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还珠之有凰来仪 作者:恋竹小妖 第 1 章 黄丝瑶再次醒来,她费力的睁开眼,奇怪她只是不小心伤了手臂,没伤到眼睛啊,为什么睁个眼这么困难,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前还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黄丝瑶想起来,可是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勉强动动手指,她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婴儿的啊啊声,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您瞧,小小姐睁眼了。哎哟,瞧那小眼睛还滴溜溜的转呢,一看就是个聪明的。”抱着黄丝瑶的嬷嬷笑嘻嘻的对着床上的妇人夸赞道。 黄丝瑶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就转过眼看去,虽然不是很清楚还是能勉强看出那是个梳着发髻的中年妇人,黄丝瑶敢保证她没见过这个妇人。她仔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谁家还会穿的这么复古,是的,复古,这位妇人不只是梳着古代才有的发髻,穿着也是类似现代的旗袍,只是比旗袍更精致繁琐,可惜她说的话黄丝瑶没听懂,不然就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嬷嬷,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瞧瞧。”床上一个虚弱的女声传出来,用的是她没听过的语言,可即使听不懂黄丝瑶也能感觉出女人声音中的惊喜和疲惫,还有淡淡的满足。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黄丝瑶就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在往前进,随后被放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时候黄丝瑶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她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等她慢慢适应屋里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那张曾经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梦中的脸,此刻正满脸温柔的看着她。黄丝瑶在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喊“妈、妈。”只是传出来的是婴儿哇哇的哭声。 黄丝瑶停住呼喊哭声,就是在迟钝,她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传说中的重生穿越啊,没想到被她遇上了。想想刚才看到的古人打扮的妇人,还有床上的做工复杂的锦被,不用说她就明白是穿越到了古代。 意识到这是古代,黄丝瑶有些许不安,现代人都知道古代生产力低下,有的地方吃穿都是问题,更不要说有限的医术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孩子成长就是个问题,稍微有个头疼脑热就可能送命。 就算养活了,古代的女子地位低下,男子多是三妻四妾的,难道要她将来也跟其他女人一样去争夺一个丈夫?再者,古人迷信的很,要是有人知道她生来就带着记忆,一定会把她当做妖孽烧死的。想到那种情况,黄丝瑶打个冷颤,再次放生大哭,她不能说话只能用哭来发泄心中的不安和无奈。 “嬷嬷,快看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听到孩子的哭声,章佳氏不顾自己身体虚弱,焦急的想要坐起来看看孩子。只是刚刚生产的时候用完了力气,这会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坐起来,她只好求救的看着自己的奶嬷嬷。 “这,许是饿了。姐儿生下来还没有吃东西呢。”章佳氏的陪嫁嬷嬷上前,看着黄丝瑶哭的红肿的眼睛,心疼的猜测着。 章佳氏一想也是,就把黄丝瑶往奶嬷嬷身边送,无奈黄丝瑶就是不松手,章佳氏又不敢使劲,生怕弄疼女儿,一时间僵在那里。 章佳氏的样子让黄丝瑶心中一暖,她止住哭声,努力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章佳氏。这就是她这一世的娘亲吧,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她现在的娘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轻视她,对她还是很关心的,剩下的事,还是等她活下来了解了情况再说吧。 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黄丝瑶紧紧的抓着章佳氏不放。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婴儿的体力本就不好,黄丝瑶沉沉睡去。 “夫人,小小姐睡着了,要不奴婢抱回房间?”睡在一起是不和规矩的,章佳氏的嬷嬷试探着问道。 章佳氏看着女儿抓着她衣服的手,摇摇头,“算了,还是让她在这睡吧,你仔细看着院里的丫头,别让她们传出去就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女儿亲切,仿佛她们前世就是母女一样,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即使是她的大儿子也不会让她有这种舍不得放手的感觉。 章佳氏的陪嫁乌雅嬷嬷应声是,低头出去做事了,主子毕竟是主子,主子的吩咐她做好就是了。 章佳氏看着怀里的女儿,手指轻轻摸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脸上笑开了,这是她的女儿啊。她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真心的希望能生个女儿,满族的女儿是金贵的,他们家也不例外,老爷整天叨念着要个女儿,这回她生了个嫡女,老爷该是高兴的吧。感觉到身体的疲惫,章佳氏把女儿又往怀里搂了搂,满足的闭上眼睛休息。 黄丝瑶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看到章佳氏她就想起现代的母亲,两个人不止长的一样,那神情也是像了八分,这样她有一种错觉,母亲也跟她一样穿越到了这里。睁开眼,黄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梦到那个人,有多久了,多久没见过那个负心的男人。 “夫人,小小姐醒了,不如奴婢带下去喂奶?”见黄丝瑶醒来,一个嬷嬷打扮的中年女人开口询问。 嬷嬷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是府里的家生子,前几个月刚刚生过孩子,那孩子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次被章佳氏找来给黄丝瑶做了奶嬷嬷。 章佳氏看看怀里的女儿,想着女儿生下来确实是没有吃过奶的,怕是饿极了,就小心的把女儿交给奶嬷嬷,示意奶嬷嬷可以喂奶了。奶嬷嬷看主子同意了,这才接过黄丝瑶,抱到隔间喂奶去了。 奶嬷嬷的声音打断黄丝瑶的思绪,黄丝瑶见抱着她的不是这一世的娘,也不是原来见过的那个嬷嬷,有点不安的转动小脑袋向四周看去,正好对上章佳氏温柔的眼睛,黄丝瑶紧张的心才算放下。她见这世的娘没反对,知道这是自家人,便睁着乌黑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奶嬷嬷,努力的记住嬷嬷的样子,以免将来被人算计。 前世宅斗、宫斗的电视可没少看,那里有不少戏码都是如何对付小孩子的,她不得不小心。从出生到现在黄丝瑶就没见过她这一世的父亲,就猜测自己是不受宠的,感叹自己又遇到一个“势力”的父亲,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过,一会儿,黄丝瑶就放开了,前世她也是没有父亲的,有母亲和她相依为命就足够了。其实她不知古时产房可是大忌,男人是不会进去的。 恍神中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嘴边,正要往里挤,黄丝瑶回神一看,心里有点尴尬。随后就是恶寒,让她一个二十五岁的人吃奶,怎么想都觉得恶心。可是听着肚子传来的咕咕声,黄丝瑶闭着眼深呼吸,算了,为了能活下去,她忍。 黄丝瑶闭上眼狠狠的吸着奶娘的奶水,结果没吃几口就都吐了出来,黄丝瑶以为她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才会呕吐不止,却不知道婴儿本就是极容易吐奶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怎么吐奶吐的这么厉害。”奶嬷嬷心疼的擦擦黄丝瑶嘴上的奶渍,看到黄丝瑶努力往前凑的小嘴,奶嬷嬷知道这是饿急了,她撩开衣襟继续给黄丝瑶喂奶。 忍住恶心,黄丝瑶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不是在吃奶,你只是在吸果冻,记住这是果冻。也许是心里暗示起了作用,这次黄丝瑶多喝了几口,她努力咽下嘴里的奶水,克制着不吐出来,感觉有几滴喝进肚子里,她才松了口气。 奶嬷嬷见黄丝瑶喝完,就把黄丝瑶翻过来,轻轻地拍打着后背,直到听见听见打嗝声才停止。奶嬷嬷整理好自己和黄丝瑶的衣襟,就抱着她出了隔间,恭敬的像章佳氏报告黄丝瑶第一次吃奶的情况。 “小孩子就是容易吐奶,嬷嬷你多上点心,每天多喂几次,只要你把我们丫头伺候好了,这好处少不了你的。”章佳氏听了奶嬷嬷的汇报很满意,她在多许些好处,不怕奶嬷嬷不用心。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听到可以多拿好处,奶嬷嬷的眼睛亮了,说话也更恭敬。 看到章佳氏,黄丝瑶就依依呀呀着像她伸出手,那意思就是想让她抱,在黄丝瑶的心里,还是亲娘那里最安全。 “看看咱们小小姐跟夫人就是亲,这才离开一会儿就想着让夫人抱呢。”章佳氏身边的乌雅嬷嬷抱过黄丝瑶送到章佳氏的怀里,看着一脸满足的黄丝瑶打趣道。 “嬷嬷就会说笑,丫头还小,知道什么呀。”章佳氏嘴里否决着乌雅嬷嬷的话,心里却是高兴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最亲近。 感受到温暖,黄丝瑶把脸埋在章佳氏的怀里,她深吸一口气,又想到了现代的母亲,当年母亲的怀抱也是这么温暖,只可惜,可惜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毁在了一个人渣的手里。 第 2 章 说起黄丝瑶现代的母亲,那是个很俗的故事。黄丝瑶的母亲是独生女,长相虽不说是倾国倾城,也是个大美人,家里又有些钱,可以说是典型的小公主。虽是公主,可她一点也不刁蛮,反而很是温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黄丝瑶的父亲,还非他不嫁。黄丝瑶的外公是个精明的,他什么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黄丝瑶的父亲不是好人,接近女儿是有目的的,自然不会同意女儿嫁给这种人。无奈黄丝瑶的母亲是铁了心要嫁,并说那男人不是外公想象的那样,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外公经不起母亲的坚持,最后不得不妥协。黄丝瑶的母亲如愿嫁给了她的父亲。 开始的时候,那个人确实对黄丝瑶的母亲很好,很快两人有了黄丝瑶,等到黄丝瑶的外公去世了,那人的嘴脸开始显露,公然带着外面的女人和孩子进门。黄丝瑶的母亲才知道男人愿意跟她结婚就是为了她家的财产,从此一病不起。而黄丝瑶呢,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明明她才是正经的孩子,吃穿却不如那个私生女,什么好的东西,那个男人都是想着那个女人和私生女,剩下的才是黄丝瑶的。黄丝瑶气不过争辩几句,却被那个男人打到在地,典型的现代版“一帘恶梦”。 没有了靠山,黄丝瑶和她母亲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看着男人一点不念旧情,连亲生女儿都打,黄丝瑶的母亲一狠心,带着黄丝瑶离开了那个家。黄丝瑶也在一夜之间长大,跟着母亲生活,不叫一声苦,不喊一声累,年幼的她很用心的照顾母亲。尽管如此,黄丝瑶的母亲还是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直到后来黄丝瑶才知道心早已死去,母亲不过是在熬日子,是因为放不下她,死对母亲来说是一种解脱。 没有了母亲,黄丝瑶彻底成了孤儿,她靠着母亲留给她的那点积蓄,一个人艰难的生活着,中间自然少不了同龄人的嘲笑。每被嘲笑一次,黄丝瑶对父亲的恨就越深,她不是没想过报复,报复那些人,报复她的亲生父亲。只是母亲希望她好好活着,她不能让母亲失望;再来,那个人现在是高高在上,她还没有能力报复他们,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 仇恨一旦生根发芽,迟早会爆发。十八岁那年,黄丝瑶的命运发生转变,有律师找到黄丝瑶给她一个盒子,说是她外公留给她的。黄丝瑶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一会,黄丝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真是报应啊,那个男人用尽办法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落在她的手里,只怕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吧。 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黄丝瑶外公公司的股份。原来黄丝瑶的外公早就做好准备,怕他百年后,那个男人不善待黄丝瑶母女,就偷偷的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转到黄丝瑶的名下,只把不到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黄丝瑶的母亲。黄丝瑶母亲的那份股份早就被那个男人哄骗走了,而黄丝瑶手中的股份要等到她满十八岁才会有人交给她。 有了这份股份,黄丝瑶就有了报复那个男人的资本,她并没有马上去找那个男人,而是细心的寻找证据,生活也更加低调谨慎。母亲和自己受的苦,每天都会在她的脑海里上演,那种痛苦,黄丝瑶觉得只是让男人回到原状太便宜他了,她要让他身败名裂。还有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黄丝瑶记得欺负母亲最多的就是他们母女两个,她自然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前段时间她终于找齐证据了,本想着过几天去揭发那个男人,谁知道莫名其妙的穿越了。想到这里,黄丝瑶在心里叹口气,难道这就是命运吗?不能亲自看到他们的下场还真是遗憾,不过,好在黄丝瑶早就把证据备份交给了律师,只要自己三个月后不去取,律师就会把它公布出去。还有公司的股份,她也早早的立了遗嘱,如果她意外身亡,那个人是得不到一分钱的。想是看到那人的下场,虽然不能亲眼看见,黄丝瑶还是扬起了嘴角。 章佳氏轻轻挪动黄丝瑶软软的小身子,就看到黄丝瑶闭着眼睛在笑,她也跟着笑了。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却满是温馨。 “夫人,老爷回来了。说是要看看小小姐”章佳氏院里的一个丫头进来禀报。 章佳氏不舍的把黄丝瑶放在乌雅嬷嬷的怀里,那意思就是让乌雅嬷嬷抱出去。乌雅嬷嬷小心的抱着黄丝瑶跟着丫头出去了。 黄丝瑶并没有睡,早在章佳氏挪动她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了,只是她没有睁眼而已。现在她想不睁眼都难,因为有一双粗糙冰冷的手正在摸她的脸,旁边还有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快瞧瞧,咱家的小宝贝睁眼了。那眼睛真漂亮。” 说话的男人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尽管他已经尽力收敛了,英俊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还是不时的闪着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人。这不算什么,只能说明男人不简单,关键是,关键是男人半秃的脑袋和身后的大辫子,原本在看到妇人那类似旗装的时候,黄丝瑶就怀疑过她穿越的是清朝,现在她确定了,这里就是清朝,那大辫子不就是清朝男人的特征么。 受电视剧的影响,她对清朝还了解一些,听的最多的就是康熙朝的“九龙夺嫡”和乾隆帝。特别是当年某珠风靡的时候,她是一集不落的看过,只因那个男人跟电视里的乾隆性格相似,那个女人自然就是善解人意的“令仙子”,她娘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可千万别是乾隆朝,她对乾隆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现在想起乾隆她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出现某大叔的形象。 “哪里哪里,我也要看,阿玛,我也要看。” 正在愣神的黄丝瑶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小脑袋吓了一跳,她想也不想,手自然的甩了上去。打完才发现那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估计是她这一世的哥哥,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大点的男孩,两人相似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兄弟。两兄弟跟抱着她的人又有着七八分的相似,那不用说抱着她的就是她这一世的爹爹了,这么说她的爹爹也不是不喜欢她了,黄丝瑶在三人的身上来回转换着目光。 “阿玛,阿玛,你快看妹妹她摸我的脸了,她喜欢我哎。”婴儿的手本就没有力气,打上去就跟摸差不多,男孩误以为那是妹妹喜欢他的表现,他摸着黄丝瑶打过的脸傻笑着,说话的声音也是兴奋的。 “额尔德克,妹妹喜欢你,你长大了可不能欺负妹妹,你要保护妹妹,知道不知道。”抱着黄丝瑶的年轻男人一手慢慢的抚着小儿子的脑袋,温柔的说着,那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心情很好。 “知道,”额尔德克听了父亲的话,挺着小胸膛大声的说着,说完他看着黄丝瑶又道:“妹妹,哥哥会保护你的,要是谁敢欺负你,哥哥就揍他。”说完还扬一扬他的小拳头,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保护,打跑欺负妹妹的坏人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 “还有我,阿玛,我也会保护妹妹的。”大点的男孩终于忍不住开口。 “真乖,好了,妹妹还小,吹不得风,咱们明天再来看妹妹。”额尔贺显然很满意儿子们的表现,他看着时间不短了,伸手拉拉黄丝瑶身上的襁褓,确定不会有纰漏,才抱给身后的乌雅嬷嬷。“嬷嬷辛苦了,夫人可还好?”看完女儿,额尔贺也没有忽视爱妻,询问到。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得辛苦二字。夫人很好,只是刚刚生产身子有点虚,养养就会好的。过两年又能给老爷生个哥儿。”没想到额尔贺会关心她,乌雅嬷嬷很是感激的回道。 “那就好,你告诉夫人,我在外面很好,两个孩子也还好,让她好好养着。要是缺什么,你尽管来找我。别的也没啥事,你进去吧。”额尔贺点点头又看了眼女儿就让乌雅嬷嬷进去了。 乌雅嬷嬷应声是,就抱着黄丝瑶进去了。 “怎么样,嬷嬷,老爷都说了些什么?”看到乌雅嬷嬷进来,章佳氏接过女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乌雅嬷嬷把额尔贺的话重复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又说道:“夫人是没看到,老爷知道是个姐儿,那高兴的样子,可见对小小姐那是极喜欢的。还有两个哥儿,都说长大了要保护妹妹呢。” 想象着乌雅嬷嬷说的画面,再看看怀里睡着的女儿,章佳氏一脸幸福。 “对了,嬷嬷,眼看就要洗三了,到时候你可要注意些,我怕东府的人弄出什么乱子。唉,到时候老爷怕是也要面上无光了。”章佳氏皱着眉头说道。 “应该不能吧,人要脸树要皮,那天宗族可是要来不少人的,他们丢的起那人?”乌雅嬷嬷是章佳氏的心腹,对两府的事知道不少。 第 3 章 额尔贺和东府的事,那也是个老套的故事。东府是额尔贺的阿玛和他的妻子乌苏氏、乌苏氏的儿媳住的地方。额尔贺并不是乌苏氏的亲生孩子。额尔贺的亲额娘死得早,阿玛很快另娶,继妻就是乌苏氏。早在乌苏氏当家的时候,额尔贺的阿玛听信乌苏氏的谗言,把年仅八岁的额尔贺赶了出去,没有能力生存的额尔贺只能乞讨维持生活。好在后来遇到章佳氏的阿玛,章佳氏的阿玛尹泰看着额尔贺可怜就收留了他,额尔贺这才过上正常的生活。额尔贺跟章佳氏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等额尔贺有了成就,章佳氏落选,两人自然就准备成婚。 虽说是恨着自己的阿玛,可额尔贺毕竟是姓黄佳而不是章佳,他成婚还是要去宗族报备的,自然免不了要跟他阿玛说声。章佳氏是满洲大族,儿子能娶到章佳氏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他阿玛还是高兴的,就夸奖了额尔贺几句。这个时候,乌苏氏又打起主意了,要知道他的儿子只比额尔贺小两岁,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她就窜唆着丈夫把章佳氏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 额尔贺的阿玛也是个昏庸的,不然他也不会赶走自己的亲子,他觉得乌苏氏的说的不错,额尔贺不是在他身边养大的,跟他不亲近,将来有出息了,未必会孝顺他;额尔谨就不一样了,那是他亲自养大的孩子,要是章佳氏跟额尔谨在一起,将来对他和额尔谨的仕途都是帮助。于是,昏庸的人做出了他一生中最昏庸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带着额尔谨上章佳氏府上提亲。 也是这件事让额尔贺对他阿玛的最后一点情谊散尽,额尔贺请来族长,把他阿玛当年如何在妻子过世不过一个月再娶,如何跟继室把年仅八岁的他赶出家门,现在又是想要强娶他的妻子,一桩桩一件件,说给族长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额尔贺也不怕丢人,拼着以后不能迁升,他也要跟阿玛断个干净,给他额娘讨个公道。 族长还算公平的,额尔贺背后又有章佳氏撑腰,他调查了事情的真伪,发现额尔贺讲的都是事实,也就做主让额尔贺跟他阿玛正是分离。除非是祭祖,额尔贺一府跟东府在没有一丝往来。也是从那时起,两府是相看两相厌,东府更是时不时的来给添堵。洗三的时候,宗族里是要来人的,乌苏氏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章佳氏摇摇头,她们不会的。 “谁知道呢,咱们也就是防备着,没事自然更好了。”说道这里章佳氏叹了口气,好在当初族长说了分府之后额尔贺就算跟东府没关系了,她也不用去立规矩请安,不然可有她受的。 “夫人放心,奴婢会注意的。再说到时候老夫人也是要来的,老夫人是断不会看着他们放肆的。”乌雅嬷嬷口中的老夫人是章佳氏的额娘,从章佳氏嫁人,乌雅嬷嬷就称章佳氏的额娘老夫人。额尔贺可算是她养大的,又是亲外孙女的洗三,老夫人在不惹事也不会不管的。 尽管章佳氏担心,洗三还是来了。这天,黄佳氏府上喜气洋洋的,早在黄丝瑶出生的那天,府门口挂上一对大大的红灯笼,府里也是张灯结彩的,处处显示着喜庆。 晚膳过后(清朝晚膳都是在十二点到十四点之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收生嬷嬷在产房前设香案供奉神,摆上贡品叩首。收生可是有讲究的,这收生嬷嬷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必须是宗族里辈分高的老人才行。收生嬷嬷叩拜的时候,额尔贺也没闲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洗三盆放好,长辈开始轮流添盆。章佳氏这边的亲戚居多,就说章佳氏的兄弟就是四个,自然就是四个嫂子、弟媳,额尔贺那边也只是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宗亲,他们的妻子也都来了。只见你一个金骡子,她一个小梳子的。等所有的长辈添完盆,收生嬷嬷也准备好了,她小心的把黄丝瑶的襁褓解开准备洗。 “哎呦,瞧瞧咱们小格格,这小模样长的,不用说长大了是个美人胚子,说不得就是个富贵命呢。”收生嬷嬷这话一半是恭维,一半是事实。这三天黄丝瑶吃得好睡的好,模样张开不少,而且她的阿玛、额娘长的也是不错的,黄丝瑶综合了两个人的优点,长相自然不会差。 “嬷嬷,虽说咱满族女儿金贵,可是丫头还这么小,什么富贵不富贵的,也不怕折了她的寿去。”出生的是章佳氏的额娘汪氏,她说的不温不火,脸上也没变,可还是让人听出她话里的严厉。 收生嬷嬷一愣,没想到一向软弱的汪氏会反击,随后反应过来,她轻怕自己的嘴巴一下,轻笑着说:“汪夫人说的是,瞧我这张嘴,没个遮拦的。” “哎呦,嬷嬷您真是客气,谁不知道您是咱们黄佳族里有名的收生嬷嬷,您说好啊,那一定是好的。那我可要好好瞧瞧,再怎么说这丫头还是要叫我一声玛姆的。”说话的人四五十岁年纪,衣着华丽,头上手上戴满了首饰,从她的话中就知道此人正是乌苏氏。别看她年纪大,那说话声音也大,她这一开口大家也没人说话,只是看着她。被人注视她也不似别人的羞愧,她就这么得意的大摇大摆的往黄丝瑶洗三的地方走去。 “哼,真是笑话。谁不知道额尔贺的额娘早故,再说族长当初可是说的清楚,额尔贺跟你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你是谁家的玛姆。”看着出声的乌苏氏,汪氏的心里就有气,说出的话一改往日的温柔,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最好是这样,免得到时候给我们额尔谨添麻烦。呦,瞧这小脸怎么还是有些邹巴巴的,我们家哈宜呼洗三的时候可是已经张开了呢。”哈宜呼是乌苏氏的亲孙女,也是出生不久,只比黄丝瑶大两个月。乌苏氏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料定别人不记得哈宜呼当初的样子。 “是啊,你家的哈宜呼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说不定还能一步登天。我家的姐儿可是比不得。”汪氏再度开口,句句都是哈宜呼如何出色,黄丝瑶如何平凡。满人对这个很是忌讳,说是小时候称赞多了容易折寿,就连名字也是小时候起个贱名,寓意好养活,女孩多半是快要成婚的时候才取正式的名字,像哈宜呼这样出生没多久取名的少之又少。 “那当然,可不像有些人,只能是当妾室的份。”乌苏氏得意的说道。明明就是个小妾,要身份没身份,装什么温柔大度。 说到这就要说说汪氏的身份了,汪氏是章佳氏的亲额娘,尹泰的小妾,生下章佳氏和儿子尹继善后被抬为姨娘。章佳氏虽是庶女也是章佳氏府上唯一的女儿,从小的待遇是按嫡女的。 “妾室再不好也比抢别人的丈夫害死原配强。”汪氏不在意的一笑。现在儿女成家了,儿子读书也用功,她还有什么在意的。 “你把话说清楚,谁害死原配了。” “够了,吵什么,没得让旁人笑话。”眼看事情要失控,收生嬷嬷不得不开口。见乌苏氏还想要说什么,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吓得乌苏氏不敢多言,乖乖的坐回去。前面就说了,收生嬷嬷是宗族的长辈老人,她一生气谁也不敢开口。 满意的点头,收生嬷嬷见状也不在耽搁,把黄丝瑶放在盆里,开始洗三,嘴里念念有词,什么一打聪明,二打伶俐的。 语言不通真是个大问题,黄丝瑶再次在心里感叹,她现在只能感觉出她们是在争执,争执的对象应该是她,对于她们的话是完全听不懂。早知道就多学几种方言了,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现代她也只是会普通话和英文而已。当然听不懂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她猜到这一世生在满族或者蒙古族的可能性大点,前世她虽然不会说,可是听多了也能明白些,她们的话黄丝瑶一句没听懂,这才会猜是满族和蒙古族。 打了个冷颤,黄丝瑶回过神,随后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铜盆里,盆里都是冷水,这水不但是红色的里面还放了不少东西,黄丝瑶想不通,她出生没几天吧,怎么能用这水洗澡,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不知道婴儿体弱吗。看着眼前的老人还有洗下去的意思,黄丝瑶只好用她唯一的用的方法,希望有人能阻止,于是她放声大哭。 听到婴儿的哭声,额尔贺满脸笑容的接受众亲朋的恭喜,洗三时候哭出来说明已经清除身体的污垢了,哭声自然是越大越好,听听他女儿的哭声是个健康的孩子。 哭了一会黄丝瑶发现根本没人理会她越哭别人笑声越大,想想这可能是种习俗,也就不哭了。婴儿就是这一点不好,容易累,哭了这一会儿,黄丝瑶哈欠连连,她只能在心里叹口气,闭上眼睛睡去。 第 4 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黄丝瑶睁开眼,四周漆黑看来是到了晚上了。也许是白天睡多了,这会她怎么也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就找点事做吧,黄丝瑶心里想着。说着找事做,黄丝瑶想起来前世外婆还在的时候交给她的一套养生的法诀,前世她是三岁过后才开始修炼的,不知道婴儿的她能不能练。黄丝瑶努力的回忆着法诀的内容,确定没有一丝错误之后才开始小心的试着修炼,她修炼的很慢很小心这样要是出现错误也能及时挽回。能行,黄丝瑶惊喜的睁开眼睛,这下终于有事做了,黄丝瑶又闭上眼睛慢慢的修炼起来。 法诀名叫《素颜绝》,专门为女子修炼的功法,修炼后女子不仅肤色细腻红润,据说还能长寿。前世要不是意外外婆也不会只活了八十岁,黄丝瑶记得外婆过世的时候,来人都说外婆不过五十,可见《素颜绝》是真的有效。 此后,黄丝瑶除了睡觉就是练习《素颜绝》,忙碌的日子,丝毫不觉得时间的流逝,看着府里挂满的红灯,她才知道已经过了一个月,要办满月宴了。满月宴,也表明黄丝瑶的母亲章佳氏做完月子,可以出来了,这宴会她自是要参加的。 一大早,黄丝瑶被章佳氏折腾起来,先是身上穿着大红的吉服,脖子上挂着长命金锁,手腕上带着一对金手镯,脚上带着金脚链,看着还想往她身上挂东西的额娘(知道是清朝就在心里改口了),黄丝瑶大感吃不消。 章佳氏看着女儿扭来扭去的小身子,明白这是女儿不想戴抗议呢,又仔细瞧瞧女儿身上的东西,虽不是最满意还是可以的,也就随了女儿,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粉嘟嘟的女儿,章佳氏心里满满的,难怪人家都说女儿是额娘贴身的小棉袄呢,看看她家女儿的样子,真是可爱的紧,她恨不得天天抱着一刻也不撒手。章佳氏自然不会知道女儿这么可爱有一半是修炼的原因。 黄丝瑶外婆给她的《素颜绝》只是其中基础篇的基础,《素颜绝》本身就是引导天地灵气滋养身体,黄丝瑶修炼的时间早,身体里的先天灵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被她成功的引导入体内,经过一个月的修炼她不但先天经脉通畅,而且身体非常健康不易生病。前世黄丝瑶修炼的时候身体里已经没有先天灵气,而且地球的污染严重,吸进身体的灵气多少有点毒性,即使是这样,黄丝瑶在前世也是个美艳十足,这一世的黄丝瑶可想而知了。 打扮好,章佳氏就抱着女儿出去了,今儿是女儿重要的日子,额尔贺也请了假,此刻正在前院陪着宾客,章佳氏则抱着女儿陪着夫人小姐们。 “夫人,五少爷来了,说是要抱小格格出去看看。”乌雅嬷嬷走到章佳氏耳边轻声说。 “哦?嬷嬷你先照应着点,我去看看。”章佳氏说完对着屋里的夫人小姐告罪一声,抱着黄丝瑶出去了。章佳氏出来就看见一少年背对着院门口站着,看身影不是五弟是谁。 听见有人出来,少年转过身,黄丝瑶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一个偏偏美少年。此少年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清秀的脸上一双剑眉很是英气,剑眉下那深邃的眼睛仿佛有着魔力般吸引着人看去,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不点自朱,脸上带着让人如遇春风般的微笑。这少年即使是在现代也是风云人物,黄丝瑶暗想。 “姐姐,尹继善给姐姐请安。”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胞姐,少年清润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如珠落玉盘般清脆。 “瞧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叫人看见怎生是好。”虽说是责备,那话里都是浓浓的关爱,可见章佳氏对这个弟弟的疼爱。 “没事,我这不是没进去嘛。这就是我那小外甥女吧,来,舅舅抱抱。”尹继善冲着章佳氏笑嘻嘻的说着,尽管是调笑,还是显得那么温文尔雅。看到章佳氏怀里的黄丝瑶,他赶忙伸出手去抱。把婴儿小小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尹继善丢下一句我去抱给阿玛看看,转身就走,留下章佳氏对着他的背影摇头。 尹继善走的很快却也很安稳,黄丝瑶在他的怀里感觉不到颠簸,近距离的看着尹继善,黄丝瑶觉得先前的词都不足以表达尹继善的样貌。黄丝瑶很喜欢尹继善,不是因为尹继善貌美,而是尹继善给她的感觉,清爽干净如遇春风。此时黄丝瑶并不知道这就是她的舅舅,也是日后有名的大学士,她只能知道此人跟她家的关系匪浅。 尹继善似乎也很喜欢黄丝瑶这个外甥女,因为喜欢,他只让自家阿玛抱了一会儿就抱回来,连额尔贺这个亲生的阿玛都没让抱,还美其名曰怕累着他们。逗弄着黄丝瑶,尹继善的脸上笑眯眯的,任谁看了还以为这是他的女儿在过满月呢。 宴会结束,章佳氏的阿玛尹泰并没有走,而是把额尔贺叫到书房,看样子是有事交代。尹继善兄弟五人,就连章佳氏也跟着去了书房,这让额尔贺明白事情怕是不简单。 尹泰在书房的椅子上坐着,看着尹继善怀里的黄丝瑶,沉默良久,才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盒,他把锦盒递给额尔贺。 “阿玛,您不是给过礼物了,怎么?”章佳氏看了眼额尔贺手中的锦盒,疑惑的问。 “你们先看看这锦盒,然后再说。”尹泰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额尔贺这才看向你手中的锦盒,锦盒很普通,只是上面的花纹显示着锦盒并不是如它表面看到的那样。那花纹不是别的,而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在宫廷,那是后宫特定的人才有资格佩戴的,民间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不能佩戴,但是大家还是有默契的舍弃这种饰品选择佩戴别的。 如果只是这锦盒上的花纹,额尔贺还不至于如此,这盒子里还有一物,不是别的,正是一直凤凰手镯。那镯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里面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从里面飞出来,特别是那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在他拿起镯子的时候,额尔贺看到那眼睛正盯着熟睡的女儿,眼神还是热切喜悦的,等他在仔细一看,那眼睛又变了,虽然有神却没有先前如活物的感觉。 额尔贺看了一会儿就给了身边的章佳氏,等章佳氏看完又给了屋里的其他人。 见所有人都看完,尹泰才开口:“这个锦盒是我今天来的时候一个道长给的,那道长看着疯疯癫癫的,没想到有几分道行,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参加满月宴,还说出了咱家姐儿的生辰。接着就给了我这个锦盒,说是贺礼,待我想要上前问个清楚的时候,那道长已经不见了,只是他说的几句话我却记了下来,他说:‘前世缘,今生续;是孽是缘,凭心意;双龙配,火凰镯;缘起缘灭,是天意。万事随缘,凡事按心意。’我琢磨了一天,现在想来咱家姐怕是有来头的,这又是龙又是凤的,将来”尹泰并没有说明,而是指了指上面。 额尔贺从尹继善怀里抱过女儿,这回尹继善很大方的放手,亲了亲还在睡梦中的女儿,额尔贺低声说:“也许,也许那道长搞错了呢,咱们现在不比当年,我又是武官,武官女儿选秀最低是要四品佐领的。我现在还是个小小的六品官,十三年后说不定还在原地打转呢。”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圣上重文,现在又是太平时期,他们还远在盛京,武官的迁升就很难,别说十三年,有人一辈子都没有迁升过。只要他用点心思,想不迁升也是很容易的。额尔贺的话出口,大家都明白他的想法,只要他无功无过,迁升确实很遥远,等黄丝瑶年纪一过,他升不升职都没有关系了。 想着心事的众人没有发现他们话题的人物已经醒了,也没有看到锦盒里的镯子闪着红光。黄丝瑶醒了就看到桌上的锦盒,那锦盒给她一种熟悉感,她朝锦盒伸出肉呼呼的小手,那意思就是想要锦盒。额尔贺看着黄丝瑶再看看锦盒,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尹泰却当先一步打开了锦盒,把东西举到黄丝瑶的面前。 黄丝瑶看到那镯子就愣住了,这是她前世那个镯子?不对,她前世那只明明是金凤,这只是火凰,别问她怎么知道这是凰,事实上她也分不清凤和凰,只是直觉告诉她那是凰。不仅如此,看到镯子那熟悉感越来越强,让她觉得镯子本就是她的东西,天知道她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它。 第 5 章 黄丝瑶的异样大家看在眼里,尹泰更是确定黄丝瑶的出生不凡;就连额尔贺原本坚持的信念都有点动摇。 章佳氏抢过黄丝瑶,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怕屋里的人跟她抢似的还后退几步,跟几人拉开距离。“我不管什么来头,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女儿,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任谁遇到这事一时间怕也是难以接受的吧,何况是本就十分喜欢这个女儿的章佳氏。 看着夫人的样子,额尔贺心里也不好受,他上前想要安慰几句,谁知道他往前走,章佳氏就后退。额尔贺只好原地站定,他看着章佳氏轻声说着:“没人说这不是我们的孩子,真的。嗯?”看到章佳氏慢慢放松,额尔贺小心的上前,直到拥着章佳氏,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好啦,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个醒。额尔贺,以后要好好照顾孩子,万不可有一丝差错。不行,我看还是先给孩子找个好的教养嬷嬷,那地方可不是寻常的人家,出不的差错,规矩还是从小养成的好。”尹泰是大家长,看着女儿女婿的样子,率先表态。目光触及章佳氏怀中的黄丝瑶,柔和中又带着敬畏。自从那老道长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他就认定黄丝瑶是仙人转世,在看到黄丝瑶认得镯子,更是对老道长的话深信不疑,。 尹泰曾在京任过职,听那些同僚说过当年敏妃是何等的风光,就是敏妃的娘家那也是走路带风的。尹泰跟敏妃同为镶黄旗章佳氏,也是感到与有荣焉,这次轮到自己的亲外孙女,他更积极了。尹泰已经在心中盘算怎么培养孙女了,势必让孙女将来达到更高的地位。 “还有,这件事只要我们知道就行了,万不可传出去,都给我掂量着点,谁要是传出去,别怪阿玛不讲情面。”最后的话,尹泰说的很认真,他知道要是传出去,两家可就完了。 众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慎重的点头。 “岳父,那这镯子?”额尔贺看看镯子上还在散发光芒的凤凰问道。 “嗯,”尹泰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额尔贺说道:“你先收起来,等姐儿大些在交给她。记住,今天出来给姐儿办满月宴什么都没有发生,咱们送完贺礼,一会儿就回去了。”尹泰特意加重贺礼两个字,他知道他们能听得懂。 看着人陆续的走出书房,额尔贺收起盒子,黄丝瑶知道危险暂时解除了,她在心里松了口气,身子也软了下来。就在刚才,章佳氏抱着她后退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表现的太过了,露出了马脚,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身子也僵直不敢动。真是太大意了,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后怕,黄丝瑶暗骂自己笨蛋。 有了这次教训,接下来黄丝瑶行事更加小心了,生怕在出一点错,平日里只是吃了睡,睡饱了就练功要么继续吃。黄丝瑶不知道她越是想表现的像样些,在别人眼里就越不像,特别是在额尔贺跟章佳氏眼里。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饿了或者尿了就哼哼几声来表示。 尹泰也是每隔几天都要来看黄丝瑶一回,越看越认定黄丝瑶不凡,心里更加肯定那道士的话,也再次坚定要好好培养她。 黄丝瑶呢,她现在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至少她知道现在是康熙五十九年,她出生则是在康熙五十七年,也就是说,离康熙逝世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多少知道现在是夺嫡的关键阶段,官场肯定是风声鹤唳紧张兮兮的,好在她们家不在京城,阿玛额尔贺官职都也不高,她家也不是大家族,她也不是太担心。黄丝瑶这一世姓黄佳氏,为满洲镶黄旗属于上三旗,旗级倒是很高,只是她们家是个小家族,名声不显又世代居住在盛京,除了额尔贺每天很忙之外,其他的影响真的不大。 眼看着黄丝瑶已经三岁了,开始记事,尹泰就和额尔贺商量着把镯子给她。原本还担心镯子不能戴在手上,会弄丢的。谁曾想那镯子刚碰到黄丝瑶的手腕就自动变小了,大小刚好合适。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章佳氏想骗自己都不能,只好承认黄丝瑶的不凡。黄丝瑶也没想到镯子说变就变,她偷偷的看着几人的变化,脚下做好准备,万一把她当妖怪也好逃跑。只是黄丝瑶不知道,古人很是信奉神明的,他们认定黄丝瑶是仙人转世,哪里还敢不敬,就不怕神明怪罪。自然对黄丝瑶异于常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提点配合,让黄丝瑶大呼怪异。 镯子的变化让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小说情节,既然穿越成为了可能,说不定她的镯子也不是凡品,想到这里,黄丝瑶的心砰砰直跳。要真是那样,她也许能回去呢。 黄丝瑶尽量让自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她在等,等没人的时候实验镯子是不是小说中那样。 夜色西沉,只有一弯浅月挂在空中,夜色朦胧,给小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月光透过树影照映到地上,微风袭来,树影轻轻晃动,仿佛想要解开这面纱,随后又是一缕清风,小院如害羞的少女般又回到从前。 此时,如梦似幻的小院里一个孩童躺在床上,孩童睁开眼,悄悄地走下床来,看到外面守夜的婢女还在安静的沉睡,又偷偷的回到床前。她轻轻的拿出藏好的绣花针,狠狠心在手指上一扎,出了血珠才停止。黄丝瑶把手上的血珠往镯子上一摸,没反应,难道是血太少了?她不死心,又拿出绣花针扎了一下,还是不行,倔脾气上来,她要好好研究研究,就不信你能随意变化的镯子是个凡品。 这孩童不是别人,正是黄丝瑶。她认真地看着手上的镯子,里面的火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里面破玉而出,特别是眼睛偶尔闪过七彩的光。好漂亮的眼睛,她如同受到蛊惑伸手抚上火凰的眼睛,没注意到手上未干的血渍粘在眼睛上,火凰粘到血珠更是殷红如血滴。 好烫,抚摸着眼睛的手指传来阵阵热浪,黄丝瑶下意识的一缩手,镯子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那看似脆弱的镯子硬是一点事也没有,黄丝瑶蹲下身捡起镯子自语道:“镯子啊镯子,原以为你能带我回到属于我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果然小说是不能全信的。罢了,看在你跟我原来那个差不多的份上,我还是收着你吧,也算是个念想。” 说到底现代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了,她只是想要回去看看那家人的下场罢了,母亲太惨,她不甘心那家人开心的活着,母亲到死都是痛苦的。相反这里却有爱她的额娘,护她的阿玛,可爱的哥哥,要不是怕露马脚,黄丝瑶还真的舍不得走。走不了也好,心就安定不会动摇了。 黄丝瑶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睡去。枕边的镯子还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微红的光芒。 这是哪里?难道又穿越了不成?只见周围都是高大的梧桐树,树上开满淡紫色的小花,不用深呼吸也能闻到沁人的清香。要不是现在时间不对,黄丝瑶真想静下心来好好欣赏一番。 第 6 章 要说黄丝瑶觉得自己又穿越了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先不说环境不对,从屋里到树林,就说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对。她现在的模样跟现代的时候一样,身高大概一米七,长发飘飘,手也是少女的纤纤玉手,身上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长裙。 陌生的环境,即使心里怕的要死,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她伸出左脚谨慎的向前迈进一步,安全落地,在迈进右脚,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的试探,眼睛更是盯着四周。树林太静,黄丝瑶不得不小心,她担心暗处潜藏着什么。 树林一直很安静,也没有从暗处突然窜出什么。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越是这样的环境,黄丝瑶心里越怕,她宁愿周身都是毒虫猛兽,也好过现在这样。心里的承受能力快到极限,她很清楚再过不久自己怕是要崩溃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就在黄丝瑶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发现前面树下不远处似乎有个人。整个人突然松了下来,身子一软,黄丝瑶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不是不知道现在危险还没有解除,只是腿肚子一直在打颤,她想站却站不起来。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面的眼影,稍稍休息一会,感觉有一丝力气,黄丝瑶站了起来,她慢慢的往前走去。现在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受够了。 越走越近,在一定的距离站定,黄丝瑶打量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满头白发只用一个木簪随意的束起,一身脏兮皱巴的道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道袍上还有着明显的补丁,脚上是一双漏脚趾的破草鞋,倒是那盛酒的葫芦看着碧玉通透,是个宝贝。 老人斜倚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看上去有些许的醉意,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打量他,还在自顾自的喝着酒。握着酒壶的手很白皙,骨节分明,怎么看都觉得怪异,一个老人怎么会有那样一双手呢。 真是个怪人,人怪,穿着也怪,黄丝瑶收回目光。走了一路只遇上这一个人,她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毕竟她一分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怎么,小丫头还怕我这个糟老头不成。”仿佛看穿黄丝瑶的心思,老头开口,只是眼睛依旧半眯着,没有看向黄丝瑶。 黄丝瑶有点不自在,感情人家早就发现她了。黄丝瑶想象着电视里说话问候的样子,对着老人一拱手。“老人家说笑了,敢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啊,这里是梧桐林。没看见吗,满满的都是梧桐啊,不是梧桐林是什么。”老人放下酒壶,睁开醉眼没好气的白了黄丝瑶一下。 黄丝瑶嘴角微抽,不就是问问吗,反应真大。“那,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这梧桐林呢?” “走出去?”老人站起来,摇摇晃晃来到黄丝瑶面前。看老人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摔倒在地。“这林子除了我老人家,没人能走出去。”老人得意的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黄丝瑶听明白了,好在她刚才对老人还算尊敬,老人虽然对她不冷不热,最后还是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看来老人对她印象还是可以的,“老人家,我是无意中进来此地,现在想要回去,却找不到路,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送我出去,或者指个明路?” 听了黄丝瑶的话,老人放下送到嘴边的酒壶,他打量着黄丝瑶,看到黄丝瑶手上那一对镯子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感受到老人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黄丝瑶疑惑的抬起手,看到腕上那一只镯子时,她睁大了双眼。她放在床上的镯子出现在手腕上,怎能不让她惊讶,更惊讶的还在后面,等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摸一下镯子的时候,发现还有一只镯子在手上,就是说她现在戴着一对镯子。 碧绿的镯子里一只金色一只红色的凤凰正在展翅飞翔,那双凤眼时而闪烁着七彩的光芒。黄丝瑶就愣愣的看着手腕,金色凤凰的那只分明就是现代时外婆给她的那只,她清楚的记得她在清朝的三年是不在身边,现在出现在手腕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了?”老人这么说想来是知道原因的,黄丝瑶抬头看着老人,希望他能给她解惑。老人也没让她失望,他再度喝了一口酒,闭上眼回味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这两只镯子本就是一对,你也看到了一只是金凤一只是火凰。火凰那只还是我托人给你的,原以为我们很快就能见面,谁知道你还是让我等了很久。你也不用谢我,不管是金凤还是火凰,它们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物归原主。” “丫头啊,你对这片梧桐林就一点感觉也没有?”老人盯着黄丝瑶的眼睛,不错过一丝变化。 黄丝瑶皱眉想了一会,摇摇头。她应该对这里有感觉吗? 老人有些许的失落,他收回目光,拿起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良久,他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不记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丫头,当你遇到能看见你手中镯子的人的时候,你等的人就到了。人生在世,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凡是要用心去感受,跟着心意走。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她等的人?她没有要等什么人啊?黄丝瑶刚想说,又听见老人说回去,看着老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她急切的问:“回去?回哪里去?现代吗?”跟回去相比,那个不确定的等的人又算什么。 老人已经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远处传来的一声叹息。“有些事何必太执着。回去吧。” 黄丝瑶猛的坐起来,发现她又回到居住三年的小院,此刻,她正坐在那张小床上。她抬起手,手腕上那对凤凰镯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黄丝瑶叹息一声,躺在床上,想象着刚才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她又穿越了呢?她也搞不清了。老人说的那几句话就像是印在她脑子里一样,她想忘也忘不了。 睡不着,黄丝瑶索性研究起手上的镯子,除了里面的凤凰有些逼真,还真没发现别的特殊的地方。到底还有什么不凡的地方呢?她仔细的摸过镯子的每一处,那老人说镯子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这镯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黑夜中看不真切,镯子光滑的很,她没摸出特别的地方来。难道是眼睛?黄丝瑶想起她曾被镯子烫了一下,那时候手指按住的地方好像是眼睛。 仔细的盯着镯子中凤凰的眼睛,黄丝瑶感觉眼前一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看看自身的小胳膊小腿,她松了口气,还好,看样子不是再一次穿越。今晚的意外可是不少,不管这是哪里,她都相信跟镯子有关,既然是这样,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忽然,她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空间,这个镯子还是个空间镯。她打量四周,这里没有太阳,植物却活得很好,果然很像啊。这个认知让她露出笑脸,有了这个空间,她还担心什么。 空间中的土地整齐的划分成块,每块都种着一种东西,她仔细看过应该都是药材。看着空间中犹如白萝卜般,遍地都是的人参,她的嘴角还是微微抽了抽,前世人参有多贵她是知道的,现在她居然有这么多,而且看样子都是百年以上,她哪里还淡定的了。还有那一小块雪莲,她没见过雪莲,前世的时候就听说雪莲多珍贵,她就好奇去搜了一下,现在空间中最小的一块重的跟她当初搜的一样。 空间里的东西,她认识的不多,也只是两三样而已。不知道空间和现实的比例是多少,她又在里面呆了多久。虽然嬷嬷丫头早就被她赶到外间去睡了,万一有人进去喊她就麻烦了。再说空间又不会跑,她有的是时间研究,想罢,她就出了空间。 第 7 章 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看来是没有人进来过,她放下心来。折腾了一晚上,黄丝瑶也有点累了,她打着哈欠,爬回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黄丝瑶是被庆嬷嬷摇醒的,她坐起来打着哈欠,轻揉着眼睛问道:“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庆嬷嬷是尹泰给她从京城找来的教养嬷嬷,说是以前在敏妃的宫里当过差,不知道怎么就愿意来盛京教她。她想着学点规矩也没有坏处,将来也许能用的到,庆嬷嬷看着也是个老实的,就留了下来。 其实像她这样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教养嬷嬷是很少的,尹泰也想到这一点,就让庆嬷嬷对外说是奶嬷嬷。黄丝瑶的奶嬷嬷也在前段时间安排了别的活计,她的身边还是一个嬷嬷,也不会显得突兀。 “不早了,马上要卯时了。格格今儿起的晚了些。”按现在的时间也就是五点多,也不算晚。只是清朝起的本就早,平时黄丝瑶也是寅时起床的,一对比,确实是晚了。 知道起晚了,黄丝瑶也不介意别人伺候她穿衣服了。收拾好,她就带着庆嬷嬷去给额娘章佳氏请安。晨昏定省,这是规矩。 “给额娘请安。”黄丝瑶甩着帕子规矩的给章佳氏跟额尔贺请安。额尔贺只有章佳氏一个妻子,没有侧室也没有通房,府里还算干净。 “今儿是怎么啦?咱们一向守时的小格格也迟了,莫不成懒猪上身了?”章佳氏看着女儿的表现满意的点头,随后拉着女儿的手把女儿搂在怀里打趣道。 黄丝瑶不好意思的笑笑,总不能说她发现个空间吧。不是她信不过章佳氏,只是空间的秘密太吓人,她不准备说给任何人听。这也算是她的秘密武器吧。 又跟章佳氏说了会话黄丝瑶就回房了,她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仅要跟嬷嬷学习规矩,还要跟额尔贺学满文、学认字。不管是哪一样,她都学的很认真,没有应付了事,就连挑剔的尹泰都很满意。 好在她以前接触过毛笔字,现在小手握起毛笔有些麻烦,她也能静得下心来一笔一划的写,丝毫不觉得枯燥。黄丝瑶能静下心写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实在无事可做。前世黄丝瑶是个厨师,可是现在她这小身板也不能下厨啊,再说让她这个用惯烤箱天然气的人去用火石蒸笼,她也不会。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来说她的阿玛额尔贺回来了,让她过去。黄丝瑶放下笔,看看外面烈阳高照,不解阿玛今天怎么回来的早了。 黄丝瑶到的时候,不只是额尔贺、章佳氏、就连她那两个正在学堂的哥哥们都在。看这阵势就知道有事。果然,今年木兰围猎,圣上准备在盛京不远的围场,盛京大小的官员都要跟着去,额尔贺也不例外,时间就是后天。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都各自回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发。额尔贺看着章佳氏身边的孩子们,老大额尔登布是嫡长子,今年九岁,从小就被额尔贺亲自教导的他一副小大人样;老二额尔德克今年六岁去年开始在宗族学堂学习,现在还有点调皮。 “这次狩猎,我准备带着额尔登布一起去,他都九岁了也该出去见识见识。”额尔登布是嫡长子,额尔贺对他的教育要比其他孩子严格很多,这次狩猎正好可以检查儿子的骑射功夫。 “这,这样好吗?会不会有危险?”章佳氏听到额尔贺的话停下手中的活,她担忧的看着额尔贺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额娘,儿子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咱们满族可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儿子定会给额娘打到好的猎物。”额尔登布听了阿玛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用力的握着小拳头,对着额娘保证道。 黄丝瑶看着大哥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装老成也是改不了小孩子心性,听到阿玛要带着他去打猎原形毕露了吧。只有额尔德克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他也想去啊,打猎啊,一定很好玩,可是阿玛不带着他,额尔德克可怜兮兮的看着阿玛,希望阿玛能带着他。 “放心,这次,岳父他们都会去,有我们在额尔登布不会有事的。”额尔贺上前拍拍章佳氏的手。 章佳氏听到阿玛和哥哥弟弟们都在松了口气,她反复的嘱咐额尔登布一定要听阿玛和舅舅们的话,不要乱跑。 额尔贺出发那天,黄丝瑶早早起来给阿玛送行,她跟着额娘和哥哥一直送到府门口,看着阿玛骑着马越走越远,心里有一丝不安,她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额尔贺一走家里显得冷冷清清,府黄丝瑶每天除了给额娘请安跟额娘学认字,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练字,很少出门。章佳氏也是个才女,刺绣女红样样都会,还写的一手好字,额尔贺不在的时候,黄丝瑶的字都是跟她学的。 开始的时候,每隔两三天额尔贺都会派人送平安信回来,听着章佳氏讲的额尔贺狩猎的趣闻,黄丝瑶暗笑自己多心,狩猎又不是今年才开始的,阿玛本事好哥哥又听话,再说还有舅舅们在,又有护卫,能出什么事。心里这么一想,黄丝瑶也就放开了,安心的等着阿玛和哥哥的到来。 就在她放下心没几天,额尔贺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章佳氏的阿玛尹泰和章佳氏兄弟,听说大家的脸色很不好看,黄丝瑶就猜到出事了。额尔贺他们回来就去了书房,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想着大哥也是跟着去的,也没听说大哥在书房,就想找大哥额尔登布打听消息。 往日安静的小院此刻人来人往,黄丝瑶眼尖,她看到其中有几个是章佳氏身边的丫头嬷嬷。她走进嬷嬷想要问问怎么回事,嬷嬷却让她直接进去。黄丝瑶意识到不好,快走几步。 推开门,就见额尔登布趴在床上,整个后背被包裹起来,一看就知道伤在后背上。他脸色苍白,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看想来伤的不轻。章佳氏坐在额尔登布的身边,拿帕子抹着眼泪。看到这,黄丝瑶心里也不少受,要知道额尔登布平时没少疼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想着她。 “额娘,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呢?”黄丝瑶依偎在章佳氏身边,怕吵醒床上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她知道大哥是个很听话的人,行事也不莽撞,走的时候额娘更是交代过要紧跟着阿玛,怎么还会出事? “额娘也不清楚,你阿玛只说被黑熊伤到的。我就说额尔登布还小,他非要让儿子去,现在好了,出事了。我可怜的额尔登布。”章佳氏还在抽泣,一句话要说很久才能说完。 黑熊?没想倒是被黑熊伤到了。“额娘,您先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哥的伤到底怎样了,能不能治好……剩下的咱们等大哥好了再说。” “跟随你阿玛来的有一位太医,我问过了,太医说你哥哥底子好,没有大碍,过几天就能醒。可是,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大哥现在的样子。”章佳氏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昏睡中的额尔登布,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希望太医能有用吧,看着额尔登布苍白的小脸,黄丝瑶心里想。记得空间里有不少药材的,她不妨拿出来给大哥用。大哥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想到就做,黄丝瑶跟章佳氏说了一声就回房了。章佳氏现在一心都在额尔登布身上,也没在意。她不知道什么药材管用,她只拿了一盒人参和一盒雪莲交给章佳氏。 章佳氏打开盒子一看是上好的百年参和雪莲,她赶忙吩咐乌雅嬷嬷拿着人参去熬些粥。关心则乱,她现在心里挂念着额尔登布,知道东西是女儿拿来的,没有害处就是了。 空间里的东西黄丝瑶是准备动用的,只是缺少个正大光明拿出来的契机,原本想着等她再大一些的时候拿出来,谁曾想额尔登布会出事。如果只是用府里的东西,额尔登布也许会好,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是个未知数,空间里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她相信额尔登布会跟恢复原样的。 章佳氏跟额尔贺不是傻瓜,她也自问不是太聪明的人,她明白想要在她们眼皮子低下偷偷拿东西是不可能的,与其被她们发现,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这样不只是以后拿东西方便,还能知道她们对她的看法。