“当时，你说可以带我去你的世界看一看，下一秒就消失在我的面前，所以，当时我以为你是能力的使用出了什么问题，把我落下了，但是我等了几天的时间，你还是没有回来。我拜托了几个地球上和宇宙里的朋友，可是整个世界都没发现你的消息，我在想……你是不是就这么离开了？” 说到这里，克拉克苦笑了一声。 “如果你就这么离开的话，我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毕竟我并没有你的那些……能够穿越时空的能力，除了在原地等你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克拉克言语中简直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可怜儿，不过齐木可不吃他这套——不用超能力他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现在的心情是相当愉快那一等级的，所以他简单粗暴地打断了克拉克还试图继续的博取同情行为。 “接下来呢。” “……好吧。” 对于齐木无情的拆穿，克拉克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的表情也认真了一些：“接下来……唔，其实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大概在一年之后，被命名为毁灭日的怪物来到了地球，我和它同归于尽。不过……可能是你当初的能力还有一部分留在我的身体里，或者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待了太长的时间，这里有太多你的痕迹……总之，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一年之前，而且和另一个世界发生了融合。” 齐木点了点头。 这部分和他之前猜测的其实差不多，不过克拉克不知道的是，所谓的融合并不是巧合，而是当时的那个他为了复活他的父母，所以改变了时间线，这个过程导致了和另一个世界的融合，以及克拉克的复活。 不过……这些齐木都不关心，而最关键的克拉克还没说：“所以，你的记忆在重生的过程中遗失了？” 克拉克却是摇了摇头：“不，可怕的是……那一年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对你的事情越来越不在乎。最初发现这点的时候是一天早上，我看见公寓浴室的洗手台上你的牙刷和牙膏，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而且直到中午才反应过来……那整整一个上午，就好像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一个人一样。” 齐木“嗯”了一声：“只有你这样，还是所有人？” “不止我……在那时候我才意识到，爸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电话里问起你的消息了。” 说到这里，克拉克沉默了一阵子，才接着说：“坦白说，我很恐慌，所以我尝试在很多便签上写下这件事，然而第二天就忘了，那些便签被我当做垃圾随手扔掉，然后我在公寓的每个角落都写上你的名字，但是没过多久，我连那栋公寓都忘记了。” “听上去感觉很不好。” 齐木实话实说。 “是啊。”克拉克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似乎是时空的法则……之类的？” 似乎是时空的法则……之类的？ “不，这明明是作者的恶意。” “什么？”克拉克眨了眨眼。 “没什么。” 克拉克并没有再问：“……现在回想起来，你做过的事并不是不存在了，但是所有人都会忽视你的存在……这太可怕了。” “是吗。” 齐木对这个设定倒是感觉接受良好。 “很简单，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我对于你的世界来说是外来者，在我离开之后，世界会自主地消除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按理说是这样的。不过谁让你对这个世界太重要了，世界没法强行改变你身上已经发生的事，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所有我的痕迹被忽视。直到我回到了这个融合之后的世界，我在过去的存在才算是被世界承认。” 齐木这一段话说得很绕，不过克拉克当然能听懂，但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为什么我们……正义联盟去其他平行宇宙造成的那些影响不会被消除？” “……” 齐木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当然是因为……你们去的那些平行宇宙还是DC公司旗下的作品，而他是少年jump旗下的。 齐木当然不会这么回答，不然解释什么叫DC什么叫少年jump就够麻烦了，于是他干脆总结为一句话：“作者设定。” 克拉克失笑。 虽然仍然不太清楚齐木所谓的“作者设定”是个什么设定，不过克拉克心中早就隐隐有些想法了，更别说……齐木甩出这几个字的意思，基本上就等于“答案略”，按照十年来的习惯，他当然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所以，他又把扯远了的话题重新拉了回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等到重生回一年之前，再次和你遇见的时候，我已经彻底不记得和你相识过的事情了，只是觉得很有亲切感，所以总想要和你接近……” 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齐木自己都清楚，他表现出来的奇怪地方太多，但是克拉克对自己从来是莫名的信任——现在信任的由来找到了。 两人对视，克拉克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把右手伸到齐木的面前。 “不管怎么样……欢迎回来，齐木。” “嗯。” 齐木应了一句，不过他看着克拉克伸过来的那只手，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需要这种无聊的礼节了？ 不过看着克拉克充满期待的眼睛，他还是握住那只手，有些别扭地说：“……我回来了。” 说完，他立刻就像把手缩回来，谁想到克拉克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立刻把他的手握紧。 然后……他提了个和眼下状况完全无关的要求：“能不能变回你原本的样子？” “……” 齐木看了眼自己被抓到克拉克手里的手腕，可能只有他的半个细，了然——这家伙大概是好久没见自己二十五岁的样子了，所以感觉怀念。 怀念就怀念吧，齐木对此没什么想法，反正不管什么样子都是他自己按照普通人的平均值调整出来的。这十年来他的超能力成长不止是一点半点的，控制力自我感觉也加强了很多，所以只是一个瞬间，克拉克面前的人就变了个样子。 “……” 克拉克嘴角扬起，突然地握着齐木的手腕把他拉了过来，然后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齐木猝不及防之下，被拽到在克拉克的胸膛上——如果一般人的话，这个力道和硬度，足以让他的下巴粉碎性骨折了。 “你干嘛？” 齐木语气很不友好。 克拉克语气闷闷地说：“在你离开之后，我死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齐木带上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心虚……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那是不可抗力，而且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可是，你明明说过……你会一直看住我，不让我乱来的。” 克拉克把头埋在齐木的颈间，委屈巴巴的语气：“说过两次。” 齐木犹豫了一下，没把他推开。 算了，毕竟是他自己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 不过…… 这家伙，抱得有点久了吧。 过了足足一分钟，克拉克还没有半点要松开的征兆，齐木推了推，没想到这家伙还加大了力道，用一种会让普通人断成两截的力气勒着他的腰，还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不肯看他。 ……敢问您今年有三岁了吗？ 齐木听着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确实走神到了……氪星人也需要心脏跳动来输送血液吗？还是单纯的对人类功能的模拟？ 就在这时候，一个银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大嗓门：“快点快点！出事了！我找一下……诶？超超超人？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是谁？” 克拉克和齐木早就已经分开，虽然来人的速度快，不过他们的速度更快，齐木还有时间变化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不过没等回答，银色的身影又飞快地把这间实验室里里外外饶了几圈，再回到了这里，问：“我找楠子小姐，她不在这里吗？” 楠子小姐…… 克拉克看向齐木。 齐木：“……” 不好意思，你哪位来着？ 第五十八章 快银整个人看上去火急火燎的, 一副恨不得能脚不沾地飞起来的样子——虽然他平常看起来也差不多，跟克拉克和齐木打了个照面之后，十秒不到的时间里, 他就跑出去了好几次，一句话分了好几段才说完。 “学院……出事……了！教授让……我……把大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说完这一段话, 他才得空喘了口气：“超人你也在的话真是太好了……不过你们看见楠子小姐了吗？一个粉色头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女生！我哪儿都没看到她！” 克拉克闻言, 意味不明地递了齐木一个眼神，而齐木扭过头,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紧接着, 快银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哎哎！你！” “……” 齐木打定主意，如果这小子发现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事的话，就把他打晕，来个全套的洗脑。 务必让他连同“楠子”的事一起忘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齐木这么想的同时, 克拉克转过头, 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 快银当然不知道齐木心里转过的危险念头……以及某个正直超级英雄的纵容，指着齐他：“你你你……你是不是那个……那个那个谁？那个新出现没多久的超级英雄！” 你保住了自己的脑子。 齐木淡定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有人提醒的话，他是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克拉克和齐木都已经听到了不远处正在蔓延的爆炸声,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只见红色的披风一闪, 克拉克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一下……诶？” 快银一个走神，第一次发现自己没跟上别人的速度，他下意识地想要追过去不过又停下，转头问齐木：“超人这是去哪儿？” “冰冻呼吸。” 齐木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这是应付连环爆炸最简单的方法, 只要把源头都冻住就好了。说着，他看向还想询问“楠子小姐”消息的快银：“超人负责解决爆炸, 但是他一个人□□乏术，学院里的学生……” 说不定还有的处于危险中。 齐木的话没说完，快银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很好。 支开了碍事的家伙，齐木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去破坏这里的监控设备——反正能看到的最多只有x教授等少数几个人而已，他在人家的地盘突然失踪又出现的事总要给个交代。 他转过头，视线透过层层的障碍物，看到以查尔斯为首的x战警众人，以及对面几个奇装异服的“反派角色”。 哦，还有永远在别人需要时候出现的超人。 …… “希望我来得还不算太晚。” 克拉克赶到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戴着造型奇怪头盔的男人操纵着查尔斯的轮椅，要挟持他离开。所以，他当下就一拳把那男人捶到了墙上。 当然，控制了力道，也就是让人断几根骨头而已。 不过在突然的冲击之下，男人的能力没有维持下去，查尔斯的轮椅从空中掉了下去，克拉克把他接住，然后放回了地面上。 “超人？” x战警的众人都十分惊讶，查尔斯却忍不住在轮椅上探出身子，略有些焦急地叫了一声：“艾瑞克！” “万磁王？” 克拉克眨了眨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算他不太关心某些八卦，也知道x教授和万磁王亦敌亦友，亦……的复杂关系。早知道那男人就是万磁王的话，他应该把他打晕就好的。 万磁王本人——却没有理会查尔斯的叫唤，他冰冷着脸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然后抬手操控着周围的金属，极速击向克拉克。 然而……那些杀人利器在克拉克的胸膛上发出“铿”的碰撞声。下一秒，克拉克已经出现在他的背后，手中拿着他的头盔。 “谢谢你，卡尔。” 查尔斯微笑着说。 没有了屏蔽心灵感应能力头盔的万磁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跟查尔斯打起来了，克拉克放心地看向四周。 在x战警的对面，还有几人在和他们对峙，原本的打算是挟持了查尔斯就走，可惜超人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为首的那人……克拉克见他全身基本上都被裹在灰扑扑的长袍底下，唯一露出来的一张脸一半像是脱水不彻底的干尸，另一半像是电影里的智能机器人，整个头部深深浅浅刻着很多纹路。 灰袍人用他那双不似人类的眼睛盯着克拉克：“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超人？” “没错。” 克拉克漂浮在不高不低的空中，微微俯视着他，这显然让对方很是愤怒。他低声喃喃自语：“人类希望的象征……人间之神……” 他一字一句地说：“人类不需要希望！而他们的神……只有我一个！” “小心，他是天启！”查尔斯突然高喊了一句。 这时候，灰袍人……天启已经抬起一只手，指向克拉克，似乎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一秒，两秒…… 足足等了十秒的时间，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 天启那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终于有了裂痕，他无法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克拉克。 “唔，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过似乎对我不起作用。” 克拉克摊手：“抱歉，这位反派先生，看来今天不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天启愤怒：“反派？”他咆哮了一声，就连身后的几个手下都被一种无名的气势逼退了数步，不过这对克拉克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我知道你，我是神，而你只是个外星小子，这是地球的事，你凭什么来插手……” 不得不说，天启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在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影响不了超人……多半也打不过他之后，就想用言语让他退出这场战斗。 不过误打误撞的，他还真的就戳中了克拉克心中存在一些疑虑的地方。 “这是我们地球的事，难道你这个外来者，连地球由谁统治都要插一手吗？不嫌自己管的太宽……”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这时候，一个冷淡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来。 “地球本地人来了。” 第五十九章 对于那人的鬼魅出现, 以及所有人的毫无知觉，除了克拉克之外，这里对峙的双方……不管是x战警还是入侵的敌人, 全都是一脸戒备。 毕竟和超人的立场鲜明不同，谁也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不过很快, 这份戒备就变成了目瞪口呆, 其中以天启为甚——不过对他来说，相比于惊讶, 应该说是惊恐更为恰当。 他想要转过身, 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突然出现的身后的人，依照他的表现决定施以何种死法——本应是这样的。然而没等他有动作，身后的人更快一步，天启只觉得一只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 就觉得身体里的能量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不可能……你做了什么……” 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干涩沙哑无比。 x战警都是不敢置信——那可是天启！依照查尔斯之前的调查, 很多宗教和传说中的神明一词，指的就是这个强大到出格的变种人。 然而现在……他们看着这个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在眼前刹那间被变成了一具干尸，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心情更加凝重。 直到查尔斯推着轮椅, 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看着那人点了点头, 他们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魔形女迟疑着开口。 “你是……那位新的超级英雄，‘Psychic’？” 没错，如果不是他比资料上的身高高了不少, 应该刚见到就认出来的，不过除此之外, 他的装扮和在视频中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齐木：“……”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把那个不必要的名字忘掉。 此时，干尸状态的天启依然处于极度的惊怒状态。 “怎么可能……我是天启，我是这个世界的神！区区一个人类……” 哦，你还在啊。 齐木没怎么使劲就把他的一条胳膊掰下来了，那声清脆的“嘎嘣”声听得在背后想要偷袭的几名天启手下一阵头皮发麻。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不好意思，你是人，我也是人类，我不觉得你比我高位在哪里。” 说到底，天启能成为过去地球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神，不过是因为他很强而已，现在遇上更强的，被打回原形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场对于x学院的入侵和查尔斯的挟持计划就这么儿戏一样地被化解了，就连敌人的头领都这么被随手扔在了地上，x战警众人没怎么费力地把剩下的几个敌人制服，然后对克拉克和齐木表示感谢。 齐木把半个身子都藏在了克拉克身后：“我是这家伙带来的。”言下之意，要谢去谢他好了。 见到此情此景，自从头盔被摘下来之后就不得不站在一边当观众的万磁王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查尔斯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向齐木的眼神略带上了些询问。 大概是看出他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毕竟对于齐木来说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不过他不打算解释。 “这些天多谢照顾……” 齐木的话说到一半，那道银色的身影再一次“嗖”地出现，快银飞快地说：“教授，学院里的人都安置好了，没出什么问题，不过我没找到楠子小姐……” 齐木已经干脆地瞬移离开。 至于楠子小姐和某位男性（重音）英雄是同一个人的事情，就让查尔斯去给他解释吧。 …… 克拉克并没有和齐木一样立刻离开，他现身在一群惴惴不安、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学生们面前，和查尔斯一齐安抚他们。 不过他能做的也就仅止于此了，剩下的都是x学院内部的事情，确认了不再需要他的其他帮助之后，克拉克也很快道了别。 “齐木……”克拉克微笑。 ——虽然齐木没有说他会去哪，不过克拉克知道。 不过，等他回到他们那间公寓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人。 克拉克在这里等了一会儿，齐木才出现。 “去哪了？” “解决一点小麻烦。” 齐木回答，实际上，他是把身体里面的定位器取了出来，扔到了随便一个卫星上。 空助那家伙……还真的以为他发现不了吗？之前只是看在咖啡果冻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而已，不过这间公寓他可不想被他知道。 见他不打算细说，克拉克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个人走进了公寓里。这里的时间才刚刚过了一个月而已，看上去和齐木的最后印象没什么大的差别，只不过多了很多便签，一些东西胡乱扔着。 “之前说过的，我想要用这种方法记住你。” 齐木弯腰捡起一张便签，看着上面的“咖啡果冻”，无言以对。 正常人在忘记之后都不会觉得这是个人名吧。 好吧，这不是克拉克的问题……不过齐木坚决地认为这和现在的自己无关，是十年之前那个中二的他的问题。 而且他在给自己取这个假名的时候可没想到会用上十年。 齐木没有用时间回溯一键整理好屋子，看着克拉克用普通人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收拾打扫，他也偶尔动一下念力，算是打个下手。 “嗯？” 一张眼熟的纸条被他从某个角落翻了出来——这不是当年的欠条吗，一千份咖啡果冻的那个。 克拉克和齐木都在上面按了手印，上面还煞有介事地花了将十几个正字，明明按照两个人的记忆来说完全没必要。 不过可能是在克拉克忘记的时候有破损，齐木默默地使用了时间回溯，还原了回去，欠条看上去和刚刚写出来的一样。 ……不是看起来，因为齐木就是把它回溯到了刚刚写出来的时候，上面的那些正字也一起消失了。 克拉克凑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又多赖了我几十份啊。” “……” 齐木撇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找来了一支笔，在欠条的1000后面加了两个零。 “你提醒我了，我突然消失的补偿已经给你了，这就算是你忘记我的补偿吧。” “补偿我没有意见，不过一个拥抱换十万份咖啡果冻……”克拉克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我吃亏了啊。” “严谨点，九万九千份。”齐木纠正。 克拉克失笑：“这两个补偿可差的太多了。” 齐木没想到他还这么较真：“那你想怎么样？” “怎样？嗯……” 克拉克摸着下巴，不知道是不是齐木的错觉，他的视线似乎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说：“这样吧，之后每次我给你做甜品，你都让我抱一下，怎么样？” 说完，他有些小心地观察齐木的反应。 齐木则是疑惑——虽然他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不过克拉克的话反正也无所谓……他疑惑的是这条件也太简单了，怎么算不还是他赚了吗。 克拉克看他很快点头答应，心中欣喜的同时也有些叹气——他原本是打算向齐木交换一个吻的，嘴唇不行的话额头也可以，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看着齐木一副“赚到了”的样子，他又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依然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再找机会吧。 第六十章 一场不像交易的交易谈下来, 两人都觉得自己是赚了。 一个无理取闹地把欠条上的一千份咖啡果冻变成了十万份，依照他们两个能活的日子来看，这十万份迟早有还完的一天。另一个……咳, 都懂就好。 克拉克虽然有一些些惋惜——说不定可以提更多要求的，不过来日方长, 总会有机会的。 公寓很快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克拉克进浴室洗个手的功夫，电话响起来了。 “可能是爸妈, 齐木你先接一下！”他在浴室里喊了一声。 齐木应了一声, 接起电话，不过没说话——当然，就算他现在的心灵感应已经能够让他穿越大半个地球把想要说的话送到对方的脑子里的，他又不知道对面是谁。不过很快地，电话里响起了乔纳森中气十足的声音。 “克拉克, 打你那个公寓的电话没人接, 就知道你在这儿，跟咖啡在一块儿呢？” 齐木听到咖啡这个名字沉默了两秒，电话那头似乎已经换了个人：“都说了，接了电话不出声的应该就是咖啡……咖啡啊, 这段时间都没见到你, 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还是跟克拉克闹别扭了？那小子就是这样, 固执……” 克拉克已经擦完了手走过来，无奈地接过齐木手中的听筒：“是我，克拉克……哦不不，刚刚接电话的确实是齐……咳, 我是说咖啡。” 说完，克拉克捂着话筒, 一脸促狭地冲齐木做了个“咖啡果冻”的口型。 齐木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克拉克笑着继续和爸妈说话。 “嗯，咖啡还在我身边呢，你们知道他不喜欢在电话里说话……” 齐木听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咖啡”这个名字，表情逐渐空白。 明明是十年前那个他取的名字，却要现在的他来背锅，凭什么！ 齐木默默看着手里的欠条，上书【克拉克·肯特欠咖啡·果冻咖啡果冻100000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拔下了一边的抑制器。 和爸妈聊得愉快的克拉克——其中有一半是因为在用“咖啡”这个名字逗齐木——毫无所觉，继续说着：“你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咖啡了，下次我们一块儿回去……” 然后就被乔纳森打断：“什么？” 克拉克以为父母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有一个多月没见咖啡了……” “咖啡是谁？你说什么呢？”乔纳森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莫名其妙。 “哈？” 克拉克比他还要莫名其妙：“我们不是一直在聊咖啡的事……” “我们一直在聊的明明是小楠！” “……” 克拉克再次捂住话筒，哭笑不得地转头，就见齐木把头上的抑制器插了回去，然后对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着齐木眉眼中透露出的小得意，克拉克彻底没了脾气，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和爸妈解释：“抱歉，我是刚刚和齐木开了个小玩笑……” 电话那边似乎有什么争执，接着很快又换成了玛莎，她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克拉克，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小楠吵架了……” “呃？”这回克拉克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的话你为什么叫他齐木？” “……我应该叫他什么？”克拉克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小楠啊！” 玛莎理所当然地回答，让克拉克彻底懵了，他反应了半天……是啊，如果说咖啡果冻是个英文名，那咖啡对应的是……而齐木楠雄这个名字里的楠雄两个字。 鉴于楠雄的日文发音太长，被简化成小楠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 克拉克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再次看向齐木，见他也一副茫然的表情……显然，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克拉克的心情指数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笑着跟玛莎说：“放心，妈，我们没什么问题，过两天我就带着……嗯，小楠一起回家。” 挂上电话，克拉克感觉后背一凉……一股杀气侵袭而来，他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地问：“小楠，怎么了？” “……” 齐木面无表情：“想去异世界旅游吗？” “开玩笑的，齐木。” 克拉克举手投降，虽然觉得叫齐木“小楠”挺不错的，不过他可不希望他闹别扭，于是他很快想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好方法：“说起来，不久之前你哥哥给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说着，他把随身带着的齐木的手机还给他。 齐木见他不再用那个称呼叫自己，也放弃了纠结，接过手机，看到那个几天前的通话记录……然后干脆地把那个陌生号码拉入黑名单，一边说：“嗯，你之前告诉我了。我记得说过，不需要在意那家伙。” “只是突然想到，过去的十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啊……” “你想表达什么。” 齐木干脆利落地打断克拉克的试探和铺垫，克拉克闻言，便也直入正题：“我想说的是……那个，你十年前就见过我爸妈了，但是我还从没见过你的家人，这不太公平吧？” “哈？” 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齐木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带着这样的台词，克拉克就当做自己没看懂：“所以，什么时候也带我去见一下你的家人吧？” “你这个因果关系也太牵强了吧，喂。” 见齐木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克拉克摆出一副“受到欺骗”的委屈样子：“之前都是骗我的吗，说好的带我去看看你的世界呢……” ……不要说得好像是他欺骗了你的感情一样。 不过到底是之前答应过的，齐木本着许下的诺言就要实现的态度，还是点了头……绝对不是因为被克拉克装出来的可怜兮兮样子打动了！ 不过直到看着克拉克露出开心的笑，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他之前说好的只是带克拉克看他的世界而已，现在两个世界融合，这个诺言应该是已经实现了才对！ 等等，他这是……被这家伙套路了？ 齐木还处于“超人居然也会套路人”的惊吓中，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的来电信息，写着“彼得帕克”的名字。 第六十一章 “是彼得啊。” 克拉克把头凑过来, 也看见了来电人：“他之前也打过电话，我告诉他你生病在修养中，他还想要来探病呢。” 说到这里, 克拉克点了点齐木手机上面还在跳跃的彼得的名字，回忆：“对了, 关于这孩子, 我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有一个猜测……” “你猜的没错。” “嗯？”克拉克疑惑，他还没说他的猜测是什么呢。 “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 除了有一个秘密身份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猜测’的？” “也有可能是超能力者啊。” 克拉克开了个玩笑, 见齐木沉默地盯着他……不好笑吗？好吧。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接着用确定的口吻说：“所以说，彼得果然就是蜘蛛侠。” 虽然不太赞成那么小的年纪就跑出去做超级英雄这份工作，不过以他的立场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是他和彼得只是因为齐木的关系见过几次，实在称不上熟悉。二嘛……作为一个同样是十五六岁是隐瞒着自己身份跑出去帮助别人的现任超级英雄, 克拉克实在是没什么资格教育别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不接电话吗？” 齐木握着还在震动的手机…… 说实话, 不是很想接。 原因不在于别的，主要是……彼得的话太多了，很吵。 于是，齐木默默地把手机塞到了克拉克手里。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 接过齐木的手机, 按下了接听键。 “嗨齐木！” 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了活力满满的声音, 就算不打开扩音、不需要超人和超能力者的听力，一般人大概也能听清楚：“我是彼得！好久不见啊……好吧也没有很久，就一周的时间而已。之前听肯特先生说你生病了，但是我这阵子实在是有点忙, 没去看望你……” 彼得的语速跟连珠炮似的，克拉克好不容易才找到能打断他的地方：“彼得, 是我。” “咦？” 电话那头的声音小了一点，像是把手机拿远确认通话的对象：“肯特先生？齐木的手机还在你那里？”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忧心忡忡，“我听说他的病好了所以才打电话过来的……他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探望啊？” “齐木的病已经好了，放心吧，只是我们两个刚好在一起，所以他才让我接的电话。” 克拉克微笑，虽然和彼得只见过几面，但是他能够看出，那个小英雄对齐木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他对着齐木无声地做了“你有个好朋友”的口型，看着齐木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声音中都忍不住带上了笑意：“齐木让我谢谢你对他的关心……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的病已经好了？” 克拉克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彼得却像是被看破了什么秘密一样，声音都慌张了起来：“呃……为什么？就是……就是知道了啊！” 嗯？有什么隐情？ 不过齐木一副不打算刨根究底的样子，克拉克自然更是如此了。听着彼得不自然地声音，他尝试着安慰：“冷静一点，彼得……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想说也可以。” “呼……” 彼得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他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地全都交代了：“好吧好吧，其实是这样的……我之前出去……咳咳，出去旅游的时候遇到一个朋友，他帮了我不少的忙。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他有预言的超能力呢！我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他说没问题的……” 预言的……超能力？ 背景音是彼得喋喋不休的解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巧合。 克拉克捂着手机的收音部分：“我还是” “准确来说，我的超能力只能预知到不好的事情，而且基本上不受我自己的控制。”齐木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彼得说的那人的预言能力连这种小事都能准确预知的话，倒是比我的超能力强很多。”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怎么不说预知只是你超能力的其中之一呢。” 电话那头，彼得还一无所知地继续说：“哦哦对了，据他说他那种能力其实不是预言，是看卦象？还是什么的，反正挺复杂的，我也不太懂……” “好了，彼得。” 克拉克打断了他紧张的解释：“齐木和我都没有误会，你不用继续说了。” “咦？但是……你们不会觉得好奇吗？预知能力哎！” “在这个有超级英雄的世界？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彼得你也经常拍到蜘蛛侠的照片吧。” “咳咳咳！” 听到蜘蛛侠这个名字，彼得瞬间像是被什么呛到一样猛咳了几声，然后做贼心虚一样地飞快转移话题：“那个，说到齐木的病……” 齐木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家伙，反应也太明显了吧？啧，有机会稍微暗示他一下好了，继续这样下去是个人都能猜出他和蜘蛛侠的关系。 “……既然齐木的病已经好了，我们见一面吧！就，就是庆祝一下你身体康复。”彼得的声音里透着一个心虚，“肯特先生也一起来吧，我那个朋友看过你的文章，也想要认识一下你们。” 他在心里哀嚎，谁知道楚江为什么对肯特先生和齐木那么感兴趣，平时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这回居然一脸认真……还跟梅婶说什么自己一个外国人在异国他乡只有彼得一个好朋友，所以想要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虽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对两人不利，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啊啊啊啊！ 