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若初见 作者:纸在笔上 七岁怕狗婴被捡回云深不知处陪蓝湛一起长大的故事+内含苏涉、温晁惨死记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蓝忘机,魏无羡 ┃ 配角:蓝曦臣,聂怀桑 ┃ 其它:温晁,苏涉 一句话简介:七岁怕狗婴被捡回云深不知处 ================== 第1章 若初见——序 蓝湛,若我初见是你,可会有个美好的童年? 魏婴,若我从未离你身边,我们可还会有那些痛苦? “我叫魏婴…哥哥,你叫什么?” “家中行二。” “二哥哥你可嫌弃我?” “不曾。” “蓝湛!你扶稳我好不好!” “不好。” “蓝湛!一起下山呀!我请你喝天子笑!” “当心叔父罚你。” “蓝湛!我太疼了,呼吸都是疼的!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 “那你呢?可一样?” “我…” 第2章 若初见(一) 彩衣镇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过往,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发现街边的一个小巷,角落里蜷缩了一个瘦弱甚至有些脏兮兮的男孩,这个五六岁的男孩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是嗪着的眼泪,正在与一只野狗对视:“你…你不要过来,我没有吃的…真的没有。”男孩看起来怕的急了直接紧紧的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流下来手还是紧紧的攥成拳头不敢放松:“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了。” “走开”一个同样有些稚嫩却异常清冷的声音将野狗吓退,蜷缩的男孩还在恐惧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来人赶跑了野狗,吓退野狗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男孩,一袭白衣随微风卷起衣角,高束发冠额头带着一条白色绣有卷云纹一指宽的丝绦,手持一品灵剑仙气十足,男孩赶走狗后并未继续上前,而是站在原地:“你可以睁眼了。” 蜷缩的男孩似是反应过来有人对自己说话,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先是看到一双白色的手绣精致的靴子,目光上移,稍大的男孩站在逆光之处,看不清眉目,却像一束光照进了被救男孩的眼睛。 原本蜷缩着坐在地上的男孩慢慢起身,发现是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但也尚未成年的男孩救了自己,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哥哥,谢…谢谢你。” 白衣男孩依旧清冷的回答:“无妨。” 小一些的男孩有些怯生生的说:“我叫魏婴,哥哥…你叫什么?” “偶然相遇,垂手之劳,无需记挂姓名。”白衣男孩转身欲走,魏婴抬手拉住白衣男孩的宽袖:“哥哥!别走。” 白衣男孩微微皱眉看下被魏婴抓住的袖角,魏婴赶紧松开手,又觉得自己弄脏了对方的衣服十分抱歉,周身也没有干净的东西可以帮他擦一擦,只能尴尬的在自己衣服上磨蹭了几下刚刚拉过白衣男孩袖角的那只手,好让自己显得干净礼貌一些:“对,对不起。” 白衣男孩:“无妨,我…”他本想解释自己并非嫌弃他拉了自己的衣服,只是不喜欢与人有接触,但本就寡言的性格让他没有继续解释。 魏婴:“哥哥,你住在哪?” 白衣男孩疑惑:“嗯?” 魏婴觉得刚刚问的唐突,连忙解释:“哥哥不要误会,我想知道救我的好人是谁,待魏婴有能力答谢哥哥了定要上门致谢。” 白衣男孩:“无需致谢。”说完转身想走,但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落魄的男孩开口补充道:“我家在云深不知处,家中行二,日后…你若需帮助,到山门结界处告诉看守的弟子自会有人帮你。” 魏婴:“好的,那我便唤恩人二哥哥可好?” 白衣男孩:“随你。”说完转身离去,魏婴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像天上的神仙又像撒到人间的一缕光,想必我一辈子也变不成这样的人吧。 走出巷子伸了个懒腰的小魏婴觉得,这天下午的阳光正好,熙熙攘攘的人潮正好,连那条追着自己逼到角落的野狗也正好,一切都那么正好的让魏婴的心亮了起来。 半月后…一冤鬼作祟彩衣镇,镇上百姓被磨的苦不堪言,家家闭户不敢出门,驻守于此的仙门世家姑苏蓝氏下山前来除祟,除祟后,蓝氏除祟队伍中为首的少年看向正在街边坐着啃馒头的小魏婴,少年前去附身蹲下与魏婴保持高度的一直:“小兄弟,你为何不在家中避难?可是与家人起了争执?” 正在专心啃馒头的魏婴抬头,看着说话的少年竟与之前救了自己的二哥哥长了一模一样的容貌,不过,再看此人对自己说话时候一直在和煦的微笑,显然与那二哥哥清冷的神态不同,魏婴天姿聪颖,将馒头塞进口袋,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你是云深不知处的大哥?” 少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魏婴:“我们并未谋面,小兄弟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魏婴起身站的笔直尽量显得恭敬的说:“云深不知处的二哥哥之前救了我,公子与他相貌如出一辙,定是恩人的大哥无疑了。”说着学着脑海中见过其他世家子弟在街上见面时拱手施礼的样子拱手拜了一拜。 少年微笑:“不错,我是忘机的兄长,蓝曦臣,你叫什么?” “魏婴。”魏婴快速的答道,心中想原来二哥哥叫忘机,刚刚这位大哥说自己叫蓝曦臣,那二哥哥就应是叫蓝忘机…好听!比魏婴好听! 蓝曦臣继续问道:“那魏婴你家在何处?即是与我兄弟如此有缘,我送你回去。” 魏婴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没有家,我父母早亡,自己随着心意到处辗转,最近两个月才到彩衣镇的。” 蓝曦臣:“那你平日都住在哪呢?” 魏婴:“不住在哪,到哪累了,天黑了就找个有稻草的地方睡上一觉。” 蓝曦臣见这小魏婴彬彬有礼,回答问题时的思路清晰,想是之前在家中读过书后来有了横祸才流落至此,思及此处想到自己那性子清冷的弟弟即是救了他,还愿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那定是对这孩子有好感的,不如将这孩子带回与忘机做个伴也好,便问:“魏婴,你可愿与我回云深不知处?” 魏婴有些没明白蓝曦臣的意思:“回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点头微笑:“对,随我回去,做我蓝氏弟子,住在云深不知处,你可愿意?” 魏婴这下听明白了,高兴的手舞足蹈,想要拉上蓝曦臣的手,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太干净,收回了手一个劲儿的揉搓:“好!好!我愿意!” 蓝曦臣伸手:“来,我带你御剑回去。” 魏婴不解:“御剑?” 蓝曦臣笑笑:“把你的手给我。” 魏婴将手背到背后:“不…不用了…别弄脏了你的手和衣服。” 蓝曦臣依旧笑如春风:“没关系,来。” 魏婴怯怯的伸出手放到蓝曦臣手心,蓝曦臣唤佩剑朔月至脚下,灵力运转,带着魏婴升至空中,魏婴第一次御剑,吓得顾不上刚刚的不好意思,紧紧抓住蓝曦臣的胳膊:“蓝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松手啊!” 蓝曦臣拍拍魏婴的胳膊:“不用怕,抓紧我就好,我们很快就到了。” 御剑一会儿之后,魏婴试着睁开眼睛,看见脚下彩衣镇的风景尽收眼底不禁兴奋:“蓝大哥!你们是不是神仙?所以才能飞?我第一次从这么高看彩衣镇!真是太漂亮了!那些人和船都像蚂蚁一样小了!” 蓝曦臣:“姑苏蓝氏驻守此地,为修仙世家,会些仙术为了守护一方百姓平安罢了,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 魏婴:“那我同你回去,做了蓝氏的弟子,也可以学这些吗?” 蓝曦臣:“这就要看你的天姿和学习的进度了,云深不知处家规森严,要好好遵守才是。” 魏婴连忙点头:“遵守!遵守!二哥哥救我!蓝大哥收留我!我一定好好在云深不知处学习!” 一炷香后魏婴与蓝曦臣到了云深不知处的结界,弟子见蓝曦臣回来都十分有礼,魏婴一路都在担心自己脏兮兮的样子会不会被云深不知处的其他弟子笑话,可到了却发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见到蓝曦臣都是礼貌的拱手施礼,看见躲在蓝曦臣后面的他也没有丝毫异样的目光同样微微拱手施礼,从进到云深不知处,魏婴一路跟着蓝曦臣走到一处院子,期间没有听到任何一句对蓝曦臣问好以外的交谈,所有人都非常…怎么说呢,安静!