黄丝瑶不知道尹泰见过疯道长,她以为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事,殊不知她在人家面前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孩子,哪怕章佳氏在正常的情况下见她拿出东西来,都不见得询问。 黄丝瑶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章佳氏没有问她也松口气,两人就在额尔登布的房间守着。 第 8 章 书房里,尹泰几人坐着久久不语。那天的事他们虽然不在现场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仔细一想就猜到原因,除了那个位置还能是什么。皇上已经不年轻了,太子被废,剩下的阿哥小的小,关的关,能选择的就那么几个人。尹泰沉默,他是想过光耀门楣,可也不希望卷到这件事当中,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额尔贺,最近一段时间你要小心,虽然是无心,可你确实是坏了他们的好事,我担心他们完不成事情拿你出气。”尹泰当年也受过康熙的重用,对那些阿哥的脾性多少了解点,说不好听的,那个个都是记仇的主。 “您放心,我会小心的。”连岳父都这么说,看来他猜对了,这次的事不简单。 “我看他们现在不会动手,我们能猜到的事情,那位能猜不到?他能不去调查?”章佳·尹明善伸手比了个四字,“再说我们也只是碰巧啊,不过,阿玛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拿我们出出气使使绊子也是有可能的。” “我看啊,那些人怕是要倒霉了,咱们不知道是谁,那位还能不知道?”老四章佳·尹继善也伸手比了个四字,“以那位的脾气,这事能这样算了?看看犯到那位手里的人,哪个有好下场。再说这次可是那位的儿子,据说还是最聪明的一个。”尹继善虽然目前还没有出仕,对那位也是听闻已久,分析的也有些道理。 “老二和老四说的都有理,现在最主要的是额尔登布的伤势,家里还有一根百年老山参,回头我让老四给你送过来。有太医在,你也不用担心。”又在书房商量了一会儿政事,看着天色不早了,尹泰就打算看完外孙回去。 几人到的时候,章佳氏正抱着额尔登布用人参稀粥。她小心的把额尔登布翻过来抱在怀里,接过乌雅嬷嬷手中的碗,一勺一勺的喂着。额尔登布还在昏迷,章佳氏很难喂进去,往往是几勺下去才能看见他喝进嘴里一点。章佳氏也不急就那么重复的喂着,也不让别人接手。 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尹泰只能叹气,他仔细的看了额尔登布的伤势,听太医说伤势在愈合也就放下心来。“看来额尔登布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在过来。府里要是缺什么,你尽管叫人去说,当下还是额尔登布的伤重要。还有瑶儿,检查功课的时间延后几天,等额尔登布醒来再说,但是你也不能松懈,知道吗。”尹泰又嘱咐额尔贺几句,才带着儿子们离去。 摸着儿子惨白的小脸,额尔贺心里同样不好受。自从儿子受伤,他也就在前几天危险的时候陪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康熙也无心狩猎,额尔登布伤势一轻,就宣旨回盛京。他是臣子,尽管担心儿子的伤势,可是不得不在圣上面前当差,即使圣上说要免去他的差事,让他去照顾儿子,他也不敢真的那么做。伴君如伴虎,额尔贺是聪明人,在这个多事之秋,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就怕给家族带来祸根。 现在在自己家里,额尔贺也不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这次儿子出事,说到底他也有责任,如果他时刻把儿子带在身边,如果不是他觉得外围不会有危险只留下一个护卫,儿子怎么会出事呢。 额尔贺很想跟圣上递辞呈,可是他没有胆子,说他懦弱也好。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他在这个时候辞职就是在打皇家的脸,是对皇上不满。他只能把这些不满咽在心里,面上还要对皇上感激,这就是官场的无奈。 额尔贺不说话,章佳氏也只顾着掉眼泪,黄丝瑶出声打破沉寂:“阿玛,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额娘说是被黑熊伤的,好好的怎么会遇到黑熊呢?” 额尔贺抱起女儿,挥退下人,这才开口讲着事情的经过。 尹泰曾经在京城当过差,没想到康熙会记得他,还专门找他说过话,对尹泰的儿子们跟额尔贺都赞赏有加。康熙一高兴就让尹泰一家第二天伴驾,恰好那天额尔登布身体不适,额尔贺想着与其跟着他们受罪,不如在外围休息,外围相对要安全,并留下个侍卫照顾他。 开始额尔登布很听话的在帐篷里休息,他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是大毛病,一会儿就好了,时间一长就有点无聊。这几天他都是跟着额尔贺在打猎,也知道外围安全,他就让护卫跟着他,看看能不能在外围猎点东西。 营地周围是没有猎物的,额尔登布只好往稍稍远的地方去,虽说是离开了营地,可是只要回头还是能看见隐隐看见帐篷的。 金秋九月,正午的太阳暖暖的照着树林,额尔登布感觉有点累了,就准备回去。这时,他听见后面不远处传来呼救声,声音越来愈近,。额尔登布转身,就看见一个八九岁身穿华服的孩童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那身华服因为跑动时慌不择路破乱不堪,孩童看着有些眼熟,还没等他想起来是谁,人就走到他面前。 那孩子也没想到前面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人,他顾不得多少,只说了句快跑,就往前跑去。接着一声兽吼从身后传来,额尔登布吓了一跳,也跟着跑起来。身后跟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头黑熊。 黑熊的速度很快,眼看要追上他们了,护卫闪身挡在他们面前。那黑熊有两米多长,看到有人挡路也不退缩,它似乎受了刺激,速度不变的往前冲。护卫哪里是黑熊的对手,几个照面就被打成重伤。 黑熊也不管地上的护卫,追着华服孩子的身影追去,仿佛认定他般。许是跑的久了没有力气,华服小孩没有了力气,额尔登布很快就超过了他,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额尔登布想也没想拉着他就跑。 小孩子力气本就不大,何况还要拉着一个,黑熊很快追了上来。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风声,额尔登布抱着华服小孩就地一滚,险险躲过黑熊的掌风,两人倒在树林里。额尔登布想推开身上的人起来,无意中看到小孩的腰带,那不是普通的腰带,是皇家人才有的。知道此人的身份,额尔登布更不可能独自逃生了。 他触摸到靴子里的匕首,那是额尔贺临走的时候给他的,心里想着拼了。额尔登布推开华服小孩,向着黑熊冲去。额尔登布个子小,身子灵活,加上黑熊受了伤,一时拿不下他。 华服小孩也知道今天的事不寻常了,现在他们离营地很近了,还是没有侍卫前来营救。他心里发狠,也摸出身上的匕首,有样学样的攻击黑熊。黑熊虽然受伤了,也不是两个孩子能对付的,不一会两人身上就见血。 额尔登布要护着人,身上的伤要重,就在他以为不行的时候,有人赶到救了他们。额尔登布才保住一命。 黄丝瑶不能说大哥的伤是自找的,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想要救别人,因为那个华服小孩不是别人,那人正是弘历,爱新觉罗弘历。 明知道事情不是弘历的错,可是看着床上昏睡的大哥,黄丝瑶还是在心里暗骂一句:弘历你个惹祸精,除了惹事给别人带来麻烦,你还会什么。这是迁怒了,在她的心里,要是当时弘历不往大哥那里跑,大哥也就不会出事。至于弘历最后会怎样,那就不是她关心的,弘历于她只是个陌生人,说她冷漠也好,对陌生人的死活,她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事情就是这样,那孩子要不是四阿哥,额尔登布也不会那么拼命的保护了。”这句话,与其说额尔贺是说给黄丝瑶听的,不如说是给章佳氏听的,他相信章佳氏能明白他的意思。 第 9 章 事情说开了就好,章佳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那样的场合,儿子是不能独自逃生的。额尔登布昏迷,府里也死气沉沉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很是压抑,都祈祷额尔登布早点醒来。 每日一碗人参稀粥,额尔登布的气色渐渐好转,没几日就醒了过来。大少爷醒了,府里的人也都松口气,脸上也喜气洋洋的。章佳氏更是激动的晕了过去。 额尔贺请来太医给章佳氏母子问诊,知道儿子休养几天就能完全康复,妻子也没有大碍,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 知道额娘是为了照顾自己才会昏倒的,额尔登布很愧疚,他看着没有往日光彩的小妹,消瘦的阿玛还有故作毫不担忧的二弟,湿了眼眶。他眨去眼中的泪水,“阿玛,儿子让您担心了,真是不孝。” “胡说什么,你伤还没好就在府里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去学堂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阿玛不会因为你受过伤就放松,只会要求越来越严格。还有骑射功夫也要加强,阿玛不希望有下去,你明白吗?” “儿子明白。如果儿子的功夫再好些,也不会这么狼狈,儿子会更努力的,不让阿玛额娘操心。对了阿玛,那个护卫他?”额尔登布想起当时有个护卫给他挡着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你就不要操心了,阿玛会处理的。”额尔贺显然是不想多谈,又嘱咐额尔登布几句就出去了。 看额尔贺的脸色就知道那护卫多半是凶多吉少,他不说,是怕额尔登布心里难受。额尔登布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要是知道护卫的事,自责是肯定的,怕就怕他迈不过去那个槛。黄丝瑶不愿额尔登布抓着护卫的事不放,她绞尽脑汁的耍宝给他看,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知道大家不想让他担心,额尔登布也放下了护卫的事情。他身上还有伤,不一会沉沉睡去。 自从额尔登布受伤,他居住的小院俨然成了章佳氏处理事情,黄丝瑶练字的地方,额尔贺没事的时候也会在他那看会儿书。一家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简单、温馨。黄丝瑶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希望将来也能跟自己的阿玛额娘一样。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黄丝瑶被管家的禀报声打断,“启禀老爷、夫人,雍亲王和十三贝勒来了,叫您赶快去正厅接旨。”管家是一路小跑着来的,说话有点喘。 宣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圣旨,额尔贺还是吩咐人拿来他的官服,章佳氏也换上得体的衣服,这才带着府里的孩子往大厅走去。最倒霉的是额尔登布,即使身上有伤他还是要去接旨,谁让他醒着呢。 “奴才(奴婢)给雍亲王请安、给贝勒爷请安,雍亲王吉祥、贝勒爷吉祥。”黄丝瑶跟在章佳氏后面依样画葫芦的请安。前面的可是雍正帝啊,清朝的皇帝中,黄丝瑶最佩服的就是雍正,她很想抬头看看这位冷面王,想到章佳氏路上教导的规矩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等着叫起。 “起吧。”雍亲王放下手中的茶,看一眼跪着的人,看到额尔登布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平静的叫起。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接旨吧。”雍亲王站起身来,接过旁边太监手中的圣旨,看那意思,他要亲自宣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能让皇阿哥亲自宣旨对臣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耀,额尔贺没想到雍亲王真的会宣旨,他以为雍亲王只是跟着过来,宣旨还是由太监来,即使是那样,在别人看来也是对黄佳氏的一种荣耀,更何况是雍亲王亲自宣旨。 黄丝瑶不懂这些,她不觉得雍亲王宣旨有什么不妥。还没站稳又跟着跪下,她的反应慢了别人一步,要不是她小又在后面,早就被发现了。 黄丝瑶对古文的理解有限,圣旨也听的糊里糊涂,但是有一句她还是听明白了,她的阿玛额尔贺升职了,还是连升两级成了四品佐领。她不知道四品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大清有多少四品,她知道她的外公尹泰现在就是四品佐领。她外公在她阿玛这个年纪的时候绝对不是四品的。 转眼她就想明白了,这是补偿啊,她大哥也算间接救了弘历。康熙是一代大帝,虽然老了,不代表他脑子不清楚,他怕也是明白其中的缘由吧。听阿玛说大哥当初伤的很重,能不能救活都是个问题,太医也说就算救活也会留下后遗症的。难怪,难怪雍亲王看大哥的眼神奇怪呢。 “奴才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额尔贺扣完头,双手举过头顶,接旨谢恩。 “恭喜,恭喜,额尔贺佐领。尹泰大人也荣升内阁学士,官居从二品,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因着尹泰是章佳氏的关系,额尔贺又是尹泰的女婿,胤祥才多说了一句。 “不敢,不敢。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为圣上办事,以不负圣上的洪恩。”额尔贺没想到岳父也升迁了,难怪他是佐领,莫不是要接岳父的职? “看样子,贵公子是没事了,那本王也放心了。”雍亲王又看了额尔登布一眼。额尔登布的伤势比弘历要严重的多,没想到能下床了。 “那都是托圣上和王爷的福,犬子的伤没有大碍。不知道四阿哥现在?”四阿哥弘历也受了伤,他自然要开口关心一下。 “些许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愧是冷面王,谈到儿子也是冷冷清清的。 看雍亲王跟阿玛有事要谈,黄丝瑶就跟着章佳氏扶着大哥回房了,当然是章佳氏扶着她跟着。没想到外公也升迁了,内阁学士她不知道,但是从二品还是知道的。临走的时候,她偷偷的扫了一眼未来的雍正帝和未来的怡亲王胤祥。 雍亲王看上去四十多岁,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站在那里让人很难忽视,他身型略瘦、面容冷峻,特备是那双眼睛,当他看着你时,让人有种坠入冰窖的感觉,不愧有冷面王之称。 与雍亲王相比,胤祥就差多了,胤祥实际上比雍亲王小将近十岁,可是看着他要比雍亲王大很多,身体瘦弱,脸色也不是很好,仿佛风一吹就倒。黄丝瑶想大概是关久了,身体还没养过来吧,听说大哥这次要不是他赶到可能就活不了,黄丝瑶对他心里有着感激。 对胤祥,黄丝瑶是欣赏的,重情义,有义气。空间里的药材大哥吃了能好的快,如果胤祥吃了会怎样。她隐约记得胤祥是早逝的,要是有好的药材调理,或许可以改变他的命运吧。 前世黄丝瑶的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兄妹之情。额尔登布和额尔德克两兄弟对她很好,有什么东西都先想着她,不让人欺负她,尽管她不需要那些东西,对额尔登布她还是很感激的,也把额尔登布看做自己人。 黄丝瑶有个毛病,对待自己人很护短,哪怕是自家人做错了事她也不允许别人说教,同样,她也是有恩必报的。她知道要不是胤祥及时赶到,哥哥可能就不在了,她就想着要报答胤祥,知道胤祥活不过几年,她不会医术,就想着也许空间里的药材能帮他。 “额娘,阿玛不是说大哥是十三贝勒救得吗,咱们是不是应该谢谢他?”黄丝瑶拉着章佳氏的衣角,一脸天真的问着。 “瑶儿想怎么谢贝勒爷?”虽说要感谢,可是皇家什么东西没有,人家未必看得上他们送的。章佳氏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脸,女儿难道有好主意不成。 “额娘,你忘了我给大哥的人参了。前几天瑶儿又跟师傅要了几根,还有雪莲。我看贝勒爷比大哥的脸色还差呢,他是不是也受伤了,要不咱送他几根吧。” 前几天黄丝瑶就跟额尔贺夫妇坦白了,她没说空间的事,只是说她拜了一个很厉害的师傅,师傅给了她很多东西做见面礼,怕额尔贺夫妇不信,她又把见过的那个老头的样子描述一番。她知道这个说辞漏洞百出,没想到额尔贺夫妇相信了,还嘱咐她不要告诉别人。让黄丝瑶很心虚。 “瑶儿,你老实告诉额娘,上次你给大哥的人参还有多少?”章佳氏心里一动,十三贝勒救了儿子,于情于理他们都要感谢的,送药材的话也不用担心别人做文章。 “恩,恩,”黄丝瑶低头思考,“还有六根,要是不够,等下次师傅来了,瑶儿在要。师傅很好的,他会给的。”他当然会给,因为那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 “不若这样,咱们就送一根人参一根雪莲,就说是你阿玛早年得到的。”一根人参礼太轻,章佳氏又加上一根雪莲。 母女二人商量完,黄丝瑶就回到房间拿东西去了,她拿东西的时候很小心,像做贼一样。等下人来报说雍亲王要回去了,章佳氏才让嬷嬷带着女儿出门,她自己为了避嫌则没去。 拿了盒子,黄丝瑶吩咐章佳氏身边的乌雅嬷嬷抱着她,她现在腿太短,等她走到人怕是都走了,也就不忌讳让人抱着了。至于为什么是乌雅嬷嬷而不是庆嬷嬷,那只是她跟乌雅嬷嬷相处的时间长了,相对更信任对方。 第 10 章 看到府门口那藏青色的长袍,黄丝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们还没走。黄丝瑶从乌雅嬷嬷身上下来,把东西给乌雅嬷嬷拿着,她躬身行礼问安。 胤祥刚刚转身就看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娃娃给他问安,身后的嬷嬷手里还拿着两个盒子,一看就知道是礼物,他疑惑的看着额尔贺,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 顺着胤祥的目光,额尔贺看去,触及女儿怀里的盒子,额尔贺皱眉,这该不会是给雍亲王的吧。谁不知道雍亲王最清廉,要是被误会他这是贿赂就麻烦了,得,他还要给女儿善后,女儿再聪明也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贝勒爷,这是给你的。”黄丝瑶拿过嬷嬷手中的盒子,她看着胤祥,希望胤祥能接过她怀中的东西,谁让胤祥太高,她想塞给他却够不到。 胤祥看着腿边的人,没想到是给他送东西的,自从他失了圣宠除了四哥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送东西。他蹲下来摸摸黄丝瑶的头,笑着问:“为什么要送给我啊。” “因为你是好人。”黄丝瑶在心里翻个白眼,她不是宠物能不能不要摸她头,脸上却故作天真。 因为你是个好人。胤祥听到这句话笑容僵在脸上,不只是胤祥,旁边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连冷峻的雍亲王嘴角抽了一下。谁能想到堂堂的十三贝勒,有名的拼命十三郎被人发了好人卡,对方还是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 感受到怪异的起气氛,黄丝瑶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好囧,难道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她说话也开始不经过大脑了。仔细想想理由有些牵强,可是也不至于很难接受,她现在的身体是个小孩,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吗。对待好人自然是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他了。 “阿玛说人要懂得报恩,你救了哥哥,所以这个给你。这可是宝贝。”见胤祥没有接的意思,黄丝瑶解释着她“好人卡”的缘由,外加一句盒子里的东西很贵重。 胤祥看着黄丝瑶固执的抱着盒子,在看看他的四哥,见四哥点头,他拿起盒子,表示收下。盒子很普通,胤祥也没有指望里面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不想让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失望,他即使在不受宠也是皇家的人,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 收了东西,他们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只是离开前雍亲王看了黄丝瑶一眼。那一眼让黄丝瑶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祈祷:千万别让这个冷面王惦记上啊。 人走了,额尔贺也松了口气,他有必要教导下女儿,要是以后再来几次这样的事,他非担心死不可。皇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现在雍亲王是没有对女儿做什么,等他知道盒子的东西难保不会有别的想法。 说道盒子里的东西,额尔贺也没想到女儿还有这样的际遇。前几天额尔登布还昏迷的时候,他就知道厨房给额尔登布的粥里加了人参,当时他也没在意只是以为章佳氏在库房里拿的人参。后来才知道那人参是女儿给的,看那人参的成色比他库房里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才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相信黄丝瑶的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一是这话是他的女儿说的,一个三岁的孩子还不懂得说谎,二就是尹泰曾给他描述过送镯子的道长,跟黄丝瑶说的丝毫不差。如果是高人就能说得通了,越是高人脾气越怪异,他是知道的。女儿能被这样的高人看中,他还是很得意的。 “知道错哪了吗?”额尔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女儿。 “知道,我不该不跟阿玛商量,没经过阿玛的同意就把东西给别人。”黄丝瑶看着阿玛的样子再一想今天的事,就明白了,阿玛这是担心。坦白那天,阿玛就说过那些东西都是难得的圣品,要她注意,不要随便拿出来,更何况她今天还给了别人。 额尔贺摇摇头,到底是三岁的孩子,在成熟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其实额尔贺也没有怪罪她送药材的事,有乌雅嬷嬷在他就知道女儿的行为是妻子允许的,章佳氏做事前一定是考虑过的,他担心的不过是女儿的安危罢了。女儿的人参他见过,是极品,皇家人又都是见过世面的,怕是会怀疑东西的来源。万一查到女儿身上就不好了,额尔贺蹲下身,耐心的给黄丝瑶解释着。 黄丝瑶这才明白额尔贺的心思,原来是担心她,她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她倒是不担心会查到她的身上,镯子自从她滴血后,再也没有人能看见,空间的秘密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只要她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再说那些药材虽然是空间出产的,也是最差的,连给额尔登布用的都不如,外面也许少见,但不代表没有啊,盛京名山不少,他们只要咬定是从山里弄来的就好了。 后路是想好了,不过她还是告诫自己空间里的东西以后少拿出来,拿的多了,总会被发现蹊跷的,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盛京行宫 胤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打开了黄丝瑶给的盒子,虽然说是不抱希望,他还是好奇黄丝瑶给他的是什么。刚刚打开一个缝隙,他就闻到一股药香,单凭这股香气他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是凡品。胤祥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完整的野山参,香味也随着盒子的打开浓烈不少。 闻着香味,胤祥觉得身体舒畅,连带着在养蜂夹道受损的身体好了不少,他敢说这是药中圣品,只是不知道额尔贺从哪里得到的。他四哥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样的圣品,胤祥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四哥胤禛。 胤禛就坐在胤祥的旁边自然也闻到了药香,他努力克制激动的心情:“打开另一个看看。” 要不是跟随胤禛很多年,胤祥也听不出四哥声音中的颤抖,胤祥点点头,拿过另一个盒子打开。这回胤禛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竟然是天山雪莲,天山雪莲本就难得,他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株百年成分的,闻着雪莲的清香,他断定那药绝对没有眼前这株的一半好。 天山雪莲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有了这株雪莲他相信皇阿玛还能多活几年,去年开始皇阿玛的身体就不太好,只是皇阿玛掩饰的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天山雪莲是十三弟的,皇阿玛又那样对十三弟,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四哥,这天山雪莲和人参你拿去给皇阿玛吧。”献上这天山雪莲,四哥在皇阿玛的心里能留下好印象吧。现在是关键时刻,能让皇阿玛留个好印象对他们的大事说不定就有所帮助。 “十三弟,四哥终究是欠了你的。”胤禛哪能不明白胤祥的意思,他是将这功劳给了自己。现在胤祥虽然被康熙放了出来,还带着他来狩猎,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十三阿哥是失了圣宠的,如果是胤祥送上天山雪莲,康熙多少会对他好些,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过的艰难。可是他却将这个机会给了自己,看着胤祥的笑脸,此刻胤禛觉得小小的盒子有千斤重。 胤禛最终只拿了装有天山雪莲的盒子,胤祥从养蜂夹道出来,他不顾胤祥的反对强制找太医给他看过,知道胤祥身体也不好,那人参虽然没有天山雪莲珍贵也是补身子的极品。他希望看到的是以前那个拼命十三郎,而不是现在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十三弟。 看着四哥眼里的认真,胤祥收起了那盒人参。都说皇家无亲情,能得到四哥这样的维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四哥,你说这东西,额尔贺哪里来的?” “许是山上找的吧。”盛京不是个多山的地方,相反它的山却很有名,比如长白山、医巫闾山、千山、十三山。而医巫闾山就是在锦州附近,也许是他运气好寻到的。这几座山除了长白山他有派人去寻,其他的都没有,就是寻的时候也是很隐蔽的,没有张扬,额尔贺不知道也不奇怪。 难怪他的儿子额尔登布好的那么快,胤祥不在追问,他看着手里的盒子,对额尔贺充满感激。他救额尔贺的儿子只是顺手,人家回了他份大礼,怎么都觉得受之有愧,可是他又需要这份礼物,他暗自决定只要是不违背道义和大清律例的事,能帮他自会帮上一些。 第 11 章 额尔贺升迁一下子被传的沸沸扬扬,有暗叹他好运气的,有则不屑他的作为,认为他是利用儿子才得以迁升,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只是碍于康熙还在盛京,他们不敢表现的太过只是私下里给额尔贺脸色看,额尔贺也不甚在意,只是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因为升迁而巴结上司,也不因为升迁就看不起以前的属下。这让暗自注意他的雍亲王胤禛很是满意。 到了十月初,康熙准备回京,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下旨让额尔登布做弘历的伴读随行回京。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包括黄丝瑶一家。他们以为额尔贺迁升已经算是对黄佳氏府上的补偿和奖励了,谁会想到康熙还有后招。原本随着时间淡下去的额尔贺府上,再次露在了人前。 黄丝瑶知道哥哥要去京城很不放心,她记得空间有个书房,就想着找找看有没有武功秘籍,也好给哥哥防身。结果她把书房翻个遍,诗词、典籍、游记最多,医书、毒经找到不少,无武功秘籍只有两三册。虽少但总胜过没有,黄丝瑶拿出来抄录了一份给额尔登布带上,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根人参给他,以备不时只需。 康熙走后不久,额尔贺府上热闹了,有儿子在圣上面前晃悠,得圣宠是早晚的事,他们自然要巴结了。可惜额尔贺是个油盐不进的,无论他们怎么巴结讨好,他都不为所动,每天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连章佳氏也是如此。 久而久之,他们都不再去额尔贺的府上自讨没趣,只是每次见面的时候说几句客气话,额尔贺一家再次淡出人们的视线。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识趣,东府就是一个例子。 所谓的东府,其实就是额尔贺的阿玛跟继室乌苏氏和他们的孩子住的地方。额尔贺自小被赶出家门,分府的时候愣是没有要他们一点东西,除了身上流着的血,可谓是断的干净。额尔贺的阿玛感觉很没有面子,也不管额尔贺府里的事,到是继室经常去作威作福,有时候还以额娘自居。 现在知道额尔贺升迁,她心里很是不平衡,因为她的儿子只比额尔贺小一岁,却是个游手好闲的,别说一官半职,除了吃喝玩乐,他什么都不会。额尔贺的阿玛年纪大了,也没有长进,只是个小小的七品,过不几年就会被别人取代,没有了俸禄府里的收入又少了一项,光靠那几个铺子是不行的。 乌苏氏一边暗骂额尔贺为了升迁连儿子都舍得,一边又想着怎么从额尔贺那里弄点好处。她知道额尔贺不待见自己,就想着让额尔贺的阿玛去,那可是他的亲阿玛,她就不信额尔贺不给面子。乌苏氏不懂政事,她想当然的认为额尔贺是四品,品级在她下面的人都要听他的, 只要额尔贺跟下面的人说几句,他阿玛的迁升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果说乌苏氏紧紧是想要额尔贺给他阿玛升职那你可就想错了,她的打算远远不仅是这些。额尔贺的阿玛是个软弱无能的,事事都有妻子做主,他要是升了职,乌苏氏的儿子也能有个一官半职的。儿子有了好的差事,她自己在夫人圈里也有面子。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她自己。 乌苏氏想的很好,可惜额尔贺根本就不会如她所愿给自己的阿玛走门路。乌苏氏不懂,不代表额尔贺也不懂。不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也算得上是雍亲王一脉的人,整个大清谁不知道雍亲王做事认真,从不徇私,素有冷面王之称,额尔贺除非脑子抽了,才会给自己的阿玛走后门升职。再说额尔贺心里痛恨他阿玛当年不顾亡妻和年幼的自己,怎会帮忙。 没有达到目的,乌苏氏暗骂额尔贺的阿玛没用,逢人就说额尔贺冷血,发达了就不顾父母亲戚。把额尔贺一家从里到外贬了个干净。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乌苏氏偏偏又是个不要脸的,看着额尔贺给女儿找来教养嬷嬷,又打起了主意。 “老爷,东府的人又来了。”看到来人,管家来到书房跟额尔贺禀报。他跟着额尔贺的时间不短,两府的事多少知道些,对东府没有好感。特别是额尔贺升职后,东府的作为更让他唾弃,要不是怕对额尔贺的名声不好,他早就找人教训他们了。没想到东府的脸皮够厚,在诽谤了别人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找上门。管家摇摇头,摊上这样的阿玛,老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就说我不在。”额尔贺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想起上次阿玛来的事他心里就有气,事出不过月余,他又来干什么。 额尔贺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玛会在他刚刚任职的时候让他给走门路迁升。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升职颇遭人非议,官位不稳,出不的一丝差错,不帮忙就算了,还来给他找事。那一刻额尔贺对他死了心,知道跟东府在一起早晚出事,他也告诫章佳氏等人,没事不要跟东府的人交往。这次来准没有好事。 管家的能力,额尔贺还是放心的,他也没在意,继续着自己的事情。谁曾想不一会儿管家又来了。 “老爷,奴才无能,她们进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管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刚刚在门口,他都说主人不在,乌苏氏偏要大吵大闹,说他们六亲不认,府门口围了一群人,他要是不让他们进来,更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管家简单的说着门口发生的事,额尔贺叹气,那是他的亲阿玛,他不能做绝,不然那些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又要生事。可是不做绝,乌苏氏又是没脸皮的,总之是左右为难。 走进客厅,额尔贺皱眉,真吵,他都怀疑他是进了菜市场。看看屋里,乌苏氏和阿玛坐在上位,另一个妇人也抢了好位置,章佳氏和女儿正蹲在地上请安。那个妇人跟章佳氏年纪相仿,看来是乌苏氏的儿媳妇,真是有什么样的婆婆就有什么样的儿媳。乌苏氏的怀里搂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如果忽略小女孩眼里的高傲,但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小女孩此刻正没形象的大口吃着糕点。 看到这一幕额尔贺心里直发火,从管家告诉他到现在有不少时间了,就是给皇后请安也早该起来了,现在章佳氏跟女儿还在地上蹲着。在看他捧在手心的女儿,脸色也由红润变得苍白,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吭一声,让额尔贺很是心疼。可恨的是乌苏氏怀里的小丫头,章佳氏是长辈,请安的时候有站在长辈前面的吗。 “给阿玛请安。”压下心中的火气,额尔贺打个千儿,没等叫起,他自己先站起来。对于乌苏氏,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全当她是不存在。 额尔贺一来章佳氏松了口气,对于乌苏氏她心里也是恨的,要不是怕传出去对额尔贺有影响,她也不会请安。现在额尔贺来了,她自然是有样学样的站起来。章佳氏站起来就把女儿搂在怀里,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哪里舍得女儿受一点苦。虽然现在女儿有教养嬷嬷,可也只是让嬷嬷先讲规矩,做个示范,女儿要真学起来总要等个几年。 看到章佳氏的动作,乌苏氏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她板着脸说道:“章佳氏你也是选秀过的,这就是你的规矩,大厅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爷你看看,就这规矩,这要是参加选秀不是给咱们黄佳氏一族抹黑吗。”乌苏氏看着额尔贺的阿玛说道。 见额尔贺的阿玛不吱声,乌苏氏心里暗骂句没用的老东西,随后对着额尔贺说道:“额尔贺,你额娘去的早,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怪我没等你额娘三年就过了门,可是额尔贺你也要为你的阿玛想想,府里当时又没用女主人,你的阿玛好歹是个官,没人给管着怎么行。再说那也是你额娘的遗言不是。当年你阿玛把你赶出府去,他事后就后悔了,还派人找了你,谁知道你竟然去了章佳氏府上,你说说那不是打你阿玛的脸吗。” “够了,你没有资格提我的额娘。当年的事究竟怎样,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吧。”额尔贺紧握双手,脸色冷冷的说着,说起他的额娘,眼睛充满血丝,整个一即将爆发的火山,哪里还有温和可言。 “额尔贺,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你何必再提呢。现在阿玛就你和弟弟两个人,阿玛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相互扶持。别看阿玛官职比你小,可是凭阿玛多年的经验,没有人扶持,早晚都要出事的。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们想想啊,章佳氏身边的就是你唯一的丫头吧,丫头一个人在府里每个伴儿也不好。看看这是你弟弟家的哈宜呼,痴长你家丫头几个月,是姐姐,哈宜呼平日就乖巧懂事,跟丫头也是个伴儿。听说丫头请了教养嬷嬷,有哈宜呼在,她也不会觉得枯燥无聊。将来你在将哈宜呼过继到膝下,她们俩选秀也是个伴儿。” 额尔贺的阿玛在乌苏氏的轻扯下开了口,他叫过哈宜呼给额尔贺介绍着。那目的太过明显,不说身在官场的额尔贺就是黄丝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选秀可不比以前,以前只要是官家女儿,身家清白都可以参选,现在不同,武官要四品才可以参选。黄丝瑶的阿玛刚好是四品,哈宜呼的阿玛则是没品,哈宜呼自然是不能参选的。过继就不同了,过继了就算是额尔贺的女儿,是有资格的。 第 12 章 额尔贺跟章佳氏气的发抖,终于说出她们的目的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哼,别说她们的女儿聪明伶俐,是个哈宜呼也比不上,就是女儿笨的要命,那也是她们的心肝,岂是一个外人能比得上的。哈宜呼说到底是东府的人,将来帮着的还是东府,与她们何干。 话不投机半句多,额尔贺懒得跟他阿玛计较,直接命管家赶了出去。这一刻他宁愿被弹劾,也要跟东府断个干净了。也许是额尔贺说的太直白不客气了,也许是额尔贺的阿玛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总之从那之后东府的人在没有去额尔贺府上闹过。不管东府的人是真心悔过,还是另有图谋,他们不闹,额尔贺也落得清静。 花园中贵妃椅上斜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少女一身嫩黄色的旗袍,头上只用了一根玉簪随意的挽着。没有佩戴饰品的纤纤玉手中拿着本书,随意的翻阅着,说她认真吧,手中的书页翻的很快,说她不认真吧,脸上却又是专注的表情,很是矛盾。 许是看的累了,少女偶尔抬起头,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弯弯的柳叶眉,樱桃小嘴,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水盈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迎春现在什么时辰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听在耳边格外的舒服。她的身后站着几个同样十几岁的少女,她们随比不上她,也是美貌如花,显然是贵妃椅上的婢子。能用的起如此美貌的少女做婢女,此人来头必定不小。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黄丝瑶,转眼十年过去,黄丝瑶已经从一个粉雕玉砌的孩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这些年她跟着教养嬷嬷学习不少规矩,对大清的规矩不说是全懂也知道大半,说话做事也跟本地的女子相差不大,不用担心出错。 “回主子,快午时了。”穿着粉色婢女装的女子回答,看样子她就是黄丝瑶嘴里的迎春。 “午时?大哥还没有回来吗?”她说的大哥正是十年前跟着弘历去京城的额尔登布。十年过去了,额尔登布也只能在秋闱的时候被恩准回家住上一晚,但不是每次秋闱都在盛京的,如果是去承德,那么额尔登布就没有办法跟家人团聚了。所以十年间,黄丝瑶也只见过额尔登布两次。 “大少爷让人传了信儿,人已经到锦州了,估计很快就能回府。” 黄丝瑶点头,阿玛也说过大哥今儿会到。“走吧,记得大哥曾说过我做的菜好吃,趁大哥还没到,我先去做几道菜。”前世黄丝瑶就是个名厨,专门学习古代糕点菜式,现在额尔贺知道她喜欢也找了人教她。黄丝瑶的郭罗法玛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黄丝瑶跟她学了不少菜式。 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就听见迎春说额尔登布回来了,黄丝瑶不等她说完,吩咐人端着点心菜式就往外走。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额尔登布对黄丝瑶极好,黄丝瑶前世没有哥哥,现在有额尔登布和额尔德克疼着,又有宠她的阿玛额娘,心里很满足。 额尔登布只是来信说喜欢吃她做的菜,她就记在心里,等着额尔登布回来做给他吃。想着额尔登布第一次吃到她做的菜那夸张的样子,黄丝瑶扑哧笑出声。 等她走进客厅才发现主位上坐着的不是她的阿玛,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个少年显然也不是她的哥哥。黄丝瑶只是稍微愣了下,就甩着帕子给额尔贺请安,她不知道那少年是谁,给额尔贺请完安就看着他,等着额尔贺示意。 额尔贺没想到女儿这个时候进来,他尴尬的看着大厅里的少年,看到少年失神的看着女儿,额尔贺暗骂自己失策。他怎么忘了让管家告诉女儿有客人呢,听说这位爷是出了名的风流,该不会是看上他女儿了吧,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这位爷可是已经娶妻的,听说还有个受宠的包衣出身格格,有时候还会为了那格格不给嫡妻面子。他的女儿要是真被看上那还了得。额尔贺虽然心里有准备女儿跟皇家扯上关心,可也不希望是这样没担当的风流之人。 也不怪额尔贺这么想,任何一个做父亲的看到有人盯着自家女儿都会有这种想法吧,更何况是宠女儿上天的额尔贺。额尔贺告诉自己要镇定,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色,希望能看出什么,只可惜那人除了短暂的失神,很快就恢复了神情,脸上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心思。 “这位是?”没等额尔贺开口,少年先出声了。少年转动着手里的折扇,没有再看黄丝瑶一眼,他微笑的望着额尔贺。 听见少年的问话,额尔贺心中苦笑,如果不是看上他的女儿,怎么会询问呢。满洲女儿虽然不如汉人那么多规矩,女儿还是很少见外男的,更不用说告知闺名了。虽然心里不愿,额尔贺还是开口:“这是小女。丫头快给,给四爷请安。”毕竟是微服,额尔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好选择少年说的四爷。 “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黄丝瑶不是傻瓜,看父亲的态度,再一听四爷就知道是谁了。康熙在六十一年的时候就让位给了雍正,现在是雍正年间,能让额尔贺称爷还是个年轻的四爷,除了弘历,未来的乾隆还有谁。 “起吧。抬起头来给爷瞧瞧。”弘历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看着前面的少女。弘历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黄丝瑶眼熟想要看看是不是见过。再说他见到的女人都巴不得让他知道闺名,给他看看长相呢,压根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可是听在黄丝瑶的耳边就不是这样了,受后世电视剧的影响,黄丝瑶心里弘历就是一个天生的色胚,还是个见女儿就把持不住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沧海遗珠了,据说福康安还是他的私生子呢,弘历现在的表现让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说是抬头,也不能直视对方,黄丝瑶垂下眼帘看着脚尖。弘历看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既然不认识他也没必要留下人家姑娘,对人家的名声也不好,弘历挥挥手示意黄丝瑶下去,不在看她。 从黄丝瑶进来额尔登布一颗心就提到嗓子里,他跟着这位爷有一段时间了,对爷的风流韵事比谁都清楚,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妹妹被惦记上。看到弘历挥手他松了口气,刚才他还以为爷是看中了妹妹,四爷虽然有才,人品也能配的上妹妹,只是想到四爷的身份,额尔登布也不愿妹妹去那种地方。现在四爷让妹妹下去,他自认是一百个愿意,妹妹这么好,万一被四爷看上就惨了,额尔登布打定主意不让四爷接触到妹妹。 黄丝瑶感觉有人拉她的衣袖,她顺着手臂往上看,额尔登布正冲着她努嘴,黄丝瑶明白这是让她出去。临走前黄丝瑶随意的瞄了弘历一眼,只一眼就知道弘历绝不是后世的某大叔能比的,就算再过几十年弘历也要比某大叔帅气,说不定那时候的弘历比现在还要吸引人。 说实话弘历长相不错,可以说是美男子,身高八尺,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衬托的他贵气非凡;浓郁的剑眉,一双看似多情的丹凤眼,修长的手指中握着一把折扇,加上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如果不是深邃的眼底看不见笑意和偶尔闪过的精光,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黄丝瑶却知道这样的人最是冷酷无情,还是少惹为妙。 黄丝瑶出去了,她做的菜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普通的菜式,他却觉得是人间美味。想不到额尔贺的府上还有大厨,弘历是个挑嘴的人,即使是御厨很少有让他称赞的,现在的饭菜他很满意,自然是想法子把厨子挖进他的王府。 “不错,想不到额尔贺佐领府上还有厨艺如此高强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给爷引见引见?”弘历指着他吃着满意的几道菜对额尔贺说着。 额尔贺一看,面露苦笑,“回爷的话,这几道菜都是小女做的。” “哦?就是刚刚见到的那位?”虽是问句,话却是肯定。没想到那女子不止貌美,做菜的手艺更是一绝,每道菜都是他喜欢的味道。见额尔贺点头,弘历也没有在说什么。 有弘历在,黄丝瑶就躲在她的闺房里,没有在出去过,虽然遗憾不能见到大哥,她更不愿意跟弘历有任何瓜葛,连晚膳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吃的。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黄丝瑶找人打听了前院的事,知道弘历还没走,心里更是把他埋怨个遍,她只希望大哥今晚能住下来。 第 13 章 前厅正在吃饭的弘历只觉得脊背发寒,他很不解,有着内功护体的他不会感觉到冷才对。弘历看着天色不早,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就起身告辞。额尔登布也跟在弘历身后走了出去,谁让他是臣子呢,自己的意愿没有主子的意愿重要。 走出府门,弘历在马车前停下,现在他脑子里还想着今天见到的女子,即使见过很多美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女子很美,不过这不是重点,比她美的女人又不是没有见过,重点是女子给他的熟悉感。弘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在哪里见过她,别以为他没看到女子听到他是四爷时眼中的鄙夷,不知为何他不希望女子对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额尔登布,你的妹妹可去过京城。”想了想弘历还是开口,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他甚少来盛京,那么只能是在京城见过。 “回爷的话,妹妹很少出府,更没有去过京城。”果然,四爷是惦记上妹妹了,他就说妹妹那么出色,四爷怎么会放过。额尔登布小心翼翼的回答。 没有?弘历摸着手上的扳指,脸上笑的灿烂,这是他想事情的时候习惯的动作。弘历不认为额尔登布骗他,那只能是她没有去过京城,或者她去过,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看来回去要让暗卫好好查查,事情想通了,弘历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行宫,留下还在纠结四爷到底是看上还是没看上妹妹的额尔登布。看着马车额尔登布摇摇头,四爷的心思不是他能猜透的。 黄丝瑶的行踪很好简单,不是在府里呆着,就是偶尔会跟着二哥额尔德克去郊外骑马,单独出去的时间没有,连满洲女儿的宴会都不参加。盛京人都知道额尔贺佐领有个宠爱的女儿,但是没人见过这位受宠的小姐长什么样,甚至有人猜测黄丝瑶是个无盐女。 弘历放下手中暗卫送来的信息,心里好笑,那样的人儿要是无盐女,这世上还有几个美人。不知道为什么弘历对黄丝瑶足不出府的表现很满意,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报告,往身后的靠椅上一躺,闭上眼睛嘴角微笑。弘历平时就爱笑,只是那笑容都是他装出来的,这次他倒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心情好,弘历很快就睡着了。只是他睡的并不安稳,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汗水,手指无意识的抓着靠椅,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不要,不要走,阿瑶。”弘历猛的坐起来才发现是梦,他挥手擦着脸上的汗珠,一手摸着心口,明明是梦,为何心口如此的疼,好像他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样的梦他不是第一次做了,每次醒来心口都会痛上一阵,他曾经怀疑自己失忆过,可是无论他怎么查也找不到那个满是梧桐的地方。往年他都是在百花节那天才会做梦,今天又不是百花节,好端端的怎会入梦。 眼无意识的扫过桌上的东西,他慌张的拿过最上面的一张纸。“黄丝瑶,阿瑶,难道是你?”纸张上不是别的正是他命人调查黄丝瑶的事情,他刚刚查了黄丝瑶的事,就做了那个梦,这说明什么,而且好巧不巧的是黄丝瑶的生日正是百花节。难怪他觉得熟悉呢,原来他们在梦中见过。 此刻弘历下了一个决定,“黄丝瑶,不管你是不是她,你今生都是我的人了。” 下定决心,弘历每日都要去额尔贺的府上,他不是跟额尔贺讨论政事就是跟额尔德克较量较量。弘历知道他在京城的名声不好,想要让额尔贺甘心把女儿嫁他就只有让他信服,相信他不是表面上那样,相信他能给黄丝瑶幸福。 额尔德克是的粗人,最爱的就是跟人比试,他也不管阿玛的告诫,不管弘历的身份多尊贵,下手绝不含糊,特别是听说弘历有可能看上他妹妹,有十分力他要设法使出十二分。在额尔德克的眼里弘历就是个没有多大本事的小白脸,是最容易欺骗女孩子的花花公子,他的宝贝妹妹可不能被骗了去。 弘历自然看出额尔德克的想法,只是他弘历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额尔德克的刁难他根本不在意。虽然是在额尔贺的府上,弘历也没有急着去见黄丝瑶的面。黄丝瑶是他真心想要娶的女子,他要为她的闺誉着想。额尔贺是四品,黄丝瑶是要选秀的,要是现在传出什么不好的事,别说将来求取黄丝瑶就是额尔贺一家也要受到制裁的。 弘历来锦州可不是度假的,锦州的事了,他也到了回京的时候。他想是时候跟额尔贺摊牌了。“额尔贺,你的女儿过两年就要参加选秀了吧。” “回爷的话,刚好是两年后的选秀。”不知道弘历是什么意思,额尔贺选择实话实说。 “恩,额尔登布的婚事也定了,你准备怎么办?对方可是钮钴禄家的格格,成婚没有长辈在可不好。”黄丝瑶的事还没说完,弘历又问了额尔登布的事。弘历的问话让额尔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奴才的岳父一家都在京城,他们自是长辈。”额尔登布的婚事他早就想好了,他有官职在身,不能去京城。对方又是钮钴禄家的格格,钮钴禄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比黄佳氏有过之无不及,岳父家是章佳氏也是大姓,有他们操劳也过的去。 “话是没错,可是额尔登布成婚你们本家没人也是不好的。爷看不如这样吧,就你的夫人跟着爷回京好了,也好操办额尔登布的婚事。还有你的女儿也要选秀,早些熟悉京城的生活也有必要。说不定将来就要在京城生活一辈子呢。”弘历暗示的很明显,他相信额尔贺听得懂。 话说到这份上,额尔贺怎会不懂,看样子四爷真的是看上女儿了,他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放心,爷会好好照顾她的。”说完弘历就准备回去收拾行囊了,走出几步像是想到什么,他又停下来。“京城不比盛京,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戴的好。” 额尔贺疑惑的看着弘历,他不明白弘历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些东西还是不戴的好,他一直恪守本分,从来没有戴过超出份额的东西。“还请四爷明示。” “额尔贺,你是真不懂还是跟爷装糊涂啊。”原以为额尔贺是故意的,可是弘历看着又不像,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无奈他只好明说。“爷说的是你女儿手上的镯子。”说完也不管额尔贺径直走了回去。 镯子?女儿手上没有戴镯子啊?难道是那道长留下的镯子?说道镯子,额尔贺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副。想着当年岳父说的话,额尔贺暗叹命运如此,终究是躲不过的。 回去跟黄丝瑶把事情一说,黄丝瑶开始还在心里暗骂弘历是色鬼,听到额尔贺说镯子,黄丝瑶震惊了。她记得那疯道长说过,看得见她镯子的就是她要等的人,那人难道是弘历?这些年她一直戴着镯子,可是都没有人发现,想到人是弘历她就不自在。 她终究是现代人,很难接受古人的三妻四妾,何况按照历史弘历是要当皇帝的,将来更是佳丽三千。虽然她的出现蝴蝶了一把,康熙当年并没有死,可是据大哥额尔登布说不管是康熙还是雍正都对弘历很满意。弘历又是唯一的满族女子生的孩子,将来上位很有可能。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何况是三千个女人。到时候即使她不想争取,别人也不会放过她,那时候她怕就再也不是自己了。后宫那是什么地方,说到底就是把善良的人变成处处设计别人的地方,在温柔善良的人到了那里也会变得狠毒。想到这里黄丝瑶一阵头疼,她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可也不想变成只知道算计别人的奸诈之人。 也许事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悲观,她在清朝呆了十三年而不是十三天,知道清朝选秀都是一个地方的秀女由州官带领着统一进京城的。在进京城之前也是要认真核实秀女的信息,她没记错的话,前几天州官还来她家说着选秀的事。因为黄丝瑶的大哥是在京城的,又是四阿哥身边得力的人,州官认为她的希望很大,还特意给她找来教养嬷嬷,所以,她才记得清楚。 第 14 章 黄丝瑶心里存在着侥幸,希望州官是个固执的人,弘历说服不了他。可是她却忘了,州官对她家的事情很清楚,四阿哥又是皇子,还是最有希望的皇子,州官自然会卖对方一个面子,黄丝瑶入京的事很快就敲定下来。 说实话黄丝瑶讨厌的不是提前入京,而是跟着弘历一起入京,从心里讲她不想跟弘历有瓜葛。如果跟着弘历入京,别人会怎么想,很自然的想她是弘历的人,就算不是,对她的闺誉也不好。一个待选的秀女跟成年男子在一起,男子不是她的父亲兄弟,是人都觉得两人有关系。 弘历能看见她的镯子让她心惊,可是也不代表她要等的人就是他。先不说弘历到处留情的性子不是她喜欢的,就是弘历皇子的身份,她也不愿意嫁。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今生最怕的就是跟皇家扯上关系。一旦跟皇家扯上关系,她生活的重心就只有算计和被算计,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最想要的是跟阿玛额娘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简单温馨;就算最后不能如愿,也希望对方家庭简单,像满洲八大姓氏那样的家庭她是绝对不会考虑的,皇家她压根就没想过。早在几年前阿玛额娘说镯子事情的时候,她就明确表示过不愿跟皇家扯上关系,阿玛也答应了。谁曾想事隔不过几年,她就遇见了弘历,不得不说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黄丝瑶准备提前进京的事,不知怎的被东府知道了,东府一下子炸开了锅。当年乌苏氏想着让额尔贺认哈宜呼为养女,结果被拒绝了,乌苏氏就打算让哈宜呼跟着选秀的队伍进京城,虽然不能入选有些遗憾,可是京城的王孙公子到处都是,哈宜呼长的貌美,嫁个好人家还是不成问题的。现在黄丝瑶打乱了她们的计划,她们不得不另外想办法。 “怎么样打听清除了?”看到来人,乌苏氏焦急的问着。黄丝瑶过两天就要走了,她们能不急吗。 “回夫人,打听清楚了。说是额尔登布要大婚,章佳氏要去京城张罗,正好带着女儿长长见识。”顾不上喘气,来人断断续续的回答着。黄丝瑶进京不是能隐瞒的住的,很容易就打听出来。 “真的是这样?”乌苏氏疑惑的问。别说她不相信,章佳氏的为人她还不清楚,典型的没有追求,得过且过,说章佳氏想要女儿进京城长见识,她才不相信。 “夫人英明。奴才有亲戚在额尔贺的府上当差,听奴才的大姨家的二丫头的公公家的堂弟的儿子的媳妇儿说,跟着额尔登布回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经常去他们府上,额尔贺一家对他很恭敬,看样子身份不低。” “哦?”身份不低的年轻人?乌苏氏冷冷一笑,“走,叫上哈宜呼,去额尔贺的府上。额尔登布去京城这些年没回来,好不容易回来趟,不去看看怎么行。” 乌苏氏带着儿媳孙女来到额尔贺的府上,不巧的是额尔登布不在,就连章佳氏都不在,乌苏氏吃了个闭门羹。 “玛姆、额娘,难道就这样算了?”哈宜呼心有不甘,她忿忿的看着佐领府的大门,要不是乌苏氏拉着她早就打骂出口,不就是看门的奴才,也敢给她脸色看。 “放下,这件事玛姆心里有数,一定会让你跟着她们去京城的。哈宜呼,到时候你别忘了帮你阿玛弄到京城,只有娘家好,你在婆家才能站住脚。”乌苏氏能坐上继室的位置,自然有过人之处,她说的话哈宜呼多少还是会听的,只是做不做就难说了。乌苏氏显然知道孙女的脾性,她微微皱眉,要不是她只有这一个孙女,也不会想法让她进京城。 直到黄丝瑶离开盛京的那天,乌苏氏也没有出现,章佳氏很不安,她不知道乌苏氏打着什么主意。那天乌苏氏去府上的事,她回来就知道了,仔细想不难猜出是为了她们去京城的事。乌苏氏不止一次在宴会上说让哈宜呼嫁进京城,她们去京城也不是能瞒得住的,乌苏氏想来是听到风声,想跟着她们去京城。 可是,直到她们坐上马车还没见乌苏氏,乌苏氏不可能放弃大好的机会,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现在不只是有四阿哥在,额尔登布和黄丝瑶也在,她也不是很担心。看着女儿脸色不复以前的红润,章佳氏以为她是第一次坐马车不习惯,忙出声询问:“瑶儿,是不是不舒服?” 黄丝瑶笑着摇摇头,四阿哥都说的很明显了,她再说不想跟他们一起走有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四阿哥是天家人,不是他们能对抗的,说出来反而让额娘难过。 那么弘历呢,其实弘历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对黄丝瑶什么感觉,只是梦境太强烈,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弘历不是没有经历过女人,只是没有一个女人像黄丝瑶这样让他惦记着,就像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千年,而且只要想着她就在他身边心里都是暖暖的,难道真的是梦境的关系。怕黄丝瑶路途不适,弘历一行人走的很慢,也是第一次弘历为了一个女人费心思,事事迁就。 弘历的用心一点也没感动黄丝瑶,她对弘历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些典籍记载中,唯一一次见面弘历还“色迷迷”的看着她。碍着规矩男女八岁不同席,黄丝瑶路上都是跟章佳氏坐着马车,自然不会发现眼前的弘历跟历史记载的不一样。坐在马车上很无聊,黄丝瑶没事就练练功,《素颜绝》已经练到第二层了,她现在的肌肤比婴儿还要白嫩光滑,素净的脸上一点瑕疵也没有,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弘历是微服带的人不多,明面上也就是几十人,暗地里有没有人保护只有他自己知道。弘历骑着马走在马车的旁边,俨然一副保护马车的架势,他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把弘历保护在中间,这样马车里的黄丝瑶成了最安全的。作为弘历的护卫,额尔登布紧跟在弘历身后,他时刻警惕的注意着四周,以防有什么不妥。 这时候最前面的护卫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拦在路中间,他吩咐一人前去查看,然后打了个手势,让大家注意。等那查看的护卫回来跟他耳语几句,他的脸色很精彩,他又打了个手势表示危险解除,然后调转马头往弘历身边走去:“主子,前面有一辆马车挡路,奴才派人去看了,说是额尔登布侍卫的妹妹。”说完他还脸色古怪的看了额尔登布一眼。 “妹妹?”弘历看着马车,额尔登布的妹妹不是在马车里,他可是让暗卫查过的,额尔贺为人正直也不流连花丛,只有黄丝瑶一个女儿,什么时候额尔登布多出个妹妹。 “主子,奴才只有一个妹妹。”额尔登布在后面看不见弘历的表情,他还是开口解释。顿了一下,他又开口:“不如奴才去看看。”看到弘历点头,额尔登布骑马跑到马车前,他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冒充他额尔登布的妹妹。 不一会额尔登布就回来了,身后跟着那辆马车,马车上一个女人掀着车帘看着他们,额尔登布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此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是看他的脸色,大家就知道来人跟额尔登布是认识的。 额尔登布回来就说清楚了,原来是东府的人。弘历知道额尔贺跟东府不合,对东府他压根没当成是额尔贺的亲戚,自然不会让人查探。弘历看了一眼马车,车上的女人正冲着他发花痴,弘历心里不喜,还是习惯性的挂着笑脸。马车上的女人愣住了,眼神更是热辣辣的,恨不得吃了他,让他心里一阵恶心。弘历笑的越灿烂,眼里却是一片冰冷,他弘历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肖想的,还是这么恶心的女人,他会让人知道肖想他的后果。只是这一眼,就注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第 15 章 自从练了《素颜绝》黄丝瑶的听力一天比一天好,弘历就在马车外面,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同在马车的章佳氏都没有听到,她却听见了。没想到哈宜呼那个丫头跟来了,不用说是乌苏氏想的计策,哼,她们想的倒是美,以为同是黄佳氏一府大哥就会帮衬她,笑话,她这个嫡亲的妹妹还在呢。以前在盛京她不好出手整治她,到了京城就不好说了,她会让哈宜呼知道想利用他们一家的下场,黄丝瑶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黄丝瑶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马车内的人都没发现,但是马车外地弘历却感觉到了。他从小就遇到不少意外,对杀机尤其敏感,马车内的人不多,只有黄丝瑶跟章佳氏,丫鬟都在后面的马车,直觉告诉他是黄丝瑶,只是他不明白什么事惹到那丫头了。弘历不觉得黄丝瑶心狠,相反,能跟他匹配的女人要有一定的本事,绝对不能是菟丝花一样,时刻需要他的保护。 不是重要的人,弘历也不去管,吩咐继续赶路。弘历没说怎么处置多出来的女人,看额尔登布的样子也是不在意,护卫们自然不会分出精力去保护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有心计的外人。