于是，一边带着可能会给齐木和肯特先生带来麻烦的愧疚，一边是新朋友的请求和自己满满的好奇，彼得还是忍不住提出了邀请。 “你们要来吗？” ……有问题。 随着隔着不知道多远，齐木听不到彼得的心音，但这不妨碍他这个判断——危险不会有，但是麻烦少不了。于是他正打算示意克拉克拒绝，就听这家伙一口答应下来：“好吧，什么时候？” “？？” 看着几句话就和彼得约定好时间地点的克拉克，齐木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干什么擅自替我答应？” “因为……我预感你肯定会答应的，彼得是个好朋友，不是吗？”克拉克笑着说，“而且你就不觉得好奇吗，说不定他遇上了什么麻烦。” “不觉得。”齐木干脆否认，“就算他遇上什么麻烦，也不是‘齐木楠雄’和‘克拉克肯特’能解决的。” “好啦，彼得还是个孩子呢，我们可都是成年人……” 齐木“唰”地一下子变回十五岁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还未成年呢。” …… ……最后还是去了。 毕竟已经和彼得说好了，虽然擅自答应下来的那个是克拉克，不过既然如此，不管有什么麻烦就把克拉克扔出去顶着好了。想必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什么超人都无法解决的麻烦。 虽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见齐木和肯特先生啊。” 一件小蛋糕店的角落，彼得和另一人坐在一张四人桌的一边，他看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忍不住转头问。 旁边的楚江……此时表情看上去倒是挺镇定的，他奈何双手抱胸，腿在桌子底下一颠一颠地，活脱脱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看得彼得相当奇怪。 还没见过自己这个新朋友这个状态呢，明明……咳，救下从几百米高空掉下来的他的时候相当有高手风范。 楚江尽力让自己不要五秒看一次时间……啊，可能有一些人已经猜到了，他就是传说中的穿越者。一个礼拜之前他还在自家的山上转悠，一转眼就到了另一个世界……没车祸，没触电，也没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阵法，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莫名眼熟的红色连体服的人“啊啊啊啊”惨叫着在眼前掉了下去。 他下意识驾驭着飞剑追了上……追了下去，在那人头朝下落地摔个粉身碎骨之前把人捞了回来，结果一交流。 嚯！彼得帕克！ 那一身莫名眼熟的连体衣——不就是蜘蛛侠的战衣吗！ 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修真者，而是还是青年一代实力顶尖，几百个修真者里都不一定有一个的——剑修！不过他的性格和小说里的那些冷冰冰除了剑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剑修不一样，他自认为性格很随和，而且……划重点，剑修也是需要娱乐的！ 说了这么就是为了表示，他知道什么是蜘蛛侠，也就顺理成章地理解了——他就这么穿越了。 还没等楚江从莫名其妙的穿越中缓过劲来，又一个巨大的冲击——蜘蛛侠居然认识一个叫克拉克肯特的记者！他们两个还有个共同的朋友！ 这说明了什么，看了不少网络小说的楚江还能不明白吗——彼得的那个朋友很有可能是他老乡啊！ “老乡？” 听着楚江无意识念出来的这个词，彼得奇怪：“但是肯特先生是美国人，齐木是日本人吧？” 彼得古怪地看着他……难道楚江自己一个人在美国已经寂寞到这个地步了，连同一个大洲来的都算老乡了？ 楚江却是没注意到他的疑惑，心里喃喃念着：“日本人啊……不知道能不能相处得来，话说日本也看超级英雄漫画吗？对了！” 想到一事，楚江立刻转过头问：“那位老……那个，我是说你的朋友，之前你一直叫他齐木齐木的，快要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他的全名呢。” “是啊！” 彼得也反应过来，他拽过一张餐巾纸，抓起餐桌上点单用的水笔：“之前都给忘了……呃，齐木好像没有英文名，你们中国和日本书面都用汉字，我直接写给你看吧。” 说着，他在餐巾纸上端正地写下四个汉字。 【齐木楠雄】 “这就是齐木的全名，读作……诶诶诶？你怎么了？” 彼得一转头，就看见楚江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四个汉字，一副如遭雷劈，整个人快要石化随风飘走的样子。 第六十二章 楚江嘴角不停抽搐, 小小的那张餐巾纸上，彼得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四个汉字在他眼前无限放大……再放大……他拿惯了剑，可以说是稳如泰山的手指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实不相瞒,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而且忘记自己实际上不需要呼吸这件事。 不对不对, 先别忙着震惊……万一是重名呢？ 楚江怀着微小的一丝希望, 问：“有照片吗？” 彼得看出他的反应不对，拧着眉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还是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下, 找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三人合影。 照片上……彼得举着手机笑容灿烂，克拉克腼腆笑着推着眼睛，齐木则是面无表情站在边上，一副不想被拍到的样子。 楚江看着他那副标志的绿色镜片眼睛，还有头上的两个粉色“棒棒糖”……就算二次元和三次元看起来不尽相同, 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齐, 齐齐齐齐……” 他艰难地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视线在齐木和超人之间疯狂游移，无声呐喊——卧槽真的是齐神？我穿到了个什么地方？？？ 彼得微张着嘴，看他脸上表情疯狂变幻：“你认识齐木吗？” 楚江先是狂摇头, 然后又点头：“不不不不认识, 哦不对, 我认识他……也不对，应该说久仰大名……” “久仰什么……”彼得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自己这个新的小伙伴不会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他忍不住想。 楚江现在完全没空注意彼得的看法，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捂脸呻/吟：“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怎么还有超能力者啊！而且他为什么和超人在一起？” 耳朵很好……而且学过一些中文的小蜘蛛：？？？ “超……超能力者？超人？” 刚刚走到门口的齐木：…… 现在毁灭世界还来得及吗。 听力比彼得更好，而且同样懂中文的克拉克自然也是听到了那番对话, 他惊讶于自己和齐木身份的暴露，表情严肃了一些，但也没有怎么慌张。他偏过头看了齐木一眼，见他虽然面露不爽，但是没做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是彼得的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问题大了。 知道克拉克所指的“问题”是什么——基本上来说就是会对平民产生危害的，齐木不想说话，不过还是摇了一下头。 …… 不知道是修真者的直觉……还是什么的，楚江瞬间有种想要御剑逃走的冲动，他僵硬地抬起头，就见到刚刚在照片上见到的两个人就站在店门口。 一头显眼的粉发，带着绿色眼睛，个子不高的少年……没错，就是那个漫画里无所不能的齐神！ 如果当下这个要人命的时刻，楚江指不定要大吼一声“纸片人成精了！” 至于旁边的那个男人，比齐神高了一个头都不止，肩可能有他的两倍宽，虽然弓腰驼背的看不太出来身材，但是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现在可是21世纪了，居然还有人用这样的方法伪装吗？ 这个明显就是超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短时间内收到了太多惊吓，楚江已经有点亢奋不起来的感觉——明明情感上起伏很大，但是脑子已经冷静了很多。他甚至还趁着两人走过来的几秒认真观察了一下。 说实话，虽然看照片就碎过一次三观，不过直面的冲击力显然更大——对他来说，无论是超人还是齐神，都是二次元的人物，而且还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那种，正常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想要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尤其是一个美漫一个日漫的，画风差异那么大站在一起居然毫无违和感……而且他们两个的关系居然看上去还挺好！ 一边走过来，超人微微低下头和齐神说话，两个人之前的距离还挺近！超人居、居然还伸手拨弄了一下齐神耳边的头发，让他不要挡到眼睛。 妈妈咪呀，现在就算告诉他超人和齐神其实是一对好基友他也不会太惊讶了。 思绪正顺着七拐八绕的脑回路跑得拉不回来，楚江突然见齐木眯起眼睛，扫了他一眼。 ！！！ 差点忘了……齐神有读心术啊！那刚刚自己内心的作死……纸片人什么的，基友什么的，是不是都被听到了？ 克拉克看着在齐木的注视下几乎石化的东方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至少看上去不是个坏人。 他拉着齐木坐下，先是跟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彼得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楚江。 “你好，我是克拉克肯特。” 齐木面无表情：“齐木楠雄。” “……你好，你们好，我叫楚江。” 楚江的嘴角挂着一抹僵硬的笑，硬着头皮打招呼。 开玩笑，就算他是年轻一辈有名有姓的人物，一般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都不怵——比方说小蜘蛛就绝对打不过他——但那是超人啊！可以在太阳上睡大觉，拿地球做卧推的超人啊！如果是飞升之后，说不定还能拼一拼，不过现在…… 还有…… 读者口中被称作二次元之神的齐神。 和他对上视线，明明隔着一对镜片，看上去没什么情绪，但是楚江立刻有一种自己要平地飞升了的错觉。 等等，似乎不是错觉！ 楚江真的觉得自己升起来了一点！可能还不到一厘米，所以就坐在他边上的彼得都没有发现，但是他自己是不会感觉错的！ 被警告了！ 他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然后听到心里传来齐木的声音。 ‘不要说多余的话。’ ‘嗯嗯！’ 楚江连连点头，就差对天道发誓了——虽然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这么做有没有用。不过幸好……看起来齐神并没有把他毁尸灭迹的打算，他只要不做错事，应该就是安全的。 然而，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天不遂人愿，楚江这回就是彻底体验了一把这句古话的内涵——彼得清了清嗓子，把几人的注意力都拉过去，然后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超能力者……和超人？” “……”要死要死要死！ 楚江简直要绝望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的话，彼得说不定不会当真，不过他很相信楚江的预言能力……尤其他刚刚的反应也太奇怪了。面对着朋友，彼得没有楚江那种敬畏的心理，只是犹豫了一下，首先看向克拉克，拼命压低声音，一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的口气问：“原来肯特先生是……超人？”又有些看向齐木：“呃，齐木是，超能力者？” 楚江面带着端正的微笑，装作自己是餐桌旁边的摆设，内心则是仰天长叹一声。 天要亡我！ “那个，其实我是……” 见克拉克和齐木对视一眼，不说话，彼得灵机一动，做贼一样地把T恤的领口往下拉了一点，露出红色制服和胸口黑色的蜘蛛标志，然后用夸张的口型示意：“蜘蛛侠！” 见状，克拉克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齐木自己不打算隐瞒了，接着他也学彼得的动作，解开衬衫的前两个纽扣，露出胸前超人的S。 “重新认识一下，克拉克肯特，职业是记者，兼职……超人。” 不再刻意伪装腼腆的样子，克拉克虽然没有摘下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但面上的笑容已经是专属于超人的温和宽厚。 看着一瞬间在自己面前大变样的克拉克，彼得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居然是真的！！！ 他心中的小人捂脸尖叫，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艰难地转了一下头，眼睛闪亮地看向齐木。 “所以齐木真的是……” “我说不是，你信吗。” 齐木还想挣扎。 彼得面露出一点失落的神色，不过很快有露出了小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你要是说不是的话，我肯定信！” 这话的意思，只要齐木否认，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啊……” 齐木万分不爽地咋舌——反正彼得肯定是百分百确认了，他否认……怎么否认，克拉克都承认了。于是他自暴自弃地随手捏碎桌上的一个杯子，确认彼得看清楚之后立刻复原。 “好厉害！” 彼得兴奋地有些手足无措的：“我，我是说……肯特先生和齐木都好厉害……哦不是，那个，我没想到身边还有其他人……” 不止自己有特殊能力，小伙伴也有！小伙伴的小伙伴还是超人！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彼得简直想要cos一回人猿泰山，一边用蛛丝在天上荡来荡去一边发出噢噢噢的叫声，来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狂喜。 “让彼得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坏吧？” 克拉克小声地对齐木说，齐木不打算回答。 一直在装死的楚江突然出声：“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请求。”他硬着头皮，“想必齐神已经知道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克拉克下意识看了齐木一眼，却被楚江注意到。他心中的大石头稍微落下去了一些……果然！齐神一定有办法的！ “你想要回去自己的世界？”齐木问。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楚江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他。 虽然这个世界是他很喜欢的漫画，他这一个礼拜和小蜘蛛相处得也很好，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他的家人朋友，还有熟悉的一切，他的……根，都在另一个世界呢。 齐木早就从他的脑中知道他是个什么存在了，“哦”了一声。 “哦，那你把你的剑给我吧。”他平淡地说。 “剑……” 楚江整个人僵住了。 对于剑修来说，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什么的都是轻的——剑就是他们的道，他们的半身，甚至可以说是他们本身。 这已经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了……难道他还能把“自己”扔下，然后回家吗？ 克拉克忍不住笑了，叫来服务员给他和齐木各点了份饮料和甜品，才说：“齐木，别开玩笑了。” 第六十三章 “……”开玩笑的？ 克拉克笑着解释：“放心, 齐木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在楚江呆滞的目光中，齐木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算是肯定了克拉克的话。 楚江面容抽搐了一番, 不过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如果齐木要他的剑的话，他还真没法给。 “除了要我的剑之外,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 我都会尽力去做到！”他再次认真地承诺，“虽然实力比不上齐神你……还有超人, 不过我好歹是个修真者, 对这个世界来说稀奇古怪的东西应该有些。” 齐木沉默。 就算这家伙这么说……他也想不出什么想要的，咖啡果冻？克拉克还欠他十万份呢，想要吃的话直接要他给自己做就好了。 “所以，你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齐木姑且还是不抱什么期待地问了一声。 楚江思索了一下：“功法？” “……” 从他脑中听到了所谓“功法”是做什么用的，齐木面无表情看着他：“能让我控制好我的超能力吗？” “多半, 不能吧。” 不, 不是多半，怎么想修真界的功法和二次元的超能力都不兼容吧。 齐木不想说话。 ……那要来有什么用。 看出来齐木眼中明明白白的嫌弃，楚江泪奔，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 齐神你不是喜欢甜品吗？我不会做, 但是我有保鲜盒！上面刻有阵法, 把做好的食物之类的放进去，不管过多久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原样！” 没错，齐神的世界科技树点亮程度应该和他们那里凡人的世界大差不差，而超级英雄的世界总体来说还是偏科技的, 所以他们修真界一些生活上的道具说不定会受到齐神的青睐！ 楚江是这么想的，但是齐木听到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需要, 想要保鲜的话我只要把食物放到宇宙里就好了。” “那……让人寒暑不侵的灵珠？” “我不怕热也不怕冷。” “……可以随意变幻外形，而且有自动清洁功能的法衣？” “我自己就可以改变物体外形，随便什么物体都可以，清洁的话用时间回溯就好了。” 楚江“咚”地一声把头磕在桌子上。 “……那我就只有一些金银了，不过我猜你也不缺钱。” 废话，如果他愿意去特殊手段去弄钱的话有的是方法，何必还要用金银去兑换。 “……” 楚江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怒吼。 超能力者也太作弊了吧！ 虽然齐木看起来是在认真地和楚江讨价还价，不过和他熟悉过头的克拉克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只不过是在整人而已。 大概……是因为他害得自己两人在彼得面前猝不及防地掉马了吧？ 克拉克本身不是很介意这件事，因为彼得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而且他知道，其实齐木也不像是他自己表现得那么在意，最多是一些不爽而已。 所以，觉得差不多了，他便无奈地笑笑，拿肩膀撞了一下齐木：“好了，你本来就打算送这位朋友回去吧。” 齐木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话……和他的动作都没发表什么意见。 楚江看得目瞪口呆，能回家很开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超人居然对齐神做这么亲密的小动作？齐神还没什么反应？ “……你们关系真好。” 为什么有种次元壁不再的感觉。 在旁边听得兴致盎然的彼得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间：“等等，什么叫另一个世界？平行宇宙吗？还是和我们的世界并不重叠的另外世界？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怪不得我觉得你的能力很特别，从来没有听说过！” 得到了楚江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又眼睛亮晶晶的转头看向齐木：“齐木你居然把楚送回他自己的世界去？这可不只是跨越一个世界这么简单，还涉及到时间和空间的定位问题，还有在穿越时空空隙的保护……” 齐木受不了地站起身，顺便把也楚江抓了起来，留下克拉克来应付彼得的各种问题和想法：“我要找个地方把他送走了……” “等一下！”彼得跳起来。 虽然和楚江只认识了短短一个礼拜不到，但是他们十分投缘，这段时间相处的很愉快。面对朋友的离去——多半还是再也不见的那种，彼得感到十分不舍。 “一路顺风，还有……”他想了想，“谢谢你对我们一家的帮助。” 不只是最开始在高空中救了他的命，之后楚江住在他家的时候，还拿出了一些……嗯，丹药？对，一些丹药，掺在了梅婶的饮食了，帮助梅婶消除了一些因为年纪必然带上的毛病。 楚江摇了摇头，也有些惆怅。他沉默了两秒，认真地说：“彼得，你一定会成为你心目中那样的英雄！” “当然！” 彼得扬起拳头，楚江也难得正经地笑着，握拳和他相碰。 …… “这是幻象结界改良的，在我们那儿的修真界基本上人人都会，可以让我们在云层上飞行或者打架的时候不被卫星勘测到。” 站在几千米的高空上，楚江施展了个结界，隐去了他们两人的身形——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他们那个世界里，修真者如果被凡人的卫星拍到，轻则被处以很重的罚款，重则被关起来义务劳动数年，所以他一个不擅长法术的剑修都把这个结界练得十分顺手。 齐木对此倒是有些兴趣，不过在听说了需要从零开始修真才能学习之后——算了，他对于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大一点兴趣都没有，况且谁知道超能力和修真会不会有什么冲突，要是因此让自己的超能力变得更不好控制可就麻烦大了。 确定了自己真的可以回家之后，楚江充满急切，但是在和齐木两个人站在云层之上后，他却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 “齐神……”他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无意冒犯，但是你应该能看到我脑中想到的东西吧？” 在齐木点头之后，他又纠结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我想要知道，你对于一些东西是怎么看的。比如说……齐木楠雄的灾难？” 齐木当然知道——他自己还看了一部分呢，那名叫做麻生周一的作者就是给了他这样的能力，让他清楚自己是个动漫人物。 “所以呢？” 楚江原本是怕齐木听到这话变脸，不过齐木的毫无反应，他自己也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干脆一咬牙：“就是……齐神你对于……自己是由别人创造出的人物这点怎么看？” 飞快地一口气说完，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做好了被锤进地心的心理准备，却见齐木样子：“怎么看？拜托作者那家伙让我的生活平静一些？” 说着，他瞥了楚江一眼，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很烦。” “很烦”的楚江面色十分精彩，他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原本对于那些小说或者动漫里的探讨，关于人的自我从哪里来之类的，我都没什么感觉。”楚江苦笑，“我是个剑修，从十岁起离开家人跟着师父，之后师父飞升上界，留我一个人，叮嘱我要时刻努力，早日飞升。所以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某一天带着我的剑一起飞升，我从未迷茫过……但是，如果我的从未迷茫，都是某人在电脑前面随手敲出来的设定呢？” 换句话来讲，他本以为自己是书外人，但是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才发现，他和他认为的那些“书中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 就这点事？ 楚江的那些纠结在齐木这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说是因为超能力者强大的精神所致也好，作者的设定也罢，反正在他发现了自己是一部漫画的主角——还是搞笑漫画的吐槽役——开始，他就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 当然，更小时候尝试着请求作者让他的生活平静一些……这样的黑历史也是有的，不过在他发现自己请求完了生活依旧“丰富多彩”之后，他就彻底把所谓的作者扔在一边不打算管了。 所以，针对于楚江的烦恼，齐木的眼中明明白白透露着这样的想法：“这很重要吗？” “这难道……”不重要吗？ 楚江忍不住想要反驳。 “随你自己怎么想。” 齐木可没打算照顾他对方的那颗玻璃心：“你是继续纠结这点小事还是像原本那样过自己的日子……是你自己的事，你大可以见到每个人都思考对方的一言一行是不是都是所谓作者的设定，顺便思考一下自己当下的想法是不是也是被设计好的，我半点意见也没有。” 说到底，他只是偶然遇到掉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顺手把他送回去自己的世界而已，这只是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比方说有人从他那里知道所谓的“设定”和“剧情”，对方的心理问题难道也要归他负责吗？ 别开玩笑了，他又不是克拉克那种只要见到别人有麻烦就想要帮忙的超级英雄。 “……如果你自大到觉得会有人成天什么事都不干，时刻飘在你的头顶，连你走一步路的迈出去的距离都设计好的话，那当然也无所谓。” 第六十四章 齐木的话说得漫不经心, 也没什么刻意安慰他的意思，楚江却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没错啊！他刚刚是陷在了一个怪圈里，认为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某一人的设计, 但是……不说浩大的宇宙，就说一个小小的地球, 百亿凡人, 难道他们每分每秒的思想都是被人操控的？更不要说他修行道路上的每一点感悟，铸造他的剑时长达三年, 自己都记不清的每一锤的轻重位置变化, 还有住的山林中一花一木开放抽枝的时间……想要把所有的这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就算是凡人信奉的上帝也不可能做到。 就算他也是“书中人”，那所谓的“书外人”，所谓的作者，最多不过是创造了他的人而已, 但是他的人生、经历, 都只属于他自己的。 所以说……他在纠结些什么呢？ 楚江回想几分钟之前自己魔怔了一般的状态，背上冒了一层冷汗，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大字——心魔！ 没错，就是心魔！他距离渡劫期其实只有一步之遥——剑修的修炼速度一向很快, 然而少了时间的打磨, 相比于其他修真者来说更易滋生心魔！ 心魔一直是修真者修行道路上最险的那道关卡, 就算当下无事，在渡劫飞升的时候也会冒出来，一个没留意就是身心俱焚的下场。然而……他的脑中仿佛看到这一个画面，在他的心中心魔的火苗蹭蹭地往外冒, 被然后被齐木随手一巴掌拍散了。 “齐神，这次的事真是十分感谢你！” 楚江郑重其事地对齐木行了一个修真界的礼：“不只是送我回家……对于修真者来说, 在修行上的帮助有时候比救命之恩都大。” 还不止如此，以他刚刚那种魔怔了的状况来看，继续纠结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剑修的走火入魔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因为他们和剑是一体，戾气很重，平时无碍，但是走火入魔之后很有可能犯下屠戮几千万人的大错——千年前就有这样的先例——而在下界……也就是地球，很少有修真者的实力能够阻止那样的剑修，那时，他真的是天道不容，万死难辞了。 齐木听着他的心音，注意力却在另一方面：“你是你的世界最强的？” 他本身没有讽刺的意思，楚江听了却有些尴尬，因为他这个“最强”在齐木面前实在不太拿得上台面……因为是齐神嘛！ 不过为了防止齐神对自己的世界有太多误解，他还是严正申明了一下：“是‘渡劫期’之下的最强！呃，虽然渡劫期那些老怪物也没几个打得过我的，而且他们基本上都龟缩在自己的地盘不出来……不过一日不入渡劫期，我就不能飞升，下界的最强称号不过是猴子称大王而已。” 剑修修行一靠杀伐，二靠心境，近百年来，修真界没有一次大战，他战斗的机会少之又少，心境的提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是现在感觉到卡了他五十多年的境界在浮动，现在环境不对，但是回去之后，修为应该会大涨一截，闭关个几年应该就会突破。 想到这里，楚江的胸中升起一股豪情。 “百年之内，我必成仙！” “哦，加油了。”齐木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 楚江心中的小人流着泪咬手绢。 “只是说你还想不想回去了，快点。” 楚江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下！” “……” 在齐木不善的眼神中，楚江在身上东翻西找，然后找出了两枚小小的玉佩。 “虽然齐神你可能没什么需要的……但是如果不让我回报的话念头不通达，影响修行……我记得你没有开辟随身空间的超能力吧？” 说着，他把玉佩递给齐木，挠了挠头：“这是凡人也能用的空间袋，我只带了这两个，剩下的都是认主的法器。虽然这两个的空间都比较小，只有一百立方米不到……” 他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一副十分心虚的样子，齐木却是嘴角一抽。 一百平方米的随身空间……小？ 他毫不客气地接过：“谢谢。” 虽然他可以隔空取物，但那是要等价交换的，显然没有一个随身空间方便。 那个世界……倒是有一些好东西，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见齐木终于有感兴趣的东西了，楚江显得很是兴奋：“这个滴血上去就可以控制，还可以变幻形状，很多修真者买了送给凡人的亲朋，” 齐木已经有了主意，说：“给我看一眼你的剑。” “……诶？” “放心，只是看一眼。” “不，主要是……” 这柄剑在齐木手里，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金属而已。 好在齐木不是真的对剑感兴趣，他不动声色地在剑上动了手脚，就还了回去，看着楚江把剑收回眉心。 他随口问了一句：“还以为有什么出鞘要见血的规矩。”在他看的有限的中国武侠小说里面，有不少这种设定。 楚江无奈：“我是剑修啊，剑就是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条件。”难道他见了人就要杀人吗？ 不过没想到……齐神居然也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时候啊？他忍不住想。 “……” 为免再发生这种“没见过世面”产生的沟通障碍，齐木干脆毫不留情地把楚江脑子里关于修真的基础知识都过了一遍，留下捂着脑袋悲泣的楚江。 “好了，送你回去了。”不过在齐木这么说之后，他还是立刻直起了身子，做好准备，然后…… “……” 就见齐木陷入沉默，一秒，两秒…… 足足过了一分钟，楚江忍不住了：“齐神？” “别吵，我在定位你的世界。” “呃，很麻烦吗……” “你知道有多少个世界吗？” 齐木一副“你在说什么废话”的样子，又找了几分钟，他突然对楚江说：“回想一下你的直系亲属。” 楚江一愣：“是想要用我的血亲定位吗？他们都不在了。” 别看他外表看上去年纪不大，也是活了几百年了，他的父母兄弟都没有修真的资质，所以几百年前就都相继去世了。 齐木“啧”了一声：“你养宠物吗？” 从楚江脑中看到的知识，修真界的宠物需要主人的灵气作为食物。 “呃，我……”楚江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修真之前连仙人掌都养不活，所以也没敢养宠物……” “……”齐木面无表情，“那就和你……”齐木想了一下他们的说法，“那就平时和你灵气交换最多的人。” “灵气交换最多的人。” 楚江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开始思索…… “别想了，就是体液交换，你们的体液中不是包含很多灵气吗。” “哈？” 楚江足足反应了小十秒，然后是一声更大声音的：“哈？” “你是说，做做做……” 齐木淡定无比：“做/爱，有什么问题吗？”齐木看着他，“别告诉我你是处男。” “不，不是……” 楚江捂着脸，内心“啊啊啊啊”地哀嚎。他本质上是几百年前的古人，就算现代社会开放，他也很会接受新鲜事故，但是……被一个小自己十倍不止的孩子这么问，就算那个孩子是齐神，他也很不自在。 不过思想这种东西是不受控制的，在他理解了齐木问的是什么之后，记忆就不受控制地涌出…… 齐木看到的，是楚江和另一个男人纠缠的画面。 楚江有点点心虚地说：“别说不行啊 我一百多年没和女性……那个什么过了。” “可以，但是……” 齐木沉默了两秒：“我只让你想那个人，没让你想你们做/爱的场景。” “嘎？” 齐木难得好心，拍了拍呆滞中的楚江的肩膀：“放心，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 辣眼睛。 …… 经历了在空间狭缝中不知道多久的风暴，楚江终于像是一柄剑一样地从中穿出。 “哈、哈、哈！老子回来了！”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大笑了三声。 他的恋人……就是被齐木用来当做定位器的那个男人正在炼丹，见楚江突然破碎空间出现在自己身边，惊得控制炼丹炉的灵气一抖，一炉快要成型的丹药直接报废了。 男人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着牙：“楚！江！你又在我炼药的时候突然出现，欠艹是不是！” “有本事来啊，还不知道谁艹谁呢！” 楚江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回到了灵气浓郁的修真界，他正觉得浑身舒畅，恨不得找个人大干三百回合。 说着，他把剑从眉心召唤了出来。 再然后，他从半空掉了下去。 “……” “……” 两个人都目瞪口呆，足足沉默了半分钟，男人直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你你，你这是……哈哈哈哈你的剑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江手握着剑柄，再往上，在剑柄和剑身交接的地方，一条长长的、亮粉色的丝带缠在上面，系着一个蝴蝶结，随风飘荡。 还解不下来！ 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把那个粉色的蝴蝶结解开，楚江抱着剑欲哭无泪。 齐神……就这么记恨自己害他掉马的事吗？ 第六十五章 就算齐木自认很记仇, 不过那个丝带的主要作用倒不是楚江想的那样，而是等到他什么时候有兴趣去那个世界看一下的话，能充当定位器用。至于绑在楚江的剑上, 是因为对于剑修来说只有那把剑是绝对不可以抛弃的。 其中整他的因素……大概只占了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就体现在丝带的颜色, 还有那个蝴蝶结上面。 嗯, 就只是这样而已。 若无其事地坑了楚江一把，齐木几秒的时间就把这点小说事抛在了脑后, 回到了之前的小店, 克拉克和彼得在讨论着什么。 “楚江回去了吗？” 看着他的背后没有其他人，彼得一副“果然如此”的失落。 “嗯。” 齐木坐下，把一个小陶罐放在桌子上：“那家伙留给你的。” “这是什么？” “据说是他们那儿的特产蛛丝，比你现在在用的好，省着点用的话能用好久。” 说完, 齐木拿过克拉克刚刚给他点的果汁和甜品, 等彼得把那点东西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遍，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他和克拉克刚刚在聊什么。 “辞职了？”齐木用吸管朝着果汁里面吹气，一边问。 “嗯，我暂时不做摄影师的兼职了, 因为……”说到这里, 彼得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看, 然后做贼一样地身子前倾，“因为我前阵子遇到了斯塔克先生！”一边兴奋，他一边还要控制自己的音量，防止被其他人听到一样。 齐木默默看着他：“你声音再小我也能听见。” “啊？哦哦！”彼得干笑两声, 又缩了回去，“我之前身边都是普通人, 这不是不太适应嘛……” “你遇到了钢铁侠跟辞职有什么关系？”克拉克把话题拉了回来，好奇地问，“他邀请你加入复仇者联盟了？” 由于主要活动范围不在一个城市，他记者的身份也没有采访过那位名人——一般对付那种知名的花花公子，星球日报派出的都是美女记者，比如说露易丝莱恩，克拉克对于那位公布了自己身份的超级英雄仅有的了解就是几次救援活动中的擦肩而过，最多算上和齐木“初遇”那次的几句交流而已。 所以说，在他的眼中，斯塔克先生这个名字就约等于钢铁侠，第一反应当然是跟复仇者联盟有关的事。 彼得却是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事实上，斯塔克先生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蜘蛛侠，呃，我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有蜘蛛侠这么一个人……”说到这里，他有些丧气的样子，毕竟他平日里……帮邻居找回自行车，处理银行抢劫的犯人之类的，总觉得有种小打小闹的感觉，不像是一个超级英雄整天在做的事。 不过没几秒钟，他又振作了起来：“我是在一个展览遇到的斯塔克先生，以彼得帕克的身份。他听了我的一些想法之后觉得很有意思，邀请我在假期去斯塔克公司实习！而且承诺我做得好的话可以推荐我去麻省理工，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彼得在被蜘蛛咬了之前本身就是个技术宅，喜欢鼓捣些小东西，他的手机笔记本都是捡别人不要的零件自己改装出来的，成为蜘蛛侠之后，就连战衣和蛛丝发射器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对于彼得来说，这份邀请不止是工作的机会，还能让他接触更多的尖端技术和思想，以及……说不定有接触复仇者联盟的机会。 他总觉得作为一个拥有了超凡力量的超级英雄，他可以做更多的事。 “恭喜。”齐木表示祝福。 “谢谢，就是还有一件事……”彼得抑制住兴奋，有些不好意思地骚了骚脸，对齐木说，“JJJ让我告诉你，因为我辞职的关系，跟我搭档的你……” 也被开了是吧。 齐木无所谓，他之前只是因为房子出问题所以需要一些钱作为在外面租房的资金而已而已，现在有个跟克拉克的公寓，他连之前的那座房子都可以卖出去了，完全不缺钱。 