十分的安静! 蓝曦臣站定:“魏婴,今日起你便住在此处吧,一会儿会有弟子来给你送水洗漱,你先换身衣服,然后吃好东西我带你去拜见叔父。” 魏婴歪头:“叔父?” 蓝曦臣:“嗯,是蓝氏的长辈暂代蓝氏家主,日后你每日的课都是叔父教授,所以一定要好好表现呀。” 魏婴:“好!我知道了,谢谢蓝大哥。” 蓝曦臣笑笑:“即已入我蓝氏便也如其他弟子叫我长公子吧。” 魏婴点头:“好的,长公子。” 蓝曦臣走后,很快就有弟子过来带魏婴到这院子的偏房沐浴,泡在这木桶里魏婴感觉自己到了天堂,真是太舒服了,一切都是暖的,没有别人的冷眼也没有凶悍的野狗,魏婴回手还发现居然有皂荚可以用!于是他快速的将自己仔仔细细的清洗干净,出来换上了蓝氏统一的校服,自己跑到铜镜前去束发,魏婴许是太久没换过干净的衣物了,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最后感叹:真是干净漂亮的小儿郎。 洗换完毕之后,魏婴随着蓝曦臣派过来的弟子去到雅室见他,见到蓝曦臣的魏婴低头拱手:“长公子。” 蓝曦臣微笑:“果然是个精神的小兄弟,魏婴,刚刚没有问你,你今年几岁?” 魏婴恭敬的答:“7岁多快八岁了。” “哦?那便是与忘机年龄相当。”蓝曦臣说着打量着魏婴瘦小的身子,心道:想是常年风餐露宿,导致的魏婴虽只比忘机小了一岁,身形上却差了不少,看起来还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不过这孩子聪颖伶俐,心智倒是成熟不少,性格也十分开朗,若是能与忘机结交,成为好友,说不定忘机的性子也能缓和不少。 魏婴听到关于蓝忘机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二哥哥也同我一般大吗?我以为他比我大个两三岁的。” 蓝曦臣:“嗯,忘机比你大了一岁,日后你们正好做朋友,年龄相当也聊得来。” 魏婴满心欢喜:“好!” 第3章 若初见(二) “叩、叩、叩”魏婴随蓝曦臣来到一处院子中的侧屋站定,蓝曦臣抬手敲门。 “何人?”屋内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这个男人内力浑厚,中气十足,且有些古板,魏婴心中念叨。 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蓝曦臣依旧恭敬的低头拱手:“叔父,是我,曦臣,我带了魏婴来见您。” “进来吧。”屋内的人说道。 魏婴小声的问蓝曦臣:“蓝叔父,知道我?” 蓝曦臣点头:“嗯,我已告知叔父,你进去要叫先生。” 魏婴握了握袖中的小手,手心有汗冒出,他很紧张,很担心,怕这位家主不喜欢自己而赶他下山。 蓝曦臣看出了魏婴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叔父很和善,问你什么直言相告就好。” 魏婴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嗯。” 进到屋内,魏婴不敢抬头直接拱手:“先生好。” 蓝先生直着脊背坐在正中的榻上:“你抬起头,让我看看。” 魏婴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地表演着可爱这个词,希望能让这位蓝先生喜欢自己,而对面的这位先生看到魏婴抬起头的一瞬间呼吸顿了一下,微有颤抖的手紧紧抓住坐榻的扶手:“你…” 蓝曦臣见叔父状态有恙,以为是不喜欢魏婴,连忙上前解释:“叔父,这就是魏婴,之前被忘机救过一次,这孩子聪明伶俐,性格也甚开朗,应是和忘机十分合得来,曦臣此次除祟见到魏婴也很是投缘便将他带了回来,还请叔父不要责怪。” 这位还处在震惊中的蓝先生完全没有听到蓝曦臣都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缓解片刻后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母亲是谁?” 魏婴偷看了眼旁边的蓝曦臣,蓝曦臣稍微眨眼安慰魏婴:“记得。家母名叫藏色散人,家父魏长泽。” 听到藏色散人四个字蓝先生一口闷血堵上胸口,蓝曦臣赶快上前想要助其疏通,蓝先生摆摆手示意蓝曦臣不用过来:“魏婴,日后你便住在我云深不知处,每日好好修习课业!你的母亲可是个十分精明的女子,你不要败了她的名声。” 魏婴听这言外之意蓝先生是认识自己的母亲,赶紧问道:“先生与我母亲可是旧识?能否将以前的事情讲个一二与我?” 蓝曦臣也是满头雾水的看向自己的叔父。 蓝先生清了清嗓子:“只是年少时夜猎偶然遇到过你父母,聊的投机便记下了姓名,后来听说他们二人夜猎中不幸身殒,也没再有其他瓜葛了,不过这也说明你与我蓝氏缘分匪浅,曦臣。” 蓝曦臣向前一步拱手:“叔父。” 蓝先生:“即是故友之子,日后弟子见到魏婴便称魏公子吧,一切用度依照公子礼办。” 蓝曦臣虽心中疑惑,却也看出叔父不愿多说,便言:“好的叔父,曦臣记下了。” 蓝先生似是累了:“你先带魏婴回去休息吧,调整三日,再开始听学。” 蓝曦臣施礼:“是叔父,曦臣告辞。” 魏婴也学着蓝曦臣的样子:“谢谢先生,魏婴告辞。” 魏婴和蓝曦出门后魏婴赶紧拉住蓝曦臣:“大!长公子,你认识我母亲吗?” 蓝曦臣摇头:“不识。” 魏婴失望的应了一声:“哦。”又问:“那蓝先生名讳可否告知?” 蓝曦臣:“叔父名蓝启仁。” 魏婴努力在脑中思索是否听母亲提过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母亲提过这么一个有背景家世的朋友,只得作罢。 蓝曦臣:“你自己回住处可记得路?” 魏婴:“记得记得,长公子您若有事就去忙吧,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蓝曦臣笑笑:“好,一会儿我会将你院内的侍者和弟子安排过去,若有什么需要让他们来找我就好。” 魏婴咧嘴:“侍者?长公子,不用不用,我这上午还在大街上有上顿没下顿的流浪,下午就有这高床暖枕的瓦屋可住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不需要人服侍的。” 蓝曦臣依旧笑着:“这是世家规矩,叔父即是让你受公子礼待那便是如此,你无需推让。” 魏婴抓抓头:“那…那好吧,谢谢长公子了。” 蓝曦臣:“无妨,即是公子礼待,日后你便随忘机唤我兄长吧。” 魏婴:“好!魏婴知道了,谢谢兄长。” 蓝曦臣:“那我先回去,明日再去看你。” 魏婴拱手:“兄长慢走。” 目送蓝曦臣走远,魏婴也转身依着记忆往回走,突然想起刚刚去找蓝曦臣时看那个宴客的屋外匾额是‘雅室’,先生的院子挂了‘寒室’心道:一会回去看看我住的院子叫什么。 魏婴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并无匾额,想是在云深不知处有匾额的院子都是给有身份的人住的吧,没有继续多想便直接进屋,正巧两个弟子来给他送晚饭:“魏公子,您的晚饭。” 魏婴看到桌上饭菜再摸摸肚子着实是感觉饿了,过去做到桌边:“两位哥哥一起吃呀。” 两名弟子低头:“不用了公子,我们到弟子膳堂用就好了。” 魏婴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口芦笋一边问:“还有弟子膳堂?你们不在自己的院子用吗?” 一位弟子恭敬的答:“云深不知处家规森严,长幼不可同席、弟子与公子不可同席,弟子们都住在弟子室,两人一间。” 魏婴又问:“那这云深不知处有几位公子?” 弟子答:“只有长公子和二公子,现在魏公子来了一共是三位,您就是三公子。” 魏婴这才知道为什么蓝先生要特意嘱咐兄长给自己依公子礼了,原来这是很高的待遇啊,这么看来这蓝先生还真是一个重情义的好人,与自己父母只是夜猎相识就能如此对待他们的孩子,这蓝氏家主即是如此,那这蓝氏中人也定都是有情有义的侠者君子。也对,不然怎么兄长和二哥哥都会路遇自己两次相救呢。 吃饱了饭侍者将碗筷收拾干净,魏婴觉得无聊就起身到院子里转转,边逛边想:看刚刚兄长回去的方向他的院子应当离我比较远,那二哥哥的院子是不是也不在这附近,我这来了一天也没见到二哥哥的人,若要见他该去哪找呢?正想着魏婴一个抬头,计由心生:我上屋顶去,那里高!看能不能找到二哥哥的居所! 魏婴跑进屋子搬了几把椅子出来,卷起衣摆就往上爬,云深不知处的侍者与别家不同,都只是收拾最基本的工作,并不全天伺候,所以魏婴这通折腾也没人看见,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魏婴才爬上房顶,坐在瓦砾之上抬头看见大大的月亮有些出神,世间竟有如此美景,之前流浪的日子魏婴每日忙着解决温饱从未留意过身边景色,如今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谁在上面?”一声清冷却熟悉的声音把魏婴的思绪拉了回来,魏婴低头看见旁边院子里月光之下站着的正是他苦心寻找的二哥哥,高兴的忘了自己正身处何处,站起来就往前跑:“二哥哥!是…”我字还没说出口,一步踩空的魏婴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腾空快速下落:糟了!