护卫们跟着弘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哈宜呼是想攀龙附凤的女人。 哈宜呼恨恨的看着远走的马车,心里咒骂着额尔登布,想着玛姆描述的好生活,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咬咬牙,哈宜呼吩咐车夫跟着前面的车队。仅是一眼,她就看上了马上那个年轻的公子,他应该就是玛姆口中从京城来的人。玛姆分析的没错,看额尔登布对他恭敬有加,周围还有护卫保护,就知道是大人物。 她决定了她要嫁给那年轻人,她上京城的目的不就是嫁给大人物,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不妨碍她喜欢对方。弘历年轻英俊,举手投足都是贵气十足,自然成了她心中的不二人选。哈宜呼虽然被宠坏了,这眼光倒是不差,一眼就看中了大清国未来最尊贵的人。 掀开帘子,她看着弘历的背影,想象着以后美好的生活,羞红了小脸。 一路上弘历都能感觉到后面传来的灼灼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弘历面上保持着高雅的微笑,心里想了数种惩罚哈宜呼的办法,敢肖想他是要付出代价的。弘历嘴角挂着邪笑,他想到惩治对方的办法了。 到了驿馆,弘历就吩咐休息了,不说里面还有女人,就是他赶了一天的路,还要时刻保持警惕,也需要休息。不用他吩咐,门外自动站好护卫给他守护。弘历随意的问了下黄丝瑶母女的情况,知道额尔登布都安排好了,他也就放心的上床休息,至于哈宜呼直接被他忽视了。 休息几个时辰,天还没亮,弘历起身准备赶路,他刚出房门就看到跟护卫对峙的哈宜呼。哈宜呼看到弘历出来,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受到欺负了。弘历对护卫说声辛苦,吩咐护卫吃过早膳就启程,看都不看哈宜呼,实际上弘历根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房门口的女人是谁。 黄丝瑶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哈宜呼含情脉脉略带一点委屈的看着弘历,弘历虽然还是那张温柔的脸,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不要问她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弘历此时很不耐烦,要不是为了保住他温文儒雅的形象,黄丝瑶敢保证弘历早就把哈宜呼踢到一边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子里,黄丝瑶高兴的扬起嘴角,果然她的快乐是建立在弘历的痛苦之上啊,弘历越烦躁她就越开心,也许这个旅途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乏味。 弘历一转头看到的就是少女明媚的小脸微扬着嘴角,显然少女此刻的心情很好,看着少女的笑脸心情莫名的平静下来。弘历一脸温柔的看着黄丝瑶,眼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 “给四爷请安。”黄丝瑶见弘历望着她,走到离弘历不远不近的地方行礼。别人都看到她了,她不可能还装作没看见。据说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是小心眼的,她可不能让弘历挑出错来。 “不用多礼。”弘历很不喜欢黄丝瑶对他恭敬的样子,那只会让他感觉到黄丝瑶对他的疏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弘历说完就转身下楼了,他需要好好想想那奇怪的感觉是什么,要是黄丝瑶真的对他有影响他不介意除去她,现在黄丝瑶对他来说只是梦里的一个女子而已。皇玛法说过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就不能有丝毫的弱点,只是为何想到这他的心口就一阵钻心的疼呢,似乎他曾经做过什么。弘历用手捂着心口,脚步有些不稳,他看不到此时他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哪还是那个对什么事都笑眯眯的弘历。 黄丝瑶跟在弘历的后面,看到弘历差点踩空楼梯吓了一跳,想要伸手却被哈宜呼推了一把,她只好在心中祈祷弘历千万别在这时候有事,就是有事也要等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啊,她可不想黄佳氏一府受到连累。 “公子,你没事吧。不如哈宜呼扶着你。”看到弘历没走稳,身体有些晃,哈宜呼知道机会来了,她挤开黄丝瑶伸手想去扶弘历的手臂。 “滚。”弘历闪过哈宜呼的手,他是真的怒了。看着黄丝瑶被挤开,弘历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想上前扶起黄丝瑶,又想到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随后又放弃,他不在看黄丝瑶,转身走去,此时的他依然是那个高贵温文儒雅的弘历。 黄丝瑶扶着楼梯的栏杆稳住身形,等她抬起头发现弘历变了个样,哪里还有悲伤的气息,黄丝瑶暗笑自己多心了,弘历只有让别人伤心的份,他会为别人伤心才怪。 早上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行程,从那之后弘历特意避开黄丝瑶,看不见弘历,黄丝瑶也乐的清净。快到京城的时候,弘历就留下黄丝瑶一行女眷,先行进城,他也留下额尔登布照顾她们。 额尔登布不待见哈宜呼,也没想着让哈宜呼住在他的府里,可是他低估了哈宜呼脸皮厚的程度。他不招呼人家,人家到很自觉的进了额尔登布的府邸,额尔登布不好把她赶出去,都是姓黄佳的,府里不差她一口饭。 府邸是额尔登布要大婚的时候,尹泰帮他置办的。弘历给他不少银两置办宅子,加上额尔登布自己的存银、外公尹泰给的,额尔登布倒是置办了一处不错的宅子。章佳氏来了,府里的事自然交给她去管,额尔登布让管家叫来家仆,章佳氏要在府里住不少日子,他要让府里的人认识认识。 额尔登布只介绍了章佳氏和黄丝瑶,让府里的人知道她们是主子,他不在的时候有事就找她们。给黄丝瑶住的也是最好的院子,还找了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加上跟着黄丝瑶来的八个丫头,黄丝瑶身边伺候的人可不少。本来黄丝瑶不想再要丫头的,她身边的人就很好,额尔登布却觉得黄丝瑶什么的丫头好是好,就是对京城不了解,硬是塞下一个丫头。章佳氏跟黄丝瑶一样,都是额尔登布精心安排的院子和丫头。对于哈宜呼,他只是让人给找了间客房住下,仆人都没有派一个,这就是差别。 章佳氏到了京城就没闲着,她先去尹泰的府上拜见几年不见的阿玛额娘。又去了钮钴禄府上,过不久她们就是亲家,先前她不在京城,现在人来了,她自然要见一见亲家的。黄丝瑶本不愿意去的,可是章佳氏想着她以后八成要进四阿哥府的,在京城没有认识的人也不好,钮钴禄府的小姐跟她年纪相差不大,两人或许能谈的来。 第 16 章 事实也如章佳氏想的那样,黄丝瑶跟钮钴禄锦绣,她未来的大嫂很谈的来。黄丝瑶知道锦绣会是她以后的大嫂,对她亲切;锦绣是想在未来婆家人面前卖个好;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快就说道一起去。额尔登布不忙的时候,黄丝瑶也会跟额尔登布说说锦绣的事,她的日子跟在盛京的时候差不多,她很满意。 黄丝瑶满意,可是有人不满意。来到这里月余,哈宜呼除了在府里呆着还是呆着,想出去走走都不行,这让好动的哈宜呼怎么受得了。哈宜呼来的时候只带着个丫头,京城也没有认识的人,府里都是额尔登布的人,她想打听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她知道一定是额尔登布他们吩咐的,不然下人不会给她没脸,想到这里气的她只想砸东西,可是想想额尔登布那张冷酷的脸,哈宜呼打了个寒颤,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哈宜呼在屋里来回走着,想着来京城的目的,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哈宜呼出了房门找人问了额尔登布在哪,转身朝额尔登布在的房间走去,她带来的丫头尽职的跟在后面。 哈宜呼没想到黄丝瑶也在,她微微愣神,感受到额尔登布冷冷的视线,哈宜呼打了个冷颤,想着来这里的目的,她吞吞口水,低着头弱弱的说:“大哥,来京城都一个月了,我,我想去逛逛。” 哈宜呼在害怕额尔登布,坐在一边的黄丝瑶感觉到了,她觉得好笑,别以为她没看见哈宜呼的眼神,她只是暂时不想计较。额尔登布是严肃了点,但是对人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东府对他们的态度恶劣,哈宜呼又想着利用他,他也不会对哈宜呼冷漠,不给哈宜呼面子。这些黄丝瑶懂,哈宜呼却不懂还一心觉得额尔登布不公平。 “大哥?谁是你大哥,我唯一妹妹在这好好的坐着呢,别乱攀亲。”额尔登布嗤笑,他用手指着黄丝瑶冷冷地对哈宜呼说,还特别咬重唯一两个字。 “我,我,”像是想到什么,哈宜呼变得理直气壮:“我阿玛跟大伯可是亲兄弟,你自然是我大哥。”要不是她亲生的大哥没本事,她才懒得叫额尔登布大哥。 “亲兄弟?”黄丝瑶歪着头,用手拄着下巴,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哦,瞧我这脑子。”黄丝瑶恍然大悟,随后她又纠结的看着额尔登布说道:“大哥,我记得阿玛说玛姆过世的早,玛姆生前不是只有阿玛一个儿子,咱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亲兄弟?”黄丝瑶皱着眉头,表示她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 “你没记错,阿玛是没有兄弟。瑶儿,你是个好女孩,千万不要像某些人一样乱认亲。”额尔登布跟黄丝瑶一唱一和,故意说着,黄丝瑶很配合的点点头。 哈宜呼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气的要死恨不得上去给黄丝瑶一巴掌,她压下心中的不快,看着额尔登布兄妹说道:“我知道因为玛姆的事,你们看我们家不顺眼,那都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你们为什么要加诸在我身上,又不是我让玛姆爬上玛法的床。”说完哈宜呼还用帕子擦擦眼角。 “上一辈子的恩怨?哈宜呼你不觉得好笑吗?平时宗族里的宴会,你和你额娘是怎么奚落我们的,难道你忘了。我阿玛升佐领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你们诋毁阿玛声誉。为了能选秀,非要把你记到我们家的家谱上,哼,你们想要攀富贵,我们活该就是你们的垫脚石,活该被你们利用?哈宜呼到底是谁过分?”黄丝瑶冷冷地看着哈宜呼,他们不发威,有些人真把他们当成软柿子了,天天都想着欺负。 额尔登布震惊的看着黄丝瑶,没想到妹妹也有强势的一面。额尔登布转头冷冷地看着哈宜呼,要不是怕哈宜呼在京城乱说,影响他的名声和婚事,他也不愿让哈宜呼住进来。现在他宁愿别人误会他是个无情、六亲不认的人,也不愿意跟哈宜呼一家有任何瓜葛。 额尔登布跟黄丝瑶不愧是兄妹,被两双冷冷地眼神盯着,哈宜呼吓得大气不敢出,哪还有刚才理直气壮的样子,她慌忙的跑出房间,什么目的什么出府,这一刻都忘的一干二净。说到底哈宜呼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哪里承受的了额尔登布如此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她自然会害怕。 直到看不见额尔登布在的房间,哈宜呼两腿一软坐在地上,她的手在发抖,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微风吹过哈宜呼打了个寒颤,她发现后背都湿透了,在丫头的搀扶下,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房间。 这回哈宜呼该安静几天了,要不是她跑得快,黄丝瑶就把她前几天捣鼓的小玩意弄到她身上了。那些东西都是黄丝瑶没事的时候根据空间里的毒经研究的,是她用来防身的。很长一段时间黄丝瑶都没有安全感,她的不安来自对这个时代的陌生,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素颜绝》只是一篇养生的功法不是武功秘籍,她想要保护自己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 为此黄丝瑶翻遍空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防身的东西,最后她把目光放在书房的毒经上。她发现毒经上不少无色无味金针检查不出来的毒,有些毒它本身是补药,只要有特定的药引它却成了致命的毒。毒经上有些东西在清朝很难找,不过黄丝瑶却不担心,她空间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和毒草,甚至有些毒草只有空间中才有。 黄丝瑶没杀过人,她也不是嗜杀的人,她弄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别人不惹她,不过分,她是不会把这些东西用到别人身上的。就说哈宜呼,她也只是想用痒痒粉一类的东西,给哈宜呼点教训,她自认是善良的,只是善良也要有个度,如果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对方。 黄丝瑶对待敌人是冷酷的,对待亲人却很好,前提是这些人是真心的对她,就像额尔登布。额尔登布对黄丝瑶的宠爱那是没话说,说他是妹控都不为过,只要是跟黄丝瑶有关的事,他都会紧张万分。 黄丝瑶对额尔登布也是很好,就拿这次额尔登布成婚,黄佳氏虽是上三旗毕竟是小户,跟满洲大姓钮钴禄不能比,为了让额尔登布在岳家抬的起头也为了黄佳氏的脸面,黄丝瑶拿出不少空间里的好东西。有五百年人参一株、五百年灵芝一株、百年血人参一株,这些东西虽然只是百年的,在空间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但胜在成色好。本来黄丝瑶还想拿出一株百年天山雪莲,又怕太过招摇,最后还是放了回去,殊不知这些东西已经很招摇了,更何况除了药材她还拿出两幅唐伯虎的真迹。 在黄丝瑶拿出东西的时候额尔登布是不赞成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想着黄丝瑶过两年就要成婚了,她比他更需要这些,要不是黄丝瑶再三保证她已经留下了,拿出来给额尔登布过目,额尔登布是死活不会收的。额尔登布的聘礼让钮钴禄安心不少,他们为之前看走眼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知道女儿嫁过去不会吃太多苦,于是钮钴禄锦绣的阿玛大手一挥,女儿的嫁妆在厚上一层。等到婚前晒妆的时候,京城的人又饱了眼福,纷纷议论着这对新人。 第 17 章 今天是额尔登布成婚的日子,黄丝瑶作为府里的小姐自是要跟着章佳氏招呼女眷的。看到黄丝瑶的那一刻不管是恭维的、还是出自真心,都夸她与满洲第一美人那拉朱妍有的一拼。对于那拉朱妍,黄丝瑶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和一个叫瓜尔佳采薇并称“京城双珠”,两人一个是第一美人,一个是第一才女。黄丝瑶很不喜欢那些人打量她的目光,也不喜欢把自己跟别人比较,她找了个借口躲出去了。 “还好格格有先见之明把那个哈宜呼弄晕了,不然她非要出幺蛾子不可。”说话的人似乎很了解哈宜呼,说起她时嘴角还有着淡淡的不屑。 黄丝瑶听了这话只是随意的一笑,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会让哈宜呼出来搅局。自那天黄丝瑶跟额尔登布吓过她以后,哈宜呼就老实的在府里呆着,也不说出去了。前两天听说额尔登布大婚了,她央求着章佳氏让她跟着招呼客人,她们对哈宜呼的盘算可是一清二楚,无非是想要认识京城的名流。 黄丝瑶怕哈宜呼在额尔登布的婚宴上做出丢脸的事,就给她下了“七日醉”,这是她研究的一种迷药,中药的人不睡足七天是想不过来的,而且普通的大夫是查不出原由的。七日之后就算哈宜呼醒来也没用,那个时候大婚早就结束了。 提到哈宜呼,黄丝瑶从昨天下药后就没去看过她,只是吩咐浅夏照顾着。现在也没事她就想着先去哈宜呼的房间看看,顺便验收“七日醉”的成果。 来到哈宜呼的房间,黄丝瑶摸了一下哈宜呼的脉象,她跟照顾哈宜呼的浅夏对视一眼,后者对她点头,黄丝瑶会意。她吩咐浅夏用心照顾哈宜呼,转身出去了。浅夏是黄丝瑶亲自培养出来的,是黄丝瑶的亲信,至于哈宜呼身边的小翠一大早就被她交给晚秋了。 黄丝瑶一共培养了八名侍女,为了省事她直接以琴棋书画、春夏秋冬为名,即司琴、司棋、司书、司画、迎春、浅夏、晚秋、冬霜。这八人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侧重的地方,司琴重在厨艺、司棋管账是一把好手、司书做的好针线、司画是八人中功夫最好的、迎春医毒中偏医、浅夏医毒中爱毒、晚秋冬霜一个管内一个八面玲珑是有名的包打听,不仅如此她们每个人都会粗浅的功夫。功夫是在盛京的时候额尔贺教的,目的就是保护黄丝瑶。她们有的是额尔贺家的包衣,一家人都在额尔贺的手里;有的是孤儿,额尔贺或者黄丝瑶对她们有恩;因此不用担心忠心问题。 这八人是额尔贺跟黄丝瑶费尽心思培养的,年岁不大,最大的司画才十二岁,之所以选择年岁小的培养,不外乎是为了将来陪着黄丝瑶进入夫家。这次八人都跟着进京,一方面方便黄丝瑶教导她们,另一方面也是增长世面的机会。把哈宜呼交给浅夏,黄丝瑶自然万分放心。 从哈宜呼房间出来,黄丝瑶就去了新房,她进去的时候新嫁娘锦绣正在偷偷的吃东西,看到她进去,锦绣本来就红润的脸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撞破别人的事,黄丝瑶有点尴尬,她随意的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她感觉脸上热乎乎的。 大厅里在宴客,她不想去凑热闹,新人房间也不能去,黄丝瑶就想着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本以为她找的角落够偏僻,谁曾想有人已经先一步站在那里,黄丝瑶转身就想离去,免得发生误会,还没等她转身那人已经开口。 “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黄丝瑶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甩着帕子行礼:“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免了,不用多礼。”黄丝瑶还没蹲下去,弘历就开口免礼。黄丝瑶很想不顾形象的上前抓着他的衣襟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耍着人玩啊,让人行礼的是他,不让人行礼的还是他。 弘历的道行可不是黄丝瑶能比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前面的人对自己有意见,这会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他呢。看着她口不对心的样子,弘历所有的烦躁都不见了心情莫名的好转。弘历没有在开口,他背过身看着湖面。 黄丝瑶在身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在那里,好在弘历身边跟着人,她身边也有丫头在,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弘历抬头看着前方,黄丝瑶低头看着地面,两人各想着各的心事,也不说话。在别人看来那画面却该死的和谐。 “高吴庸,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弘历回过头看着站在远处的贴身总管,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缓缓开口。 高吴庸小跑着过来,低着头走到弘历身后,作为一个合格的总管他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果然弘历对高吴庸呃态度很满意。 “如果没记错,你要参加八年的选秀吧。爷期待着你的表现。”走过黄丝瑶站着的地方,弘历开口,说完这句话,弘历意味深长的看了黄丝瑶一眼,迈开脚步一脸轻松的走了。 黄丝瑶抬起头只看见弘历的背影,她很想问弘历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已经走远了。黄丝瑶看向站在一边的司画、冬霜。 “格格,我看这个四阿哥八成是看上你了。”司画在八人中性子比较活泼,有什么说什么。看着四阿哥的样子,她的直觉告诉她有问题,虽然她的直觉没准过。司画不知道她这次说对了,弘历早在盛京的时候就惦记上黄丝瑶,只是事关女儿的闺誉,额尔贺除了章佳氏和黄丝瑶谁都没说。 黄丝瑶在心里叹气,她不明白弘历看上她什么,先不说她跟弘历总共见过几次,话也没说上两句,而且她都是板着脸,难道只是因为她做的几道菜?况且从额尔登布那里打听来的,弘历喜欢的不是这类型,再说弘历府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府上也有会做菜的佳人,怎么也不会看上她这颗小青菜。 第 18 章(修) 额尔登布大婚是在十一月底,婚后没几天就是腊八节,满洲贵族有在腊八那天互送腊八粥的习俗。尤其是接到长辈和上司的腊八粥,那是一种恩宠,表示这人很受欢迎信任。接到尹继善、尹泰派人送来的腊八粥黄丝瑶觉得理所当然,接到钮钴禄府上派人送来的腊八粥她也不奇怪,倒是弘历会派人送粥让她很意外。听额尔登布的意思,弘历每年都会给属下送东西,尤其是腊八粥和过年赐的福字。 黄丝瑶坐在亭子里想着心事,虽然是寒冬腊月,黄丝瑶一点也不觉得冷,她知道这是《素颜绝》的功劳,前世她也是这样,大冬天从来没穿过羽绒服,都是一件外套过冬。黄丝瑶不怕冷,不代表她身边的人都不怕,看着侍女通红的鼻子,黄丝瑶叹口气,她早说过让她们回去,她们偏偏不肯,非要在这里陪着她。 “回去吧。”黄丝瑶知道她要是在不开口,她们还是会陪着她继续在这里吹风,她是无所谓,只是,看看身后听到要回去一脸窃喜的司画,黄丝瑶摇摇头,起身往外走。 看着黄丝瑶站起来,冬霜立刻拿着披风披在黄丝瑶的身上。黄丝瑶看着冬霜面无表情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八人中,黄丝瑶最拒绝不了的就是爱唠叨的司棋和冷冷地冬霜,一个能唠叨她一天,一个就这样看着她,让她想拒绝都不成。看着黄丝瑶披上披风,冬霜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笑意太快,连跟她相处日久的人都没有发现。 一行人穿过走廊,来到黄丝瑶居住的小院。司画刚准备推门,就听见咯吱一声,她猛然转身警惕的看着四周:“谁,出来。”现在是晚上,司画不敢大喊出声怕影响黄丝瑶的闺誉,她锐利的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司棋几人在司画大喊后,有默契的把黄丝瑶围在中间,不论是速度还是位置都可以看出几人受过很专业的训练。黄丝瑶同样没有闲着,她从空间中调出研制的毒药,只要有人上前,她绝对会仍出去,她倒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到额尔登布的府里撒野。 一个人影慢慢的从司画盯着的地方走了出来,待到月光下,黄丝瑶才看清来人的长相,不是弘历还有谁。黄丝瑶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气愤不已,她走出司棋几人的包围圈,来到司画后面,拍拍司画的肩膀,司画顺从的后退,显然她也认出了来人。 “想不到堂堂皇阿哥还有夜探他人府邸的嗜好,奴婢真是大开眼界。”黄丝瑶很气愤,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自然知道清朝对女子要求的严格,要是被有心人知道,黄佳氏一府的声誉算是毁了,她也不管对方是大哥额尔登布的上司,这个时代的掌权人,她心里有火,说话自然不会客气。况且她自认跟弘历不熟,万没有半夜私会的道理。 被黄丝瑶嘲讽,弘历有些不自在,自从在额尔贺府上见过之后,他经常会想起她,想她在干什么过的好不好。他做事一向喜欢评自己的喜好,想来就来了,到了这里才想到于理不合。他想要回去谁想踩到地上的积雪,弘历更没有想到黄丝瑶身边的丫头有会功夫的,结果被发现了,他只好出来了,没想到把对方给惹怒了。 这一怒到让弘历见到不一样的一面,黄丝瑶在弘历面前都是安静的守礼的,标准的大家闺秀没有一丝生气,哪像现在这样像个小野猫,弘历觉得这样的黄丝瑶才是真实的,才像个人。不是骂人的话,只是黄丝瑶之前不想跟弘历有交集,表现出来的,怎么说呢,恩,不真实,弘历右手拿着折扇敲着左手。他一直觉得黄丝瑶很怪,现在他总算明白怪在哪里了。 弘历上前几步,上前想要拉着黄丝瑶的手,被黄丝瑶躲开了,他也不在意,现在他心情很好,脸上的笑也是真诚的,不是伪装。弘历就这样看着黄丝瑶,很久,就到黄丝瑶想不顾一切把身上的毒粉撒到他身上,许是看出黄丝瑶眼里的不耐烦,弘历终于开口:“天不早了,爷先走了。”没头没脑的留下一句话,弘历转身离去。 黄丝瑶看着弘历的背影满脸黑线,弘历是什么意思啊,她怎么从弘历的话中听出了宠溺,想到这里黄丝瑶打了个寒颤,她搓着手臂,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都是错觉,是假的,她跟弘历不熟。 “格格,咱回去吧。”冬霜以为黄丝瑶是冷的,上前给她紧紧披风。 听到冬霜的声音黄丝瑶才回过神来,回屋好,就当刚才是一场梦,回去睡上一觉就能忘记了。黄丝瑶想要忘记刚才的事,有人却不让她如愿。 “哟,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啊,瞧瞧我看见了什么,咱们冰清玉洁的黄佳格格居然在半夜私会情郎。”哈宜呼还在记恨黄丝瑶把她弄晕的事,现在好不容易抓住黄丝瑶的小辫子,她怎么会放过,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咬重“冰清玉洁”四个字。 “哈宜呼,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黄丝瑶没想到哈宜呼会来,对哈宜呼她从来不会客气,有些人你不跟她计较,她会觉得你是在怕她,她越肆无忌惮。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亲耳听见那个男的说什么他走了,你还想狡辩,黄佳丝瑶别忘了你是待选秀女,大选之前秀女私定终身可是大罪。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你自己不知道羞耻,我可不想被你连累。”哈宜呼看着黄丝瑶意思是在说你欠我一个人情,黄丝瑶看懂了,不过她撇过头懒得理会就是。哈宜呼见没人理她也不在自找没错,她转身走了,现在她心情很好不跟她们计较了。 “哈,哈宜呼今天转性啦,居然要帮着格格隐瞒遇见四阿哥的事。”司画看着空空的小院门口,满脸不可思议。 “她是为了她自己。”冬霜好心的解释,她声音清冷。 看着司画疑惑的样子,黄丝瑶开口:“秀女如果在大选之前私定终身被发现时要满门抄斩的,据说这还是最轻的处罚。虽然我和她都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姐妹关系也是不能改变的,到时候她也要跟着倒霉。”哈宜呼是聪明人,不管心里多恨她,哪怕恨的她要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黄丝瑶身边没有笨人,司画只是没往这方面想,听黄丝瑶一说,她也明白了。“我猜她是刚刚经过,碰巧听到四阿哥那句话,也许她并没有听清楚。”黄丝瑶身边都是会功夫的,就算黄丝瑶被弘历牵住心神,还有她们在呢。 黄丝瑶也不在意哈宜呼听见多少,先是遇见四阿哥,又是被哈宜呼拦住去路威胁一顿,她觉得自己很倒霉。她到宁愿哈宜呼知道那人是四阿哥,以哈宜呼的性格和四阿哥的脾气,他们两个都不会好过,她也能安稳一段时间。 事实是哈宜呼确实听见的不多,连四阿哥的话她都没有听的很真切,隐约觉得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也不是很肯定,等她走进想要仔细听听的时候,四阿哥已经走了。她想要去告发也是要有证据的,难道她要她说她感觉是个男人,说出去谁会相信,搞不好别人还会说她冤枉黄丝瑶,那就是成了她的过错了。 哈宜呼说黄丝瑶跟男人私会也不过是试探,黄丝瑶的回答让她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那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说出去,只是考虑到说出去的后果,她还是放弃了。现在她吃住都在额尔登布的府里,将来说不定也要靠他,说出来无异于得罪额尔登布。现在不说,额尔登布不但不会有事,还让黄丝瑶欠她一个人情,哈宜呼很是得意。 哈宜呼只是单方面的认为黄丝瑶欠她一个人情,黄丝瑶可不认为她欠哈宜呼什么,她也不怕哈宜呼说出去,就是哈宜呼想要往外说也要看看她给不给对方机会,她的毒经可不是吃素的。黄丝瑶转眼就把那件事抛在脑后,该干什么干什么,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对过年很感兴趣。在现代的时候母亲早逝,她又不想回那个家,过年对她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了,再说现代的过年哪里还有年味,还是古代过年热闹些。 第 19 章 看着额尔登布执笔写着福字,黄丝瑶来了兴致,她吩咐司琴拿来笔墨跟着写起来。黄丝瑶嘴角带着笑意静静的写着福字,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就是这种幸福让她沉溺,从现代到清朝她加起来快四十岁了,可是此刻的行为跟一个十几岁的人没有多大区别。 有时候黄丝瑶也很惊讶自己的改变,一开始她怕人看出她的不同故意装嫩,也许装着装着就成了习惯,现在她也分不清她是在装还是真的变幼稚了,不管是哪一种,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早知道我就不写了,看看都成了瑶儿的陪衬了。”额尔登布看看黄丝瑶写的福字,在看看自己的,打趣道。 “可不是,要我说呀,咱家的丝瑶跟那个第一才女有的比呢。”钮钴禄锦绣见丈夫夸赞黄丝瑶也上前凑趣,原本以为丈夫是给自家妹妹面子,看了才知道黄丝瑶写的真是好,字体清秀洒脱,又想到京城有名的双珠,不仅在心里比较一下。 “那是哥哥嫂嫂给小妹面子,才会这么说,我这字也就是能见人而已,跟人家才女可是比不上的。”黄丝瑶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对眼前的人说,毕竟是才女,没有几分真才实学那是当不成的,她自己有几分斤两她还不清楚。 “瓜尔佳采薇的字,我是没有见过。不过听说她年仅九岁就能写出不少好诗,很是有学问,京城的人都称她为才女。不仅如此,听说她还置办了胭脂铺子,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无水了。不过我想你大哥应该见过,听说那个瓜尔佳采薇仗着年纪小经常缠着四阿哥。”说起胭脂水粉,钮钴禄锦绣来了兴致,也不管额尔登布这个大男人在,跟黄丝瑶说起来。 无水么?前世那家人就是研制化妆品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无水,只是不知道锦绣说的和她知道的是不是一样,还是说只是名字相似。如果说一样的,那是不是说那家也有人穿越过来了?呵呵,难道是老天发现她没有亲自报仇心里不爽,特意送来给她报仇的?缠着四阿哥么?后世都知道四阿哥是未来的皇帝,缠着她也正常。 她就怕对方不缠着他呢,以她对那家人的了解,不管穿来的是谁,都是想做人上人的,她相信只要对方进了四阿哥的后院那绝对精彩。不说现在的四福晋,就是有名的皇贵妃高氏还有后世的令妃,哪个不是手段高超的人,她们会容忍有人妄想撼动她们的地位?四阿哥是摆明了想让她也进府的,到时候她在推一把,那人的生活。想到这里,黄丝瑶低低的笑了。 “小姑,你在笑什么?”钮钴禄锦绣看着无缘无故发笑的黄丝瑶,她说的话很可笑吗? “没什么。对了,大嫂,那个瓜尔佳采薇都做了什么诗?你能不能说说?还有那个无水,你有没有,我想看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确认那人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对诗不感兴趣,没怎么留意,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打听,很好打听的。无水我倒是有,小姑啊,我记得前几天你大哥不是也给你买了吗。怎么,你没用?”因为要过年了,额尔登布给她们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无水,她记得当时小姑也有的。 “啊?我平时都不用胭脂水粉的,大哥买的东西我都让人收起来了。那什么,大哥大嫂,你们聊,我回去看看。”无水的成分她知道,当初她特意研究过的,只要看一眼她就能确认是不是。 黄丝瑶屋里的东西都是司棋在管,匆忙回屋她就让司棋去找无水,另外还让冬霜派人出去悄悄打听瓜尔佳采薇做的诗。冬霜看黄丝瑶慎重的样子,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去打听的好。打听消息需要时间,她可以先看看无水,如果无水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无水,瓜尔佳采薇的身份也就基本确认了。 很快司棋就拿着无水出来了,黄丝瑶迫不及待的打开,只一眼,她就确认了这是她知道的那个无水。说起来无水在现代也是难得的化妆品,它是由雪天莲蕊制成的,胜在无污染,纯天然,还有一点就是对皮肤的修复。在现代只要挂上纯天然的牌子,不管是真是假,价格都是很高的,黄丝瑶知道无水的真正的纯天然。 知道是无水,她的心反而静下来,也不急着知道那些诗了。要过年了,府里比较忙,黄丝瑶没有太多的经历关注瓜尔佳采薇,而且她知道按那人爱出风头的性子,过年一定会有新诗流传出来。 虽说大家心里明白黄丝瑶被四阿哥预定了,管家的事就轮不到她,可章佳氏还是让她跟着钮钴禄锦绣置办年礼,别人家的女儿要学习的,她都不能落下。钮钴禄锦绣也是第一次置办年礼,年礼又是最不能出错,最麻烦的,她跟黄丝瑶商量过后再给章佳氏过目,才算完成。 过年的时候累,过完年更累。刚出去十五,额尔登布就给黄丝瑶找来教养嬷嬷教导规矩。黄丝瑶很奇怪,她有教养嬷嬷的事,额尔登布是知道的,怎么又来一个教养嬷嬷?还仔细叮嘱她一定要认真跟着嬷嬷学习。看着额尔登布古怪的脸色,黄丝瑶只觉得这件事不正常,她倒要看看这个嬷嬷是何方高人。 现在黄丝瑶还不知道那新来的教养嬷嬷姓什么,只是让晚秋去找找,看到不认识的嬷嬷就是了。晚秋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嬷嬷,那嬷嬷看着平凡无奇,只是眼中偶尔闪过锐利还是让黄丝瑶看到了,黄丝瑶明白这个嬷嬷不简单,听司画说这个嬷嬷还是会些功夫的,黄丝瑶就更感兴趣了。 她知道大哥是不可能请到这么奇特的嬷嬷,那就是有人送来的,随后一想除了弘历还能有谁。 “奴婢严氏给黄佳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忽视一屋子的人打量的目光,严嬷嬷不卑不亢的给黄丝瑶请安。严嬷嬷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起来吧。”黄丝瑶坐在那看着严嬷嬷说道。学了几年规矩,别说她现在坐着还真有几分威严。 严嬷嬷暗自点头,“格格,从今儿起,直到选秀开始,奴婢就是您的教养嬷嬷了。奴婢教导甚严,以后要是有得罪的地方希望格格见谅,也请格格配合奴婢。”严嬷嬷不亏姓严,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她教导出来的人没有出错的,同时由于她规矩严格,受不了她教导的更是数不清。 “严格些好,平时多吃些苦,选秀的时候才不会出错,你说是吧,严嬷嬷。”黄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严嬷嬷说道。她说的是真话,知道将来要去那地方,她就决定好好学习规矩了。严嬷嬷对她来说刚刚好,现在她有些感激弘历了。 严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教导过不少闺秀,能说出这话的黄丝瑶是第一个。随后了然,能被那位看中的,定是有不同常人的地方。那位到底如何,她多少知道些,能被他看中,并且亲自请教养嬷嬷的,还是第一个,就连福晋都没有这福气。 “既然格格这么说,咱们就开始吧。”想着要教导的东西很多,严嬷嬷也不耽误,趁着有时间多教一些。 “不忙,嬷嬷刚来,还是先去看看住的地方。另外,嬷嬷的份例就跟我身边的庆嬷嬷一样,如何?”庆嬷嬷也就是她先前的教养嬷嬷,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也算是她的奶嬷嬷。 见严嬷嬷点点头,黄丝瑶让晚秋给严嬷嬷安排地方去了,她院里的事都是晚秋在安排。 第 20 章 第二天一大早,严嬷嬷就来教导黄丝瑶规矩了。不管黄丝瑶有没有学过规矩,她都当没有学过,一切从新开始。严嬷嬷先是教导怎么行礼,行礼分很多种,怎么向皇上行礼、怎么向后妃行礼、怎么向福晋行礼等等。 现在黄丝瑶才知道严嬷嬷说的严格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做的已经很到位了,严嬷嬷还是让她一遍一遍的重复动作,恨不得把那些动作刻进她骨子里。只是一个简单的行礼,她一上午都没有学完。午时休息的时候,黄丝瑶明显的感觉到两腿打颤,想她身体经过《素颜绝》的滋润,比常人更柔韧,还是有点吃不消。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有人说学规矩的时候能脱层皮,真的不是夸张。 如果是先前黄丝瑶不知道将来要入弘历的府邸,遇到这样一个教养嬷嬷,她早就辞退了。现在,她只是忍着,按照嬷嬷说的一遍一遍学着规矩。她知道当今圣上是最重规矩的,秀女最后一关就是要圣上亲自阅选,出不的一丝差错。 看着黄丝瑶没有怨言认真的按照她说的做,严嬷嬷不得不佩服,要说先前她是因为弘历的邀请不得不来,现在她倒是庆幸自己来了。做了几年教养嬷嬷,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要求有多严格,以前的那些人只要做到八分好,她就很满意了,黄丝瑶就要到十二分。没有质疑,没有不合作,只是按照她的要求一遍一遍做着。 接触越久严嬷嬷对黄丝瑶越喜欢,规矩上也不藏着掖着,把她知道的全都倾囊相授。没多久黄丝瑶的规矩就让她满意了。接着,她开始给黄丝瑶讲皇宫里的生存之道,妃子间争宠的把戏,主要是食物和布料。食物相克,布料容易在染色上做手脚,还有常见的熏香。 严嬷嬷当年是伺候过皇太后的,对皇太后很是敬佩,康熙爷虽然不是皇太后的亲子,可是她知道康熙爷最敬重的就是这位皇太后,她对皇太后的手段也是知道些。别看皇太后不管事,可是心里明镜似的,后宫妃子的手段她都清楚,严嬷嬷跟着皇太后也学到不少。这也是那些大家族愿意请严嬷嬷的原因。要不是弘历的关系,黄佳氏怎么也不可能请到严嬷嬷的。 弘历的意思严嬷嬷也知道,因此在黄丝瑶提出要她教导司琴几人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说在那种地方就是在大家族的后院,也要有人帮衬着,严嬷嬷知道几人是黄丝瑶的心腹,忠心方面自是没话说,对几人也是重点培养,特别是知道几人都有所长的时候,更是针对几人日后的工作专门教导。 教导的日子枯燥无味,转眼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初选的日子,黄丝瑶的规矩也融入到身体里,严嬷嬷对此很满意。“格格的规矩已经是极好的,几位姑娘也都不错。只是,格格,选秀不只是看规矩和家世的,不知道格格准备在最后表演什么才艺?”秀女最后是经由皇帝后妃选阅,那时候都是要展示才艺的,严嬷嬷知道黄丝瑶的规矩好,却不知道黄丝瑶其他方面怎样。 “请教嬷嬷?”黄丝瑶稍微愣神,她会的东西不少,要说最拿手的自然是厨艺,可是想也知道最后是不可能让她展示厨艺的。她也不想太出格,表现过头不是她的本意,中规中矩,既不出挑又不平庸就好了。黄丝瑶把她的想法说给严嬷嬷听。 严嬷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既然如此,格格不妨在刺绣上下点功夫。秀女中不会刺绣的很少,但是能绣出花样的不多,绣中圣手更是寥寥无几。格格既不想出挑,又不想太平凡,奴婢觉得刺绣很好,怎么把握就看格格的。” 刺绣么?黄丝瑶若有所思,她笑着对严嬷嬷说道:“多谢嬷嬷。既然这样,嬷嬷不妨看看丝瑶的绣品。”黄丝瑶吩咐司琴去拿她平时的绣品给严嬷嬷看。 严嬷嬷推辞道:“格格客气。暗说奴婢本不该推辞,只是奴婢能力有限,规矩上或许可以教导格格,刺绣却不精通。”心里略微计较下,严嬷嬷再度开口:“如果格格信得过奴婢,奴婢可以推荐一个人,不论是苏绣还是蜀绣,甚至是传说中的双面绣,她都拿手。” “哦?那就麻烦嬷嬷了。”黄丝瑶笑道。这样也好,空间中有医术毒术,可还真没有刺绣方面的介绍。她的刺绣都是章佳氏教的,平凡却不出奇,能有这方面的高手教导,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是奴婢不帮格格,只是我那老友脾气大,恐怕还要格格亲自去请才好。”严嬷嬷有些为难。 “这有什么。不如,嬷嬷明日和丝瑶走一趟。”黄丝瑶知道,高人都有些脾气,亲自去也没有什么不妥。 翌日,黄丝瑶跟章佳氏报备,就带着琴棋书画四人和严嬷嬷来到严嬷嬷说的地方。黄丝瑶打量着四周,典型的四合小院,青砖绿瓦。看到有马车出入,胡同里的孩子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嘴里叽叽喳喳的说着,大概是没有见过。 严嬷嬷说的人姓金,人称金大娘。黄丝瑶几人进去的时候,有几人恰巧出来,不用说也是想请金大娘教导刺绣的。看几人的表情沮丧的样子就知道没成事。它们看到黄丝瑶进去,纷纷停下脚步,同情的看着黄丝瑶。黄丝瑶也不在意,不说有严嬷嬷在,就算最后没能请动金大娘又怎样,除去刺绣,她还有别的才艺。 “金大姐在家呢,呦,还绣着呢?”严嬷嬷跟院里的一个小丫头说了一声,就被金大娘请了进去,她进去的时候金大娘正整理炕头上的绣品。 “这不是严妹妹吗,听说你现在给人做教养嬷嬷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整理出地方,金大娘让严嬷嬷坐下,严嬷嬷推辞了,她这才看见严嬷嬷身边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姑娘。想着严嬷嬷现在的身份,金大娘明天她的来意。明白归明白,她也不说破。 “这位就是我今年教导的待选秀女,黄佳府的格格,也是我最令我满意的。”金大娘的看黄丝瑶那一下,没逃过严嬷嬷的眼睛,知道对方猜到她的来意,她笑呵呵的介绍着黄丝瑶。 严嬷嬷的为人金大娘还是知道的,很少见严嬷嬷夸人,她诧异的打量着黄丝瑶。女子一身嫩黄色的旗袍,头上简单的梳着少女髻,身材刚刚好,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要说特别,还要数少女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看那双芊芊玉手,金大娘心里点头,恩,手指不错,倒也适合拿针线。少女冲着她微笑着盈盈一拜,不卑不亢,不愧是严妹妹教导出来的。 “想来大姐也猜到我的来意,行不行大姐给句话。”严嬷嬷见金大娘盯着黄丝瑶的手看,感觉这事有门,她也不绕弯子,直接点明。 “大妹子,咱们姐妹什么交情,你我心里都有数。不是做姐姐的我推辞,要是别的事我一准答应。实话跟你说,前几年我刚刚收了个弟子,把我的手艺都传授给了她。现在委实不能在收弟子。”金大娘欠着严嬷嬷人情,拒绝的话说出来,她脸上一阵发热。 严嬷嬷和黄丝瑶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们来晚一步。看着黄丝瑶严嬷嬷心有不甘,“不知道大姐的高徒可是要参加今年的大选?”金大娘摇头,严嬷嬷松了口气,“金大姐,我们也不是要学大姐的绝学,只是要大姐教导一二,咱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金大娘眼睛一亮,想着他欠严嬷嬷的人情,最终答应下来。她先看看黄丝瑶的绣品,看针法是苏绣,当下决定教黄丝瑶苏绣。为了能还严嬷嬷的人情,金大娘把她知道的苏绣针法都教给黄丝瑶。 黄丝瑶学的也认真,刺绣功夫越来越高。谁也不会只准备一种才艺,黄丝瑶也不例外,除了刺绣,黄丝瑶还准备了别的。 第 21 章 忙碌的日子过的总是特别快,转眼到了选秀的时候,选秀的时候在六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各州郡的秀女们陆续来到京城,住进了驿站,京城一下子热闹起来。 到了选秀那天,秀女们坐着骡车,由本旗的参领安排次序。每人的车上都标着“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不用担心弄错。按照满、蒙、汉排列先后的顺序进行,满族最前、汉族最后,同族的人照旗级,上三旗的站在前面,下五旗的站在后面,选秀的时候也是从上三旗开始的。虽说汉人最多,可是在满洲统治下,汉人的地位却是最低,不管是在旗的还是没有旗级的,地位远远不如满人。说句不好听的,汉军旗的人甚至在包衣旗之下,也就是说连包衣奴才都看不起汉人。 黄丝瑶原是不信的,她觉得汉人最多,皇上也重视汉文化,汉人的地位怎会如此。可是当她站在队伍里,听着秀女们议论,她才知道那是真的。说实话,前身身为汉人,今生身体里同样有着半数汉人的血脉,听到那些话,她心里很不好受。 “你也是镶黄旗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就在她愣神的空挡,前面一个女孩开口,语气里透着高傲。秀女的衣服上都有家世牌子,黄丝瑶一看,郡王的女儿,也是镶黄旗的,也就不奇怪她的态度了。 黄丝瑶收敛心神,对着女孩笑笑:“我家世代居住在盛京。”镶黄旗不只是京城才有,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少女这才仔细的看黄丝瑶身上的牌子,四品佐领之女,她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少女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原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呢,没想到只是个四品官的女儿,心里对黄丝瑶不屑。她可是堂堂郡王的嫡女,跟小官出身的人说话有碍身份,再说小户出身的人,即使是上三旗又怎样,规矩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别的秀女就知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同时,少女的心里还有点不服气,她是郡王的女儿,凭什么身边要站着四品官的女儿,在看看那参领,对黄丝瑶的态度也让少女心里恼火。少女只是看到参领对黄丝瑶哥哥态度几近谄媚,她显然忘记了,参领对她也是说了不少好话的,只是她没搭理人家。 感觉到少女的敌意,黄丝瑶微微皱眉,她不记得有得罪少女吧,少女问话她也答了,她也没有抢少女的位置,一直老老实实的站在她后面,真是奇怪。想不通就不想,黄丝瑶不是那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说实话,选秀毕竟是第一次,即使知道她不会在第一轮落选,她还是有点紧张,特别是看到不少秀女满脸通红的哭着从里面出来。虽然这些秀女不是全部落选,可是看样子就知道过的不轻松。她原本以为初选很简单,只是对秀女的身体进行的检查,嬷嬷也是这么说,初选当场就能知道结果是留是落,现在看来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呢。 初选很快,她又是在镶黄旗,过了正黄旗就是她们了,她的前面就是郡王的嫡女。听见前面喊“满洲镶黄旗额尔贺佐领之女黄佳氏”,黄丝瑶大方的上前,路过郡王嫡女身边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得意冷哼,她心里摇头,这只是初选,过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敛下心神,黄丝瑶走进选阅的屋子里,她瞧瞧扫了一眼,屋里有几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嬷嬷坐着,饶是她跟整天板着脸的严嬷嬷相处两年也差点被吓到。严嬷嬷只是人严肃点又不爱笑,屋里的嬷嬷可不只是严肃,她们面色不善的看着门口。 “快点,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其中一个嬷嬷看到黄丝瑶进来,大声吼道。她眼神好,看清了黄丝瑶胸前的牌子,只是个四品佐领而已。嬷嬷刚吼完就被身边的人拉住衣角,那人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说完还朝着嬷嬷点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嬷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再看看其他几人都是装作没看见,心里明白,看来她们是早知道来的是谁了,心里暗骂自己嘴快,同时祈祷黄丝瑶不是刁蛮的格格。 黄丝瑶没有防备倒是被嬷嬷的吼声吓到顿住,听声音中气十足,感情还是个练家子。她也不在意,把象征自己身份的木牌交给检查官,等检察官确认无误才进去。她对着嬷嬷们福福身,“见过几位嬷嬷。” “不敢,格格客气。如果格格准备好,奴婢们就开始了,格格也不用紧张。”嬷嬷又凑到黄丝瑶的耳边“四阿哥都吩咐过了,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得了四阿哥的吩咐,她们知道这位将来要飞上枝头的,对黄丝瑶还算客气。 黄丝瑶点点头,算是默认可以开始了。在嬷嬷的指挥下,黄丝瑶慢慢的解开衣衫,洁白似雪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瑕疵,嬷嬷们对视一眼,在一边记录着什么,就算完了。黄丝瑶穿上衣服,对嬷嬷说声有劳,又给每个嬷嬷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用来打赏的碎银,这才走出来。同时有个声音传出来“满洲镶黄旗额尔贺佐领之女黄佳氏留牌子”。 “恭喜黄佳小主了。”看着黄丝瑶走过来,参领上前一步,笑着恭维。身为某旗的参领,都是很会做人的,每个留牌子的秀女,不管父亲官位高低,他都上前恭贺,没有厚此薄彼。初选过后,秀女就会记录在册,可以称呼其为小主了。 “大人客气了。”男女有别,黄丝瑶在离参领不远不近的位置站住,对着他福福身。说完她走到额尔登布的身边,看着额尔登布担心的眼神,黄丝瑶的心暖暖的,她对着额尔登布会心一笑,接着说:“大哥,我们回去吧。” 额尔登布上下打量黄丝瑶,确定她跟走的时候一样才松口气,又跟参领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黄丝瑶离开了。 郡王嫡女看着黄丝瑶的背影狠狠的道:“哼,留了牌子又怎样,不就是个四品官的女儿,难道还能被选上不成。” 只有几个跟郡王家交好的女子随声附和着,周围大部分人都低着头不出声,郡王嫡女她们惹不起,刚刚那位看着也不是软柿子,出门前父亲可是说了少惹事,她们就当没有听见。 由于秀女较多,初选要经过三天的时间,黄丝瑶又是在第一天进行选阅的,她还可以在家待两天,等到初选结束,所有通过初选的秀女都要入宫进行复选。 第 22 章 复选和初选有着很大的差别,初选有户部和相关的嬷嬷进行选阅,复选则直接由皇上和皇后选阅,要比初选严格很多。往往是个通过初选的人中,留下的不过一两个。通不过复选的就能回去自行婚配,通过的则是由皇上统一指婚,这些秀女除了充实后宫的,大部分是指婚给皇子、宗室子弟。 同样是坐着骡车在神武门外下车,按照初选时分配的位置站好,落选的自然由下一位填补,以此类推。此时,黄丝瑶才知道,所谓的位置,并不是一定会按照父亲的官职的,例如宫中妃嫔的家人都是站在最前面的。而她之所以能站在郡王嫡女的身后,大概是四阿哥弘历打过招呼吧,黄丝瑶如是想。 复选经历的时间比较长,大概是两个月左右,这期间秀女都要住在宫中。其实从秀女入宫的那一瞬间,复选就已经开始了,秀女在宫中的一言一行都有人暗中注意着。 说是入宫,秀女活动的地方有限,除了供宫里娘娘们召唤,秀女只能呆在御花园、静怡轩和体元殿三处。这些常识,进宫前引领的太监都说的清清楚楚,也不用担心有人不知道而犯错。 “各位小主,奴才就送到这里,等会有专门伺候的婢女带各位小主去住的地方。小主们有事尽管跟婢女说,奴才先告退了。”领到一处院落,接待的太监算是完成他的任务,交代好一切,打个千儿,转身走了。 黄丝瑶也不出头跟着大部队往前走,等叫到她名字的时候,黄丝瑶上前。嬷嬷打量着黄丝瑶,暗自点头,颜色倒是不错,人如何还很难说。“黄佳小主请跟奴婢来,这间就是小主的屋子,里面住的都是镶黄旗的秀女。”说完她领着黄丝瑶来到其中一间屋子,推开门示意黄丝瑶进去。 这是一间四人住的屋子,此时屋里已经有两名少女,其中一个还是熟人,正是先前排在黄丝瑶前面郡王的女儿。黄丝瑶冲着二人点点头就往剩下的其中一张床边走去,她不是傻瓜,知道郡王家的嫡女对她印象不好,她选的床正是离郡王嫡女远的那一张。从走进紫禁城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以掉以轻心,严嬷嬷可是说了很多秀女间的事情。那郡王嫡女看她不顺眼,谁知道会不会陷害她,远着些总是没错的。 郡王嫡女并不是姓爱新觉罗而是西林觉罗,大概是在家里比较受宠,又觉得自己是觉罗氏,她说话做事透着股高傲劲。此刻,她正拉着身边的少女说着什么,那少女长相不俗,是个美人,爱美之心人人都有,黄丝瑶不由得多看少女几眼。 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大红的旗装穿在身上不仅不显得俗气,还增添了几分艳丽。清纯中带着点点妩媚,媚却不俗不娇,听着身边人说话,大大的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跟着上下闪动。都说眼睛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内心,此女眼睛清澈透明,里面带着点点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很随和。 “你好,我是那拉朱妍。”看到屋里进来人,少女礼貌的上前打着招呼。她毫不顾忌的打量黄丝瑶,心里惊讶不已。人都说她是满洲第一美人,以前她也自信没人能比过她,现在她却不那样觉得了,眼前的少女就是个例子。 那拉朱妍?难道是她?黄丝瑶转过身,暗道她们真是有缘。她知道今年选秀有个内定的那拉氏,就是后世有名的废后,可是她无法将眼前的少女跟那个严肃刻板的继后相比。“你好,我是黄佳丝瑶。” “西林觉罗沁羽。”看到西林觉罗不情不愿的介绍,她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黄丝瑶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帖别人的冷屁股,她只是淡淡的点头。留下中间的那拉朱妍看着两人左右不是,尴尬的笑着。 屋里瞬间冷场,西林觉罗沁羽是不屑跟黄丝瑶说话,黄丝瑶也懒得搭理她。屋里就三个人,那拉朱妍跟这个说话就冷落那个,索性也做回自己的床上不说话,她又不是傻瓜,自然看出西林觉罗沁羽跟黄佳丝瑶之间有问题。 这事,有人推开屋门,不用说就知道是最后一人到了。那拉朱妍想着打破屋里怪异的气氛,她跟后来的女孩介绍着自己。女孩看着很爽朗大方,同样介绍自己,然后等着其他两人介绍。只是听到女孩的名字,黄丝瑶愣住了,不为别的,女孩名叫雁姬,雁姬啊,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她还在那个家里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那里面可怜的女配就是叫雁姬。 她之所以觉得可怜是因为雁姬跟她母亲的遭遇太像了,都是丈夫有了别的女人,还领回来家。古代的男人虽说三妻四妾很正常,找个年纪可以做女儿的也不是没有,关键是女主的身份啊,以前她不懂,现在她知道了,作为王府格格那叫下嫁,是恩典,怎么能是妾呢,别说妾,就是平妻都不行。何况雁姬最后弄得丈夫儿子女儿都不原谅她,她是真心觉得雁姬不值。 想到雁姬就想到自己,现在的自己不也是要给人做妾么?黄丝瑶觉得很讽刺。 雁姬家跟黄丝瑶差不多,父亲官位不高,也不是名门大姓,西林觉罗自是看不上,只顾着跟那拉朱妍聊天。雁姬也不在意,她跟同样是“小户人家”的黄丝瑶倒是谈的来。雁姬活泼,秀女间有什么消息都是她来传递,黄丝瑶到知道不少□。比如,今天,某旗某姑娘跟另一旗的姑娘吵架,两家是世仇;再比如,某姑娘被妃嫔召见,有□说被谁谁看上了。 秀女在宫中两个月不是白住的,她们还要学习规矩,规矩还是嬷嬷教导的规矩,只是学习的地方从家里变成了宫里。一天中有大半天都是在学习规矩,其他时间秀女是自由的,黄丝瑶理解为变相考察秀女人品方式。让她惊讶的是,开始学规矩的时候居然有人跟嬷嬷呛声,说学过了,她瞧瞧观察,说话的姑娘们大都是京城贵女,其中也有雁姬。 此后,她发现每次挑事都有这几位秀女,但是她们做的事又不是太出格,也就是跟同房的秀女拌拌嘴、聊聊小八卦。有几次她都感觉到人靠近了,秀女们还在自说自话,她都替她们着急,奇怪的是爽朗的雁姬就爱跟着她们混。身为“室友”,雁姬的性格她又欣赏,黄丝瑶私下隐晦的提了几句,雁姬稍微愣神随后还是我行我素。直到选秀结束,黄丝瑶才恍悟居然如此。 第 23 章 黄丝瑶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圣母,要拯救谁。提点雁姬也不过是因为当年的事对她的冲击大,加上对那部戏里雁姬的同情,说过就作罢,也不在管今后会如何。她依旧是跟往常一样,除了学规矩就在房间里老实的呆着,与她一样的还有那拉朱妍,这让她对那拉朱妍又高看一分。 秀女们都知道那拉朱妍是要说给四阿哥的,又有皇后姑姑做后盾,巴结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去找麻烦。对那些示好的人,那拉朱妍不冷淡也不热情,有人过来就招待,没人来也不去别的院子凑热闹。就这份心态,黄丝瑶就打心眼里佩服。如果不是多活了一世,黄丝瑶觉得自己都做不到。 作为皇后的侄女,那拉朱妍理所当然是第一个被后妃召见的秀女,等她回来,西林觉罗迫不及待的拉过去坐在床上,眼睛闪闪发光,想要知道被召见的经过。那拉朱妍喝口茶,缓缓地说着。此刻,黄丝瑶才知道皇宫并不是那拉朱妍的亲姑姑,只是她的族姑而已。 皇后有了动作吗,下面的妃嫔也开始了,秀女们陆续被召见。当西林觉罗被齐妃召见的时候,她对着黄丝瑶和雁姬冷哼一声,高傲的跟着来人走了。看着被召见的秀女或变得低调或高调的被陷害,黄丝瑶越发的谨慎,她明白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她不能出错。 也许你会说,反正她不想入宫也不想给人当小妾,直接出错落选不就完了。可是别忘了,弘历说过的话,弘历是谁,他想要个女人就是落选也能弄进府,那时候最多也就是个格格。何况落选的秀女进王府,身份上终究差一些,在同级别的人中都抬不起头。既然最后都是要进府,她何不表现的好点,即使最后还是格格,那也比落选的名声强。 郡王府后院女人的级别分别是嫡福晋、侧福晋、格格、通房丫头,嫡福晋有了,还有三个侧福晋,她知道那拉氏是一个,剩下的就不知道是谁。历史上有个高氏,可是她明白,历史从她来的那一刻已经不一样了,她不能靠着历史过活。以她的家世,她知道侧福晋是勉强,她能做的只有表现好自己,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怎么算表现好,是有难度的,到处蹦跶肯定是大忌,一直呆在屋子里也不行。想来想去,她最后决定没过几天就去御花园逛逛,当然,逛也是有技巧的。秀女中每天都有人逛御花园,她跟着后面也不显得突兀,只要不去什么隐蔽的场合,就在亭子里坐坐,也出不了什么错。 也许是决定黄丝瑶过关了,熹妃终于召见了黄丝瑶。她清楚的记得当宫女来传召的时候,西林觉罗睁大了眼,倒是那拉朱妍没什么变化,黄丝瑶明白人家早就知道了。 雍正正式册封的妃子不多,东西十二宫住到半数,熹妃住的景仁宫为东六宫之一。此时,熹妃已经被进封为贵妃,统摄六宫。 “奴婢黄佳氏给熹贵妃请安,贵妃娘娘吉祥。”进了宫门可跟在外面不一样,熹妃也不是弘历,她可以对着弘历不自称奴婢,可是对着熹妃却不行。熹妃于八年进封贵妃,是皇后位下第一人,现在皇后身体微恙,熹妃又统摄六宫,可以说是后宫第一人。要说熹妃没有心机,黄丝瑶是不信的。在后宫多年,熹妃能是没有心机的? “起吧。”熹妃看也不看黄丝瑶淡淡的吩咐着,黄丝瑶起来就站在那里,低着头。熹妃不叫座也不说话,就那样把她晾在那里,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虽说召见了黄丝瑶,其实她心里是不喜的,弘历是她的儿子,这还是第一次找到她这里说要女人进府,她担心黄丝瑶会跟府里的高氏一样。高氏她见过是个我见犹怜的女子,弘历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虽说现在有个人分她的宠,可是想着同样是这次进府的朱妍,她的心里拿不定注意了。朱妍长的是貌美,又有她和皇后撑腰,弘历多少会宠爱些,她知道朱妍无论怎么受宠也比不过福晋和高氏的,现在又多个和她不相上下的黄佳氏。 福晋就算了,人家是嫡妻,可是高氏,想到高氏她的心里就作呕。高氏一个包衣女子,现在呢地位不比福晋差,听说样样比肩福晋,这样她想起了当初的年氏和李氏,心里自然不喜。这还不是主要的,她觉得宫里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四阿哥弘历宠爱包衣不是秘密,她觉得高氏让她成了宫里的笑话。 本来她是不想召见黄丝瑶的,虽然最后黄丝瑶还是会被指给弘历,可是一个不被婆婆喜欢的侧福晋,想来在府里的地位不会好过。秀女入宫每天都有人送来她们的情况,她看过黄丝瑶的,上面对她的评价很好,她也让心腹观察过,说是品行不错。这更让她觉得此女心机颇深,她就是故意趁着时间快过了才召见黄丝瑶。 不过看着黄丝瑶一动不动的低头恭敬的站着,不得不说,她找不出错来。心思翻转,熹妃让人搬来张小凳子,这次让黄丝瑶坐下。 谢过座,黄丝瑶明白她这是过关了,心里松了口气。她不敢真的坐实了,只是挨着小半个凳子,只要熹妃喊她,她就能立刻站起来。不过,这对腿部的力量要求很高,现在她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腿上,时间一长,推肯定麻木。好在当初严嬷嬷教导严格,尤其是怎么在后妃面前坐着,可是教了三天的,那三天,她每天都要坐上大半天,现在倒也能撑得住。 熹妃跟她没话说,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让她回去了,不过心里倒是对她满意不少。 黄丝瑶回去后明显感觉同屋的人对她的态度变了,那拉朱妍话里多了份亲切;雁姬找她说话的时间倒是少了,不过偶尔会露出同情的眼光,虽然隐晦还是被敏感的她捕捉到了;就是西林觉罗沁羽话里话外都是挤兑嘲讽,明显是心有不甘。 黄丝瑶心里微微叹息,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时刻保持着清醒。有一点,从熹妃那里回来,来她们屋看她的秀女多了,她即使不出去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安宁。好在复选的日子将要结束,现在到了紧要的关头也就是帝后的选阅了。 从正黄镶黄旗开始每天两旗,按照顺序,一般是六到八人一排。黄丝瑶站的位置不前也不后,刚好在中间,也不是很引人注目。今天她一改往日喜爱的宝蓝,换成银白色的旗装,旗袍上绣着零星的淡紫色山茶花,让她看上去更显得柔美。记得她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西林觉罗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样子,她就想笑。 本来黄丝瑶准备的衣服不是这件,昨晚西林觉罗非要大家拿出选阅时穿的衣服看看,以免到时候穿到同色的。那拉朱妍选的是银红色,雁姬的是浅蓝色,黄丝瑶拿出的就是淡粉色,西林觉罗拿的是浅黄色。在看到她淡粉色衣服的时候,黄丝瑶明显感觉到西林觉罗眼神微闪,她就明白对方打得什么主意。果然早上要穿衣服的时候,她那件淡粉色的有着不大不小的口子,好在她准备的衣服多,真正的好衣服都放在空间没有拿出来,不然今天就要穿平时的衣服了。 平时的衣服不是不好,可是跟精心准备的还是有所不同,她就看见几个女子穿的是平时的衣服,她们的脸上也写满了懊恼,不用说也跟她一样。其实,不用西林觉罗费劲,她也不准备穿那件粉红色的。她总觉得粉红色应该是历史上的高氏、年氏爱穿的样式,她们穿上才是真的美,柔弱美,熹妃不见得愿意看见另一个年氏、高氏。 银白色就好多了,加上旗袍上大大小小的山茶花,也不会显得柔弱。严嬷嬷说她身上有一股气质,那是她不自觉的发出的,很柔和,让人心里平静。她明白那是练《素颜绝》的结果,银白色更显现出她那种柔和平静。 “奴婢们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熹贵妃请安,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后宫有资历的妃子都到了,没想到皇后也来了。皇后的身子越发不好,今年更是病了好几场,不然后宫也不会交给熹妃打理。这次选秀也是熹妃安排的,没想到最后皇后拖着病体来了。 第 24 章 “起吧。”雍正冷冷的声音响起。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黄丝瑶,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个能让人着迷的女子,难怪弘历的胤祥都来求。雍正能看见黄丝瑶不是说她最出色,而是选秀之前弘历和怡亲王胤祥都求过她。 弘历的性子他清楚,只是表面的风流而已,看似多情却无情。这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他很满意,可是黄丝瑶的出现打破了弘历的无情,他明白弘历是认真地。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希望下一任有情,那会影响他的判断;作为一个父亲,他又希望儿子不要跟他一样,到最后孤家寡人一个。 