倒是因为彼得提到的假期一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有多久没去过学校了？ 不过稍微算了一下，齐木很快放下心来。从他装作受伤在学校请病假到今天，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天左右而已，觉得时间长是因为在过去的那个世界度过的十年——距离他的病假期限还远着呢。 这个世界……大概是因为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太多了，缺勤和请各种病假都是很常见的事。好的学校大概还会对学生的出勤有规定，齐木上的那所普通高中基本上只要通过期末考试就没问题了。 所以说，他这么久不去学校也不会变得很显眼——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见齐木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彼得更愧疚了，他嗫嗫喏喏地开口：“他还说了，在我们离开之前，得做完最后一个报道任务。” “……你不会拒绝吗。” 彼得苦着脸：“拜托拜托！我不确定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完成，本来是求楚江帮忙的，但是……” 他已经被送回自己的世界了。 “一起去吧。” 旁听中的克拉克插话，齐木瞪他，他却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彼得说：“带上我一个吧，我的本职是个记者，多少能帮上些忙。” “真的吗！” 彼得顿时被这个“和超人合作”的惊喜给击得头晕脑胀，找不着北——虽然并不是作为超级英雄合作。 齐木却是转头看向克拉克，发出针对他一人的心灵感应。 ‘你干嘛？’ ‘有问题。’ 克拉克做了个口型。 这时候，克拉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表情顿时变得严肃：“抱歉，临时有事，我可能没法跟你们去了。” “是正义联盟？” 彼得看到那个全世界人应该都认得的标志，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嗯。” 克拉克笑了笑，然后看向齐木：“……可能是关于‘咖啡果冻’的事情。” 那几个字上面，他加重了语气。 第六十六章 【修】 最终, 齐木满脸不情愿地被彼得拉过来。 要问为什么……大概就是找点事情做，防止自己一个冲动跑到正联的瞭望塔上，给他们一人一闷棍。 虽然知道从过去回到未来之后, 自己的身份迟早会泄露，但是顶着“咖啡果冻”这样的名字…… 不, 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 他真的会忍不住把可能知道的所有人变成白痴的。 回到正题，此刻的齐木和彼得两人, 站在一座耸入云霄的大楼……旁边的小路的拐角后面。 没办法, 现在这座大楼里正有一群富豪在举行派对，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进去，更不要说是彼得和齐木这两个拿着实习记者证的高中生了。 什么？让齐木用超能力解决？ 都说过了，在面对普通的事情时候，他更倾向于用普通人的方法解决, 如果凡事都用超能力的话迟早会有一不小心暴露给所有人的时候——那时候真的毁灭世界都晚了。 再说了, 怎么混进去是彼得的任务，他只是来帮忙的。 这边，彼得带着齐木蹲在墙角，从口袋里翻了半天, 掏出来一个大概齐木一个指节大小的东西交给他。 “这是我自己改装的录音笔！操作很简单, 按一下那个按钮就是开始录音, 再按一下是停止，容量很大，而且有一定的抗干扰能力！” 彼得小声飞快地介绍完自己以前东拼西凑出来的小发明，然后扬了扬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我用这个！” 齐木默默把东西收回去, 然后问：“所以呢？我们要做狗仔的工作？” 如果是的话，他立刻瞬间移动回去。 彼得当然不知道齐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不过也是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了！其实……”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却把声音再次压低，“其实是JJJ收到情报，这里会有一场恐怖组织的交易，需要我们拍下证据！” ……槽点太多了吧。 不说一个普通的报社老板为什么会拿到这种情报，也不说为什么不直接报警这类问题……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给普通记者，还是实习的高中生安排的任务吧。 非常有问题啊。 齐木看了满脸兴奋的彼得一眼，他成为蜘蛛侠到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大概是第一次接触这么，。他看了看周围，正打算用蛛丝攀上墙壁，齐木就泼他冷水。 “等下说不定会有警察过来，你应该不希望秘密身份暴露吧。” “呃……” 彼得看了看几十层的大楼，还有从十几层开始就再也毫无遮挡的楼层，赶紧收回还没发出蛛丝的手：“那……我换上制服？” “你希望别人都知道彼得帕克就是蜘蛛侠吗？” “那那那……” 彼得一拍脑袋：“有了！”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又翻出来一个黑色的头套，在眼睛嘴巴挖了孔，飞快给自己带上，问齐木：“这个怎么样？” ……你要去抢劫银行吗？ 不过本着速战速决的观点，齐木还是点了下头。然而转眼，彼得就掏出来第二个头套：“你也来吧！” “……” 不，他拒绝。 一分钟后…… 两个活像是要去银行抢劫的人诞生了。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要是路过什么超级英雄把他们两个当做反派那就好看了。 齐木隔着头罩不习惯地推了下眼镜。 彼得：“既然不能暴露身份，那我们需要代号。” 齐木面无表情，只想要赶快结束摘下这个蠢到爆的头罩：“汽水侠二号。” “汽……水……咳咳咳。”彼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然后连连干笑，“哈，哈哈，是个好名字啊，那我就叫三号好了……不过一号呢？” 一号就委屈某个好说话的超级英雄担任好了。 “嗯？” 齐木突然抬头看向顶楼。 “怎么了？” 彼得正在努力想要把连接大楼的通风管道的盖子卸下来，问。 齐木沉默了两秒，表情怪异：“……还真的有恐怖组织。” “真的？那还等什么！”彼得一激动，直接把那个金属的板子从墙壁上“拔”了出来，“我们快点进去！” …… 不过，这和他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彼得和齐木两个人趴在通风管道里面，顺着一个通风口朝下看。 下面是五六个……跟他们两个装扮完全一致（指头部）的绑匪，手上端着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眼熟的小胡子中年男人。 “没想到会碰到斯塔克先生！”彼得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激动了。 没错，那个明明被绑架还敲着二郎腿一脸嚣张的……就是跟齐木有过一面之缘的托尼·斯塔克。 “冷静点，碰到别人被绑架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齐木再次泼他冷水。 “我不是这个意思……” 底下的绑匪们有了动静，彼得连忙凑过去听，就听到看上去像是领头的那人冲着刚刚进门的那个打了声招呼。 “怎么样？” “很顺利。” 因为都带着头罩，他们的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不过不难听出声音里的得意：“外面一个人都没发现问题。” 齐木无聊，用透视扫了一下整座大楼——他们现在在的是接近顶层的地方，往下两层就是传说中富豪们开派对的地方，托尼斯塔克应该及时从那里被绑出来的。派对依旧是歌舞升平，看来暂时还没人发现他的失踪。 底下绑匪不知道有人在偷窥，他们一副办成了某样大事迫不及待和人分享的样子，在托尼面前冷嘲热讽。 归纳总结出来，大概就是托尼新实验的战甲出了点问题，根本来不及穿上就被这几个持枪的绑匪控制住了。跟他一块儿被绑架的还有另一个派对上的富豪，用这几个绑匪的话来说，那就是个“漂亮的草包”而已，完全不值得戒备，他们就把他随便扔在隔壁房间，派一个人看着而已。 托尼在枪支的威胁下嚣张地翻了个白眼：“那我还得谢谢你们对我的重视了？” “不谢不谢，大名鼎鼎的钢铁侠嘛。” 绑匪头子嘿嘿笑着：“不过什么钢铁侠，什么超级英雄，离了你那套铁壳子不也怕子弹吗？” 彼得在旁边听得一脸凝重，齐木却是无语。 ——刚刚遇到他没多久就被派来干这种完全不像是记者该干的事情，还遇到战甲出问题被绑架，不管怎么想都巧过头了吧 而且他明明记得，钢铁侠的战甲是可以遥控的。 不过……这群绑匪是真的，齐木用透视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确实也有个西装革履被绑住的，不过跟托尼敲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同的，那人被随便的仍在地上，西装外套罩着头。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那人也没有心音，不过从生命体征来看还活着，多半是昏迷。 虽然没看见看着他的绑匪有点奇怪，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齐木看了一眼就没关心了，说到底就算死人了也跟他没关系，不过克拉克可能会自责自己没跟过来……明知道不是他自己的责任，但是他就永远觉得自己应该做到更多。 克拉克这种想太多的毛病是治不好的，所以他也姑且看住了不要死人，其他的他都不想管。 在齐木的体型之下，彼得还真的拿起相机，手忙脚乱地拍了几张照片——当然，静音模式是早就设置好的。然后他陷入了纠结。 这么直接从通风口下去解决那群绑匪？彼得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些绑匪都有枪，在乱战中可能会伤到现在手无寸铁的斯塔克先生…… “这边，这边！” 彼得眼睛一亮，找到一个通往外面的通道，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把再次把盖子卸下来，他拉着齐木从大楼的外侧翻出去。 齐木漂在他的旁边，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蜘蛛侠双手双脚扒在墙壁上灵活地爬来爬起的样子——有种魔幻现实的感觉。 与此同时，彼得也在暗暗羡慕齐木的超能力。 ‘会飞真好啊！’ 这么想着，他很快爬到了托尼所在的那个房间窗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 刚巧，托尼正是面对着窗户的方向，他看着两个跟绑架他的人一样带着诡异头套的家伙——而且这里可是几十层楼高！一般情况下怎么可能看到有人挂在窗户外面！ 托尼斯塔克却不管外面的人有多可疑，一点都不显惊讶的样子。但是他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的，对着彼得拼命地使眼色，还夸张地做出“HELP”的口型，一副山穷水尽把希望寄托在两人身上的样子。 齐木正觉得不对，就听到他的心音：‘哦豁，彼得那小子来得还挺准时的，不枉我特意把他骗过来，还买一赠一，看来备用计划不用启动了。’ 齐木：“……” 在他旁边，彼得隔着玻璃对着斯塔克连连点头，然后把头缩了回来，语气坚定、铿锵有力地对齐木说：“我们一定要救出斯塔克先生！” “……” 齐木扶额：“……我先走了。” 第六十七章 “别啊！” 彼得吓了一跳, 连忙拉住他。 “我只是打酱油的，你可以当我从没来过。” “打……什么？” 彼得没听懂，不过这不妨碍他坚持地一手抓着齐木, 一手贴在大楼上，上身几乎倾斜四十五度了：“斯塔克先生正处在危险中, 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才行啊！” 他危险个鬼。 齐木不想说话：“总之你先松手。” “不行！”彼得不肯, “你会直接飞走的，我又不会飞, 拦不住你！” ……被发现了。 然而齐木毫不心虚——相比于飞走这么效率低下的方式, 他更喜欢瞬间移动，所以准确来说，彼得猜的是错的。 拉拉扯扯地，两人也没忘他们正在半空中，以及……隔着一片玻璃就是一群持枪的劫匪, 所以没发出什么大的动静。 然而, 他们注意管什么用呢，被“绑架”的托尼斯塔克突然冲着窗户外面挤眉弄眼，面部表情极为夸张和丰富，就好像真的是急于求救一样——有鉴于他富豪之外的另一个身份, 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不, 他根本就是故意让窗外的两人被发现的。 总而言之, 在托尼的不懈努力之下，原本还比较松懈的绑匪们很快发现了不对。 “你干什么呢？” 绑匪头子厉声喝了一句，托尼立刻规规矩矩地在椅子上做好，连二郎腿都不翘了, 一副配合得不行的样子。 这下反而是让对方起疑了，而这也是某个黑心超级英雄的目的……不想办法引起正面冲突, 外面的两人飞快把事情解决然后直接溜掉怎么办！当然，他也不怕出什么意外，比如说这些绑匪的战斗力超乎想象什么的——他的战甲已经在一层楼上等候多时了，只要情况有一点不对，立刻就能在贾维斯的控制下击碎这层天花板。 毕竟，他只是想要设计一个有意思的方式让彼得的秘密身份在他面前过个明面，解决这些个没大脑的绑匪都只是顺便而已。 至于其他的……嗯，都是意外收获。 “你们看住了他。” 狐疑地看了看托尼正对的玻璃，没什么异常，不过那绑匪头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了手下一句，端着枪凑到那片整面的玻璃落地窗旁边。 “似乎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随着玻璃的碎裂声，一只手从玻璃窗的外面伸了进来，揪住他的领子。 然后……直接把他从玻璃窗甩了出去。 这系列事情发生的时间不到两秒，没有人反应过来，就听着那绑匪头子伴随着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消失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连托尼也没想到——等等，这可是几十层楼高啊！ 他下意识地发了命令，让在楼上待命的战甲去救人——就算绑匪该死，也不是这种死法，而且这么高坠落下去，谁知道会不会砸到无辜路人呢？该死的，跟彼得在一块儿的那人到底是谁啊！ 此刻的彼得也是和房间里的人一样看着玻璃窗上的那个人形破洞，然后又脸色苍白地看了看下面，忍不住问：“他死了？” 心情莫名愉悦的齐木回答：“没有。” 他已经听到钢铁侠战甲的声音了……事实上，就算托尼斯塔克不出手，那人也死不了，最多精神吓出点问题而已。 听了齐木的话，彼得放下了心来，这时候里面的劫匪也都反应了过来，连托尼都顾不上了，一个个怒喝着把枪口都抬起来，就要冲着窗外扫射。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上方射出一道蛛丝，一蹬墙壁荡了起来，然后借着反作用力直接踹……窗而入！ “伙计们！你们的头儿已经被制服了，还是赶紧放下武器，不要抵抗啦……嘿！别开枪，你面前可是你同伙！”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喋喋不休的话语，彼得灵巧地穿梭在几个绑匪之间，对方有几次试图射击，但是因为场面太混乱而不敢动手。 彼得虽然没正式地学过如何制服敌人，不过他看过不少的书，此刻就是利用自己的灵活性跳到绑匪的身后，对着他的后颈劈一个手刀，如果对方没倒的话就再来一下。 三下五除二的，那近十个绑匪就剩下一个还站着了——其中两个减员是因为太靠近玻璃窗，被站在边上的齐木顺手又扔下去了。 托尼的战甲刚刚把掉下去的绑匪头子捞起来，打晕，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放着，上头又掉下来两个人，只能苦哈哈地再次重复作业。 “伙计你看，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你又打不过我，干脆投降得了你说怎么样？” 最后的那个绑匪一咬牙，把枪口对准了彼得：“你去死吧！” 下一秒，“砰”的一声响，绑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后面是举着椅子的托尼斯塔克。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彼得吹了声口哨：“斯塔克先生，多谢啦！” “行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托尼把沉重的椅子扔掉，一副没认出彼得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跟他道了声谢。然后通过战甲确认了一下被扔下去的三个人都还活着，也没砸到什么花花草草。 对了！ “被他们抓过来的不只有我，还有布鲁斯韦恩，你们看见他了吗？” 布鲁斯……韦恩？那不是蝙蝠侠吗？ 彼得只是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成天上新闻的花花公子、哥谭阔佬嘛，齐木却忍不住嘴角抽搐。 隔壁那个昏迷的？不对，蝙蝠侠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等级的绑匪制服啊。 齐木这回认真看了一下，隔壁那人还躺在地上，被蒙着脸，透过那身不太合身的西装，他看到的是黑色的皮肤。 ……果然，蝙蝠侠早就打晕了试图绑架他的绑匪，齐木并没有听到特别的心音，看来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过……绑匪是怎么精准地绑架到钢铁侠和蝙蝠侠的？ 恐怕就只有之前那个绑架了他和克拉克的可以一战了。 超级英雄的世界，想当反派也是挺不容易的。 “喂，绑匪先生，你还醒着吧？” 因为椅子太沉了，托尼使不上多大的力气，所以最后一个绑匪只是晕了一下而已，听了托尼的问话……再见到蹲在他身边的彼得和站在玻璃已经快掉光的玻璃窗边上的齐木，他咽了口唾沫，连忙回答：“那个草包……不，我是说韦恩先生，他被我们绑在隔壁的房间，好好的呢！” “哦，谢谢。”托尼“哈”了一声，“为了报答你的亲切，麻烦那边的那位也把你扔下去好了？” “咕”地一声，最后一个还清醒的绑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胆子也太小了，就这样还来绑架我……”托尼撇了撇嘴。 “咳咳，斯塔克先生，既然危机已经化解了，那我们就……” 见托尼看过来，彼得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 然而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托尼打断：“这位小先生，你今天多大了？” “哈？我……”彼得惊了一下，然后试图压低声音，“我可不是什么小先生……” 托尼翻了个白眼：“行了别装了，看你的身形骨架也能看出来。”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彼得一番，“而且……你这个书包，成年人才不会被那种双肩背包呢，你爸妈知道你大晚上跑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等等等等！” 彼得不得已把那个绑匪同款的头罩摘下来，做投降状：“我是彼得，彼得帕克，你还记得我吗？之前在科技展我们见过一面！” “哦，彼得啊。” 托尼双手抱胸：“你也是超级英雄？” 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骚了骚脸：“咳，事实上，上次没跟你说，我其实是……那个蜘蛛侠，油管上有视频的那个。” 他忍不住脸红……别的超级英雄的成绩都是拯救世界，再不济也是拯救了一座城市的，像他这样自己介绍需要搬出视频网站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也太惨了。 托尼却不以为然，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安啦，我当然知道你，纽约人民的好邻居，你最近可是风头很盛！”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边的齐木：“这位……” 齐木之所以没有直接离开，是因为他知道托尼之后一定会研究他的身份的。与其被他调查出什么来，不如当下忽悠过去。 然而，正当他想要随便说个假名的时候，就见托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齐木楠雄？” 齐木僵硬。 托尼还真的是灵光一现，不过见齐木的反应，就更加确定了：“是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之前我们见过一次的，没想到你跟彼得是朋友啊！” “你们认识？” 彼得犹豫，他也不傻，相反还聪明的很，只不过缺少阅历而已：“斯塔克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中心城的闪电侠来了，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时候，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哦，看起来已经被解决了啊！” 穿着红色制服，胸前有一道黄色的闪电标志的闪电侠从碎裂的玻璃窗口出现，他是利用着速度直接顺着墙壁跑上来的。 用人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至少是托尼和彼得的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闪电侠飞快地找到了目标，然后绕着齐木飞快地转了几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红色的圆环把齐木包围在中心一样。 齐木忍住让他停下来的冲动，问：“你干什么？” “我是来找咖啡果冻的！” “……” 齐木面无表情，干脆扯下头罩……还戴着这玩意有什么用？是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咖啡果冻？” 彼得却是相当茫然，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不是超人说的……” “你认识卡尔？” 闪电侠骤然停下来，也看向彼得，和他面面相觑：“咦？你又是谁？” “我是……”彼得纠结了，说自己的名字还是蜘蛛侠？ “我说……” 托尼不爽地双手抱胸，钢铁侠战甲已经从窗户飞了进来，就站在他的旁边，随时能把自己武装起来……是的，他当然认识闪电侠，正义联盟的创始成员之一嘛！但是他不爽的是，这家伙居然一声招呼不打地跑到这里来，还忙着跟那两个小屁孩聊天！ 最关键的是，他·一·眼·都·没·看·自·己！ 从来是众人关注中心的托尼斯塔克，受不了这委屈！ “找咖啡果冻？正义联盟穷到这份上了吗，连甜品都吃不起，要不要斯塔克公司资助一点？” 闪电侠却不知道他干嘛说话阴阳怪气的——他和托尼之前从来没遇上过，不知道他那古怪的脾气。 “我就是路过，顺便看一眼大超的朋友。”说着他拍了拍齐木，“我还有事呢，有空再见啊！”说完，他就直接跑走了，气得托尼七窍生烟。 下一秒，齐木僵硬地把头转向外面，一道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影子窜了进来。 蝙蝠侠。 “等等，蝙蝠侠是真的？”彼得惊呼。 蝙蝠侠当然没有回答，他收回抓钩，站起身来，平静的目光扫过了一脸懵逼的托尼，一脸惊悚的彼得，最后定格在了……一脸麻木的齐木身上。 “咖啡果冻……” 他用他变声器变出来的阴森沙哑嗓音念出了这个完全不符合他画风的词。 “……” 齐木已经彻底没有表情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把我的平静生活还回来啊！ “喂喂！” 托尼这回是真实惊讶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咖啡果冻指的就是齐木：“今天是怎么了，正义联盟都跑来跟我抢人？” 蝙蝠侠看着张扬肆意的托尼斯塔克，沉默。花花公子布鲁斯和托尼的关系其实不是很好，尤其是托尼浪子回头，还成了钢铁侠之后，“不学无术”的韦恩经常被拿来和他对比。 不过作为蝙蝠侠，他对钢铁侠这名英雄的敬意多于忌惮。 所以，在沉默了两秒之后，他干脆地后退了两步，又从窗户跳了下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是吧？” 托尼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百思不得其解：“那只大蝙蝠这么好说话，我一句和他就放弃了？” 事实上，蝙蝠侠是“放弃”了，但是布鲁斯韦恩没有——没过多久，这位理应躺在隔壁房间的公子哥就一脸鬼祟地摸了进来。 “托尼，你也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捂着脑袋，一副头很痛的样子，“发生了什么？我刚刚被人打晕了，一醒来就在隔壁房间……” 说着，他被地下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拌了一跤，“恰巧”把一个快要清醒的绑匪踹得又晕了过去，然后惊呼了一声：“这么多枪！这些人都是你打晕的吗？” 场面的混乱让托尼都快要头疼了，所以他干脆当做周围什么都没有——布鲁斯韦恩别的不说，至少是不会跟别人胡乱八卦的那种人。 “齐木小同学，不介意跟我去趟斯塔克大厦吧。”他果断转头对齐木说。 齐木沉默了两秒，不太情愿地问：“……理由呢？” 托尼假笑：“理由……你快把我家老贾搞死机了！” 第六十八章 “？？？” 齐木沉默了两秒, 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家老贾。” “咳咳咳咳！” 看着齐木认真的表情，托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使劲咳嗽了两声喘匀了，然后没好气地说：“贾维斯, 我的管家！” 彼得一点一点地蹭过来, 小声地跟齐木说：“斯塔克先生……是不是刚刚撞到脑袋了？” 不然为什么一下子用“谁家老谁”这种一般人听不懂的说法，一下子又说什么“死机”……人是能死机的吗？ 齐木无语, 而一边听了个真切的布鲁斯差点笑出声——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不学无术的形象。 而被八卦的本人——彼得的声音足够小, 按理来说托尼说听不见的，奈何钢铁侠战甲就在旁边。听到了战甲传来的反馈，他当场磨了磨牙。 你才脑袋出问题了！ 不过这事还真不能怪他，本来嘛，抛去超级英雄的职责, 抛去富豪的身份, 托尼斯塔克本质上就是个技术宅——宅嘛，能有多善和人交流？ 注意，是交流，而不是一个劲儿地对人灌输自己的想法——后者可是托尼的强项。他那张嘴, 一句话把别人气得半死是正常的, 而自己喋喋不休半天对方啥都听不懂也是常态。 简单来说, 他看得上眼的人，基本上都是熟人，听得懂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说法；他看不上眼的人……管你听得懂听不懂呢！ 这时候，兴致勃勃在围观的布鲁斯韦恩吹了个口哨：“你家贾维斯不是很厉害吗？也会死机？” 算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托尼“哼”了一声：“只是小毛病而已, 过两天就能好。” “那你把人家小朋友堵在这儿不放是要干什么？” 布鲁斯幸灾乐祸地笑着，他一副终于逮到机会, 一定要狠狠嘲笑托尼一番的样子，心中的蝙蝠侠却在冷静分析。 虽然斯塔克这人口上向来没什么正形，高兴了不高兴了什么胡话都往外说，不过他倒是很少……不，是从未有过拿贾维斯开玩笑的先例。 从他对托尼斯塔克的调查看来，贾维斯……那个，可以说是被托尼放在心尖尖上，那种态度不像是对待单纯的“最好作品”，更像是贾维斯对他有什么更重大意义一样。 也即是说，斯塔克都说贾维斯快要死机了……那它就是真的快死机了，还是他自己搞不定的那种。 这可真是个……大新闻。 布鲁斯的目光在齐木身上一沾即走。 他和不会忘记自己掺和进来的目标——是这个古怪的齐木。 他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肯特农场，查不到来历，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哦对了，那时候他还叫“咖啡果冻”。他和克拉克好得简直像一个人一样，而且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克拉克年轻的时候曾经很多次的要他假扮成超人，隐瞒自己的秘密身份。 据蝙蝠侠的调查，在那十年间，这个“咖啡果冻”，和克拉克分开最长的时间也只是一周而已——那还是因为正义联盟去了平行世界，执行了那个为期一周的任务，除此之外，这两个人就好像是连体婴一个，连租房子都租的一件。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蝙蝠侠最多是把他放在“危险，待观察”的那个文件夹里，在他对超人产生不利的影响之前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然而…… 在两个月之前，原本的“咖啡果冻”突然失踪，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齐木楠雄”……不止换了个名字，连年龄都缩水了。而且他还表现得像是和克拉克刚刚才认识一样。 作为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蝙蝠侠经历过很多，也遇到过不少奇怪的人——各个方面的都有。所以对于齐木的情况，他也有些猜测。 每十年身体和记忆会回归初始状态的特殊种族？还是中了什么诅咒？或者……干脆就是外星人？！ ——说过多少次了，他是地球人，怎么没人信呢。 听着蝙蝠侠心中的猜测，齐木十分不爽，关键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自己能听到蝙蝠侠的心音，不然这场面就无法收拾了。 不，干脆自爆出来，然后把麻烦都移交给这家伙好了。 齐木心中自暴自弃转过的危险念头布鲁斯当然是不知道的，就算他脑子再怎么好使，也不会凭空设想到读心术这种齐木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的超能力，不然他还做什么蝙蝠侠，直接当神不就好了。 蝙蝠侠……哦不，还是叫布鲁斯吧，他只是在一瞬间闪过这些念头，然后遵循着自己的人设，转过头，一脸促狭地对齐木说。 “小朋友，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能把斯塔克自称的完美作品搞得死机，你还真是了不起！” 说着，他抬手啪地打了个响指，还想要继续说点什么话，齐木下意识接了一句……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 “啊？” “……啊。”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出漫画的台词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布鲁斯像是突然被齐木的这句台词戳中了哪里的笑点一样，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半响才指着齐木说，“你真有趣，我喜欢你！” “哈？” “哈？？？” 这两声分别来自托尼和彼得，托尼还只是单纯的惊讶，彼得却是带上了十分的警惕。他简直像是瞬移一样地挡在了齐木面前。 “韦恩先生，麻烦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话！” 他像是护着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对着布鲁斯龇牙，就算他这个不怎么关心上流社会新闻的都知道这个哥谭花花公子的“好名声”，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小伙伴出手！ 齐木可是个男人，而且还未成年呢！ 齐木无语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韦恩先生是开玩笑的。” 下一秒，就像是特意为了打他的脸一样，布鲁斯摇头：“不不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确实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跳过前面的那些繁琐的步骤，直接跟我回韦恩庄园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太快了，我们也可以从晚饭……哦不对，现在是夜宵，我们可以从夜宵开始，慢慢培养感情。” 他是笃定了依照克拉克的性格，哪怕和齐木关系再好也不会随便透露别人……尤其是队友的秘密身份，自己的马甲稳得不能再稳，所以肆无忌惮。 听着布鲁斯韦恩热烈的告白……还有他心中的“接近”、“试探”这类关键词，齐木彻底无语了。 这家伙的精分比克拉克可怕多了，克拉克只是装得笨手笨脚而已，他是直接两个人，要不是看过漫画还能听到心音，齐木都要觉得他人格分裂了。 最可怕的是，他目前为止的表现完美符合布鲁斯韦恩的人设，尤其任性得要命这点。 不过……被蝙蝠侠邀请去韦恩庄园？他不怕自己发现他是蝙蝠侠的事实吗？ 齐木刚刚这么想，就听到布鲁斯的心音：稍远一点的空闲庄园可以派上用场了，待会儿找机会通知一下阿福，让他布置出一个完美的韦恩庄园来。 ……你赢了。 不过，既然这家伙在维持布鲁斯韦恩的人设……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他们说的那个漂亮的草包啊。” 齐木尽力摆出了一张嘲讽脸，想要激怒这个“理应”很高傲的大少爷，布鲁斯却是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虽然不少人这么说，不过我还是挺感谢他们对我外表的赞美的。另外……我其实也是很有内涵的，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 说着，他隔着目瞪口呆的彼得，轻佻地冲齐木眨了眨眼睛。 说实话，布鲁斯长得比电影明星都好看，而且并非隔着屏幕，而是就在眼前，那张脸的冲击力理应更大——齐木确实被冲击得嘲讽脸都维持不住了。 ……这画面，恐怖片吗？ 第六十九章 【修】 齐木楠雄, 万能的超能力者，今天却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挑战之一——他在“蝙蝠侠对我抛媚眼”这一惊悚事实之下节节败退，很快再起不能。 在这一瞬间, 他甚至感到懊悔……为什么当初融合的不是蝙蝠侠和超人是一对儿的同人世界呢？不然遇到这种情况，他直接跟克拉克告状就好了。 ——齐神呀, 就算这个世界的超人和蝙蝠侠没什么超出友谊的关系, 但是他跟你有呀，你还是可以跟他告状的嘛。 不过, 现在的齐木……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并没有听见作者善良的提示，而是捂着胃部。 ‘啊，总觉得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总是胃疼。’ 虽然实际上来说他没有这样的痛感，不过在这一刻，他和普通人感同身受。 不光是他, 连彼得都目瞪口呆, 失去了战斗力。 卧槽，平时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阔佬在撩我的小伙伴，我该怎么办！ 以上是他的的心声。 布鲁斯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还想要乘胜追击, 他跨过彼得, 打算继续跟齐木说点什么, 被托尼给拦住了。 “喂喂，不准跟我抢人啊！” 他的脸色很不好——从正义联盟的闪电侠，蝙蝠侠，到现在的布鲁斯韦恩……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一样？ 布鲁斯似乎终于良心发现了, 后退了两步耸耸肩：“行行行，你们先说正事……”不过他依然不识趣地打算旁听下去。 托尼翻了个白眼, 对齐木说：“这家伙太碍事了，不介意先跟我回斯塔克大厦再说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虽然并不很情愿，但是不跟他走还能怎么办……看蝙蝠侠表演吗？所以齐木很快点头。 彼得也举手：“我！斯塔克先生，也让我去吧！” “去去去！” 托尼大度地一挥手，他带着雀跃的彼得……和一步都不想挪动的齐木两人往私人电梯走，从这能直接上顶楼，他的直升机已经等了很久了。 至于地上这些，早就通知复联的善后团队来解决了，不需要他操心。 然而走了几步，托尼又停了下来，瞪向身后跟着他们的布鲁斯。 “你还想干嘛？” 布鲁斯理直气壮地说：“去斯塔克大厦参观啊。” “韦恩和斯塔克公司没合作吗？想参观找小辣椒，她安排人带你参观个爽。” “别这样，你家贾维斯死机这么精彩的事，不让我围观吗？” 在托尼发火之前，布鲁斯摊了摊手：“好吧好吧，其实是这样的……我对你不放心啊，谁知道你要对我看好的小家伙做什么，我当然要盯紧点了。” 他故意把话往暧昧那个方向去引导，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是实话没错…… 毕竟从过去的一些经历以及调查看来，这位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中生，实力可能跟超人在一个阶级上的，他当然要时刻警惕，省得斯塔克在不知情的时候把他惹怒了。 齐木：不，韦恩先生，不管斯塔克先生做什么，冲击都不会比你刚刚的行为大。 托尼倒是没怀疑什么，他自己只是喜欢睡美女而已，还是那种事业有成的美女。布鲁斯这方面比他还荒唐，男女不忌，只要看对眼就带着往床上滚，不管职业，也不看内涵。 为此，他在明里暗里鄙视过这家伙很多次，他们这种人找床伴都是走肾不走心没错，但是韦恩也太不挑了，就跟为了走过场似的。 此时的托尼还不知道……他微妙的真相了。 总而言之，韦恩在这方面的风评很不好，虽然他自己也不咋地。所以见此场景，托尼有种什么东西哽住喉咙的感觉……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害得还是个高中生的齐木被韦恩瞄中了，那就太罪过了。 不过……他应该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找茬吧。 想到这里，托尼猛翻白眼，不过还是让他跟着了。 “人家未成年啊，你悠着点。”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二十五岁的齐木：我想死。 …… 再怎么生无所恋，一行人也很快到了斯塔克大厦。 从大厦顶层的停机坪下来，托尼首先拍了一下巴掌：“贾维斯！” 回应他的是带着英伦腔的优雅男声：“先生，欢迎回来。” 那声音虽然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但是……太像一个人的语气了，在直升机上被科普了贾维斯是什么的彼得悄悄拉了一下齐木，做了个“哇哦”的口型。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布鲁斯韦恩，你知道的，哥谭的那个，这边这位小先生叫彼得帕克，之后会来公司实习，你看着记录一下就行。走在最后的那个……” 托尼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说着，然后他突然停下自己的话，叫了声：“布鲁斯！” “什么？” 似乎正饶有兴味东朝西看的布鲁斯……布鲁斯韦恩回应了一声，托尼拍了下脑门：“不是叫你！” “嗨，各位……” 一个穿着白大褂，个头不高的男人抬了下手，略有些拘谨地打了声招呼。