我在屋顶!这下死了!魏婴赶紧闭上眼睛“咚”的一声,魏婴掉到了地上,把刚刚搭好的椅子也砸了个七零八落,蓝忘机走过来看着在地上躺着,衣服已经被挂烂的魏婴:“你…?” 见蓝忘机过来,魏婴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费劲的说:“二…哥哥…扶我一下好不好?” 蓝忘机:“如此高度,不足受伤,自己起来。” 魏婴捂着胳膊拧着眉:“二哥哥,我…不会武功,摔死了,很疼!” 蓝忘机微微皱眉:“你…一点也不会?” 魏婴吐字艰难:“真的…不会…骨头断了…二哥哥。” 蓝湛赶紧上前蹲下本想扶魏婴站起来,可刚一用力,魏婴就疼的掉出眼泪,蓝湛伸手探去,果然是伤了肋骨,再看右边的胳膊也断了需要赶紧医治,蓝忘机抱起魏婴进屋的同时喊了弟子去请兄长,又让侍者将基本的伤药全部拿来。 匆匆赶来的蓝曦臣进屋就看到疼的满头冒汗的魏婴正笑嘻嘻的对着蓝忘机:“二哥哥,我们好生有缘,原来你的院子就在隔壁。” 蓝曦臣无奈的笑笑:“魏婴这是怎么伤的?”边问边坐过去帮他检查伤势。 魏婴不好意思的傻笑:“兄长好…我想站到高处去看清云深不知处的路,没想到一个踩空就摔了下来,还好二哥哥经过救了我。” 蓝忘机听到魏婴如此称呼蓝曦臣感觉十分奇怪,侧头看向蓝曦臣:“兄长?” 蓝曦臣一边帮魏婴处理伤处一边解释给蓝忘机:“今日我下山除祟,与魏婴有缘相见,觉他天资过人想要收到蓝氏做外门弟子,谁知叔父见了魏婴发现竟与魏婴的母亲是旧识,叔父说故友之子当于蓝氏受公子礼,原本安排魏婴暂住的院子也就直接分给了他,就在你隔壁。”说着话按着魏婴断臂的手突然发力:“啊!疼!疼!疼死我了!”魏婴叫道。 蓝曦臣抬手用床边放好的帕子擦了擦魏婴额头的汗珠:“好了,接上了,不过擦伤和肋骨要将养一段时间了。忘机,这段时间你多来看看魏婴,他也不便出去,你多与他说说蓝氏家规,以免日后触犯。” 蓝忘机点头恭敬答:“好。” 医治完魏婴,蓝曦臣就回去了,屋内剩下魏婴与蓝忘机二人… 魏婴看看蓝忘机,努力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情绪,却一无所获,明明都是七八岁的男孩,蓝忘机却清冷的比成年男子还要让人望而生畏,好在魏婴并不觉得他这是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性格如此吧,思及此处魏婴开口:“二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蓝忘机:“魏婴。” 魏婴开心的往上蹭了蹭身子,却不慎扯到了伤处:“嘶…对!二哥哥好脑力!是魏婴!” 蓝忘机不语 魏婴:“二哥哥你平日都如此少话吗?” 蓝忘机:“嗯。” 魏婴:“那正好!我话多!以后我说你听!可好?” 蓝忘机起身:“你这伤需月余将养,明日起我每日巳时来为你讲家规。” 魏婴见蓝湛要走赶紧问:“日后你我朝夕相处,我是叫你二哥哥还是二公子好些?或者…忘机兄?” 蓝忘机已向门外走去:“本名蓝湛,随你。” 魏婴收回目光看着床栏心里一遍遍的咀嚼着:蓝湛、蓝湛。不禁脸上又挂起了笑意。 出现了bug,第三章在最后 第4章 若初见(四) 蓝曦臣走后,蓝湛看看满脸堆笑看着自己的魏婴:“既依公子礼,你的院子也该有个名字好让人挂上匾额。” 魏婴觉得很有道理,点头思索:“那叫什么好呢?二哥哥你的院子叫什么?” 蓝湛:“静室。” 魏婴:“静室…果然符合二哥哥的性子,那我的要起什么名字呢…” 蓝湛:“不急,你可慢慢想。” 魏婴:“嗯!我一定要想个好名字!回头想好了告诉二哥哥!” 蓝湛:“好。” 说罢到了午饭时间,弟子将两位公子的饭都送到了魏婴这里,蓝湛坐到桌边去吃,魏婴就着蓝湛之前搬来读书的桌子吃,蓝湛吃了几口抬头看魏婴:“你为何只喝粥?” 魏婴笑笑:“无妨,我右手不方便,左手不会使筷子,这样端着喝了方便。”说完放下碗抹了抹嘴边的粥,蓝湛皱眉:“你早饭用的什么?” 魏婴大大咧咧的回答:“也是粥啊。” 蓝湛放下碗筷走到床边,拿起碗夹了一口菜饭递到魏婴嘴边:“吃吧。” 魏婴头稍稍向后:“二哥哥…不,不用麻烦,我喝粥就可以的。” 蓝湛保持姿势没动:“所以你才长得不高,吃饭。” 魏婴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蓝湛,心想:嗯!总有一天我要变的和二哥哥一样!出去的时候可以保护他!嗷的一口吃了下去:“那二哥哥,晚饭你还会来吗?” 蓝湛继续帮他夹菜:“今天起三餐我都到你这来吃。” 魏婴开心的笑了起来“咳、咳”因为笑的太急直接呛到了自己,蓝湛赶紧起身给他倒水:“食不言。” 魏婴笑着点头:“嗯。” 另一边正在寒室闭关中的蓝启仁紧闭双目倚在塌上…… “姑娘这就是你的房间了,还请早点休息,明日不要误了早课。”蓝启仁有礼的说道。 “好的,谢谢蓝公子一路相送,明天见。”说完藏色散人就进了房间,关好门心想:幸亏遇到了个不太精明的小古板,不然被拆穿就惨了。 站在门口的蓝启仁呆呆看着刚被关上的门出神的说了句:“明…天见…”才转身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各家听学的弟子就都提前到了兰室准备,依照提前安排好的顺序逐一坐好,待蓝翼前来讲课,发现蓝启仁旁边仍有一空位:“启仁,那是谁的位子?” 蓝启仁起身刚要回答,就听见一阵跑步声,到了门口停住:“蓝先生好!是我的位置!弟子藏色散人因迷路耽搁了时间,还望先生见谅。” 蓝启仁看着门口额头微微冒汗还喘着粗气的藏色散人微微抬手施礼,藏色散人见蓝启仁也在看着自己,一个扬眉随口道:“昨日多谢蓝公子引路。” 蓝翼:“听学第一天,便不计较你迷路迟到一事,今日学习蓝氏家规,明日起若在有违反家规,依家法处置。” 藏色散人低头拱手:“是,先生。”然后侧头从胳膊侧面对着蓝启仁做了个鬼脸。 蓝翼:“好,即都已入坐,启仁你来读一下蓝氏家规。” 蓝启仁起身:“是,先生。姑苏蓝氏家规:云深不知处内不可杀生、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不可□□、不可攀树、不可逃课、不可驼背、不可早退、不可赤脚、不可敲诈、不可妄言…不可赌博、不可玩火、不可偷窃、不可打闹、不可戏水…不可炼化凶尸…不可背后议论他人…” 这三千多条家规读下来,大多弟子心中已经开始抱怨,但是表面仍旧挺直脊背的端正坐好,唯有藏色散人已经低着头开始打起了瞌睡,后面的江枫眠用笔戳了戳她的后背,藏色散人突然清醒,看了看周围,见蓝启仁仍在诵读家规,又低下了头,就这样三千多条家规读完已近晌午,上午的课就如此结束了,下课后江枫眠抱着书本站到藏色散人身边:“姑娘!藏色散人姑娘!下课了!”藏色散人抬头看看大家都陆续向外走要去吃饭:“哦!谢谢这位同修叫我。” 江枫眠笑的英气十足:“不用客气,在下云梦江氏江枫眠。” 此时后面的虞紫鸢跑了过来:“我是眉山虞氏的虞紫鸢,此届听学就你我两个姑娘,认识一下。” 藏色散人起身:“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我自幼与师傅隐居,不太懂得世家规矩,还请二位见谅。“ 虞紫鸢爽朗的笑道:“无妨无妨,做人嘛,逍遥自在最是惬意,走,我们一起去用午膳!” 一旁的江枫眠后退一步:“二位姑娘先行,江某就不打扰了。” 藏色散人:“好。”说完回头看见蓝启仁还没走:“蓝公子不去用膳吗?要不要一起?” 蓝启仁赶紧起身还不小心用桌角撞到了膝盖低头拱手:“谢姑娘美意,云深不知处不可与女修同席用膳。” 藏色散人:“哦,好吧,你家规矩真多,那下午见啦。”说罢拉着虞紫鸢就往外走。 到了膳堂,说是不可与女修同席,也不过是不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藏色散人与虞紫鸢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身后的桌子坐了江枫眠和家臣魏长泽,二人见蓝启仁进来,江枫眠招呼了蓝启仁一同来坐。 虞紫鸢:“上午我看你都瞌睡了,这蓝氏家规可听进去了?” 藏色散人用筷子戳着眼前的米饭:“三千多条了,怎么听的进去,反正就是在他家除了喘气什么也别干就对了。” 虞紫鸢:“嘿嘿,你说的有理,你看刚刚那蓝公子跟你说话头都不敢抬起来,估计也是这蓝氏家规的一条吧,不准与女修对视,哈哈。” 藏色散人:“嗯,有可能,不过他人不错,就是有点儿小古板。” 这边正聊着,蓝启仁突然走了过来拱手:“两位姑娘,云深不知处家规、食不言。” 藏色散人和虞紫鸢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好,我们知道了,谢蓝公子提醒。” 蓝启仁没有抬头:“那请姑娘慢用。”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藏色散人传音给虞紫鸢:“你看,我就说他是个小古板吧。” 虞紫鸢回:“你也会单人传音?!太好了!” 藏色散人:“那是,别看我剑法一般,这些用得着的小本事还是十分扎实的。” 虞紫鸢:“我看那小古板,未必是真的古板,怕是觉得你漂亮不敢正眼瞧你罢了。” 藏色散人:“不可胡闹!这要是让蓝家的小古板知道了,还不得去寻死,哈哈哈哈。” 虞紫鸢:“诶!你看!他旁边的!