原本要只是弘历看上的女子也没什么,可偏偏怡亲王也来了。这让他决定黄丝瑶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知道避嫌,心里自然不喜。虽然后来胤祥说是因为福晋在尹泰的府上远远地见过一面,心里喜欢才想给儿子求来,他心里稍微好些,可还是让人查了她的资料。自然他进来就注意到黄丝瑶。 “开始吧。”等大家都站好,雍正也不废话,直接开始,他的事情很多,不会浪费多余的在这些事上面。 雍正发话,熹妃在皇后的示意下,按照名单开始念秀女的名字,没叫到一人,都要展示才艺。才艺就那几样,越到最后的人越容易吃亏。 “佐领那尔布的女儿是哪位?”等到一位秀女退下,雍正开了口。那尔布的女儿也在苏培盛给他的资料中。雍正心里叹气,皇后什么都好,对他也是不错,只是,只是心思太重了。他知道皇后有心结,弘晖没有了,弘历又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担心会对她的家族不利,这才找了个“侄女”出来。何况“侄女”跟熹妃也有一丝姻亲关系的。 “奴婢那拉朱妍给皇上请安。”那拉朱妍从人群里出来,跪到雍正前面。她没想到雍正会叫她,心里有些紧张。 “有什么才艺,表演看看。”雍正扫了一眼那拉朱妍,不愧是第一美人的后人,长的确实美。那拉朱妍在秀女中怕是最美的吧,就是弘历惦记的黄丝瑶都不如她。 那拉朱妍的才艺是刺绣,其实大部分秀女的才艺都是刺绣。满族女儿跟汉家女不一样,她们讲究的是管家、骑射的本领,而且女子无才就是德,她们很少有满腹诗书的。管家骑射又不能当场表演,她们除了刺绣真想不出别的。 刺绣需要时间,那拉朱妍坐在一边静静的绣着,雍正也不急,想着看了弘历的一位侧福晋,索性在看看弘历求的那个。为此,他再度开口,叫了黄丝瑶上来。 “尹继善是你的舅舅?”尹继善是元年的进士,有学问,人也忠心,他很看好。再说尹继善也年轻,他在培养几年更好是弘历的助力。 “回皇上话,正是奴婢的舅舅。”雍正在黄丝瑶的眼里就是神人,他能知道尹继善和她的关系不奇怪,相反他要说不知道才奇怪呢。 “尹泰和尹继善都是满腹诗书,就是额尔登布也是不错,相比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就做首诗吧。”也不用黄丝瑶想才艺,雍正直接定了。他收到的资料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黄丝瑶跟尹继善学习过的,作诗也不算强求。 很快雍正就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黄丝瑶根本不会作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懂什么?”不会作诗那就换别的,雍正觉得尹继善教导出来的怎么也该是个才女。 “回皇上,诗词歌赋奴婢什么都不会,奴婢只能勉强写几个字。”黄丝瑶说的是实话,诗词歌赋她看过背过不少,可是自己不会做,琴不会弹,棋倒是会个五子棋,可是清朝没有,画也是人家认识她、她不认识人家,倒是字,在尹继善和额尔贺的督促下写的还成。可是她也不敢在雍正面前托大啊,那是谁那是康熙都说写的一手好字的人,她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可是,雍正又把她的路堵上了,她原本准备的刺绣用不上,也只能耍耍刀了。黄丝瑶接过文房四宝,毫不犹豫的写着《女则》、《女戒》上的句子,她想通过这些告诉众人,她是个规矩守礼的人。 果然,看到她写的东西,雍正满意了。“恩,写的马马虎虎。苏培盛,去把朕的字帖那几张过来,给她拿去练习练习。”这算是变相的奖赏吧,黄丝瑶赶紧谢恩。 黄丝瑶考完,又点了几个人,那拉朱妍的刺绣也完成了,雍正简单的夸了几句,算是给皇后面子。 等最后一个镶黄旗的秀女表演完,正黄镶黄两旗的复选算是完成了。 接着就是蒙古族的正黄镶黄旗和汉军的两黄旗,每天两旗,等八旗全部阅选完,选秀算是彻底的结束了,只等着留牌子配人。黄丝瑶毫无意外的被留了牌子。 尽管大家都想知道她在宫里两个月过的怎样,可是想想她刚回来,所有的疑问都放到肚子里,只等着明白再问。黄丝瑶也知道额娘和哥哥的担心,也不休息了,简单的说起宫里的事情。说道雁姬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搞了多大的乌龙。 人家雁姬哪里是不知道规矩啊,人家是不想被选中,故意表现的差的,到时候落选婚配,她还能当个正式的福晋。 听到黄丝瑶说雁姬的事,锦绣也说去当初自己选秀也是这么来的,都是为了落选用的招式。黄丝瑶这才知道选秀也有“潜规则”的,不过人家不是为了选上,而是为了选不上。 一夜无话,两个月来,黄丝瑶终于睡个安心觉。她想着秀女的争斗都是如此的残酷,何况是后宫呢?想要在那种地方生存的好,只有不停的算计,你不去算计别人,自有人来算计你,想要做算计人的还是被算计的,这不只是看自己的手段还要看自己的心。 “格格,户部的大人来宣旨了,夫人让你去前厅接旨。”冬霜在门外轻敲了几下房门,在门外说道。黄丝瑶的侍女都知道她的脾气,没有她的允许,是不会进入她的房间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来了么?好快。黄丝瑶知道第一天宣旨的都是皇子宗亲,看来她是真的被指给弘历了。现在她反而平静下来,黄丝瑶拉开门,对着门外的冬霜说了声“走吧。”,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满洲镶黄旗四品佐领黄佳额尔贺之女,黄佳丝瑶,端庄娴雅,特赐婚与宝郡王弘历为侧福晋,钦此。”等府中的人都到齐,来人也没有耽搁,开始宣读圣旨,读完,来人合上圣旨,双手递到黄丝瑶面前,“黄佳侧福晋,接旨吧。” “黄佳丝瑶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黄丝瑶行了个叩头礼,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感觉手中被放了东西,黄丝瑶才抬起头,起身。 “大人辛苦了,一点小意思。”额尔登布上前塞给户部的人一个荷包。 黄丝瑶是雍正亲自指婚的侧福晋,地位较高,有着郡王侧福晋金册,是要上皇家玉牒的,只比嫡福晋和早她一步进门的那拉氏低一些。就整体来说,黄丝瑶的家世显得微薄,容貌上有那拉朱妍在前,大部分人都认为能坐上侧福晋还是沾了护卫哥哥的光,是最不被比别人看好的。黄丝瑶也不在意,她知道她的家世不能跟富察氏和那拉氏相比吗,她也不想跟她们相比,这样就很好,木秀于林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隔日,内务府就派官员送来了纳彩礼书,黄丝瑶直接交给司棋,让司棋清点清楚收藏起来。 虽然是侧福晋,内务府也不敢马虎,送的都是合乎规矩的礼单,其中:头面首饰金银各两套、上好的貂皮八十张、狐皮一百张、绸缎数匹、金银珠宝各一箱、侧福晋吉服一套。司棋都归到黄丝瑶的私库里。 成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来年的三月,也就是雍正九年三月,据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那拉朱妍是在十二月,时间上倒是紧促些。 定了婚期,黄丝瑶开始忙碌,嫁妆的事不用她操心,都有章佳氏打理,她只要弄好该她弄的就成。比如说成婚当天要给新郎的荷包,进府后送个其他人的荷包物件,其实除了荷包之外还是有不少东西都是要新娘亲自绣的,不过一般大户人家都是象征性的让女儿动动手,真正完成的还是府里的绣娘,黄丝瑶从荷包到锦被都是亲自完成的。 黄丝瑶整日窝在闺房绣嫁妆,她自然不会知道弘历来府里拜见的时候,偷偷给额尔登布五千两的银票。直到额尔登布拿给她,她才明白原来是弘历听到大家在议论她,怕她置办嫁妆的银钱不够才拿来的。 第 25 章 满族嫁人有个习俗那就是准新娘家的长辈要添妆,黄丝瑶自然也不会例外。说道添妆也没什么,都是给些首饰金银,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了。黄佳氏宗族听说黄丝瑶嫁进四阿哥府,还是侧福晋,都欢喜的不得了,直呼祖宗保佑,族长更是发话要给黄丝瑶撑场面添妆。 收到东西的那天黄丝瑶很意外,她记得额娘说添妆的一般都是近亲,可是看着从盛京送来的东西,黄佳氏一族多少都有添妆,就连不对盘的东府也送来两套金银首饰。看的哈宜呼对黄丝瑶嫉妒不已。 黄丝瑶也不在意,对于哈宜呼这种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她不怕,也有的是办法对付。最可怕的还是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她没有读心术,遇到那种人想防备也防备不了。她知道弘历的府上不会是简单的,像哈宜呼这样的人肯定有,表里不一的也少不了。有着弘历的宠爱又怎样,弘历又不会时刻跟在身边,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心都说看佛经抄佛经能让心静下来,黄丝瑶放下手中的书,无奈的叹气。难道她得了世人常说的婚前恐惧症不成,怎么做什么都静不下心呢,连最能平复人心情的佛经都不行。 “格格,如老夫人来了,正往这里走呢。”司棋走到黄丝瑶的身边轻声说着,她口中的如老夫人正是章佳氏和尹继善的亲生母亲,黄丝瑶的郭罗玛姆。 尹继善于雍正元年中进士,其后一路高升,六年就晋升到内阁侍读学士,算是雍正帝的心腹。因着尹继善的关系,尹泰的侍妾如夫人也得以受封诰命。如夫人在尹泰府上极为低调,要不是出了个尹继善,恐怕没人知道尹泰府上还有这么位夫人。即使是受封了,如夫人还是跟以往一样,极为低调,从不拿娇也不欺人。不论对事还是对人,可以说章佳氏深受如夫人的真传,只除了一样,就是额尔贺府里没有任何侍妾。 黄丝瑶自被指给弘历,如夫人就经常过府,帮忙置办嫁妆。对如夫人的到来黄丝瑶也不觉得意外。如夫人是亲人,也不用特意装扮,黄丝瑶放下书就出门去迎接。 “丝瑶给郭罗玛姆请安,给额娘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难相信眼前的是五十多岁的老人,可见如夫人保养的有多好。如夫人梳着把子头,头上随意的插着几根钗,一身暗红色的旗装,穿着她的身上显得雍容大气。不认识的绝对会认为这是谁家的正妻,而不会想到是小妾。不是说如夫人穿着越拒,实际上她身上无论是穿的还是戴着,都是合乎标准的。说她雍容大气,是指她给人的感觉。小妾,说白了就是没有地位的,她们或是娇媚可人或是唯唯诺诺,很少有大气的。 “郭罗玛姆今儿怎么有空?”待如夫人和章佳氏落座,黄丝瑶亲自捧上一杯茶,离的近了,她不仅感叹郭罗玛姆会保养,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她是常常用空间的东西,给阿玛额娘调理身体,可绝对没有给郭罗玛姆家调理过,不是她不想,章佳氏府上的人太精明。她从小就感觉到尹泰对她的心思不一般,她不敢想要是尹泰知道她的能力会怎样。 “唉,过几天你就要进四阿哥府了,那时候玛姆就是想见你都很难了,趁着今天有空,玛姆好好教教你。你阿玛哥哥家干净,没那些肮脏事,玛姆怕你到了那地方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你是嫁给人做妾的。侧福晋,侧福晋说的再好听那也是个妾,这做妾跟正妻不一样。玛姆怕你心气儿高,到那里吃亏。” 一听是这事,不用黄丝瑶吩咐,她身边的丫头自动出去守门。如夫人赞赏的点点头,几个丫头都不错。她也挥手让跟来的丫头出去。 “丫头,你觉得郭罗玛姆如何?”如夫人也不急着教导,她先喝一口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却相关的问题。 黄丝瑶愣住了,这个问题她要怎么答,不明白郭罗玛姆的意思,长辈的事本来就不是她这个小辈能评价的。不敢怠慢,黄丝瑶小心的答道:“郭罗玛姆自然是很好。”她回答的很模糊,好,哪方面好,不作答,只是说好。 “丫头你也别紧张,郭罗玛姆没有别的意思。”如夫人看着黄丝瑶小心的样子,心里发笑。小心是好事,太过小心了也不好。“丫头,你可能不知道,你郭罗法玛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流倜傥,府里姨娘通房也不在少数。你可知道为何除了正妻、我还有一个金姨娘,其他的都没有孩子?” 看着是问句,可如夫人也没等黄丝瑶回答,便自顾的说起来。“你郭罗法玛的正妻也是满族大姓家的姑娘,手段自是不用说。金姨娘是当年老夫人的大丫头,是老夫人赐下的,能生下孩子也没什么奇怪的。玛姆是汉人,入了旗的汉人终究还是汉人,三人中,玛姆是最没有背景,可是玛姆的儿女却都活着,而且都活得很好。玛姆如今也因为儿子能得一个诰命。” “丫头,我要告诉你,大家族府里不简单,那王府里岂能简单。听说四阿哥至今活着的就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姓富察的格格生出来的。听说四阿哥很受皇上看中,你说皇上给儿子赐婚前能不查查八字,查查那些秀女身体如何?你在看看四阿哥府里,不说先你三个月进府的那拉氏侧福晋,就是那最受宠的高格格,也没见谁传出喜讯。这说明什么?”说完如夫人就停下了,她静静的看着黄丝瑶,暗暗的观察着。 “额娘,那丫头她?”章佳氏急急地开口,她也知道王府不简单,可也没想这么深。按照额娘的意思,那富察氏福晋是个厉害的,女儿去了那里可怎么办?难不成孤独终老? 黄丝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讶的,谁能想到古代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太太能分析的那么透彻。富察氏如何,她没有见过,不知道。可是翻过来讲,如果她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富察氏,怕也会这么做吧。丈夫不靠谱,除了儿子,她能靠什么,自然是想尽办法不让别人生出儿子了。对于古人轻易取人性命,甚至是婴儿的性命,她只能说生存的环境不一样,立场不一样。她这个受过二十几年现代教育的人,至少做不到轻易取人性命的事。 “你也别太担心,额娘是过来人,有些手段额娘还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今儿我过来就是准备说说,也好让丫头心里有个谱。”如夫人安慰的拍拍女儿的手,再次说明她今天来的目的。 “丫头也别太担心,你身边的丫头我看着都不错,还有教养嬷嬷,到时候也能帮衬你一把。只一条,你要记住了。贴身丫头万不可用来固宠,虽说她们现在跟你一条心,可是这人啊,一旦有了盼头,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有了儿子傍身。再说王府那地方能缺的了美人,在那里固宠是下下策。说道儿子,玛姆不得不提醒你,别想着什么情啊、爱啊的,有了儿子才是你正经事。男人啊,靠不住。” 黄丝瑶暗自点头,是啊,现代还有包小三、养情妇的呢,更何况是可以纳妾的古代。历史上的弘历是出了名的花心,现在的弘历虽然稍微有些不同,府里也是有着妻妾八九个呢。她除非是傻了才会想着跟弘历情情爱爱,弘历于她顶多就是个长期领导加饭票,哦,还要加上提供那啥生儿子。 “这儿子,要生,也必须生。只是玛姆不建议你刚刚过府就争宠生子,最好是过个一两年,那时候你的根基也稳健。生儿子不难,难的是怎样让儿子健康的活下来,没有站稳脚之前,玛姆不建议你生儿子。还有就是争宠,偶尔吃个小醋可以,但是不要太过。男人喜欢女人为他吃醋,可却不喜欢淹没在醋海了,男人喜新厌旧是在正常不过的。” “都说男人建功立业是战场,女人跟男人没啥区别,后院就是女人的战场,有时候后院比男人的战场更残酷。聪明的女人她对付的永远是男人,只要男人认为你是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做妻子是要大度,你是侧福晋大度贤惠反而不好,温柔体贴倒是可以,要注意关心自己的丈夫,你厨艺不错绣工也还凑合,偶尔做件衣裳,下个厨,倒是不错。虽然不能有爱,但是却可以有心,将心比心,以心换心,玛姆相信将来在四阿哥心里,总会有你一个位置。” 林林总总,如夫人一说就是一天。黄丝瑶觉得如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不少理论跟她的不谋而合。当然她是在后世看网上人说的,人家如夫人可是自己总结出来的,这点黄丝瑶觉得就不如人家。眼看着还有三天就要成婚了,黄丝瑶也闲了下来。 原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原来的章节,看过的注意了。 按照习俗成婚前一天,黄丝瑶的嫁妆从娘家抬入郡王府。额尔贺在京城没有府邸,只好从额尔登布的府邸抬出,整整一百六十抬嫁妆,缓缓的抬入弘历的宝郡王府。满洲旗人女子成婚,大户大贵人家嫡妻都是六十四台,实在达不到六十四的,也都是三十二抬,而皇子成婚又是不同,当年富察氏成婚是整整一百八十抬,前段时间乌拉那拉氏也是一百六十抬。本来黄丝瑶想着只要一百二十抬就好,既不越过富察氏也不比乌拉那拉氏多,给人一种错觉她只是占了大哥的光,没什么好担忧的。 只是章佳氏和额尔登布都不同意,他们觉得那样宝郡王府的女人就会轻视黄丝瑶,怕黄丝瑶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还是给黄丝瑶准备了一百六十抬,跟乌拉那拉氏一样的嫁妆,只是如果有心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嫁妆虽然抬数跟乌拉那拉氏一样,里面的东西远远不如乌拉那拉氏,每箱都少上一两件。总体来说黄丝瑶对嫁妆还算满意,因为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她空间里,这些只是给外人看的东西。 郡王侧福晋是有着婚礼的,有资格坐上红花轿,只是新娘只能穿银红的嫁衣,而不是大红。黄丝瑶看着眼前的银红嫁衣,叹了口气,除了任命她能干什么?她伸开双手任由嬷嬷给她穿衣打扮。在嬷嬷给她脸上上妆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由着嬷嬷把她的脸涂抹成红红的一片,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格格,那个嬷嬷真是的,怎么能把我们的格格弄成这幅鬼样子,这样还不吓死宝郡王啊,那以后我们格格不就不得宠了。”司画心直口快,在屋里只剩下黄丝瑶几人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其实也不能怪她,实在是黄丝瑶现在的样子太难看。红红的嘴唇,腮红也是红红的两片,只要是能涂抹呃地方一律是红红的,用嬷嬷的话说是吉利。 “这有什么不好,我觉着不错。”黄丝瑶岂会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她平时虽然不喜欢涂抹,怕中毒,但是今天不同以往,她还是随俗的好。而且清朝皇子成婚接红盖头的时候是有人在场的,她这个样子被人自然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黄丝瑶原本就想着用特殊的手法遮掩容貌的,要是她以真实容貌出现,即使没有威胁,那些女人也会把她当做眼中钉的,不是她怕是,只是现在她在王府没有根基,不能动那些人,等时机成熟,她在以真面目出现,那时候那些女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司画,咱们以后是要去王府的,那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要是一不注意,万一出点岔子,不只是咱们倒霉,格格也是要受到连累的。”晚秋扯了一下还要说什么的司画,提醒她注意分寸。 “这不是只有格格和咱们几个在嘛,要不然我早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司画小声的嘟囔着。 黄丝瑶笑笑,也不在意。要是司画不分场合的乱说话,她也就不会带着司画进府了,黄丝瑶是个自私的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她都不会放任其发展。 “格格,吉时到了。请格格上轿。”谨嬷嬷走进房间恭敬的说着,说完她给黄丝瑶盖上盖头,和司琴一起搀着黄丝瑶往外走。谨嬷嬷是严嬷嬷的徒弟,是严嬷嬷走前特意找来的。她老了,不能跟着进府,就找了她得意的弟子来。同样谨嬷嬷也在宫中呆过,也是弘历的人, 走出闺房门,黄丝瑶来到大厅,对着章佳氏磕了三个头,额尔贺不在,黄丝瑶多少有点遗憾。章佳氏哽咽着扶起女儿,她想交代些什么,话还没出口,泪落下来,她赶紧擦干,嘱咐额尔登布背着妹妹上轿。额尔登布默默的站到黄丝瑶前面弯下腰,黄丝瑶摸索着爬上额尔登布的后背,由额尔登布背着往府门前的花轿上走去。 上了花轿,嬷嬷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寓意平安吉祥,示意她拿好。随着一声起轿,四人抬的花轿缓缓的往宝郡王府前进,黄丝瑶坐在里面盯着手中的苹果,想着今后再也不能单纯的生活,心里一阵叹息。 外面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黄丝瑶的心里却是冷如冰霜,脸上也没有新嫁娘的喜悦。 侧福晋虽然地位不如嫡福晋,也是有资格从正门进入的,弘历早早的等在正门口,等花轿落地,弘历接过弓箭,当当当三声准确的射在轿门上。接着黄丝瑶被搀扶着下来,按照习俗跨过火盆,黄丝瑶每走一步都有嬷嬷在身边说着吉祥话,等黄丝瑶走到新房,坐在婚床上,她才松了口气。大婚的吉服很重,她又跟着不知道走过多久才到的新房,纵使她修习了《素颜绝》身体比旁人好上一些,也感到吃不消,她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弘历看着坐在新床上的人,真心的笑了,世人都传他风流,谁又知道他心中的苦,那些女人不过是他为了各种目的娶进府的,只要眼前的人才是他真心想要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府里只要他们两个主人,可是他却不能。 他不能忘记他的责任,忘记皇玛法的嘱咐,都说他们爱新觉罗家出情种,呵呵,他何尝不想像先祖一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随后弘历轻叹,要是早些遇上她就好了。果真是造化弄人啊,既然给不了她最好的,那就尽可能的保护好她吧,弘历在心里暗暗发誓。 “请新郎撑起红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喜娘看着言情不语的宝郡王,犹豫着,最后还是开了口,要是误了吉时那可是她的罪过。 弘历回过神,从身边的婢女手中拿过喜称,收敛心思,脸上露出的是又得到一个美人的喜悦。他轻轻的挑起黄丝瑶的红盖头,黄丝瑶的脸露在人前。黄丝瑶故作羞涩的低着头,人们看不见她的样子,有点失望,倒是弘历对她没有任何的不满依旧笑着。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喜娘微微一愣,想着她见过的新嫁娘都是这般摸样,也就回过神来,接着大声说。 喝交杯酒黄丝瑶是要抬起头的,屋里的人为了看清她的样子,一个个都睁大了眼,她们其中有好奇的,有的则是带着某些目的。看到黄丝瑶的脸屋里的人有些失望,还以为又是个美人呢,没想到长的不怎么样,难道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只是宝郡王拉拢她大哥不得已才娶她的,想到这里,屋里的人看弘历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 屋里人的表情,弘历没看到,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黄丝瑶的身上,看到黄丝瑶的样子,他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笑了,那笑容中有着一丝满意,至于他满意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除了弘历还有一个人没有看到屋里人的表情,那就是黄丝瑶。黄丝瑶接过酒杯,环上弘历的手臂喝下杯中的酒,又低下了头,自始自终没有看别人一眼,自然就不会发现众人怪异的眼光。不过这一切都被黄丝瑶带来的冬霜晚秋看在眼里,她们对视一眼,默默的记下这些人的样子,想着稍后打听是谁的人,也好早作准备。 是黄丝瑶安稳的坐在那里的原因,有晚秋和冬霜在,她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情况两人都会处理。侧福晋有独立的小院,小院外有司琴几人在安排,也不用她操心。她还是继续装她的害羞新娘比较好。 “你先休息会儿,爷外面还有事,就先出去了。”弘历喝完酒留下这句话没有看黄丝瑶一眼就转身出去了,临走前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他给谨嬷嬷使了个眼色,看到谨嬷嬷点头才出去。出了房门,他趁众人还没出来低声吩咐高吴庸几句,这才离开新房,去前院。 弘历做的很是隐蔽,外人没有看到,他们看到的就是弘历喝完交杯酒,嫌弃的放下酒杯,毫不留恋的走出去。在脑海中跟前段时间乌拉那拉氏进府的情形进行对比,她们觉得这个黄佳氏是个不得宠的,想着主子交代的任务,她们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个满意的离开。 “主子,人都走了。”晚秋看了一眼还杵在哪的谨嬷嬷,谨嬷嬷就像没看见她的暗示一般,没有动,想着谨嬷嬷也算是主子的半个心腹,晚秋也就不在管她。 黄丝瑶听到晚秋的话,这才抬起头,那脸上哪还有刚才的羞涩,看到屋里确实没有陌生人,随后放松下来。到现在婚礼算是基本上完成了,只等晚上临睡前吃子孙饽饽了,想着到晚上还有段时间,黄丝瑶站起身,揉揉发痛的脖子。 她只是揉了一会儿就坐下了,天知道弘历什么时候会进来,听说还有人闹洞房,要是被看到就不好了,她还是想在人前保留好形象的。 原章节 “嬷嬷,这床上是不是有东西,我怎么就觉得咯人呢?”开始坐下的时候黄丝瑶就感觉不舒服了,那时候有不少人在,黄丝瑶怕有什么忌讳也就没吱声,现在剩下的是“自家人”,她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黄丝瑶是第一次嫁人,章佳氏只是给她讲了个大概,很多习俗她也是模模糊糊,她不清楚晚秋几人更不可能知道了,想想也只有问房间里的谨嬷嬷,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也许会知道。 “回主子的话,满人规矩大婚的时候新床上是要放东西的,主要是桂圆、花生和红枣,寓意早生贵子。”谨嬷嬷一板一眼的回答。 “难不成今晚都要睡在上面?”黄丝瑶指着床问着谨嬷嬷,别说她大惊小怪,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睡过这么凹凸不平的床,而且今晚还不是她一个人睡在上面,还有一个弘历。 想到弘历,自然而然就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曾经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却不得不跟几个女人争抢同一个男人,说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别扭又怎样,难道说让她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不说皇子成婚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成婚都会在新床上放一条喜帕,等第二天新人起来,自有人收起喜帕,要是喜帕上没有见血,说明要么是新人不贞要么是两人没有圆房,不管结果是哪一个都不是黄丝瑶能承受的起的。 新人不贞那是对皇家的侮辱,就是欺君,黄丝瑶和她的家人都要受到惩处;未圆房虽然不会那么严重,但是黄丝瑶以后在宝郡王府甚至将来在皇宫都别想立足了,她的地位怕是连格格都不如。 嫁给弘历,黄丝瑶虽然没想过要争宠也没想过被别人欺负去,想要过的好今晚是必须圆房的,不只是今晚,今后三天她都要想法把弘历留在房间,这是规矩,大婚要在新人房间里留宿至少三天。 “格格,这是小厨房给格格做的,说是高总管吩咐的,奴婢看过了没有问题。”司琴端着一碟点心放到黄丝瑶的跟前,虽说是高总管吩咐的,她还是谨慎的检查了一遍,谁知道会不会有问题啊。 黄丝瑶看着盘中精致的点心,她知道一定是弘历吩咐的,没有弘历的吩咐,高吴庸哪里敢做主啊。在外人看来她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早就应该饿了,实际上她在花轿上偷偷的进空间吃过一些,现在也不是很饿,黄丝瑶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小厨房有司琴在,还有浅夏帮忙看着,她很放心,她不信在她双重的防护下,那些女人还能做得了手脚。 吃完点心,又说了几句话,给黄丝瑶守门的冬霜匆匆进来说是看见四阿哥往这边来了。黄丝瑶整理□上的吉服,坐回床上,晚秋几人赶紧收拾好桌椅,看着与原来没差别才放下手,几人舒了口气,找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晚秋几人刚站好弘历就进来了,弘历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年纪的青年,其中一人跟弘历有着三四分的相似。 还没等弘历开口,那个跟弘历相似的人大声说笑起来:“哎呦,四哥真是艳福不浅啊,在宫里的时候有个温柔善解人意的高格格,这次选秀皇阿玛赐了满洲第一美人,听说外面还有个小才女放话要嫁进府门,现在瞧瞧咱们这名不见经传的黄佳小四嫂,没想到也是个美人。”青年说到才女的时候故意咬重小字,他怕别人不信,还让出一条缝让其他人瞧瞧。 其他人可不跟那青年一样什么话都敢说,只是小声的恭维着,显得有些拘谨。 “弘昼,你要是想要美人,四哥可以跟弟妹说说。到时候想要什么美人,四哥也给你找来如何?”弘历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打结,看样子是喝多了。只是他看向先前那个说话的青年闪过一丝危险的寒光。 “四哥,你可不能害我。”青年也就是五阿哥弘昼听了弘历的话大声反驳。弘昼跟弘历是同年出生,他们成婚也是同一年,从两人说话的态度可以看出两人关系很好。 同来的人都知道弘昼跟嫡福晋乌库扎氏感情很好,乌库扎氏还是弘昼亲自求来的,弘历的话正好扎在他的死穴上。要是让乌库扎氏知道弘昼想要美人,弘昼晚上非睡书房不可。弘历常说弘昼丢尽男人的脸,让个女儿把持住,实际上他何尝不是羡慕弘昼的这种生活。现在他也娶了想要娶的人,是不是他也要进入那种生活,这样想着弘历没有搭理弘昼,而是看向黄丝瑶,那醉眼朦胧的目光中有点热切,也许是屋里有其他人的缘故,弘历专注的目光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主子,饺子来了。”高吴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说完又缩回角落站着,生怕弘历责怪他似的。 弘历回头,只见喜娘端着一盘饺子踌躇的站在几人身后。他这才想起来,这饺子是跟新娘吃的,弘历又看看端坐在床上的黄丝瑶,才慢吞吞的开口:“愣着干什么?还不端进来。” 喜娘得到弘历的许可,端着饺子放在新房中间的圆桌上,扯出随身的帕子一一行礼。 “小四嫂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来来来,刚刚出锅的饺子,小四嫂尝尝。”看到喜娘放下饺子,弘昼眼睛一转,抢先开口。 知道床上要放桂圆的时候,黄丝瑶就问过谨嬷嬷新婚还有那些细节,她知道这饺子便是其中一项,此刻,她很想说她一点都不饿,不用吃东西。黄丝瑶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慢吞吞的走到圆桌旁坐下,任命的拿起一个饺子,小小咬了一口,生的,她敢打赌这饺子只是放进水里就捞出来了,只是熟了一层皮。 “生不生?生不生?”像是来了兴致,弘昼代替喜娘兴奋的问道。 对于弘昼的越俎代庖,弘历也没有在意,他也跟弘昼一样竖起耳朵听着,就怕错过一个字,眼睛小小的睁开一条缝,眨也不眨的看着黄丝瑶,等待着她的回答。 黄丝瑶知道要怎样回答,可是她就是不想如了他们的意,只见黄丝瑶故作天真的看着弘昼,疑惑的眨着眼,随后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饺子,就是不说话。眼看弘昼又要开口,她才嘟着嘴一副受骗的样子说道:“生的,饺子生的怎么能吃,你们都是吃生的饺子吗?”说完还一副你们好可怜的看着弘昼。 弘昼看着黄丝瑶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这是专门给新娘子准备的吧。不过得到了他想要的,确切的说大家想要的答案,他还是满意的。弘昼暧昧的拍着弘历的肩膀,随后招呼大家:“都走了,都走了,大晚上的,赶紧回家去吧”走到门口,弘昼还冲着弘历眨眨眼,像是在说做弟弟的够意思吧。 弘历看着弘昼耍宝的样子,轻扯了下嘴角,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弘昼的话。等到所以人都走光了,在看看弘历哪还有一丝醉意,分明精神的很。 黄丝瑶想要继续装她的害羞小新娘,只是在弘历温柔宠溺的目光下她怎么也装不下去,她明白弘历是知道她本性的,可是还任由她在他面前装样子,她不知道弘历是怎么想的。从弘历的几次问话中黄丝瑶猜想弘历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虽然她解释过了,可看弘历的表现显然是不相信的,好在她对弘历没有别的意思,不然谁愿意被心爱的人当成替身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要和弘历分开是不可能的,黄丝瑶只有尽量争取属于她的最大利益,这一切都跟弘历的宠爱是分不开的。别说什么不屑跟其他女人抢一个男人,在王府里没有宠爱,即使是嫡福晋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黄丝瑶只是一个侧福晋,在她上面还有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呢,黄丝瑶不是傻瓜,她要做的就是既不让弘历忘了她而失宠,也不必弘历时刻记着她免得招人嫉恨。 这些道理黄丝瑶早在出嫁前就想的清清楚楚,既然弘历知道她的本性,她也就不在装,做回她自己对弘历来说不只是信任还是一种新鲜,试问王府里的女人又有几个敢在弘历面前表现真实的自我。当然对于弘历她虽然不但算付出真心,当□人,可也愿意当做上司、亲人对待的,就像郭罗玛姆说的,不管他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你都要在适当的时候要给丈夫关心。 “怎么不装了?”弘历坐在黄丝瑶的身边,轻声说着,话里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爷不是早知道妾身的性情吗,装有什么用,再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妾身要装给谁看,难道爷喜欢妾身刚才的样子?”说完黄丝瑶还故作天真的眨眨眼,弘历只是笑着看着,在黄丝瑶说道没有外人的时候,眼神微微闪了一下,显得很是高兴。 “好了,天不早了,咱们安置吧。”岔开话题,弘历伸开双臂等着黄丝瑶服侍。 黄丝瑶在心里翻个白眼,果然是大爷啊,睡个觉也要让别人宽衣。黄丝瑶任命的上前,慢慢的接着钮扣,很快外衣就被脱下来,黄丝瑶随手搭在屏风上,然后是中衣。剩下里衣的时候黄丝瑶犹豫了,她知道在脱下去就是弘历光裸的胸膛了,想到这黄丝瑶的脸有点红,这回她可不是装的。前世黄丝瑶虽然有男朋友,但是两人也只是牵个小手,连嘴都没有亲过就被别人抢走了,今生更是生在一个保守的时代,她哪里见过男人的胸膛啊。 看都黄丝瑶停下手,弘历也不催促,他笑眯眯的等着,目光触及黄丝瑶微红的小脸,弘历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热切,那是对爱人的渴望和痴迷。虽然很想立刻扑到眼前的人,弘历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吓坏她,他知道他在外的名声不好,要是行动在没个顾忌,那不是坐实了他弘历好色的传言,那他想要虏获黄丝瑶的心就更难。 等着也不是办法,看弘历的样子是不可能自己动手的,黄丝瑶咬咬牙闭上眼不再看,双手颤抖的拉来弘历的里衣,随后低下头,她打定主意不管弘历说什么都不要继续了。似是知道这是黄丝瑶的底线,弘历也没有在催促,他自己解下里衣,随手搭在屏风上,然后开始解黄丝瑶的衣服。弘历解的很认真,黄丝瑶感觉到弘历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她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还有那双大手,闭着眼睛感觉更是清晰,随着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黄丝瑶感觉全身都在发烫。等只剩下一件里衣,弘历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起黄丝瑶,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原章节 黄丝瑶的皮肤保养的很好,细腻滑润,手感很好。弘历就是这样,轻轻的摸着黄丝瑶的每一寸肌肤,不想停下来。弘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要了还想要更多,他不是没有过女人的愣头青,也不是不知道节制的急色鬼,相反弘历的自制力很好,只是现在再好的自制力在黄丝瑶的身上统统失效。要不是知道黄丝瑶是第一次,弘历恨不得整晚都不停,就这样他还是狠狠的要了两次。 弘历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不只是身体上,就连心理上都感到满足。看着蜷缩在一边睡着的黄丝瑶,弘历轻轻的搂在胸前,满足的闭上眼,嘴角带着笑意的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弘历自然醒来,感觉到怀里有人,弘历先是厌恶的皱眉,随后想起什么,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小心的挪动怀里的人,生怕弄醒她,然后轻轻的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高吴庸尽职的等在门口,看到弘历上前询问“爷,留还是?” 高吴庸的话没有说完,弘历却明白他的意思,弘历想也不想就回了他一个留字。从小弘历就在康熙的身边长大,加上康熙的教导,对当年九龙夺嫡感触很深,那时候他就打定主意将来他的孩子一定不会出现这种事,因此在富察氏进门前他都是嘱咐高吴庸给侍寝的格格用药。现在弘历依然没有嫡子,可是从他毫不犹豫的吩咐中,高吴庸还是听出来弘历对黄丝瑶的孩子的希冀,这也让高吴庸明白了黄丝瑶的特别。 其实在弘历起身的时候黄丝瑶就醒了,黄丝瑶睡眠比较浅,有点动静就会醒来,昨天是太累了,才没有发现弘历动她。既然醒了,黄丝瑶也就起身,趁着没人,黄丝瑶闪进空间洗个澡。空间中有一个不大的湖,黄丝瑶经常用湖水洗澡,每当她用湖水洗完澡身上所有的疲惫都不见了,她也意识到空间中即使是在不起眼的东西都是不凡的。黄丝瑶知道外面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她也没在湖里多待,草草的洗了一遍就出去了。 黄丝瑶刚穿好衣服就有人进来了,新婚第二天,黄丝瑶是要向嫡福晋敬茶的,这也是她早出来的原因之一。黄丝瑶穿了一身宝蓝色的旗装,梳着一个小两把头,简单的带着几根头饰,在姜嬷嬷的带领下往嫡福晋的房间走去。 黄丝瑶到的时候,除了嫡福晋富察氏郡王府的其他女人差不多都到了。黄丝瑶随意的扫了一眼,感叹弘历真是会选人,要是放到现代,这屋里个个都是美人,环肥燕瘦,都不带重样的。等了一会儿,富察氏才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进来就打量了黄丝瑶一眼,虽然目光短暂,黄丝瑶还是感觉了出来。 “这就是黄佳妹妹吧,果然是个美人呢。”富察氏在上座做好,随后对着黄丝瑶“善意”的一笑,开了口。都说富察氏生性节俭不爱头饰,只是插个绒花,今天富察氏一改往日的作风,一身郡王福晋吉服,显得尊贵无比。 富察氏这一开口,屋里的女人都用嫉妒的眼光看着黄丝瑶,才来了一个美人,她们可不希望再来一个份为高的美人。 “福晋说笑了,妾身哪里比的上屋里的各位。不说福晋的飒爽英气,是难得的和气人,就是乌拉那拉侧福晋,听说还是满洲的第一美人呢,还有屋里各位没见过的,哪一个不是难得的美人。”黄丝瑶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纯真,让人分不出真假。 听到黄丝瑶说她们是美人,屋里的人或多或少都露出点得意,暗道黄丝瑶有眼光。她们不知黄丝瑶今天来的时候是特意上过妆的,别人上妆是为了让自己更美,她上妆恰恰相反,看着众人的神色,黄丝瑶就知道她的妆容成功了。现在的黄丝瑶容貌只能算清秀,加上那娇憨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弘历喜欢的类型,大家多少放下些心,就连富察氏除了开始说了几句,对她也没有刁难。 “看来你们姐妹相处的不错,福晋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管家自是没的说。”弘历来了也没看坐在下手的黄丝瑶,只是把富察氏一阵猛夸,夸完富察氏,弘历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喝了口茶。“时候不早了,现在开始吧。” 弘历的话音刚落,黄丝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走到中间靠前的位置,接过婢女手上的茶,跪在自上,把茶举过头顶。“妾身黄佳氏给爷敬茶,爷请喝茶。” 弘历接过黄丝瑶手中的茶,浅尝一口随即放在桌子上。“既然进了爷的门,就要守爷的规矩。福晋是个和气的,有事找福晋就好,你起来吧。”弘历说的都是场面话,按照弘历以往的作风,大家觉得这是黄丝瑶不受宠的预兆。 “妾,自当谨遵爷的教诲。”场面话谁不会说,此刻的黄丝瑶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给弘历敬完茶,黄丝瑶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给富察氏敬茶。有弘历在富察氏也没有说过分的话,只是说些府里的规矩,黄丝瑶一一称是。 那拉氏虽然跟黄丝瑶同等级,可是她进门早,按理黄丝瑶是要给她行礼的,黄丝瑶刚要行礼。这时候弘历忽然开口:“英琦,这里就交给你了,爷还有事先走了,一切按规矩办就是了。” “爷放心,妾知道该怎么做。”富察氏温柔的回应着,看着弘历对富察氏的信任,一时间屋里酸气冲天。房间里的变化富察氏怎么会没有察觉,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只是很快被她的温柔取代。 弘历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变化,他对富察氏的回答满意的点头,随后急匆匆的走了,仿佛他真的有重要的事一般,他自然就忽略了身后那一双哀怨的眼。 弘历走后屋子里静下来,富察氏显然很满意这种情况,只见她端起桌子上的茶小酌一口。随后对着黄丝瑶说:“黄佳妹妹你也别见怪,咱们爷是大忙人,这敬茶的事,爷刚才也说了一切照着规矩办就是了。咱们府里最是讲规矩的。”富察氏把弘历的行为当成黄丝瑶不受宠的表现,要知道当初那拉氏进府的时候,弘历即使不情愿也是陪着到敬茶结束的,看来黄丝瑶比那拉氏还不受宠,知道黄丝瑶不受宠,富察氏对黄丝瑶也就越发和气。 黄丝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给那拉氏敬茶,那拉氏倒也爽快,没有为难她就接过茶喝起来。黄丝瑶暗暗打量那拉氏,心里不住的点头,不愧是满洲第一美人,现在看着竟然比三个月前还要美上三分。 敬完地位比她高的,黄丝瑶坐回位置上,接下来就到了府里的格格请安问好,黄丝瑶早就注意到弘历府里的美人,看着都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温柔、弱柳扶风。黄丝瑶注意到有一个美人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慢慢的不愿上前。怎么形容呢,女子美则美矣,只是有些病西施的味道,黄丝瑶不知道她是谁,只有等着对方介绍了。 “呵呵,黄佳妹妹别见怪,这是高格格,咱们爷的心尖尖,本来爷是准备给高格格升侧福晋的,可是郡王侧福晋只有三位,咱们爷不能全都填满,那岂不是要让人说咱们爷是个好色的,因此就留下一个空着。不过爷也说了,虽然不是侧福晋,高格格的份例还是按照侧福晋来算的。”富察氏看着高格格的样子开口,看似给高格格解围,实际上不然。她的话处处都把高雅沁推到了前面,说她怎么得宠无非是想让府里的女人给她挡枪使,她自己坐享成果而已。 黄丝瑶面上一副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却明白这是富察氏的手段。富察氏一句心尖尖惹得弘历的女人对高格格不满,如果那些女人出手,她从中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就算被发现也不管她的事;而侧福晋三个字显然是冲着高格格来的,黄丝瑶有注意到当富察氏说那三个字的时候,高格格用力的扯着锦帕,就明白富察氏说道高格格的痛处了;同时富察氏的侧福晋也是对她和那拉氏说的,她们同为侧福晋都是正经的满洲镶黄旗,高格格只是个包衣,还是个无子的包衣,根本没有资格升为侧福晋,富察氏一说,身为满洲女儿的傲气自是不会给高格格好脸色的,富察氏这句话可是一箭几雕。 原章节 好在黄丝瑶对弘历没有感情也不在意弘历宠着谁,再就是她们不会想到黄丝瑶不是正经的满族人,没有满族人天生的优越感,富察氏的计策对她是没有用的,只是富察氏敢在她的敬茶宴上出手,她不介意陪她们玩玩。 “爷说福晋最是重规矩了,又是大家族出身,把王府管理的也是极好,妾一切都听福晋的准是没错的。”黄丝瑶把规矩说的重一些,意思很明显,规矩在那呢,行不行礼,你是福晋你说了算。你要是让行礼,得罪高格格的是你也不是她黄丝瑶,你要是不让行礼,传出去就是你嫡福晋不重视规矩,一个格格居然不给侧福晋行礼。踢皮球,她黄丝瑶也会。 果然富察氏听了黄丝瑶的话脸色一变,她以为黄丝瑶看出什么,可是看着黄丝瑶纯真中带着点崇拜的眼神,她随后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最后富察氏一狠心,还是让高氏行礼,整治高氏她有很多机会,可是她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要是毁了那就彻底的毁了。 “卑妾高雅沁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富察氏发话,弘历不在高格格只能上前行礼。嘴里说着吉祥,高格格的样子就像黄丝瑶欺负她一样,泪眼朦胧,娇弱无力。 “不用行礼,不用行礼。福晋说了,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你怎么能给我行礼呢。”黄丝瑶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扶起高雅沁,只是她起身的很是凑巧,在高雅沁行礼之后才扶起来。 富察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么叫她说的“我们是一样的”,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这个黄佳氏到底是真蠢还是心机太深。心里有着气,富察氏说话语气不是很好:“好了,大家都认识了,都散了吧。” 高氏行完礼,其他的格格也都上前。弘历现在的女人不少,其中格格还有四人,分别是来自汉军旗的陈氏和苏氏,包衣旗的金氏和满族的珂里叶特氏。对珂里叶特氏黄丝瑶不陌生,前世她大学时,某珠正火,同宿舍有个爱较真的舍友,当时她就说其中哪里哪里不合理,一天到晚的说。尤其是对永琪的生母珂里叶特氏,她说的最多,黄丝瑶也从她那里知道历史上的珂里叶特氏很长寿,相反永琪寿命不过二十几。 说了,珂里叶特氏自然也会顺带说说其他人。就黄丝瑶了解,陈氏来自江南,可看着却一点也没有江南水乡女子该有的温柔,她给人的感觉是拘谨的。穿着也是如此,没有花样,一身格格的派头。 苏氏同样是江南女子,看着却要比陈氏温柔,她那种温柔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骨子里带着出来的。一身桃红色的旗装更显现出她的柔美来。不得不说,苏氏很适合桃红色,她穿着更显得柔情似水、弱柳扶风。身材也在旗装的衬托下凹凸有致。 金氏与高氏相同是内务府包衣,不同的是她进府就是格格,而高氏却是从宫里的婢女开始。如果不知道金氏底细的人,看她的样子一定也会认为是江南美人,可事实上她是混血。金氏的祖父是高丽人,投降了皇太极,到现在已经是第四代了。不知道是不是混血都长的貌美,金氏在四人中更胜一筹。 金氏的样子就有点效仿高氏,高氏真的是身体弱,有病西施的感觉,金氏就是那东施了,不过是个貌美的东施。金氏也是穿着浅色的旗装,脸上挂着自认柔和的微笑,看似对谁都随和一样。 见过礼,黄丝瑶就把她带来的小礼物拿了出来,她也没有说具体给谁什么,只说不知道大家的喜好,东西拿出来随便挑,看上哪件要哪件。当然她还准备了几件一看就知道是福晋侧福晋才能用的首饰,大家又不是傻瓜,那几样自然是留给福晋和侧福晋的。她们只挑了几件合乎身份的东西。 到这里请安敬茶算是结束了,说请安,其实不过是变相的认识府里的女人而已,认完了,自然就结束了。 黄丝瑶跟着众人行礼告退,也不突出也不落后,出来后,黄丝瑶迎着身后打量的目光转身回自己的小院去了。直到走进房间黄丝瑶才放松紧绷的身子,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她轻轻揉着太阳穴,今天才是第一天,以后的日子怕是比今天还难。 黄丝瑶的表现自然有人告诉弘历,弘历听了也只是笑笑,心里想着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此时的弘历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前面的桌子上随意的摆着一本闲书,哪像有急事的样子。 弘历如何大家自然不知道,此刻黄丝瑶正看着低下跪着的奴才发呆。王府里每人配备的奴才都有定数,福晋大丫头四人、二等丫头八人、三等丫头扫地小厮若干,侧福晋大丫头三人、二等丫头六人、三等丫头小厮若干,格格大丫头一人、二等丫头四人。此外还有奶嬷嬷,管事嬷嬷和小院的管事各一人。 黄丝瑶带来八名婢女,虽然分成一等二等也是不够的,不够的自然要府里给补上,谨嬷嬷充当的就是黄丝瑶的奶嬷嬷,剩下的小院管事也是由府里补上。她不喜欢事情掌握在不熟悉的人手中,丫头小厮好说,可是嬷嬷,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成的。府里派来的不知道是谁的人,她用着不放心。 轻轻的揉着眉心,黄丝瑶看着下面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本侧福晋院里的事都有冬霜和晚秋负责,丫头的任务安排也是找她们。”等人都走了,黄丝瑶又吩咐八人查清她们的来历,最主要的是身后有哪位主子。她知道事情急不来,冬霜几人就是在出色,在府里没有根基也是需要慢慢来。一个月,她想着一个月足够了,而她忍受一个月也是极限。 晚上,弘历照常去了黄丝瑶的小院,只是比平时稍晚一些,让众人再一次见证了黄丝瑶的“不受宠”。这也不能怪弘历,只要想到晚上要跟黄丝瑶睡在一张床上,弘历很自然的就起了反应,想着黄丝瑶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了,弘历索性晚点过去,他怕过去了克制不住自己从而伤了黄丝瑶。 最终弘历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到黄丝瑶的房间没多久两人就反身上床,就在弘历准备提枪上马的时候,外面响起一声大叫,吓得弘历差点射出去。弘历阴沉着脸从床上穿衣下来,那表情跟他的皇阿玛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事?高吴庸。”弘历的声音隐含着怒气,任谁在紧要的关头被打断都会不爽的。 “爷,奴才在。是高格格身边的彩萍,说是高格格病了,来请爷过去,被晚秋姑娘发现给踢了一脚。”高吴庸不等弘历发问就说出了事情的进过。 “病了不会去找大夫,爷要是能治病要那些太医干什么。”弘历嘴里埋怨着,腿还是往彩萍在的地方走去。看到彩萍愣在地上,弘历一声冷喝:“蠢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跟随弘历多年的高吴庸自然知道这是弘历被打扰的发泄,可是听在彩萍耳朵里就是弘历对自家主子的担忧,才会对自己呵斥,虽然被呵斥彩萍还是高兴的站起来准备带路,跟着受宠的主子,做奴才的也硬气。 “高格格病的很重吗?晚秋,去我的库房看看,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根人参呢,你去拿上它。”黄丝瑶给晚秋使了个眼色,随后面带担忧的对弘历说:“爷,高格格想必是病的很重才会在大半夜来找爷的,妾身很担忧,跟着去看看可好?” 弘历对着黄丝瑶点点头,等晚秋拿了人参,几人往高格格的小院走去。晚秋拿的自然不会是黄丝瑶空间中的上好人参,只是有着十年份的一般人参,黄丝瑶给了晚秋一个赞许的目光。迎春的医术大部分都是黄丝瑶教的,迎春医术厉害,黄丝瑶的就可想而知了,早上见高雅沁的时候,黄丝瑶就知道对方没有大病症,这才多久就病倒了,还非要请弘历过去,黄丝瑶一想就知道高雅沁玩的什么把戏,这招怕是没少用吧。现在黄丝瑶跟着去,一定在对方的意料之外,到时候对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原章节 虽说刚进府要低调,但是算计到她头上怎么也要对方膈应一下,再说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担忧的单纯小姑娘角色,高雅沁就是不满也只能咽进肚子了。 高雅沁虽然只是个格格,却有着自己独立的小院,黄丝瑶看着屋里的摆设倒真是侧福晋的份例。历史上的弘历对高雅沁的原因她不知道,现在的弘历怕是有着他的目的吧,以弘历的聪明劲要是真喜欢高雅沁会表现的这么明显,让她成为众人的靶子?况且今天敬茶的时候弘历那句话潜在的意思就是让高雅沁行礼的,她回去有问过谨嬷嬷,那拉氏敬茶的时候弘历是在的,高雅沁自然不用行礼,今天弘历突然离开怕也是有意的。 弘历走的很急,没等通报就进了高雅沁的房间,他进去的时候高雅沁身边的人正跟劝着她什么,弘历挤开几人,坐在高雅沁的床沿上。他拉着高雅沁的手,温柔的说着:“雅沁,怎么又不舒服了?有没有看大夫。” 听见高雅沁说没有,弘历恶狠狠的看着跪着的婢女,“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主子生病了,不知道请大夫吗?爷养的都是废物,既然你们没用,爷看你们也不用在伺候雅沁了,高吴庸。”弘历一声大喊,外面的高吴庸很配合的应着,“明天把这群没用的奴才全赶出去。”弘历说的认真,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爷,雅沁的身体如何,雅沁自己心里清楚,是我不让她们找大夫的,爷要是怪罪就怪雅沁好了。”还没等高吴庸开口答应,高雅沁就急着解释,说完还轻咳几声,让弘历知道她确实是身体不好。 “雅沁,你就是心肠太好了,你这样爷怎么放心呢。这些奴才你就不用管了,赶明儿,爷给你几个好的。”弘历先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高雅沁,也不等高雅沁在求情就让高吴庸把人拉出去了。 看到弘历一脸怒气,高雅沁赶紧给弘历顺顺胸口,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弘历的胸前轻揉着,配上时有时无偷瞄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红果果的勾引。再看看弘历,面上随是一副被感动的样子,那眼神却是清澈无比,仔细一看就知道他只是在演戏。可惜此时的高雅沁还在想着怎么把弘历留下来,根本没有注意弘历的眼神,也没有细想弘历遣散她的丫头是不是真的为了给她出气,如果她能想明白看仔细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件事,也就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感觉气氛不是刚才的紧张,高雅沁再度开口:“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今儿可是爷大婚的第二天呢,按理说爷该宿在黄佳侧福晋那儿的,谁曾想雅沁身子不争气,丫头们自作主张的把爷找来了。赶明儿,雅沁要跟侧福晋道歉的,不知道黄佳侧福晋会不会生雅沁的气。”说完高雅沁低下头,给人一种担心被欺负的错觉,如果眼前坐着的不是弘历而是在乎她的男人,那结果可想而知了。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高雅沁就表达了多种意思。一是暗示请弘历是丫头自己做主的,跟她没关系;二来表现了自己很识大体,知道为弘历着想;这三就是顺便给黄丝瑶上点眼药了。 想明白其中的意思,黄丝瑶心里冷哼,这个高雅沁也是个不简单的,看来府里的女人没少被她这样算计。想玩儿是吧,那她奉陪就是了,黄丝瑶往前走几步,走到两人前面,对着高雅沁说道:“高格格,听你的丫头说你病了,我跟爷都很担心,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株人参给你补身子好了。”黄丝瑶说完,晚秋配合的上前,把人参呈到高雅沁面前。 高雅沁没想到屋里除了她和弘历还有别人,黄丝瑶开口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原本苍白的脸上连最后一点血色也退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在看到黄丝瑶的一瞬间,高雅沁就觉得对方是故意跟来的,可是看着黄丝瑶纯真的脸和担忧的眼神,高雅沁否决了心中的想法。 高雅沁看着眼前的人参,犹豫着要不要接,要是弘历不在她是一定不会接的,说实话这人参她看不上眼,问题是弘历在这呢,她要是不接,弘历岂不是会觉得她不识大体,跟姐妹不和。高雅沁看看弘历,希望弘历说点什么,看到的却是弘历赞同的看着黄丝瑶,看到这高雅沁不敢在往下想,赶紧命人接下,她相信黄丝瑶不会蠢的当着弘历的面给她的东西动手脚。 “那雅沁就先谢谢黄佳侧福晋了,劳烦黄佳侧福晋大晚上的跟着跑一趟,雅沁真是过意不去。”接下人参,高雅沁对着黄丝瑶歉意一笑。 “怎么会劳烦呢,你不知道,看着那丫头急切的样子,我还以为高格格得了大病呢。听额娘说我小时候也得过大病还差点熬不过去呢,我身边的丫头就是这个样子。不过高格格吉人天相,定是能熬过去的。”尽管黄丝瑶脸上写着“我看好你,你很快就会好的”,高雅沁还是觉得黄丝瑶在咒她的病,这让她的脸色很难看。 高雅沁是从宫里出来的,没跟弘历之前,是宫里的宫女,能进宫的,身体都是健康的,有点毛病的也不许进宫,高雅沁的身体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今晚的事完全是她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把弘历从黄丝瑶那里挖过来,以前她没少干这种事,而且每一次都成功的让弘历留下,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黄丝瑶会跟着弘历一起来。看样子黄丝瑶来了不短的时间,竟然没有人通知她,结果她现在说话做事束手束脚的。 高雅沁想着怎么掌握主动权,门外高吴庸的声音响起:“爷,徐大夫来了。”徐大夫是宝郡王的专职大夫,是弘历专门请来给高雅沁看病的,平时就住在外宅,高雅沁发病的时候在派人请来。 “请。”弘历简单的说出一个请字,站起来。他趁高雅沁不注意偷偷的看了黄丝瑶一眼,得到的却是黄丝瑶暧昧的眼神,知道黄丝瑶这是误会了,想着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会回去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弘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一折腾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等他们回去天怕是要大亮了,他想要跟黄丝瑶好好温存的时间都没有,想到这弘历对打断他好事的婢女恨意更深,想着回头你一定要嘱咐高吴庸给她们重罚。 高吴庸的动作很快,弘历的请字刚落,高吴庸就带着徐大夫进来了。黄丝瑶早早的躲在屏风后面,女子长大八岁之后就要开始避嫌了。 “给宝郡王请安,宝郡王吉祥。”徐大夫提着药箱,先是给弘历行礼,在弘历叫起后才开始给高雅沁把脉。许是经常给高雅沁看病,知道她的情况,徐大夫没一会就放下手,他站起来对着弘历躬身汇报,话说了一大堆,总结出来不过是高雅沁身体弱,然后想的太多结果就病倒了。 “既然如此,雅沁你就好好休息吧,英琦那里你也不用去请安了,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弘历的话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变相的禁足了,这病每个表现的,什么时候好还不是弘历说了算,说完招呼黄丝瑶走了。黄丝瑶这一趟总的来说就是来看戏的,在别人说到她的时候参上两脚。 王府里藏不住秘密,黄丝瑶去请安的时候,都知道昨晚弘历被叫走的事了,令众人意外的是不止弘历回去了,高雅沁还被禁足了,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她们都在猜测是不是黄丝瑶将要取代高邀请您成为府里的新宠,她们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能将高雅沁打败的新宠,特别是嫡福晋富察氏。 富察氏宁愿受宠的是高雅沁也不愿意是黄丝瑶或者另外的满洲贵女,原因再简单不过了,高雅沁的出身不高,将来即使生了儿子也越不过嫡子,黄丝瑶就不一定了,要是她将来有了孩子那对于富察氏就是威胁。 原章节 “先前是咱们看走了眼,这个黄佳氏也是个不简单的,看看才来一天就把高雅沁那个贱人禁足了。”富察氏把玩着指甲套恨恨的说。 “都是老奴的错,早知道就该听福晋的。”富察氏的嬷嬷低声认错。早在黄丝瑶进府的时候富察氏想过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要对付黄丝瑶,那时候嬷嬷觉得黄丝瑶是个单纯的有些蠢的女孩,正是可以利用的人,就没同意富察氏的意见,现在她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黄佳氏隐藏的这么深,没看到我们都被骗了吗。不过,现在也不晚。对了,我让你给黄佳氏送的东西送去没有。”富察氏询问着身边的嬷嬷,嬷嬷是她的心腹,很多事情都是嬷嬷在做,把事情交给嬷嬷富察氏放心。 “福晋放心,不只是黄佳氏那里,不管后院那个承宠,都是我亲自去送的东西,我都是看着她们用完才回来的。”富察氏和嬷嬷口中说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能使人避孕的补品,这是富察氏惯用的手段。 “恩,这次别再出岔子了。”说道岔子,富察氏一用力掰断了手中的指甲套。富察氏为了能早众人一步生下嫡长子就给后院的女人用药,她也确实如自己料想的那样先一步怀孕,没想到她还沉浸在喜悦里的时候,后院又传出别的女人怀孕,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她同族的姐姐,到最后她之生了个病弱的小格格,那个族姐却生了长子,这无疑在富察氏的身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富察氏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去。外面还有一堆女人等着呢,虽然不喜看到她们,她还是要出去的,正好趁这次机会她看看黄佳氏到底是怎样的人。 富察氏出来的时候,除去高雅沁,两个侧福晋三个格格都到齐了,看到富察氏出来,都上前按照规矩站好给富察氏行礼。富察氏心里再不喜也还是微笑着叫起,等黄丝瑶和那拉氏坐下她才开口“黄佳妹妹昨晚过的还好?你看高格格也没爷处罚了,你就别忘心里去。”富察氏把高雅沁被禁足的事全推到黄丝瑶的身上,在外人看来,高雅沁被禁足也确实是黄丝瑶的原因,大家又把记恨的目光射向黄丝瑶。 “咦?高格格什么时候被处罚了?”黄丝瑶迷糊的看着富察氏,像是在等着富察氏解释清楚。 富察氏深吸一口气,笑眯眯的说着:“昨天高格格不是得罪你了吗,爷才将她禁足的。”富察氏不知道黄丝瑶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 不知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索性直说出来。 “禁足?不是啊。”黄丝瑶听到富察氏的话赶忙说,大家一听这事还有内幕,都看向黄丝瑶,黄丝瑶被看的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她搅着手中的帕子低声说:“昨晚半夜,高格格的婢女突然跑来说是高格格病了,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我不放心就跟着爷去看看。我走到的时候爷好像很生气,把高格格的婢女都打发了,还给高格格请了大夫,大夫说高格格要静养,不能被打扰,所以爷才不让高格格出来的。”黄丝瑶半真半假的说着,那天真的眼眸忽闪忽闪的看着屋里或坐或站着的众人。 高雅沁的事,大家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听黄丝瑶这样一说,加上一大早高吴庸就打发了高雅沁身边的婢女,面上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至于心里是不是相信黄丝瑶的话,那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黄丝瑶也明白这一点,她要的也只是众人对她暂时的放松,只要给她时间让她在王府里站住脚,那时候就算她们发现她的本来面目又怎样。