见到他，自从迈进斯塔克大厦就眼睛都看不过来的彼得惊呼了一声：“班纳博士！” “孩子，你好。” 班纳博士腼腆地笑了一下：“我很高兴，你并没有叫我的另一个名字……虽然我认为在大众面前，我的另一个身份会更有名一点。” 彼得还沉浸在兴奋中，闻言拼命摇头：“不不不……博士您在说什么呢？您的照片被张贴在我们物理课的墙壁上，您的事迹被每一届的学生所熟知——我是指在学术方面的！我过去就十分崇拜您，没想到有机会见到……哦当然，您的另一个身份在学校里也有很多的崇拜者！” “呃，非常感谢你的欣赏……” 彼得的热情让班纳都快要着招架不住了，他向着托尼投去求助的目光，托尼却是冲他愉快地眨了眨眼睛，趁着另一个布鲁斯也在“分神”的时候，带着齐木逃离了现场。 “JAR，一杯咖啡。” 他走进自己的研究室，打了个响指，贾维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先生，请恕我提醒，在这三天之内您已经喝了十三杯浓缩咖啡了，这对您的身体并没有益处。” 就算如此，机械手臂还是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端了上来。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托尼满不在乎地往实验台边上一坐，“话说，我之前打算说什么来着？算了，随便坐，我就直接从重点说起了。” 毕竟算是有求于人，托尼还试图客套一下，然后发现这完全不合他的风格，只好作罢。 齐木看了一眼他的衣摆，那儿有一块儿不显眼的黑色，看上去和沾上的灰尘没什么区别，不过那是蝙蝠侠弄上去的监听器——如果不是读心术，他都不一定发现得了。 他权衡了一下，觉得就算毁了监听器，蝙蝠侠一定也有别的办法知道这场对话，所以干脆不管了。 托尼把手里的这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开始不太习惯地描述…… 总结来说，贾维斯其实并不是单纯被他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在很多年前，他是他的管家——是个真真正正的人类。人类的贾维斯年龄其实也就比托尼自己大个十几岁，在有个不负责任的老爸的时候，年幼的托尼几乎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最亲的亲人。 然而，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贾维斯为了保护他意外去世，已经被麻省理工录取的天才托尼保存了他的一小段意识和记忆，花了足足五年时间让他以人工智能的方式重生。 不过重生之后，他有了智能的一切特性，却不再是个人类，没有了感情，一切行为逻辑都源于设定的程序和主人的命令。 可以说，现在贾维斯的诞生，是托尼斯塔克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最高成就，是他目前四十多年人生的最高作品，钢铁侠战甲都要往后靠！然而——从他个人感情出发，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让他彻底失去了他想要带回来的那个人。 听着托尼挑挑拣拣的描述，结合他的心音，齐木总算弄懂了这个世界里贾维斯的设定——说实话，他之前看到过贾维斯是纯AI的世界，也看到过他是人类管家的世界，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两者结合了。 不过…… “所以呢，他死机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啊啊。” 托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把手里一直在把玩的空杯子扔到一边。 “首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明明没有张口说话，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你张口这件事？” 他重点咬字了“所有人”这一词。 齐木沉默了两秒，略过了“不没有这回事”或者“为什么你会知道”类似的无用的话，言简意赅地回答：“超能力。” “哦，好吧，超能力……” 托尼嘟囔了一声，这世界怎么回事，然后接着问，“我再确认一下，你平时跟人说话，应该都是用的你那个什么……什么什么超能力对吧？” “嗯。”齐木在他还要开口之前，果断说，“我不可能为了你的实验开口说话的，死心吧。” 不可能？ 好吧，托尼想到他第一次见到齐木的时候……不是猜测他不能说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有这样一个超能力也说得通。 齐木听到了他的误会，不过没有解释的意思——开玩笑，他这辈子还没有张口“说”过一句话呢，他打算把这个记录保持到死为止的，怎么可能在这里破功。 所幸，托尼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有探究的欲望，他的所有研究——从人工智能领域的，到现在的钢铁侠战甲，还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发明，都是科学的！超能力啦魔法啦这种东西，跟他天生犯冲。 他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没错，相信你们都猜到了，贾维斯的“死机”事件，就和齐木的这一超能力有关。 第七十章 【修】 “你的那个什么, 超能力，能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看见你张嘴说话，听见了你的声音, 但实际上并没有？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托尼这么追问，齐木奇怪地回看他。 那不然呢？ “如果在你说话的时候有人对你录像会怎么样？” “把摄像机报废。”齐木果断回答。 “……” 托尼“哈、哈”地干笑两声, 决定忽略齐木诡异的脑回路：“摄像机的事情放在一边, 如果你必须要在监视器下说话怎么办？” “……啊。” 齐木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他一敲手心：“确实。” 如果看录像就能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张嘴说话的话，那他有超能力的事应该早就被发现了才对。所以, 事实上……他的超能力不止能影响当时站在他面前的人, 就连看录像的人也能影响？ 不，重点还不是这个，他“说话”的方式是用心灵感应把自己想说的内容直接传到对方的脑海里，一般他只是传给身边几米之内的人听到而已——就算他有意识让监控听到，一般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监控又没有用来接收他心灵感应的大脑。 不过……这样也好。 说实话, 齐木自己之前从没注意过这点，而且在他过去生活了十五年的那个世界里，他的心灵感应没这个功效——嗯，大概是那个漫画家的功劳, 他原本的世界没那么多摄像头。跟这个遍地摄像头的世界融合之后, 他当初的心灵暗示大概是变异了, 不然的话恐怕没两天什么美国国土防御局就要找上门来了。 嗯，这么说的话，虽然他经常觉得自己的超能力不受控制很麻烦，不过这种不受控制还是偶尔有些作用的。 齐木在心里给自己的超能力鼓了鼓掌。 看着齐木刚刚才想明白的样子, 托尼整个人都是一副“你TM在逗我吗？”的表情。 “喂喂，你不要告诉我, 你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你自己都不知道？” “……那又怎样。” 感到自己超能力者尊严受到质疑的齐木：“普通人也不能了解自己所有的能力极限吧，你知道自己一分钟都说几个单词吗？” 托尼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知道！二百一十七个。” ……你赢了。 齐木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吐槽这个一秒三个单词的语速，还是他一个顶级富豪兼超级英雄为什么这么闲。 托尼无比的费解：“如果只是当面的话，还可以用脑波被影响来解释，这跟催眠的原理差不多。但是隔着不知道多久看录像，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效果？” “超能力和催眠不是一回事。”齐木平淡的反驳……而且，“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猜测是一回事，但这完全不科学！” 别说不科学，所谓的超能力就是这个样子，齐木自己都不懂原理是什么，更别说是别人了。 简单来说，只要是齐木定义里的人，不管是外星人还是什么的，只有他属于齐木的广泛定义的“人类”里，就发现不了。哪怕监控里实际齐木没有张嘴，也没有声音，也不会发现问题——他们就是能“听到”齐木当时用心灵感应传输给别人的对话。 托尼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决定忘记跟超能力这个词相关的所有东西。 “现在的问题在于……贾维斯也听到了你的‘声音’。” “没准人工智能是被我的超能力算在‘人类’里的。” 对于齐木提出的可能性，托尼狠狠抹了把脸，才接着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有超能力这件事的吗……几天之前我给JAR升了个级，所以暂时让星期五分析了一下战甲的录像——对，就是一个多月之前我们遇见的那次，结果我就收到她的报告，录像里并没有你的声音。” 简单来说，上面的假设行不通。 托尼当然也让其他AI都分析了一遍，得到的报告都一样，也就是说，只有贾维斯——他和托尼一样，对着录像文件里毫无起伏的音频轨道视而不见。 发现这点后，贾维斯自检了好几次，怎么都没法搞清楚为什么程序计算出的结果和他的判断——没错，贾维斯居然用上了“判断”这个词——相矛盾。 托尼本来以为找来了齐木就可以知道是为什么，谁能想到听了他的话之后更茫然了。 “所以呢，不能是他进化出智能了吗？” “看在你还是个高中生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下次别在我面前说这么外行的话！” 托尼翻了个白眼，比划着给齐木解释：“所谓的智能！只是对于人类思维方式的模拟！所谓的人工智能，其实就是有自主学习和进化的能力的电脑！这种能力不光贾维斯，我的其他AI都有，就算贾维斯是最棒的，但是我也得承认，现在的技术不足以制造出真的能够产生人类感情的智能——远远不足！他的情绪、感情，你别看着都像是真的，全部是模拟出来的！” 说到这里，托尼突发奇想：“对了，JAR，你把情绪模拟模块关掉之后试试？正好齐木就在这了，还省了你调录像的功夫。” 贾维斯的声音响起，带上了一点无奈的味道——虽然用托尼的话来说，这都是模拟出来的：“先生，您在一天之前进行过类似的测试，让我关闭情绪模拟程序之后观看齐木先生的录像，情况并没有好转……请原谅我用了这个词汇。事实上，齐木先生，当您在我的“面前”“说话”的时候，收音器中并没有接收到您的声波，但是我却可以“听”到您的声音——那甚至比我对数据的分析更快一步，而且这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 齐木看着托尼拉过一张板子写写画画，无语了半天，才说：“你就没想过，贾维斯依然是人吗？” “哈？” 托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知道跟贾维斯聊过天儿的人都会有这种误会，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厉害呢？听着，他是最好的人工智能，跟我念，人——工——智——能——” “齐木先生，谢谢您给出的思路，不过我十分确定，自己并不是人类。” 就连贾维斯自己都在用彬彬有礼的声音反驳他。 “……” 开玩笑的是你们才对。 第七十一章 【修】 托尼和贾维斯两个毫不犹豫地否认“贾维斯是人类”这个可能性, 而且否认得无比认真, 就好像是在否认“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一样。 齐木完全不懂他们的坚定。 “随便你们。” 他也不坚持。 至少在齐木超能力的认定下，贾维斯就是人类——虽然他的超能力有时候不怎么靠谱, 不过好歹是自己的一部分，至于托尼斯塔克和贾维斯, 不过是陌生人而已，相信谁是显而易见的。 同理，托尼也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说实话, 他也不明白齐木为什么在被本“人”反驳了之后还坚持自己的看法。 ——超能力这种东西, 果然是无法理解的。 齐木出来的时候，班纳博士和彼得正坐在不远的小圆桌边，桌上铺满了白纸，两个人都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齐木！” 见到他出来, 彼得立刻把身子转过来, 好奇地问：“你和斯塔克先生说了什么呀？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话不投机。” 齐木简单地回答, 就见班纳博士抬手要了一杯热牛奶——当然是给他的，彼得和班纳两个的都喝了一半了，看来都是技术宅，他们还是比斯塔克那种人要注意自己身体的。 齐木本来想要打个招呼就走人的，不过加了糖的热牛奶的……他还挺喜欢的。 虽然比不上咖啡果冻。 所以他淡定地点了点头，对班纳博士道了声谢, 把热牛奶接过。 班纳博士笑看着……齐木和彼得的年纪做自己的孩子都够, 他又不是托尼那种老小孩儿, 对这样的孩子自然会多一点长辈的爱护。 而且完全不在意自己另一个身份！彼得还会努力对他说“他觉得浩克很酷”之类的话(他是认真的), 这位齐木就像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一样，对待他和对待一个普通人一样，看着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完全不因为浩克而对他特殊对待的人呀！班纳博士对齐木的好感度那是蹭蹭的往上涨，齐木现在要是打开好感度显示器的话说不定会看到一个吓人的数字。 “对了，那一位布鲁斯先生刚刚离开了，说是临时有事。” 彼得撇了撇嘴：“大半夜的……”能临时有什么事呀？ 对于这个拼命开屏撩自己小伙伴的花花公子，彼得觉得很不顺眼，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把背后说人的坏话吞了回去。但是，他依然觉得布鲁斯回去没有干什么正事——多半是参加什么宴会，或者单纯的花天酒地吧。 ——是蝙蝠侠的工作吧。 班纳迟疑了一下，接着对齐木说：“那一位布鲁斯先生还让我转告你……” 不然而他并不是很想听。 “……你们会再见面的。” 不，他完全不期待下一次见面。 齐木面无表情。 不管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 班纳博士笑笑，见他不想聊，很老好人地转移了话题：“贾维斯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本快要炸毛的彼得也满脸“很想要听”地看过来。 还能怎么样，托尼对齐木的超能力没有一点理解，提出的可能性他们又不接受。当然同理，齐木也不知道贾维斯运作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到最后也没有建树。 齐木当然不会解释那么多，就简单说了一下。 “咦？原来你都没张嘴说过话吗？我从来没注意过！”彼得的注意力却被其他事情吸引走了。 “都说了，是超能力。” “超能力很方面啊。”彼得砸了咂嘴。 不，这点他要坚决否认。 班纳博士似乎也有些羡慕——当然了，跟浩克相比，齐木的超能力就算不怎么受控也好了很多。 他是知道情况，托尼之前请他帮过忙——自从被伽马射线照射，会变身暴走的班纳之后，他就自修了心理学。 “还是思维方式的问题……托尼是太自信了。”班纳博士摇了摇头，“对于他这样的人，认定了自己的结论就不会轻易推翻。而且我猜，他的潜意识里也不让自己想到这一点，不给自己希望，而且贾维斯自己也在否认。” “班纳博士，你也觉得贾维斯实际上就是人吗？那他为什么要否认？”彼得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大致抓了下重点。笔趣阁小说 www.gdousu.com “谁知道呢。” 班纳博士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些话不应该让自己来说。 实际上，依照他的猜测……人类贾维斯的感情应该是还在的，不然不会每个跟他相处过的人都会错觉他其实是人类——托尼的其他AI就很少被人这么错认过。不过贾维斯在人类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听从托尼的命令，很少有自己的欲望，或者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被改造之后，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也认为这样的自己可以更好的保护托尼。 齐木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把那一杯牛奶喝光：“那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我走了。” “啊？要走了吗？” 彼得还有点不舍得，不说浩克的那一面，他跟班纳博士聊得很开心，获益匪浅。 “你不上学吗？” “上学……啊，我都快忘了！” 彼得拍了下脑袋——不知不觉都半夜一点了，明天还要上学呢！虽然他的身体素质好，也觉得有有点困了，今天可是折腾了不少。 “托尼说你回到斯塔克公司实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聊。”班纳博士笑道。 “好！倒是JJJ要的照片泡汤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辞职……” 啧，这倒是个麻烦，在编辑那里他们两个是绑在一起的。 为了避免还有下次的麻烦，齐木用念写做出了蜘蛛侠和超人合影的照片，照片上超人冲着镜头笑得温暖，而蜘蛛侠在他的旁边比了个剪刀手，看上去确有其事一样。 “这个作为替代，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彼得再次惊叹过齐木超能力的作弊，然后满心欢喜地拿着交差去了。 另外……自己也要珍藏一份嘛。 JJJ半夜收到一张蜘蛛侠和超人的合影，然后拼命撞头，陷入纠结之中…… 就算不是他最喜欢的黑蜘蛛侠的照片，甚至这张照片发出去之后蜘蛛侠的声望绝对会再上一层楼——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然而，超人在全美国的人气都超高，而且还是和纽约新星蜘蛛侠的首次会面，他都能预想到读者的激增了。这张照片……他舍不得烂在手里啊！ 思前想后，他只能一咬牙，给彼得发了奖金，然后不顾这是半夜，立刻把照片登陆在了号角日报的网站上面。 “蜘蛛侠……？哼。” 莱克斯基团，莱克斯·卢瑟正坐在顶层的落地窗边，调试着在网络上自动提取超人信息的插件。 于是他就看到了号角日报的那篇新闻。 说是新闻……其实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 “茉西！” 卢瑟叫了一声，作为他私人保镖兼秘书兼……总之是处理一切杂事的茉西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飞快了瞟了一眼卢瑟的屏幕——超人，又是超人。 “老板？” “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这她怎么知道，难道她连着全网的数据库吗？ 茉西心里吐槽，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说，她正打算看清网址然后立刻去调查…… “咦？”她居然真的知道。 茉西报告：“是号角日报的实习生，平时都是拍摄的蜘蛛侠的照片，和他搭档两个人都是纽约的学生。” 卢瑟随便翻了翻之前的新闻报道，失望：“只是个借讽刺超级英雄来讨好读者的没用的家伙啊。” 茉西接着报告：“负责主笔的那个学生，他和克拉克肯特住在一起。” 老板最近对那个记者很是关注，未免哪天突发奇想要他的全部资料，茉西早就做好了充分的调查……顺便也调查了他身边的人，所以才对那个高中生有了解。 卢瑟对于自己秘书的辛苦完全不知道，也不打算关心，只是扬了下眉毛：“哦？克拉克吗？” 一个多次讽刺超级英雄的高中生，和对超人了解甚深的克拉克肯特？ 第七十二章 【修】 “这个齐什么的……” “齐木楠雄, 老板。”沫西立刻补充。 “哦，随便吧。”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卢瑟毫不在意。对他来说, 这个世界上值得倾注心力去关注的，只有他自己, 超人, 以及……为了打败超人所必要付出的。 现在也一样。 “去调查一下，他和克拉克的关系, 还有他们两个认识之后克拉克的报道, 全都整理出来。” 对于那个每次采访都是唯唯诺诺，但是下笔犀利的小记者，他一直很有兴趣，尤其是被不轻不重地讽刺了几次之后。莱克斯·卢瑟喜欢平凡的人类，恰巧克拉克·肯特就是那样平凡的一个人。 唯一不好的是……他了解, 但依然推崇超人。 卢瑟一向认为, 但凡深入了解了超人的人类，应该都会看清他完美表皮下的虚伪，还有这个外星人的危险性才对。当然，人类不都是聪明的, 或者应该说超过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愚昧的, 但是克拉克不一样。 能够看透自己内心的恶意, 而且毫不犹豫地在报道中发出讽刺的克拉克，怎么就被那个外星人迷惑了呢？ 不过……现在有了改变的可能。 卢瑟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还有，把克拉克跟齐木楠雄认识之后写的所有报道也整理一份，我明天就要。” “是。” 沫西面无表情, 但是内心哀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老板说的“明天”, 基本上等同于三小时之后，她的睡眠啊！ …… 卢瑟突如其来的关注已经是后话了，如果齐木预知的超能力连这个都预知到的话……他一定不会把那张照片给彼得的，绝对。 然而，现在的他还处于一种“无知是福”的状态，虽然一天之内经历了连环掉马还有蝙蝠侠莫名的关注，不过意外的，没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 那些超级英雄，不管性格如何，至少都算是好人，不会把他有超能力的事大肆宣扬才对。 嗯，想必他们也不会想要制造出来一个灭世魔王才对，下次有机会去警告一下，就说自己超能力的事情暴露会让他精神紧张，忍不住想要毁灭世界好了。 所以，在收到彼得“照片发过去了，JJJ同意我们辞职的事，还给我发奖金了！”的消息，他心情很好地回复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 齐木回到他租住的公寓——和克拉克是邻居的那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着实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起来。 ——克拉克好像说过要帮他搬家来着吧？ 嗯，他之前确实是说过，两个人干脆搬回那间公寓——反正都住了六七年了，接着住下去也没什么不好。正好这里的房租就不用交了，省得浪费。 克拉克的话有理有据，齐木想想就同意了，……不过他的动作也太迅速了吧。 齐木吐槽，这家伙在着什么急？ 左右房间里也没有摄像头——齐木现在对那玩意儿比较过敏，不过没有就好说了，他确认了一下没什么东西落下了，就直接发动瞬间移动，回到了两人的公寓。 “齐木，回来了？” “啊。” 齐木应了一声，环顾了一圈屋子，满意地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 十年的相处，让克拉克几乎不需要思索就清楚齐木的生活习惯，什么东西应该放在什么位置这点小事，他不需要询问齐木就能搞定了。 “谢谢。”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齐木道了声谢 。 克拉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背后。 “对我还这么客气？”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呼吸轻轻地吐在齐木耳边，让齐木瞬间有种要炸毛的感觉。 “好好说话……” 齐木正皱着眉头要拉开距离，克拉克一双比钢铁还要坚韧有力的胳膊已经环了上来。 齐木稍微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动——虽然他也没使多大劲，但是克拉克可从来不会这么强硬地抱着他。 抱着他？——这个词组放在克拉克和他身上就够诡异的了，他又不是那些等待超人拯救的女士，而且克拉克现在用的这力道，一般人都要从胸口活生生被勒断了。 “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是受什么刺激了？想到这里，齐木猜测：“正义联盟？” 难道又是中了什么魔法了？不对，他给这家伙脑子上加的那层壳还在呢。 “正义联盟？呵……” 克拉克嗤了一声——没错，他居然听到克拉克充满不屑的嗤笑的声音。用不上心灵感应的时候一直比较迟钝的齐木终于是发现有问题了。 他抓着克拉克的两条手臂，强硬地掰开，然后转过身……喂！太近了吧！ 虽然胳膊被掰开，克拉克却一点都没有拉开距离的意思，他几乎是用胸膛贴着齐木的……哦，感谢身高差，“脸贴脸胸膛贴胸膛”什么的不太可能实现，不过他依然是和齐木贴得很紧，那种……咳，好吧，那种很适合接吻的距离。 因为这个距离惊了一下，不过齐木很快回过神来，注意到——克拉克的双眼莫名染上了红色，就像是一层薄纱一样罩在他原本蓝得惊人的眼睛外，配上他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危险。 “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哦，它没有问题。” 克拉克突然发力，把齐木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趁着他陷在里面的一瞬间自己压上去。 齐木整个人都不爽了——他要挣开当然很简单，不过依照这家伙现在不知道抽什么风的样子来看，两个人恐怕要打起来。 他还不想拆家。 “你什么毛病？” 克拉克短促地笑了两声：“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哈？ 下一秒，齐木眼前一暗，克拉克按着他的腰，整个人俯下身。 嘴唇被撕咬的一瞬间，齐木冷静了下来。 “你不会以为堵住我的嘴我就不能说话了吧？” 他相当煞风景地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克拉克的眼睛，用心灵感应说。 就连精神状况明显不对的克拉克，都有一瞬间的裂痕。 他稍稍松开一点：“你……” “我什么我？” 齐木冷笑了一声，掐着克拉克的脖子，反手就把他扔到了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木居高临下地问他。 第七十三章 被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的克拉克按着亲吻——好吧, 说是咬更加恰当，齐木面上是无比的淡定，内心……其实也没什么波澜。 别忘了, 他现在可不是青春懵懂的高中生年纪，他已经二十五了——其中十年几乎是跟克拉克形影不离过来了, 光是两个人一块儿无意看到的深夜付费电影就有不少次。 所以说, 他才不会像青春期的小屁孩一样，被亲了一下就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 尤其是在这种克拉克明显有问题的情况下, 首要任务还是要把他正过来——想要报复也得等他恢复正常不是吗。 现在这种黑化的状态……等等, 说到黑化…… 齐木开了透视，在克拉克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块有点眼熟的……红色矿石。 等等，这似乎是那块用等价交换从宇宙里交换来的矿石？当时交换的……似乎是绿氪石。 “……” 齐木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当初交换来了个多么了不得的东西。 和一块绿氪石等价——至少是广义上的等价，红色, 还能够影响超人的心智。 红氪石。 齐木不是很想说话……当初他拿到那块红色矿石稍微研究了一下, 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就随手扔在公寓里了，想着依照克拉克的品行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动别人的东西。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算不算自己坑自己？ 不，果然还是智障作者的问题。 齐木面无表情地想。 红氪石，虽然不知道具体设定, 不过他记得红氪石会让超人变得随心所欲, 做出平常不会做的事情, 小的像抢劫银行，大的毁灭世界。 所以克拉克接触到红氪石的表现就是……随时随地发/情？ 不对啊，第一次克拉克快要接触到这块石头的时候，他的预知超能力都自动启动了——预知到了超人会毁灭世界的场景, 所以他才把这块矿石扣下来的 而且……这次预知超能力也没有自动发动。 见齐木问了他一个问题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似乎在发呆, 克拉克眼中的红芒更甚，也不在乎被齐木掐着的脖子，就这么握着他的手腕，大拇指在他的手腕内侧反复摩挲。 齐木因为不太习惯的触感回过神来，就见克拉克一副病的不轻的模样。 “你问……我想干什么？” 克拉克近距离盯着齐木的唇，明明被他狠狠啃咬过，然而还是浅淡的粉色，别说痕迹了，都没变红一点。 超能力者啊……意思是做得再怎么过分也无所谓了？ 怜惜的爱和想要把他毁灭的欲望交织，让克拉克头晕目眩，分不清身在何处，只想要把眼前的人拆吃入腹，这样他才永远属于自己。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和超人温暖的笑不同，看上去像是压抑着疯狂一样。 “我想干/你。” 哇哦。 还真是标准的台词，霸道总裁风的？ 齐木内心毫无波动，他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 “是吗？希望等一会儿正常过来的你还能记得自己这句话。” 依照克拉克的性格，怕不是恨不得原地爆炸才好呢。 然而现在的克拉克却是不以为然：“正常？我现在就很正常。”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拘束，没有顾忌。”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好吗。 齐木想要趁着克拉克说话的时候去拿他口袋里的红氪石，被他反应过来。 “你觉得这样的我不好吗？” 齐木毫不客气：“好个鬼，快点恢复正常。” 克拉克倒是不生气……或者说是怒极反笑：“行啊，想让我恢复‘正常’……那你亲我一下。” “哈？” “说好，额头和脸颊不行，必须要是嘴唇，而且是深吻……” “就这样？没问题啊。”齐木回答得爽快。 这回轮到克拉克发愣了：“你……” “少废话。” 齐木跨坐在克拉克的身上，此时干脆俯下身。 克拉克怔怔地看着一点一点接近的齐木，心如擂鼓，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然后……在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的时候，齐木直接用念力撕碎了克拉克的衣服，然后猛得一下把他推开。 伴随着红氪石落在地上的一声轻响，克拉克嘶了一声。 齐木的那一下没控制力道，在克拉克的身上都留下了许多伤口。 “不好意思，我又反悔了。” 齐木理直气壮地说完，用念力把红氪石包裹了起来。 “……齐木？” 依然保持着半禁锢着齐木的姿势，克拉克却整个人僵硬了。 “正常了吗？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克拉克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缩回了手。 红氪石并不会让克拉克变成另一个人，只是失去了道德感而已。简单来说，他一直有全部的记忆，也知道自己过去的思想，只不过在被红氪石影响的时候不在乎而已。 现在……脱离了它的影响，克拉克当然也记得一切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内心的想法…… 这，这实在是太…… 克拉克猛得捂住脸，觉得自己不如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个十天半个月比较好。 “那个，我……”他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 “行了，本来想要收拾你的，不过算了，那又不是你。” 齐木倒是很冷静……冷静得简直反常，克拉克以为自己怎么都会被收拾一顿，没想到他却像是比自己还不想要说这件事，急着盖棺定论一样：“没想到这东西对你的影响那么大，以后注意不要再接触了，找个机会处理掉……” 看着面无表情说个不停的齐木，克拉克犹豫了一下：“齐木……” 齐木顿了一下。 “干嘛？都几点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克拉克苦笑。 ——就算齐木再怎么迟钝，难道他还不懂亲吻代表了什么吗？ 不过他没有这么说，而是摇了摇头：“你和我都不需要睡眠……齐木，你是在逃避吗？” “我？开玩笑，我逃避什么了？” 齐木心灵感应的音调都提高了。 第七十四章 齐木话刚刚说完, 就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立刻把脸板了起来。 他试图表达出自己毫不在意的态度，但是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如果是平时, 见到齐木这么可爱的反应，克拉克一定会忍不住微笑……然而现在, 他却没有这样的力气。 相反, 他的心沉了下去。 克拉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判断出了齐木对他并没有和他一样的感情。既然不喜欢他, 那么被亲了一下或者……即将被告白这点小事哪至于让他这么失态？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不打算改变和克拉克的朋友关系，所以齐木之前急着给克拉克的行为盖上“被红氪石操控”的章。 亲吻是因为被操控，那些直白过头的话也是因为被操控……反正，只要下了这么一个结论，不就说明克拉克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出于本心了？齐木这么说分别就是想要把克拉克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堵死了, 一点余地都不留。 齐木……不仅想要否认自己的感情, 就连说一句“我喜欢你”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克拉克那双蓝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其中甚至染上了一点悲伤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他在悲伤个什么劲儿，齐木却依然有种莫名的心虚，忍不住移开视线。 “我没有逃避任何事情！”他还是这么强调, 只不过语气弱了一些。 一些激烈的情绪在心内翻涌, 现在的克拉克当然做不出被红氪石影响之下做出的那些事, 就算心里再怎么难过也一样。 他努力地勾起嘴角，本想要把这件事带过……听到齐木的话却是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就算你要一切保持原状，我又为什么要乖乖听话？——抱着这样不讲理的想法，克拉克当下就决定了, 任性一把。 “那么……你是想要听我接下来的话吗？”于是他反问。 “……” 克拉克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不管不顾地说：“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 那我就说了，齐木，其实我……” “停！” 齐木打断了他的话：“你赢了，我不想听。” “……” 他赢了吗？ 克拉克默不作声，依然垂眼盯着地面。看着这样的他，齐木平白生出了一种自己在欺负什么小动物的感觉…… “你是我的朋友……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你是最好的那个，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齐木快速地说完，然后犹豫了一下，破罐子破摔地说：“至于其他的，我还没做好准备，你让我调整一下。” 还没有做好准备……不就是委婉的拒绝吗？ 克拉克有很多话想说，不过超人的自制力还是让他压了下去——没错，擅自喜欢上齐木的是他自己，想要改变这段关系的也是他自己，齐木凭什么要陪着他一起？ 无论如何，克拉克还是不想要逼他……他并没有把话挑明了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今天有点反常，可能是还在受红氪石影响。” 齐木松了口气。 克拉克接着说：“那我……”今晚干脆回孤独堡垒好了，免得两个人都尴尬。 “没必要。” 齐木却打断了他的话：“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折腾什么？” 说完，他扭头就走，几步就走进了自己的那个房间，然后砰地关上门。 克拉克看着他的背影——硬生生地看出来了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他眨了眨眼。 ——如果完全像齐木说的，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依照齐木怕麻烦的性格，一定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所以说，他这个“朋友”在齐木心中应该也是地位特殊的那一个。 半晌，克拉克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至少……还不算太糟？ …… 自己的房间内，因为清楚克拉克不会随便做出窥探别人隐私的事，所以齐木一关上门就原形毕露了——他冷着一张脸，拼命地给自己扇风。 “冷”不是用来形容表情的，而是切实地描述了他现在整张脸的温度——齐木刚刚觉得脸热的时候就使用超能力强制降温，物理上的，不过似乎是降过头了，温度直接突破零度，都快要结冰碴了。 就算如此，他现在依然觉得自己热得快要爆炸了。 如果让克拉克看到这一幕的话，那他就要把“不算太糟”改成“太好”了。可惜的是，克拉克的道德线绝对是高于普通人的水准太多太多了，这让他暂时错过了这个真相。 当局者迷，如果克拉克不是太在意这件事的话，是很容易看清的。齐木的内心活动……其实完全没有克拉克脑补得那么复杂，虽然偶尔会表现得别扭一点，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很坦率的。 说“还没有做好准备”，就真的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那些什么“暂时的托词”，“委婉的拒绝”……都只是某个一直跟齐木待在一起导致没有恋爱经验，最近恶补爱情题材影视剧的外星人自己脑补出来的而已。 …… 当晚，两个人都没有睡。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一般起床的时间是一方面，克拉克是发现了自己没有恋爱经验的弊端，忙着向其他有经验的人取经，而齐木？ 