就是上课时候提醒你别睡觉的江公子怎么样?” 藏色散人吃了一口青菜:“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是个俏郎君,眉山虞氏有意结亲吗?” 虞紫鸢一个怨怼的眼神给到藏色散人:“休要瞎说!我就是看他…心善!随口问你一句。”说完还不忘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江枫眠。 …… 蓝启仁睁开眼,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湿润:藏色…… 下午蓝氏弟子本是也要修习课业的,但魏婴有伤未愈,蓝湛嘱咐他午休之后就要出去,临走之际魏婴喊住了蓝湛:“二哥哥…晚上能不能早点过来?” 蓝湛:“你有事?” 小魏婴低下头:“云深不知处太安静,我只认识你和兄长,一个人时候…害怕。” 蓝湛:“流浪时候有人同住?” 魏婴:“不不,没有,就是有二哥哥对我好,这两天习惯了,就…就不想一个人闲着发呆…” 蓝湛点头:“我下山一趟,很快回来。”刚要出去又补了一句:“晚饭前回来。” 魏婴伸长了脖子探向门口:“好的二哥哥,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 已经快要走出院子的蓝湛应声:“好。”不过声音很小,魏婴根本没有听到。 一个多时辰后蓝湛依言在晚饭前迈进院来,魏婴听蓝湛在门外嘱咐了弟子和侍者下去休息今晚不必给魏婴送晚饭了,听的魏婴直瘪嘴,待蓝湛进屋小魏婴怯生生的问:“二哥哥,我是今天上午表现的不好,二哥哥要罚我吗?” 蓝湛看向魏婴:“何出此言?” 魏婴委屈巴巴的说:“我刚听到二哥哥说让他们不必给我准备晚饭…” 蓝湛见魏婴可怜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十分可爱,随后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没有禁你晚饭。”说着将食盒打开,将菜一一拿出放到魏婴吃饭用的小桌上,香气飘到魏婴鼻子里,魏婴赶紧直了直身体:“是鸡腿?还有红烧肉?!” 蓝湛将桌子搬到魏婴身前,果然魏婴的鼻子灵敏都猜对了:“二哥哥!你下山去是为了给我买这些吃的吗?” 蓝湛:“嗯。”一边应着一边夹菜往魏婴嘴里送,魏婴好久没吃到肉了,三口两口的催着蓝湛猛吞,蓝湛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别急,都是你的。” 魏婴满嘴油光:“二哥哥你不吃吗?” 蓝湛:“云深不知处食素。” 魏婴停下了嘴里咀嚼的动作:“那…我…” 蓝湛:“你有伤且需补身体,下不为例。” 魏婴开心的嚼起了嘴里的肉:“二哥哥!你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吗?我一定好好恢复好好学本事,将来长大了,我来照顾二哥哥!” 蓝湛嘴角不经察觉的笑了笑:“慢些。” 吃饱饭后,蓝湛给魏婴拿了本从山下买来的故事画册给他解闷,自己则将桌子拉过来开始写字。 魏婴翻了翻画册,要是以前他肯定是要一口气看完的,但是蓝湛在他旁边,毕竟还是两个不大的孩子,魏婴就想让蓝湛陪他说话陪他玩:“二哥哥,你在写什么?很重要吗?” 蓝湛:“家规。” 魏婴纳闷:“家规不是有装订成册的吗?为什么还要手写?” 蓝湛低头写字:“凡触犯家规者皆应主动领罚。” 魏婴更纳闷了,皱着眉头问道:“二哥哥你犯错了?” 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可食荤。” 魏婴恍然大悟:“可那是我吃的呀!你并没吃呀!” 蓝湛:“是我买来的,该罚。” 魏婴小声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我不会告诉兄长的!你就不要写了吧…” 蓝湛头也不抬继续写着:“是非公道自在己心,与旁人无关。” 魏婴嘟着嘴,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刚才真不应该嘴馋吃了那些肉:“二哥哥…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吃肉了。” 蓝湛:“无妨,待你伤好再戒。” 魏婴:“啊?你明天还要给我买呀?” 蓝湛:“嗯。” 魏婴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不要!这个世界上二哥哥对我最好!我不能让二哥哥为了我被罚!我不吃了!饿死也不吃了!” 蓝湛看看魏婴:“我比你大,理应如此。” 第5章 若初见(五) 将近亥时,蓝湛收起了笔墨,准备回自己院子,又想起魏婴睡相不好,走回到床边看着已经睡着的魏婴,帮他把被角掖好,找出上午拿来的镇痛伤药放在魏婴枕边方便他夜里取用,这才又转身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关好门回到静室,蓝湛躺好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觉得虽然领罚了家规,但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比自己小的人需要自己细心的照料着感觉还不错,何况这小人儿还很讨喜。 如此往复了月余时间,魏婴明显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不少,蓝湛每日依旧晚饭前下山,晚饭时给魏婴换着花样买肉吃,然后一口口喂着魏婴吃完,再自行领罚抄家规。 依照常人来讲伤筋动骨一百天是要有的,好在蓝曦臣医术高超且蓝氏的伤药也好,蓝湛又在吃食上百般照顾魏婴,不到两个月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可以下地之后懂事的小魏婴就要求蓝湛带着自己去给先生和蓝曦臣请安。 蓝湛:“叔父从你受伤那日起开始闭关,还没出来。” 魏婴:“闭关?是因为兄长和二哥哥要留下我吗?” 蓝湛:“与你无关。” 魏婴扶着桌子慢慢走了几步点头:“我想也是,不然先生干嘛还要对我那么好,在云深不知处给我如此好的照拂。” 蓝湛:“你刚能下地,不可过劳。” 魏婴一边小心的走动一边看着蓝湛笑:“我要抓紧练练走路,等彻底不疼了就能照顾二哥哥了。” 蓝湛心中一暖:“家中长幼有序,你照顾好自己即可。” 魏婴悻悻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蓝湛感觉到魏婴的尴尬:“我的意思是你还小,不急于一时。”解释的话脱口而出,蓝湛自己也吓了一跳,几时起从不怕人误解,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蓝忘机怎么变得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情绪,或者说如此在意这个小男孩的情绪了。 魏婴点头:“二哥哥,你陪了我这么多天,会不会落下课业呀?” 蓝湛:“无妨,兄长每日会派弟子送来。” 魏婴琢磨着,那二哥哥白天要给我讲学,还要给我下山买吃的再抄家规,亥时又必须就寝,那他定是要起得很早才能补上课业,不行!我还是要抓紧练习,不能再拖累二哥哥了。 又过了数日,魏婴已经基本痊愈,一早蓝湛照例过来陪魏婴吃早饭,看着桌上的早饭,魏婴抬起小手看了看又叹了口气。 蓝湛:“何故叹气?” 魏婴嘟着嘴:“没,没事。” 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可妄语。” 魏婴偷偷看了一眼蓝湛,眼睛落到了蓝湛的筷子上:“我伤好了…二哥哥便不会再喂我吃饭了。” 蓝湛有些不解的皱眉:“你…很喜欢那样?” 魏婴突然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啊!我从小就羡慕人家有兄长、阿姐的小孩子,可以有兄长护着阿姐疼着,二哥哥前一阵每顿饭都喂我吃,我简直要高兴死了,吃什么都觉得特别香。”说完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蓝湛像是等着大人发糖吃的孩子。 蓝湛被他盯的心软,拿起魏婴的筷子夹了一些青菜递到魏婴嘴边:“日后每日听学内容若都能通晓,就喂你吃饭。” 魏婴张开嘴一口把蓝湛夹的菜全部吞了进去,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劲的点头傻笑… 用完早饭魏婴转着眼珠:“二哥哥,今天外面天气好吗?” 蓝湛正在整理今天需要魏婴学习的书籍:“嗯,晴天。” 魏婴见蓝湛没接后面的话又问:“二哥哥可有休沐日?” 蓝湛:“有。” 魏婴高兴的蹭到蓝湛身边:“那今日可好?” 蓝湛看看魏婴知道他是养伤期间憋的闷了,想要出去玩儿了:“今日习字,若好,明日带你出去。” 魏婴一听虽然今日不行,但是明天就能出去玩了立刻来了精神,跑到屋内拿了纸笔砚台:“二哥哥!今天我们写什么?” 蓝湛接过纸笔,用工整的小楷写下‘魏婴’二字:“今日先练你的名字。” 魏婴看看蓝湛:“就这个?” 蓝湛将笔递给魏婴:“嗯。” 