总的来说黄丝瑶今天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生活在古代的女人没什么娱乐活动,请安结束富察氏就让她们回去了,一来显示她的大度,二来怕也是不行看到她们吧,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丈夫的小妾呢,尤其是一群姿色都在她之上的小妾。说来弘历府里的女人怕是整个皇室质量最好的了,嫡福晋富察氏长相清秀,在嫡福晋中是排的上号的;两个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是满洲第一美人,黄丝瑶整体的气质也丝毫不逊于乌拉那拉朱妍;剩下的格格家世虽然不怎样,长相都是个顶个的美人。每天都要对着一群姿色比自家不知道强上几倍,还对自己的丈夫虎视眈眈的女人,富察氏的心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屋里又只剩下富察氏和她的心腹嬷嬷,富察氏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手中的帕子,眼睛望着前方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尽忠的站在身边的嬷嬷,富察氏眼中闪过满意,接着她随和的对嬷嬷说道:“嬷嬷,你看黄佳氏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富察氏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不确定。这也难怪她会这样,想不说黄丝瑶表现的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就拿弘历以前对高雅沁的态度,她就有理由相信弘历会那么做。 “这?奴婢也拿不准,不过,今早高总管确实把高雅沁身边的婢女都打发了,奴婢一看是那个人的婢女,就让人去打听了,这会儿人还没有回来,估计一会儿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道那个人的时候,嬷嬷手还往高雅沁住的小院指了指。嬷嬷没有说高雅沁的名字也没有称呼一声高格格,而是以那个女人代替,因为她知道富察氏对高雅沁心里的愤恨,不只是嬷嬷,只要是富察氏的心腹都不在富察氏面前提起高雅沁的名字,都是以那个女人代替,而富察氏一听自然也就明白说的是谁。 富察氏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那神情显然是在等着嬷嬷打听的结果。相对于刚进府的黄丝瑶,富察氏更在意的还是府里得宠的高雅沁。富察氏等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就有丫头进来禀报说是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富察氏立刻让人进来。 来人先是给富察氏行礼,然后开始报告她打听的结果,那结果跟黄丝瑶说的相差不大,也就间接证明黄丝瑶说的是真的。 “福晋,那黄佳侧福晋那边,咱们还要不要?”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富察氏,见富察氏看过来,她随手做了个对付的手势。屋子里都是富察氏的心腹,她们说话做事也不用顾忌。 富察氏听了嬷嬷的话,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着:“嬷嬷,你亲自去黄佳侧福晋的小院,就说福晋我知道她昨晚受了委屈,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参汤给她。”富察氏咬重参汤两个字,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嬷嬷自然知道富察氏的意思。说完,富察氏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记住,一定要亲自看着她喝下去。”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嬷嬷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 弄好参汤,嬷嬷又跟富察氏报备一声才去黄丝瑶的小院。 嬷嬷进去的时候黄丝瑶就坐在房门前指挥着奴才们整理小院,那样子一看就是在家里娇宠惯了的。“奴婢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嬷嬷按照规矩上前给黄丝瑶行礼,那规矩一丝不差。 “嬷嬷请起。”黄丝瑶知道嬷嬷是代表富察氏来的,为了显示她对富察氏的尊敬,她在叫起的时候特意站了起来。装作没看见嬷嬷身后婢女手里端着的东西,黄丝瑶疑惑的歪着头:“不知道嬷嬷这次来可是福晋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嬷嬷但说无妨。” “回侧福晋。是关于高格格的事。福晋回去就有下人来报说了昨晚高格格叫走郡王的事,新婚三天按理郡王是要宿在侧福晋这里的,福晋说不管高格格叫走郡王的原因是什么,对侧福晋来说都是有些不妥当,所以,福晋特意嘱咐厨房给侧福晋炖了参汤,算是给侧福晋压惊。”嬷嬷说完,示意身后跟着的婢女呈上来。 “妾谢福晋赏。”黄丝瑶对着富察氏住的屋子行了个礼,她一个眼神,身后的迎春会意,上前接过婢女手中的参汤,看着黄丝瑶望过来的眼神,迎春点点头。果然,参汤是加了东西的,黄丝瑶不用看也能猜到富察氏加了什么,不外乎是让女子避孕的药物。黄丝瑶心中冷笑,富察氏还真是多此一举,她本来就没打算这个时候怀孕,就是富察氏不这么做,她也是要避孕的。 “侧福晋,福晋说这汤还是趁热喝的好。”嬷嬷看黄丝瑶接过参汤并没有喝的意思,又说了一句,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黄丝瑶现在喝下去。 原章节 黄丝瑶微微一愣,随后感激的看着嬷嬷,“还是福晋想的周到。迎春,没听到嬷嬷说的吗,还不把汤端过来。”不理会迎春的暗示,黄丝瑶笑着接过汤张嘴就要喝,这个时候晚秋匆匆过来了。 “主子,宝郡王来了。”像是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晚秋说的很大声。 黄丝瑶放下手中的碗,整理好衣衫,微红着脸快步的往门口走去。身后跟着强忍着笑意的婢女和脸色难看的嬷嬷。 “奴婢给宝郡王请安,郡王吉祥。”众人躬身行礼。 “免了。”弘历越过众人走向黄丝瑶刚刚做的地方坐下,“什么东西这么香。”弘历吸吸鼻子,随后注意到黄丝瑶放在桌子上的参汤,他端起来用力吸了一口,满意的看着黄丝瑶说道:“想不到侧福晋还有这手艺,不错。” “回爷的话,妾哪有这本事。这汤是福晋特意吩咐嬷嬷送来的。”黄丝瑶羞答答的把嬷嬷来的时候说的话重复一遍,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新婚小媳妇,只是那话语里特意加重的几个字,让弘历知道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哦?”弘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给人一种他很满意富察氏的错觉,只有对气息敏感的黄丝瑶感受到了从弘历身上一闪而逝的寒气,知道弘历心里真实的想法不是这样。 “福晋对新人照顾爷很满意,只是,哼,福晋怎么就不能对雅沁也用点心呢,雅沁还病着,这大补的参汤怎么不知道给雅沁送去。爷看雅沁比侧福晋更需要这参汤补身子。”弘历没有称呼富察氏的名字,而是称呼福晋,显然是对富察氏的区别对待不满。 “高吴庸,你去把这参汤给雅沁送去,让雅沁好好补补。”数落完富察氏,弘历也不等众人说什么,直接吩咐高吴庸。看着高吴庸应声而去,弘历满意的笑了。 不说听了弘历的话惊讶的富察氏的嬷嬷,就说黄丝瑶听了弘历的话也是嘴角直抽,没想到这有问题的参汤最后到了高雅沁的手里,看到汤是高吴庸送去的,高雅沁怕是一脸幸福的喝下去吧,想着那样的场面黄丝瑶就想笑,好在她还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给忍住了。 “嬷嬷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也回去吧。回去告诉福晋,就说是爷说的,以后要做到一视同仁。”还没等黄丝瑶回过神,弘历再度开口。 听到弘历开口,嬷嬷心有不甘的带着人回去了。 嬷嬷走后,弘历挥退屋里的人,房间里只剩下弘历和黄丝瑶两人。弘历叹了口气,上前把黄丝瑶搂在怀里,叹息的说着:“你啊,爷不是让嬷嬷教过你辨别吃食的吗,要不是爷来的及时,你是不是就要喝下那碗汤了。嗯?” 原来弘历知道那汤有问题。想到这里黄丝瑶糊涂了,既然知道,怎么还让高吴庸给高雅沁送去,还是说他笃定高雅沁不会喝那汤?按照她昨天晚上看到的样子,高雅沁对弘历是用了情的,况且高雅沁还是弘历的第一个女人,弘历怎么忍心?想到这里黄丝瑶心里一冷,弘历连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都能利用和放弃,还有什么人是他不能放弃的,别看弘历现在对她好,说不定哪天弘历就会为了另外的人和事而放弃她。 弘历不知道他这次对黄丝瑶的维护非但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还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弘历原本以为看到他为自己做的事,黄丝瑶就算不会立刻爱上他,至少也该感动的,谁知道换来的却是黄丝瑶的沉默。弘历看着低着头的黄丝瑶,觉得嘴里香气四溢的茶也变得苦涩无比,他能感觉到黄丝瑶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但是却不知道那悲凉从何而来。对黄丝瑶弘历是在意的,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在意而又不让黄丝瑶受到伤害,他只能按照自己拙笨的方法保护她。 弘历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走到黄丝瑶身边,把他轻轻的搂在怀里。“我不是有意要训你的,我,我只是,只是很担心。”弘历把黄丝瑶紧了紧,他把头埋在黄丝瑶的发丝里,闷闷地说:“瑶瑶,你可知道,当我听到高吴庸说福晋派人给你送参汤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害怕,我怕她会对你不利,怕我保护不了你。瑶瑶。” 要是换了另一个人听到弘历的话一定会心动吧,黄丝瑶心想,就连她都有一点感动呢,可惜,弘历担心的对象不是她。黄丝瑶在心里苦笑,从遇到弘历的那天起,弘历对她的试探,她就隐约知道在弘历心里有一个在意的人,那个人可能跟她有着相似的地方,可是她清楚那个人不是自己。就算黄丝瑶现在不喜欢弘历,也不愿意成为谁的替身,她只是她自己。 黄丝瑶推开弘历,看着弘历认真的说:“有件事我想说清楚,除了这次跟着额娘和大哥之外,我真的没有到过京城,也没有,没有见过你。” “我知道,瑶瑶以前说过的。”弘历不明白黄丝瑶为什么又一次的强调她没有来过京城,还是温柔的笑着回答。 “你,”黄丝瑶叹了口气,良久还是直白的说出心中的想法,不管弘历听到后是什么反应她都认了。“我知道你娶我是因为我跟你心中的某个人很相似,别急着否认,先听我说完。”黄丝瑶看到弘历想要开口,摇摇头阻止了他,看到弘历点头,黄丝瑶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一直希望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不是遇见你,也许它就能实现了。就算不能实现,最后依然要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我也没有怨言,因为这就是我的命。可是我不能容忍做别人的替身,这是我的底线,你明白吗?” 说出心里的想法黄丝瑶松了口气,她看着弘历,不知道弘历听到她的话会怎样,不管弘历怎样对她,她都认了,只是那紧握的双手还是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瑶瑶,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谁的替身?”想过无数总可能,从来没有想过黄丝瑶不回应他是为了这个,弘历哭笑不得,难怪皇玛法曾告诉他,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一定要说清楚讲明白,让她知道你是在意她的。 弘历拉着黄丝瑶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慢慢开口:“你知道八岁那年我出过事,要不是你大哥,世上可能就没有弘历这个人了。那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连着一个月我都在做噩梦,后来更是高烧不起,本来太医说我是醒不过来了,没想到三天后我却好了,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他们都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哪里知道,其实我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认识了一个很美的姑娘。”说到这弘历看了黄丝瑶一眼,见黄丝瑶没什么反应,苦笑一下,接着说:“此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做差不多的一个梦,都会梦到那个姑娘。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我固执的认为那是真的。所以,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才会问出那样的话。”不同于大多数梦境中那样模糊,弘历说的很清楚,也难怪他会当成真实的存在了。 黄丝瑶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出声,当初弘历对她的志在必得,她能感觉的出来,只是她没想到弘历对她还有这样的因素存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身,我一直觉得这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让我们再续前缘的。你啊,别想太多,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这是我爱新觉罗弘历对黄佳丝瑶的承诺。今天是第四天了,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早点休息。”弘历又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还在沉思中的黄丝瑶转身走去。 承诺吗?也许,也许她应该试着相信弘历。此刻黄丝瑶的心真的动摇了,不是说她爱上了弘历,而是说她对弘历的态度,对弘历看法的改变。知道不是替身,她心里还是松口气的,她想只要好好的了解弘历,她还是能把弘历当成亲人的,弘历与她也只能是亲人。没错,是亲人,而不是恋人。 从黄丝瑶的小院出来,弘历转身去了高雅沁的小院,看过高雅沁,他这才转到富察氏的小院。弘历在富察氏的小院发作一通,无外乎说富察氏对高雅沁不公平,高雅沁怎么善良,福晋怎么容不下人,并且宣布高雅沁之后的吃穿用度跟福晋是一个级别的,发作完,弘历又去高雅沁的小院休息了。 原章节 看着丈夫为了一个小妾而给她没脸,富察氏心里对高氏的恨意更深了,富察氏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处置了高雅沁,可是她不能,谁让她是贤惠的福晋呢。 小心的看了一眼富察氏的表情,富察氏的嬷嬷跪下请罪道:“福晋,都是老奴办事不利,让福晋受了委屈,老奴该死,请福晋惩罚。” “这事不能怪嬷嬷,谁能想到爷会在那时候去黄佳氏那里。哼,爷不是说本福晋不贤惠吗,好,本福晋就贤惠给他看,从明天开始每天三次给那个贱人送参汤,对了,汤里的的东西加倍,就说本福晋是按爷的吩咐做的。哼,那时候没有了孩子,看她怎么跟本福晋挣。”可见是对高雅沁恨极,富察氏的脸色有点扭曲。“不过,这次倒是便宜了黄佳氏,嬷嬷,你这个月多注意点黄佳氏,要是万一真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喳,福晋放心,老奴明白。”嬷嬷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显然是跟富察氏想到一块去了。 “嬷嬷,你来。”富察氏眼睛一转,叫过嬷嬷,低声在她耳边吩咐几句。嬷嬷听了眼前一亮,暗叹福晋高明,富察氏得意的笑了。 这边富察氏跟嬷嬷商量着对策,那边各个小院都传开了弘历为了高雅沁斥责福晋的事,众人对高雅沁暗恨的同时也羡慕着她的得宠,有些人甚至还准备暗暗观察学习高雅沁的一切。 黄丝瑶听了晚秋带来的消息,良久没有说话,她还在想着下午弘历说的话,也明白弘历不是真的为了高雅沁。只是她这个样子让晚秋几人觉得她还是伤心了。 “主子,爷这样做许是想保护您呢,只要爷心里有您,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晚秋小心翼翼的说着。 黄丝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担忧的脸,安慰的笑笑,现在她想明白了,不管怎样,弘历都是她现在的丈夫,与其纠结弘历对她好的原因,不如趁现在抓住弘历的心,只要弘历的心里有她,就算将来弘历发现她不是他的梦中人,也不会对她太差的。来到这里,她就没指望过爱情不是吗,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许是想通了,黄丝瑶感到一阵轻松,她笑着对晚秋几人说:“好了,我心里有数。看样子今晚爷是不会来了,也不用留门了,正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看着吧,明天福晋那里又是一场大战。” 她从来没觉得富察氏是真的大度贤惠的,从富察氏给她有问题的汤时,她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富察氏只是表面上大度而已。今晚弘历宿在高雅沁那里不是秘密,明天要是高雅沁不去请安就是恃宠而骄,要是去请安,富察氏会怎样呢?不外乎挑拨别人对付高雅沁,她自己装贤惠吧,说道挑拨,明天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自己,在外人看来高雅沁的事,最没面子的还不是自己,自己也是最好的人选。想到这里黄丝瑶揉揉眉心,看来明天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果然,翌日,黄丝瑶来到富察氏的小院就接收到来自各处幸灾乐祸外加同情的眼神,黄丝瑶也不在意,跟早到的那拉侧福晋打了声招呼,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待着富察氏的到来。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惠,也许是对弘历的小妾们不放心,富察氏并没有让其中任何一个格格伺候梳洗,她们跟黄丝瑶一样都在富察氏的房间等着,不同的是黄丝瑶和那拉氏是坐着,她们却是站着。 黄丝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发现除了高雅沁和富察氏其他人都到了,富察氏是福晋,每次都是最后到,这也不奇怪,这个高雅沁,黄丝瑶的嘴角挂起一丝浅笑,有意思。 “福晋到。”从里屋传来嬷嬷的声音,接着帘子被拉开,富察氏当先走了出来。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黄丝瑶落后那拉氏一步,跟着众人躬身请安。 “众位妹妹都请起吧。”富察氏坐在位置上这才开口让众人起来。她看了看众人,略带疑惑的问着:“咦,怎么高妹妹没来?莫不是还没好?本福晋可是记得爷昨晚是宿在她院里的,难道是本福晋记错了?”说完富察氏看着身边的嬷嬷。 “回福晋的话,爷昨晚确实是宿在高格格那里的。”嬷嬷恭敬的回答。 “那就怪了,莫不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嬷嬷你派人去看看。”富察氏给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领命出去。富察氏看着众人笑着说:“各位妹妹别介意,高妹妹素来是个知理的,想是真的被什么事耽误了。” 众人表面附和着称是,心里都明白富察氏这是暗损高雅沁不知道礼数,恃宠而骄呢,她们也乐的看富察氏跟高雅沁斗。 没一会儿,嬷嬷回来了,众人的目光越过嬷嬷看向后面,高雅沁一身粉色旗装在丫头的搀扶下,姗姗来迟。高雅沁进屋就挣脱丫头的手,摇晃的上前给富察氏行礼:“卑妾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看着高雅沁弱柳扶风的样子,富察氏一阵反胃,有心让对方多跪一会,可是看高雅沁那摇摇晃晃随时会倒的样子,富察氏还是笑着叫起,大厅里还有人看着呢,她要是那么做了,别人怎么看。 “谢福晋。果然还是爷最了解福晋呢,本来卑妾还有点担心,可爷说福晋最是贤惠了,不会跟卑妾计较的,非要卑妾伺候用膳,卑妾只好。还请福晋降罪。”高雅沁说完又是盈盈一跪,她嘴里说着请罪,实际上每一句都在给富察氏添堵。 连弘历都抬出来了,富察氏能说什么,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跟平时没两样。然后对高雅沁身边的丫头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你们主子起来。”随后对高雅沁道:“爷是咱们府里的主子,高妹妹伺候爷是应该的,妹妹多心了,本福晋怎么会计较呢。况且妹妹还在病中呢。”富察氏的话一出,不只是高雅沁,屋里的人脸色都变了。富察氏分明是再说高雅沁带着病伺候主子,那可是大忌会。 “福晋,”高雅沁眼泪汪汪的看着富察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富察氏在欺负她,随后她往地上一跪,未语泪先流。“卑妾虽是小家出身,可也是知道避嫌的,又怎会,怎会,怎会带病伺候爷呢。自从莫名流掉小阿哥,卑妾的身子就有些弱,太医也说了,这不是病。爷是卑妾的天,卑妾就是在想着爷,也不会不顾爷的身体的。” 高雅沁说话也是高明,一方面说自己是小家出身,一方面又说知道生病是要避讳的,潜意思就是说富察氏这个大家出身的,还不如她懂礼呢,还暗示了这是富察氏在找她麻烦的说辞。说道小产,她还哀怨的看了一眼富察氏,那意思不就是在告诉众人,那件事跟富察氏有关?黄丝瑶暗赞一声果真高明,不管小产跟富察氏有没有关系,大家第一个都会想到她,这样的福晋又怎么会是贤惠的呢。 黄丝瑶能想到的事,富察氏转眼也想到了,她在心里骂了声贱人,笑容也有点不自然,她起身走到高雅沁身边,扶起还跪在地上的高雅沁,抽出随身的帕子,给高雅沁擦擦眼泪。叹了口气,才道:“本福晋就知道你是个知礼的,断不会跟那些没见识的妇人一般,生病还要把持着丈夫不放,无怪乎爷那么疼你,就冲着你对爷的这份情谊,本福晋也是感动的。至于小产的事,唉,当年爷就查清了,你还年轻,爷又那么疼你,总会有的。”富察氏也不是好算计的,她一遍说高雅沁是没见识的妇人,一遍又澄清高雅沁孩子的事跟她无关,暗示高雅沁这是想要陷害她。 “福晋别这么说,府里谁不知道在爷心里福晋是最重要的。”嘴里说的谦虚,只是那上扬的眉角还是露出了高雅沁的得意。 “知道你身子不好,昨个儿爷还吩咐本福晋给你熬参汤来着,等会儿让嬷嬷给你送去。爷这么关心你,你可要好好养身子才好。”富察氏放开高雅沁的手,笑着嘱咐几句。 “可不是吗,明明是给黄佳侧福晋的汤,偏偏让爷给了高姐姐,可见高姐姐在爷心里也是不一样的。那荣宠可不是卑妾这些人能比的。”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一开口还带上了黄丝瑶,语气那叫一个酸。说话的人是一身浅蓝色旗装的苏氏,典型的江南美人,敢在这时候开口,可见是个受宠的。 黄丝瑶见众人把目光转向她这里,心里暗骂这人挤兑高雅沁就挤兑好了,把战火引到她身上干吗。“没事的,高格格身体不好,理应先照顾的。”说完害羞的低下头。 原章节 “黄佳侧福晋,容卑妾多句嘴,这府里啊,有些人总是这样,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您可要小心,对这种人是仁慈不得。”原本想着看黄丝瑶跟高雅沁对掐的,谁知道黄丝瑶来了这么一句,说话的人显然是不想放弃,一副好心为黄丝瑶着想的说道。 “怎么会?爷英明神武,福晋治家有方,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人呢,苏格格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黄丝瑶故意把话扯到富察氏的身上,间接地暗示苏格格的话再说富察氏管家不严。 “呃,福晋管家自然是没话说,可也架不住有人在爷的耳边吹风啊。”苏格格讪讪的笑了声,随后又把话题扯回来,这回她说完还故意看着高雅沁,那意思很明显了。 “苏格格是说高格格吹枕边风?”说完黄丝瑶惊讶的捂住小嘴。 谁也没想到黄丝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尤其是高雅沁和苏格格,高雅沁立刻眼泪汪汪的在黄丝瑶和苏格格身上来回看去,看的黄丝瑶一阵恶寒,暗想她难道跟某珠中的泪包是亲戚,那眼泪都是说来就来,完全不用准备。好在高雅沁只是看了黄丝瑶一眼就转过去看苏格格了,不然她还真受不了。 苏格格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没想到黄丝瑶这么蠢,是的,在她看来黄丝瑶就是蠢,跟这种人说话最是费劲,你暗示人家听不懂。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说是吧,那就直接得罪高雅沁,高雅沁虽然也是格格,但架不住人家得宠啊,还是很得宠,难保人家不会一状告到爷那里去;说不是吧,她那话可是看着高雅沁说的,那意思又很明显。 其他人听了黄丝瑶的话憋住笑意,就连富察氏这一刻也觉得黄丝瑶可爱起来。府里的人都恨高雅沁的专宠,可是谁也不敢当面说她,黄丝瑶算是头一个。黄丝瑶还一副她说错了吗的样子,怎么不让人感到好笑。 “好了,黄佳妹妹就是心直口快,高妹妹你别介意。许是黄佳妹妹进府不久,对你还不了解,才会这样想的,时间长了,黄佳妹妹自然会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富察氏看准时机开口圆场。 “高格格你别介意,我是看苏格格说话的时候看着你才会以为她说的是你呢,原来是我想错了。我就说嘛,高格格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黄丝瑶不好意思的对着高雅沁吐吐舌头。 “怎么会,侧福晋刚进府是不知道,有些人就爱搬弄是非,这种人才需要小心呢。”高雅沁恨黄丝瑶的直白,但是更恨苏格格的挑拨,要是没有苏格格,黄丝瑶也不会当众给她没脸。 黄丝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的众人一阵无语,暗叹这人真是无知到了极点,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同时也在心里算计着什么时候也利用黄丝瑶一把。黄丝瑶自然把这些看在眼里,她在心中冷笑,到时候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 也有几个听了黄丝瑶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的,这些人的心思,黄丝瑶拿不准,也暗自记了下来,自己能装难保别人不是装的。这些人有侧福晋那拉氏、格格陈氏还有一个珂里叶特氏,不管是先前富察氏跟高雅沁的对垒,还是之后苏格格对黄丝瑶的挑拨,她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显得很木讷平凡,黄丝瑶跟别人不同,越是平凡她越是会留意,尤其这里还是王府,她不得不小心。 回到小院,黄丝瑶就把冬霜几人叫了进来,她现在很想要知道她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早在大婚那天,黄丝瑶就嘱咐她们进府先打听府里的女人,现在已经四天了,她想要知道她们都有什么消息,也好制定以后的作战计划。 “主子,府里的人似乎对奴婢们有防备,奴婢们打听出来的不多,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冬霜主要负责的就是打探情报,所以她先开口。 黄丝瑶点点头,府里的都是人精,要是对她们没有防备就怪了。才三四天的时间她们能打听出表面的东西,黄丝瑶还是很满意的,她示意冬霜把打听到的消息说说。 “府里除了福晋就是您和那拉侧福晋分为最高,先说福晋,府里的下人都说福晋贤惠,但是从她给您的汤来看也是个善妒的,只是她掩饰的很好而已,奴婢们打听过,福晋经常给下边的格格们送汤药,说是补身子的,特别是侍寝的格格,第二天都会喝到福晋赐的汤药。 侧福晋进府比主子早几个月,也是没有根基的,她本人倒是娴静没听说跟谁起过冲突,身边也是有着四个信得过的丫头和一个奶嬷嬷,那拉侧福晋长的貌美加上身后有皇后娘娘支持,在府里也算受宠,基本上每个月也能有三四天的侍寝机会。剩下的都是格格了,先是最得宠的高格格,此人有些心机,不知道主子发现没,高格格的背影跟主子有些相似。”冬霜说道这里一顿。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难怪我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高雅沁,原来如此。”之前黄丝瑶就觉得很怪异,现在听冬霜一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高雅沁的背影跟她真的有九分相似。难道这是高雅沁能成为弘历第一个女人的原因? “原本高格格受宠,府里心腹不少,现在宝郡王把她身边的人都打发了,现在她身边的人是谁的倒不好说。不过,高格格原本安插在各处的人应该还在,咱们院里的小荷就是高格格的人。高格格虽是包衣出身却是识字的,据说文采还不错,是个才女,高格格受宠一个月基本上会有十几天的侍寝机会,跟福晋不相上下,这也是福晋恨她的原因,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 除了高格格还有一个富察格格,依奴婢看,这个富察氏也是有心计的,此人是富察福晋的族妹,父亲官位不高,也是最早跟着宝郡王的人之一,但看她能在福晋前面生下长子,还是府里现在唯一的孩子,就知道她绝不像表现的那么简单,奴婢倒是觉得,比起高格格,富察格格倒是最应该防备。侧福晋敬茶那天听说是病重,怕忌讳,爷特意吩咐的,没有到场。 陈格格是正经的江南女子,但是她却不得宠,在府里基本上是个隐形人;和她一样的还有个珂里叶特格格,珂里叶特格格看着是个木讷之人,两人不参与府里的争斗,宝郡王能两个月去一次就是不错的了。剩下的就是苏格格和金格格了,苏格格也是江南美人,能说会道,颇得宝郡王的宠爱,她跟主子一样也是这届的秀女。 说起来除了高格格,咱们府里还有一个特例,那就是金格格了,跟高格格一样也是包衣,不过她却是小选直接进府的,一进府就是格格的份例,这个金格格据说有高丽血统,长的倒是美艳。”说完冬霜退到一边。 黄丝瑶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分析着冬霜的情报,基本上跟她设想的差不多,只是看冬霜的意思,陈格格和珂里叶特格格是最不用防备的,这说明什么。不是她们太能伪装就是她们真的是这样的人,黄丝瑶倒是希望她们是后者,这样她也就少对付两个人,只是现在她还不能确定两人是不是真的不争宠,还是要防备的。她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越是觉得不可能,最后的结果越是可能,她不不能冒险。 “冬霜你们辛苦了,接下来你们还要继续探查,不过要注意隐秘,别被人利用了去。晚秋,你还是负责咱们这个小院,查清楚院里都有谁的人,查到后不要动他们,只要监视起来防止他们作乱就好。”黄丝瑶安排完就让她们出去了。早在开始的时候,黄丝瑶就把唐嬷嬷(府里给配的管事嬷嬷)打发了,还让谨嬷嬷监视着她,谁让唐嬷嬷不是她的心腹呢,难保她不会跟她的主子汇报,黄丝瑶冒不起这个险。 王府后院最多的就是争宠,黄丝瑶没有参与其中,一是她现在没有根基不宜表现太过,二是她现在对弘历没有感情,从心里不愿意去争宠,就这样黄丝瑶淡出了后院女人的视线,更加坐实了她不得宠的事实。毕竟是侧福晋,黄丝瑶说是不得宠每个月还是有着一天侍寝机会的,每到这天弘历就狠狠的折磨她,直到她晕过去才算罢休。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弘历每月休息的时候大半是在她房间度过的,每次都是天快亮的时候才回书房。好在黄丝瑶的小院离书房较近,周围又没有别的格格通房,都是弘历的人,这才没有被发现。 这天请完安,黄丝瑶就坐在她的小院里看看书,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的样子。她看的认真,院里的人也不去打扰她。 “妹妹好悠闲,一个人在看书。”来人一身浅红色的旗装,不是那拉氏朱妍还有谁。 黄丝瑶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那拉朱妍带着她的奶嬷嬷,容嬷嬷进门。记得第一次知道容嬷嬷的时候,她还感叹一把,某奶奶真是先知,知道那拉氏身边有个容嬷嬷,要不是弘历的性格不对,她都要怀疑这里是奶奶家的世界。 放下书本,黄丝瑶起身对着那拉氏行了个平级礼,这才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那拉姐姐,也就姐姐不嫌弃我这小院,愿意来坐坐。”黄丝瑶一时拿不准那拉氏的来意,只好跟平时一样装傻。 说起那拉氏,还是黄丝瑶在府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只是聊过几次她就发现那拉氏跟她选秀时认识的那拉氏不同了。黄丝瑶知道那拉氏也是不简单的,她跟自己交往怕也是有目的的,心里对她的防备加重起来,用那拉氏更是利用的心安理得,面上两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好妹妹,外面可是热闹的很,怎么不去瞧瞧?”那拉氏在黄丝瑶的身边坐下,笑着说。那拉氏本就很美,这一笑就更不用说了。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喜静,再说咱们满族女儿虽然不似汉人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也是要守规矩的。”黄丝瑶不赞同的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拉氏的声音里有一丝落寞。说来那拉氏跟黄丝瑶差不很多,侍寝也仅仅是比黄丝瑶多一天而已,还比不过苏格格和金格格。 黄丝瑶没有开口,只是疑惑的看了那拉氏一眼。那拉氏不自在的笑笑,只是坐着也没有说话。那拉氏这一坐就很久,直到夕阳下山才回去。这让黄丝瑶对她的到来更是好奇,一时拿不准她什么意思。 “主子,您不是想跟黄佳侧福晋结成同盟吗?怎么不开口?”看着主子从院里出来,容嬷嬷疑惑的开口。她不明白原本想要结盟的主子怎么一直坐着不说话。 “容嬷嬷,你不懂,黄佳丝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她啊,聪明的很。是我太傻,当初被冲昏了头,如果我能像她那样,现在也不会。”那拉朱妍叹气。从嫁给弘历的那天起,她就爱上了自己的丈夫,为了能在他心里多留下点位置,让他多看一眼,她拼命的去争宠。可是结果呢,那拉朱妍心里苦笑,就因为她说了高雅沁几句狠话,弘历就狠狠的训斥了她,还说就算没有高雅沁,他也永远都不会爱上她。 她的心瞬间被撕碎,伺候虽然弘历也去她的院里,可是都不碰她,她也不敢主动上前伺候弘历。别人都羡慕她承宠,却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就连容嬷嬷都不知道她跟弘历之间的事。现在她不争了,冷眼看着她们斗,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自己太天真。可是啊,她不甘心呢,她的心装满了弘历,她想要弘历看看她,所以,她才找上黄丝瑶。 黄丝瑶够聪明,可是家世不显,她想着如果联手,她或许还有一丝胜算。可是,看着黄丝瑶的侧脸,仔细分析着她的家境,她发现自己又错了。黄佳氏是不显,可是她外公家却是大族,章佳氏也没有女儿在宫里,他们支持她也有可能,再说就她外公那一支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外公是大学士,舅舅是新贵。还有她的大哥,她大嫂是钮钴禄的,正红旗钮钴禄那一支也会支持她。想明白了,她才没有开口。 原章节 黄丝瑶自然不会知道那拉朱妍在府里的事,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去做什么。对那拉朱妍只是在她这里坐着,也不说话,她觉得没什么,随后就忘记了。 这晚,按照惯例是弘历不会宿在她这里,黄丝瑶也没有睡意,就歪在床上看书。谁知道外面却说弘历来了,黄丝瑶疑惑的把书扔进空进,披上衣服走了出来,一看,弘历都到门口了,才知道这是真的。 “怎么?我难得过来一趟,瑶瑶就不会感动一下,当真是该罚。”弘历说着就上前抱住黄丝瑶,不顾场合的,惩罚性的在她唇上一吻。天知道几天没见他想死了她的味道。 “不是没到日子吗,怎么过来了?”一遍给弘历更衣,黄丝瑶随口问道,她也不指望弘历一定会回答。相处了一段时间,黄丝瑶也不怕弘历了,说话也随意些。黄丝瑶这样的改变让弘历很高兴,他只觉得黄丝瑶是开始接纳他了。 “瑶瑶不欢迎我?”弘历可怜兮兮的看着黄丝瑶,看到黄丝瑶摇头才满意的笑了。接着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黄丝瑶的手里,“拿着。”然后坐在床上等待着黄丝瑶的夸奖。 “这是?”黄丝瑶不懂弘历为什么给她钱。这钱一看就知道不是小数目肯定不是俸禄,亲王的俸禄才一万两,弘历是郡王只要五千两,银票远远超过这个数,再说俸禄也不是这个时候发,就算发也不是交给她保管。 “这是我在外面庄子上的收入,你安心收好,这些福晋是不知道的,以前都是我自己保管,现在交给你。”弘历轻声说着,还说以后每隔几个月都会送钱过来。送完银票,弘历又拿出一小袋碎银给黄丝瑶,这是让她打点下人用的,不够再去跟他要。 他是真心的对黄丝瑶才会想的周到,以前的女人他哪里会管她们的死活,那些除了皇阿玛硬塞的,就是皇后赏赐的,都不是他心里的人儿。现在他心里有了人,他也知道黄佳氏产业不多,在看额尔登布每次都节省下钱,就是希望给妹妹,怕妹妹在府里受苦。他才知道府里的女人除了他的宠爱还是需要银钱的,宠爱他现在不能放在明面上,银钱倒是有不少,这才拿来给黄丝瑶。 “噗,”黄丝瑶笑出声,她把银票放在梳妆盒里,随后看着弘历说道:“现在啊,我可是个不受宠的侧福晋呢,每天除了请安就是呆在院子里,哪里用的着打点,再说出嫁前我还带了不少银钱呢。银票我帮你管着,这碎银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在外面用到的机会总是比我多的。”黄丝瑶说着又把碎银递了出去。 黄丝瑶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敷衍,自从那天弘历说了不负她的话,她对弘历态度好了很多,也会适当的关心弘历。 弘历没有接,只是笑了笑,“这是给你的,你就拿着,总会用到的。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总不会为难的,要是真的不够了,我在跟你拿。”他现在很享受黄丝瑶的关心,他觉得黄丝瑶是真的关心他,关心的是他弘历这个人,而不是四阿哥或者宝郡王。 见弘历坚持,黄丝瑶就把钱收回去了,不管她用不用,这都是弘历的心意。弘历见黄丝瑶收起来很满意,眼神也越发温柔。 晚上弘历自然是留了下来,黄丝瑶难得主动回应弘历,让弘历很兴奋。两人折腾到天快亮才算完事,弘历看看时间,只是抱着黄丝瑶咪了一小会儿就起身了,那神清气爽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一晚上没睡。 弘历没睡,被折腾的黄丝瑶自然也没睡,弘历起身她也就起来了,知道弘历昨晚睡在她这,那些女人一定又要说些挤兑的话了。黄丝瑶梳洗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去请安了。 还好有个随身空间在,黄丝瑶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妆容感叹,每次弘历来她这的时候都是一阵折腾,就像,就像几年没碰过女人一样,很是热情。事后,黄丝瑶不仅全身酸软,身上还会留下痕迹,这时候空间的作用就出来了,空间中有一汪红色的泉水,用它沐浴后能很好的消除身上的痕迹,加上黄丝瑶修炼的《素颜绝》,要不然早就被那些女人发现异常了。承宠后黄丝瑶跟平时一样去请安,丝毫没有得意炫耀,一切都是以富察氏为主的样子,也让富察氏放心不少,没有太为难她。富察氏不为难,不代表别人也不为难,最近颇受宠的金氏就是例子。 “哟,瞧瞧,这不是黄佳姐姐到了吗。快看看,这承了宠就是不一样,脸色就是好,红光满面的。”格格金氏看着黄丝瑶酸溜溜的说着,她现在颇得弘历的宠爱,侍寝次数仅次于福晋和高氏。开始她还没那么嚣张,只是最近弘历到她那里的次数多了,她也渐渐的变了。当然她嚣张也只是在弘历看不见的地方,在弘历跟前她还是温柔的解语花。嚣张的人也都是不受宠的格格,偶尔会挤兑黄丝瑶几句,富察氏现在专心对付高氏也没说她什么,她也就越嚣张。 “是吗?照这样说,金格格的皮肤不是更要好?”进府有些时日,黄丝瑶也不在装小白兔了,慢慢的开始还击。金格格只是个没有上玉牒的小小格格,对着她这个侧福晋不说先请安,倒是学会讽刺了,要说她背后没人唆使,黄丝瑶可不信。 黄丝瑶的话说完,就有人不善的看着金氏。现在她承宠的日子就是每月三到四天,黄丝瑶还是原本的一天,一个月就那么几天,金氏日子一多,别人就少了,特别是几个跟黄丝瑶一样不受宠的人,一个月也轮不到一天。 “咱们都是爷的女人,伺候爷那是本分,金氏你每个月还不是好几天,黄佳妹妹也就那一次,有什么好算的。要知道嫉妒可是女人的大忌。”看够戏,富察氏开口了。黄丝瑶份位虽高但是人老实,不挣宠,金氏就不一样了,不但是弘历喜欢的类型,最近还很受宠,想想就知道要帮哪边。 富察氏话里虽说在训斥金氏,可是听在黄丝瑶的耳朵也不是滋味,什么叫也就那么一次,这难道不是讽刺。还好她不是蠢的,不然真以为福晋是为她出头呢。 “福晋说的没错,爷常跟卑妾说咱们姐妹和睦,然后,然后在给爷添几个小阿哥小格格,爷就满足了。”说道生个阿哥,高雅沁一脸的娇羞。别看高雅沁份位不高只是个格格,弘历可是发过话按福晋的份例对待的,其他的格格通房只能站着等富察氏,就她能跟侧福晋一起坐着等。看到高雅沁抢着开口,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谁叫人家受宠呢。 富察氏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帕子,还想着生小阿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高雅沁,这还没生孩子呢,就难对付了,要是生了孩子,王府哪里还有她容身的地方。 富察氏心里暗恨,可是不能否认高雅沁说出来在座的人新生,她们包括福晋,谁不想先一步生下孩子,尤其是小阿哥。生个小阿哥不仅是将来有了依靠,现在府里就只有一个大阿哥,她们要是生了小阿哥,身份自是不同的。众人都低下头在心里盘算着,有的甚至想让家里给找找看有什么生子的秘方。 原章节 有了目标,府里的女人又活跃起来,花园里每天都能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黄丝瑶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不是她不想要孩子,只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有能力给孩子个好的未来。生孩子简单,可是想要在王府里让孩子生存下来却很难,至少她现在做不到。 “奇怪,福晋今天怎么还没来,千万不要出事才好。”今日请安,众人等了很久都没见福晋出来,还没等大家开口,一直没出声的富察格格突然说了出来。富察格格是福晋的族妹,也是府里唯一的孩子大阿哥的生母,虽然大阿哥生下来就被福晋抱走抚养,对于这个生了长子的女人,府里没人敢小瞧。富察格格也没有因为生下长子而骄傲,相反对富察福晋能抱养大阿哥还感激,这又让弘历高看一分,也让黄丝瑶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怕是府里藏的最深的一个。 富察格格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感觉到不对了,富察福晋素来重视规矩,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没到,一定是有问题的。拌嘴的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在心里仔细的琢磨着各种可能。 黄丝瑶也察觉到富察氏没来,只是她没有开口,她在等,看谁会第一个注意到,原本以为会是跟富察氏最不对盘的高雅沁,没想到居然是富察格格。黄丝瑶在心里冷笑,隐藏的倒是深,要说富察格格那也是安守本分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太安静才会让黄丝瑶怀疑。一个真正安静的人能生下长子?看看陈格格,那也是安静的人,还是有名的江南美人,入府时间也不比富察格格短,现在不还是如同隐形。 富察福晋没来,难道就真的没有人注意,偏偏只有她说出来,这又说明什么? “对不起了,各位主子,福晋身体不适,让各位久等了。福晋说了今天的请安就免了。”正说着富察福晋,福晋的嬷嬷就出来了,她先是给各位道个万福,接着说出富察氏的意思。 “嬷嬷,那福晋没事吧,要不要卑妾进去伺候?”苏格格忧心的表态。 “奴婢谢过苏格格了,格格的关心,奴婢会回禀福晋的。福晋那只有奴婢们伺候着,格格还是回去歇息的好。”嘴里说着回禀,到时候说不说、怎么说就看她的意思了。 苏格格这算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她想要表现也不看看富察氏让不让她表现。府里谁都知道弘历对富察氏福晋还算敬重,听到富察氏身体不适,自然会去探望的,苏格格明着是想伺候富察氏,实际上不过是想借机会在弘历面前表现罢了。那嬷嬷是富察氏身边的老人,对府里的争斗能不明白,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苏格格的心思。 苏格格被看穿心机也不恼,只是对着嬷嬷客气的说声有劳,就退回自己的位置。 有了苏格格的前车之鉴,剩下的人也不会说要留下伺候,都是表达下对福晋的关心,希望福晋快点好之类的,就告辞了。 黄丝瑶跟着众人还没走出富察氏的小院就被那拉氏朱妍叫住了,黄丝瑶暗暗皱眉,这个时候那拉朱妍叫住她准没好事。她倒是想当做没听见直接走人,可是同行的都在那拉朱妍出声后停下了脚步,她要是走那表现的就太过了,无奈,黄丝瑶只好调整表情,疑惑的看着走进她的那拉氏。 “黄佳妹妹,你说福晋这是怎么了?福晋是个重规矩的,以前福晋身体不适的时候也是坚持请安的,今天这事有点不寻常啊。”那拉朱妍不解的看着黄丝瑶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当然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 “为什么这么问?莫不是那拉姐姐知道什么?”黄丝瑶话一出口,原本留下准备听八卦的人都围了上来。黄丝瑶在心里偷笑,这下看那拉氏怎么说。 那拉朱妍一愣,显然她没有料到黄丝瑶会说这样的话,那拉朱妍反应也快,只是一瞬就恢复本来温柔的表情。“瞧妹妹这话说的,今儿早咱们可是都在外间等着的,连福晋的面都没见着,姐姐能知道什么?只是,”那拉朱妍欲言又止。 “姐姐有话直说就是了,这里站着的可都是姐妹,姐姐有什么不能说的。”黄丝瑶不想在跟那拉朱妍绕圈子,趁着后院的女人都在,让她把话说清楚也好,省的到时候出岔子。 “这,”那拉朱妍看看周围的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姐姐也没有别的意思,说出来妹妹别往心里去。”见大家都看着她,那拉朱妍也不在卖关子,“爷昨晚不是去妹妹那里了吗,有没有跟妹妹说什么?” 听那拉朱妍一说,不少人在心里点头,觉得有道理。弘历去后院的时间一般都是特定的,很少有变动,比如说初一去富察氏那里,初二去那拉氏那里,暗说黄丝瑶应该是初三的,偏偏弘历每月十六才会去。昨晚既不是初三也不是十六,弘历却去了,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早上请安,富察氏的身体不适,怎么看都有问题。 黄丝瑶无语的看着那拉朱妍和她们身边一脸认同的女人们,这些女人还真能想,没事也给整出点事来。不过这回她们倒是蒙对了,弘历昨晚还真有事,当然她不会傻到说出来,而且她也不认为跟富察氏有关系。 黄丝瑶故作忧伤的开口:“姐姐莫要消遣我了。妹妹在府里是个什么地位姐姐还不清楚?别说有事,就是平日没事的时候,爷也不见得愿意跟妹妹多说几句话。”黄丝瑶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弘历去她院的时候晚上居多,他去都是用做的,很少说,就是说也要先做完再说。 “妹妹别往心里去,爷只是太忙了,妹妹这么好,爷迟早会注意的,说不定到时候姐姐要靠着妹妹呢”许是想到黄丝瑶在府里的地位,那拉朱妍尴尬的笑笑,随后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那拉朱妍却不知道她今天的话在不久的以后真的应验了。 “姐姐还有事?没事的话妹妹就回去了。其实姐姐要知道发生什么也是容易的,爷到底是爱着福晋的,听到消息会不去探望,到时候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黄丝瑶故意说是爱着而不是宠着、敬着,她这是要大家把视线转移到富察氏的身上,她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看看,大家听到她的话那眼里的酸意和嫉妒,特别是高雅沁一副恨不得吃了对方,黄丝瑶很满意。小小的挑拨了一下,黄丝瑶说完对着那拉朱妍甩下帕子转身走了,转过身那嘴角就悄悄扬起。 黄丝瑶说的没错,弘历还没下朝就听说富察氏身体不适,他焦急的小跑着去太医院拉了一位当值的太医,吩咐车夫快点回府。看着弘历急切的样子,宫里的人都在传着宝郡王福晋多么受宠,宝郡王多么重视嫡妻。弘历不会知道他又一次成了宫里无聊的八卦人物,他现在满眼都是对富察氏的担忧。 原章节 进了府门,弘历也不用人通报,再次拉着太医去了富察氏的院子。“福晋如何了?”还没等走进房间,弘历拦着一个伺候富察氏的丫头询问。 “给爷请安,爷吉祥。福晋没什么大碍,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恶心,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会儿怕是睡着了,屋里有嬷嬷照看着呢。”也是弘历的运气,他拉住的是富察氏身边的大丫头。那丫头一五一十的说着。 “行了,你去屋里看看福晋醒了没有,要是没有就不要吵醒福晋了。爷带了太医来给福晋瞧瞧。”知道富察氏没事,弘历也就放心了,对着丫头吩咐一声,就让丫头进去了,他自己则带着太医在外间等着。 等里屋准备好了,弘历才带着太医进去,他绕过屏风,看到富察氏睁着眼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蜡黄。弘历责备的说道:“这些奴才,不是说不要吵醒福晋的吗,真是该打。”富察氏想要起身,却被弘历按住了。“身体还没好就不要起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爷带了太医来,刚好给福晋瞧瞧。” “妾身没事,倒是让爷挂心了。”富察氏温柔的看着弘历,顺势躺在弘历的怀里。 “说的什么话,你是爷的福晋,爷自然是要挂心的。”说完弘历转头对着外面喊道:“李太医,快给福晋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弘历让身边的嬷嬷伺候富察氏躺好。他自己也离开床沿,坐到椅子上。 “喳。”李太医应声。等富察氏的嬷嬷放下床帐,伸出一只手臂,自然有人放上一块洁白的手帕,李太医这才上前给富察氏把脉。 李太医把了一会儿,也不见说话,弘历焦急的问道:“李太医,可是福晋有什么不妥?” “恭喜宝郡王,福晋这是有喜了。”李太医放下手臂,对着弘历恭喜到。 “什么?”弘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只见他严肃的走到李太医面前,盯着李太医的眼睛说道:“太医可是查清楚了?” 李太医手一抖,他怎么觉得宝郡王不对劲呢,一点也没有为人父的喜悦。“回王爷,已经有一个半月了。”李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连日子都说出来了,也就是在告诉弘历,他查的再清楚不过了。 “哈哈哈,好,赏,全部有赏。”弘历大手一挥,大笑出声,看样子很高兴。 “谢郡王,下官还有事,下官告退。”看到弘历笑了,李太医松了口气。看来刚才是他看错了,李太医在心里腹诽。 “恩,高吴庸,送太医。” 等到屋里只剩下弘历和富察氏两人,弘历温柔的看着富察氏说道:“英琦,辛苦你了。” 富察氏听见弘历又叫她的名字泪流满面,有多久了,自从高氏在弘历面前使绊子,弘历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名字了。她擦擦眼泪对着弘历笑道:“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能给爷生儿育女是英琦这辈子的福分。” “你呀。好了,你要好好休息,争取给爷生个健康的嫡子。爷先出去了。”弘历看着富察氏满是爱意的眼睛有些不自在,要是没有遇到黄丝瑶之前,他也许还愿意给富察氏许诺,哄哄她,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黄丝瑶,只好装作没看到。 富察氏有孕的消息怕是在府里传开了,也不知道她听了会怎样,弘历在心里叹气。他希望黄丝瑶能跟他闹一闹,这样至少说明她是在意他的,又怕她跟他闹,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的,那个女人不只是富察氏,将来也许有别人,怕她不理解他,最终两人关系越走越远,很是矛盾。 顾不得隐藏,弘历从富察氏的小院出来就去了黄丝瑶的小院,一想到黄丝瑶会怨他、不理会他,弘历的心就难受,他要亲眼看到黄丝瑶,知道她的态度,不然他是不会安心的。 郡王府里没有秘密,李太医还没走出去,富察氏有孕的消息就传开了。黄丝瑶仿佛没有受到影响般,和往常一样坐在贵妃椅上看着书,只是在冬霜告诉她消息的时候轻轻的哦了一声,不然大家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而黄丝瑶也确实像她表现的那样,她是真的不在意。早在嫁给弘历,不,应该说早在选秀前她就有过准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怀着她丈夫的孩子,何况富察氏还是嫡妻,她顶多算是个小妾,她没有担心的道理。吃醋更是谈不上,现在她还没有爱上弘历,看到别的女人怀着弘历的孩子也只是觉得生孩子很早,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啊?”司画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终是开了口。她倒是宁愿黄丝瑶说几句难听的,或者砸几件东西也成,总好过像没事人样的坐着。 “说什么?”黄丝瑶头也不抬的问道,手指翻动书页,似乎手中的书比司画说的事更吸引人。 “福晋有孕了耶,咱们怎么办?”司画着急的说着。 “不怎么办,跟平时一样就是了。”黄丝瑶怪异的看了司画一眼,平静的回答。司画的脑子什么时候变笨了,她现在怀疑带着她进府是对还是错。 “可是,可是,”司画心里急可又说不出话来,谁叫她嘴笨呢。 黄丝瑶打断司画的话,“没什么可是的。”她合上书本,看着眼前带进府里的人认真的说道:“告诉小院的人,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点,特别是各院的钉子。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些,记住没事别去福晋的小院旁晃悠,要是真出了事,别说我不保你们。”看到她们点头,黄丝瑶喃喃,像是说给她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府里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弘历进来的时候黄丝瑶已经训完小院的人,正在津津有味的看书,看到黄丝瑶和往常一样的神色,弘历叹了口气,他把黄丝瑶从贵妃椅上抱起来,自己顺势坐下。弘历嗅着黄丝瑶的发香,轻声说:“瑶瑶,福晋的事,你知道了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黄丝瑶点点头,府里的女人怕是都知道了,她能不知道。 “你,”弘历抬起头看看黄丝瑶,不知道怎么开口。感觉到弘历的反常,黄丝瑶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瑶瑶,你知道的,我是郡王更是皇子,将来也许,福晋有孕是必然的,不只是福晋,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女人怀孕。但是你要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的。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很希望能有个嫡子,不只是我,那还是皇阿玛的希望,可是在遇到你之后,我们的孩子才是我最盼望的。瑶瑶,你能明白吗?”犹豫一会儿,弘历还是开口了。 看多了弘历强势、霸道、冷酷的一面,黄丝瑶从来都不知道弘历也有脆弱,看到这样的弘历,即使在冷血的人也会动摇吧,莫说黄丝瑶本不是冷血的人。黄丝瑶抬起弘历的头,看着弘历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弘历,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知道要嫁给你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今生你只有我一个妻子,也没有想过只有我一个人为你生儿育女。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要面对你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的孩子,福晋有孕也是在我意料中的事。” “瑶瑶。我的瑶瑶。”弘历感动的喊着黄丝瑶的名字,随后目光落到黄丝瑶的小腹上,皱着好看的眉问道:“瑶瑶,福晋送的东西,你没用吧。”看到黄丝瑶摇头,弘历松了口气:“那就好,也许是时间还没到吧,看来我要在努力点才行。” 黄丝瑶不自在的抽着嘴角,她心里明白弘历有的等了。她才十几岁,可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新婚前她就吃了避孕的药物,那药物是她根据空间里的医书研制的,服药之后三年内不会有孕,时间已过就极易受孕,那个时候她也二十多岁了,孩子生下来也能聪明好养活些。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弘历问起,她除了不自在,什么也不能说。 弘历误以为黄丝瑶的不自在是为了现在没有孩子,他连连安慰道:“这事也不是急就能有的,瑶瑶还年轻,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弘历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丝瑶除了点头还能怎样。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今天富察氏刚查出有孕,弘历就在她这可是不好,他应该是在富察氏的院子的。 “恩,我这几晚都不过来了,你早点睡。”弘历明白黄丝瑶的意思,他亲亲黄丝瑶的小嘴,也没让黄丝瑶送,起身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他还想着偷偷找太医给黄丝瑶瞧瞧,他和黄丝瑶身体都没事,怎么没有呢。 原章节 高雅沁的小院 碰,高雅沁随手打碎有一个古董花瓶,看看满地的碎片,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暗说以高雅沁如今的身份,她是用不起高档花瓶的,奈何弘历宠她,赏赐了不少,她也不用担心不够砸的。 “富察氏那个贱人,当初就是她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老天真是不长眼,居然又让她怀孕了,真是可恶。”高雅沁说完又是一个花瓶砸下。 “小羽,爷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那个贱人那里,你去跟爷说我身体不适。小兰,你把这些收拾一下,别让爷看见。”发泄完了,高雅沁整整身上的行头,开始吩咐下人做事。 高雅沁的阿玛是内务府的,想要安插几个人进王府还是容易的,小羽和小兰就是高家的人,一家人都在高雅沁的阿玛手里,自是忠心的。只是原本高雅沁没有把她们留在身边,上次弘历的大清洗,让她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不得已她才调来小羽和小兰。 “回格格,爷进府确实是去了福晋的院子,只是后来又去了黄佳侧福晋的院子,这会儿怕是还在那呢。”小翠回道。 “黄佳侧福晋?爷去她那里干什么?”高雅沁有些疑惑,随后又说:“不管爷在哪里,你去,就说我不舒服。小兰,你快点,要是爷来之前没收拾好,有你好看的。”此时大的高雅沁哪里还有在弘历面前温顺的样子。 小兰收拾东西的手一抖,露出手腕上的淤青,看样子是被打的。谁能想到看似柔弱的高雅沁也是个狠心的人呢。高雅沁看着二人害怕的样子,满意的点头,她整理好衣衫就躺在床上,免得弘历到的时候露出马脚。 小羽找到弘历的时候,他刚到富察氏的院子,正准备陪富察氏用餐,听到高雅沁身体不适,弘历心里清楚这又是她的伎俩,面上却是焦急起来,跟富察氏说了一声就跟着小羽走了,气的富察氏差点动了胎气。 到了高雅沁的房间,弘历发现摆设变了样,就知道怎么回事。在他的记忆里,只要有人得宠,府里其他女人的摆设多少都是要变上一变,目前也就是进门晚的几个侧福晋那里没有,哦,对了,还要加上今年进门的那两个格格。 弘历也只是瞄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他快步的走到高雅沁的床前,“雅沁,怎么,可是老毛病又犯了?” “爷,你怎么来了?”高雅沁吃惊的抬头,“是不是你们又去打扰爷了,我不是说过我这都是老毛病了,不要去打扰爷的吗。”高雅沁轻声责备着,她歉意的看着弘历,“爷,都是雅沁平时太宠她们了,才让她们无法无天的,爷您别见怪。”高雅沁继续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角色。 弘历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这多半是高雅沁指示的,只是现在还有用的着她的地方,他不能拆穿。弘历嘴上说道:“责备她们做什么,爷觉得她们做的很对,雅沁不舒服自然是要告诉爷的。雅沁,你也是,身体不好也不要瞒着。这回怎样,要不爷去找个太医瞧瞧?”弘历作势就往外走。 “爷,别,雅沁没事。雅沁身份低微,怎能劳烦太医呢。”高雅沁嘴里说着别去,手也只是象征性的拉拉弘历,那力气跟没拉一个样,弘历要是真有心去,她根本拉不住。 “胡说,什么低微不低微的,可是有人说什么?这次爷本来也是想要请封的,可惜,祖宗的规矩在那里,皇阿玛不同意。爷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下次爷一定把侧福晋的金册给你拿回来。”听高雅沁说道身份弘历明白了,这是想要地位呢,他在心里冷哼,一定是有人讽刺她了,不然这女人不会又拿地位说是,她应该说孩子的事才对。 “没有,怎么会,府里的姐妹都是好的,就是苏格格也是不错的,她没有说雅沁是包衣。”高雅沁嘴里说着没有,却把苏格格单独列了出来,分明是告诉弘历,人是谁。 弘历也是人精,能不明白,他面上装作气氛的样子,心里不以为意。不用说也知道定是苏格格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了,她趁着机会把苏格格弄下水。两个女人能有什么事,说开了还不是为了承宠,不就是他这个月多去了苏格格哪里两次。 “爷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找个太医看看为妙。”弘历瞧着高雅沁有些苍白的脸道,这要擦多少粉才能白成这样。 “爷,雅沁真的没事。听说福晋有孕了,雅沁就想起那无缘的孩子,心里有些伤感,这才,”弘历还是有些了解高雅沁的,这不,现在把孩子的事说出来了。 “会有的,雅沁要好好养身子,只有身子好了,才能有孩子。” “真的吗?恩,爷说的雅沁是相信的,雅沁一定好好养身子,将来也像福晋一样,给爷生个小阿哥,可好?”高雅沁惊喜的看着弘历说道。 “当然。雅沁你好好养着。爷,爷今晚是要宿福晋那里的,明天爷再来看你。”弘历又嘱咐高雅沁几句,就离开了。 确定弘历走后,高雅沁也不装了,她看着小羽说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爷的。” “回格格,” “啪”小羽还没说完就被高雅沁甩了一巴掌,“什么格格,叫福晋,以后没人的时候都这么叫,下次再错就不只是一巴掌了。”高雅沁最讨厌别人叫她格格,那就是在时刻提醒着她的身份有多卑微。 “是,回福晋,奴婢是在富察福晋那里找到爷的。”脸上火辣辣的,还不能表示疼,小羽尽量平静的说道。 “又是富察氏,这么说来爷在黄佳氏那里也没有多呆。”高雅沁恨恨的说道,“既然福晋怀孕了,有些事我们做姐妹的要帮着分忧才好。”高雅沁说着笑了出来,她想要是富察氏知道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翌日请安,高雅沁起了个大早,她精心装扮好,缓缓来到富察氏的小院,也是老天在帮她,这个时候弘历还在,两人正在用膳。