齐木就像是他自己说的，调整一下。 他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思维从“朋友关系”调整到“克拉克喜欢他，他似乎也喜欢克拉克，两个人互相喜欢所以可以先在一块儿试试看”的那条线上。 觉得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齐木干脆利落地起床，想要去找克拉克说清楚。正巧，克拉克也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要去洗漱。 “克拉克。” 齐木把他拦了下来，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被克拉克抬手打断。 “齐木，关于昨天……嗯，应该说是今天凌晨的事，我仔细想了想。” “你说。” 齐木双手抱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首先，我得跟你道声歉，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齐木：“？”等等这和预想的不同。 克拉克则是在暗暗思索…… 既然齐木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感觉，只不过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按照布鲁斯的说法，这时候是不是以退为进比较好？ 回想着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临时向某知名花花公子取的经，克拉克再次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觉得我们可能是距离太近了……呃，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是之前太形影不离了……当然，我不是说我们应该分开住，就是……”克拉克努力回想着布鲁斯教给他的话，“我们可以在生活上稍微拉远一点距离，让彼此都有空间想清楚自己的位置。” 齐木：“？？？”你想表达什么？ 终于说了出来，克拉克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齐木：“……” 彳亍口巴。 第七十五章 见齐木沉默了两秒之后点头, 克拉克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虽然是临时做的以退为进的打算，不过似乎效果不错——表明了告白不成功也要继续当最好的朋友的态度，齐木就算不喜欢自己, 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把他推开了吧？ 至于布鲁斯说的远离……好吧，他的原话是“吊着”, 克拉克当然不会这么对待齐木。事实上, 他目前的打算只是维持现状而已，之后要怎么做还没有想好。如果要克拉克自己来决定的话, 他是想要把话一次性说清楚的。说是性格也好, 个人习惯也罢，他还从未做过这种不坦荡的事。 不过感情的事情他确实不太懂……为了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适当地听取一下其他经验丰富的人的建议，应该是个好的选择吧？ 克拉克这么想。 …… 克拉克去上班之后，齐木坐在公寓的沙发上, 默默打开了电视——然而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正在播的电视剧内容上面。 因为出生以来就有心灵感应这么个作弊器, 所以齐木从来不需要通过表情、语言之类的判断别人的内心想法——心音都摆在那里的，不想听都不行。所以对于克拉克这样现在不能通过心音判断的家伙， 平时他能大概猜测出克拉克的想法，是因为两个人一块儿生活了十年, 什么都是有迹可循是。然而感情问题嘛……无论是克拉克还是齐木, 都是第一次遇到。 总结来说, 就是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家伙，碰到一块儿就抓瞎了。 齐木怎么知道克拉克看爱情片看出了多少脑补，又是被某个纯约/炮从不谈恋爱的花花公子带到了哪条沟上？他现在真的只是以为克拉克是算后退一步，想想清楚。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某个曾经靠着脑补自我攻略的完美美少女这么做的话, 齐木一定会大松一口气，然后立刻如她所愿离得远远的。 不过那人是克拉克的话…… 做梦。 把他莫名其妙拖了下水, 然后想要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别开玩笑了。 齐木面无表情，心里冷笑了一声。 如果之前，他确实只是因为心底一丝不甚明了的喜欢还有克拉克的态度决定和那家伙试试看的话，现在则是满腔被耍了之后的胜负欲。 哪怕这不是克拉克的错……不管！ 这是堵上超能力者尊严的战斗！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放学之后，刚刚换上制服，准备出去行侠仗义的彼得接到了齐木电话，一脸懵逼。 “是我，齐木。” “齐齐齐齐木？” 他满脸古怪地看了一眼电话，确认了一下……真的是齐木在给他打电话？ 他不是从来不用手机联络……不对，齐木应该没法打电话，只能用超能力说话呀！ 想到这里，明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彼得却像是做贼一样地向四周看看，小声说：“齐木，你在我身边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齐木被彼得的脑回路震了一下，冷静地回答：“不在。” “那你怎么……”彼得大惊失色，“难道你开口说话了？” 大新闻啊！齐木居然为了给自己打电话而开口说话？这这这……他平白生出了一种自豪的感觉。 果然，就算有肯特先生在，我也是齐木最好的朋友！ “……” 听着那边彼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乱七八糟声音，齐木开始怀疑自己给他打电话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甚至为此还拔下抑制器，稍微扩展了一下心灵感应的应用，这是他从之前贾维斯的事件得到的灵感。 “……回归正题，我有事向你咨询。” “咨询？什么事，我听着！” 彼得有些兴奋地换了个姿势，这可是齐木第一次想他求助啊，不管是什么困难，他肯定…… “你谈过恋爱吗？”齐木问。 “……哈？” “你，谈过，恋爱，吗？”齐木重复了一遍。 显然，齐木和昨天晚上的克拉克有了同样的想法，自己没有谈过恋爱无所谓，找个有经验的就好了。只不过他实在是没什么人熟人，纠结之后咨询到了彼得这里。 只听彼得愣愣地回答：“恋爱？目、目前还没有。” “……”齐木，“打扰了，我挂了。” “等等等等！”彼得连忙，“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暗恋过别人啊！你有什么问题说一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一边说着，彼得内心流泪——没想到自己那点可怜的暗恋经历居然还有点作用。 一点都不让人开心啊喂！ 有暗恋经历……也行吧，总比自己要好一点。 齐木思索了一番，把之前发生的事稍微加工了一下——主要是红氪石那部分，然后原原本本告诉了彼得。 然而正因为少了这个关键要素，彼得听得云里雾里，十分不解：“等等等等……我没听懂！你说，你的那位……呃，朋友，用了一种比较激烈的方法对你告白，但是立刻又不认账了？说要接着做朋友？” 齐木想了想：“差不多吧。” “不合理啊！”彼得想不明白，“而且按照你的说法，她跟你告白到否认这件事也太快了吧，你确定她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 这家伙的直觉敏锐过头了吧。 齐木没有反驳那个“她”，而是含糊地说：“你就当做是那人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呀？” 彼得想也不想：“那就是她后悔了呗！” “……”很好。 彼得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既然齐木会特意来找他咨询这种事，说明他对那个“姑娘”肯定是有好感的呀！他连忙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补救：“嗯，就是……也不一定是后悔了，说不定是告白的太快，觉得不好意思了？” 嗯嗯，这也是有可能的……女孩子嘛，脸皮都薄一点，一般情况下不都是希望对方告白的吗。 想到这里，彼得接着说：“我觉得你可以主动一点。” “怎么主动？”齐木怀着求知的精神问。 “呃……主动嘛，就是……” 彼得也有些卡壳了，他挠了挠脑袋，回想学校里听到一些同学高谈阔论的泡妞流程：“邀请她一起吃饭，或者看看电影……还有有空的话，坐在一起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之类的？” 齐木：“……” 实不相瞒，这就是他和克拉克每天都在做的。 毕竟那间不大的公寓只有一张餐桌，一台电视机……难道要搬出去住，然后再从一起吃饭开始？ 那也太折腾了。 齐木否决了这个提议，再问：“有没有更深入一点的。” “深入一点……” 彼得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你是说接吻吗？” “……” 等一下，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了？ 齐木一时没有回话，彼得的思维就像是被F1赛车拉着一样地跑远了：“难道你还想要更深入的……那个啥？是不是进度有点太快了啊？” 彼得觉得很不可思议，虽说在美国，他们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跟人那啥过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不是都说亚洲人含蓄吗？ 哦对了，齐木是日本人啊，日本那边……好像也挺开放的啊？ 齐木当然不知道彼得一瞬间脑补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上面，就听见他长辈一样语重心长的口气：“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 “咔”地一声响，齐木手里的手机直接被他捏了个四分五裂。 他默默盯着手机的残骸看了两秒，决定…… 一周内……不，一个月内！都不要在和彼得有任何联系了。 另一边，彼得捧着忙音的手机。 齐木这是……害羞了？ 不过，他应该算是帮上忙了吧！ “真好啊，齐木也谈恋爱了……” 彼得想起了自己苦哈哈的几段暗恋经历，捂脸。 第七十六章 无独有偶, 在齐木被彼得神奇的脑回路震慑到的同时，瞭望塔的克拉克也被他的“恋爱顾问”给堵住了。 “超人，有事找你谈谈。” 正义联盟的会议之后, 蝙蝠侠反常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克拉克好奇地问，“有什么时候刚刚会议的时候不能说？” 蝙蝠侠不语, 特意把克拉克带到了一个的角落。摆明了接下来的属于私人谈话, 不适合其他人听到。 见他这个架势，克拉克也严肃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联盟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不方便让其他成员知道？ “跟联盟的事情无关。” “那……”克拉克疑惑。 蝙蝠侠沉默地两秒, 决定开门见山：“是关于你的感情问题。” “哈？” 听着他用标志的阴沉沙哑声音说出“感情问题”一词, 克拉克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蝙蝠侠？” 等等，不是他在一开始组建正义联盟的时候定下的规定，在联盟内部不谈秘密身份的事吗？ 蝙蝠侠表示——你以为他愿意吗？ 昨天……今天凌晨，克拉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正好是他结束了一晚的夜巡, 整个人困得快要升天的时间。当时他只想着把自己扔上床好好睡一觉，听了克拉克的所谓求助——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他就随口说了个什么“以退为进”，“先吊着那人看看对方的反应”等等。 睡了一觉，清醒过来, 他开始觉得不对了——克拉克不会真的照做了吧？ 蝙蝠侠看着克拉克满脸的茫然：“昨天我不太清醒, 你的感情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 克拉克迟疑了一下, 虽然他不太清楚蝙蝠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讨论这件事，不过……“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因为一些突发状况，我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对他告白,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我，所以我想要先维持住现有的关系……” “等等。” 蝙蝠侠打断他的话, “你们实际并没有在一起？” 克拉克哭笑不得：“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还需要向他告白？” 蝙蝠侠很有种揉一揉太阳穴的冲动，不过想着他头上的蝙蝠面罩，还是没有伸手。 “你的意思是……你们同居了超过五年的时间，但是依然只是朋友关系？” “……不是同居，只是住在一起而已。” “有什么区别？” 克拉克……好吧，他确实有种中了一枪的感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和蝙蝠侠描述的时候可是没有提过齐木的名字的，当然，也没有提到他表白的对象就是和他同住在一起的那个人。 蝙蝠侠却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做了个“咖啡果冻”的口型。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见过？” “大约在半天之前，我刚刚和他见了一面。” 克拉克还没听齐木说过：“昨天晚上？” “没错，按照时间来算，就在他回到你们的公寓之前的几个小时。” …… 隔着一个拐角，闪电侠和绿灯侠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里。 不过……绿灯侠可不承认这一点，他认为鬼祟的只有闪电侠一个而已，他只不过是路过，然后被这小子给抓住了。 “有八卦！” 闪电侠满脸兴奋地对着绿灯侠做口型：“他们刚刚再说——感情问题！” “感情问题？超人和蝙蝠侠？” 绿灯侠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卡尔就算了，蝙蝠那个家伙……” “哎呀，他们又在说话了！快快快，用你的能力做个随便什么装置，我们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喂喂，绿灯意志可不是用来做窃听这种事的。” 绿灯侠翻了个白眼，不过见闪电侠蹲着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样子，他还是低声念了句“该死”。 灯戒微微发亮，很快绿灯的能量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收音装置。 正巧，听到了蝙蝠侠和超人在讨论的“同居问题”。 “咦？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问题啊。”闪电侠有点失望。 绿灯侠却是摸了摸下巴：“原来卡尔有喜欢的人……等等他还和人同居？他们住在孤独堡垒吗？” 蝙蝠侠和超人的交谈还在继续，听到“昨天晚上”，“回到你们的公寓之前”等关键词，闪电侠和绿灯侠已经是惊讶得快要凝固了，两个人一个眼睛瞪得浑圆，一个大张着嘴。 听这话的意思，大超喜欢的人，那个跟他同居了超过五年的人——居然还跟蝙蝠侠有一段关系？而且大超还不知道？那个女的为了蝙蝠侠甩了大超？ 这这这…… 闪电侠手里的小零食都差点掉到地上了。 等等，他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绿灯侠看似镇定地纠正他……如果忽略他波动不已的绿灯能量的话：“你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他’。” “你是说蝙蝠侠睡了大超的男朋友？？！” 这下他再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绿灯侠猛地捂住他的嘴，不过已经晚了——不远处的蝙蝠侠和超人停下了交谈。 零点一秒的时间不到，闪电侠已经发挥了自己能力的优势，带着绿灯侠跑得不见人影了。 “刚刚那边的是……”蝙蝠侠冷静地说。 克拉克扶额：“绿灯和闪电……抱歉，在瞭望塔里我习惯了不去听同事们的声音，所以没注意到他们接近了。” 不过……什么蝙蝠侠睡了他的男朋友？ 克拉克心里满是问号，正想要抓住闪电侠问问清楚他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东西，瞭望塔的警报响起。 “收到来自平行宇宙的求援！” 所有英雄表情一肃。 …… 几天后。 “齐木，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嗯。” 虽然说了一个月不理他，不过齐木没有几天就屈从于彼得接连不断的骚扰——与其应对不知道何时突然冒出来的一只小蜘蛛，他还不如选择接他的电话。 彼得兴致勃勃问：“你跟那个女生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齐木懒得纠正他的“女生”，他要误会就误会去吧，反正说的是克拉克那家伙：“没有，几天没见面了。” “怎么会这样啊，她不会是在躲着你吧……”彼得的声音越来越小。 齐木不想说话。 “说起来，超……我是说，肯特先生也几天没见了。”彼得直觉刚刚的话题不太好，挠了挠头，赶紧转移话题。 “工作。” “超人的工作吗？肯特先生果然很辛苦啊。”彼得砸了咂嘴，“不对啊，我这两天没有在新闻看到他的消息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齐木顿了一下：“那家伙能出什么事。” “也是啦，他可是那个超人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那家伙也离开得太久了，明明走之前说的是一两天就能搞定。 齐木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就在齐木做好他再不回来就去平行宇宙找人的打算的时候，克拉克卧室的窗户有了动静。 一道红色的身影像是做贼一样地从窗户飞进来，一转头，就见到齐木抱胸等着他。 “你回来了。” 反常地穿着超人制服直接回来的克拉克……看上去有些古怪，他似乎是有些惊讶，又似乎是有些想笑。 “嗨，齐木，好久不见。” 齐木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面前哪哪儿都不对劲的“克拉克”，毫不客气地用超能力入侵他的大脑。 没有自己当初用设下的屏障……但是也听不到他的心音？ “你是谁？” “克拉克”歪了下头……虽然乍看他和克拉克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细看的话，他的面部轮廓比克拉克要柔和一些，看上去还不到十八。 他似乎是想要装出失望的样子，不过失败了，最终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啊，果然被发现了。” 第七十七章 把时间倒回到大概一天之前。 平行宇宙中, 克拉克的状况不怎么好。 准确来说，非常糟。 他半跪在地上，身上众多伤口流着血, 心口处还插着一块氪石，差一点就到心脏了, 让他受的伤始终无法愈合。 “抬起头来！” 克拉克艰难地把头抬了起来, 刚刚能够看到身前的那个身影，脸上就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出去了几十米。 “咳, 咳咳……” 下一秒，他又被扔上天，然后一拳击中腹部，砸进了地里。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超人？你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 挨几下拳头对于克拉克来说完全不是事, 前提是没有一块绿氪石插在心口。对于他来说比世界上任何毒药都要可怖的东西让他连动一只小拇指都难如登天——字面意义上的。 “哦对了, 听说你除了那对愚蠢的人类父母，还有了个爱人？” 听到这话，克拉克却是猛地抬起头来，盯住他的敌人——平行宇宙的他自己。 平行宇宙的他张狂笑着, 一把掐住克拉克的脖子, 把他提了起来, 绿氪石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却让他的能力更加强大。 上次来到这个平行世界的时候，这个超人并没有表现出绿氪石对他能力的增强作用，这让克拉克中了套。 “怪不得我发现你比过去更弱了。” “不……” “嗯？你说什么？” 克拉克艰难地深吸一口气, 双手紧握成拳，凝聚起了最后的力量。 …… “差不多就是这样啦, 在克拉克自爆……我是说，耗尽了体内所有能量重伤了那个世界的超人的时候，我刚好在那个世界路过。” 孤独堡垒，那个陌生的“克拉克”敲了敲医疗仓，在里面，齐木熟悉的那个克拉克正紧闭着双眼，接受着黄太阳的射线治疗：“然后我就把他送回来了这个世界，带他来这里疗伤，而且从乔·艾尔那里听说了齐木先生的事情。抱歉，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玩笑什么的先放在一边，齐木听得很清楚，面前这人对自己的称呼并不是英语环境的常用方法，而是日语的“君”。一般来说，美国人是不会这么称呼别人的，就算知道对方是日本人也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卡尔·艾尔，准确来说，我是平行宇宙的克拉克。”他对于齐木探究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自我介绍，“‘平行宇宙’之外的‘另一个平行宇宙’。” 说着，这位卡尔·艾尔还比划了一下“之外”。 他的小动作比克拉克要多，虽然穿着和克拉克几乎一致的超人制服，不过比他随意很多。比如说此刻，他就半靠在克拉克的医疗仓边上，虽然称不上站没站相，不过相比于克拉克穿着超人制服时候的笔挺，他显得很懒散。 齐木沉默了两秒：“我不知道超人有能自由穿越平行宇宙的能力。” “唔……我不清楚其他世界的克拉克啦，不过我确实是没有。现在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其他原因啦。” 齐木对他轻快跳跃的语气有些适应不良，无论是超人还是克拉克，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他没有问其他原因是指什么——如果对方第一时间不说的话，那肯定也不会在他问了之后告诉他，而且冷不丁地问：“这位超人先生，你多大？” 卡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了头：“麻烦不要这么叫我……”他似乎是有些苦恼的样子，“虽然我们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不过经历不太一样。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而已，并没有做到克拉克这样的程度，还担不起这个称号——对了，这件制服是拜托这里的机器人帮我新制作的，我和克拉克的身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居然是个还没有成为超人的克拉克……好吧，他叫卡尔。 齐木记下了这个有些奇怪的用词，接着问：“你的世界也有我？” 卡尔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和他认识，但是又像是对他有所了解。那就稀奇了，这个世界是他的超能力判定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机缘巧合导致地两个世界的融合，如果还有另外这样融合的世界…… “没有，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你见面。” 卡尔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很遗憾，我不能为你确认。”他的语气听上去真的很遗憾，“不过我听说过齐神你呀，你在三次元还挺有名的。他们老是吵着要我去你的世界看看，比比我和你哪个更强一点。” 这话的信息量也太大了，不管是“三次元”还是“齐神”，还有什么“去你的世界”……能穿越在不同世界也就算了，听上去他还能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去哪儿？ 不不不，别说什么齐木自己也可以，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克拉克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单从实力上来说，面前这个卡尔不一定比克拉克更强。 身边突然“滴滴”地两声轻响，齐木下意识地看向医疗仓，卡尔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部黑色的手机。 “抱歉，是我的手机在响。” 说完，那手机又滴滴了两声。 通过卡尔特意把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的动作，齐木看到“警告！警告！有意对原著人物透露三次元信息，扣除积分：10000！”的字样。 就在齐木看到那行提示的一瞬间，扣除积分后面的数字就跳动了一下，从10000变成了20000。如果不是超能力者的眼力，说不定都注意不到那串数字的变化。 “哦，这个不需要在意。” 卡尔反倒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面不改色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怎么想都是故意让他看到的吧？ 齐木无语。 不过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三次元人物？ 怎么想都不可能，如果是真的对他有了解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是个漫画人物这件事？ 而且那个积分……虽然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但是一次就被扣了两万分，看起来就很严重。 “不过真没想到啊，平行世界的我居然……恋·童吗？”卡尔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齐木还在思索卡尔让他看到的那句警告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听漏他的话…… 什么鬼？ 他被这个词雷得不轻，卡尔却是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把克拉克打伤的另一位克拉克先生，他所说的‘克拉克的爱人’应该就是齐神你了吧？” 齐木听着他这段包含三个“克拉克”，一般人听不懂的话：“……你应该还没有满十八吧？” 潜台词，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童”？ 说完，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另外，！！不好意思，我已经二十五了。” 所以，到底哪边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个，是个很显而易见的问题。 卡尔着实愣了一下，然后他不知道被什么戳中了笑点一样的闷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有什么好笑的。” 卡尔笑得厉害，他摆了摆手：“我说……咳，我说恋·童，但是齐木先生你的第一反应是反驳‘童’，却没有想起来反驳‘恋’啊。” “……” 齐木一时间哑口无言。 卡尔闷笑着：“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齐木一脸冷漠：“没错。” “……什么？” 卡尔困惑地歪了下头。 “和你想的一样，我确实喜欢这个躺在那儿昏迷不醒的家伙，而且打算让我和他的关系朝着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的方向去发展，你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着这张跟克拉克几乎一样的脸，齐木很不想要说出来接下来的话，有种莫名羞耻的感觉。不过……“这家伙已经算是我的人了，不管‘恋’不‘恋’都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其他人来插手。” 所以，不管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卡尔有什么意图，不管他是想要对克拉克做什么，都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卡尔楞了一下。 “……大概是我的态度让你误会了。” 他苦笑地摸了下鼻子，倒是出乎齐木意料低头：“抱歉，不过我对你还有克拉克都没有恶意，事实上，我之前也遇到过另一个……我是指‘另一个之外的另一个’克拉克。我和他的关系很好，不过那个世界并没有齐神你，所以我有些好奇而已。” “……” 他的道歉……说实话，挺没道理的。 齐木当然知道，其实他并没有什么错误，除了来历不明，言行举止看起来和克拉克差的太多之外……不过凡事总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点倒是一模一样。只能说，就算换了个名字，并没有成为超人……他也还是那个克拉克？ 卡尔微笑了起来：“不过，你真的和他们描述的一样。” 这个“他们”，大概又是所谓的三次元的人吧。 “什么描述？”齐木问。 卡尔笑着回答：“虽然傲娇……唔，是这个词吧？但是某些时候意外的坦率。” 听着卡尔手机再次响起的滴滴两声，齐木完全都不想要回应。 不管是傲娇那部分，还是什么坦率。 他转移话题：“克拉克还要这样多久了？” “应该很快了吧？” 卡尔也不太确定地凑近看了一下：“他体内的那些细碎的氪石碎片都被清理出去了，伤也已经全部愈合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大概是自爆的后遗症吧。” “我可以把他的身体直接恢复一天之前，他受伤是在一天之内吧？” “没错。” 卡尔回想起来之前听说过的“齐神最好用的超能力没有之一”，忍不住感叹…… 确实好用啊，简直就像是打游戏不通关就读档的作弊器一样。 “不用了。”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齐木和卡尔都转头看过去，就见医疗仓的仓门自动打开，克拉克完完整整地走了出来。 他微笑着：“不用担心，我已经没问题了。” 齐木的反应却是嘴角猛地一抽。 “……你什么时候醒的？” 同时卡尔也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问：“刚刚我们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第七十八章 【修】 听见了什么？ 克拉克想……我是你的人那部分？ 他在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卡尔问齐木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没有反驳“恋”？克拉克是本能的想要听清答案, 所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示意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齐木回答的刹那，他感到不敢置信，然后是欣喜若狂——齐木也喜欢自己！这对于做好了长期奋战准备的克拉克来说不亚于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把他砸得头晕目眩。 然而，头晕目眩着, 他就忘了出声示意自己在听——再然后, 就是现在这样尴尬的状况。 克拉克欲言又止。 现在说出来的话，齐木大概会恼羞成怒吧。自己明明醒了, 却装作尚不清醒, 听着他对自己的告白……之类的。 克拉克设想了一下齐木可能会有的反应……然后心中苦笑。 这似乎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 不能把一切搞砸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克拉克暗暗道了声对不起，然后一脸无辜地回答齐木的问题：“在你们说到把我的身体恢复的时候……我错过了什么吗？” “没有。”齐木立刻否认。 虽然在两个身份周折了很多年，不过克拉克的演技吧……也就那样，如果不是自己心中也在松一口气的话, 齐木肯定会当场发现他的反应不对。 不过没有如果, 齐木和克拉克算是各怀心事，在场唯一一个心中没事的，卡尔就觉出不对了，他有些好奇地望向克拉克。 然后, 克拉克转头对他笑了笑：“卡尔, 谢谢你。” 卡尔疑惑, 觉得克拉克的态度不像是在感谢他把他从平行宇宙带回来——就看见克拉克对他眨了眨眼。 “啊……” 恍然大悟中，他也对克拉克眨了眨眼，“没什么，不用谢。” 不用谢他套出了齐木的话。 齐木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 演技比克拉克还要不怎么样的卡尔当即望天：“既然克拉克没事, 我就先走了。”说着，他对着两人做了个“不做电灯泡”的口型。 以为是做给自己一个人看的齐木瞪了他一眼, 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而同样看到的克拉克只有无奈地笑。 真有意思啊。 卡尔想着，有些可惜，之后不一定有机会再来这个世界，看到他们的结局——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故事，他只是遗憾了一下就不再强求了。 “开玩笑的，我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来找你们玩儿。” 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跟克拉克说，“这身制服就当做是纪念品吧……”在克拉克点头之后，他不知道做了什么，直接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那家伙……” “没关系，卡尔是个好人。” 克拉克也有些无奈——没想到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居然是那样的性格，自己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跳脱啊。 “是吗。” “嗯……” 尬聊了几句，两人相顾无言。 “刚刚……” “我说的……” 他们两人同时说话，又都停下，齐木示意克拉克先说。 克拉克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正想要说点什么，突然侧了一下耳朵，听到了远处人的求救声。 “抱歉，齐木，我要离开一下。” …… 话分两头，在克拉克无奈地穿上超人制服，跨越半个地球进行救援行动的同时，卡尔已经把那套制服换了下来，收藏好，穿回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间。 他所在的这栋房子——工藤宅，主人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高中生侦探，卡尔和几名临时同伴一齐借住在这里的客房。 听到走廊的动静，他隔壁客房的越前龙马推开门看了一眼，见到是他，又打了个哈欠关上了门，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黑子哲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日向君还在睡。” “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除了……一天之内的两件杀人案，一件抢劫案之外。”黑子哲也平板地描述。 “……”卡尔失笑。 “另外，我想你需要和大家解释一下，自己突然‘昏迷’，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原因。” 说着，黑子哲也指了指下面，又隐晦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言下之意很简单，不止是下面的人，还有三次元的观众需要他去解释呢。 然后，他礼貌地对卡尔道了声晚安，也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了。 “……我好像真的有点任性啊。” 下面的楼梯，一个小小的个子穿着拖鞋，哒哒地跑了上来。 “卡尔哥哥，你醒了？你已经睡了一天还多了哎！” 江户川柯南打量着面前的外国少年——面色正常，神态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但是之前走在路上，他却在打了声招呼之后一头栽倒在地上，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醒过来。要不是他还有呼吸，脸色也正常，他都要叫救护车了！ 当然了，那是卡尔花了挺多积分临时从论坛的商城兑换的“身体”，虽然只是徒有其表的，不过帮忙隐瞒一阵没什么问题。 阿笠博士也走过来，有些担心：“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怎么会睡那么久呢。” 两人的身后，灰原哀端着一杯咖啡路过，瞟了一眼就打着哈欠走过了他们。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卡尔苦笑。 ——还有一群因为他突然断掉直播，而且积分突然大跳水而闹腾得厉害、需要他安慰的三次元观众呢。 不过试探出了那个齐神确实是原著人物——只有真正的原著角色，在给他们透露剧情或者三次元信息的时候才会被扣几分，考虑到齐神本身就知道自己是个漫画人物，透露剧情都不一定有用，还是直白的说出来“三次元”这个词更加保险。 卡尔的积分确实被扣除了，所以那位齐神就不是为了利用克拉克而蓄意接近他的非法穿越者了。 那一个克拉克很幸福啊…… 真好。 虽然几次穿越做任务还有跟其他穿越者交易攒下来的积分基本上都被挥霍一空了，卡尔依然心情很好。 …… 克拉克一离开……就没有谱了。 没办法，他之前并没有请那么多天的假，在手机开机之后，克拉克接受到了佩里的狂轰滥炸。 他不得不苦笑着道歉，换上便服之后跑去星球日报，跟老编解释自己的无辜缺勤。 ——怎么想，这都不是说开一切的好时机。 克拉克叹气。 然而第二天，意外发生了，克拉克在救了人之后，飞到一半突然断电一样地从天上掉了下来。 幸好他飞行的高度还不高，在下落时候把自己移到了下方的位置，被他救的普通人并没有受伤。 但是，区区十几米的高度而已，摔在地上的克拉克居然吐了口血！ “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 齐木黑着脸。 如果昨天不是克拉克执意认为自己没事，他就给他来一发时间回溯了。然而现在？一天早就过去了，他使用时间回溯只会把这家伙回溯到伤还没治好的样子，对眼下的状况没有半点帮助。 齐木觉得应该把昨天那个自信满满说着“我没问题了”的克拉克揪过来，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 克拉克坐在床边上，忍不住心虚…… “大概是之前爆发所有能量的后遗症吧，我现在吸收的大部分能量用于补充身体，所以用能力的话会消耗得很快。” 虽然很多人觉得超人是纯物理系的英雄，就连找到孤独堡垒之前的克拉克自己都这么觉得，不过实际上他的能力都是需要消耗“太阳能”的。体内的能量消耗完了，他就变成了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怎么飞在十几米的高空？结果当然就会是“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因为克拉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下来的，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太现实，正义联盟只好发出了“超人因上个任务受伤不轻”的声明，宣布暂时接手了超人负责的大都会。 克拉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继续超人的工作，只是力量耗尽从天上掉下来还好，万一力量耗尽的时候遇上战斗——他自己的生命是一回事，如果连累到了其他人，那就糟得不能再糟了。 正义联盟，克拉克无奈地和蝙蝠侠完成了大都会的交接，还有一些事务的安排。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了。”克拉克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这些日子要麻烦你们了，我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看来你的感情问题进展得很顺利。”蝙蝠侠冷不丁地说。 刚刚喝了一口咖啡的克拉克差点喷出去：“咳，咳咳咳……”他好半天从反应过来，“你怎么发现的？” “看你脸上愚蠢的笑容就知道了。” “是吗。” 克拉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自己的笑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蝙蝠侠继续说着不符合他人设的话：“不过看起来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你的那位‘感情问题’不是一直请病假吗，这是个好机会。” “什么？”克拉克很是反应了一下，然后整张脸通红，“不，不不不！布……蝙蝠侠你想到哪里了？我们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 “你们难道还没有在一起？”蝙蝠侠感到匪夷所思。 “……”克拉克感觉自己中了一枪。 “那这个假更重要了，你想要跟他在一起的话，难道要告白之后立刻去拯救世界吗？” “……” 克拉克想起自己之前没有成功的坦白：“他不介意。” “介意不介意是另一回事。” 蝙蝠侠鄙视他，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怪不得现在还是个雏，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是个男孩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说起来……布鲁斯，你真的谈过恋爱吗？” 蝙蝠侠：“……” 在“恋爱”方面恐怕比如今的克拉克还要空白——至少他现在还有两情相悦，只是没有相互告白的恋人呢，蝙蝠侠面具下的布鲁斯前所未有的心虚了。 他没想到那个超能力者会这么好攻略，如果不是自己出的主意……他们也许早就好上了啊？ 第七十九章 【修】 从他长久的沉默中, 克拉克仿佛已经懂了什么。 “我知道了。” 他扶额叹气：“不，应该说，我早该知道的……恋爱和单纯的约会是不同的。” 虽然克拉克的用词比较委婉……但这不就是在说他纯约/炮, 说得好听但是完全没有恋爱经验吗？ 这是侮辱！ 蝙蝠侠内心的布鲁斯·知名花花公子·韦恩出离的愤怒了，觉得得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这个暂且不提了, 关于我之前的提议……” “啊？”克拉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说放假那个啊……” 克拉克苦笑着摇了摇头：“齐木的病假确实还没有用完，不过我没有办法啊。超人的任务减少了, 克拉克的却变多了, 前两天刚刚无辜缺勤，我实在是没法再跟老编请假了。” 会被开除的，绝对会。 蝙蝠侠若有所思：“我了解了。” 克拉克：“？” 你了解了什么？ 克拉克刚开始还以为蝙蝠侠要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担心了一阵子，结果在星球日报一天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加班到了晚上九点多, 克拉克拎着笔记本和一堆资料回到了公寓。 “我回来了。” “欢迎。” 电视机前的齐木双手抱膝团在沙发上面, 听到他回来也只是眼睛盯着电视，随口回应一声。 克拉克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一天之前确实听到了齐木说“喜欢”，不过他现在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那天刚刚伤愈不清醒出现幻觉了。 因为……齐木对自己地态度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而且齐木并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展开攻势之类的, 这让他很难直接开口说“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们开始交往吧”这种听上去就很轻佻的话。 克拉克想着自己还没有完成的几篇报导, 还有明天老编让他去完成的任务,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布鲁斯，你是对的。 这样不行啊。 “克拉克。” 他正要回去自己的房间，被齐木叫住了：“怎么了，齐木？” 克拉克笑着询问, 而齐木朝着厨房的位置一甩头。 “冰箱里有你的晚饭。” “咦？” “已经吃了？” 克拉克：“没，没……” 他的脑子里, “齐木对自己地态度一点变化都没有”和“冰箱里有你的晚饭”两句话交替浮现，忍不住捂住脸。 虽然很开心……但是为什么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齐木莫名其妙地看着克拉克双脚离地了一点，左摇右晃地飘到厨房。 只是吃晚饭而已……有什么好脸红的？太奇怪了。 不过…… 齐木想着他刚刚飞得都不怎么稳的样子，看样子能力还没有恢复。 这家伙，这样下去不行啊。 …… 半夜，齐木起床喝口水的功夫，看见克拉克的房间亮着微弱的光。 他用透视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正盘腿坐在床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自己的双腿中间，对着键盘飞快地敲击着。 “齐木？” 见他推门进来，克拉克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抱歉，我敲键盘的声音有点大，吵到你了？” “没有。” 齐木走过去，一条腿跪在了他的床上，上身前倾，靠近…… 克拉克被他吓了一跳：“齐木？” “干嘛？” 齐木啪地一声把他的电脑合上，扫了克拉克一眼：“地球另一边晒太阳去，别在这里碍眼。” “呃……” 克拉克的眼睛追着他的笔记本：“明天要交稿的。” 那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黑暗中，齐木默默注视了克拉克几秒。 啧。 “你念，我写。” “不用吧，我只是不太能用我的能力，手又没出问题。”克拉克哭笑不得。 “闭嘴，伤员没资格发表意见。”齐木凶巴巴地说。 “好，好。” “伤员”克拉克举手投降，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齐木干脆拿过克拉克的笔记本，也坐到了他的床上。 准确来说……克拉克的身前。 再准确一点来说——他坐在克拉克的两腿之间，背靠在克拉克的胸膛上，头顶着克拉克的下巴。 这个姿势，一般来说有个词语，叫做圈在怀里。 克拉克整个人都僵硬得像一块石头：“齐，齐木？” 齐木调整了一下高度，确定克拉克可以看到笔记本屏幕上的内容，然后把刚刚被自己合上的笔记本打开，飞快地扫了一遍克拉克写到一半的稿子。 闻言他疑问：“嗯？” 克拉克不自在地动了动：“这个姿势，是不是……没必要？” “不然怎么让你方便看到屏幕上的内容？” 齐木理所当然地说完，见克拉克还想要说些什么，果断在他开口前驳回了：“不准用你的能力，还想不想好好恢复了？” 克拉克哑口无言。 不过…… 他感受着隔着衣物和齐木紧贴的触感，胸前的热度，还有下巴下面柔软的发丝……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想法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觉得这有什么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啊！ 克拉克心中的小人捂脸。 他定了定神，把思路整理好，口述接下来的稿子内容的同时，忍不住去看齐木的侧脸。 真是……毫无反应啊。 有种挫败感。 齐木是真的没有想太多，他和克拉克可是形影不离了十年——十年是什么概念？要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是女性，现在孩子说不定都可以上小学了。靠得近一点算什么，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躺过，也不是没抱过。 他虽然口上说了要攻略克拉克，却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原因只不过是……好吧，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呢。 所以，这种被整个人圈在怀里的姿势，他做出来是真的没有半点不适，更别说什么其他想法了。 一篇半完成的稿子在克拉克和齐木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写完了，一直有些坐立难安的克拉克松了一口气。 虽然和齐木亲近很好，不过这个姿势……也太折磨人了。 就算他不是人也一样。 然而…… 克拉克等着齐木起身的时候，齐木已经自然地打开下一个文档。 克拉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齐木，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消声了，因为齐木觉得他的胸膛有些硬邦邦的，靠着不太舒服，于是磨磨蹭蹭地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听到克拉克的声音，齐木微微抬起头看他。 “……” 克拉克失语。 他从齐木的那副有色镜片后面，看到他漂亮的紫色眼睛——虽然世人总是称赞他眼睛的蓝色，把一切赞美的词汇堆在他的身上，不过他总觉得齐木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才是独一无二的。 克拉克偶尔会想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他。 不过，齐木不喜欢啊。 克拉克有点走神。 “喂，克拉克？” 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愣神，齐木皱眉，手撑着克拉克的胸膛转过身。 等等……等等！ 这个姿势更过分了啊！简直就像是坐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面对面拥抱一样，尤其齐木还毫无自觉地拉进距离…… 克拉克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他的肩头。 “发什么呆呢？” 克拉克看着齐木虽然在说话，但是全然没有动静的唇——嘴唇很薄，颜色很淡，而且从来没有见过它开合的样子。 如果……如果轻轻碰一下的话…… 只是刚刚这么想着，克拉克就觉得一股热气上涌。 没错，蝙蝠侠的判断是正确的，而且……他不只是雏，还是那种全美国都找不到几个的，从不买碟片，也不看深夜付费频道，甚至自力更生都没有过的类型。 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克拉克感到不知所措，虽然他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作为超人，他早就习惯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克制自己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欲望。 而且……虽然齐木实际上和自己一样大，但是他现在是十五岁的外表啊！ 想到这里，克拉克顿时产生了巨大的罪恶感，满脸通红地想要后撤。 齐木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绕过自己下地：“你干什么？” “没……”永远坚定的超人此刻眼神飘忽，“饿了吗？我去做点宵夜好了。” 这种时候……自己满脑子黄色材料这种话，说不出口啊！ “嗯？”齐木眯了下眼，这家伙什么意思？ 还想要躲着他？ 他刚要伸手把克拉克拽回来，就听他说：“家里没什么材料，就做点甜品好了，再做一份咖啡果冻，当做是你帮我写稿子的谢礼，不划欠条的。” 齐木顿时忘了前一秒想要做什么。 “我要大份的！” 虽然是他自己的目的，但是为什么……有种被咖啡果冻比下去的感觉？ 克拉克哭笑不得。 这算是自作自受？ 等着克拉克做甜品的这段时间，齐木无聊地把克拉克整理好地材料看了一遍。 这时候，他自己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而且没等他动作，就自己接通了。 空助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擅自跳了出来。 他一脸毫不掩饰地恶趣味，愉快地宣布—— “楠雄，我要带着爸爸妈妈到美国找你玩啦！” “咔”地一声，齐木失手捏碎了手机。 第八十章 “齐木？” 克拉克端着一盘子甜品进来, 正好看到这一幕。为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自从成年之后，齐木已经很少发生这种控制不好自己力气的情况了：“发生了什么？刚刚那是……” “无关紧要的人。”齐木冷淡地说。 无关紧要的人，那你反应这么大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觉得齐木的这个用词有些耳熟, 他把记忆往前倒带了一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没有多久，最多半个月之前而已, 所以他很快想起来了上一个被齐木这么称呼的是谁。 “你的哥哥？” 齐木：“……嗯, 就是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要承认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克拉克把盘子放在齐木面前, 问：“你的家人要来美国了？” “他不会成功的。” 齐木拿起一小块纸杯蛋糕, 冷笑。 空助现在找到美国来，无非就是追踪器被自己发现了，又没有什么切实的手段可以时刻掌握他的行踪。 那个控制欲强到病态的家伙就是不时刻掌控着他的情况就不安心，平时齐木懒得理他也就算了，现在还会拿爸爸妈妈扯虎皮了？ “齐木……” “嗯？” “你现在的表情, 好可怕啊。”克拉克真心实意地说。 “……” 齐木转过头。 · 在齐木恢复了手机之后没有几秒, 空助又打过来。 还是像刚刚一样的，他的那张大脸擅自在手机屏上跳了出来。 “楠雄啊~你那边是凌晨吧？”他像是才注意到齐木身上的睡衣一样。 “知道你还打过来。” 为了防止有人忘记，这里要重复一遍——齐木原本的说法方式是用心灵感应把自己要说的话传到其他人的意识里，所以基本上只有附近的人能“听”得到。在意外地跟漫威还有DC这样的高科技世界融合了之后, 为了对抗无处不在的监控, 他的超能力自己变异成了录音和录像也接收得到的类型。 然后是几天之前, 齐木为了寻求恋爱方面的咨询主动拔下了抑制器，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即——就算使用通讯设备，另一端的人也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别说不合理, 超能力就是这么BUG的东西。 空助大概早就从各种监视里发现了齐木超能力的变化，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嘻嘻一笑, 接着扫了一下齐木手里的纸杯蛋糕：“看来楠雄在美国过得很滋润啊，半夜还有甜品吃。” 说着，他做出一副抻着脖子往前看的姿势：“咦？看样子像是是刚做出来的？你居然请了保姆在家？” 空助把“保姆”一词刻意咬重……然而鬼才不信你不知道他和别人住在一起呢。 齐木完全不打算接下他的话题，他把小巧的蛋糕直接扔进嘴里——克拉克现在的手艺进步了很多，奶油甜度和蛋糕蓬松感都刚刚好。 不过面对着空助，他依然维持着一脸冷漠的表情：“少废话，你到底要做什么？” “刚刚说过了呀，爸爸妈妈想要来美国~你来接待我们呀！” 开什么玩笑，他们复活才两个月不到，日本都没有看完呢，怎么会想要跑来美国这么远的地方。 齐木不为所动：“我要上学。” 空助摇了摇手指：“说谎可不好呀，楠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请了病假，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去上学了。” “不好意思，我的病假下周就到期了。” “啊！差点忘记说了，我又帮你补了一个月的假，不用谢哦！这下我们可以在美国好好玩玩了吧~” 齐木这时候很想要穿过手机屏幕给对面的家伙来一下恨的：“……谁给你这个权利。” “当然是我的聪明才智了！” “……” 齐木不想说话，就要伸手去把手机卡拔出来。 这时候，原本一脸荡漾笑容的空助突然变了一副面孔，做忧伤状，假惺惺地擦眼泪：“难得有时间去看看你，原来楠雄这么不想要见到哥哥……还有爸爸妈妈吗？” 齐木的手僵在半空。 喂！你装什么…… 他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妈妈的声音在空助的后面传来：“小楠你不方便吗？”她的脸挤在空助旁边，出现在屏幕上面，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那就算了吧……小楠也才到美国两个月而已，应该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吧？” “是啊，比如说请病假在家看电视，大半夜的吃甜品……”空助幽幽地接话。 妈妈却只听到了这段话中的重点：“小楠病了吗？爸爸！不是说超能力者不会生病的吗？” “咦咦咦——等等我也不知道啊，是空助告诉我的！”爸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妈妈再次把脸凑到了屏幕前面：“小楠，你的身体怎么样呀？不要仗着自己是超能力者就不注意呀……” 就像是要把错过十几年的关心一次补上一样，平时跟着小孩儿一样要别人操心的齐木妈妈开始唠叨个不停，旁边还有齐木爸爸时不时地插话。 “诶？超能力者也会感冒吗？”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 这种情况，他还能说什么？ 齐木深吸一口气，看着在妈妈背后笑得放肆的空助，他在心里啧了一声，还是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你们想来美国就来吧。” 围观了全程的克拉克忍不住轻笑出声：“齐木……”果然口硬心软啊。 齐木不需要心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闭嘴。” 然而已经晚了，在地球另一边的齐木一家人都听到了克拉克的声音。 “咦？小楠的身边有人？” 妈妈好奇地凑近屏幕，跟空助的装腔作势不一样，天然过头的她似乎还真的是打算用这种方法看清齐木边上还有谁。 齐木把想要自我介绍的克拉克推了回去——开什么玩笑，这家伙现在没戴眼镜！简单地回答：“朋友。” “楠雄，你居然有朋友！”空助浮夸地感叹。 “什么？小楠交到了朋友吗？小楠的第一个朋友妈妈居然还没有见过……” 她这时候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捂住嘴，满脸慌张：“等一下！我刚刚是不是说了超能力者，小楠超能力者的身份要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 齐木很想要谢谢她的机警，但是……你说的这话这边也能听到啊！ 如果听见这番对话的不是克拉克而是其他人，那他真的百口莫辩了。 “没有其他事了吧？” 齐木少有的无力，伸手去拿手机。 在妈妈“怎么办小楠超能力者的身份暴露了！”和爸爸“是啊啊啊啊怎么办！”……以及空助“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哦~”的背景音中，齐木啪地挂断电话，舒了一口气。 “……呼。” “齐木，你家……” 克拉克斟酌了半天措辞：“……很热闹啊。” 相信他，这不是他想要的。 · 三天后的上午十点，齐木和克拉克两人站在了纽约机场外的路口。 什么？问是不是多了个人？ 齐木也是这么认为的，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让克拉克和他的那群家人见面，怎么想都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 奈何克拉克可怜巴巴地说什么“齐木之前答应过让我见见你的家人，难道不算数了吗？” “你不工作了吗？” 于是，无法拒绝的齐木换了个角度，这么问。 重击。 克拉克一下子塌下双肩：“是啊……” 这是个大问题，齐木家人来的时候是下个星期二，他想要一起去就只有请假或者翘班——前者不用想，后者那是找死。 正在克拉克垂头丧气的时候，他意外接到了佩里的电话。 “肯特啊？我收到了你的稿子，写得不错，稍微润色一下就能发出去了。” “……谢谢？” 克拉克还是没懂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 “对了，还有件事，你下周就不用来了。” “什么？” 克拉克一下子惊了，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老编？发生了什么？你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哦不不，肯特，放心吧。”佩里的声音和蔼得让人不敢置信，“我没有把你开除，你可是肯特啊，我们的很多忠实读者都是冲着你的文章来的。只是……咳，只是你前阵子太辛苦了，给你一周假。” 说着，他还抬高了声音：“好好地享受你的假期吧！” 克拉克瞠目结舌。 自己不是在做梦？或者是被什么敌人击中产生了幻觉？ 就算下一秒达克赛德再次入侵地球，也不会比佩里给他放一周的假更有冲击力了！ 回忆结束，克拉克的手机振动。 布鲁斯：小事一桩。 布鲁斯：如果一定要谢的话，就麻烦你快点把咖啡果冻先生拿下吧。 啊没错，这当然是他做的好事，字面意义上的好事。虽然韦恩集团并不是星球日报的所有人，不过作为最大的投资商，给一个小职员放几天假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韦恩庄园，布鲁斯韦恩优雅地喝了一口阿福刚刚煮好的咖啡，心里默默补充。 拿下了那个实力强大的超能力者，无论对于超人还是这个世界都有好处。 布鲁斯的想法克拉克并不知道，不过至少能猜到这位队友绝对不只是为了“帮助朋友”这么简单。不过不论如何，道谢总是要的。 他再次发了一条消息表示感谢……以及追到齐木的信心， “对了，齐木，你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啊？” 收起手机来，克拉克问。 齐木双手抱胸：“我给你看过他们的照片吧。” “性格呢？比如说，和他们见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克拉克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 齐木可是日本人啊，对于长辈的意见应该是更加看重的，虽然并没有想靠着他的爸爸妈妈攻略的想法，不过至少要给长辈们留下不错的印象吧。 为此，他今天甚至特意没有穿平时那种肥大的西装外套，也没有含胸驼背，清清爽爽地站在阳光之下。 齐木并不知道克拉克的用心，毕竟这家伙在私底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思考了一下克拉克的问题。 “妈妈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有点天然，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可以当做没听到。” “我知道了。” 克拉克认真点头，记下。 “爸爸脑子不太好，平时说话可以不听。” “唔……” 实际上没听出来那个“脑子不太好”是比喻还是恰有其实，克拉克迟疑了一下，依然点头。 最后一个…… 齐木一脸冷漠：“至于空助那家伙，就是个变态，你当做他不存在就好。” “呃……” 克拉克琢磨了一下齐木对应着三个家人的三条忠告，顿时哭笑不得了。 ——真是按照齐木说法的话，他干脆堵住自己的耳朵，谁说话都不要听到好了。 第八十一章 克拉克发现, 齐木现在有些焦躁不安。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不停抖腿这类典型的焦躁表现，面上看上去和平常也没什么不同，依然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 但是克拉克就是莫名的这么觉得。 “齐木，还有……” “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齐木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看吧。 克拉克心想着, 也是, 毕竟对于齐木来说，他和他的家人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了……说起来, 齐木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么想着, 克拉克也就这么问了。 齐木果断地说：“不知道，也不打算说。” “为什么？”克拉克疑惑。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齐木不打算跟他解释。 之前说过了吧，齐木的父母在齐木很小很小……大概是一两岁的时候出意外死掉的，然后齐木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让超能力成长到了能够穿越时空把他们复活回来的程度。而且, 在那对父母复活的第二天, 齐木就跑来了美国。 说实话，说这是这辈子以来第一次正式见面都没什么问题。 如果说齐木的焦躁只是表现在语气比平常冲一点，那明明已经下了飞机但还是来在机场里不出来的齐木爸爸妈妈，简直就是慌乱得不成人形了。 “啊啊啊怎么办啊！”齐木爸爸蹲在地上, 抓头, “楠雄现现现现在是不是已已已已已已经在外面了！！！” “爸爸！”齐木妈妈则是拼命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不停地问，“我新做的这个发型真的很好看吗？小楠会喜欢吗？” “当然！妈妈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看的！” 齐木妈妈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嗯！爸爸也是最帅气的！小楠见到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妈妈！” “爸爸！” 这对笨蛋夫妻深情对视，然后齐木爸爸泪流满面：“妈妈, 能不能扶我一下，我的腿软站不起来了……” “唉……” 一旁的空助把自己这个没用的爸爸从地上拽了起来：“妈妈今天很好看, 而且也很有成熟的魅力，楠雄肯定会喜欢的。”说着，他看了眼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爸爸，“爸爸……嗯，也还凑活吧。” 不去听爸爸受打击之后喃喃念着“我只是还凑活吗”，空助笑得极为乖巧：“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见到楠雄了。” · 虽然刚刚在机场里还表现得很怂，不过在齐木的一瞬间，爸爸妈妈两个人就都是两行宽泪留下来。 “呜呜呜，小楠！” “楠雄啊啊啊！！！” 一旁的克拉克看得目瞪口呆，等等，这种不科学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如果齐木听到他的心音，一定会说——见识一下吧，这就是搞笑漫的画风。 然而他听不到克拉克的心音，面对着呜呜哭着跑过来的妈妈，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任她张开双臂抱了自己一下。 然后，闪身躲过了也想要抱一下的爸爸。 “请不要突然扑上来。”齐木一本正经地声明。 爸爸流泪：“楠雄嫌弃爸爸吗！” “你知道啊。” 闻言，爸爸的泪流得更厉害了，和双手捧脸不停傻笑的妈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木犹豫了一下，快速地说：“……爸爸，妈妈，好久不见。” “哦哦哦哦！” 闻言，爸爸顿时满血复活了，加入了和妈妈一起傻笑的行列。 齐木有些不习惯地扭过头。 · 与此同时，空助已经摸到了礼节性退开一段距离、不打扰齐木和家人见面的克拉克身边，露骨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你就是楠雄的朋友，克拉克肯特吧？我们之前联络过一次。” “你好。” 克拉克伸手和他握了握，虽然对于他的打量有些不习惯，但是倒没有什么不适，作为超人的时候他经历的目光可更多了。 他只是看着空助脸上很有礼貌的笑心想……齐木的哥哥看起来挺正常的呀。 结果下一秒，空助就拉近了距离：“这可是我们的家庭时间，邀请你一块儿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根本没人期待你出现……没想到你还真好意思跟来啊~” 他确定爸爸妈妈听不到这里的话也看不到他的表情，立刻把原本礼貌的样子抛弃，换上了一副刻薄的语气，脸上表情也变得嫌弃无比：“我说啊，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 ——啊？ 克拉克着实是被他的变脸和话的内容惊到了，在没有仇的情况下，一般人就算对别人不满意，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地说出这种话吧？尤其这个“别人”还是弟弟的朋友。 克拉克忍不住稍微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确定并没有什么会让人第一面就感到厌恶的元素。 还有……这种几乎具现出来的恶意是怎么回事，齐木的哥哥也是超能力者吗？ 大概是克拉克呆愣的时间有点久，齐木走过来，鄙视地扫了一眼自己哥哥，然后对他说：“跟你说过的话，这家伙说什么都不用在意。” “啊呀，原来楠雄对别人介绍过哥哥呀~” 空助试图把胳膊搭上齐木的肩膀，理所当然的，没成功。他也不在意，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 “不过这位朋友真是没用呀，居然要楠雄帮你说话~” ——一边说着这种失礼到一定程度的话，空助还再次露骨地打量了克拉克一遍，从头到脚的那种。 他是故意说这种话的，为的就是看看自家弟弟的态度，这个所谓的“朋友”在他那儿分量有多重。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楠雄走过来居然不是对自己这个哥哥说的“你给我老实点”，而是对这个外人说“不要在意”。 几乎可以证明，这个克拉克肯特对于楠雄来说绝对！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无关紧要的人，而是比他这个哥哥还重要。 空助暗中磨了磨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样可不行呀，这么强大的楠雄身边怎么能有普通人呢？他只要有哥哥我就好了啊！ 第八十二章 【修】 “小空, 你们在说什么呢？” 妈妈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 空助邪恶的笑容一秒收起来，变回那副乖巧的模样：“没什么呀, 和楠雄的朋友打个招呼而已。” 齐木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对呀，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想必楠雄的朋友不会介意吧？” 克拉克无奈地对齐木摊手, 感觉到十足的恶意，而且是和卢瑟不遑多让的那种。 看着他和齐木熟稔的样子, 空助忍不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奈何妈妈就在边上，原本想要说什么也只好作罢。他随即凑到了妈妈旁边：“这位亨特……哦不对，肯特先生，就是楠雄的那个朋友.” 虽然知道自己在齐木哥哥那里已经是负分了，克拉克在面对着齐木爸爸妈妈的时候依然有些紧张。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挺直腰背, 正准备以最饱满的精神面貌像两位长辈自我介绍，就听见齐木妈妈惊讶的声音。 “小楠的朋友，居然是年长者吗？” “……” 克拉克一句话噎在喉咙口。 ——年长者？指他吗？？？ 如果不是临出门前才照过镜子，他几乎以为自己因为暂时失去能力, 所以变成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形象了。 “噗……” 一片安静中, 齐木扭过头。 “咦咦咦——楠雄你是不是笑了！”齐木爸爸指着齐木的脸。 “没有。” “我明明看见……”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齐木坚决不肯承认, 被嫌弃的爸爸捂着心口悲泣，而妈妈还在状况外。 “小楠和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呀？” 空助幸灾乐祸地笑：“在说这位楠雄的朋友……年长者这件事。” “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妈这才反应过来, 脸红着不停道歉：“我只是以为，小楠的朋友应该年纪跟他差不多而已……” “结果没想到这位肯特先生年纪这么大啊。”空助补刀。 不, 问题不在这里。 “年龄很大”的克拉克忍不住苦笑，因为实际上他和齐木的年纪是一样的，所以这话对他并没有什么冲击力。只不过…… 犹豫甫一见面就对别人打量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长辈，所以这时候克拉克这才仔细看了一下齐木的这对父母。 等等，齐木的爸爸妈妈……呃，会不会太年轻了？ 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三十，不，说不定连二十五都不到！虽然亚洲人普遍看起来会更加年轻，但是…… 之前准备的这句叔叔阿姨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齐木先生，齐木女士……” 齐木妈妈连忙疯狂摇头：“啊呀，不需要这么正式啦，你是小楠的朋友，就叫我们伯父伯母好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想要显得成熟稳重一点啊。”爸爸帮腔。 ……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 最后，克拉克还是没有屈服于齐木爸爸妈妈，坚定了自己“先生，女士”的叫法。 毕竟……他们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样子。 “是啊，他们就是。” “唔？” 齐木默默跟他并排走：“他们就是比你小。” “……” 克拉克无语凝噎。 这怎么可能啊，不算上齐木穿越回到过去的那十年，自己只比他大十岁而已！齐木的爸爸妈妈要是比自己还小，怎么可能生出齐木，还有一个比他更大的哥哥？ 咦？等一下，这么一来的话……齐木的父母现在难道比齐木还小了吗？ 齐木看出他在想什么：“不好意思，我的身体年龄是可以随意调整的。” 不止是外表，而是真正的身体年龄，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回到幼儿时期——而且这些都是真正的改变，而不是暂时性的伪装——如果他变成了女性，身体结构就是完全女性的身体；变成了一只猫，如果自己不变回来的话，就算一百年过去他的身体也是猫的身体。 也就是说……齐木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十五岁身体啊。 克拉克忍不住走神地想到……如果他和现在的齐木告白，应该算犯罪了吧？毕竟身体年龄差了十岁啊。 见他突然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齐木皱眉看了他一眼：“我说，你应该没有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 “呃……” 克拉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件事上面说谎。 · 明明是一家人再带一个外人的组合，但是走着走着，克拉克和齐木两个就落在了最后，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空助扁了扁嘴，开始跟妈妈撒娇：“您看，明明我们是一家人，但是楠雄居然一直在跟那个肯特说话！” 然而他拉同盟的算盘没有成功，妈妈抽了抽鼻子，两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没有想到小楠居然在美国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妈妈好感动呜呜呜……” “是啊是啊，之前听空助你说楠雄这么多年都完全没有朋友，爸爸也很担心啊！”爸爸也在旁边附和地连连点头。 空助脸上乖巧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虽然名义上，一家人是来美国旅游的，不过实际上爸爸妈妈只是想要来看齐木而已，加上不掌控弟弟所有行踪就浑身难受的空助，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肯定是齐木住的地方。 虽然很不爽，不过看着妈妈兴奋的样子，齐木还是默许了。但是他不想说话，所以介绍的工作就落在了克拉克的头上——看上去像是齐木一家人特意跑来美国参观他的公寓一样。