魏婴接过笔来,悬空照着蓝湛写的样子临摹了一次,下笔写去,虽然不算十分难看,但也没有什么气韵:“二哥哥!我写好了。” 蓝湛看了一眼:“舒朗有余,力度不足。” 魏婴纳闷的看着蓝湛:“二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蓝湛无奈:“每笔之间过于宽松,写字要用腕力。” 魏婴:“哦,可是…不是习字吗?我已经会写了!日后多练练就好了。” 蓝湛:“今日就练,写到与我一样。” 魏婴苦着脸一下坐到椅子上:“啊?二哥哥!你的字那么好看!把我手写废了恐怕也到不了呀!” 蓝湛:“蓝氏修习清苦,习字最易,若你连这都无法做到,日后更无法练剑修灵。” 魏婴看蓝湛语气坚定,表情不容置疑的样子只好重新站起来提笔开始练习,一个多时辰过去之后,蓝湛过来检查魏婴的成果:“写一下我看看。” 魏婴抬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蓝湛看了皱眉:“毫无变化。”然后将魏婴练习的纸拿来准备检查,满满十几张,映入眼帘的全部是‘忘机’二字,蓝湛莫名的感觉脸颊发烫:“你…这是…” 魏婴看看蓝湛没说话,低头一笔一画写下‘忘机’二字,笔锋生动情致,工整细腻,随后顶着一张笑脸对着蓝湛:“我的名字太繁琐了,还是二哥哥的字好写,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写二哥哥的字,写的时候心里就开心,觉得应该把字写的像二哥哥的人一样俊才好。” 魏婴没有看出蓝湛泛红的耳朵,继续道:“我把二哥哥的字练得这么好!二哥哥明天要说话算话带我出去玩!” 蓝湛:“投机取巧,让你练得自己名字,好了才能出去,继续练。” 魏婴皱着眉瘪了嘴:“二哥哥!我都练了一个多时辰!手都要麻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啊。” 蓝湛算了算时辰:“你休息一会,用过午饭带你去后山。” 魏婴一听后山立刻来了精神:“后山?!可是有鱼有水的地方?!” 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可杀生。” 魏婴笑意未减连忙点头:“嗯嗯!我知道!能看看玩玩就是极好的!” 蓝湛:“有。” 午饭过后,魏婴跑进屋里换了一身新衣服:“二哥哥,我们走吧!” 蓝湛起身:“跟好我,不可贪玩。”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沿路遇到弟子都会恭敬的向二人问好:“二公子、魏公子。” 魏婴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神气极了,到了后山:“哇!二哥哥!这云深不知处的后山这么大啊!居然那还有瀑布!” 蓝湛:“那是冷泉,疗伤之用。” 说着话魏婴觉得身后有异动,回头一看发现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就在脚边,魏婴赶紧蹲下抱起兔子举给蓝湛:“二哥哥你看!这还有小兔子!是专门养在这的吗?” 蓝湛:“野兔。” 魏婴:“啊?野兔呀!那我们养它好不好?把它养在我的院子!我照顾它。” 蓝湛:“它也有父母妻儿。” 魏婴失望的摸摸兔耳朵把它放下:“好吧,你说的对。” 蓝湛:“你若喜欢,常来喂它就好。” 魏婴高兴的拍拍手:“还是二哥哥有办法!这样我就能经常见到它了!” 放下兔子魏婴回身看到下面有条小溪:“二哥哥我们去那玩吧!”边说就已经向下走去,还没等蓝湛那句小心说出口,魏婴就踩到了一块沾水的石头滑了下去…… 五年后…… “蓝湛!你扶稳我好不好!”十三岁的魏婴因为踩了一块儿沾水的石头险些滑倒而抱怨蓝湛。 “不好。”蓝湛侧目看了他一眼生冷的回答 魏婴一手扶住旁边的矮树,一手揉着险些扭到的腰:“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摔坏了,你很开心吗?” 蓝湛嘴上说着不管,还是过来搀扶了一下魏婴的胳膊好让他借力上来:“从第一次来,你每次都在这块石头摔跤,我为何要管。” 魏婴气的有点语塞:“那!那!那是因为你总和我说话!我没注意!” 蓝湛:“我何时爱说话过。” 魏婴:“蓝湛!你不如小时候待我好了!现在怎么总是拿话噎我?!” 蓝湛:“你如今身强体健,无需照顾。” 魏婴不服气:“那我也比你小!云深不知处长幼有序!” 蓝湛:“嗯,不可与长辈顶嘴。” 魏婴瞪着蓝湛:“好啊你蓝湛,小时候喂我吃饭,哄我玩的二哥哥我看是让邪祟吃了!哼!你就是个冒牌的!” 蓝湛向山上看看:“你的兔子在等你。” 魏婴被蓝湛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喂兔子的,赶紧拍拍身上的土:“小宝贝们!羡哥哥来啦!有胡萝卜呦!”说完把手伸到背后冲着蓝湛摆动:“快给我蓝湛。” 蓝湛将准备好的蔬菜篮子递给魏婴,自己站在一旁看着他喂兔子。 魏婴蹲在地上喂兔子头也不抬的问:“对了蓝湛,我听几个弟子说先生可能要去不夜天参加清谈会,我们是不是能休沐几日啦?!” 蓝湛:“嗯,应是有一周时间。” 魏婴起身:“太棒了!咱们俩下山去玩玩吧!” 蓝湛不语看着魏婴 魏婴:“哎呦我说二哥哥,你是不是又要说修行自在己心,雅正不是为了给旁人看的,让我自律自束勤加修行呀。” 蓝湛:“嗯。” 魏婴嘟嘴:“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小古板。” 第6章 若初见(六) 三日之后,蓝启仁唤了蓝曦臣、蓝湛和魏婴到寒室:“明日我要启程去不夜天参加清谈会,你们兄弟三人留守云深不知处,弟子们休沐一周,可不做课业,但是不可违反家规。”说着瞪了一眼正在自己玩手指的魏婴:“忘机,你要看好魏婴!切不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魏婴委屈的看着蓝启仁:“先生,我最近很乖的,每天都和二哥哥在一起修习课业,兄长也会经常考核我的剑术。” 蓝曦臣笑笑:“叔父放心,无羡最近确实十分勤苦,前几日已经结了金丹,只需多加修行,一定可以更上一层。” 听到魏婴结了金丹,蓝启仁十分欣慰,看这孩子刚到云深不知处时候孱弱的样子经过这五年的修行调理,已经健硕不少,身高也都快要追上蓝湛了,蓝启仁刚要夸讲几句,就看见魏婴得意的对着蓝湛:“没想到吧,羡哥哥结丹了。”生生咽下夸奖的话:“魏无羡!你虽天资过人但也不可仗此懈怠!我出门期间,忘机每日给我盯着他修习灵术,御剑飞行必须学会!” 蓝湛恭敬拱手:“是,叔父。” 蓝启仁嘱咐完三个孩子便让他们退下了,刚出寒室的大门,魏婴的手就楼过蓝湛的肩膀搭了上去:“蓝湛!我们去彩衣镇玩玩怎么样?” 蓝湛:“手。” 魏婴没听到一样,用另一只手戳了戳蓝湛的胳膊:“去不去呀?快说,快说。” 蓝曦臣笑着看两个弟弟:“阿羡最近也是闷坏了,若无其他事情你们下山去玩几日吧。” 蓝湛:“叔父说让你练习御剑。” 魏婴:“哎呀,你御剑那么好,咱们不是一直一起走吗,我还练它做甚。”说着又拉上了蓝湛的衣袖:“哎呀!二哥哥!兄长都说让你带我下山玩了,你快答应吧好不好。” 蓝湛看了魏婴一眼:“不可饮酒。” 魏婴高兴的跳了两下:“好!” 蓝曦臣:“那你们去玩吧,带上银两,买些喜欢的东西,我这几日要去藏书阁整理一下古迹孤本,你们照顾好自己,在外面也不要误了吃饭的时辰。” “放心吧兄长,我定照顾好二哥哥。”说着拉起蓝湛就跑:“蓝湛!唤避尘出来,咱们御剑去。” 蓝湛嘴上没搭理魏婴,但也唤了避尘催动灵力带着魏婴御剑下山,到了彩衣镇魏婴拉着蓝湛去看小婴儿穿的虎头鞋和玩的拨浪鼓,蓝湛觉得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这个东西十分奇怪:“你…看这些干嘛?” 魏婴啃着手里的枇杷:“你忘啦!族里宗亲有位嫂嫂刚刚给蓝氏生了个小侄子,叫蓝景仪来着。” 蓝湛想了想:“嗯…确有此事。” 魏婴拿起一双虎头鞋仔细看着针脚:“咱们这辈就你和兄长两位公子,当然要表示一下了。” 蓝湛:“三位,你也是。” 魏婴笑笑:“我当然知道我也是,不过我不是不姓蓝么,你平时那么闷肯定不记得这些的,只能我帮你想着喽。”说着拿起一双红色的虎头鞋递给摊位的小贩:“阿婆,我们要这双。蓝湛!快给钱。” 蓝湛在后面掏出钱袋:“你在蓝氏支取银两的玉令呢?为何不用?” 魏婴笑嘻嘻的向卖鞋子的阿婆道谢后揣起刚买的小鞋子进怀里:“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又不姓蓝,不合适,不合适,再说了,咱们俩天天在一起,我拿了东西你直接付钱,我习惯了,干嘛这么麻烦还要自己带着银两出来。” 蓝湛想说你不是外人,无需如此。想想这五年魏婴虽然与自己情同手足无话不谈,但总是刻意的回避很多蓝氏的家事,魏婴越是如此懂事,蓝湛便越觉得他令人心疼:“还要买什么?” 魏婴:“没……对了!我那天看你擦剑用的帕子有点旧了,走,给你买块帕子吧。” 蓝湛:“无妨,还能用。” 魏婴走在前面丝毫不准备理会蓝湛的拒绝:“那怎么行,堂堂姑苏蓝氏二公子,用旧了的帕子擦剑让人见了笑话,之前没机会下山,我要是个姑娘家会绣帕子早就给你绣一个了,也不用这么麻烦等着下山来买了。” 蓝湛不语,心却莫名的加快了跳动。 