高雅沁给弘历和富察氏请安后,就伺候弘历用膳,用膳时还用那水汪汪的眼神勾引着弘历,看的富察氏很想一巴掌招呼过去,最后富察氏还是忍住了,只是那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发白。 弘历用完膳,其他人才姗姗来迟,弘历面色不善的说着“看看你们,都什么时候了,才来。雅沁早就到了,她身体本就弱,比不得你们健康,你们做的呢。哼,连雅沁的一半都没有。黄佳氏,爷昨天说的不是你,看来是把爷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其实众人来的也不晚,相反比平时还早上一点,只是有人比她们更早罢了。 众人恍然,原来昨天弘历去她的院子是训人啊,难怪,一时间看向黄丝瑶的眼光有些幸灾乐祸。黄丝瑶低着头,也不反驳也不恼,任由别人打量。 弘历在,请安就变了样,从胭脂水粉衣服变成了对弘历红果果的勾引,你一个媚眼,她一个秋波的,看的黄丝瑶直抽抽。弘历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看着女人聊天,高雅沁就是知道这点才起个大早,趁着弘历还在,高雅沁说出她昨天想的事情,那就是管家。当然她不会说她想要管家,她只说看着福晋那么辛苦,都病倒了,也没有人分忧,很担心。 富察氏死死的盯着高雅沁,恨不得立刻处理了她,这个女人先是抢走了她的丈夫,现在又想抢走她手里的权利。哼,想管家没那么容易。 在场的都是人精,高雅沁的话一出口,她们就知道什么意思,都在心里思量着争取最大的好处。那些份位低的格格侍妾,知道管家这事轮不到她们,也就把心思放在争宠上,福晋怀孕,自是不能侍寝的,这样每个月都要空出十几天来,她们多半是想着怎么把弘历的心思勾到她们那里去,最好能趁机怀上个一男半女的。 侧福晋们就不同了,她们是上过玉牒的,地位仅比福晋低上一些,是有资格管家的,谁都明白,这次可是个安插人手的好机会。但是明白归明白,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先不说福晋会不会放权,如果她们先开了口弘历会怎么想,她们不是高雅沁有着弘历的宠爱,要是为了这个不确定的事让弘历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出他的心思。 富察氏着急的拧着帕子,她比谁都要急于知道弘历的意思。唯恐弘历开了口,富察氏急忙说到:“高妹妹的好意,本福晋心领了。为爷生育子嗣是我们应该做的,哪有金贵不金贵之说。再者管家也是本福晋的责任,万没有推辞的道理。”富察氏故意加重本福晋三个字,她就是想要告诉别人,想要管家论资历是不够的。 “瞧福晋这话说的,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大臣有大臣的规矩,妹妹我再不济也不会连这点都不明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哪里的规矩都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咱们王府的规矩也就是更严格一些,本质上还是相同的。爷您说雅沁说的可对?”高雅沁说完看向弘历,还给弘历抛了一个媚眼,她知道府里的事还是弘历说了算的,只要弘历开了口,富察氏说什么都没用。 弘历点点头刚想要开口,被富察氏抢了先:“虽说本质上是相同的,可是妹妹也说了那是本质上,究其细节还是不同的。王府不比寻常百姓家,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然爷也是要陪着丢面子的。” “福晋的话有些道理,妾从小在宫中长大,见过姑姑管理后宫,大事都有例可循,剩下的琐碎小事就是麻烦一些,倒也好管理。”说起宫中的事,那拉朱妍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得意。当今皇后是那拉朱妍的族姑,皇后没有亲侄女在,而那拉朱妍又是族里最出色的女儿,就被皇后看中,时常留在宫中。 那拉朱妍倒不是贪恋权位,只是她想到现在弘历不待见她,富察氏有孕,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她把王府管理的妥妥的,弘历怎么也要高看她两分。 那拉朱妍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比起高雅沁来,她的话最让富察氏气闷,高雅沁不够格,弘历怎样也不会让一个格格管家,倒是那拉氏,她身为侧福晋却可以。富察氏环视后院的女人,看到黄丝瑶的时候目光缓和一些。自从高雅沁说要分权,黄丝瑶是唯一一个没有开口的侧福晋,不是说黄丝瑶不贪恋权势,而是她知道弘历不会让她管家,至少现在不会。 原章节 先不说前面有个自小在宫中长的的那拉氏,就冲着弘历现在对她的心意,也不会让她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更何况黄丝瑶本人也没有打算管理后院,她早就计划好了,先在府里蛰伏几年,等到有一定的势力,在生个儿子,有了儿子什么都好说。至于管家,她也知道那要看弘历的意思,跟份位关系不大。 “好啦,都别争来争去,像什么样子。等回头爷让太医来给福晋看看,要是没什么大碍,这家还是福晋管着,不然就让侧福晋管家。这可是爷的第一个嫡子,你们要上点心,要是为了管家这点小事耽误了爷的嫡子,爷让你们好看。”弘历说完就走了,留下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姐妹们都散了吧。嬷嬷,扶本福晋进去休息吧,没听见爷说嘛,这可是爷的嫡子,不比一般,马虎不得。”富察氏嘲讽的着。 “喳。”富察氏的嬷嬷一甩帕子,躬身上前扶着富察氏伸出来的手向里屋走去。 富察氏和弘历一走,屋里的女人也相继出了院子。那拉氏朱妍走到黄丝瑶的身边,对着黄丝瑶悄声说道:“黄佳妹妹,要是这次姐姐能管家还要妹妹多帮忙才是,姐姐在这里先谢过了。” 黄丝瑶微微一愣,随后同样笑着悄声说:“姐姐真是客气,就凭着姐姐能帮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这本事,哪里用得到妹妹呢,妹妹怕是帮不上忙了。”黄丝瑶故意把看过说成是帮过,她相信那拉朱妍能听出她的啥意思。 黄丝瑶说完就越过那拉朱妍往外走去,走出几步她猛然回头,看着那拉朱妍认真且大声说道:“姐姐要是真的想找人不如找高格格吧,她是爷的心上好,肯定能帮姐姐的忙。”说完不去看那拉朱妍那难看的脸色,黄丝瑶不做停留。她知道那拉朱妍失宠多半跟高雅沁有关,她承认她是故意的,谁让那拉朱妍想拉着她下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拉朱妍默默地在她那坐了一会儿,她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针对她。黄丝瑶心里有气,她自认没得罪过那拉朱妍,不明白她这样是为哪般。 那拉朱妍想的倒是聪明,现在弘历就两个侧福晋,她一个人争不过福晋,就想跟自己合作,让自己出头。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事,她身后有皇后做靠山,弘历不会把她怎样,苦的可是自己,真当她黄丝瑶是傻瓜不成。那拉朱妍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才会小声的说,自己偏不让她如愿,她相信刚才那些话,只要是聪明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黄丝瑶的嘴角挂着冷笑,府里的人都当她是傻瓜,谁都想利用一下,哼,她是低调,但是低调可不是让她们随意利用的,在敢利用她,她不介意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主子,奴婢不明白,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主子怎么不动呢,难道主子有更好的计划?”回到专属的小院,司画忍不住开口。司画藏不住话,很怕坏了主子的事,所以,凡是她觉得不明白的,不是等回到小院问黄丝瑶,就是晚上问其他婢女。她可是记得当初严嬷嬷不赞同她进王府的,就是因为她脑子没有其他人灵光。现在她虽然人进来了,可主子说过要是坏了她的事,照样赶出去,她可不想被赶。所以,尽管忍得很辛苦,她还是每次都忍着。 “我哪里是有什么好的计划啊,只是咱们现在在王府里时日尚浅,一动就打乱原来的计划。再说了府里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们能放任咱们管家?看着吧,府里的平静日子到头了,咱们还是看热闹的好。”黄丝瑶好笑的看着司画说道。八人中司画最沉不住气,心思也最浅,她就猜到司画会问。 看到司画疑惑的样子,黄丝瑶继续说道:“别忘了弘历今儿早说的话,你说要是福晋身子不适或者管家出现状况,弘历还会让她继续管家?福晋管家的前提是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后院那些女人会让她健康的生下嫡子?” 来到清朝的日子不短了,黄丝瑶清楚的认识到嫡庶的差距。自古都是,立嫡立长,富察氏要是生下嫡子别人的孩子就没戏,那些女人不下手才怪。她能明白这一点,弘历和富察氏更能明白,接下来就看谁的段数高,谁能斗得过谁了。 这不,没隔几日就出事端了。 “啪”,富察氏一摔手中的账册,嘴里恨恨的说道:“好一个乌拉那拉氏,还有高氏那个贱人。”富察氏用手抚着因为怒气而高低起伏的胸口,她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应该冷静。看着被摔在地上的账册,她刚刚有点平复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地上不是别的,正是王府每日采买的账册。才三天就比平时多花出一百两银子,要是买的东西比平时好,富察氏也不会生气,偏偏除了她自己和弘历的伙食,其他人的都要差上一筹。高氏平时补身子的药膳更是没有了,管事却说这是福晋安排的,气的富察氏火气直冒。好在弘历现在还不知道这事,要是弘历知道了,自己又免不了一顿训斥,想到这里富察氏使劲的扯着手中的帕子,好似那帕子就是幕后主使之人。 富察氏顾不得休息,连忙召集各管事详细的问了府里的采买情况,又要来管事的账册,得到的信息更是让她火大。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捣乱,富察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后院的女人做的。她连忙让心腹去查探,才知道事情都是高氏和那拉氏弄出来的。 那些管事都是内务府派来的,高氏的阿玛就是内务府的管事,安插一两个人还是能行的,负责膳食采买的高管事就是高氏的族亲,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可就是因为太明显,富察氏才不敢直接找高氏的麻烦,谁会在陷害别人的时候用自己人,这不是把自己暴露了,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 富察氏还没去找高氏的麻烦,高氏那里就先告状了,加上那拉朱妍的帮腔,人证物证俱全。想当然的,富察氏又被弘历训斥了一顿,富察氏还不能拿高氏她们出气,只能憋屈的拿着害她被训斥的账本发泄怒火。 “福晋息怒,莫要中了她们的奸计。”嬷嬷顶着富察氏的怒火小心的开口。 听了嬷嬷的话,富察氏缓缓的坐下,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口:“本福晋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可是,本福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乌拉那拉氏是当今皇后的族亲,又跟爷的亲额娘有着关系,本就是一大威胁,现在她居然跟高氏联手了。你说叫本福晋怎么咽下这口气。” 原本以乌拉那拉朱妍的家世,她做皇子嫡福晋都是够的,可是皇上却把她指给弘历做侧福晋,这其中的意义不难猜出来。正是知道这一点,富察氏才会对乌拉那拉朱妍忌惮,每次弘历要在乌拉那拉朱妍的房里过夜,富察氏都是早晚两次“补汤”,量也是别人的一倍,就怕那拉朱妍先她一步生下孩子。 富察氏轻抚着还不太明显的小腹,心里暗自祈祷着:“这胎一定要是个儿子,只要她生下嫡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禀福晋,大阿哥来了。” “请大阿哥进来吧。”富察氏淡淡的说道。 大阿哥永璜是格格富察氏的亲生子,由于生母份位太低不能养在膝下,弘历就把他养在嫡福晋的名下,永璜也算半个嫡子,身份高贵。要说对永璜富察氏也不是很上心,只是让人按份例照顾着,她自己很少过问,这也不能怪富察氏,谁让永璜和她自己的孩子同年出生呢,她的女儿还早夭了。每次看到永璜富察氏都会想起那早夭的女儿,富察氏就是想喜欢也喜欢不起来。 很快,门再次打开,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幼童在嬷嬷的带领下,迈着小腿走来。幼童穿着一身的华服,远处看像个火红的吉娃娃,稚嫩的小脸努力的装着大人的摸样,很是可爱。见富察氏望着他,幼童行了个礼,嘴里喊道:“永璜给嫡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永璜来了,快起来。”富察氏笑着对永璜说。心里喜不喜欢是一回事,面子还是要做足的。 “谢额娘。”永璜站起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富察氏。永璜自出生就养在富察氏的身边,在永璜的心里富察氏就是他的亲额娘,可是从他有记忆起,额娘从来没有抱过他。府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只有奶嬷嬷会抱抱他,他很希望额娘能像奶嬷嬷一样,不,只要额娘能搂搂他就好。 富察氏装作没看见永璜眼里的渴望,她对着永璜的奶嬷嬷说道:“永璜也不小了,昨个儿,本福晋跟爷说过了,该给永璜启蒙了。一会儿就有师傅过来,你带着永璜过去,具体的安排还是看师傅的。”看着奶嬷嬷答应,富察氏才对永璜说道:“永璜,今儿起,你就跟着师傅学习。这师傅可是你阿玛亲自给你找的,你莫要辜负了阿玛的希望。”不喜归不喜,该办的事富察氏一样也不会落下。 “是,永璜知道了。永璜不会让阿玛额娘失望的,永璜会跟着师傅好好学习。”没等到额娘的拥抱,永璜有点小失望。听到阿玛额娘给他找了师傅,永璜的眼睛一亮,他拍着小胸脯保证着,他想只要他听话,努力,阿玛额娘总会抱他的。 “恩,额娘还有事。永璜先跟嬷嬷下去准备吧,晚上就不用过来请安了。”交代完事情,富察氏就让永璜出去了。 走出房门,永璜的小脸垮了下来,他沮丧的迈动小腿,一步一回头的走着。走了一会,永璜闷闷的声音传来:“嬷嬷,额娘是不是不喜欢永璜?” “大阿哥说的什么话,当额娘的哪有不喜欢自己儿子的。”嬷嬷叹了口气,对这个一手喂大的孩子,她还是有些感情的,也知道这孩子很是孝顺懂事,只好说着模糊的话。 “真的?那额娘怎么不抱永璜,也不喂永璜吃饭,是不是永璜不乖?”永璜的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他疑惑的看着奶嬷嬷说道。 “这,这,唉,大阿哥,福晋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大阿哥还小,以后会明白的。”嬷嬷蹲□来,摸着永璜的光头,慈爱的说着。 永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倒是记住了嬷嬷说的富察氏很忙的话,心里暗怪着自己小心眼,额娘那么忙,自己还为额娘不抱他而不开心。 原37章 说到底永璜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生在皇家就是在早熟也还是有着孩子的天性。知道富察氏没有不喜欢他以后,永璜转眼有恢复了原样。奶嬷嬷尽职的跟在后面,两人往小书房走去,他们可没有忘记富察氏说的今天给永璜启蒙的事情。 刚走出富察氏的小院,就看见富察格格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似乎是看到了他们,富察格格走的更急了,永璜很奇怪她为什么没走几步都要往四周看看,难道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对于后院的那些女人,永璜是没有好感甚至是讨厌的,可是他很疑惑,面对这个富察格格的时候,他止不住的想要亲近,就是讨厌不起来。 “卑妾见过大阿哥,给大阿哥请安,大阿哥吉祥。”富察格格虽然是弘历的女人,可是地位不高,大阿哥养在福晋的身边,算是福晋的孩子,她见到大阿哥是要行礼的。 “起来吧,富察格格这是去给额娘请安吗?”永璜看着眼前对着自己露出温柔眼神的富察格格,他不明白明明是个很亲切的人,额娘为什么不让他跟她说话。 永璜还记得有一次他去给富察氏请安,路上就遇到了富察格格,富察格格对他很好,他忍不住就跟富察格格多说了几句话。回去他就跟额娘说了这事,还说富察格格是个温柔的好人,可是额娘发了好大的脾气,那是额娘第一次凶他。他记得额娘说他是白眼狼,他不懂什么是白眼狼,只知道他跟富察格格说话让额娘生气了,他是乖孩子,不可以惹额娘生气的,从那他看到富察格格都是绕着走的。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有见过富察格格了吧。要不是今天又碰到富察格格,他都要忘记府里有这么一个让他有好感的人了。 富察格格看着永璜可爱的样子,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小脸,目光对上永璜的奶嬷嬷,看着奶嬷嬷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她只好忍了下来,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努力眨去眼中的泪水,富察格格蹲下来看着永璜的小脸,“大阿哥三岁了吧。”像是没看到永璜点头,她仍是望着永璜的小脸喃喃的说着:“皇家的孩子启蒙早,三岁了,该启蒙了。该认字了。” 看富察格格还想说下去,奶嬷嬷打断她的话,“格格,时间不早了,您该去给福晋请安了。大阿哥也要去书房启蒙了。” 富察格格像是听出了奶嬷嬷话里的意思,她笑着站起来,“恭送大阿哥。”看着奶嬷嬷抱着大阿哥像有什么在后面追一样的飞奔,她苦涩的笑笑,眼泪不知不觉的下来。看到永璜回头,她微笑着挥挥手,直到看不见永璜的影子,她才转身。 看着眼前的人,富察格格愣住了,不知道被看到多少,会不会给永璜带来麻烦,她面上强装镇定的行礼。“卑妾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富察格格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也知道她心里的不平静。 “起吧。原以为我起的够早了,想不到富察格格还要早呢。格格也是刚刚到的吧。”看着眼前紧张的女子,黄丝瑶在心里叹气,怎么什么事都会让她遇到呢。富察格格平日都是跟着大家一起来的,今儿富察格格起个大早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见大阿哥,没想到好死不死的被她撞见了,她说刚到也是想让富察格格安心,她不会说出去而已。 富察格格是聪明人,岂会听不出黄丝瑶话里的意思。想必对方是都看到了,或者看到大部分,只要黄丝瑶不说出去,不会对永璜造成不利的影响,她就没什么好在意的。只见她笑着对黄丝瑶说:“是啊,卑妾也是刚刚到呢,没想到能遇到侧福晋。” 黄丝瑶也不拆穿她,她不想主动树敌,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关于永璜,她也见过几次,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包子,她有时候也会想,她以后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像永璜一样可爱。而且看富察格格的样子,是很爱永璜的吧。 她一直都觉得王府里有些制度是很“变态”的,比如说亲生母亲不能养育自己的儿子。当然这些制度是对那些没有入玉牒的格格侍妾来说的,对于嫡福晋和侧福晋没有多大的影响。如果换成她,亲生的儿子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她也会跟富察格格那样的,每天都偷偷的关注儿子的一切。 两个人一旦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就会变得不一样,黄丝瑶明显的感觉到富察格格对她态度的变化。感觉到归感觉到,黄丝瑶对富察格格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亲近也没有疏离。她更没有想到富察格格会来找她。 黄丝瑶看着站在眼前有些急促不安的女人,她揉揉眉心,放下手中的针线,招呼富察格格坐下。在府里没事的时候黄丝瑶要么看看书,要么做些绣活,现在她手上拿的就是一件半成的男子衣衫,不用说就知道那是弘历的。 看着静静不语的富察格格,黄丝瑶再度拿起衣衫,缝了起来,这件衣衫弘历可是急着要穿的,到时候她要是没有做好,弘历又要给她脸色看了。再说富察格格来定是有事的,不过,人家不急她更不着急了。 富察格格猛的跪在黄丝瑶的面前,黄丝瑶被她吓了一跳,“你格格这是做什么?有事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侧福晋刻薄你呢。”她一般很少说本侧福晋的,都是以我自居,现在说出来,可见是气急了。不管富察格格要求她什么事,现在也被她给跪没了,要是被有心人看见还不要传出她刻薄的名声。 “对不起,侧福晋,卑妾失态了。”富察格格擦擦眼泪,从地上起来。她也意识到刚刚做的不妥。整理下思绪,富察格格缓缓开口:“不知道侧福晋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就是那天卑妾早起,遇见侧福晋那天。” 黄丝瑶点点头,事情都过了很久了,那天她也说的很清楚,不明白富察格格什么意思。 “那天的事被福晋知道了。” “然后呢。”黄丝瑶话说的很轻,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思绪,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生气了,很生气。黄丝瑶生气跟别人不一样,她不会大吵大闹,只会安静的坐在那里,有时候不说话只做着自己的事情,即使是说话声音也是很柔很轻的,外人根本听不出差别。 是的,她现在就很生气。先是富察格格那一跪已经让她不高兴了,现在又说那天的事,是在怀疑她跟福晋告密吗?先不说她现在不爱弘历,不会针对他的女人;就算她在争风吃醋,可是告密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撇开别的不说,永璜那个孩子她还是喜欢的。 富察格格不了解黄丝瑶,以为黄丝瑶只是在问她,她很自然的接下黄丝瑶的话。“听说福晋回去就训斥了大阿哥,还罚了禁足,大阿哥身边又都是福晋的人,卑妾很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都是福晋的人?既然都是福晋的人,你又怎么会知道大阿哥被训斥了,可见富察格格说的也不是实话。黄丝瑶在心里冷笑,想要看看她演的是哪一出戏。 等不到黄丝瑶答话,富察格格祈求的看着她,“卑妾想请侧福晋去看看他,行吗?” “为什么?”总算是明白富察格格的目的了,黄丝瑶抬起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是她,就因为那天她看到他们说话?“富察格格要是想大阿哥了,大可以亲自去看看,何必拉本侧福晋下水呢。”她说的够直白了,希望对方能明白。 “侧福晋,要是妾能亲自去,何苦来麻烦您呢”富察格格苦笑,福晋防她防的紧,她根本进不了身,要是福晋知道她去看大阿哥怕是对大阿哥更不好吧。府里的人无一不是在看她的笑话,她不知道要找谁,想了很久才想起侧福晋,没想到被拒绝了。 黄丝瑶气结,福晋防着你难道不会防着别人,让她去算什么事,她又以什么立场去呢。大阿哥被禁足的事,福晋根本没说,她怎么会知道,那不是告诉别人她在福晋身边安插眼线。她虽是侧福晋可说到底还是个妾,福晋是主,说难听点就是窥视主人的行踪,是越拒。 她不是笨蛋,平白给人送把柄的事,她不做。说她冷清也好,在她心里,在王府里,现在还是自己重要。富察格格也许可怜,大阿哥也许受了委屈,可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说到底,她跟富察格格是情敌的关系呢。 原38章 “这话说的好,敢问富察格格,本侧福晋以何种身份去呢?如果没记错的话,本侧福晋进府不到一年,与大阿哥仅有两三面之源吧,话都没说过几句。你说大阿哥被禁足,本侧福晋怎么不知道。再说大阿哥是福晋的儿子,福晋又是个贤惠的,就算是禁足也是大阿哥做错事。大阿哥被禁足本侧福晋去探望是何道理?”儿子两个字她说的很重。 黄丝瑶说的毫不客气,她句句都说母亲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没道理插手。大阿哥生下来就抱给福晋养,那是三年前的事,那时候她还没进府呢,进府后也没人说大阿哥不是福晋的孩子,她说母亲教训孩子也没错。这话也是暗指富察格格越拒了,福晋的事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格格该插手的。 “卑妾怎么忘了,侧福晋刚入府没多久,有些事不知道。其实大阿哥是妾的亲生儿子,只是妾是个格格,没资格抚养他,爷才让他认在同样刚刚生产不久的福晋膝下。所谓母子连心,福晋定是怕大阿哥跟妾好,处处拦着不让我们见面。一年前妾忍不住见过大阿哥一次,那次福晋就狠狠的责罚大阿哥。”富察格格先是自嘲的笑笑,接着说起大阿哥的事。 “富察格格,你还是回去吧,既然爷把大阿哥养在福晋膝下,那他就是福晋的孩子,这是规矩。你说的虽是可怜,但本侧福晋并没有见到,眼见为实,本侧福晋没法断定你说的是真是假。冬霜送客。”听了富察格格的话,黄丝瑶的语气缓和不少,不在针锋相对。 今天富察格格来她这的消息相信不久就会传到各处,不知知道她们会怎么想,不过她也不怕。与富察格格说话的时候她的门窗都是大开的,记得有人说过越是做坏事的时候越要放在明面上,这样才不会很显眼,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更何况她还在门口留了几个丫头守着,那几个丫头里其中就有福晋放在这的钉子。想想她也没说福晋坏话,也不怕丫头听见,就算听不见,她看到富察格格走出去的样子也知道她们谈的不愉快。 富察格格走后,黄丝瑶也没了心思做衣裳,就让晚秋把东西收起来,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算是明白了,身在王府不挣也不行,总有人要拉着你陷入争斗的漩涡,想要独身那是不可能的事。看看府里,以高格格为首的,以那拉朱妍为首的,还有以福晋为首的;像她这样没有站队的,都是真正不受宠,彻底被遗忘在后院的人。难道她也该站队了?黄丝瑶习惯性的摸摸手腕上,那里戴着她的那对别人看不见的镯子,这是她想事情的时候特有的动作。 罢了,站队就站队吧。她是侧福晋,就算她不站队还是会有人针对她的。与其四面受敌,还不如表明立场的好。说是表明立场,她也不会蠢到主动去得罪别人。 她这样也是想了很久的,都说后院里高格格受宠,她却不那么决定,她总觉得弘历宠她是有目的的。虽然弘历为了高格格给过福晋没脸,可是仔细想想那时候也是福晋做事有些过,很多时候弘历还是装作没看出高雅沁委屈的。她对弘历了解不多,可也知道一旦弘历达到他的目的,高格格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再者,她现在是侧福晋,高雅沁是个格格,身份上也不搭。 再来就是侧福晋那拉朱妍了,那拉朱妍身后有皇后姑姑这个大后台,在王府里人脉也不少,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对她多照顾。就是弘历每月也要去宿上两天的,跟她合作也不是不可,只是那样就会落入福晋的眼中,是福晋绝对不允许的。那拉朱妍有后台可是没有手段,府里地位也不深,比不过福晋,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没有孩子了。要知道那拉朱妍进府可是比她还要早的,也没有防孕。 剩下的只有福晋了,福晋是府里的女主子,跟她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来。这是目前对她最有利的,怕也是弘历最希望的。想明白,有了取舍,她做事更加的顺畅。 富察氏的肚子开始显怀,不能伺候弘历,可是她也不想便宜别的女人,总不能让弘历憋着吧。她的奶嬷嬷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就是从她身边的大丫头中选一个伺候弘历,就是所谓的固宠。她身边的丫头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全家都在富察家手里,自然不敢背叛她。到时候给她们下个药,她们还不乖乖听话。 富察氏觉得很有道理,就让奶嬷嬷仔细挑挑,先观察几天看看。通过观察她选定了一个叫小翠的丫头,小翠是富察家的包衣,现在是她身边的二等丫头,长的还不错,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吸引人。 对小翠,富察氏有印象,原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当初她就是怕弘历看上小翠才贬为二等丫头的。现在越看她对小翠越满意,当下就提升为贴身丫头,并让奶嬷嬷教小翠一些闺房之术。小翠是她固宠的工具,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自然是在床上越放荡越好。看着小翠学的差不多,富察氏就推荐给弘历。 弘历看着眼前的少女,清纯中带着点点妩媚,那双看似怯怯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他,他不得不承认富察氏很会选人,了解男人的喜好。可惜,他是弘历,是心有所属的弘历,会勾引人又如何,在他眼里连那个人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再说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心计想飞上枝头的,怎会甘心受富察氏的摆布,富察氏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弘历看看小翠有看看富察氏,就在富察氏以为他不满意的时候,他却开了口:“福晋果然贤惠,不错,和爷的胃口,那就留下吧。”说完拉着小翠就去了偏房,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听着里面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富察氏的脸有些苍白,她死死的扯着手里的帕子,努力不让眼角的泪水落下。 “福晋,想开些,男人哪个不是这样,您还有小阿哥。”奶嬷嬷担忧邪恶看着自家的主子。 “嬷嬷,你说他怎么不拒绝呢。我是多么希望他拒绝啊,哪怕是稍微有点也好啊。贤惠?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个贤惠的妻子,天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贤惠。”富察氏是真的爱着弘历的,亲耳听见弘历跟别的女人欢好,她的心开始痛了。她把手轻轻的放在小腹,还好,她还有个孩子可以依靠。 一夜欢好,弘历神清气爽的起身,临走时对着富察氏说道:“既然是福晋的人,那就封个格格吧。”不去看富察氏难看的脸色和小翠欣喜的样子,弘历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人知道弘历回去后又洗了几次澡,这是弘历的习惯,每次宠完女人他都会洗澡,只有那一个女人除外。想到那个女人,他好几天没有去见她了吧,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高吴庸,黄佳侧福晋最近都在干什么?”弘历起身,任由什么的人伺候着穿着。 “回爷的话,侧福晋跟以前一样,每天除了请安就是在院里呆着。”高吴庸说完就退了回去,以免被殃及。每次他回完侧福晋的消息,主子就会炮轰一顿,他还是躲远些的好。 “就这些?”弘历的声音有些提高,她不腻吗,院子里就那么好?别的女人至少还去个花园想着跟他偶遇,也不见她有动静。哼哼,她是笃定了爷不会忘记她是不是。 正说着就听见门口有人禀报说是黄佳侧福晋派人来了,弘历笑了,发自真心的笑了。前一刻还想着教训她的,现在迫不及待的让人进来了。看到进来的人不是黄丝瑶,弘历微微有些失落。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这是侧福晋让奴婢送来的。” 高吴庸接过东西递给弘历,弘历看到手里的东西心里才算好受些。那是一件男人的衣裳,不用看就知道是给他的。展开看看,是他喜欢的样式,弘历没发现他看着衣裳的时候眼神是温柔的,不在冰冷。“橙儿,侧福晋最近窝在院子里干什么,也不见她出来走走。” “回爷的话,侧福晋最近都在赶制这件衣裳。这是侧福晋亲自做的,一点也没用奴婢们帮忙。”橙儿是弘历的人,她的主子是弘历,她自然不会隐瞒弘历的,当下把黄丝瑶最近的事说了出来。 弘历点头,知道是为他赶制衣裳才没有出院子的,心里的气也就没了。换上衣裳,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弘历满意的走了。 弘历是高兴了,后院的女人却不高兴了。弘历只有一个,她们分还不够,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女人来分,她们怎么能忍受的住。她们有的跟了弘历很久还是个没有名分的通房,小翠倒好,一夜恩宠就是格格。 黄丝瑶也没想到富察氏会用固宠这招,她看过的电视小说不少,知道有些人家主人不得宠就用身边的大丫头固宠。富察氏现在可是荣宠不断的,又有着孩子在身边,她想不通富察氏的用意。难道是想要分高雅沁的宠?可是现在后院还是她和高雅沁的天下,就是多一个人也不见得改变什么。 她想的没错,可是她忘了,清朝,不,不能说是清朝,古代都是这样的,有孕不能承宠,如果还要霸占着丈夫不放那就是妒妇,不贤惠。如果外人知道了,富察氏就要背上骂名了。可她给弘历安排丫头就不一样了,弘历去她那里也不用担心骂名,同时在弘历和熹妃的眼里还是个贤惠顾大局的。 这就是不同,黄丝瑶虽然在清朝十几年,学过不少规矩,她也自认是个清朝人。可是跟土生土长的清朝人还是不一样的,至少黄丝瑶就没想过用丫头固宠,也没有意识到额尔贺给她挑的八名侍女都是各有特色,就是为了方便她以后固宠的。 小翠的出现也给她提了个醒,让她明白所谓的贴身丫头是什么意思。 原39章 冬霜几人不是木头,黄丝瑶诡异的眼神她们怎么会感受不到。原本以为只是一时的,谁知道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别说藏不住话的司画,就是冷漠如冬霜也忍不住开口:“主子,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在这样看下去奴婢们可受不了。”冬霜端着一杯茶送到黄丝瑶的手里,她说完,其他人还配合的点点头。 被抓包黄丝瑶不自在的笑笑,总不能说她在想小翠的事吧。“没什么,你们忙,不用管我,你们知道的女人吗,总有几天不正常的。” 几人的嘴角微抽,她们跟着主子不是一天了,难道不知道主子说的是什么,明明主子的日子还没到。现在她们更肯定主子是有事瞒着她们了。 “唉,其实真的没什么。小翠的事你们知道吧,我就是在想福晋现在怎么跟小翠相处呢。小翠以前毕竟是她的婢女,现在却成了弘历的格格,听说小翠现在还住在她的院子里,难道她就不会觉得难受,觉得不自在吗?要是换成是我,总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受不了她们的眼神,黄丝瑶只好开口。 “主子,奴婢们不会的。”八人像是商量好的,说出的话一样。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她们的眼睛就知道她们没有说谎。 黄丝瑶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下,知道她们说的是不会成为下一个小翠,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她们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们不会,你们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需要用别人固宠的人。”先不说弘历对她的态度,就是没有弘历,她也做不来用别人固宠的事。可是她做不来不代表别人不想啊,看看她院里其他人就知道。她院里尚且如此,别人院里可想而知了。 八人了解的点点头,冬霜晚秋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们想到了这几天院里的留言。在外人看来黄丝瑶就是个空有美貌不受宠的,院里的人有别的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她们不允许自己的管辖内出现这种事,最后还被主子知道了,这是对她们能力的侮辱。 “请主子责罚。”冬霜晚秋对视一眼,双双跪下。其他六人也跟着跪下,连冬霜都要求责罚,她们自然也不会逃避责任。 “起来。责罚什么,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咱们院里交给你们我很放心,那些人你们比我更清楚,她们不是我们的人,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别的院子都流言不断,咱院里太干净不是让人怀疑,这样就很好。说起来,我把事情都交给你们做,自己成了甩手掌柜,你们不但不怨我,还给我管理的仅仅有条,我很感激。”她说的是心里话,绝不是想要拉拢她们的谎言。 “能为主子做事是奴婢们的荣幸,要是没有主子,奴婢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也许早就死了。”她们说的也是心里话,当初要不是黄丝瑶跟额尔贺,她们真的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现在虽然成了奴婢,可是黄丝瑶对她们很好,她们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再说进府是她们自愿的,黄丝瑶没有勉强她们,还让她们选择去留,能有这样的主子,她们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都是过去的事了,最重要是我们都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她们一说,黄丝瑶也想起跟她们相识的点点滴滴。谁能想到当时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几个人,现在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不仅如此,每个人还都有一门手艺。就算以后几人不在王府,也能好好的生活。 “主子,今儿可是十五,您没忘吧?”看主子坐在那里还没有走的意思,迎春出生提醒道。 “真快,转眼又到十五了。”黄丝瑶轻声的呢喃。每月十五都是王府里指定的请平安脉的日子,府里的主子不论大小地位都是要去的,包括那些没有名分的通房侍妾,只要是弘历的女人都是有资格的。她转头看看桌上放着的西洋钟,时针指向九点,确实不早了,她也该起身了,不然怕是要迟了。 在黄丝瑶的眼里,所谓的请平安脉其实就是看看后院的女人谁有孕而已,她们要是真的身体不适早就请郎中了,哪里用等到十五。她知道自己几年内不会怀孕,身边又有迎春几人,根本用不着太医请脉。要不是不想别人觉得她另类,对她有所怀疑,她早就不去了。 按照规矩,先是给福晋富察氏请脉,然后把她的脉案记录在册,确认无误,才是侧福晋。侧福晋也是福晋,同样要记录在册,其他人只有怀孕才有资格记录,受宠如高雅沁也是没有资格的。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请脉居然有人怀孕了,怀孕的不是别人而是富察氏院里的小翠和富察氏同宗的富察格格。怀孕这事要是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可是黄丝瑶知道自从富察氏怀孕后,她对后院的女人管的更严格,不只是送补汤,吃的用的都被她做了手脚。富察格格她知道不简单,没想到小翠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小翠是富察氏送给弘历的,黄丝瑶不相信富察氏没给她加料。在富察氏如此严格的看顾下还能怀孕,不得不说小翠的本事之大,心机之深,黄丝瑶自问要是没有空间作弊器,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富察氏听了太医的话,瞬间掰断了手上的指甲套,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小院尤为刺耳。身边的嬷嬷轻扯她的衣袖,富察氏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她自己的小院中,想收回脸上的阴狠表情已经来不及,被院里先转过身的几人看了个正着。 几人打了个冷颤,面面相觑,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贤惠温和的福晋会是这个样子,也明白自己是小瞧了福晋的手段。富察氏下意识的动作让府里的女人对她提高了警惕,都想着回去暗自查看福晋给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呀,福晋的指甲套怎么断了,卑妾可是记得福晋的东西都是内务府专门定制的呢,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福晋的东西都敢蒙混过关。”富察氏想要掩藏,她偏要说出来,她故意加重定制两个字,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高雅沁出身内务府世家,内务府的东西怎样,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富察氏瞬间就掰断了指套,可见她心里的恨意有多深。看到别的女人怀着自己丈夫的孩子,高雅沁不是没有恨,看看她手里握成一团的帕子就知道。只不过相对而言,她更恨富察氏,更想扯下富察氏那虚伪的脸。 “说来本福晋现在带着的指套可是跟了本福晋最久,本福晋最喜欢的了,可惜,”富察氏把手举到眼前,看着断了的指套惋惜的说着,既然被发现她索性大方的承认。现在的她脸色平静,让人怀疑她们看到的阴狠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惜,这东西啊,就是经不起时间,时间一久,再好,再喜欢的东西都会变。” “小翠是本福晋亲自给爷选的格格,当初本福晋就是看着小翠是个好生养的才推荐给爷,小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怀孕,说明本福晋的眼光还是好的。”看着小翠眼里得意的目光,富察氏压下满心的记恨笑着开口。她无非就是想告诉众人,小翠是她选的,她要是嫉妒就不会选小翠。 “还有富察妹妹,咱们是同宗,本福晋又是永璜的额娘,关系自是不一般。你啊,别跟本福晋客气,雀缺什么尽管说,现在你身子不比从前,要好好养着,争取在给爷填一个小阿哥。”富察氏拉着富察格格的手,一副咱俩是好姐妹的样子。看的小翠嫉妒不已,同样都是怀孕,富察格格也不比她高贵多少,凭什么福晋只对富察格格好。 “福晋心慈,卑妾先谢过福晋大恩。”富察格格也不说破,柔顺的谢过富察氏。 富察氏满意的点点头,脉也请完了,她招呼嬷嬷转身离去。进过高雅沁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大声说:“东西用久了会坏掉,这人啊,也是一样的。”说完不去看高雅沁难看的脸色,扶着嬷嬷的手离去。 “主子,这回您可是大意了,就是心里再气也不能当着那些狐媚子的面掰断指甲套,要是传到爷的耳朵里,您贤惠的名声可是要毁了。”回到富察氏的小院,富察氏的教养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贤惠,贤惠,就是为了落个贤惠的名声,本福晋处处忍让着她们,可是你看看她们是怎么回报的。高雅沁那个贱人天天在爷的耳边说本福晋的不是;还有富察格格,哼哼,原本大家都是同宗,本福晋对她颇有照顾,当初本福晋有大格格的时候,就把爷推到她那里,谁曾想,本福晋的大格格没了,她倒好,生了爷第一个阿哥。现在呢,又趁着本福晋有孕,怀了爷的孩子,嬷嬷你叫本福晋怎么不气。” 富察氏挥手打碎桌子上的茶具,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用手帕擦擦眼角,富察氏恨恨地说:“人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果然是不错的。嬷嬷我且问你,不是说给小翠那个贱人用药了,怎么还会有孕?到底是谁办的事?”想到小翠,富察氏的火气上涌,一个包衣奴才得意个什么劲,怀孕又怎样,能不能生下来还难说,就是能生下来,她也养不着。 “回福晋,当初是奴婢亲自送去的,亲眼看着她喝了才走的,错不了。奴婢用的可不是一般的汤,而是永久的避孕汤,奴婢也在奇怪她怎么会有了呢。”嬷嬷用了两个亲自,就是怕富察氏不相信。 “难道是药出了问题?”对她身边的嬷嬷,富察氏是相信的,现在有两个人同时怀孕,她不得不怀疑是药有问题。“嬷嬷,你找个时间亲自出去一趟,看看是不是药出了问题。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喳,奴婢这就去。”嬷嬷躬身出去了,她没有听见身后富察氏轻声的呢喃,也没有看见富察氏凌厉的目光。 今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距小翠和富察格格查出有孕不过月余,高雅沁又被诊出有孕。富察氏在承受不住打击,病倒在床上。高雅沁是谁那是弘历的心尖尖,没孩子的时候,她就不是对手,现在有孕,她更不是对手。她很担心,以弘历对高雅沁的宠爱,就算她将来生下儿子又能怎样。 第 43 章 富察格格和小翠被查出有孕的时候,弘历只是一句按份例照看就完事,也没有多在意。{ }&事实上,他对富察格格的印象也就是大阿哥的生母,对小翠,人家压根就不记得是谁,只知道是府里的女人。他是皇阿哥,他的事情是很多的,哪有那个精力记得后院的女人谁是谁,当然特殊的那几个他是记得的。比如:福晋、高氏、黄丝瑶、那拉氏和金氏。 所以,在听到高雅沁怀孕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反应,只是那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反应。 弘历盯着眼前努力缩小自己存在的高吴庸,“你在说一遍,谁有孕了?”弘历严重怀疑他听错了。 “回主子,是高格格。就是那个高斌高大人的女儿。”高吴庸不得不重复一遍,他心想我的主子爷,府里姓高的也就那么一位,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弘历皱眉问道。不可能啊,他曾让他的专属御医给高雅沁看过,说是服用药物过多,很难有孕。他可是记得富察氏每次完事都给她送汤药的,难道她没喝?弘历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去,让暗卫把高氏最近的情况呈上来。”以前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他不相信现在就发现了。 “喳。”高吴庸退下。很快关于高氏的消息被呈了上来,上面说的很详细,高氏每天吃的什么,包括几时休息,说了什么,都有。 弘历认真的看着,在看到一条消息的时候,弘历愣了,原来如此,他就说高氏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他还以为对方要忍多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高吴庸,你去传爷的旨意,就说高氏深的爷的心,现在又有了爷的骨肉,一切待遇等同嫡福晋嫡子,告诉她爷晚上去看她。{ }&对了,顺便让人把消息散播出去。”高氏有孕,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知道高家听说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可惜,他们不在京城,爷怕是看不到了,不过,这也不影响爷的布局,不是。 高吴庸的传话让后院的女人炸开了锅,尤其是富察氏,更是你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就知道,就知道爷会这么说,本来高氏的待遇就跟她一样,现在呢,呵呵,等同嫡子。高氏一个内务府出身的包衣,也能生出等同嫡子的孩子? 相较于富察氏的暗恨,高氏得意洋洋。她现在可要好好打扮打扮,爷晚上就好来了。 “主子,金格格来了,说是给格格道喜的。”高雅沁的丫头上前通报。话刚刚说完,就啪的一声,挨了高雅沁一巴掌,吓得她赶紧跪下认罪,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得主子不高兴。 “没用的东西,说了多少次,要叫福晋,还敢叫格格,作死啊你。哼,看在本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份上,这次先记着,下次再犯,你小心点。去,就说本福晋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高雅沁傲慢的吩咐着,一点也看不出平时的温柔体贴。 “呦,高格格这是怎么的,发那么大的火,是不是这奴才惹着您了。姐姐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不比以前,还是不要发火的好。”金氏早就猜到高雅沁不会让她进来,也不等婢女通报,就直接走进去,正好听见高雅沁那句本福晋身体不适。她心里冷笑,明明就跟她一样是个格格,装什么装,就算哪天富察氏不在了,福晋的位置也轮不到她,还本福晋呢。要不是现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金氏才懒得搭理。 “还不是这奴才说妹妹来了,居然让妹妹在外面等着,真真是该打。咱们可是好姐妹,哪有让妹妹等着的道理。”高雅沁没想到金氏就这么进来了,她心里不悦,可是脸上还是笑着请金氏坐下。 “姐姐现在不同往日,妹妹可是听说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待遇可是等同嫡子的,可见姐姐在爷心里的位置。妹妹我这里可是要恭喜姐姐了。” “哪里?姐姐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妹妹帮忙,不然姐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妹妹对姐姐的恩情,姐姐会记下的。”高雅沁本就不是本人,不然也不会从众多宫女中脱颖而出成了弘历的试婚格格,金氏的到来,她一想就知道为的什么。面上自然是笑着答应下来,至于到时候说是不说,呵呵,傻子才会去说呢。谁愿意把自己的男人分给别人。 “妹妹也没帮什么忙,那都是姐姐的福气。这里是妹妹的一点心意,都是妹妹平日无聊的时候做的,送给姐姐也算是个贺礼。”金氏从丫头手里拖着的盘子拿出东西,不是药材什么令人猜忌的东西,而是绣品。 高氏也不在意,她示意身边的丫头接过来,刺绣谁不会,爷还常说她绣的好呢。高氏随意的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不得不说,金氏绣的很好,皇家专门的织造办也未必有这么好的手艺。上面的物件活灵活现,很是逼真。 高氏掩饰的很好,只是一瞬间眼睛放光,就这一瞬也让一直注意她的金氏发现了。金氏暗自得意,这可是她最拿手的东西,世上独一份,高氏不喜才怪。东西送了,金氏小坐一会儿就要回去了。让以为她是来这里准备堵四阿哥的高雅沁摸不着头脑。难道她真的只是来送礼的? 出了高氏的院子,远远的就看见往这里赶来的弘历,等弘历走近,金氏故作意外的给弘历行礼。金氏可是特意根据弘历的喜欢打扮的,粉色旗装,加上那异于常人的容貌,看上去楚楚动人。 “免了吧,金格格莫不是知道爷这会儿要来专门等爷的?”遇到金氏,弘历一点也不意外,他用手轻挑着金氏的下巴,暧昧的说道。 “回爷的话,卑妾是刚刚从高姐姐那里来的,想着时间不早了,高姐姐现在身体与以往不同,怕是要休息的,卑妾就准备回去了。没曾想会遇到爷。” 好一个聪明的金氏,弘历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明。他明明只是问了一句,她回了却不知十句。 现在府里都知道高氏有孕,她说从高氏那里来的不知回答他的问话,还暗含了她跟府里姐妹关系很好。看看,高氏怀孕了,别人都没见去,她去了,她去干嘛,自然是道喜,看看是多么的善解人意。二来也顺便给没去的人呢上个眼药,衬托出别人的不知礼数。 又说高氏身子不同从前,要休息了,不就是暗示爷不要去打扰高氏休息,可以去她那里。顺便告诉他,看看她是多麽会为人着想的小妾啊。弘历笑了,笑的很邪魅。金氏看着这样的弘历满脸红晕,这回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弘历电到了。 “恩,不错,知道为雅沁担心就好,爷很满意。行了,你先回去吧,爷去看看雅沁。”说完弘历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雅沁原本就是一颗棋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是现在突然有孕了,看来他这段时间也该考虑换颗棋子了。既然你主动送上来,爷就好好陪你玩玩。 “高吴庸,你明早去挑些小玩意儿赏给金氏,就说她体贴温柔,爷亲自弄来赏给她的。”弘历加重亲自两个字,他相信跟随他多年的高吴庸会懂。 弘历去看高雅沁,晚上自然就宿在那里。第二天,大把的赏赐就进了高氏的院子。赏赐高氏不奇怪,奇怪的是除了高氏还有金氏,同为孕妇的富察氏、富察格格和小翠都没有。弘历的举动让后院的女人摸不着头脑,只能派人出去打听,金氏做了什么。 第 44 章 黄丝瑶静静的听着晚秋带来的消息,好像事情于自己无关一样,不惊讶也不生气。八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是生气过了头,还是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听着晚秋讲完,黄丝瑶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生气吗?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先不说那些都是弘历的女人,但说她自己不就是弘历的一个小妾,要是搁到现代那都是小三。既然都是小妾,她拿什么立场生气?只是,想着弘历平日说的甜言蜜语,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吧。不舒服,与爱无关,她想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有点吧。 “主子?”晚秋小心翼翼的喊一声,声音极小,如果不是黄丝瑶修炼的原因,怕是要听不见她说话。 看着晚秋的小心的样子,黄丝瑶觉得有些好笑,她又不是易碎的瓷娃娃,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主子,难道您就一点也不难过?放心,屋里都是自家人。”司画大大咧咧的问道。平时看着主子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这回不一样啊。爷已经三天没来了。记得当初富察格格查出有孕的时候,爷当晚是宿在富察格格那里的,嬷嬷说这是规矩,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好在爷第二晚来了主子的院子,说明爷还是在意主子的。 现在高格格也有孕,爷在那里连着宿了两晚,好吧,高格格受宠,她们也认了。可你金氏算什么啊。本来昨晚说不宿在高格格那里的,她们就猜想着爷是要来主子这里了。为了给爷留下好的印象,她们收拾了很久,就连主子,哪怕嘴上说着不在意,可也没有阻止她们不是。这更让她们觉得,主子也是在意爷的,也希望爷能来。 结果呢,她们等啊等的,等到最后,听说爷去了金格格那里。这让脾气最火爆的司画怎么受得了。也许在别人心里她们的主子不是最好的,可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比的,金格格又算什么。司画心里有气,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色的很,同时她也心疼自家的主子。 司画烦躁的抓抓头,她最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要是能用拳头解决就好了。只要主子一句话,她一定冲上前去,管你是格格还是格格。司画胆子大,可她还是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只要拿惹得起的金格格撒气。 “噗,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可是,从咱们进府的那天起,不就是知道了吗,这样的日子还长,如果每次我都去在意去生气,那我还要不要生活,早晚能不都气死了。你啊,放宽心,生命是自己的,气死了可没人疼。”黄丝瑶指着司画说道,她的话是安慰她们,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只有一遍一遍不停地告诫自己,她才不会动心,最后才不会受伤。 “奴婢这不是替主子不值吗?那个金格格,”司画凶狠的说着金格格,如果金格格站在她前面,说不定她就要上去给她一脚了。 “司画,”黄丝瑶打断司画将要说出口的话,严厉的看了她一眼。司画跟着她的时间不短了,怎么就不长记性,金格格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弘历的女人,是府里的小主子。司画是谁,无论她带司画在怎么亲如姐妹,怎么贴心,还是改变不了司画是女婢的事实。妄议主子,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是死罪。 司画不笨,只是黄丝瑶身边有为她出谋划策的人,她也懒得思考,才会给人的感觉,她头脑简单。黄丝瑶的话刚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她不自在的吐吐舌头,冲着黄丝瑶笑着讨饶。 “你呀,下次可不能莽撞了,不是有句俗话说隔墙有耳,咱院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还这么不知道轻重。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主子也救不了你。”司棋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司画的脑袋说道。司画什么都好,在外面嘴巴也严,就是回到小院就放松了,说话也没了顾忌。 “好姐姐,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司画哀怨的看着数落她的司棋,她都知道错了,还拿长指甲戳她。女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爱美的,司画八人都留着常常的漂亮指甲。这指甲不但是好看,再来就是教训人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能在脸上划上一道子。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吧。晚秋和冬霜要辛苦些,注意院里那些小丫头,现在府里热闹的很,咱们只顾着看热闹就好,可别让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可就是别人看咱们的笑话。”天早就黑了,黄丝瑶知道她们留在这里无非就是希望今晚弘历会过来,就算弘历不过来,她们也陪着她。她们的心思,她懂。就是因为懂,她才更珍惜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才不希望她们犯错、受罚。 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司画,司棋几人下去了。黄丝瑶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书,手拿起来又放下,她现在一点看下去的心思都没有。既然看不下去,她索性脱了衣服在床上躺着。虽然不是冬天,她还是感觉床上冷冰冰的,她下意识的收紧身上的被子。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以前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弘历睡在一起,很少感觉到冷。这才几天,怎么就会冷呢。不行,黄丝瑶坐起来,斜倚在床头。看来她是太习惯弘历陪在身边了,还好最近几天弘历都不在,也让她看清了她现在的情况。 所谓日久生情,那句话不是白来的。时间长了,她对弘历也有些不一样了,即使不是爱情,她也是变了。“黄丝瑶啊黄丝瑶,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爱情这东西,如果是在现代你还可以奢望,别忘了这里是古代是清朝。如果你还陷入爱情里,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黄丝瑶深吸一口气,又躺了下来,睡不着只能找点事情做,她缓缓的运行着《素颜绝》。 一连几天弘历都没有出现,黄丝瑶在人前还是带着面具的笑着,跟平时一样,反正她在众人的眼中也是不受宠的,也没人在意她。这几天,后院可是热闹的很,也让她看了不少好戏。 先说富察氏抬起来的丫头小翠,到底是没有背景的,失去了富察氏的靠山,她就什么都不是。以为有孕就可以高人一等,看谁都是不屑的,尤其是看那拉氏和黄丝瑶。黄丝瑶就当做没看见,这种人迟早有人收拾的,她不跟她计较。那拉氏是谁,那是皇后的侄女,大家都知道皇后病着,怕是没几天好活了,皇上为了安慰也好,为了什么也好,对那拉氏家族很关照。 你在这档口看不起皇后的侄女,不是自找麻烦吗,真以为有了弘历的孩子就了不起?谁的麻烦都敢找。没发现所有怀孕的人当中,就你最特别吗?是的,特别。富察氏有孕,人家是嫡妻,待遇也是嫡妻嫡子的待遇;高氏和她等同,也是最好的待遇;富察格格虽然只是个格格,可是人家现在的待遇是等同侧福晋的。算来就一个小翠的待遇还是原来的通房丫头。 再说王府还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变态”的规矩,那就是换子。当初富察格格都没有资格养自己的孩子,你一个格格都不是的通房就能养?谁都知道府里怀孩子难,可怀上想要保住更难,保住想要平安生下来那是难上加难。黄丝瑶为什么没有要孩子,就是她没有把握能平安养大。与其看着孩子早夭,不若晚些再要,况且她的心里还有着计划。 与小翠明面上的嚣张不同,高雅沁这几天也是常常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黄丝瑶不出门都知道现在院里见到最多的就是高雅沁身边的丫头。不舒服可以看太医啊,现在宝郡王府有四位孕妇,雍正早就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坐镇,不管是谁稍微有个不舒服的,还不是立刻有太医上前,哪里轮的到丫头到处跑着找人的。 相对于这两位,同样有孕的富察格格显得安静的多。早在黄丝瑶进府的时候,富察格格就生下一女,可惜的是没几天早夭了。也许正是这样,现在她格外的小心,平时没事都躲在屋子里安胎,就连大阿哥也不在亲自去探望。 福晋富察氏呢,她想清闲也清闲不了。她的肚子也五六个月了,又要管理王府,还要照顾弘历怀孕的小妾,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几天下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除了有孕的几位,金氏也是最近活跃在后院的人。高氏有孕,弘历只是在她那里宿了两天,第三天就去了金氏的院子,在金氏那里也是连着两天。后来就是在富察氏、高氏、金氏、三人那里打转,轮着来。富察氏是福晋,高氏本就得宠,这样金氏就成了后院的新宠,明晃晃的靶子。 第 45 章 金氏倒也算聪明,她也知道自己眼前的行事,想着前几天嬷嬷从家里带来的消息,金氏得意的冷哼一声,现在她已经在四阿哥心里留下印象,相信不久她就能取代高氏成为四阿哥心里的唯一。到那时,想着日后的风光,金氏得意的笑了。 “采风,爷回来没有?”金氏对着贴身婢女问道。金氏身为格格有两名贴身婢女采风、采荷和一个嬷嬷,三人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算得上是心腹。刚刚她就是派采风出去打探消息,想要跟四阿哥来个偶遇什么的。 “回主子,爷还没有回来。不过,高公公有来吩咐说今晚爷会直接去高格格的院子。”采风尽职的把她听到的消息报给主子。 “高氏?”也是,人家可是宠妾,现在还怀了孩子,爷多宠着点也是正常的。金氏酸溜溜的想着。不过,她却知道高氏得意不了多久。 金家也是内务府包衣世家,对后院女人的阴私手段知道的可是不少。特别是她身边的嬷嬷,那也是个人才,是金氏的父亲三保特意给金氏培养出来的,也是从宫里出来的金家嬷嬷。正是有金嬷嬷在,她才知道福晋的手段。 哼,什么贤惠,大度。她早就能看清了福晋的真面目。金氏看着屋里那株茂盛的植物,心里冷笑,府里那帮蠢女人怕还是在为福晋送她们补汤而暗自得意吧,却不知道她们之所以现在没有孩子全是拜那补汤所赐。 不过,她可不会蠢的说出来,别的女人没有孩子正和她的心意,就是福晋不出手,她也准备出手的。现在的情形正和她的心意,也省的她出手暴露自己了。 还有高氏,没想到那个女人真沉得住气,知道自己被下药,到现在都没揭穿富察氏。她可不认为高氏会就这样算了,那就不是高氏了。等着吧,高氏表面越平静就表示她的动作越大。那是,福晋和高氏她们狗咬狗,而她就可以作收渔翁之利。 “福晋什么反应?”她要是没听错,采风可是说的,爷回来直接去高氏那里的,也就是说,爷是连福晋也不准备见了。她很好奇福晋的反应。 “主子,福晋防范的很严,咱们的人还只是二等的丫头,很难近身,打听不出什么消息。不过,她说,福晋屋里摆着的翠玉瓶不见了。” “不见了吗”金氏笑眯着眼,不用说她也知道东西哪里去了,福晋还是那么的沉不住气。