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什么错误。 “不过，楠雄的学校是在纽约吧？为什么要在大都会租房子呢？” 空助不放掉任何一点苛责克拉克的机会，潜台词就是居然让楠雄迁就着你这家伙。 然而……齐木告诉过克拉克，自己家人知道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 所以他有些疑惑：“但是对于齐木来说……”房子在哪儿都无所谓吧？ 然而他话没说话，被齐木打断了。 爸爸妈妈没发现，不过空助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他知道楠雄超能力者的身份？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空助内心疯狂摇头。 虽然他总是说要把弟弟超能力者的身份公诸于世之类的鬼话，但是他从来没这么干过，因为楠雄的特别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而且，那个可是楠雄哎！他怎么可能把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暴露给别人知道？ 在空助浑身冒黑气的时候，克拉克把做好的苹果派切好，端了出来，招待齐木一家人。 明明出去了不短的时间，但是苹果派居然像是刚刚烤好的一样，热气腾腾。 玉佩，还记得吗？某个被齐木送回自己世界的修真者留下的。因为有两块，所以齐木就给了克拉克一块，平时也没什么用，就装一些零碎，这回用来给食物保鲜，效果意料之外的好。 爸爸咬了一口，就要被这个美妙的口感感动哭了，味道非常符合日本人的口味，一看就是克拉克专门改良过的。 “太好吃了！” 一口接着一口，爸爸感叹：“啊，如果克拉克是女孩子就太好了！” 妈妈也咬着苹果派，含糊不清地说：“哎呀，爸爸，你这个是偏见！我看好多人都说了，现在男孩子也是可以的！” 空助差点咬碎牙。 “爸爸妈妈，别开这种玩笑了，肯特先生应该是有女朋友的吧？” 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这种奇怪的地方……话说齐木的父母也开明过头了吧？克拉克下意识看了一眼齐木，就见他头也不抬地在吃自己特意给他准备的咖啡果冻。 好吧。 “不，事实上……”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年我一直是单身。” “一直是一个人啊？那也是太凄惨了。”空助笑嘻嘻地再次补刀。 克拉克想了想，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这么说也不太恰当……” “哦？”空助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毕竟……我基本上一直和齐木在一起。” 重击！ 第八十三章 【修】 和楠雄, 在、一、起——？ 哈？？？ 空助整个人都要炸了，要不是顾忌到妈妈就在边上，他简直就要从口袋里掏出炸弹来了。 “哈, 哈，肯特先生, 不要开玩笑了。” 他假笑的表情都维持不好了, 幸好妈妈就坐在旁边，没有看清他扭曲的表情。 克拉克一脸无辜。 “我没有开玩笑啊。” “没有开玩笑？” 他这话不只是震到了空助, 齐木爸爸妈妈, 就连齐木本人都惊了。 等等，这家伙之前不还跟他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吗？现在这是什么鬼话？ 克拉克微笑看着他：“没错吧，齐木？我们确实是一直待在一起的啊。” 这么说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一起”和“待在一起”…… 怎么想都不是一个东西吧？ 齐木正在思索着，克拉克这家伙是有意的造成误会还是只是顺口一说, 就看见空助死盯着他的表情。 那种“快点给我否认啊！”的表情。 他瞬间就知道怎么回答了：“啊, 没错。” “没错——？？” 空助的声音都变调了。 齐木煞有介事地说：“我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一直跟克拉克在一起，你有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偷笑，齐木这话算是偷换概念了，毕竟他可没说自己在美国待了多久, 两个月还是……十年。 原来是指“这段时间”？ 空助面部肌肉疯狂抽搐, 只是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那混蛋居然说得好像他们已经秘密结婚了一样——等等，两个月？ 就算再怎么快，齐木到美国也才两个月而已，而且明明是半个月之前, 他们才搬到一起住的！ 空助：这就让楠雄承认他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 他捂着胸口，感觉受伤更严重了。 “楠雄,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更长才对吧……” “当然不，别搞笑了。” 齐木毫不犹豫地再次予以他一记重击：“只是被迫和你住在一栋房子里而已。” 空助被克拉克和齐木的一套混合双打直接K.O. 不不不，楠雄的态度完全不对啊——没人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家弟弟的心多难打开了，瞧，他这个哥哥到现在都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呢！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 他这时候倒是忘了自己素来的行径。 但是，楠雄不止承认了他是朋友，还一点别扭都没有…… 所以，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空助坚强地复活了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问题是什么吧 他在餐桌之下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无声地笑。 齐木看他了一眼。 这家伙，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 虽然觉得空助肯定要搞事，不过在齐木提醒了克拉克注意之后，他却一直安安分分的。 收敛了对克拉克明显的敌意，甚至对他的称呼都从“亨特……哦不，肯特先生”变成了“克拉克先生”。 “……” 这家伙搞什么？ 别说对他的素行十分了解的齐木了，就连克拉克都觉得很奇怪。虽然仅仅认识半天的时间，但是他才是对齐木哥哥的恶意感受最明显的那个，那种恶意的程度几乎都和面对超人时候地卢瑟不相上下了。 如果不是齐木还有他的爸爸妈妈就在身边，克拉克毫不怀疑，他会掏出什么危险物品来想办法杀死自己。 齐木的哥哥……很喜欢齐木吧？克拉克这么想。 某种意义上来说，没什么问题，不过齐木听到他这么想的话一定会充满嫌弃的。 安分的空助把接下来的行程打理得很有条理，带着妈妈玩儿得很开心，看在这个份上，齐木决定，如果他搞什么事的话，就只把他打到半死好了。 然而，齐木这样的想法刚刚升起不到五分钟，原定的最后一个行程就出了岔子。 “票有问题？” 在某个以超级英雄为主题的展览外，检票人员一脸为难：“抱歉，先生，您是在哪里购买的套票？” “是在网上，票是假的吗？” “没错。” “那我们现场买票可以吗？” “很抱歉，因为游览人次太多，所以现场票已经全部售空了。” 不管是齐木还是克拉克，都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啊呀，糟糕，不会是被骗了吧？” 空助满脸的懊悔，齐木心中冷笑了一声。 装，你就装吧。 要是真的被骗买到假票，按照这家伙的性格早就远程操纵对方的电脑爆炸了，而且还要弄出来一百张真票打对方的脸。 然而，空助在爸爸妈妈面前一向装得很好——或者说那对笨蛋父母实在是太迟钝了，他们以为空助是真的懊悔，立刻安慰他。 “没事没事，小空，我们玩儿了一天也累了。” “就是，不去就不去了！” 说着，爸爸还拼命对着齐木使眼色。 ‘楠雄，帮帮你哥哥忙嘛！’ 拒绝。 齐木冷漠扭头。 空助一副烦恼的样子：“距离订好的晚餐还有一段时间啊……”他眼珠一转，指了一下旁边的商场，“我们去逛商场吧！” 五分钟后。 四人躲在一件储物室里，听着外面的爆炸声。 啧。 齐木在爆炸响起的第一时间就看向空助，见他一脸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好吧，这家伙没胆子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不然自己绝对亲手把他送到警局。他最多不过是推波助澜……为了让他们一行人处于当下的状况而已。 “哎呀，怎么办呀？” 空助貌似打算表现出十分紧张的养足，不过演技很差，导致最后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外面是恐怖袭击吧？太可怕了，不知道会不会有超级英雄来救我们……哦，这里是纽约，这里的超级英雄不管这点小事吧？”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太糟糕了，看来我们只能躲在这里，瑟瑟发抖地听天由命了。” 克拉克戳了戳齐木，悄声问：“你哥哥……想要干什么啊？” ——当然是想要把自己超能力的事情暴露给克拉克看。 齐木冷笑了一声，是这家伙惯用的把戏了。 不过现在不是跟空助算账的时候，商场的恐怖袭击确实和这家伙没关系，但是也是件麻烦事——对于普通人来说，毕竟这里是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而且楼层很高，如果有炸弹炸毁了承重墙的话，数百上千人可能都被活埋在下面。 齐木注意到克拉克蠢蠢欲动的表情。 他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警告——记得你的能力还没有恢复吗？给我安安静静待在这里。 “……” 克拉克看了回来，满脸的……并不赞同。 齐木啧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克拉克眼中泛起笑意，无声地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齐木把脸扭到一边。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就先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咦？小楠？” “楠雄你要去哪啊？” 齐木爸爸妈妈还没反应过来，齐木就消失了——当然，是走门的。 空助一脸晦涩地看着齐木消失的门，又盯住看上去莫名高兴的克拉克。 这就要出手了？怎么可能，楠雄怎么会那么干脆地就去救人啊！他又不是那些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超级-消防员！ 而且……什么突然有事要出去，这借口找的也太烂了吧！哪怕说要去洗手间都更好……难道说，楠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在当下的几人面前不需要找借口？ 齐木身上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这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空助万分烦躁。 到底是什么……这家伙凭什么和楠雄熟悉到这种程度？ 这么想着，空助突然意有所指地说：“楠雄真是的，怎么突然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呀？” 与此同时，克拉克耳朵一动。 “抱歉。” 他像是真的担心齐木有什么危险一样，也打开了当下储物间的门，动作和刚刚的齐木惊人的相似，都是回头叮嘱：“我要出去一下，请你们先躲在这里！” 然后急匆匆地跑掉了。 空助眯起了眼睛。 克拉克却是听到了附近某个小孩儿的尖叫声，就在他们所在储物间的隔壁，看起来像是被父母藏在这里避难的。 在小孩儿的头顶，一大堆沉重的货物因为震动，接二连三的砸下来。 克拉克像是一阵风一样地冲了过去，一把抱起那小孩儿，带着他移动到还算安稳的角落位置。 小孩儿抬着头，好奇地看着克拉克。 “大哥哥，你是超人吗？” 克拉克微笑：“不，大哥哥只是个普通人，和你没什么不同。” 这话……至少在当下来说，并不算说谎。 他几句话安抚了一下这个小孩儿，然而就在此时，头顶爆炸声响起，天花板砸了下来。 克拉克下意识地弓起身子，但是预想中的重压和疼痛并没有发生。 他抬起头来，齐木正满脸不爽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可以处理好吧？” 克拉克傻笑。 这时候，旁边响起了噔噔蹬的脚步声，空助带着爸爸妈妈跑了过来。 “克拉克先生……咦？小楠也在吗？” 妈妈一拍巴掌：“太好了！小楠，顺利解决了啊！” “喂喂，妈妈……” 爸爸却是满脸抽搐，他指着齐木用念力漂浮着的天花板，妈妈也终于发现了。这对夫妻大张着嘴看着齐木光明正大的使用他的念力，又看向旁边意识清醒，但是无比淡定的克拉克。 “这这这这这——？” “咦咦咦咦咦——？” 齐木的目光穿过这对一脸惊恐的福父母，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空助，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无比愉·悦的笑。 他宣布：“克拉克知道我超能力的事情。” · 在意识到克拉克知道齐木的超能力者身份，但依旧和他成为了朋友之后，齐木爸爸妈妈对于他的热情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度。热情到克拉克都有些吃不消了，只能频频向齐木发出求助的讯号。 齐木熟视无睹。 空助倒是安静得诡异，一副受了打击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表象而已，如果只是这样就认输的话，这家伙就不会从小到大输了几千次还越挫越勇了。 齐木看着他这幅样子，就觉得他在憋什么坏主意。 不过，空助面无表情装深沉的样子在吃过晚饭后就破功了。 准确地说，在妈妈盛情邀请克拉克和他们住在一起之后。 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妈妈，人家有自己的住处，而且说不定有自己的事。” 齐木妈妈忽略了前一个问题，转头问克拉克：“克拉克君，你晚上有什么事要做吗？” “呃……”盯着妈妈热切的目光，还有空助杀人的目光，克拉克迟疑了两秒，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借口，“倒是没什么……” 空助立刻打断他：“等等，我们租的房子可是只有三个卧室，他没有地方可以住哦！” 克拉克也是连连点头，对于齐木爸爸妈妈的热情他真的有点怕了。 “是哦……”妈妈眨了眨眼，突然一敲手心，“没事，你和楠雄住一间不就好了？反正是亲兄弟嘛！” “……诶？” 空助的立场顿时倒戈了：“” “好，就这么定了。”齐木开口。 空助：“？？？” 等等，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个楠雄真的不是随便什么东西假冒的？ 齐木一锤定音……或者说，一锤子击碎了空助的幻想：“既然少房间，我和克拉克住一间就好了。” 空助：“？？？？？？？？？？” 克拉克：“……哈？” 克拉克哭笑不得他看出来齐木在故意怼自己哥哥。 不过最终，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公寓了。 “我们现在这样……不太合适啊。” 克拉克委婉的说。 不太合适？ 齐木若有所思 · 半夜，齐木确定了把住的房间里空助布置的所有监控设备都毁掉之后，瞬间移动到了两人的公寓，克拉克的房间。 他一条腿跪在克拉克的床上，看着他摘下眼镜的脸。 “虽然夜袭什么的不太好，不过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这么宣布完之后，齐木低下头，按着克拉克的胸膛，在他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一瞬间，手下的肌肉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一样。 刚刚做了坏事的齐木无比淡定。 “喂，你醒着吧。” 第八十四章 【修】 克拉克……克拉克不止是胸膛的肌肉紧绷的程度了, 全身都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一样。 “……齐木？” 他甚至有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的错觉，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不确定。 然而，齐木只是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就从克拉克身上爬起来，站在他的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睁开了眼睛、但是一动都不敢动的克拉克, 却是说到了别的话题。 “我说，你这家伙醒着吧？那时候。” 那时候？ 克拉克张了张嘴, 一团乱麻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齐木在说什么。 “那时候在医疗仓里, 你醒着吧？” “……” 克拉克默了，他有些羞愧地说：“抱歉，齐木。” “我就说你这些天的态度很奇怪，玩儿我呢？” “不！”克拉克慌张坐起身来，否认, “只是, 呃，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什么好的时机？”齐木莫名其妙。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脸颊。 “我想要找个好的时机……向你告白呀。” 齐木毫不客气地评价：“开玩笑，告什么白？像我这样不就够了。” 克拉克忍不住微笑。 “抱歉, 我早该这样的。” 说着, 他抓着齐木的手臂, 把他重新拉到自己的身前，亲了他一下。 然后觉得不够，又亲了他一下。 接着又一下。 一下一下地，像是小孩子一样依恋, 又像是对小孩子一样珍惜的亲吻。 明明只是轻轻的力道，齐木却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他推开克拉克：“好烦。” 刚刚要抬起来, 他就被克拉克搂住腰还有后颈，两个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克拉克把齐木放在床边，自己压了下去。 齐木倒是不抗拒，一脸淡定地仰躺在床上，甚至还主动张开了唇。不过他心灵感应传出来的话就很煞风景了：“如果我现在反抗的话，你的胳膊应该会断吧。” 克拉克微微抬起一点，含糊地说着：“那就让它断好了……” 然后再次亲吻上。 这次可就不是之前的那种连吻都称不上的轻轻触碰，而是真正的亲吻——那种在大街上看到，有超过九成的人会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的那种。 不要说齐木了，就算是两个人里占据主导的克拉克，都是彻彻底底的门外汉，过程中难免有些牙齿的磕碰。 在确认了齐木能够承受……或者说并不介意如此之后，克拉克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加大了力道。 这家伙……明明平时表现得那么温顺，结果遇到这种情况，骨子里侵略性的一面都表现出来了。 齐木确实是不介意的，但是想到这里，难免觉得有些不爽……或者说，不爽掩饰下的愉悦心情？ 虽然称不上失控，不过齐木在一瞬间也想要还以颜色——不过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刹住了车。 啧，差点忘了，不能使劲。 齐木这回是真的不爽了。 “齐木？” 发现了他的有些走神，克拉克放开他，微微撑起一点身：“不习惯吗？” ……那倒不是。 想到这里，齐木更觉得不自在了。 “我说，你给我快点恢复过来啊。” “啊？”克拉克不明所以。 “……算了。”齐木啧了一下舌，“好了，到此为止。” 他推开克拉克，坐了起来，却发现这家伙的动作迟缓……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克拉克眼神要吃人一样。 “你想干什么？” 齐木平淡地扫了他一眼，接收到他的目光，克拉克痛苦地闭了闭眼。 暂时用不了能力，反而让他的自制力没有平常那么强，而且…… “我……”他深呼吸，“我能不想吗？” 用克拉克自己的话来说，他从成年开始就发现自己对于齐木有欲望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齐木也有些心虚。 “换句话来说……我不能想吗？” “……” 嗯……按照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他想一想而已，当然不是什么不该做的事。 见齐木把视线移开，克拉克撒娇一样地把他再次箍在怀里，在他的颈间磨蹭。 “齐木……” 齐木感受着颈间炽热的呼吸，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克拉克再次交换了一个吻。 然后，干脆把他推开。 克拉克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少给我来了，你当然是可以想。不过……” 说着，齐木指了指自己：“不过看好了，我现在可不是二十五岁的样子。” 克拉克目瞪口呆。 “齐木……” “干嘛？” “可以变回来吗？”克拉克可怜巴巴地问，“变回你本来的样子。” “当然不可以。” 看着大型犬一样耷拉着耳朵的克拉克，齐木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没得商量，这家伙的能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谁知道现在做点什么的话……嗯，会造成什么惨烈的后果。 这惨烈两个字当然跟他挂不上关系，不过为了面前这位他的新晋男友着想，果然还是算了吧。 克拉克实际并没有强迫齐木的想法，现在，他刚刚只是太激动了而已。欲望和感情一齐出现，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二十多年的自控不是假的，在几次深呼吸之后，他还是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欲望，让齐木的那句要不去浴室解决一下都没说出口。 什么？帮他解决？ 其实齐木是没什么抵触的，虽然没做过这种事，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然而正因为没做过，他可不敢对现在肉体强度没有那么大的克拉克做什么。同样的道理，万一…… 就是照一照太阳就能恢复过来，那也太糟糕了。。 “对了。” 齐木冲着克拉克勾了勾手指，露出一个……不太怀好意的表情：“我有个主意。” 克拉克眨了眨眼。 . 第二天。 在临时租下的小型公寓中，齐木妈妈哼着歌儿在厨房里忙碌，虽然食材有限，不过做个简单的早餐没什么问题。 洗好手之后，她一边把盘子端了出来，一边叫：“爸爸，小空，小楠！出来吃早饭了！” 这还是第一次全家人一起，在一张餐桌上吃她亲手做的饭呢——齐木妈妈双手捧脸，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不过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三人的早餐都吃了一半了，还是没看到齐木的身影。 “小楠怎么还没下来呀？” 他们临时租的就是个超小型的独栋公寓，一层只有两间卧室，一间他们夫妻住，一间是空助的，齐木一个人睡在二楼的卧室。齐木妈妈以为他是没有听见，就要起身上楼去找他。 “不用，妈妈，楠雄是个超能力者啊。” 空助把她摁了下来，刚巧，齐木这就下楼了：“看，这不就下来……”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齐木身后跟着的，他绝对不想看到的男人。 克拉克·肯特。 嗯？ 空助笑容扭曲了起来——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出现在这里？ 然而其他人的反应就跟他不同了，妈妈一见到克拉克，就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呀！克拉克怎么” 昨天还是克拉克先生呢，今天怎么连先生都省略了？ 空助鼓起脸，这时候爸爸才如梦初醒一样——也许不是“一样”，奇怪地问：“你昨天是住在这里的吗？” 克拉克腼腆地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齐木倒是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不过是我和克拉克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 “啥？” 不光齐木一家人对他的说辞感到疑惑，就连克拉克本人都楞了一下——虽然早知道他是要坦白两人的关系，不过齐木这样的说法也太直白了吧，难道不应该先循序渐进…… “这家伙从今天开始是我的男朋友了。” 就像是说今天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一样，齐木淡定万分地说完，等了三秒，然后带着克拉克瞬移到一边。 夏一瞬间，喝着牛奶的妈妈、吃着面包的爸爸、还是没什么都没吃的空助……都喷了。 爸爸捂着脖子，咳得撕心裂肺地：“咳咳！咳咳咳……等等，楠雄，你你你们……” “没错，有什么意见吗？” 齐木依旧是淡定无比的，然而克拉克看着他的父母，却有些心虚。 这种心虚在齐木妈妈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双眼通红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时，一下子被转变成了慌张。 “齐木女士，抱歉，没有提前向你们说明，不过我和齐木是真心的……” 然而除了这些在电视剧看来的俗套台词之外，克拉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算他是超人，但是见对方父母的家长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啊！ 克拉克求助地看向齐木，却见他事不关己一样地转过头。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齐木妈妈握住，速度快得吓了他一跳。 “妈妈真是……太激动了！呜呜呜！” ……啊？ 克拉克一脸茫然地被齐木妈妈抓着双手，近距离接受着她激动之下的“魔音穿耳”：“没想到小楠来美国这么短的时间就交到了男朋友啊！妈妈真是太开心了！” 齐木爸爸也终于反应过来，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因为克拉克的双手都被妈妈握住了，他无从下手，只好踮起脚尖，不停地拍他的肩膀。 “楠雄这孩子性格也不好，还是个超能力者，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哈哈哈，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等等，这些算是……好事？ 克拉克被这对夫妇搞得一愣一愣的。 至少对于一般人来说，自己的儿子刚刚跑到地球另一边刚刚两个月，就交了个异国的同性恋人，怎么想绝不是这种反应吧？ 看着克拉克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齐木姑且解释了一句。 “说了很多遍了，这两个人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 这也与众不同过头了吧？ 克拉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苦笑……总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意。 克拉克转过身，就看见齐木空助正安安分分地坐在他的位置上。见他转过头，空助还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 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海，不知道底下翻涌着多少汹涌的漩涡。 另一边，齐木爸爸妈妈总算放过了克拉克，又围到了齐木身边，对他表达着两人的兴奋之情。 齐木充耳不闻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 “对了，楠雄，你刚刚说昨天晚上你们确定的关系？” 齐木一点头，妈妈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喂，你们想什么呢？ 齐木爸爸这回倒是脸色变了几次，苦着脸：“你们这个，那个啥……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你们误会了。” 妈妈的反应却和他不同，捧着脸一脸兴奋：“哎呀，妈妈是不是很快能抱孙子啦！” 孙子？ 一旁的克拉克听得嘴角抽搐，怀疑人生，而齐木倒是不怎么惊讶。 不过他还是得纠正妈妈的想法：“都说了你们误会了，而且没有孙子。” “什么呀，小楠你不是可以变成女孩子嘛？” 不是性别的问题，是物种上不合。 齐木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解释。 · 虽说一大早就经历了儿子出柜这种足以让一整个家庭动荡不安的大事，不过齐木父母的脑回路和一般的父母那是截然不同，花了一分钟不到接受，然后半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兴奋……然后，他们就快快乐乐地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这么说倒也不太恰当，因为他们对克拉克的态度一下子更加热络了，简直是把他当做家里第三个儿子一样。 而唯一一个本应该很有意见的空助，表现得却极为友好。甚至，他还对着克拉克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恭喜”。 只不过……这种恭喜，在克拉克和齐木两人耳中被自动替换成了“死吧”。 对于这点，齐木懒得管，克拉克却也只能苦笑。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齐木的哥哥没错，因为爱护弟弟对自己存在敌意，确实是无话可说的。 总而言之，克拉克以及齐木一家人——现在倒是可以把前一个称谓给删掉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顺着之前定下的行程出了门。空助倒是没有特意捣乱，虽然齐木坚定的认为他在酝酿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过至少现在还没有实施。 随便他吧，至少这两天妈妈玩儿得很开心。 在这家以超级英雄主题乐园也是一样的，妈妈就像是个小女生一样，牵着爸爸的手跑来跑去，不时的因为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而发出惊喜的叫声，或者喜悦的笑声， 不，应该是……以她的年龄来说，本来就是小女生。 “这里是情侣默契大赛——超级英雄版本！有没有哪对情侣想要上台挑战？奖品是复仇者联盟或者正义联盟的精致景品二选一！” 听到前方主持人通过话筒的声音，妈妈眼前一亮，拽着爸爸就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我们！” “请上台！两位是来自东方的情侣，报名的是这位年轻的小姐，还有她的男朋友，真是十分的有胆量呀！” “讨厌，不是男朋友！”妈妈捂着脸，“我们是夫妻啦！” 主持人惊讶了一下：“哦？没想到两位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 “不止结婚了，我们有两个孩子呢！”一旁的齐木爸爸也是一脸骄傲。 既然他们两个自己就能玩儿得开心，齐木打算去别处待着，结果还没有动身，妈妈就很兴奋地冲这边招手。 “小楠，你们也来呀！” 听她在叫什么人的样子，工作人员凑过去，问：“台下有你认识的人？” “是呀，我的儿子！”妈妈兴奋地说。 你的儿……工作人员差点被噎到，你的儿子才多大啊，就能参加情侣大赛了？他顺着妈妈指的方向，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齐木。 这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把嘴长成了O型。 原谅西方人对东方人脸盲吧，齐木爸爸妈妈在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至于齐木……呃，就更不要提了。工作人员飞快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周围，定位到了唯一一个没有因为齐木妈妈的话而对她的儿子投以注目礼，而是略带无奈地看着台上的……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美国青年？ 在看到那个东方的孩子和美国青年对视了一眼之后，这个猜测更加有把握了。不过…… 这位“儿子的男朋友”……怎么看上去比台上的那对父母还要大一些啊？ 克拉克：怪我咯？ 齐木因为溜地慢了一点，已经是接收到了全场的注目，所以也就不怎么在乎了……一个游戏而已，玩儿就玩儿吧。反正在美国同性恋不少，最多是他们两个年龄差看上去有点大而已。 主持人看着他和克拉克两个人上台，都有点儿结巴，不过他倒是没有对两人的性别发表疑问。开玩笑，这里可是美国，随便发表性向歧视这样的话是要吃官司的。 不过，他握着麦克风，依然有些迟疑。 “两位……是情侣？” 齐木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情侣这个事情嘛，不能嘴上说说，总要有些证明的……” 主持人充满内涵地说完，台下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好几声口哨。 如果不能证明被赶下台倒是不错，不过难保已经拿到麦克风的那对笨蛋父母不会语出惊人——比方说抱孙子之类的。于是齐木很快回应：“你怎么不让他们证明？”他指的就是台上的另外两个，显然。 主持人都无语了。 拜托，那对夫妻不是你的父母吗？你这个儿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齐木爸爸已经嘴快地说：“楠雄让我们证明？好啊！” 说着，他一把搂住妈妈的腰，吻了下去。 瞬间，台下就响起来了更加热烈的掌声，还有口哨声。 “哎呀，爸爸，你真是……” 妈妈脸红地把他推开，下一秒，已经两眼亮晶晶地看向齐木和克拉克两人。 齐木：“……” 不该多嘴的。 第八十五章 【正文完结】 事实上……从那个主持人的心音来看, 他只是想要他们挑着一些在一起的小故事说一说而已。明明只是随便证明一下的小事，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变得骑虎难下了。 齐木这时候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齐木？” 克拉克转过头, 询问性地看向他。 齐木沉默。 他倒不是那么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克拉克接吻……好吧，这也是他不乐意的一个因素, 不想要引人注目。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 按照那对笨蛋父母的方式来做的话，就有种输给他们了的感觉。 干脆让别人以为他们是在说谎, 然后顺势下台好了。 正当齐木这么打算的时候, 克拉克已经拉着他，给台上的主持人展示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戴的一只玉质的戒指。 “这样应该就可以证明了吧？”他腼腆地笑着。 等等，戒指是哪儿来的？ 齐木一脸懵逼地看着克拉克，就见他一脸促狭地对自己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 ……这家伙，动作真快。 齐木了然, 也学着他的样子晃了晃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有一枚和克拉克同款的戒指。 “等一下！” 台下的空助面目狰狞了：“你们哪儿来的戒指？” 要轮对楠雄的注视绝对无人能出他之右，所以他绝对不会看错的——就在一分钟之前，楠雄的左手上还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呢！ 不要说用超能力, 楠雄的超能力是需要其他东西等价交换的！ 对于空助的无能狂怒, 齐木当做没听到。 戒指哪里来的？当然是那两块玉佩变的。 还记得吗？那个被齐木送回老家的穿越者, 临走之前留下了两块空间玉佩，可以自由变幻形态的那种。当时齐木就随手给了克拉克一个，至少能让这家伙在外面变身成超人的时候……衣服和眼镜有地方可以放。 不过变幻形态的功能还是第一次用，克拉克先变的, 齐木看准他手上戒指的样子，接着变了个一模一样的。 有了“证据”, 工作人员当然就没有了不让他们两个比赛的理由。齐木和克拉克站到了台上，和那对喜笑颜开的父母离了有这——么远。 陆续又有三对情侣上了台，这回都是比较普通的了。眼看凑够了人，主持人清了清嗓子。 “那么……今天的第一场情侣默契大赛，就要开始了！” 说着他大概介绍了一下台上的几对情侣，刻意把齐木和克拉克，还有他的父母放在了最后：“最后这两组参赛者，倒是我们大赛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的……蹡蹡！两代人的交锋！第一组的参赛者是一对来自东方的年轻夫妻，不知道他们对于美国的超级英雄了解多少？第二组……” 说到这里，主持人稍微犹豫了一下。 正常来说的话，介绍应该是这对夫妻的儿子和他的男朋友。不过想到他们手上戴着的那对戒指……当然，也是为了更多的噱头：“呛啷啷——是第一组参赛者的儿子，还有儿婿！” 在台下热烈的掌声和看热闹群众的欢呼声中，齐木脸色发黑，嘴角抽搐。 儿婿……是什么鬼？ 他转头看向克拉克，发现他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平衡了一些。 至少，这诡异的称呼不是被安在他的头上。 工作人员给台上的五对情侣参赛者一人发了一块白板和配套的水笔，在一阵似乎很紧张的BGM过后，主持人开始宣读第一个题目。 “请各组参赛者背对背站好，不要互相传递答案哟！第一题，算是让大家了解一下规则的送分题——请问，男方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请情侣双方在各自的白板上作答！” 这么简单？闻言，台上的五组里有四组立刻还是刷刷地写答案，唯有一组……也就是齐木和克拉克，转头看向主持人。 “抱歉，第二组的两位先生！” 主持人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位都是男性啊！他赶紧道歉……不道歉不行，不然被挂上什么歧视同性恋的标签，够他死八百回了！ “没关系。” 克拉克摇了摇头，他和齐木对视了一眼，然后确认了一下：“唔，我们写齐木的答案，没关系吧？” “没问题，当然！” 主持人暗自擦了一下冷汗，见两人是真的不甚在意的样子，才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这对情侣里扮演“男方”的居然是这个少年……难道那个大块头才是下面的那个？ 他忍不住猜测。 其实……跟上位下位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选择写齐木的答案，纯粹是因为这个问题而已。 “咖啡果冻，咖啡果冻！两位参赛者答案一致，第二组加一分！” 这一题不愧是送分题，包括齐木和克拉克在内的四组都答对了。他们拿着板擦把白板上的答案擦掉，看着主持人走到第一组——也就是齐木的爸爸妈妈前面。 齐木偏过头，已经不忍心看了。 “怎么了？” 克拉克见齐木神色怪异，悄声问。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齐木爸爸写的答案，“牛排”。 似乎……没什么问题呀？ “这位先生回答了自己最爱的食物，牛排！来，让我们看看这位女士是否能够答……答……” 主持人的话说到一半卡壳了，他不敢置信地复述着齐木妈妈白板上的答案：“牛牛牛皮鞋——？” 在一片黑人白人问号脸之下，妈妈惊呼了一声：“哎呀！不好意思，写错了……” 牛排和牛皮鞋也差太多了吧，喂。 齐木内心吐槽，对着目瞪口呆的克拉克摊了摊手。 看。 接下来的几个题目依然是……所谓的热身，就是那些常规的题目，对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等等。虽然这种问题他和克拉克两个人都很清楚，不过齐木还是刻意答错了一部分，把分数控制在第三名。 过了几题之后，“超级英雄”的主题终于上线了。有了第一题的教训，主持人提问的方式开始不限于性别，比如——“请回答出左边参赛者最喜欢的超级英雄！” 左边……这次还是齐木呀。 克拉克背对着齐木，看着另一边在冥思苦想的几组情侣——喜欢的超级英雄又不是喜欢的食物，相比之下更加容易答错。 不过，他们这组绝对没问题！ 克拉克自信满满地写下“Superman”这一个单词。 “……让我们来看看第二组选手的回答，哦，太可惜了！肯特先生的猜测是超人，而齐木先生的回答是蝙蝠侠。太遗憾了，第二组分数不变！” “……？？？” 克拉克一脸懵逼地转过身，抓过齐木的白板看了一眼——上面端端正正写了“Batman”这个单词没错。 他看了眼表情淡定的齐木，委屈地扁了扁嘴。 “齐木……” “有什么问题吗？” 齐木表示，你这家伙，自己的能力多强没有点数吗？ 他更加喜欢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 克拉克叹息。 好吧，好吧，他早该想到的。 就在这时候，齐木扫了一眼台下，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空助不见了。 他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就成真了，远处突然传来了尖叫声和惊呼。 “反派袭击吗？” 收到感染，这边的人也都变得惊慌了起来。克拉克下意识地想要过去，被齐木一把抓住。 齐木听着那边的心音，脸色漆黑。 动静越来越大，一个巨大的、有好几层楼高，奇形怪状得像是不同材料拼凑而成的“机器人”正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就算还没有发射什么武器，依然是惹得路过的地方人们纷纷逃跑。 妈妈惊呼了一声：“高达哎！” 爸爸张大着嘴：“真的是高达……等等，美国这边也有高达吗？” 什么叫“也”，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有这种东西好不好。 “别过去。” 齐木再次冲着蠢蠢欲动的克拉克强调了一遍。 克拉克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围，才发现少了个熟人：“难道……？” 啊啊，没错。 在齐木的透视超能力之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空助正坐在那个“高达”里面。 所谓的高达，应该只是由这个乐园的各种设备拼凑起来的玩意儿而已，鬼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操控的。还有，鬼知道这家伙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虽然并不想管他，不过眼看着再待一会儿，说不定就有超级英雄出动了——没准还是复仇者联盟级别的。为了不让高达里面的那家伙牵扯到自己和妈妈，齐木的念力探了过去。 让“驾驶舱”把空助层层包裹住，然后手指一动——让它像是钻进豆腐一样，无声地钻进了地面里。 …… 所谓的情侣大赛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站在面无表情的齐木面前，刚刚把自己从一层铁壳里拯救出来的空助眼睛一转。 他突然对着克拉克说：“这全都怪你。” 克拉克：“……哈？” 莫名其妙被甩了一锅，克拉克完全无法接受。 和他有什么关系。 空助一脸认真：“如果不是为了考验你对楠雄的心意，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可惜楠雄还不领情，那个高达很难制造的好吧……”他自顾自地说着，“不过这事还不算玩，你这家伙想要抢走楠雄？你必须经过我的考验，怎么样？” 空助心中恶意地盘算了，怎么在所谓的考验中让这家伙再也不敢接近楠雄……或者干脆地，直接把他人道毁灭好了。 克拉克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不过面对着齐木哥哥，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接受挑战的——刚要点头，就见齐木一把把空助给提了起来。 “少来转移话题了。” 他冷笑了一声，也懒得跟这家伙废话，二话不说地再次把空助塞回了刚刚的铁壳里，然后做了个投掷的动作。 很快，搭载着空助的“火箭”消失在了天边。 ——去北极好好反省一下吧。 做完，齐木拍了拍手，转头看向克拉克。 “这家伙的话不用管。” 顿了顿，齐木想到这家伙高过头的道德感——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他说不定还真要去接受空助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考验”。 “我的事不需要别人来判断对还是错，更轮不到他来设什么考验……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懂了吗？” 克拉克愣了一下，然后微笑：“我知道了。” 第八十六章 番外（上） 说实话。 齐木和克拉克正式在一起之后, 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哦，还是有一些变化的，那就是齐木在放了将近两个月的病假之后, 终于回到了学校，恢复了浑水摸鱼的校园生活。 所以严格来说, 他和克拉克两个人整天混在一起的时间还变少了。 不过……谁在乎呢。 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谈个恋爱就黏黏糊糊、整天腻在一块儿的类型, 尤其是克拉克恢复了超人的身份之后，工作更加繁忙了, 双份的。 这也导致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和彼得再次碰面的时候，这只小蜘蛛看见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珠都要瞪出眼眶了。 “你你你们……” 克拉克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这名小伙伴呢：“我和齐木前阵子在一起了。” 彼得目瞪口呆。 这才是一般人会有的反应吧。 克拉克正这么想着, 然后就听见彼得充满惊讶的语气：“你们……才刚刚在一起吗？” “？” 克拉克脑袋上面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 彼得快人快语：“当时齐木不是……唔唔唔！” 齐木淡定地用念力把他的嘴封上。 “没什么, 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祝贺而已。” “咳。” 克拉克忍着笑，轻咳了一声，他大概也能猜出来彼得想要说什么了——毕竟他自己也麻烦了布鲁斯很多次。看彼得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他转移话题：“说起来, 蜘蛛侠现在算是加入了复仇者？” “唔唔！” 彼得大喘了一口气, 立刻忘记了之前他们在聊什么, 摇头：“还没有呢，我现在撑死了算是……”他迟疑着说，“预备军……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克拉克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还太年轻呢……不只是年龄, 还有经验，我猜他们是想要让你再多锻炼一段时间吧。” “大概吧。” 彼得垂头丧气。 克拉克失笑, 虽然对于彼得的年纪来说，他还称不上“长辈”，不过超级英雄这个身份上面，自认“前辈”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正要以前辈的身份安慰一下彼得，耳朵动了动。 “抱歉，临时有工作，我得离开了。” 半分钟之后，一道红色的影子冲天而起，底下的普通人看到，无不惊叹着，举起手机想要把超人的身影照下来。 彼得充满羡慕：“超人先生果然很厉害啊。” 齐木看在这家咖啡店甜品很好吃的份上 姑且安慰了他一下：“这里是大都会，在纽约，蜘蛛侠也不差。” 在彼得开始不好意思笑着挠后脑勺的时候，齐木也站了起来。 “我也有事，要先离开。” “咦？咦咦咦？” 彼得愣了两秒，连忙把钱扔下追上去：“什么事啊？难道齐木你也要去……”说到这里，他可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拯救世界？” “你想多了。” “带上我吧！我也能帮点忙的！”彼得毛遂自荐。 “没门。”齐木果断拒绝。 半分钟后…… 齐木和彼得两个人飞在云层上。 彼得已经飞速换好了蜘蛛侠的装备：“来吧！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忙的？” 齐木无语地看了一眼摩拳擦掌的彼得……这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他指了指天上：“十秒之后，有个东西会掉下来，用你的蛛丝把它接住。” “好！诶？等等，十秒？” “五、四、三……” “等等等等！好了我准备好了！” 彼得匆忙做好准备，就在下一瞬，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物件夹带着破空声音从天上掉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发射出蛛丝，顺利地黏上了那个物体。 “接的漂亮！” 彼得刚刚握拳挥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了下去。 “呜哇哇哇——” 惨叫着消失在了云层中。 ……哇哦。 齐木默默注视着他消失的身影。 这可不关他的事。 下一秒，齐木出现在彼得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定住，却没想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一起朝下飞去。 “嗯？” 齐木用念力把彼得包裹住，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人还是身不由己地在坠落。 “齐齐齐木？” 彼得被风灌得说不清楚话。 “冷静一点。” 吞了一肚子冷风的彼得终于闭上了嘴，然后在心里大叫：‘齐木！齐——木——我停不下来了——’ “我听得到。” 齐木尝试着松开抓着彼得的手，果然，自己的飞行能力并没有出什么问题。那么问题果然在彼得……不，是他的蛛丝牵着的东西上面。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陨石而已……齐木看过去，意外地发现是一个方形锤子，大概小臂长的锤柄上面挂着彼得的蛛丝。 等一下，这个设定…… ‘齐木！齐木！快要掉下去了！’ 眼看着自己从云层中飞快穿过，几乎都能看见底下的高楼大厦了，彼得在脑海中惊恐地叫。 “我知道了。” 齐木原本扶着眼镜防止它被风吹掉，闻言低头看了一下……不赶紧采取措施的话，真的要变成陨石在地球上砸出一个大坑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把眼镜摘了下来，泛着金属光泽的锤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石化，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蒙上了一层灰色。 齐木飞快地把它抓在了手里，这回，没有被带着朝着地面砸下去。 终于不再继续下落了，彼得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这是……”看着变了个样的锤子，他疑惑地眨了眨眼，“这个……刚刚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当然不是。 只是打算尝试一下，没想到真的把锤子石化了，齐木心情复杂。 所以说，传说中的雷神之锤，是有生命的？ 而且…… 齐木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他手里的锤子……不，锤子形状的石头，像是看着一个烫手山芋——某种意义来说，这比喻并没有什么错。 他把雷神的武器石化了，如果等下雷神找来了，该怎么办？ · 几分钟后，刚刚救完人赶来的克拉克。 他疑惑地绕着刚刚听到古怪声音的地方飞了几圈。 “似乎没什么异样？” 克拉克皱了皱眉，他刚刚还听到了齐木和彼得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他降落到了地面，突然抬起头，上方，一个同样身披着红色披风，还穿着一身铠甲的男人极速降落到了地面，“砰”地一声响，给地面砸出了个半米深的坑。 男人若无其事地从坑里爬了出来，晃着一头狂野的金发，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穿着制服的克拉克。 “氪星人？” 金发男人上下打量他，一脸惊讶，“你就是那个……他们说的超人？” “雷霆之神。” 克拉克微笑和他打招呼，正因为发现了他的身份，他才没有出手阻止对方的下落。 “叫我索尔就行！” 雷神索尔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你的名字我在阿斯加德听过很多次，可惜一直没有见面。听说你是个实力强大的战士，有空咱俩打一场！对了，你的披风不错！” 说完，他左顾右盼，一脸茫然：“奇怪，我的妙尔尼尔呢？” 克拉克嘴角的笑容短暂地僵硬了一下。 第八十七章 番外（中）【修】 十分钟之后。 附近一处没人的公园, 复联的各位团团围坐，中间是一个苦笑的克拉克。 其中，钢铁侠是特地从华盛顿飞过来看热闹的, 美队人刚好在附近，直接跑步过来的。至于黑寡妇则是身份的原因, 作为隶属于神盾局的特工, 协调和正义联盟主席之间的关系，算是她的工作之一。 坐在这几位复联英雄的中间——虽然真的打起来, 他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克拉克还是有些微妙的紧张感。 没办法, 和正联不一样，复仇者联盟算是官方背景十分浓厚的超级英雄组织——而他可是有秘密身份的人啊！ 要是话中露出什么不该露的破绽，被顺藤摸瓜揪出自己的人类身份……想到这里，超人体内的小记者已经开始想要捂脸了。 克拉克不知道的是，复联的各位英雄在面对着他的时候, 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又不是过去偶尔合作救人一样, 只要完成各自的任务就好了，还能彼此友善地打个招呼，随便聊两句。 说到底……呃，虽然都干着同一个职业, 或者兼职, 不过他们真的不熟。 所以, 几人面面相觑，就连平常最自来熟的托尼都紧闭嘴，坚决不开口——开什么玩笑，他最近一次见到超人还是被困在自己的战甲里——没错, 就是在机场遇到某个超能力者的那次！那么囧的经历他至今没告诉这群同事呢，而且打算一辈子封存起来。 所以让他去和超人搭话, 想都别想！ 至于美队……依照他的个性，面对着一个不太熟的“晚辈”，要他直接开口质问些什么还是挺难的。 对着这群在超人面前一个个变成了闷葫芦的同事，娜塔莎隐晦而迅速地翻了个白眼，挂上了职业的笑容。她刚刚打算先和超人从“打招呼”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开始聊起，就见到外面转了一圈，确定已经感受不到自己锤子任何气息的索尔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坐进了自己的位置。 “超人，你知不知道我的锤子在哪儿？” 一瞬间，空气凝固了。 不管是克拉克，还是复联的几位，都没想到索尔会这么直白。而且，他的锤子…… 史蒂夫皱眉问：“不是除了你之外没人能拿起吗？” “是啊，按理说是这样啊！” 索尔也犯迷糊呢，因为找不到他的锤子，所以相当烦躁：“但是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我的锤子的气息了，除了超人，刚刚这块儿也没别人了。我对他不了解，不过你们都说他是个了不得的英雄，说不定他就可以拿起我的锤子呢？” “抱歉，不过我多半是拿不起来的。” 克拉克无奈，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对于他的褒奖，不过误会还是要说清的。 说到这里，他张了张口，还是迟疑着说：“不过我可能……嗯，确实知道雷神之锤在哪儿。” 看着几人惊讶瞪大的眼睛，克拉克又紧忙补上一句：“只是可能而已。” 毕竟，他确实在这里听到了齐木和彼得的动静。 而且要说到能拿起雷神之锤的，克拉克自认为自己并不一定会成功，不过齐木一定没有问题。 就是这么迷之有信心。 “可能也行！” 听了他的话，索尔立刻又要站起来，不过克拉克快他一步，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请稍等一下，有人需要我，我得离开一阵。” 看着超人升空之后立刻消失，索尔没有阻拦，而是茫然地转头看自己的队友们，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了然的样子。 他更茫然了。 “什么事需要超人？有战斗吗？” 史蒂夫笑着摇头，解释：“不，他应该只是去帮助别人而已。” 索尔更加疑惑了，虽然他听说过地球上的最后一个氪星人的大名，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碰面。他只是以为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偶尔来这边串串门，帮帮忙呢。 这时候，钢铁侠打了个响指，给索尔看了一下实时新闻，那是超人在美国的另一端托起了一座游轮。 “真是位了不起的英雄！”索尔由衷赞叹，“等到找到了我的锤子，我一点会邀请他去阿斯加德，痛饮一场！” 史蒂夫笑着拍了拍索尔的肩膀，而托尼对此的反应是翻了个硕大的白眼：“说得跟平时你在复联不喝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通过微型耳麦指挥着贾维斯监控超人的动静。 ‘抱歉，先生。’ 耳边传来了贾维斯有些为难的声音：‘从您的私人卫星收到的画面，我并没有找到超人先生现在的位置。’ 行吧。 托尼内心摊手，这也算是早知道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监控到超人的动向，政府就不会整天琢磨着什么“超级英雄威胁论”了。 不过超人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大约五分钟之后，他就从天而降，带着……嗯？？？ 眼尖的娜塔莎首先注意到：“这是索尔的锤子？” “我的锤子？” 索尔先是惊讶，然后立刻反驳：“我并没有感觉到我的锤子的力量。” 史蒂夫也看出来了不对：“似乎和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 克拉克苦笑，实在不知道作何解释，只好把他手中的锤子交给索尔。 索尔一接过，就发觉出不对来了。这东西大小、形状，连同上面的花纹都和他的锤子一般无二，这是他绝不会认错的——只除了材质是石头之外。 托尼好奇地凑了过来，就看了一眼，当场放肆地大笑出声：“你的锤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可能！这不是我的妙尔尼尔！” 索尔脸色漆黑，坚决否认。 言罢，众人一齐看向表情不太自然的克拉克——超人总不可能拿个仿制品回来，就为了玩儿他们吧？ 克拉克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的一位朋友……他有一些特别的能力，遇到雷神之锤快要落到地面上，担心造成什么危险，所以把它石化带走了。” 似乎有些道理——毕竟索尔的锤子第一次来到地球的时候，就在地表砸了个陨石坑，至今还被神盾局控制着。 这是复联众人们的第一反应，然后才是……“特别的能力？” 是隐藏的能力者？ “是的，他告诉我，只要一天时间这件武器就能从石化的状态恢复过来。” 克拉克保证，看着索尔一脸古怪、翻来覆去地研究自己的锤子，他提醒：“不要他现在只是石头而已，比较脆弱，小心不要……” “咔……” 他的话没说完，那把前·雷神之锤就被索尔这个主人，从锤柄的连接处给掰断了。 · “……” 伪装状态的齐木默默地看了复仇者联盟的众人，还有克拉克一眼。 克拉克对他无奈地一摊手，表示把这群人带来见他真的是迫于无奈。 这两个还算是比较淡定的，就算被“突然袭击”的齐木也一样，不过复仇者联盟的众位英雄可就淡定不能了。 “这位是……” 他们的视线不断地在超人和这位……所谓的“朋友”之间游移，不，这怎么看都…… “两个超人？” 史蒂夫首先发出了疑问，没想到超人口中的朋友，居然是另一个他本人？ 超人已经毁灭星球的另一名幸存者？ 几位英雄内心的浮想联翩，齐木当然全都听到了，包括“他拥有超人的实力吗？”还有“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有两个超人？” 之所以没有想到平行宇宙之类的上去，纯粹是因为齐木就算套着超人的壳子，看起来也和他截然不同——这点让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能很清楚地看出来。毕竟一个看起来……嗯，很超人，而另一个，则是面无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难道一直以来的超人是两个人？”娜塔莎用开玩笑的口气问。 “不告诉你。” 齐木干脆利落地回答，让娜塔莎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间。克拉克哭笑不得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对着复联的诸位解释。 “抱歉，他不想要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解释，比如说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样貌而选择伪装成超人，或者只是不想要暴露自己氪星人的身份。 齐木表示，随便你们怎么理解，只要没有发现他是齐木楠雄就好。 娜塔莎接受了这个解释——不接受也没办法，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在她回去把今天发生的事上报之后，神盾局的工作一定会多加一项，那就是寻找这位“超人的同胞兄弟”。 不过，她有些奇怪地看了托尼一眼。 平常这时候，他可是要侃侃而谈一番发表自己意见的，现在居然默不作声？ ……托尼此刻完全顾不上队友的疑惑了。 从他耳麦得到的反馈，贾维斯的接收程序在这位“超人”说话的同时并没有音频波动，然而他和……它，或者说他，总之，他们两个却都能听见对方讲话。 也就是说，这位超人的朋友，长相和超人一模一样的……是某个他认识的超能力者？ 托尼正嘴角抽搐着，齐木扫了他一眼。 [你猜的没错。] [嘿！] 托尼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在他发现身边的队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的时候！他忍住了吹口哨的冲动…… [等等，你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 [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你的某个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你和你家老贾最近关系发展得很快啊。] 托尼的面容僵硬了，在心里干笑了两声。 [这你都知道？]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 齐木毫无愧疚地说——毕竟他的读心术也不是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听到点别人的秘密也没什么办法：[不只是你们的恋情，我还知道你现在正在着手制造贾维斯的生物身体，而且还是瞒着神盾局以及复仇者联盟的队友……] [OK！OK！] 托尼在心里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虽然他不知道这有没有效：[你想表达什么？] 齐木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不那么友善的笑容，用克拉克的脸。 [你不说我的秘密，我也不说你的。] 得到了钢铁侠的承诺之后，齐木很快松了一口气。 他用时间回溯的超能力替索尔把他的锤子恢复了原样——注意，是石头的原样。毕竟严格来说，被他的超能力石化之后，这锤子的本质就是一块石头，就算是齐木自己的超能力也无能为力。 所以，他严肃地告诫了索尔，如果在一天之内，这柄锤子再次被损坏的话，就连他也没有办法了。 等着索尔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锤子藏在了怀里，复联的众人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问索尔这次来到地球的目的。 毕竟他和超人不一样，几乎每次来到地球，都是为了拯救世界……或者阻止他弟弟的恶作剧。 “所以，你又被你父亲贬下凡了吗？我还以为你连睡觉都不会和你的锤子分开呢。” 托尼这是在调侃他第一次出现在地球也是锤子先被扔了下来。 “并非如此！” 依然不太听得懂地球特色笑话的索尔立刻严肃地摇头，认真为自己辩白：“我遇到了突发事件，心情激荡之下丢出了我的锤子，并没有立刻寻回，因为上面有我父亲设下的魔法，让我可以感应到他的所在。没想到……” 说着，他摸着怀里触感截然不同的锤子，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史蒂夫的关注点却在另外的地方：“是什么让你连你的武器都不顾了？” “我收到了来自宇宙的消息。” 说到这里，索尔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严肃：“地球最近收到了太多的关注，这十分不对劲。” · 该说是宿命，还是别的什么……阴谋，之类的。 在索尔来到消息之后，正义联盟在宇宙中的工作一下子呈几何式增长，克拉克甚至多次在星球日报请假，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缺勤大多而被开除。这让正义联盟目前仅有的这些成员疲于奔波于各个星系之间，根本无暇和复仇者联盟的诸位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未来有可能的合作。 所以，当克拉克解决了一场遥远星系发生的种族屠杀，回到地球的时候，一场针对地球的侵略已经到了尾声。 反派正举起他的武器，要把被他击倒的英雄赶尽杀绝，背后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让他止不住地朝前飞了一段距离。 “朋友，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超人？” 超人扶着受伤的红女巫，环顾了一圈战场，看到了无数倒下的英雄，忍不住叹息。 所幸，来得还不算太迟。 “氪星人。” 虽然挨了克拉克的一拳头，不过反派看起来没什么大事——那是个浑身紫色皮肤，身高体型是三四个克拉克的外星人。他几个大步就跑回了克拉克的面前，看着被他挡在身后的红女巫。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氪星人，我有正当而且必须的理由做这件事。” “理由？你有什么理由？”红女巫仇恨地目光射向他，“你是个疯子！” 那反派闻言，居然轻松地耸了耸肩，对克拉克说：“瞧，大义总是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 “也许。” 克拉克并不否认：“但是我认为，任何大义都不应该置身于杀戮之上。” “天真。” 他嗤笑：“太天真了！果然，和他说的一样，超人虽然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你的内心和人类一样的软弱！” 克拉克没有在乎他的讽刺，而是皱眉：“他？” 反派……当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喜欢对着手下败将说个没完的那种典型反派，不过他面前的可是超人，而且是并没有被击败的超人，他再怎么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倾诉自己。 “超人，单凭肉体力量，单凭自身的能力战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这点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确定了。所幸，我并一个自大的人，而且，我在宇宙中还有一位盟友……对你了解不少。” 反派狞笑了起来：“他为了提供了一些，能让你变得比我弱小……很多很多的东西！” 一瞬间，克拉克心中升起了危险的预感。他本可以立刻升空，然而，想到了身后的那些英雄，刚刚离地的双脚又强制性地落了下来。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股虚弱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在心中叫了一声糟，努力地带着红女巫飞出了一段距离，不过速度实在过慢，在反派亦步亦趋地跟随之下，很快倒在了地上。 反派的右手上拿着一把翠绿的匕首，缓缓走近，居然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很不想要杀死你，我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可惜……让超人活着，终究是一个隐患。” “休想！” 红女巫尖声叫了一句，混沌魔法发出，却被反派轻松挡住：“放弃吧，你的力量已经消耗得太多了。” 说着，他半蹲了身，用绿氪石制成的匕首靠近苦笑的克拉克。 “永别了，地球的守护者……” 就在这时候，已经失去了全身力气的克拉克却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他的……身后？ 不，不只是他，就连摔在一边的红女巫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他的后方。 “你们在看什么？” “他们在看我。” 听到背后的声音，反派顿时寒毛直竖——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其他人靠近！缓慢地转过身，他见到了另一名“超人”漂浮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敢刺下去试试？” 第八十八章 番外（下）【修】 这次反派的入侵就以这么一种谁都没有预想到——也许除了克拉克之外——的方式无疾而终了。 这位强大无比的反派, 和那位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超人”之间的战斗过程……姑且就这么形容吧，可以被概括为一个词——吊打。 而如果要更加具体一点，也可以换一个——秒杀。 在场的幻视和红女巫——甚至还要算上当事者的反派本人,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在“超人”说了那句话之后的一秒不到，这名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反派已经半个身子被埋进了地里, 而拿着绿氪石匕首的手臂被连根切断, 被随意地扔在了一边地上。 反派那时候还清醒着，奋力咆哮着青筋都爆出来了, 但依然挣脱不了。 那“超人”徒手抓着绿氪石匕首, 丝毫没有受到其影响的样子，手心升起一团火焰，直接就给烧毁。失去了氪石的辐射，正牌的超人很快站了起来。 接下来，是对参战的英雄们的救助, 打扫战场——当然, 还有把反派关押进特制的监牢内，调查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在众多英雄忙着做这些事的时候，另一个“超人”早就悄然消失了。 “如果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拍成电影的话，那就是教科书级别的虎头蛇尾了。” 借着奇异博士的传送门从泰坦星回到地球, 治好了伤的托尼这么吐槽。 已经忙得头快要找不着的娜塔莎和克林顿闻言, 均是翻了个白眼。 ——您这么说, 反派知道吗？ 反派知道不知道已经不是重点了，这名不太有牌面的反派未能成功的侵略本身，对于地球来说……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或者什么重要意义。呃，或许, 是再一次提醒人们人□□炸的危机？ 毕竟人们早就通过索尔和超人知道了外星人的存在，而且面对外星种族的入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这次的入侵无关紧要，或者说，在对比之下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是连带出来的、某些从前人们不知道的东西，对世界的影响还远不止于此。 比方说……一个不惧怕氪石，看起来脾气也没有那么好的超人？ 由于神盾局总部在入侵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正在重建中，所以几人就把工作搬来了什么都不缺的斯塔克集团。 托尼一边吨吨吨地往下灌咖啡，一边抱怨：“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正义联盟他们负责的范围吧？你们搁这儿操什么心呢。” 作为“知情人”，为了避免某个超能力者找上门来，托尼表现出了对那位神秘人的万般不在乎。 娜塔莎没好气地说：“重点是这里吗？重点是就连神盾局现在都找不到那个‘超人’现在在哪里！” “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托尼说着风凉话，“反正在他自己冒出来之前，你们也没一个人知道他在哪儿。” “超人肯定知道。”克林顿抽空揉了揉眼睛，加入讨论。 “这是显然的，不过，超人对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言论，只是像平常一样四处帮助别人而已。所以……还得靠我们自己。” 娜塔莎耸了耸肩。 虽说跟超人有关的事情不是他们管理的范围之内，不过毕竟复仇者的官方背景更加深厚，纵使几位英雄不以为然，不过他们还是配合着神盾局象征性地调查了一阵。 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什么可关心的？只要他不哪天跳出来毁灭世界，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什么时候超级英雄隐藏自己的秘密身份都不行了？” 托尼面对着记者，也是毫不客气地表现出对那个“超人”的不感兴趣。 在这之后，他还让贾维斯黑进了齐木的手机里，发了条消息。 “你欠了我们一个人情。” 很快，他收到了齐木的回信。 “多谢，贾维斯的人造身体出现问题的话，可以免费帮忙维修一次。” 托尼顿时觉得牙疼。 · 跟他的反应差不多，正义联盟的的大伙儿在救人之余被问到这个问题，全都没有正面回答。 “啊？超人？”闪电侠眨巴着眼睛，“哦哦，你说蓝大个儿之外的另一个？这我可不知道，嗯……要不你们自己去问问他？” 神奇女侠帅气地一甩头发：“不好意思，目前为止，我们联盟里只有一个超人。” 在苦寻无果之后，甚至有人大着胆子采访到了蝙蝠侠。 不知道那个记者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他当然没有得到回答。作为回应的，他被蝙蝠侠阴恻恻地瞪了一眼，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就这样，纵然“新超人”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然而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公众居然都没有得到一点确切的消息。终于，有记者耐不住，一群人堵到了超人。 “超人！你对那个这段时间冒充你的所谓‘新超人’怎么看？” 而且一上来，就有人提出了这个一个尖利的疑问。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在救人之后就打算升空而起的克拉克停了下来。 “并没有冒充，我想，他也并没有成为‘新超人’的打算。”克拉克认真回答，“毫无疑问，他是一名英雄，他拯救了地球，不该得到这样的质疑。” 这时候，另一个记者发问了：“如果他也是一名英雄的话，他为什么不出现，像你一样帮助别人？” “没错，如果他没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要躲起来不敢面对大家？” “我想，这样的诋毁是毫无根据的。”克拉克回答，“我选择了出现在公众面前，他选择了相反的方向，都是选择而已。” “但是他明明有你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像你一样帮助别人？” “并不是所有实力强大的人都要去帮助别人呀，他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超人，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像你这样，是个高尚的人吗？” 克拉克有些不开心了。 “我不喜欢你的说法。”他用严厉的目光扫视着这些记者，大多数人在他这样的目光下都退缩了。 “严格来说，我并不是人类，更不要说高尚的人了。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并不比任何一个在自己岗位上勤恳工作的人做得更好。超级英雄只是人们给我们的称号而已，我们并不比其他职业伟大，只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就算有人不选择在众人面前出现，也不应当收到指责。” 他强调：“没有人‘必须’如此。” 记者被震慑到了，半晌，有人高声问。 “那你呢？超人！” 这名记者并没有把问题说清，但是克拉克了然地微笑。 “也许我有一天会死去，会离开，不过不需要担心——希望一直会在的。” · 齐木刚刚看完了电视上播出的这段对超人的采访，就看见克拉克端着一盘甜品，斜靠在门框上，对着这边微笑。 “你在想什么。” 克拉克一本正经地说：“实不相瞒，我想要亲吻你。” 说着，他走近，把盘子随手放在一边，微微俯下身，轻轻亲了一下齐木的唇角。 齐木有些不爽。 “你这是作弊。” “……唔？” 克拉克故作不知。 “啧。” 齐木把他的脖子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