魏婴走到一家卖帕子的店,蓝湛在门口等他,绣娘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热情的打招呼:“小公子,想要点什么呀?” 魏婴笑的甜美:“漂亮姐姐,麻烦给我找块素色的帕子。” 绣娘拿出一块水蓝色的帕子:“这个颜色怎么样?小公子喜欢什么我再绣上去。” 魏婴欣喜:“能现在就绣吗?” 绣娘笑笑:“小公子要的花式不太复杂的话一会儿就好。” 魏婴想了想:“那姐姐帮我拿两块,各在边角处绣个字就好。” 绣娘又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帕子:“小公子要绣什么字?” 魏婴:“一个绣‘忘’一个绣‘羡’就好了,一会儿我来找姐姐取。” 绣娘应道:“好嘞,很快就好,小公子莫要走远了。” 出来后,蓝湛问:“帕子呢?” 魏婴看了蓝湛一眼两手一摊:“看你不喜欢就没买呀。” “谁说我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的蓝湛没有再说下去。 魏婴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放心吧小古板,我选了花色,人家绣娘正在给咱们绣呢,等一会儿咱们再过来取就好了。”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些零食给魏婴,就准备去取了帕子回云深不知处,到了帕子店门口魏婴反手从蓝湛怀里掏出钱袋:“蓝湛,门口等我。”就跑了进去:“漂亮姐姐,可绣好了?” 绣娘:“好了好了,小公子看看可还满意?” 魏婴拿过来看了看:“好漂亮,姐姐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以后再要什么定还要找姐姐来绣。” 绣娘被嘴甜的魏婴哄的飘飘然,愣是只收了一条帕子的钱就非要说另一个送给他,魏婴开开心心的拿着帕子出来,将绣着‘忘’字的展开到蓝湛眼前:“你看蓝湛,这绣娘姐姐的手艺真是不错吧。”说着又拿出自己那块:“还有这个,羡字那么多笔画都绣的如此漂亮,以后咱们俩的衣服找这个姐姐来做吧!” 蓝湛伸手划过自己那块帕子:“这块脏了,我要那块。” 魏婴拿过来仔细的查找:“不应该呀,我刚在店里检查过了,都很好的呀。” 不等魏婴找到脏的地方,蓝湛就将那块有‘羡’字的帕子拿走放进了怀里。 魏婴:“诶!蓝湛!脏了我回去给你洗洗不就好了,你干嘛拿我的呀?” 蓝湛快走几步把魏婴甩在身后防止他去抢帕子:“即是送人就要送干净的。” 魏婴跟着蓝湛:“好好好,你不嫌那上面是我名字就好,反正我自小就喜欢二哥哥的,用你的更好。” 蓝湛突然停住脚步,害得魏婴一头撞到了蓝湛的后脑上,疼的魏婴捂着额头直叫:“蓝湛!你干嘛?!” 蓝湛看着魏婴:“你刚说什么?” 魏婴捂着额头皱眉:“我说什么了?” 蓝湛:“你说喜欢谁?” 魏婴:“哎呦,我说你个小古板,你从小救了我,我们朝夕相处弟弟喜欢自己兄长有什么不对吗?” 蓝湛突然松下一口气,紧接着又像有些生气:“你已经要13岁了,不可胡说。” 魏婴转到蓝湛身前向前探过头和蓝湛保持脸对脸的姿势:“干嘛?二哥哥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随后又嘟着嘴:“连捡来的弟弟都不让喜欢了。” 蓝湛将魏婴推到一旁似是有些生气的说:“没有姑娘!” 魏婴快走几步追上蓝湛:“好了好了,我以后不瞎说了,二哥哥喜欢怎样都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蓝湛继续前行不语 魏婴拉住蓝湛袖子:“蓝湛!蓝湛!你看!” 蓝湛未应声却也停住了脚步,看向魏婴手指的地方:“你看!当年你就是从这个巷子把那野狗赶跑救的我!当时你比我高出了不少我以为你长我很多岁呢!嘿嘿没想到吧,现在咱俩都快要一齐高了。” 蓝湛定住看着那里,想到了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瘦小的魏婴,回手抓住他的手腕:“回家吃饭。” 魏婴听蓝湛这么一说突然醍醐灌顶一般:“蓝湛!我想到了!我的院子就叫归室!二哥哥带我回家吃饭的地方!怎么样?好不好!” 蓝湛不经察觉的一笑:“好。” 回到云深不知处魏婴就吵着累了要休息,蓝湛回到魏婴的房间看他躺在一边休息,自己找了张纸写下‘归室’二字,叫来弟子去篆刻到匾额上。 送匾额的弟子路上遇到蓝曦臣,停住脚步恭敬施礼:“长公子。” 蓝曦臣点头:“这是什么?” 弟子:“是三,哦,魏公子想到了院名,二公子题了字让我们刻好送过去的。” 蓝曦臣看了看匾额上的字:“归。”然后会心一笑:“好,快送过去吧。” 就这样被叫了五年的三公子院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归室’。 挂好匾额后,魏无羡:“阿嚏。”打了个喷嚏,蓝湛看了看他:“下山为何不多穿。” 魏婴:“我这不是觉得有了金丹就不怕冷了吗。” 蓝湛去翻魏婴的衣柜找出一件厚实的棉褂给他披上:“胡闹,这几日天气渐冷,过几天要下雪了,你修为不足,必须多穿。” 魏婴嬉笑着:“好,我知道啦二哥哥,真不知道将来谁家姑娘有这个福分,能嫁给我们表面冷若冰霜实际心细如水的二哥哥。” 蓝湛看看他:“姑娘?” 魏婴:“是啊!不过我觉得肯定是位温婉贤淑,又貌若天仙的姑娘!” 蓝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会儿早些歇着,我回去了。” 魏婴:“哦。” 晚上蓝湛躺在床上想着魏婴说的话:是啊,早晚要娶亲的,会有一位姑娘,不可能一辈子如此…… 第7章 若初见(七) 次日一早,魏婴拿了一个锦盒跑到静室:“蓝湛!蓝湛!吃完早饭了吗?” 蓝湛出来:“嗯,何事?” 魏婴一手拖着锦盒,一手过去拉了蓝湛的手腕:“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记性,不是说了去看小侄子嘛!蓝景仪!” 蓝湛想起昨日下山,魏婴还特意买了礼物:“哦。” 魏婴刚拉着蓝湛走到门口:“等等,你准备孩子的压祟钱了吗?” 蓝湛:“没有,要多少?” 魏婴掏出一个绣了长命百岁字样的红色钱袋:“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准备的,来!把你钱袋给我。”接过蓝湛的钱袋魏婴拿出几锭银子放进准备好的钱袋:“喏,一会儿你给。” 蓝湛没有接:“你也是长辈要备礼。” 魏婴抬起锦盒在蓝湛眼前晃了晃:“这个呀,这个算是咱们俩个人的贺礼,你是蓝家正经的公子,当然要比我多一份的,乖啦,拿好。”说完将钱袋掖到了蓝湛怀里,蓝湛没有拒绝。 二人到了地方直接进屋,魏婴见到宗亲的哥哥嫂嫂赶紧乖乖施礼:“魏婴见过哥哥嫂嫂,恭喜哥哥嫂嫂喜得麟儿。” 蓝湛亦然:“恭喜兄嫂。” 奶娘将小景仪抱出来,魏婴凑上前去:“来啊,叔叔抱。”说着奶娘就将小景仪送到魏婴怀里。 说来也怪,这小景仪跟谁都没个笑脸,到了魏婴怀里就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 魏婴抱着这软软糯糯的小婴儿心都要化了:“二哥哥!你看!他对我笑了!他喜欢我!”蓝湛看着魏婴兴奋的样子也跟着笑了出来。 奶娘在一旁说道:“看来小少爷很喜欢魏公子,三位公子这一辈人里魏公子可是第一个抱景仪少爷的呢,日后小少爷长大定是能像魏公子一样风度翩翩,俊朗可人儿的。” 魏婴被奶娘夸的飘飘然用肩顶了顶蓝湛方向:“二哥哥听见没,魏公子风度翩翩,俊朗可人儿呢。” 蓝湛轻咳一声掩盖了笑意:“嗯。的确。” 看完小景仪二人回到静室,蓝湛看看魏婴:“你跟我回来作甚?” 魏婴坐到榻上一条腿踩上来,歪歪倒倒的倚在蓝湛榻上:“先生出门,弟子放假,我不跟着二哥哥跟着谁?” 蓝湛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给自己倒茶:“去山下找漂亮的绣娘。” 魏婴起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二哥哥!你也看见那个漂亮绣娘了?可是她比你大太多了!不然给我当个嫂嫂真是不错,起码日后我的衣服就都有着落了。” 蓝湛瞪了魏婴一眼,像是憋了一口大气才说道:“自己喜欢撩拨,不要拉上我。” 魏婴苦着脸:“我说二哥哥,我才多大呀,将来就算娶亲也是你先啊,我撩拨谁啊。” 蓝湛不愿再与他就差这个问题:“下月叔父生辰,你想好贺礼了吗?” 魏婴坐过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啊,早就准备好了。” 蓝湛放下茶杯:“叔父生辰不可胡闹。” 魏婴坏笑着看看蓝湛:“还是二哥哥了解我,嘿嘿。” 蓝湛皱眉:“魏婴!” 魏婴笑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个小古板了,我工工整整的抄了一份家规送要给先生的。” 蓝湛不解:“家规?” 魏婴:“是啊,家规,我平时那么皮,罚抄都不会好好写,为了先生生辰认认真真写了一遍家规,多雅正!先生肯定会高兴的。” 蓝湛笑了出来:“你也知。” 魏婴睁大眼睛:“二哥哥!你笑了?!我不是瞎了吧?” 蓝湛冷下脸:“我是人,当然会笑。” 魏婴:“你才不是人…” 蓝湛:“嗯?” 