知道爷今晚是不会来了,金氏挥手让众人下去。她可不会蠢到这会儿去路上“偶遇”四阿哥,先不说四阿哥会不会来,但是得罪高氏就不是明智之举。她现在羽翼未满,有高氏这个挡箭牌最好。 同是内务府出来的,高氏显然没有金氏的手段高,她还在为弘历的到来而卖力的打扮着。自从有孕,她的皮肤就没有以前滑嫩了,有点小暗黄,她怎么能容许这样的自己出现在弘历面前。拿出“无水”,高氏慢慢的涂抹着,直到皮肤光滑如昔才罢手,丝毫不介意价值二十两银子的无水被她浪费多少。 收拾好,高氏就坐等弘历的到来,她双手轻抚着看不出来的小腹,脸上是少见的温柔。“孩子,你一定要争气,额娘的未来可就要靠你了。” 弘历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他紧张的走到高氏身边,小心的把她搂在怀里,略带关心的责备道:“雅沁现在可不比从前,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这都九月天了,还穿这么少,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得了。最近宫里事多,爷可照顾不到你。” 弘历关心的话让高雅沁一阵甜蜜,她也不想穿那么少,可自从怀孕她身体发福不少,穿的多了,显得很是臃肿。她怎么能让弘历看到她这一面呢。“雅沁谢爷的关心,雅沁会注意的。对了,爷去过福晋那儿没有?” 看到弘历摇头,高雅沁心里暗喜,面上却是眉头一皱,“福晋是爷的嫡妻,爷理应先去福晋那里的,爷还是先去福晋那里吧,不然,福晋会不高兴的。雅沁只是个格格,哪里能越过福晋呢。”高雅沁对富察氏恨之入骨,只要有机会都会给富察氏上上眼药。 “你啊,想太多了,福晋贤惠,是不在在意这点小事的。再说,雅沁在爷的心里是特别的,地位也是等同福晋,哪里有越过不越过之说。”弘历装作没听懂高雅沁话里的意思,他最近很忙,可没有精神陪着高雅沁玩儿猜谜。近了九月,皇额娘的身子越发不好,太医说活不过几天了,他身为皇子要忙的事情很多。 高雅沁差点一口血喷在弘历的身上,福晋贤惠?想着富察氏所作所为,高雅沁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等着吧,就快了,很快,她就会让富察氏的本来面目暴露出来。 压下心里的恨意,高雅沁温柔的看着弘历,“恩,是雅沁想多了,福晋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雅沁的。”一句不成,在加一句,高雅沁句句不离富察氏。她就是要告诉弘历,富察氏经常为难她。 弘历不悦的冷笑,高雅沁还真是不省心,句句都要拉富察氏,富察氏要有多闲才会时时对不起她。现在想想还是瑶儿好啊,想到黄丝瑶,弘历在心里叹气,他好久没有去她那里了,不知道她生气没有。 一个喋喋不休,一个兀自想着心事,两人出奇的和谐。高雅沁说了很久没见弘历应声,她抬起头,就看见弘历温柔的看着前方,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就知道弘历是爱着她的,高雅沁的心也跟着甜了。 高雅沁轻轻摇着弘历的手臂,嘴里甜蜜的喊着弘历的名字,把弘历从思绪中唤醒。被人打断回忆,又是刚刚让他不悦的人,弘历怎么会高兴。原本打算宿在高雅沁屋里的弘历,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高雅沁。 “小兰,小兰,”高雅沁喊着她的贴身婢女,喊了好久小兰才到。不问缘由,高雅沁上前先给小兰两巴掌,心里好受了,高雅沁才问“说吧,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回主子,奴婢一直谨遵主子的意思远离主屋,一时未听见主子传唤,请主子责罚。”小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早在她刚刚来的时候,主子就说过,爷在的时候,不让她们伺候,有多远让她们走多远,不许出现在主屋旁边。她可是知道高雅沁真正脾气的人,自然按照高雅沁的意思,远远的等着。 “哼,算你识相。好了,你让让去看看爷去哪里了。”高雅沁这才想起她的命令。婢女争宠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怕身边的人想爬上弘历的床,才远远的打发出去。以往弘历来了,要到第二天才会离去,她也不用传唤婢女,时间长了就忘了有这事。不过,高雅沁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她是谁啊,她可是弘历最宠爱的人,怎么会有错呢。本来高雅沁想让小兰去打听的,可是看看她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高雅沁想想还是算了。 弘历从高雅沁院子里出来,本想去找黄丝瑶的,黄丝瑶那里安静,他也能好好休息休息。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富察氏身边的婢女,随后想到他有事忘了跟富察氏交代,就转身去了富察氏的院子。 富察氏听到弘历来了,高兴不起来。她可没忘弘历是先去的高雅沁的院子,按照她对高雅沁的了解,一定是她跟弘历说了什么,弘历是来兴师问罪的。要是她真的找了高雅沁的麻烦也就罢了,很多时候都是高雅沁无中生有的指责,富察氏怎能不恨高雅沁。虽然心里不甘,富察氏也做好了被弘历训斥的准备。 弘历倒是没跟以前一样上来就训斥,他走到富察氏先前坐着的地方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小衣服。那衣服一看就是给婴儿穿的,不用问也知道是给肚子里的孩子做的。“这是福晋做的。恩,不错。” 富察氏没想到弘历进来没有骂她,反而夸了她几句,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仍笑着回道:“妾身,身子越发的重了,平日里也没事可做,就想着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说道孩子,富察氏满脸温柔。 弘历点点头,“福晋有心了,只是也别累着自己,这点事交给绣娘也就是了。” “爷说的是,只是,妾身喜欢给孩子做衣裳,绣娘做的哪有亲额娘做的贴心。”富察氏可不敢让府里的绣娘做,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起坏心思。弘历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衣服里动手脚很容易的。 第 46 章 弘历点点头,他刚才只是顺口一说,至于富察氏听不听就不是他所要关心的。这段时间皇后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他嘱咐富察氏几句,就去了那拉氏院子里。那拉氏跟皇后是族亲,不管怎样,他都应该去那里坐坐。 说来弘历跟皇后也是有感情的。雍正皇后那拉氏一生只有弘晖一个儿子,可惜弘晖死得早,那拉氏又检查出不能再次有孕。为了地位也好,为了家族也罢,她只能从雍正的小妾那里抱养一个。恰巧,这时候熹格格钮钴禄氏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弘历。弘历的出生让那拉氏看到希望,弘历是雍正唯一的满人儿子,生母又不受宠,地位也低,根本没有资格养育儿子。那拉氏就顺便把弘历抱到身边养育。 弘历如果一直在她身边长大,对她的感情未必比生母浅,等到她老了,弘历怎么说也不会亏待她。待到弘历成年,再从那拉氏一族选个家世好的做福晋,弘历也就彻底拴在她身上了。不得不说那拉氏打算的很好,可惜她忽略了两个人。一个是雍正,雍正有着野心,他根本不是表现的那样,不争皇位。一个就是弘历,弘历自小聪慧,八岁那年更是入了康熙的眼,从此入宫。割断了她跟弘历之间的感情。 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拉氏养育了弘历八年,也保护了弘历八年。说来,弘历对那拉氏的感情比熹妃还要深。所以说,那拉氏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成功了。如今那拉氏身体不适,弘历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最近更是常常进宫陪伴那拉氏。 当然弘历陪伴那拉氏不仅仅是因为那拉氏养育他八年,更多的还是为了那个位置。大清素来以孝治天下,那拉氏作为嫡母,如果不去侍疾,定然会在雍正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孝,可是大罪,弘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弘历不只是自己经常去皇后那里请安,在那拉氏刚刚病倒那会儿,他也让富察氏去请安,却被皇后以怕冲撞了皇孙为由赶了出来。现在几个皇子的福晋都在那里,他如果没有表示就落入了下层。于是,弘历退而求其次,嫡福晋不行,咱还有侧福晋呢,虽然侧福晋地位不如嫡福晋,可他有个侧福晋姓那拉啊,皇后可是逢人就说那拉氏朱妍是她的侄女呢。 这也是弘历为什么会去那拉氏小院的原因,他是在告诉皇后他的态度,那拉氏在他这里是受宠的。弘历不是雍正唯一的儿子,他想要上位还是有阻碍的,他手里支持他的人不多,富察氏一族,尹泰一族,钮钴禄一族,满洲八大姓氏才三个而已。弘昼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用担心。可是还有一个弘时,弘时可是有着廉亲王等人的支持,势力不可小看。 除此,旁边还有一个弘皙虎视眈眈,弘历知道就算他被暗示会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必须争取到皇后的支持,在深宫中长大的他长大,皇后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绝对不是没有手段的。而且皇后在雍正的心里是特别的,争取到皇后的支持,他更有把握。 弘历是个野心家,将来也许是个好皇帝,可是他却不是个好丈夫。黄丝瑶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才会把没来得及放出去的心,及时收回来。而弘历,在他看来,最爱和女人多并不冲突,跟争皇位那更是不沾边的。他也就意识不到他跟黄丝瑶永远不可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寂静的夜晚传来急促的钟声,黄丝瑶睁开眼,仔细一听声音是从皇宫传来的。不好,皇后殡天了。她赶紧下床,吩咐司琴几人更衣。“冬霜,迎春,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皇后是殡天了,我现在跟着去皇宫。这几天怕是回不来了。你们几个看住院子里的人,特别是那几个别院的耳目,在我回来之前最好不要出院子门,要是有人来也不要让她们进来。不管是干什么,一律打发出去,知道吗。我担心府里的女人会趁机作乱。” “作乱?”司画不解的开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黄丝瑶会这样吩咐,她还是一一记下。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无论怎样,你们记住,不要出门就是,也要防止别人来咱们小院。”不知道为什么,从传出皇后身体不适开始,她心中就有着不安。这种不安,到现在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 匆匆交代几句,黄丝瑶带着谨嬷嬷和司琴往主院走去。走出院子才发现各个小院都亮着灯,看来大家都被钟声惊醒了。到了主院,黄丝瑶松口气,还好富察氏还没有到,她给前面的弘历请安。 站起来就看见弘历身边的那拉朱妍红着眼睛站在弘历一侧,另一侧站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格格高雅沁。皇后殡天是大事,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宫的,至少庶福晋、格格没有资格。 “给爷请安,妾来迟了,请爷恕罪。”黄丝瑶站好没多久,富察氏就到了。她看到院里的人数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给弘历请安。 “好了,福晋免了。既然人都到了,就走吧,去迟了不好。你们都回去吧。”弘历伸手扶起还没有蹲下的富察氏,又看了眼身边的高雅沁。转身带着富察氏和那拉朱妍、黄丝瑶上了府里的马车。 富察氏有孕,弘历特意让富察氏上了他的马车,黄丝瑶跟那拉朱妍坐在后面侧福晋的马车。看着难过的那拉朱妍,黄丝瑶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还算相处平和的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形同陌路,后来那拉朱妍更是多次言语挑衅她。 黄丝瑶是个记仇的人,如果有人曾经得罪过她,最后不管那人变得怎样,对她怎样示好,她都不会在交心。重生到清朝,她知道自己的言行不仅仅是代表自己,还代表着黄佳氏一府,她才稍微收敛些,却也仅仅是维持表面的平和而已。 一路上无话,很快就到了皇宫紫禁城。黑夜仍然不能掩盖紫禁城的庄严、高贵,烫金的三个大字,紫禁城高高的挂在城门上。前世黄丝瑶倒也去过几次故宫,今生还是第一次,只是两次的感觉不同。 黄丝瑶没有想到宫里准备的那么迅速,随处可见的宫女太监侍卫都在腰间系上白布。弘历走在最前面,富察氏紧跟其后,身后就是那拉朱妍和黄丝瑶。唯恐出错,黄丝瑶紧跟在那拉朱妍的身后,眼睛余光注意着那拉朱妍的动作,有样学样的跟着做。 尽管那拉朱妍是皇后的族亲,可她也是弘历的侧福晋,跪在侧福晋的位置上。黄丝瑶在那拉朱妍的下首跪下,跪在她下首的则是弘昼的侧福晋章佳氏和崔佳氏。那拉朱妍的上首则是三阿哥弘时的侧福晋。 好在黄丝瑶之前跟着见过皇后,看面相知道她活不长,早就做好了准备。学着大家的样子,拿特制的手帕沾着眼角,眼泪像不要命似的流了下来。手帕是她特意吩咐做的,用了不少洋葱,同时用花香掩盖了洋葱的味道。除了花香,闻不出一点异味。 她跟皇后没有感情,要是让她真的哭,她也是哭不出来的,自然会想别的办法。不只是她,她知道身边不少人都是用的特殊手帕,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黄丝瑶跪在那里,低着头,偶尔哭出几声。 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天后各皇子福晋回府,黄丝瑶也跟着弘历几人回去。却不知府里还有一件大事等着她们。 第 47 章 黄丝瑶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管家在弘历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弘历的脸随着管家的话越来越阴沉。黄丝瑶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这是出大事了,不然善于隐忍的弘历不会当场变脸,眼睛里的杀气都不隐藏。 “让所有人都来本王的院子,福晋和侧福晋都不用回去了。”弘历咬牙说出几个字,一甩手往府里走去。他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让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后退,跟弘历保持着距离。 弘历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脸色阴沉的可怕。高吴庸上前奉上一杯茶,弘历看也不看,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地面。富察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弘历这个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 “卑妾给爷请安,爷吉祥;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不一会儿外面进来一群人,都是弘历的侍妾格格。其中高雅沁脸色苍白,由人扶着颤颤巍巍的最为明显。不只是高雅沁,富察氏格格的脸色也不好看,同样由身边的嬷嬷搀扶着给众人请安。 “啪”弘历用力扫下桌上的茶杯,茶水四溅,茶杯碎裂在众人面前。“吉祥?哼,爷跟福晋刚刚出去才三天,三天,你们就给爷惹出这么大的事。还吉祥,你们存心不想让爷吉祥。”弘历站起来,在跪着的众人前来回走着,对高雅沁委屈的眼神视而不见。 摔了茶杯,弘历尤不解气,他上前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嬷嬷一脚。弘历用劲很大,那嬷嬷被踢出很远,砸在身后跪着的格格侍妾身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嬷嬷不敢多想,忍着疼痛,赶紧爬起来跪到一遍,不住的给弘历磕头。 很不巧,那倒霉的嬷嬷不是别人正是高雅沁的贴身嬷嬷。被压到的格格也是熟人,是同样出身内务府的金格格。金格格被一个奴才砸到身上,也不敢吱声,她重新跪好,就怕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 “爷息怒,都是,都是雅沁不好。是雅沁无能,没能保住孩子。请爷责罚雅沁吧。”高雅沁爬到弘历脚边,断断续续的哭着说。这回她可不是装的,孩子没有了,她是真的伤心。 到此时黄丝瑶几人才明白,原来是孩子没有了。扫过脸色同样不好的富察格格,黄丝瑶的心里不平静,看样子中招的不只是高雅沁,富察格格怕是也一样。嘶,黄丝瑶吸口气,她现在算是明白心里的不安来自哪里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到底谁胆子那么大,敢在皇后新丧的时候动手脚。 好狠毒的一招,要知道皇后新丧仅次于国丧,大家都是要守孝的,这个时候出事,那不是给皇上添堵,难怪弘历生气。黄丝瑶在脑子里迅速的分析着,现在恐怕郡王府的事情已经上呈雍正了,不用等多久弘历府里的事情就会被京城的人知道。弘历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不仅如此,雍正对弘历怕是还会训斥吧,毕竟事情出在皇后的丧礼上。 现在她想不明白的是,凶手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富察氏?能坐上嫡福晋的位置,还让弘历敬爱有加,富察氏没那么笨。但是也不能排除富察氏反其道而行。黄丝瑶在心里否决,这个理由说不通,弘历跟富察氏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皇后殡天是大事,富察氏能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再说她肚子里的可是嫡子,是任何人都不能越过去的,她犯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 不是富察氏,也不可能是那拉氏。那拉氏同样是大家族出来的,知道她的荣耀跟弘历是一体的,弘历栽个大跟头,她也跟着抬不起头。再说那拉氏没有孩子,她要是出手,百害无一利。最后不管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得意的都是幸免的富察氏。这个更好排除。 剩下的就是府里那些格格了。说道地位低,家族不显赫的侍妾格格,黄丝瑶更不相信了。她们在府里没有地位不说,家族也是不给力的。看弘历的样子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能让弘历都察觉不了,这人隐藏的很深,同时家族力量也不能小看。她想不出府里谁的手笔那么大。 不是府里的人,难道是府外的?黄丝瑶心中一凌,弘历可是有不少政敌的,说不定有人趁着守灵,拉弘历下水,让雍正对弘历失望。恩,这个理由倒是说的通。可是弘历难道就没有防范?黄丝瑶在心里摇摇头,要说弘历没有防范,她第一个不信。 分析来分析去,黄丝瑶想的头都疼了,还是没能想出来是谁。现在她有些担心她的小院,不知道会不会被牵扯进去。事情的经过她不清楚,只能在这里干着急。黄丝瑶看一眼做着的弘历,弘历脸色虽说还不是很好,可是已经平静下来。 “都先回去吧,没有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离开各自的小院。要是谁违背了爷的意思,那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弘历说完就闭上眼,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他现在要先把事情搞清楚,然后想着怎么挽救。 “妾身(卑妾)告退。”黄丝瑶跟着站起来,给弘历行完礼,走了出来。走出小院前,她特意瞄了一眼后院的女人。富察氏脸色微白,震惊的同时带着点点欣喜。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弘历这个样子,那拉氏懵懂中带着害怕。高雅沁狠狠的看了富察氏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对方。其他几个格格,有得意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面无表情的,还有憔悴的。黄丝瑶都一一记在心里。 看到高雅沁的眼神,黄丝瑶心惊,高雅沁跟福晋不和大家都知道,平时也见她们斗得厉害,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高雅沁露出那样的眼神。难道这次的事,真的跟福晋有关?那种不顾一切,狠毒的样子,让她很难联想到那个柔弱的高雅沁。 对高雅沁,黄丝瑶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高雅沁有手段,她的手段都是用在弘历得宠的几个女人身上。黄丝瑶见过高雅沁看弘历的眼神,她知道那眼神表达什么意思。高雅沁看着弘历的眼里都是痴迷,满满的爱恋。看到弘历宠别的女人,她总是患得患失,才会使些小手段想把弘历拉过来。可惜,她哪里知道弘历根本就不是她能影响的。 回到她的小院,黄丝瑶二话没说,先把留守的几大婢女叫过来,她要先了解出了什么事。还有就是自己小院的情况。“说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还有咱们小院的情况。” “主子,自从您走后,奴婢们按照您的吩咐除了吃饭都是足不出户的。就是吃饭的时候都是冬霜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婢女去大厨房拿回来,然后在亲自送过去的。司画一直在小院里门口不远处坐着,倒是没有可疑的人进来。 恩,因为很少出去,这次的事,奴婢倒不是很清楚。事出后,奴婢倒是找人问过。开始说是高格格走路的时候被一个婢女撞到了,然后就见了红。后来又有人说富察氏格格被人下了药。对了,还有那个叫小翠的格格,不知道为什么跳了井。”晚秋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到小院没事,黄丝瑶松了口气,可是听着晚秋的话,她皱眉。事情太不寻常了,先不说高雅沁,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撞倒见红;就说富察氏格格,她可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二格格虽然没养活,可是大阿哥不错啊,她没道理会被人下药啊。 最说不通的就是那个小翠,小翠一看就是心比天高的,一心往上爬的人。怎么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跳井呢,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暗说高雅沁和富察氏格格先后出事,府里弘历的人应该想到下一个可能是小翠了,怎么还会跳井呢。蹊跷,这次的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你们八个这几天不能松懈,这事太不寻常了,别牵连到我们。还有咱们院里的钉子有什么动静?你们可不能松懈,要继续看牢她们。”黄丝瑶揉揉眉心,她在宫里的三天也不好过,原想着回府里休息几天,谁知道府里比宫里更糟糕。 “她们倒是安稳,出事前没见谁有动静,出事后她们倒是想出去,被冬霜姐训了一顿,老实不少。不过,主子,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算不算正常。”司画抢先开口,说道冬霜训人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来。但是想到她偶然发现的那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司画有点犹豫。 “恩?什么事,说来听听,也许有用。”黄丝瑶现在两眼一摸黑,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是线索。她要防备别人给她泼脏水。 “其实也不是啥重要的事。就是昨晚,奴婢贪吃,结果吃坏了肚子。从茅厕回来,奴婢看见彩萍在跟人说话。主子曾说过府里除了跟着您来的八个人外,都有可能是奸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奴婢就觉得奇怪彩萍怎么还没熟。奴婢悄悄过去,就看见彩萍在跟一个侍卫说话,当时奴婢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奴婢也想走近听听他们说的什么,可是还没等奴婢走近,那个侍卫就离开了,彩萍也回去了。” “彩萍?你确定是彩萍?什么时候?他们大概谈了多久?”彩萍是四阿哥给的人,弘历曾经透露说彩萍是他专门给她找来的暗卫,是来保护她的。彩萍跟侍卫交谈不稀奇,要是换做平时她也不会在意,可现在是府里事多,她不得不多嘴问一句。 “是彩萍没错,奴婢记得她。”彩萍是暗卫,会功夫,又是来保护黄丝瑶的。这样同样会功夫,黄丝瑶的贴身保镖司画很不爽。司画跟她一直不对盘,要不是黄丝瑶说不能暴露自己,司画早就跟彩萍打一场了。 “他们谈了多久奴婢不知道,奴婢去茅厕的时候小院里没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了,奴婢估计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前天子时刚过,时间很短,奴婢也就没在意。”司画虽然不喜欢彩萍却也没有故意去抹黑她,她说的都很中肯。 第 48 章 前天?也就是她们去皇宫的第二天,也是高雅沁等人出事的前一天。难道事情真的是凑巧?还是那句话,如果弘历在府里,彩萍不管什么时候跟谁交谈都是正常的,可偏偏弘历不在。也许,是弘历走之前留给彩萍的任务吧,黄丝瑶这样安慰自己。 “也许是巧合吧,晚上让浅夏去试探一下。不过,别做的太过,毕竟彩萍是四阿哥的人。”黄丝瑶简单的吩咐几句,就回屋睡觉去了。事情跟她院里的人无关,她倒也能睡的着。 黄丝瑶睡着了,府里其他人可不像她那样。先是弘历,事情发生的凑巧,刚好是他们回府的前一天,又赶上是皇后丧礼,府里的人不能去宫里通报。趁着事情发生的时间还短,弘历忙着查探线索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休息。跟黄丝瑶不一样,弘历是王府里的主人,府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事情虽然复杂他还是能找出些许线索。 高吴庸是弘历的心腹,这次进宫,弘历特意把他留在府里,就是有让他坐镇的意思。事情发生的时候,高吴庸就让心腹小太监去宫门口,看能不能进宫,他自己则是留下来查探线索。高吴庸跟着弘历的时间不短,能力还是有的,很快就让他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高吴庸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呈上去。这些都是他收集到的证据,大部分都是明面上的事情。他知道一旦他把东西呈上去,府里很多人的命运就注定了。 “高吴庸,你先说说都查到些什么?”不等高吴庸想清楚是交还是不交,弘历的命令就下来了。高吴庸本能的一哆嗦,心一横,还是让人把东西拿了上来。 那是一个小纸包,弘历放在鼻子下一闻,有股草药味。弘历知道高吴庸不会给他没用的东西,这里面的药应该跟府里的事情有关。他看向高吴庸,等着高吴庸解答。 “主子,这里面包的是红花药粉。”高吴庸头上都是汗,他不敢擦,低着头说道。这是他废了不小的劲儿找出来的,高吴庸没说的是,他让太医检查了纸包,里面除了红花还有不少别的药材。有药材不可怕,可怕的是里面的药材都是孕妇忌用的,沾上一点就能要命的东西。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出乎高吴庸意料的是,弘历就像没听见一般,平静的让高吴庸往下说。高吴庸跟着弘历不少年头,他知道弘历越平静,表示他发作的可能性越大,后果也越严重。 高吴庸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膝盖跟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回,回主子,这个纸包是在小翠格格跳井的地方找到的。太医说,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孕妇禁用的,而且,而且跟富察氏格格中的药成分是一样的。”高吴庸说完大气也不敢喘。高吴庸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富察格格的药可是小翠下的,可是问题现在小翠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线索也就断了。 “查出来小翠是哪家的吗?”弘历轻轻皱眉,小翠,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个奴婢,他不认为她有胆子敢在他眼皮子低下害他的子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她,难道是她的主子?“查查小翠的主子是谁?” “爷,小翠的主子就是福晋啊。几个月前福晋有孕,她把身边的一个丫头送给了爷,就是这个小翠。不久,小翠就跟富察格格、高格格一起被查出有孕。小翠的家世也不高,她是内务府送来的,世代都是内务府包衣。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小翠背后是不是有人,奴才还在查。”在找到药纸包的时候,高吴庸就动手查小翠的过往,表面上的东西好查,想要找出别人不知道的,还要等些时候。 弘历点点头,他到没有怀疑到富察氏身上,虽然富察氏不如表面上那样,是真的贤惠大度,他不会蠢的认为富察氏敢在这个档口动手脚。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小翠想要陷害富察氏。 事情到现在他基本上都清楚了,就是高雅沁那里一点线索都没有。“高雅沁那里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是没记错的话,那里也有着爷的人。”弘历不死心的问道。他在每个小院里都埋了人手,他不相信,她们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这,这,回爷的话,她们当时没有跟着高格格出来,不清楚事发的经过。事后也没有查出线索,不过,高格格却在院里说是福晋的人撞得她。而那个丫头,也确实是福晋院子里的一个扫地丫头。”高吴庸暗暗叫苦,现在明面上所有证据都直指福晋富察氏,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 又是富察氏,弘历心里一阵气闷。“查,给爷狠狠的查。对了,黄佳侧福晋那里没出什么事吧。”这事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除了已经出事的,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黄丝瑶那里的情况。 “爷放心,黄佳侧福晋那里有彩萍在,而且侧福晋的几个婢女都不是吃素的。爷不在府里这几天,她们基本上都是在小院里呆着;事发之后也没见有丫头出来晃悠。”高吴庸知道黄丝瑶在弘历心里的位置,他说的比较详细。说实话,现在他也有些佩服黄丝瑶的手段。同样都是主子不在府里,黄丝瑶小院的人跟富察氏和那拉氏小院的人一比较,就知道谁更厉害了。 富察氏小院里也是井然有序,可那是有几个嬷嬷镇压着,到出事的时候,院里还是有几个丫头惊慌乱嚼舌根。那拉氏的小院也是,没有主子嬷嬷镇压着,院里的奴才差点翻了天,到处都是丫头奴才在偷懒。相比较,黄丝瑶的小院,只有几个大丫头在,却没有一个敢偷懒的。出事那天,院里也没有敢乱说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碰到一两个偷懒的,都被司画和彩萍收拾了。这一比较就显现出黄丝瑶的能力更胜一筹。 弘历挥挥手,嘱咐有情况就离开进来,然后让他出去了。他闭眼往身后的椅子上一躺,闭上眼睛。这两天在宫里,他也是没休息好的,趁着这会儿空挡正好休息休息。良久,只听弘历一声叹息:“富察氏啊,为什么偏偏是你呢?这件事你真的有参与吗?” 富察氏对方小妾的手段弘历知道,当初高雅沁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最后却是没有了,就是富察氏出的手。那时候弘历刚刚跟富察氏成婚,很多地方都要仰仗富察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发生。就连富察氏给受宠的格格侍妾送补汤,他都当做不知道,只要不危害他的利益,他乐的她们折腾。 要是这次的事,证据指的不是富察氏,弘历肯定二话不说把罪定下来,管她是不是真的有罪。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交个人出去,堵住那些人的嘴。这个人谁都可以,偏偏富察氏不行,富察氏是嫡福晋,交出去更堵不住那些人的嘴,也挡不住皇阿玛的怒火。 弘历在心里划拉着能推出去挡罪的人,身在后院的富察氏丝毫不知道她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早在她们刚刚出宫门的时候,就看见府里的小太监在宫门口等着,一脸焦急的样子。后来她就看见弘历让小太监上了马车,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弘历下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直到进了府,富察氏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实话说,听到高雅沁的孩子没有了,她心里是高兴的,谁叫高雅沁总是在弘历耳边吹风。可随后看见进来的富察氏格格,她就发现不对劲儿了。那时候她也意识到,事情要是传出去对府里的影响。 等她找到留守的嬷嬷问清楚,听到富察氏中的药,心里直打鼓。那药方跟她派人找来要伺机对付高雅沁的太像了,在听到说小翠跳井了,她心里更加不安。小翠一直在她院子的偏房住着,现在出事,就算她不在府里也难逃责难。 回退众人,富察氏让贴身嬷嬷在外面看着,她开始翻找藏着的药粉。可是找了好几个地方都发现没有,富察氏慌了,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她被人设计了,富察氏格格中的药很可能就是她找来的那包。 49 作者有话要说:修来改去,这篇还珠还是被我写崩了,让大家失望了。本来想着努力写好的,结果越写越离谱了,特别是修过以此文,每次写还珠都有两个版本在我脑子里乱窜。小妖写文从不写大纲,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没有大纲,很多情节混了不说,人物也不知道谁是谁,特别是里面奴婢奴才的很多,写着写着就感觉名称不对,可是又不知道上哪里去对人物。各种崩坏。 很多人都说还不如第一篇文好,说来我自己都不敢看自己写的第一篇文,那这篇想来也是很不理想的吧。我只能说只要是我上传的,不管是免费还是订阅,我都用了心。人无完人,我觉得也一样,没能满足大家我很抱歉。 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这文要完结了。小妖这个时候伪更五章,每章大概六千字,也就是说还有三万字就完结了。之所以伪更,是因为我不想自己费尽心思写出来的东西,弄的满天都是盗文。特别是在贴吧里复制的人,我知道说了她们也不会改,说不定还会刷负什么的。我也不在意了,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盗文抗争,伪更的文会在周日前修改过来。从今以后呢,我还是会继续写文,但是不会多说什么了。至少我会把我的坑全部都填上,就像有的读者说的那样,哪怕是烂尾也至少给个结局啊。 最后,跟大家说声谢谢一路支持,默默在坑底呆着的亲。 又或者是嬷嬷真的下了药?富察氏摇摇头,否定心里的答案。虽然她当时是准备趁着皇后的丧礼,铲除高雅沁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后来她也意识到这事的不妥之处,她记得清楚,在出门前就吩咐嬷嬷不准行动的,万事等她回来在说。 嬷嬷她是信得过的,那是她从富察家带来的,家里人都在富察家做事,更何况还是她从小的贴身奶嬷嬷。富察氏焦急的走来走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包药。 “嬷嬷。我问你,我让你弄的那包药呢?”富察氏压不住心里的恐慌,说话声音打颤不说,连平时为了显示威严的本福晋都忘记用了。同时她的心里还有着庆幸,是不是嬷嬷怕出事,给收起来或者扔了。 “主子,您忘记了,就在您平时用的胭脂盒里啊。”富察嬷嬷很惊讶,不过说话还是很小声的。那胭脂盒是以前富察氏常用的,表面看是放的胭脂,实际上里面放的都是药。 知道富察氏有这个习惯的,也只有她贴身服侍的几个人而已。而富察氏把药放在里面除了她也是没人知道的。用富察氏的话说就是越容易想到的地方,越不容易被发现。事实上也是这样,以前富察氏也放过类似的药,都没有出过错。 富察氏也不说话,她把胭脂盒往嬷嬷跟前一放,里面空空的。嬷嬷惊讶的抬起头,富察氏叹口气,“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你把药扔掉的,现在好了。听说富察格格是被下药,我这心里很不踏实。我有预感这事是冲着我来的,只是,” 富察氏冷冷一笑,“她们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本福晋是皇上钦赐的宝郡王福晋,哼,皇家都是要脸面的,她们以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能取而代之,简直是做梦。再说出事的时候本福晋可是在皇宫的,只要本福晋咬死了说不是,她们又能怎样。” 冷静下来富察氏不在慌张,她用手摸着肚子,别说事情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现在还有一张王牌在,她们也休想拉下他。 理清楚思绪,富察氏开始想着到底是谁要害她,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两个侧福晋。两个侧福晋论家世不如她,黄佳氏更是小家小户,那拉氏家世倒是显赫,最有可能。摇摇头,富察氏排除了心中的想法,不说她们跟她一样都在皇宫,就说皇上也是不允许皇后都出自一家。 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清楚,皇上成年的儿子有三个,可是封郡王的只有弘历,其他的皇子成婚都是封的贝勒,只有四皇子大婚直接封的郡王。不止如此,论家世,富察家也是所有皇子福晋中最显赫的。这说明什么?富察氏是聪明的,她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是因为如此,她才给自己标榜要做个贤惠的妻子。 黄佳丝瑶虽然有章佳氏在背后撑着,尹泰更是大学士,可那毕竟不是她的本家。现在是章佳氏没有适龄的女儿,才会帮着黄佳丝瑶,等章佳氏有女儿的时候,她敢保证,章佳氏一族一定会放弃黄佳丝瑶。到时候只要一个黄佳额尔登布,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 想明白这一点,富察氏不得不承认黄佳丝瑶很聪明,也许她正是了解这一点,知道自己顶天也就是一个侧福晋,所以才不争宠。如果她是黄佳丝瑶,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得好的事。所以,富察氏觉得她的可能性最小,当然,也不排除她趁着现在有章佳氏在背后支持而做手脚。 然后就是那拉氏,要说有可能,富察氏觉得那拉氏的可能,比黄佳丝瑶的可能大很多。先不说那拉氏一族也是大姓,就冲着那拉氏的家世,也是有资格做皇子嫡福晋的。富察氏忘记听谁说的,如果不是那拉氏比弘历小太多,也许弘历的嫡妻就不是她。所以,从那拉氏一进府,富察氏就防着她。 不止如此,富察氏清楚的记得,那拉氏进府的时候确实受过一段时间的独宠,那段时间那拉氏没少给她找麻烦。要不是后来争宠失败,那拉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老实。如果,有机会能把自己拉下来,她相信那拉氏会心动的。 再说那拉氏怎么也算是皇后亲口承认的侄女,她嫁进府里,皇后怎么会不安排人进来。要说后院的手段,富察氏不得不承认她是不如皇后的。这么想着,富察氏反而觉得那拉氏嫌疑最大。 又用同样的方法,富察氏先后排除院里的人,目前最大的嫌疑就是那拉氏和黄佳氏。富察氏轻抚着小腹,她倒要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手段。 不只是富察氏,府里后院的女人都在想着到底是谁做的。不过她们倒是跟弘历想的一样,觉得富察氏的可能很大,谁叫富察氏有前科呢。所以,富察氏就是想洗,暂时也洗不干净。 府里出了事,弘历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这时候去触他的眉头,说话做事都小心在小心。黄丝瑶秉着事不关己的样子,跟平时一样每天请完安就回小院。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黄丝瑶看似跟平常一样实际上,她在暗自观察着府里的每个人。 从这几天听来的消息,黄丝瑶知道证据都指向富察氏,高氏几次明里暗里都对富察氏很不气,就连平时少说话的富察格格对富察氏说话也有着怨气。别说黄丝瑶的感觉本来就灵敏,就是感觉稍微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空气中的火药味。 这是个多事之秋,虽然在府里想要不沾惹是非很难,她也要尽量的远离事故中心。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黄丝瑶发现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当证据直指富察氏的时候,没有人站在富察氏那边,她能理解。可是她发现,不只是出事的高雅沁,就连那拉氏脸上也带着幸灾乐祸。 那拉氏的表现她不奇怪,看到富察氏倒霉,除了她府里谁不是那个样子。让她奇怪的是格格金氏和苏氏。这两个人都是格格,平时也不得宠,现在倒是她俩眼里的笑意最浓。她就是想不明白,现在富察氏还在呢,表现的这么明显不是自找麻烦?除非?除非她们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富察氏这次能倒下。 但是,就算富察氏能倒下,受益的也不是她们啊,要知道皇子嫡福晋都是看家世人品的。侧福晋的要求倒是低不少,不过弘历侧福晋的名额一共是三个,现在已经有两个正是册封的,还有一个,弘历答应高雅沁是要给她的。说来说去,她们能得到什么?这就是黄丝瑶想不通的地方。 “主子,四阿哥来了。”掀开门帘,晚秋从外面进来。四阿哥好久都没有来小院,虽然主子说不在乎,可是她们心里还是很不好受。没想到现在来了,晚秋赶紧过来给黄丝瑶报备。 弘历来了?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黄丝瑶皱眉,府里出事,她知道弘历这几天都在忙,连富察氏那里都没去,怎么会突然来她这里。不管心里怎么想,她还是站起身整理好思绪准备迎接。 “妾给爷请安,爷吉祥。”蹲身甩着帕子,黄丝瑶给弘历行礼。 “免吧。”要是往常弘历肯定是不等黄丝瑶行礼就拉起来的,现在然让黄丝瑶行个完整的礼,而且在经过黄丝瑶身板的时候看都没看黄丝瑶一眼,这就耐人寻味了。 “侧福晋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弘历跟高吴庸使了一个眼色,高吴庸带头走了出去,屋里就剩下黄丝瑶和弘历两个人。弘历在主位上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叫坐,就那么看着黄丝瑶。 黄丝瑶在心里挑眉,弘历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看来弘历是有事要你跟她说,而且绝对不会是好事。黄丝瑶在心里暗暗准备着。弘历不叫坐,她就在前面站着,也没有坐下的意思。 “唉,过来。”弘历睁开眼对着傻站在下面的黄丝瑶说道。本来他是想晒黄丝瑶一会儿,可随后他就心软了。他想起皇玛法跟他说的,爱情啊,是最经不起考验和猜忌的。 搂着黄丝瑶柔软的身子,弘历才感觉原本不安定的心,瞬间平静下来。他就知道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栽了,栽在这个小女人手里。 想着查出来的结果,弘历闷闷的开口:“彩萍死了。”彩萍是他安排在黄丝瑶身边的暗卫,死了固然可惜,更可恨的是她死的不是时候。想着彩萍死前留下的话,弘历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会?昨儿晚上我还见她了呢。”黄丝瑶惊讶的开口,不是伪装,而是她真的很惊讶。难过今天没有见到彩萍,原来已经不在了。听到这个消息,黄丝瑶的心里也不好受。彩萍虽然不是她的心腹,到底也算服侍了她一场,对她也是不错的。只要是她吩咐的事,都不问缘由的完成,对她带来的八个人帮助不小。 “恩,高吴庸说是自杀的。”弘历张张口,还是说出在彩萍屋里发现的线索。原本死个婢女,弘历是没有感觉的,哪怕是他的暗卫,他也只是吩咐高吴庸厚葬。可是彩萍死的太过蹊跷,而且在她屋子里还搜出她写的一封信。信是用暗卫的暗语写的,除了弘历和高吴庸别人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闭上眼信里的内容就出现在眼前,他想忘记都忘不了。信里写的东西不多,可就是这短短几句话,弘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彩萍在心里清楚的写到府里的事都跟黄丝瑶有关,她写的很清楚,包括利用富察氏想要害高雅沁的药。 直觉里弘历是相信黄丝瑶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可是彩萍的信又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出事,皇阿玛已经把他臭骂一顿,现在,他不敢保证府里有没有皇阿玛的人,皇阿玛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皇阿玛知道的话,又会怎么做?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弘历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弘历是舒服了,可黄丝瑶不舒服啊,她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府里的事是彩萍搞出来的,也不会想到彩萍把这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黄丝瑶愣愣的看着前方,“你也认为是我做的?”黄丝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仿佛事情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傻瓜,我怎么会认为是你呢。”他就知道说出来黄丝瑶会多想,弘历转过黄丝瑶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回答。他心里有种感觉,如果他回答的迟疑了,他真的会永远失去她。 “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司画看见彩萍跟一个侍卫在说话,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以为是你走之前交给彩萍什么任务的,现在听你一说,我才知道有问题。可惜,那天太晚,司画并没有看清侍卫的样子,不然可以找到他。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事情关系到自己,黄丝瑶也不在隐瞒,说出那天遇到彩萍的事。 她后来又让晚秋问起过彩萍,现在想来,也许彩萍觉得她发现什么,才自杀的吧。因为今早上晚秋来告诉她,当她问起彩萍的时候,彩萍有点不对劲。不过那时候,她们都以为是撞破了彩萍的小心思,彩萍是不好意思,谁知道是这么回事。如果早知道,她就不会让晚秋去问了,直接交给弘历,她相信弘历有的是办法能问出来,也就不会把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 “侍卫?皇额娘仙逝,我除了交代高吴庸注意府里的安全,别的人都没有交代任务。这个侍卫也许就是彩萍的同党。”弘历紧锁眉头,一个彩萍不够,又出来一个侍卫,这幕后的人到底想要怎样? 黄丝瑶叫来司画和晚秋,让她们把遇到彩萍的事简单的跟弘历说一遍。照着司画模糊的记忆,弘历吩咐高吴庸暗中注意府里的侍卫,希望靠他抓出幕后的人。 卧床之榻岂容他人酣睡,弘历现在很头疼,暗处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随时都准备给他致命一击,他要不抓紧时间安排麻烦就大了。原本以为事情扯出一个富察氏已经够麻烦的,谁知道又扯出黄丝瑶。黄丝瑶是谁,那是他心爱的女人,弘历说什么也不能让黄丝瑶出事。 其实在看到彩萍的信的时候,弘历不是没有怀疑过黄丝瑶,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他掐灭了。先不说黄丝瑶的为人怎样,就说她现在处的地位,这事就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府里知道黄丝瑶受宠的没几个,彩萍是他的暗卫,多少明白黄丝瑶在他心中的地位,把事情安在黄丝瑶的身上,如果按照他往常的作法,黄丝瑶多半就失宠了。那彩萍身为黄丝瑶的婢女也是没有地位的,弘历想不出彩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找到那个跟彩萍接触过的侍卫。 弘历又安慰黄丝瑶几句,嘱咐司画几人照顾好她,就回房处理事情去了。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他隐约觉得,暗处的人不仅仅是想要害死他的孩子那么简单。除了查找与彩萍接触的侍卫,弘历还让高吴庸排查所以的暗卫。能有一个背主的彩萍,难保不会在出现别人。 弘历走后,黄丝瑶呆坐在椅子上,她没想到事情会扯在她的身上。现在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弘历说相信她,让她有点感动,可是一想到如果找不到证据,说再多的相信都是苍白的。更何况府里的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平时有点小动静都会被说上三四天,她们又怎么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呢。 黄丝瑶想的没错,尽管弘历压下了彩萍的信,可压不住彩萍的死讯。彩萍是黄丝瑶的人,她死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让人怀疑,就连平时跟黄丝瑶没有交集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怪异。 “黄佳妹妹,听说你身边的彩萍死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咱们府里事情够多了,各位妹妹可要管好手下的人,别再给爷添乱才好。”富察氏看着黄丝瑶话里带刺的说道。虽说彩萍的死她没有直接的证据跟前几天的事件有关,可是她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只有把话题扯到别人的身上,现在黄丝瑶无意就是最好的人选。 “福晋教训的是,都是妾管教无方。说起这事妾也不是很清楚,人是高总管发现的,爷说教给他处理就好。唉,彩萍丫头是个好的,平日里跟大家相处也是不错的,谁知道会遭遇这种事呢。”黄丝瑶面带忧愁的说着。她也没说彩萍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是用这事弘历准备处理来挡过去。富察氏自己的嫌疑还没有洗干净,她是不敢去问弘历的。 “呵呵,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本福晋也是听说这个彩萍跟高格格的事有关,才会问问。既然爷说亲自处理想来事情不简单,本福晋身为府里的福晋,也是有权力过问的。”富察氏拿她的身份说是,别人还真的没办法说什么。至于她是真的听说彩萍的死跟流产事件有关,还是假的,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咦,跟高格格的什么事有关?怎么说彩萍也是妾的婢女呢,这事,妾还真不知道。说来彩萍还是妾刚进府的时候,福晋赐的婢女呢,现在出了这事,妾的心里觉得真对不起福晋。福晋管家的本事好,没想到挑婢女的本事也不差,彩萍跟着妾没几天,妾就很喜欢她,还特意选上来做了二等婢女。谁知道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黄丝瑶的话也算毒,彩萍出事,富察氏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心里怎么能不气。好啊,你要泼脏水是吧,那她奉陪,黄丝瑶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她装作不知富察氏说的是流产的事件,再说人是富察氏给的,按照富察氏喜欢给各处埋钉子的习惯,谁知道彩萍是不是富察氏放的钉子。 虽说彩萍是弘历的人,可也是通过富察氏的手放在黄丝瑶身边的。要泼脏水,大家就一起泼,看最后脏的是谁。 “哼,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本福晋也不说破,大家心里清楚就好,免得有人说本福晋栽赃。”富察氏心里有气,自从彩萍出事,她就认定陷害她的人是黄丝瑶,不然怎么别处都没事,偏偏就她院里死了个丫头。 可恶,黄丝瑶在心里暗骂道。富察氏的话分明就是说她跟高雅沁流产的事有关,偏偏她没办法给自己辩解。要她怎么说?说彩萍跟高雅沁的事无关?可是她心里清楚彩萍就是导致几人出事的主使者。把小翠弄到井里,给富察格格下药,都是彩萍亲自做的。 富察氏暗示了几句就坐着喝茶看戏,她要保持着她贤惠的外衣,自然主动对付弘历的小妾。只是几句话就有人帮她出手,她何乐而不为? 找不到凶手,黄丝瑶跟前几天的富察氏一样,只能吃闷亏。就算她能说又怎样,一张嘴怎么说得过别人几张嘴,何况她本就不是能说的人。黄丝瑶生气跟别人不一样,她不会摔桌子打碗,她只是坐着默默在心里念着《清心诀》。 《清心诀》是她在空间中找到的另一种功法,此功法没有别的用处,就是能让人平心静气的。虽然她最想要的发泄方式是对着弘历,可是她牢记着自己的身份,最终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火。对黄丝瑶来说,这是很好的消火方式,可是对弘历来说就不一样了。 黄丝瑶最近的情况,弘历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无暇□,根本顾不上黄丝瑶。流产事件刚刚有了眉目,他正忙着跟对方周旋,只能让黄丝瑶暂时受点委屈,也趁此机会麻痹对方。 弘历怎么也不会想到流产事件,不是后院女人争风吃醋,而是针对他的。对方就是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丑,慢慢的把他拉下来。原本他们是想要把事情嫁祸到富察氏身上的,后来知道黄丝瑶才是他最在意的女人,这才通过彩萍转移到黄丝瑶的身上。 说道彩萍弘历更气,对方真是好成算,连他的暗卫都插进了人。想着他最信任的暗卫,说不定某天就插进了他的脖子,弘历的怒气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弄到对方。 除了他的政敌,还有一个人让他以外,弘历再次拿起桌子上的消息。金氏,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格格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又有谁能想到对方早在百年前就埋下了种子,只等着发芽呢。内务府,高丽,弘历咬牙说出这几个字。最后把送上来的东西狠狠的撕碎,扔进火盆烧掉。 50 内务府的隐患皇阿玛也隐隐有所察觉,这才命令他盯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弘历在选使女的时候选中高雅沁,一是高雅沁确实有才长的也漂亮,更多的还是她是内务府世家高家的女儿。有了她的关系,内务府里隐藏的事情才会慢慢浮出水面。这也是为什么,雍正会指一个格格进弘历的府邸。 只是谁会想到这个格格来头这么大,她不仅仅是内务府包衣那么简单。难怪他查了这么久才查到,难怪她会狠心选择皇后仙逝的时候出手,现在他全都明白了。 高丽公主?哼哼,好一个李代桃僵,真是好计策啊,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潜伏,不得不说金家的人很能忍。要不是他这次查的彻底,时间又长,还真查不出他们的阴谋呢。相对于同族给他的礼物,金氏给的才是大礼。 说道金氏,就不得不说说内务府另一个世家金家了。所谓的内务府包衣,除了少量的满人,最多的就是汉人和高丽了。当年皇太极攻打高丽,金家的先祖主动投降,此后更是跟着皇太极打下高丽另一个大势力,深的皇太极的信任。等皇太极打下江山,金家先祖进入内务府成为世代包衣,到金氏这一代已经是整整五代。 皇太极是聪明人,金家无兄弟身份贵重,他想重用却不敢,于是,攻打高丽的时候,都是让金氏兄弟打先锋。开始也不给他们实权,这样,他就不用担心金家兄弟跟高丽里应外合。不得不说,皇太极想的很好,做的也不错。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谁都不会想到,沉浸百年的金家会突然出现。 据传如今的高丽国王是个能人,将高丽治理的富庶有余。高丽王是个野心家,他怎么会安心呆在小小的弹丸之地,他满脑子都是想的怎么扩张。首先被他列为目标的就是大清王朝。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派人过来跟当年投降大清的人员接触,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找个时机推翻清王朝。 当时正是九龙夺嫡的时刻,朝廷混乱,也给了他们空子钻。雍正上位后,打过他们一次,见他们龟缩一角也就作罢。不是他不想赶尽杀绝,而是他上位时朝廷内部就有诸多矛盾在。都以为高丽经此一仗肯定会害怕,不敢来犯,雍正防范几年见他们安稳也开始安心处理朝政。 谁又知道,他们见不是雍正的对手,就准备从他儿子身上下手。先是弘时,再是弘历,而金氏就是高丽王安排在弘历处的探子。金氏是高丽王的亲女,自小就送到金家,为进宫做准备。高丽王的算盘打的很好,知道打不过对方,就从别的方面下手。只要女儿生下皇子,那他就是皇帝的外公,大清还不是他高丽的附属国,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也是金氏敢趁丧礼下手的原因,她可不在乎弘历丢不丢面子,她要做的只是完成她的任务而已。显然她成功了,高雅沁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弄的。之所以先选择高雅沁,不外乎高雅沁跟她一样,都是出自内务府。 光靠一个高丽是不够的,金氏想要自己的孩子上位还有靠内务府的支持,尽管她现在还没有孩子。内务府世家比较团结,只要是内务府出来的妃子,不管是哪位有了孩子,都会得到他们全力的支持,金氏当然不能让高雅沁抢在她的前面。 弘历看着火盆里渐渐熄灭的火苗,眼神闪着冷光,敢算计到他的头上,就要有能力承受他的怒火。查到这些,弘历本事想要直接去将金氏处决的,走到门口,他又顿住脚。内务府盘根错节,比满族姓氏之间还有严重,他现在去只能揪出一个金家。 谁又知道高丽王安插了几个金家,揪出一个金家而,让其他家族有所准备就得不偿失了。再说金氏已经在明面上了,他可以防备,如果处置了金氏,那暗处的人更不好查了。只是,让他就这么算了,弘历又咽不下这口气。金氏不但害死了他的儿子,还想害他心爱的女人,他不管怎样也要出出气才行。 “高吴庸,传出话去,就说高雅沁孩子的死跟金氏有关。注意隐蔽,别让金氏的人发现是我们传出去的。”金氏,即使他现在不能动手,也可以给她找点事做。别看高家现在不在京城,可人脉还是有的,让高家给金家制造点麻烦,使他们狗咬狗。吩咐完,弘历的心里才算好受些。 由于皇后仙逝,身为皇子他要守孝一年,不能去后院,不然他不介意在给金氏制造点事端。谁说只有女人爱记仇,弘历就把账记在了心里,只等着出了孝期在找金氏的晦气。 查清楚流产的事,弘历紧绷的神经才算稍微放下。这期间富察氏产下一对儿儿女,嫡子永琏和府里唯一的小格格。永琏的名字是雍正取的,小格格没有名字,因为流产事件,弘历对富察氏有点失望,小格格的乳名他也懒得取。 虽说药不是富察氏下的,可富察氏想要害他的孩子,那是事实。早前听说富察氏对永璜不好,弘历听听也就算了,没当真。这次大检查,弘历查出不少富察氏的阴私事件,他对富察氏也从心里的满意变成了面子上过得去。 尤其是永琏出生,富察氏对永璜更加不用心,被弘历找了个理由还给富察格格。至此,永璜才知道他的生母仅仅是个格格,而不是福晋。 富察氏呢,也就是在弘历说让永璜由富察格格抚养的时候,简单的说上几句不舍得话,也没有挽留。随后更是没有派人去探望,仿佛忘记了她还养过一个儿子。除了管理后院,她全部的经历都放在了这对刚出生的小儿女身上。 永琏是嫡子,暗说满月宴应该是大办的,可谁知他出生的时候正赶上皇后大丧期间,加上府里出事,弘历查出富察氏暗中的手段,对永琏弘历从原本的期待一变的淡然了。好在永琏长的可爱,跟弘历相似甚多,弘历也不至于完全忘记他。只说一句,不宜大办就交给富察氏处理了。 富察氏就是有心想大肆操办也不行,值得请富察家和皇室宗族的人,简单的吃个饭。总体算下来,永琏的满月比之永璜还不如。这样富察氏心里更加恨弄高雅沁几人流产的主谋,同时对皇后的丧礼也在心中有着埋怨。 如果是不正赶上这两件事,以富察氏剩下一对儿女的情况看,必定是要大办的。在皇室能剩下一对儿女,富察氏还是头一份,虽然没有大办,雍正还是按照皇子嫡福晋的份例赏赐了双份给她。就连因为流产事件对她少有怨言的熹妃也赏赐了双份。 富察氏剩下双生子,一时间风头正盛,狠狠的压了高雅沁一头。高雅沁倒是有点惨,她原本身体就单薄,流产的时候摔得很了,身子一直没有养好。又是在大丧期间,弘历一年不进内院。没有弘历的宠爱,高雅沁哪里是富察氏的对手,只能处处忍让,盘算着等弘历进了内院在还击。 可惜天不从人愿,高雅沁没有等来弘历的垂怜,却先听到些内幕。内幕当然是跟她流掉的孩子有关,原来孩子不是富察氏弄死的,也不是黄佳氏,而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金氏。想着母亲前来探望时说的话,她转眼就想明白金氏的动机。对于跟她挣弘历和害死她孩子的人,高雅沁向来是不会气的,当下就找人把事情传回高家。 有高家在外面压制着金氏的父兄,高雅沁有了报仇的心,身体好的也快,等她能下地的时候,每次请安,不在针对富察氏而是针对金氏。高雅沁失去了孩子,弘历按照事先说好的,请旨册封她为侧福晋,虽然有点波折,总算也是封了下来。这样,高雅沁在地位上就高金氏一头,加上跟弘历一起用膳时,弘历暗中的挑拨,金氏可谓是吃足了苦头。 看着高雅沁对金氏的样子,府里的女人隐隐猜到什么,她们不敢乱说,可是不代表她们不会落井下石。特别是先后成为了替罪羊的富察氏和黄丝瑶。富察氏是弘历的嫡福晋,又刚刚得了双生儿女,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勾引她的丈夫,她面上不能给金氏难看,可是在金氏被排挤的时候,她要么不动声色,要么让金氏近身伺候,没几天金氏被折腾的瘦了一圈。 黄丝瑶还好些,她倒是没有出手。不是她心不够狠,而是她心里知道彩萍不是金氏的人,陷害她的也不是金氏。她一向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惹到她,她乐的看戏,不会主动出面惹事。 就在她以为金氏的苦难还要继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提前拯救了金氏。也让府里的女人转变了敌人。 雍正九年皇后过世,按照规矩所以人都要守孝一年。这一年弘历一直住在房,可以说是没有踏进后院一步。等守孝结束,空守一年闺房的后院女人以为她们的好日子来了,都牟足了干劲想要争宠。谁知道等来的确实弘历在外面有女人的消息,这下后院的女人爆发了。 她们等了一年都没有尝鲜,却凭白便宜了外人,心里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嘱咐自己的人去打探消息,想找出那个狐狸精是谁。这个时候后院的女人出奇的团结,只除了黄丝瑶和几个特别不受宠的女人外,都有所动作。 也不知道是她们运气好,还是怎样,没过多久就打探出来了。对方是瓜尔佳大人的女人。这下好了,连姓甚名谁都出来了,弘历也就坐实了外面有女人的传闻。府里的女人恨不得撕碎了敢勾引弘历的狐狸精,无奈她们出不去,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弘历。楚楚可怜的,大胆热情的,弘历只要走出房就能碰到后院的女人。这让弘历大感吃不消。 “哈哈哈,笑死我了。”黄丝瑶听着司画带来的新消息,笑的前仰后合,眼角流泪。都说弘历风流,她还没见过弘历这么狼狈的样子,每天想着办法的躲女人。 “主子,您还笑。别家的主子差不多都出动了,就连那拉侧福晋听说也经常在花园走动,您好歹也动一动啊。”