魏婴赶紧伸手拍拍自己的嘴:“不不,我的意思是蓝湛你不是一般人,冷面神仙啊!你笑啊!五年我才见过几次,三次都不过吧。” 蓝湛无奈:“你…近日房里加些炭火,要下雪了。” 魏婴没心没肺的答:“好嘞,放心吧。” 是夜,果然天气越来越冷,魏婴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蚕蛹还是感觉脚冷,云深不知处的规矩,侍者不全天伺候,魏无羡裹着被起来跑到柴房取了碳,回来抱着碳看着眼前的火盆,拿起一块,又收回手:“这…应该怎么弄?”看了半天:“算了!不想了,扔进去就对了!” “呲~”魏婴盯着火盆,怎么还是黑漆漆的?不应该着起火来吗?看着黑黑的碳,一点也没变红,有些地方还变白了?魏婴伸手去拿,想给炭分散一下:“啊!”烫的魏婴跳了起来直接踢翻了火盆,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直接起了几个大水泡,疼的他满处找药,还没等找到药箱,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回身再看被踢翻的碳火已经引燃了屋内的屏风,火势越来越猛,魏婴没有第一时间跑出院子而是跑进卧房从枕头下抓起了个什么揣进怀里,再观察火势已经蔓延到外院:“不好!蓝湛的院子就在隔壁!”魏婴灰头土脸的顾不得周身的灼烧往外跑去,边跑边喊:“走水了!走水了!静室走水了!” 另一边已经睡下的蓝湛听到魏婴呼救,又闻到了烟熏的味道,立刻起身拿起避尘就往外冲去,刚打开门就看见浑身是灰,满脸黑线的魏婴站在自己眼前,还是那张嬉笑的脸:“还好还好,蓝湛你没事。” 此时外面的弟子已经提了水桶赶来救火,魏婴回头喊道:“是归室!这边没事,我喊错了!” 蓝湛看着一身狼狈的魏婴一把将其拉过,第一次用责备的语气:“你干了什么?!” 魏婴抓抓头:“太冷了,我想起来加些碳火,但我不会看那碳是不是燃起来了…就伸手去摸。”说着举起自己满是水泡的那只手:“烫成这样,我一着急……就踢翻了火盆…”魏婴看着蓝湛生气的眉毛已经拧到了一起,不住的起伏胸膛看来气的不轻:“对…对不起…二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冷也不会自己乱弄了。” 蓝湛:“你怎么会连炭火都不会看?!” 魏婴低头撅着嘴:“以前太小了不记得,后来流浪时候哪里有炭火用,都是忍着,再后来到了云深不知处又都是侍者帮着弄好才走,我怎么知道…那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就已经那么烫了…” 蓝湛拉魏婴坐好,自己转身去找药箱,魏婴看了眼蓝湛的背影,起来跟着走进卧房,蓝湛回身:“你跟来做什么?去坐好。” 魏婴蹲到床前捡起蓝湛的鞋子再转到蓝湛身前蹲下,抬手去抓蓝湛的脚腕:“二哥哥没穿鞋…很冷…”蓝湛僵直的站在原地任凭魏婴给自己穿上鞋:“嘶~”魏婴似是碰到了手上的泡,没忍住吸了一口凉气,蓝湛附身扶起魏婴,二人调转位置将魏婴按在床上坐好:“别动!上药。” 魏婴乖乖的伸出手让蓝湛给自己上药,上好药后又打来一盆水,拧干面巾帮魏婴将手和脸擦干净,外面弟子来禀报火已经扑灭,蓝湛又去拿了一身自己的里衣给魏婴,魏婴换上蓝湛的里衣,因为二人身高相仿穿起来十分合身,刚刚缓过神来的魏婴就又开始调侃蓝湛,对着自己身上的里衣深吸一口气:“嗯!二哥哥真香。” 蓝湛见魏婴已经恢复状态,抱了一床被子放到外屋的榻上:“你睡这。” 魏婴苦着脸:“啊?我刚刚从大火里逃出来,你就让我睡榻啊!” 蓝湛听到大火想起刚刚魏婴喊弟子灭火时说的并不是归室,问到:“你为何要说静室走水了?” 魏婴挠挠脖子:“嗨,我那不是一时情急么,我看那火势朝静室这边来,怕你睡着不备,反正归室也烧干净了,总不能把你也搭进去吧。” 蓝湛:“日后无论何时何地,先保护你自己。” 随后径直走回卧房,坐下抬手准备摘抹额,手至额头才发现刚才起的匆忙根本就没戴抹额,再低头看看魏婴刚给自己穿上的鞋,无奈的自己摇摇头,雅正躺好…… 半个时辰后…蓝湛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正在磨蹭自己,惊的起身,发现魏婴钻到了自己被里:“你!干什么?” 魏婴又往蓝湛身边挤了挤拉下被角:“蓝湛,你快躺下,冷!快点!我自己躺在外面的榻上太冷了!找你来暖暖。” 蓝湛看着魏婴,好在屋内没有掌灯,魏婴看不到蓝湛已经红到脖子的脸色:“你…胡闹!” 魏婴用一只胳膊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拉拉被子裹好自己:“怎么胡闹?俩个大男人睡觉你害羞什么?!你把我扔在外面榻上都要冻死我了!明日我要是生病了还不是你要照顾我?”说完放下胳膊躺回去,又拉了拉蓝湛的胳膊:“快躺下,你这样被子有缝隙,太冷了!” 蓝湛被魏婴说的不知道如何还口,僵持了几分钟还是乖乖躺会原位,过了一会儿魏婴又往蓝湛身边蹭了蹭还把手搭上了蓝湛的腹部,找到里衣的缝隙就要往衣服里面伸,蓝湛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魏婴睡的迷迷糊糊:“冷啊,暖暖手。” 蓝湛无奈看看睡着的魏婴把他的两只手叠在一起放在自己手掌暖着…就这个姿势,两人一直维持到天亮… 早上蓝湛刚刚睁眼,感觉虽然闹了半宿,自己却从未睡的如此踏实过,看看身边的魏婴,刚想要把他的手放回去,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水泡,魏婴吃疼睁开眼掀起写被子往手上看去:“疼!” 蓝湛:“知道疼就不要乱放。” 魏婴像没听见蓝湛的话,直直的看着被子里蓝湛下腹的方向:“蓝湛,你…那个…怎么…跟我的…不一样?”说完还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目光向下探去… 蓝湛猛的起身,抓起被子盖到自己小腹位置,尴尬的耳朵通红:“都…都是…男子,你大了…就…就懂了。” 魏婴皱眉嘟嘴:“咱们俩就差了不到一岁,你怎么什么都懂,从小就说等我长大就懂,我都长了五年了,怎么还是不懂?” 蓝湛:“你…你…也快了,快起身去吃早饭。” 魏婴委屈巴巴的:“哦。” 第8章 若初见(八) 应了一声后魏婴不情不愿的爬起床,下地穿好鞋子后轻车熟路的打开蓝湛的柜子找出一件蓝氏校服给自己换上就要去洗脸,在床上坐了几分钟的蓝湛也起身到柜子里又翻出一件夹棉的外衣递给魏婴:“穿上这个,外面下雪了。” 一听下雪了,魏婴衣服也没接就跑去开门,果然刚一开门一阵冷风袭面而来:“哇!真的下雪了蓝湛!”被这突来的冷风吹的发抖的魏婴感觉到蓝湛从后面将棉衣给他披了上,再走到他前面将门关好:“先吃早饭。” 魏婴紧了紧棉衣的领口,用无比遗憾的眼神看着蓝湛:“我要是个女子就好了。” 因为昨日的火,弟子和侍者都去了归室帮忙,一早只是将早饭放下就又去处理归室的残垣了,正在自己摆着碗筷的蓝湛没有抬头:“为何?” 魏婴搓搓两只手放到嘴边哈了哈热气:“那样就能嫁给我二哥哥呀!二哥哥待人如此细心周到,而且你想,你从小捡了个童养媳得多崇拜你!多喜欢你呀!嗯…也不对,我就是很崇拜你很喜欢你。”说着低下头看看自己好像很失望的摇摇头:“只可惜生错了男儿身,无法对我二哥哥以身相许,真是可惜啊可惜,我蓝氏好好的大白菜只能让给其他门氏的有福姑娘喽。” 蓝湛听着魏婴的一通胡言乱语红了耳尖没有答话,此时正是白天,外面大雪照的屋里比平日都亮了几许,魏婴看出了蓝湛耳朵上颜色的变化:“二哥哥!你!脸红了?哈哈哈哈,我就说个姑娘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想要娶亲了?心中可是有了喜欢的姑娘?跟我说说,我去给你撮合呀。”说着还一阵阵坏笑。 蓝湛瞪了魏婴一眼,将粥放到他眼前:“食不言。” 魏婴拿起粥也没用勺子,直接一口气喝了下去:“蓝湛,最近你好怪啊。” 蓝湛:“何出此言?” 魏婴抹抹嘴:“我最近一说姑娘你就堵我嘴,要不就是不搭理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难不成兄长开始张罗给你说亲了?还是说二哥哥心中有了良配人选?” 蓝湛突然加快了心跳:“…没有。” 魏婴看着蓝湛把脸贴近到他眼前:“你可是正经的蓝氏二公子,与我不同,云深不知处不可妄——语。” 蓝湛垂下眼睛:“我…不确定。” 魏婴拉过坐着的凳子,一手搭到蓝湛肩上:“跟我说说,她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蓝湛:“很…爱笑。” 魏婴看看蓝湛:“没了?那你将心意告诉她了吗?她说什么了嘛?” 蓝湛:“我…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魏婴:“你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呗,跟羡哥哥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蓝湛看向魏婴:“你喜欢过…姑娘?” 魏婴:“我?姑娘?天啊蓝湛,你快饶了我吧,咱们蓝氏哪有个女修让我喜欢,要不是偶尔能下山知道还有女子,我都要以为我以后要嫁给你了。” 