原本以为告诉自家主子后院其他人的动向,能让主子产生危机,谁知道主子除了大笑几声,愣是没有动静。司画都有点替主子着急。 “行啦,我心里有数。这样,你去厨房看看今儿熬的汤好了没,好了就给弘历送去,这总行了吧。”黄丝瑶想着昨晚弘历跟她抱怨说,府里的人都各自行动了,也不见她挪挪窝,她这才想着跟那些女人一样,送完参汤过去。说来府里这么热闹,都是弘历前几天的绯闻给闹腾的,弘历也算是自找的罪受。黄丝瑶不敢在弘历面前大声嘲笑,私下里笑笑还是敢的。 说来那也不算是绯闻,弘历在外面确实有个女人,还是对方倒贴的。也确实是瓜尔佳大人的女儿,还是富察氏的九弟妹,傅恒妻子的族妹呢,两家关系不近却也不远。这个瓜尔佳大人的女儿,名叫瓜尔佳采薇,她也是认识,就是前世那个女人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好妹妹。没想到前世两人是姐妹,今生两人还会成为姐妹。 再过一年就要选秀了,作为穿越人士,瓜尔佳采薇自然是选中了最后的大赢家弘历。京城名流用的胭脂无水,就是出自瓜尔佳采薇之手。不仅如此,她在京城还有不少的胭脂铺子,她的铺子是京城太太们的首选,在京城,谁不知道瓜尔佳采薇的大名。 如果只是露面经营铺子也就算了,瓜尔佳采薇还和废太子的儿子有着往来,跟八爷党的关系也是亲密。弘皙等人的意图雍正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可是时刻盯着他屁股底下的位子呢,瓜尔佳采薇的铺子又跟京城的太太们有联系,他怎能不妨?雍正在宫里自然是不能出面的,这事只能交给弘历和弘昼去办。 人家瓜尔佳采薇虽说爱结交皇亲国戚,可是对弘昼这个有名的荒唐王爷那是不感冒,她真正有兴趣的是未来的天子弘历。说来她跟弘皙跟八爷党有来往,也只是对那段有名的历史好奇而已,她只是想要从当事人的口中了解历史,仅此而已。瓜尔佳采薇本来就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加上小说看多了,自认为是穿越女主角,她觉得跟弘皙几人没啥,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可惜不是谁都这么想啊,尤其是弘历。一次外出聚会,弘历几人不知怎的就说起了瓜尔佳采薇,弘历就当场表示,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侵猪笼、发配,他是一定不会娶这样的女人云云。也不知道是弘历的声音太大,还是包厢的隔音不好,弘历的话凑巧被隔壁的瓜尔佳采薇听到。 于是,瓜尔佳采薇爆发,弘历悲剧了,被人捉了奸。当然,据弘历说,他是没有碰过瓜尔佳采薇的,可是这话谁会信啊。瓜尔佳采薇的老爹更是直接上给雍正,希望能给他女儿一个交代。 这些都是弘历讲给黄丝瑶听的,弘历还美其名曰需要安慰,愣是在黄丝瑶那里呆了三天。对瓜尔佳采薇,黄丝瑶是知道的,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弘历没有防备结果中招也不奇怪。不过,黄丝瑶知道弘历不是甘心被利用的人,瓜尔佳采薇就算如愿嫁进宝郡王府又怎样,不说弘历,就说后院的女人,她也照样吃不消。 雍正十一年,弘历被加封为和硕宝亲王,同年十二月,瓜尔佳采薇进府。进府第二天,瓜尔佳采薇一脸高傲的去给富察氏敬茶,虽说是按照规矩办事的,可那语气和动作,都很难掩饰她眼里的幸灾乐祸。也难怪瓜尔佳采薇这个样子,历史上的富察氏是早亡的命,她又自认为你是穿越女主角,从小受宠,傲慢是会有的。 对着嫡福晋都是这种态度,何况是地位不如嫡福晋的几位侧福晋,瓜尔佳采薇也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府的,论地位四人确实是一样的,可她进府最晚,按理是要给三位侧福晋行平级礼,奉茶的。可瓜尔佳采薇是谁,她怎么能忍受给不如她的人行礼呢。 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礼还是要行的,出嫁前,她阿玛专门强调过的,她多少也知道点人情世故。敬茶宴很快,没一会儿就完成了。弘历没有多停留,敬完茶就转身出去了,留下瓜尔佳采薇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背影。 瓜尔佳采薇的样子让屋里的女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很不适应。黄丝瑶只是在心里暗笑,她还是没变,一样的没有长大,爱做梦。黄丝瑶可是记得,当年这对母女在她家最爱看的就是奶奶家的作品,某珠是她们的最爱。看过某珠的都知道乾隆喜欢什么样的美女,弘历就是未来的乾隆,瓜尔佳采薇自然要照着乾隆的喜好来了。 虽然是不适应,可瓜尔佳采薇当着大家的面对弘历送菠菜,大家也是不能容忍的。这不,按照平时请安的样子,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是没人主动开口跟瓜尔佳采薇说话。 “黄佳侧福晋,本侧福晋有句话要问,”瓜尔佳采薇的话一出口,大家都安静下来,她有些得意的看着黄丝瑶,清清嗓子,瓜尔佳采薇用自认柔美的声音说道:“穷摇(和谐)阿姨的,你最爱看哪本?” 她早就怀疑黄丝瑶也是穿越的了,因此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试探,她要告诉对方,她才是穿越女主角。因为瓜尔佳采薇最爱看的就是穷摇,穷摇的名气也大,基本上中国人全知道,她也不担心对方听不懂。瓜尔佳采薇睁大眼睛看着黄丝瑶,就怕错过她丝毫的变化。 早在瓜尔佳采薇进来的时候,黄丝瑶就做好了准备。前世的时候,她就对瓜尔佳采薇做过调查,也做好了应对她的准备。没想到她却沉得住气,等弘历走了才发问,想想也是,如果弘历知道她是穿越者,她怕是也不好过。 “都说瓜尔佳妹妹涉猎广泛是个才女,今儿姐姐才算是见识了呢。可惜我知道汉家有老子、孔子,也读过《女则》,《女戒》,就是没听说过妹妹说的穷什么的,妹妹可不可以给姐姐们说说,你口中那个穷什么的,都写过什么,也让姐姐开开眼。”(这段没有针对阿姨的意思,纯粹是为了找瓜尔佳采薇的茬。) 黄丝瑶的话说完,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在做的可是有不少都有真才实学的。不说福晋侧福晋,就说下面的格格们,苏氏是江南美人本身也是个才女,金氏为了争宠正是琴棋画样样都学,就连默不作声的陈氏,也是有着字画功底的。他们都不认为比瓜尔佳采薇差,可偏偏就瓜尔佳采薇得了个才女的封号,她们心里多少也是有着不服气的。 黄丝瑶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点出瓜尔佳采薇的才女之名。如果能证明瓜尔佳采薇有名无实,那就更有意思了。原本黄丝瑶是不准备参与后院的争斗的,不过既然瓜尔佳采薇来了,她参与参与也无妨。 “黄佳姐姐说的对,小时候爹爹也是教过妹妹读的,四五经,唐诗宋词,我倒是知道。宋代有名的女词人李清照的诗也看过几首,就是不知道瓜尔佳妹妹说的阿姨是哪位?”自从知道孩子不是你黄丝瑶弄没得,高雅沁对黄丝瑶的态度就转变了。虽然她不知道瓜尔佳采薇口里的阿姨什么意思,可也不妨碍她出言挤兑瓜尔佳采薇。 高雅沁的眼睛不是瞎的,她清楚的看到瓜尔佳采薇在给她敬茶的时候,不屑的撇嘴。要不是弘历在,她要保持形象,她一定会把茶扔到瓜尔佳采薇的脸上。竟敢瞧不起她,瓜尔佳采薇是吗,她记下了。除此,瓜尔佳采薇刚才的样子也让她恼火,楚楚可怜给谁看啊,府里谁不知道那是她经常在弘历面前摆出的样子。瓜尔佳采薇敢用她的手段争宠,这也是她不能容忍的。 其他几位格格也是纷纷附和,虽然瓜尔佳采薇问的是黄丝瑶,可是听在她们的耳朵里,也有卖弄的意思。再加上当初弘历的“外室”事件,相对于黄丝瑶,府里的女人对瓜尔佳采薇更加的不满。 51 难道是搞错了?瓜尔佳采薇没能从黄丝瑶嘴里听到有用的信息,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她又仔细的想了一遍,弘历确实没有一个姓黄佳的侧福晋。不过她倒是在小说里看到过有姓黄的炮灰格格。或者是她的穿越出现的蝴蝶?瓜尔佳采薇如是想着。 如果是穿越的应该知道穷摇阿姨才对,可看黄丝瑶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瓜尔佳采薇一时拿不定注意,她准备找时间多试探几次。至于其他女人的言语,瓜尔佳采薇只当那是她们嫉妒,说道作诗,有后世那么多的大家名作,她根本不用担心,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点小得意。 后院的女人是没有永远的敌人的,看着瓜尔佳采薇此刻的样子,不用组织,她们就自动的开始明里暗里的挤兑她。前世今生,瓜尔佳采薇都是家里的宠儿,几时受过这样的闲气,不一会瓜尔佳采薇气呼呼的站起来,“你们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得了弘历的宠爱,哼,我知道。” 瓜尔佳采薇生气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在福晋的院里大声喧哗不说,还当众直呼弘历的名字。这下不只是下面的格格侧福晋了,就是嫡福晋富察氏也很生气。 “放肆,在本福晋的院子里大呼小叫也就算了,本福晋念你是初来乍到,不予计较。可是,爷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侧福晋能喊的,那是大不敬。今儿是你过门的第一天,本福晋是不想做罚的,可是不罚爷的威信在哪里。本福晋就罚你抄《女则》、《女戒》各十遍,明儿请安的时候带来。” 富察氏的惩罚下来,府里的女人不说话了,不过看到瓜尔佳采薇受罚,她们心里是高兴的。成婚第一天就被罚,瓜尔佳采薇还是第一个。最高兴的莫过于黄丝瑶,不管重生多少次,瓜尔佳采薇还是管不住她那张嘴。她那冲动的个性,注定了她永远成不了女主角。 女主角是谁黄丝瑶不在意,只要不是瓜尔佳采薇就好。也许是上天注定的,黄丝瑶跟瓜尔佳采薇永远都成不了朋友。 富察氏惩罚了瓜尔佳采薇,不等她说什么,恹恹的让众人散去。刚才瓜尔佳采薇的声音太大,不知道有没有吵醒屋里睡着的孩子们。富察氏有点担心,哪里还有心情陪着“情敌”聊天,这也是她重罚瓜尔佳采薇的一个原因。 也许是上天看瓜尔佳采薇悲剧的不彻底,上午富察氏处罚了她,下午熹妃的懿旨就下来了,同样也是让瓜尔佳采薇抄《女则》、《女戒》。别看熹妃常年都在宫中,宫外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不少,尤其是瓜尔佳采薇还这么出名。 熹妃记得今年大选的时候,瓜尔佳采薇做了一首诗,让雍正一脸黑线,直放冷气。后来她找人问了才知道写的是什么: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她不懂诗词,但是能让雍正动怒的,肯定不是好诗。这样的人,她本来是不想指给弘历的,弘历虽不是她养大,可是她亲生的啊,她自然会关心。 本来熹妃对瓜尔佳采薇的印象就不好,谁知早上她在弘历府里的人又传出来,瓜尔佳采薇大喊弘历的名字,这让熹妃更加不喜。弘历是谁,那是皇子,就算弘历不是皇子,那也是她瓜尔佳采薇的丈夫,是她的天,瓜尔佳采薇怎能直言丈夫的名字。 熹妃跟富察氏不一样,她不用维护什么贤惠的名声,更何况她是长辈,长辈教训晚辈那是应该的。如果不是看在成婚第一天不吉利,熹妃一定会让人给瓜尔佳采薇几板子。熹妃的处罚下来,府里幸灾乐祸的更明显了,瓜尔佳采薇算是出了名。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弘历要来,谁知道却被告之,高侧福晋身体不适,弘历想都不想宿在她那里了。这下瓜尔佳采薇哪里受得了,她恨不得跑去高雅沁的院子里把弘历拉回来,顺便给高雅沁几下,让她知道跟她抢男人的后果。事实上,瓜尔佳采薇确实是去了,不过还没走出小院就被嬷嬷给拉了回来。 嬷嬷可不是瓜尔佳采薇,什么都不懂,她们可是明白的很。瓜尔佳采薇如果真的去了,万一惹怒宝亲王,宝亲王不会拿主子开刀,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好说歹说,嬷嬷们总算是劝住了瓜尔佳采薇。 瓜尔佳采薇没有去找高雅沁的麻烦,却对着嬷嬷丫头们发了一通的火,屋里的摆设也被她摔了个遍。 黄丝瑶静静的听着冬霜带来的消息,嘴角微微上翘,显示着她的好心情。只要是瓜尔佳采薇倒霉,她的心情都会很好,还是会好上几天,连带着对弘历也是笑语相迎。 “主子,这个新侧福晋得罪过您?”司画见主子心情很好,大着胆子问道。她跟黄丝瑶从小一起长大,不记得见过瓜尔佳采薇,可是看黄丝瑶的样子,她是真的不明白了。以前也只有惩治过哈宜呼,主子才会露出这样的小脸,所以,只觉得,司画认为瓜尔佳采薇得罪过她。 “那倒没有,只是在府里的日子太过无聊,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黄丝瑶随意的说着,总不能让她说两个人上辈子是仇人吧。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 司画几人嘴角微抽,找乐子?无聊?她们的主子进府也有两年了,早不无聊晚不无聊,偏偏是在瓜尔佳采薇进府的时候说无聊,谁会信啊。再说黄丝瑶也不是那种会主动生事的人,找乐子也不会在后院的女人身上,这不是自找麻烦嘛。嘴上不说,她们心里是不信的,不过黄丝瑶不说,她们不问就是,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婢女。 黄丝瑶很满意现在的情况,这才是第一天,以后会越来越精彩的,她很期待瓜尔佳采薇什么时候才会学乖。或者说瓜尔佳采薇能够活多久。以前黄丝瑶恨不得那对母女早死,现在她想通了,死了就解脱了,只有活着,痛苦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报复。 瓜尔佳采薇进府的第二天,倒是跟着众人一起去请安,没有迟到,这样黄丝瑶很意外。不过,看着瓜尔佳采薇那怒火漫天的样子,黄丝瑶不奇怪了,感情人家早来不是请安,而是找回场子的。在固定的位子坐下,黄丝瑶好心情的浅尝一口茶,等着大戏开场。 “瓜尔佳妹妹,你的《女则》、《女戒》呢?昨儿个额娘可是吩咐了的,现在趁着众位妹妹都在,给你做个见证,拿出来吧。”等众人落座,富察氏首先朝瓜尔佳采薇发难。昨儿她罚了十遍,下午熹妃又罚了十遍,总共二十遍的,她不信瓜尔佳采薇能抄完。抄不完那就要继续受罚,这也是熹妃的意思。 熹妃是富察氏正儿八经的婆婆,富察氏当然要听熹妃的旨意。有熹妃给她坐镇,也没人会说她不贤惠欺负新人。此刻,她把高雅沁的放在了一遍,可见瓜尔佳采薇多么受众人“待见”。 “回福晋,我,我没写完。”经过嬷嬷一晚上的思想灌输,瓜尔佳采薇也学乖不少。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处罚确是要写的,富察氏就算了,熹妃说到底是她的婆婆,她怎么也要讨好的。 “呦,本侧福晋还以为才女是什么样呢,什么你呀,我的,在福晋面前,哪有称你我的资格。”敢在富察氏开口之前说话的也就只有高雅沁了。她一向在弘历面前自认有才,弘历也多次称她是才女,现在遇到瓜尔佳采薇当然是能踩就踩。 “你、你,我跟福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侧福晋。论地位大家都一样,论家世,四位侧福晋可只有一位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在怎么说本侧福晋也是皇上钦点的,可不是请来的。”瓜尔佳采薇昨晚被高雅沁抢走弘历,心里本就有气,现在听见她在那里挑拨,哪里还忍得住。 黄丝瑶是毒嘴,瓜尔佳采薇也不例外,她比黄丝瑶更加不给别人面子,向来都是哪里痛往哪里踩,而且还是狠狠的踩。怎么说她在清朝也有些日子了,对清朝的制度多少知道些,内务府包衣那就是奴才,她正红旗的,怎么也比奴才高贵。 高雅沁用力的扯着手里的丝帕,家世、家世、又是家世,无论她的地位怎么变,都改不来她原本是个包衣奴才。高雅沁最恨的也就是别人说她只是个奴才,偏偏就是这个她没有理由反驳。 “唉,说起来皇上指婚看的是家世不假,可要是能让爷亲自去请旨,那人在爷心里的位置就可想而知了。”苏氏小心翼翼的看了富察氏一眼,见富察氏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就知道是默许了,她这才小心的开口。不是她想要帮高雅沁,而是她同样看不惯瓜尔佳采薇。 黄丝瑶不厚道的笑了,心里暗赞苏氏高明。瓜尔佳采薇最得意的是什么?是她穿越者的身份,是她自认的穿越女主角。什么是女主角?就是被男主男配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嫁人还要默默守护着的人。苏氏的话,则说高雅沁才是弘历心里的人,这让一向自诩穿越女主角的瓜尔佳采薇怎能不跳脚。 “好了,苏格格你也少说两句。瓜尔佳妹妹,不是本福晋难为你,你也知道罚你是额娘的意思,你完不成到时候额娘怪罪下来。哎,本福晋就像想帮你说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苏氏说高雅沁是弘历心里的人,让富察氏很不喜,她训斥苏氏两句,转身继续揪着瓜尔佳采薇不放。 昨儿瓜尔佳采薇进府,按照规矩,她要把瓜尔佳采薇身边的婢女补齐,这也是她安插人的大好机会。本来没想着短时间内探听到消息的,谁曾想,昨晚瓜尔佳采薇就给了她一份大礼。她的人可是听到瓜尔佳采薇不少心里话呢,包括对她这位福晋的不满。想着瓜尔佳采薇竟然诅咒她和她的孩子早死,富察氏就恨不得给对方几板子。 这也是为何她不阻止大家针对瓜尔佳采薇的原因。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将来还要继承他阿玛的一切,她怎么能允许有人诅咒他呢。富察氏在心里转动着心思,既然你诅咒我的孩子,那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你的诅咒了。想到注意,富察氏在心里冷冷一笑,瓜尔佳采薇,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熹妃娘娘要是问起来,我,不是,妾自然会跟娘娘明说的。多谢福晋的好意。”瓜尔佳采薇不习惯称妾,可是想着嬷嬷的教导,还是改了口。听着福晋说想为她求情,她心里倒是微有感激,觉得富察氏人还不错。瓜尔佳采薇只是个没啥经历,还爱做梦的少女,她哪里能听出来富察氏话里潜藏的意思。 果真的被宠坏的笨蛋,黄丝瑶暗骂。前世两人年纪差不多,性格确实千差万别。她一个人受尽白眼,瓜尔佳采薇却是受尽宠爱,她为了生活不得不学习不喜欢的东西,放弃自己的理想;瓜尔佳采薇确实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瓜尔佳采薇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黄丝瑶恨她的同时,又有着淡淡的羡慕,羡慕她有爹娘宠着。 想到爹娘她就想到额尔贺跟章佳氏,他们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的,如果不是带着记忆,说不定她也会变得跟瓜尔佳采薇一样,嚣张,不懂世故。 不用想瓜尔佳采薇今儿早上的所作所为,再一次的传到皇宫熹妃的耳边。熹妃气急,她怎么说都是瓜尔佳采薇的婆婆,别说是瓜尔佳采薇,在皇宫任何人犯错都是要接受处罚的,谁敢跟瓜尔佳采薇一样,然敢不完成处罚。 不只是熹妃,就是雍正也知道瓜尔佳采薇的事,他虽然没有当着众大臣的面,敲打瓜尔佳采薇的阿玛,可在散朝后还是对瓜尔佳大人一顿训斥的。用雍正的话说,一个女儿都教不好,怎么帮着治理天下。得,瓜尔佳采薇的事,直接上升到天下了。 如果说你认为瓜尔佳采薇的悲剧到此就结束,那就想错了。瓜尔佳采薇今儿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高雅沁是包衣的,按照高雅沁以往上眼药的惯例,瓜尔佳采薇自然不会被放过。弘历虽然没有明说瓜尔佳采薇的不是,可从他的态度还是能看出,他的不满的。第三晚,弘历又宿在高雅沁的小院里。 瓜尔佳采薇成婚三天,也仅是在大婚当晚留住弘历一夜,成了京城妇人眼里的笑话。自此,瓜尔佳采薇和高雅沁之间的梁子也算是正式结下了。 同样是皇帝赐婚的侧福晋,黄丝瑶和那拉氏三朝回门都是弘历陪同的,就算弘历很忙,没有送去,也是弘历接回来的。可瓜尔佳采薇呢,弘历权当没有这回事,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这下不只是在京城贵妇圈,就是在瓜尔佳府里,瓜尔佳采薇也成了笑话。 当然,瓜尔佳采薇大选前陷害弘历的事也被传的沸沸扬扬,直接影响了瓜尔佳整个宗族。已经成婚的还好,那些没有订婚的女儿,都成了滞销货,就连已经订婚但是没有成婚的女儿们,她们的夫家都在考虑是不是退婚。 瓜尔佳采薇一人的错误,却让整个瓜尔佳一脉来买单,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过黄丝瑶的想象。不过,这跟她没有关系,她也只是感叹一下就过去了。她不是圣母,只要自己和在乎的人过的好,她就满足了。只是在心里,她牢牢记住瓜尔佳采薇的教训,坚决不做第二个采薇。 经过这次教训,瓜尔佳采薇收敛不少,至少在公众场合她不再是张口就说,而是知道思量再三了。瓜尔佳采薇不在主动找事,众人的视线也从她的身上转移,除了富察氏跟高雅沁依旧斗得热火朝天,其他人就是偶尔有争斗也不在激烈。 弘历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后院众人之间徘徊,看似在高雅沁跟富察氏院里留宿最多。只是几年间府里没有人生过孩子,更没有谁传出有孕。除了富察氏防范的严格,黄丝瑶还曾怀疑过是不是弘历有问题。直到十二年八月,格格苏氏传出有孕,才打破了黄丝瑶心中的想法。 黄丝瑶从雍正八年底进府,到这一年已经四年了,她也过完了十七岁的生日。到了十二年,黄丝瑶开始调养身体,她也准备要个孩子了。黄丝瑶一直不要孩子,一是受现代人的影响,知道早孕不好,二也是想人为的给孩子选一个好日子出生。 从黄丝瑶开始调养身体的那天起,她就在弘历面前状似无意的说起孩子的事。她倒是希望弘历能跟她一起调养身体,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更健康。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不会被弘历怀疑。 “你要是真的想要个孩子,等苏氏生下来就养着,到时候过继到你名下就是了。”弘历不知道黄丝瑶心中的想法,以为黄丝瑶看到跟她同时进府的苏氏有孕,心里羡慕。反正苏氏身份低,生下来孩子也不能自己养着,要是黄丝瑶喜欢他不介意让她养。 “不用了,有哪个母亲不想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呢。再说我才十七岁,谁能说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恩,我额娘给我找了不少方子,我现在已经在调养身体了,说不定过不久就能有自己的孩子呢。”说道孩子,黄丝瑶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孩子的父亲还在的情况下。 “说的也是,那我这个未来孩子的阿玛也不能闲着,看来我也要努力才行啊。”弘历说着就把黄丝瑶带到床上,想到黄丝瑶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弘历的心里火热,也更加卖力起来。 弘历所学很杂,对医术也是略通,他当然知道父母健康,生出来的孩子也容易成活。从黄丝瑶说想要个孩子的那天起,弘历也开始注意每天的饮食,暗暗调理身体。也开始期待黄丝瑶真的能生个孩子出来。 府里不是没有孩子,就是刚得知有永璜那会,弘历也只是感觉到初为人父的喜悦,要说期待,不是没有,可没有像这次一样。他现在每天都会盯着黄丝瑶的肚子看一会,仿佛那里此刻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看着弘历期待的样子,黄丝瑶有时候会想,她是不是做错了?他们是不是该早点有个孩子?这个想法一出现,黄丝瑶立刻就想到高雅沁和富察格格苍白的脸,想着她们没有保住的孩子,她又觉得自己是对的。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要孩子,不只是对自己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怀上孩子很容易,关键是保住孩子。孩子她也是喜欢的,谁不喜欢肉呼呼的小包子。她就是怕不能保住孩子,才一直在避孕。这四年,看似她什么都没做,实际上,现在小院已经牢牢的掌握在她的手里。凡是她小院里的消息,除非是她想,否则被人休想知道。也是这时候她开始考虑孩子的事情。 说是想要孩子,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能来的,一直到十二年的六月,苏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黄丝瑶才传出有孕的消息。黄丝瑶也能松了口气,有了孩子,前面还有苏氏临盆在即挡着,她也安心不少。右手轻抚着小腹,黄丝瑶满脸笑意。 “阿瑶,太医说你有了?”弘历下朝就听说黄丝瑶有孕,他唯恐是自己听错了,连着问了几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这次却定是真的。他欣喜若狂,顾不得周围道喜大臣,骑马狂奔回府。他想要看看她,亲耳听她说有他们的孩子了。 自从黄丝瑶说想要个他们的孩子,到现在差不多一年的时候,原本他是不抱希望的。可是他看着黄丝瑶认真地脸,放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原本不相信偏方的他,也曾派人四处寻找土方,就是不想看见她因为失望而黯淡的脸。 黄丝瑶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弘历有点着急,就在他想再次放弃的时候,没想到老天送给一个麟儿。经历过大悲大喜,弘历的心情可想而知了。小心的摸着黄丝瑶还未隆起的小腹,仿佛摸着世上最珍贵的宝。 “是啊,今儿太医诊脉,已经确诊说有一个多月了。”有了孩子,黄丝瑶的脸上越发的柔和。她调养身体伊境内一年了,迟迟不见有孕,说实话,那时候她的心里也是着急的。有很多次,她晚上起来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好好的为什么要避孕,弄的现在想要个孩子都不行。 52 还是她额娘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脸色不好,才安慰她说生孩子不能急,而且他们章佳氏不知道怎么回事,生孩子都是很晚的。黄丝瑶这才想起来,前世听人说过越急越难有孕。从那时起,黄丝瑶每天没事就默念《清心诀》,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清心诀》起了作用,没多久黄丝瑶就察觉到身体的变化,等了一个月,终于确定是怀上了。那一刻,黄丝瑶说不上来是啥心情,总之很复杂。 黄丝瑶握着弘历放在肚子上的手,满心的温柔。这不是说黄丝瑶现在是爱着弘历的,弘历为她做的她很感动,也能为弘历做很多事,可是说到爱。不是黄丝瑶有洁癖,前世她爹娘的例子在哪里,她自认也没有宽广到可以接受丈夫有别的女人,她跟弘历最终能走到哪一步,黄丝瑶现在也说不好。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她在这个世上要依靠的人,她想这些变够了吧。想从一个帝王身上得到爱情难,想付出爱情给一个帝王更难,黄丝瑶自认现在她是做不到,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黄丝瑶现在满心都是肚子里即将成长大宝宝,其他的事情,等孩子生下来在想也不晚。黄丝瑶在躺椅上坐着,弘历轻轻的依偎在她的身边,两人难得享受平和的时光。 相对于弘历和黄丝瑶的甜蜜,府里其他的女人心里不平静了。富察氏暗叹自己失策,高雅沁想到自己无缘的孩子,富察格格只是愣了会儿神,接着教导永璜功课,其他或羡慕或酸酸的说几句,无伤大雅。 只是,弘历后院的女人何其多,不是每一个都只是嘴上说说。金氏还想实施她的计划,可每次都是失败,仅仅是为了对付富察氏和苏氏,她就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高丽那边已经在催了,她必须有个孩子,可又有谁知道,弘历去她那里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她就是想做什么也无从下手。 此外,弘历宠幸她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后来,她曾经偷偷的找大夫看过,发现身体被下了药,好在发现的即使,还有机会生子,如果在晚几天,她就一辈子别想有孕。对女人来说,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是痛苦的,她暗恨给她下药的人,也怪自己大意。 知道被下药那天,她就在偷偷的调理身体,同时派人暗中查访可疑的人。按照她的分析,最可疑的就是嫡福晋富察氏,因为她曾经在福晋赐的补汤里发现避孕的药物。只是现在她没有证据罢了,金氏暗暗发誓,等她找到证据,一定也要让对方常常失去孩子的滋味。 除了金氏,瓜尔佳采薇也暗自咒骂着黄丝瑶的好运气。虽然几次试探,都没能让黄丝瑶露出马脚,但瓜尔佳采薇就是感觉黄丝瑶跟她一样,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或者是重生。如果是重生,到很好的解释了,她不懂现代用语的原因。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瓜尔佳采薇都不会让黄丝瑶抢了她女主角的地位。 可惜瓜尔佳采薇的医生就注定了是杯具,弘历到她那里本来就是少的,一个月最多一次,可去了之后都是盖棉被纯聊天,除了成婚那天,愣是每天碰她一下。生为现代人,瓜尔佳采薇也想到了勾引,山不就我我就山。弘历不吃她那一套不说,每次她想勾引的时候,都被弘历打骂一顿,引来无数的处罚。虽然处罚都是抄,**没有受伤,可是瓜尔佳采薇也不敢在挑战弘历的耐性,乖乖的在后院猫着。 别说,瓜尔佳采薇学乖了,弘历倒是还宠幸过她,虽然只有一次。没有弘历提供那什么,瓜尔佳采薇就是没有被下药也别想有孩子。不过瓜尔佳采薇进府才一年,跟府里的老人相比不算什么,就是有孕的苏氏和黄丝瑶也是在进府三四年才能有孩子的。瓜尔佳采薇倒是看得开,没有急着上串下跳。 要说府里最着急上火的人是谁,不是富察氏,也不是高雅沁,而是同年进府的那拉氏。那拉氏和黄丝瑶、苏氏为同一届秀女,在宫里她和黄丝瑶还是同一间房住了两个月,并且一同赐给了弘历。苏氏只是个格格,入府最早,那拉氏次之,黄丝瑶是三人中最晚的。 看现在三人中,还是苏氏最先有孕,接着是黄丝瑶,就剩下那拉氏的肚皮没动静。表面上,她们三人的受宠程度差不多,又是同时入府,那拉氏怎么能不着急。那拉氏一着急就想着找人去取取经,她想到了苏氏,可是苏氏肚子都八个月了,眼看着快要生了。如果她去找苏氏,万一苏氏出现点状况,她就是死都洗不清。 入府四年,那拉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大小丫头,从开始的吃苦头,争宠,到最后的看着她们争斗,那拉氏才发现人是有很多面的。府里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活着,小心的保护自己。从那时起,她也是少说话多看,慢慢的学着保护自己。 苏氏她现在是不敢去招惹,那就剩下黄丝瑶。原本她跟黄丝瑶应该是最能成为好姐妹的,可是在黄丝瑶刚刚进府的时候,她可是好几次利用黄丝瑶的不懂呢。现在想来黄丝瑶当时的表现,人家哪里是不懂,人家只是装作不懂而已。那拉氏仔细的想想,她也没利用黄丝瑶做很过份的事,两人的关系也不算太僵。 说实话,那拉氏学着看人的时候,看的最多的还是黄丝瑶,有时候她很不懂黄丝瑶的心思。明明不是个爱出头的人,却在瓜尔佳采薇来的时候一再的出头,跟瓜尔佳采薇对着干。明明是该出头的时候,比如,弘历对谁专宠的时候,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 挣扎了很久,那拉氏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跟黄丝瑶取经。那拉氏到的时候,黄丝瑶正在做着小衣裳,柔软的布料,男女装都要,全是婴儿穿的。那拉氏有点尴尬,可是想到来的目的,那拉氏把心一横,还是走到黄丝瑶的身边。 “别气,坐吧。”从黄丝瑶怀孕,弘历就下旨让黄丝瑶在小院里养胎,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走出小院半步。同时,黄丝瑶的院子里,除了明面上的丫头奴才,弘历暗中还调动暗卫,全天候的保护着。弘历是害怕了,他怕会出现九年那件事,怕不能保护好他盼来的孩子。 黄丝瑶也没有可以,她对院里的女人同样不放心,远不如自己校园内来的安全。每天在自己的小院坐坐小衣裳,在空间里走动走动,饿了就想法弄空间的食物补充营养,她想没有哪个孕妇跟她一样。 黄丝瑶保养的好,不知道的人,很难跟她同孕妇联系起来。那拉氏惊讶的坐在黄丝瑶的身边,她不是没有见过孕妇,不说从前,就说府里同样有孕的苏氏,脸色暗黄,身材臃肿,跟黄丝瑶没法比。看着黄丝瑶认真的样子,那拉氏的眼里满是羡慕。 黄丝瑶缝好最后一针,把手里的小衣裳放进篮子里,对着身板的那拉氏说道:“有事?”说完,她自顾的揉着眼睛。不是她有了孩子高傲,而是她知道那拉氏跟那些女人补一样,她很少主动挑事。府里,也就是在那拉氏的面前,她稍微能放得开。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哎,说来咱们三个算是同时入府的,眼看着苏氏马上临盆,你肚子里也有了,就我没有动静。来府里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宠爱、地位、孩子,这几样少一个,别人都会给你脸色看。”那拉氏手无意识的搅动着茶杯,断断续续的说着。说完,苦笑着扯扯嘴角,喝一口茶,茶很苦,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黄丝瑶疑惑的看着那拉朱妍,不是她多疑,她是真的不明白那拉氏怎么会说起这些。她俩说不上熟悉,要说关系也是享用着同一个男人的,情敌而已。跟情敌说这些,黄丝瑶不知道那拉氏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说了。你现在过的很好,地位、孩子都有了,我很羡慕你,真的。”那拉氏说完还看了黄丝瑶的小腹一眼,眼里都是满满的羡慕。 “命里有时终须有,这事急不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那拉氏说,只好说了这么已经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看多了,黄丝瑶觉得自己说话也变得有禅机。 那拉氏张口想问,可是也知道这事就像黄丝瑶说的,都是命中注定,她问了也是白问。又做了一会儿,那拉氏转身走了回去。 那拉氏走了,黄丝瑶紧绷的神经才算放下,自从有了孩子,她变得有点草木皆兵,处处防备着别人了。不管那拉氏来她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走了,黄丝瑶也就忘在脑后,专心研究婴儿的衣裳。 除了婴儿的衣裳,她还要给弘历赶出一件外衣,想起弘历的样子,她就想笑。弘历见她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衫,顿时觉得自己受到冷落,也要黄丝瑶亲手缝制一件。等黄丝瑶答应的时候,他又说怕黄丝瑶太辛苦,衣衫是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黄丝瑶想着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她完全可以给弘历做出一件衣衫,也就随口应了下来。虽说是应下来,黄丝瑶也没有忙着赶制。她现在时间都合理的安排起来,每天什么时候干什么,用几个时辰,都是制定好的。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空间,让孩子好好成长。 “主子,那拉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啊?奴婢不明白。”见黄丝瑶没有拿起衣服赶制的意思,司画凑到黄丝瑶的身边说道。两位主子的话,她是听了,可是没有懂,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看着那拉氏没有害主子和小主子的意思,那就好。 “唉,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吧。”黄丝瑶耸耸肩,不在意的说道。她心里渐渐猜到那拉氏的意思,只是孩子都是上天赐的宝,她也没有办法。 黄丝瑶一心在小院里养胎,彻底淡出后院女人的视线,对女人每日争宠而上演的戏码,视而不见。在她养胎的期间,苏氏于六月剩下弘历的第三子,雍正赐名永璋。原本苏氏是不能亲自抚养孩子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说动弘历,最后孩子由她亲自抚养。 这些都跟黄丝瑶无关,黄丝瑶听听也就过了,还是安心养她的胎。这天,弘历又是急匆匆的来到她的小院。弘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黄丝瑶傻笑,笑的黄丝瑶还以为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阿瑶,知道吗,皇阿玛让我准备登基大典了。我要做皇帝了。”好一会弘历才缓过神来,没有继续傻笑,他斜抱过黄丝瑶,把头贴在黄丝瑶的肚子上,轻声的说着。像是说给黄丝瑶听,又像是说给他们肚子里的孩子。 “真的,恭喜。”怕自己掉下来,黄丝瑶双手搂着弘历的头。听到弘历的话黄丝瑶还是有点意外的,却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黄丝瑶每年家宴都是能进宫一次的,雍正活得好好的,可没有早死,虽说是十三年退位,那是历史,历史上的雍正这时候身体是大不如前了,现在的雍正就是再活个两三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原本黄丝瑶迟迟不要孩子就是想等到雍正十三年。虽然她不知道弘历具体的登基时间,可是如果,弘历登基的时候,她凑巧有孕,那么这个孩子就是福星,在假如孩子出生在皇宫,那就是第一个出生在宫里的孩子。种种条件加起来,她的孩子想不受宠都难,以后的五阿哥肯定是不如她儿子的。 如果说遇到雁姬,她可以骗自己说这是正史,可是在遇到那拉氏身边的容嬷嬷的时候,她就是在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了。这分明就是新月加还珠的世界。她记得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新月不是发生在乾隆朝,可是现在她却出现了,黄丝瑶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诡异的事件。 都知道奶奶笔下的乾隆是不可靠的,虽然现在看着弘历是很正常。可想着离那件事还有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可以发生很多事,谁知道那时候的弘历,不,不能说是弘历,应该是乾隆了。谁知道那时候的乾隆是不是抽抽,她要为自己的儿子寻找出路,提早为儿子打算。 “阿瑶,虽然我不能给你皇后的位置,但是有了孩子,我至少能给你一个贵妃的位子。你说这孩子简直就是上天特意赐下来的福星,看看,这才几天,他阿玛就要当皇帝了。阿玛的小福星,你要快点出来,等你长大了也好接阿玛的班。”弘历跟黄丝瑶说着说着,就转到黄丝瑶的肚子身上。 虽然三皇子永璋也是刚刚出生,要算福星的话,也可以说是永璋。谁叫黄丝瑶现在受宠呢,人就是这样,当你认为一个好的时候,你所以的好运都是她带来的,跟其他人无关。弘历是皇子,同样也是人,他现在心里都是黄丝瑶,想当然的认为好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带来的。 “胡说什么,什么接班不接班的,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活着就好。”前面几句听着还好,后面的黄丝瑶听不下去了。弘历是要当皇帝的,接他的班不就是下一任的皇帝,她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再说弘历还有嫡子在,孩子不嫡不长不贤,谈论接班太早。 到底是小心惯了的,就算黄丝瑶自认把小院管理的很好,也不容许弘历在院子里说这种话。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她的孩子不是要倒霉。 弘历微微一愣就想明白黄丝瑶担心的是什么,在他心里他的东西自然就是他儿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本来他还会在嫡子和爱子身边徘徊,可是自从查到富察氏所做的一切,嫡子他已经不在考虑了。有这样的额娘教导的孩子,他担心将来会对同母所出的兄弟们不利,想到兄弟,就脑补到江山,他很怀疑江山交到这样的孩子手里,会不会更繁荣。 黄丝瑶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担心了,先不说没有查到黄丝瑶害过谁,就说他准备将来亲自教导,那么孩子一定是比其他人教出来的要强。他可以根据情况,亲自培养接班人。不知道为什么,弘历压根没想过这胎会是女儿,虽然他也喜欢女儿,可他就是觉得会是儿子。 弘历要登基的事,都是悄悄进行的,知道的大臣很少,府里除了黄丝瑶没有人知道。她们只是知道弘历最近很忙,常常半夜才回来,而且多半都是呆在房办公,很少往后院内跑。直到全部准备完毕,过半月就要登基了,弘历才告诉富察氏。 富察氏除了惊讶就是狂喜,弘历登基,那她就是皇后,她的孩子就是嫡子,将来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皇帝。不得不说富察氏想的很好,主要是在府里顺风顺水惯了,永琏又聪明懂事,她只觉得没人人能比上她的儿女。她却忘记了,弘历登基,她的儿子除了是嫡子,其他一点优势也没有。而且弘历登基其他的孩子也有了希望,她们的母亲说不定会搏一搏,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嫡子永琏。 弘历或许也曾考虑到这一点,永琏和永璜的身边都派了人照顾着。他心中有了人选,不代表就希望其他的儿子出事。 弘历登基不会在当天传出,在登基的前一天,雍正当堂宣布,让位给弘历,明天登基。虽说不是当天知道的消息,由于准备的时候保密性做的很好,朝堂上还是很惊讶的。也有不少人下朝后鼓动弘昼反抗,都被弘昼笑哈哈的挡过去了。弘昼心里清楚他不适合当皇帝,那些人的心思确实很让人思量了。 雍正成年的儿子只有两个,除了弘历就是弘昼,弘昼不愿反抗,一切都是以弘历为准。弘历登基也就成了铁板钉钉上的事。 听到雍正发布这么劲爆的消息,大臣们怎么也难以平静。保皇党和弘历派系的人还好,他们都是拥立皇帝的,就算不加官进爵也不会被贬。跟弘历有着姻亲关系的人,也是水涨船高,个个都是满脸红光,兴奋异常,从今儿起,他们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那些跟弘历不对付的人,却倒霉了,特别是弘皙一派。准备了那么久,没等到时机成熟却等来了弘历登基,这叫弘皙怎么甘心。如果说弘历登基,雍正不在了那还好说,凭借他手上的势力揭竿而起,最后谁坐上那个位置就难说了。偏偏雍正还在,而且活得很好,先不说他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就是想想雍正对付政敌的手段,弘皙就胆寒。 弘皙也是经历过二废太子的,经历过那时代的人,都知道冷面阎罗雍亲王的封号,一说起冷面阎罗三岁的孩子都能吓得胆寒。何况是弘皙,没看到他的阿玛都被雍正给拉下马了。还有整天笑眯眯的八叔,会做生意的九叔,小霸王十四叔,哪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弘皙虽然自大,这点自知之明也是有的。因为有着雍正坐镇,弘皙的计划胎死腹中,他老老实实的做起了他的亲王。 当然不服弘历的不只是弘皙一个,八爷党也有人眼红那个位子。有人因忌惮雍正不敢乱动,有人则认为富贵险中求,这次是个机会纷纷出动。可惜,出动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这才知道冷面阎罗虽然老了,可还是那个冷面阎罗。 第二天一大早,弘历没有任何险阻的,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尽管有人心里不服,可有雍正在旁边压着,想想雍正的手段,他们都是一阵胆寒,把所有的心思都压在心底。 雍正没有一直陪着弘历,在弘历登基两个月后,就在众人以为雍正还在圆明园住着的时候,雍正带着怡亲王胤祥,两人纷纷南下,一代大帝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弘历登基改国号为乾隆,嫡福晋富察氏理所当然的成了皇后,赐住长春宫,上悬“敬修内则”。四位侧福晋都是妃位,那拉氏为娴妃,住翊坤宫(史称万安宫);黄丝瑶为仪妃,赐住永寿宫,上悬“令德淑仪”;高雅沁封慧妃,住承乾宫,上悬“德成柔顺”;比较有意思的是瓜尔佳采薇,她然是端妃,住咸福宫。 永璜母子情深篇 说道端妃,后院,现在是后宫了,后宫所以的女人不厚道的笑了。真是太讽刺了,就瓜尔佳采薇那个样子,会端庄娴雅?似乎是弘历的惩罚不够,瓜尔佳采薇学不乖,没几天就整出一堆事。弘历却给个端妃的称号,不是讽刺是什么。 其他几位潜邸的格格,除了已育有三阿哥永璋的苏氏封为纯嫔,住钟粹宫,其他的或贵人或答应常在,住在各宫偏殿。大阿哥生母富察格格与十三年初过世,追封哲妃,大阿哥则是一人住阿哥所。 爱新觉罗家的规矩,皇子六岁起要去上房读,同时也不能住在自家额娘那里,而是住阿哥所。永璜出生在雍正五年,今年刚好八岁,而弘历的其他孩子都还没有过六岁,因此阿哥所只有他一人。自从哲妃富察格格过世,永璜沉默不少,整个人也清瘦下来,让人看着可怜。 说起来永璜还真的不能用可怜两个字,他的一生比可怜更惨。自出生,他见过的额娘就只有嫡福晋富察氏,他变一直以为自己是嫡福晋的儿子。虽然额娘对自己只是在人前的时候亲近,永璜还是给富察氏找尽理由,反复述说着自己不能生额娘的气,要听话,好好学习报答额娘。 他也是这么要求自己去做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要求自己听额娘的话,不给额娘添麻烦等等。有时候看着额娘因为阿玛去了谁那里,而生气,永璜在心里也是把那个惹额娘生气的女人,大骂一顿,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亲生的额娘富察格格。 永璜知道那惹额娘生气的女人都是阿玛的女人,按理他也该称呼一声额娘的,所以尽管心里不喜欢,永璜面子上还是做的很足的,不疏远也不主动亲近,让人挑不出错。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好在只是在心里骂着,不然,永璜不知道日后会多内疚。 在得知富察氏有了小弟弟的时候,永璜是开心的。府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想着等有了弟弟,他就带着弟弟读,带着弟弟玩,他会对弟弟好,这样,额娘也会喜欢他的吧。是的,这个时候,永璜已经能感觉出来富察氏不喜欢他,也感觉的出,那个总是出现在他不远处的富察格格很喜欢他。尽管永璜很想跟富察格格亲近,可是想到奶嬷嬷的话,永璜还是止住脚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直到,直到有一天他得了夫子的夸奖,想要告诉额娘,偷偷的提前回了小院,他才知道,为什么不论他做什么,额娘都不喜欢他。他不是额娘的亲生儿子,他的额娘另有其人,就是那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富察格格。永璜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失落,庆幸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额娘,失落的则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傻瓜。 那天,他偷偷的跑去富察格格的小院,看着院子里温柔摸着肚子的富察格格,永璜犹豫了。现在亲额娘也有了宝宝,那还会不会要他?犹豫着,永璜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而是转身离开,就像他从没有来过一样。 从那天开始,永璜再也没有跟富察氏撒过娇,也没有在抱怨说富察氏不疼他的话。他依旧每天的在跟夫子学习,偶尔,他会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的林荫小路发呆。有时候他会在放学回去的路上稍作停留,然后快步的往府里走去。府里的人都说二阿哥要出世,大阿哥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没有人知道,他只是,只是想在那条经常遇见的小路上,看到那个身影而已,可惜那个身影再也没有出现。 永璜成了被抛弃的孩子,他曾经一度这么想。就是有了这个意识,在明知道有人要推他下水的时候,他也不喊不挣扎,直直的掉了下去。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岸的,等他醒来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小屋床上,床边靠着一个女人,一个他很熟悉的女人。那时候永璜才发现,女人的肚子已经很小了,永璜不懂,他想着这应该就是大人说的生了。他很想开口问问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有的是弟弟还是妹妹。还没有等他开口,他的阿玛和嫡额娘都来了。 对,是嫡额娘不再是额娘,从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他就不在喊额娘,而是称呼嫡额娘了。他不知道阿玛和嫡额娘来干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永璜,以后你就跟着你亲额娘吧。”弘历摸摸永璜的头,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只是直视着永璜,没有去看富察格格和富察氏。对永璜,弘历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永璜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与其跟着那个讨厌他的嫡额娘,不若跟着曾经喜欢他的亲额娘。亲额娘又有了孩子,永璜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喜欢他,他不敢抬头,在被子里的小手紧紧的握着,生怕亲额娘也像嫡额娘那样。 “永璜,额娘的永璜。”弘历和富察氏走后,富察格格才敢抱着永璜,她压抑着哭声,眼泪不停的落了下来。 这一刻,永璜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想要他的,他学着女人的样子,小手搂着女人的腰,把头放进女人的怀里,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额娘。” “乖,额娘的乖永璜。”富察格格擦擦脸上的泪,同样小心的在永璜的脸上亲了一下。 永璜第一次被人亲,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不好意思的把脸往富察氏格格的怀里埋去。在怀里的小脸笑开了花。 从那天起,永璜天天跟着自己的亲额娘,虽然住的不如以前好了,可是他很开心,因为额娘很疼他。可惜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没了,额娘很难过,永璜也很难过。 永璜一直跟着额娘开心的过日子,额娘教给他很多东西,过生辰的时候还给他煮寿面。永璜觉得这是他过的最难忘的生日。有额娘的日子真好,永璜一直这么觉得,他也一直觉得自己会跟额娘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错的很离谱,额娘不要他了,额娘跟着小妹妹一起走了。 在额娘又有了小妹妹的时候,永璜是高兴的,他每天下学之后,都在跟富察格格说着将来小妹买怎样,还用他的供银买了东西给小妹妹玩。谁知道没几天,等他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小妹妹没有了,额娘也病了。 永璜慌了,他害怕,害怕额娘跟小妹妹一样离开他,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永璜懂。永璜虽然小,可不代表他不懂事,很快他就知道小妹妹是嫡额娘害死的。永璜又迷糊了,嫡额娘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为什么要害他额娘的呢?不只是他的额娘,还有高额娘,她的孩子也没有了。说到底永璜还只是个孩子,还被富察氏格格保护的很好,每天除了学堂就是陪着她。对府里的事,懵懵懂懂。 额娘病重之后,永璜还是跟以前一样去跟夫子学认字,只是在回来的时候他明显放慢了速度。现在额娘生病了,他有责任保护额娘,他不知道怎么才算是保护额娘。想到额娘以前教给他的话,要多听听别人说什么,不能只听一个人的,他就利用每天上学堂的时间,听听府里的人都说什么。 也许是富察氏格格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她对永璜也不在只是保护,可是给永璜讲一些浅显的道理,慢慢的教导永璜。在富察格格的教导下,永璜也慢慢的从懵懂孩童开始蜕变。 雍正十三年初,富察格格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了,可是永璜才八岁,她怎么能放心自己的孩子在府里呢。她必须要给孩子找一个靠山,她不求孩子将来成就有多高,只求能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富察格格开始在心里划拉着可能的人选。首先排除的就是嫡福晋富察氏,先不说她没有儿子的时候对永璜怎样,就说她现在有了嫡子,永璜是长子,就是她儿子最大的障碍,她怎么会养个能给儿子挡路的孩子呢。 其后就是几个侧福晋了,她不是没想过让那拉侧福晋养永璜,可是那拉氏家世显赫,如果永璜跟着那拉氏,富察氏嫡福晋也不见的会放过永璜。虽然是这么说,可永璜在那个位置上,富察氏怎么也不可能不防备永璜的,她要找也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富察氏格格也曾接触过那拉氏,隐晦的提出永璜的,不曾想却被那拉氏拒绝了。 那拉氏不行,那就只剩下黄佳氏,至于高雅沁和瓜尔佳采薇,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高雅沁为人傲气,是不会给别人养儿子的,瓜尔佳采薇,她自己都是经常犯错,永璜跟着她没有好处。黄佳氏侧福晋,她看不透,不知道会不会养永璜。不过冲着她曾经救过永璜的份上,富察氏觉得如果永璜跟着她,说不定能有个好的结局。 富察氏格格派人去请黄丝瑶过来,黄丝瑶很谨慎,身边一直跟着自己人,看到这里富察氏格格在心里笑了。她果然没有看走眼,在这个府里,黄丝瑶是很会保护自己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护他的儿子。 撑着病体,富察氏格格拉着永璜,给黄丝瑶贵跪了下来。黄丝瑶吓了一跳,却还是立刻闪了过去,脸上有着淡淡的不悦,黄丝瑶冷冷的说着:“富察氏格格,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佳侧福晋,卑妾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咳咳。”为了儿子,富察氏格格又往黄丝瑶移动的地方转过膝盖。她拉着永璜给黄丝瑶磕头。 “够了,有事你就只说,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我立刻就离开。”不管有什么理由,富察氏格格的样子让她很生气,黄丝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咳咳,卑妾这就起来,求你别走。”看到黄丝瑶是真的生气,富察氏格格才慌忙站起来。永璜一直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也不说话。知道额娘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他的眼里隐藏着泪花,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等富察氏格格站起来,黄丝瑶才走过去坐下,不过她选了的离门口最近,离富察氏格格最远的地方。富察氏格格现在身体很弱,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她不想沾惹到身上。 “咳咳,这次请侧福晋来,主要是卑妾有事相求。来,永璜,叫额娘。”富察氏格格把永璜拉到跟前,冲着黄丝瑶对他说道。 “额娘。”像是知道亲额娘的想法,永璜忍着泪不让他掉落,可是声音还是带着哭腔。 “唉,你有事就直说吧,不过,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黄丝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调理身子,赶快生个孩子,别的事她都提不起精神。就连瓜尔佳采薇,她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睬了。 “咳咳,卑妾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咳咳,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卑妾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永璜,他还那么小,才八岁。卑妾想求,咳咳,侧福晋的事就是,如果,如果卑妾不在了,请侧福晋养育永璜。侧福晋放心,永璜很乖的,他也不想挣什么,卑妾只求侧福晋能照料他一二,让他能成年就好。”富察氏格格的病看样子是真的不好了,说不了一句话都要咳上半天,说完还一直喘个不停。 “为什么是我?”早在富察氏格格让永璜叫额娘的时候,黄丝瑶就猜出事情估计跟永璜有关。现在看来她猜对了,只是她不明白,富察氏格格为什么会选择她。 “呵呵,其实,咳咳,其实,刚开始我也找个那拉侧福晋的,咳咳,只不过,侧福晋不同意,我才找的侧福晋您。说来如果那拉侧福晋同意的话,卑妾也就不会来找侧福晋了。侧福晋怎么不生气?”富察氏说完看着黄丝瑶,只见黄丝瑶坐在那里,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仿佛说的人跟她无关,她始终保持着微笑的样子,不变也不说话。 “永璜是大阿哥,不管他的养母是谁,嫡福晋都会防着他的。如果,那拉侧福晋答应抚养永璜的话,将来永璜说不得还要挣一挣。可如果是侧福晋抚养永璜的话,他怕是连挣得机会都没有。”富察氏格格叹口气,自顾自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挣得资格?”黄丝瑶很好奇,她可不认为是自己本事了得。富察氏格格究竟从哪里看出来的,永璜没有争斗的资格。 “呵呵,说出来也许侧福晋不相信,那是卑妾的直觉。直觉告诉卑妾,不管您今后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永璜都不会赢,所以卑妾想求侧福晋抚养永璜。您现在没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以后有,永璜可以是一份助力,如果以后还是没有,永璜可以为您养老。怎么算对侧福晋都是稳赢的买卖。”也许是牵扯到儿子,富察氏格格一口气说完,说完后才开始猛咳起来。 即使离的远,黄丝瑶还是看到她的手帕上咳出一滩血。黄丝瑶在心里叹息,她明白富察氏格格真的没有几天日子了。富察氏格格说的对,如果换一个人,怕是就要答应她的要求了。可黄丝瑶不是一般人,给丈夫养儿子,还是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她心里多少都有点别扭的。 可看着富察氏格格祈求的样子,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她也是个准备做母亲的人,知道孩子在母亲心里多重要。不为富察氏格格说的话,只为了大家都是一个母亲。黄丝瑶叹口气,“让我好好想想吧。” 黄丝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给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突然间,她不想呆在这里,这里让人感觉压抑。黄丝瑶重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看到永璜,她就想到自己,前世的自己。 前世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候也是跟富察氏格格一样,她一直在埋怨自己,说自己走了,没人照顾她的女儿,女儿要怎么办。一直说一直说,直到走了都没有闭上眼。或许,她应该答应她,不为别的,只为了她是一个好母亲。 黄丝瑶还在想着心事,感觉衣袍被人拉着,她低头一看,是永璜。永璜见黄丝瑶看向他,他跪到黄丝瑶的面前,“额娘,您就答应亲额娘吧,永璜真的很听话,以后也不会跟弟弟挣什么的。永璜听额娘的话。” 黄丝瑶叹息一声,她蹲下来擦擦永璜脸上的眼泪,“永璜不是额娘不答应你亲额娘,额娘怕你跟着额娘吃苦。”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个几岁的孩童,黄丝瑶想了想,最终说出吃苦的话。 “永璜不怕吃苦,真的。”像是怕黄丝瑶不相信他,永璜用力的点点头。小小年纪目光却是很坚定。 “唉,真是个傻孩子。”黄丝瑶摸摸永璜的头,她不知道怎么说永璜才好。永璜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她很欣赏永璜,可惜永璜不是她亲生的儿子。现在她明白为什么那拉氏拒绝富察氏格格了。 永璜八岁了,早就开始记事,而且在他心里富察氏格格的位置太重,虽说他嘴里会叫着你额娘,可是在他的心里怕是只有富察氏格格的。养他,付出的总比得到的要多很多。那拉氏是聪明人,而且她人也年轻,日后不一定没有自己的孩子,养了永璜,怎么说都不是件明智的选择。 如果,如果黄丝瑶前世不是看着母亲死都惦记着她。如果不是她的心还不够硬,见不得这样感人的场面。她说不定也是不管的。可偏偏她也有个伟大的母亲,拒绝的话她又怎么说的出口。 “罢了,跟我去见你亲额娘吧。”黄丝瑶叹气,转身又回到富察格格的小屋。富察格格的病真的很重,她刚出去没一会,就躺在床上了。 看见黄丝瑶回来,富察氏格格强撑起身子,起来。“你躺着吧,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黄丝瑶叹口气,也不坐下,就站在富察氏格格的床前。既然要养永璜,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嘴上说是说给富察格格听的,其实何尝不是说给永璜听的呢。 “就像你说的,我还年轻,以后总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也是做母亲的,我不能跟你保证,以后永璜会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我只能说尽量,我会试着同等对待他们。至于你说的助力不助力的,我倒是不在意,我只想我的孩子平平凡凡的长大,不会主动要求他们去挣什么。如果,永璜要的不是这些,我不会阻止,但是我也不会帮他。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好话黄丝瑶不是不会说,只是此刻她不想对着一位垂危的母亲,吹嘘一大堆的好话,而结果却是什么也做不到。永璜虽然年纪小她想他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恩,谢谢侧福晋。卑妾也之愿永璜好好的活着。”富察氏格格笑了,或许把永璜托付给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黄丝瑶说完就回去了,她也不想打扰这对母子仅剩的时光。仿佛黄丝瑶没有出现一样,府里的人继续着从前的生活,富察格格和永璜也是在他们的小屋,黄丝瑶没有在进去一步。不同的是,每天早上,永璜都会来早早的请安,然后去学堂,下午回来,也会先请安在回去。 黄丝瑶也学着怎样做一个母亲,每次在永璜来的时候,都会准备些小点心给他。渐渐的她也开始习惯生命里多出一个人。 富察氏格格病的太重,没熬多久,还是过世了,也许是大阿哥有了安排,她走的很安详。大阿哥孤零零的站在床边,不说话也不哭,只是黄丝瑶从他的身边感觉到了绝望。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然会绝望,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 “福晋,富察格格没了,永璜原本就是在你身边养大的,还是由你来养吧。”永璜八岁,自然要找个人养着,而最好的人选就是富察氏。弘历想也不想就开口推给她。 “爷,暗说妾本不该推辞,可是永琏和三儿还小,他俩又闹腾。加上妾还要管家,实在是腾不出手,不如让几位妹妹养吧。”富察氏想也不想的推出去,丝毫没顾忌还在场的永璜和永璜的父亲。 弘历看了富察氏一会儿,看的富察氏有点心虚。他转过头,盯着手里的茶杯,“那就由黄佳侧福晋养着吧。”一句话就定了永璜的未来。 其实,弘历早就知道富察氏格格找过黄丝瑶的事,事后富察氏格格也找过他,他早就知道富察氏格格准备让黄丝瑶养着永璜。刚刚之所以说让富察氏养着只是想看看她什么反应而已,就算她愿意,弘历也不会让他养。只是富察氏不知道,就是她看似大度的推脱,让她在弘历心里的地位又下降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这篇文算是完结了,这篇文主要讲的是王府里的生活。明天打算重新开篇,写皇宫的生活。还珠之有凰来仪续,想接着看的亲可以等明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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