蓝湛袖中的手紧了紧,皱着眉闭上眼睛,似是做了某种决定:“魏婴…” “二公子、魏公子,归室已经打扫完了,还请二位公子过去一趟,看看如何修缮。”门外传来弟子禀报的声音。 魏婴起身去开门:“好!谢谢这位师兄!”转过头:“蓝湛!走!去看看我的杰作。” 蓝湛重重吐出一口气,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这弟子的打断:“好。”应声后起身给自己也拿了件棉披风,随魏婴出去。 到了归室门口,魏婴看傻了眼:“蓝湛,我…我这是不是需要重新盖一间了……” 蓝湛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被烧的只剩下框架的归室,嘱咐弟子:“按照原样修缮即可。” 此时蓝曦臣也赶来:“无羡,昨夜我过来听弟子说你已去静室休息就没再叫你,可有受伤?” 魏婴不好意思的笑笑:“兄长…我没事…” 蓝曦臣转向蓝湛:“忘机可好?” 蓝湛拱手:“无事。” 蓝曦臣放下心来:“那就好,我先给无羡安排一处临时的居所,待归室修葺好再搬回来。” 蓝湛刚要开口:“兄…” 魏婴就抢了话去:“无需麻烦兄长,我住二哥哥房里就好,他那十分宽敞,住得下的。”又用胳膊顶了下蓝湛的胳膊低头小声说:“还好我快,你是不是想把我赶紧扔出去?我告诉你蓝湛,没门。” 蓝湛无奈:“兄长不必担忧,我来照顾魏婴即可。” 蓝曦臣点头:“你们不觉为难就好,那就依你们吧。” 魏婴对着蓝湛挑了下下巴小声道:“够意思蓝湛!” 回到静室:“蓝湛,我衣服也都烧没了,先穿你的了,待归室修好我再置新的,免得没地方放。” 蓝湛:“嗯。” 魏婴一拍脑门:“哎呀呀呀!完了完了完了!” 蓝湛:“何事?” 魏婴:“我给先生的贺礼!就是我抄的家规!都烧干净了!天啊!那可是我的命呀!我抄了好久的!” 蓝湛倒是淡定:“静室有笔墨。” 魏婴扁着嘴:“哼,有笔墨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我自己重新写。” 用过饭后,魏婴就坐到了案前开始抄家规:“老天啊,你是觉得我太不守规矩了,故意要这样惩罚我吗?” 蓝湛在一旁读书,魏婴见他不理自己,只能低头开始抄了起来,一个时辰后,魏婴跑到蓝湛身边,递给蓝湛一张纸,蓝湛看看魏婴:“何事?” 魏婴抖抖纸:“无事,给你的,快看看。” 蓝湛拿过纸,上面是魏婴给他画的小像,小像中的蓝湛头顶还戴了一朵盛开的芍药 ,蓝湛重重将纸拍到桌上:“无聊。” 魏婴拿起来赶紧用手抚平小像的纸:“不无聊,不无聊,你听我说呀,我刚在那抄着家规抬眼见你在我对面读书,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就想起来我做过那么一个梦,我被罚抄家规你盯着我,我就是给你画了那么个头戴芍药的小像戏弄你的。蓝湛!你说好玩不好玩?我居然会梦到抄家规,你还要监督我抄,哈哈哈哈哈。” 蓝湛看了他一眼:“梦也如此无聊。” 魏婴见蓝湛不配合无趣得很,就回去继续抄家规了,到了晚上亥时将近,蓝湛拿了一床新被子和枕头放到自己的枕被旁边,魏婴跑过来:“哎呦,还是二哥哥对我好,终是舍不得我睡榻上的。” 蓝湛:“亥时到,休息。” 魏婴脱下鞋子:“好嘞。” 蓝湛的睡相一贯雅正,即是熟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变化,魏婴就不同了,只要睡着就开始各种乱动,许是冬天冷也许是蓝湛在身侧有温热吸引,睡着的魏婴像觅食的小兽蹭到了蓝湛的被里,蓝湛被闹醒,想要将魏婴推出去,却见魏婴用头蹭着他的肩膀口中还喃喃呓语:“蓝湛,好暖和。”蓝湛的心瞬间如冰雪消融的暖春,收回手,只能保持不动的姿势任魏婴依偎着。 大概半月有余,归室修葺后,蓝湛又帮魏婴重新题了‘归室’二字,魏婴再次搬回去自己住了,回去住的第一晚,亥时刚过,魏婴就抱着被子跑到静室:“蓝湛!我再在你这住一夜呗,跟你睡习惯了,回去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 蓝湛看着只穿了里衣的魏婴站在门口,低头转身进屋:“下不为例。” 魏婴开心的跟着跑进去:“好嘞,没问题,保证最后一夜。” 夜深,魏婴依着习惯又摸进了蓝湛的被里,蓝湛侧脸看看魏婴,魔障般的将唇凑到了魏婴的额头,刚要吻上,突然将头转回,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嵌进了手掌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心中盘桓:魏婴…你若知道了…可会觉得我…恶心…? 次日依魏婴保证的一样,他没再去静室住,自己睡在了归室,躺在床上:我是不是想多了什么…… 转眼即到了蓝启仁的生辰当天 ,下了早课的魏婴坐在兰室靠窗的位置,一只胳膊横在窗边垫着下巴,一只手伸到窗外不断摇晃,嘴里的毛笔已经快要咬烂了,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又是先生生辰了,年年都是那么冷冷清清的过,好无聊啊,二哥哥还不让我多说话。”自己□□叨着眼前飞过一只蝴蝶,魏婴用自创的灵符一甩:“定。”蝴蝶竟是停在了半空。 正好被经过走廊的蓝曦臣看到笑着过来:“无羡的灵符越发的得心应手了呀。” 魏婴听到蓝曦臣的声音,立刻起身嘴里的毛笔直接掉到了身上,笔上墨还没干,魏婴的校服被晕开了一片水墨颜色,顾不上打理的魏婴赶快拱手:“兄长。” 蓝曦臣到了切近:“快去换身衣服,可不能如此去给叔父贺寿。” 魏婴连忙点头:“好的兄长。”刚要出去又觉得不对,蓝曦臣不去准备寿宴来这干嘛?随即张口问道:“兄长,你不去忙寿宴的事情,来此处作甚?” 蓝曦臣:“寿宴那边有忘机盯着,刚刚云梦的江宗主送了在暖房养的荷花来给叔父祝寿,我去接一下荷花,顺便化一下花的味道。” 魏婴站住不解的看着蓝曦臣:“化一下花的味道?” 蓝曦臣:“嗯,你没发现,每年别家送来的花都没有香气吗?” 魏婴突然拍了双手:“我说怎么就觉得咱们云深不知处的花和外面不一样呢!原来是味道!对!外面的花是香的,咱们的花都没有味道!” 蓝曦臣笑笑点头:“无羡果然聪明,叔父对花香敏感,所以每次别家送来的花都是我用灵力化去了鲜花的香味才能进院摆放的。” 魏婴一听这灵力化去香味的术法立刻来了兴致:“兄长不如带上我!教教我如何用灵力化去香味,日后我也能帮帮兄长不是!” 蓝曦臣笑着答应,在原地等着魏婴换好了干净的衣服,二人一起向雅室走去,到了雅室看着几十盆在冬天还能盛开的莲花魏婴十分新鲜,一直不停的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蓝曦臣等魏婴都看完招手叫他:“无羡过来,我来教你化去味道的术法。” 魏婴果然天资聪慧,只学了两次就能自己运转灵力消除花上的香味了。 待全部莲花都消好香味,蓝曦臣命弟子全部搬去寿宴之上,魏婴跑过来:“兄长!我给先生的礼物还差个漂亮点的锦盒,我下山去买一个,一会就回来,不会误了寿宴的时辰。” 蓝曦臣点头:“好,速去速回。” 魏婴三步并两步的跑出门去,找了个平日修习比较刻苦的弟子:“师兄!麻烦御剑带我下趟山。” 弟子拱手:“三公子还没学会御剑?” 魏婴抓头:“哎呀,我不是觉得蓝湛御剑那么好,我出门有他了不用学了,今日赶巧蓝湛有事,就劳烦师兄啦。” 被魏婴抓了壮丁的弟子带着他御剑下山,到了彩衣镇,魏婴让弟子在茶楼等自己,随后转身出去,到了酒肆买了三瓶天子笑,回到茶楼之前催动灵力用蓝曦臣刚刚教给他的术法化去了天子笑的酒气,再去喊上等他的弟子。 那弟子从茶楼出来,看见魏婴手中的天子笑:“三公子!这…云深不知处禁酒的…何况今日…今日还是先生的寿辰!” 魏婴笑着打开酒壶凑到弟子鼻尖:“我当然知道家中禁酒啦师兄,你闻闻可有酒气?” 弟子仔细闻了闻:“没…没有。” 魏婴继续:“没有吧!我这就是三个瓶子装点水,回去逗蓝湛玩的。” 弟子瞪大了眼睛:“您就为了…逗二公子玩?”云深不知处谁不知道二公子性子最是清冷,大家见到都赶紧行礼就跑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这魏公子不知疲倦的拿二公子开玩笑,反正次次二公子倒是也不与他计较。 弟子御剑带魏婴回到云深不知处就去忙着准备寿宴了,魏婴神神秘秘的回到归室关好门,就开始找茶壶,然后将一整瓶天子笑全部倒进茶壶,再去找了茶叶揣好带在身上,端坐在榻上想着自己的计划就开始止不住的笑,若让旁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肯定要以为他得了什么失心疯了。 正笑着,蓝湛敲门:“魏婴。” 第9章 若初见(九) 听到蓝湛叫自己,魏婴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跑去给蓝湛开门:“蓝湛,你来啦!有事吗?” 蓝湛进来看着因为刚才笑的太欢而满脸通红的魏婴:“你…在干什么?” 魏婴摸摸脸:“没干什么,没干什么,跑回来时候太急,脸都跑红了。” 蓝湛不太确定的看了看魏婴:“哦。” 魏婴:“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蓝湛:“寿宴要开始了。” 魏婴转身去拿东西:“哦!好!你等我一下!”拿好要送给蓝启仁的礼物,魏无羡又拿了一个装满‘水’的茶壶,还有一包茶叶才跟蓝湛出去。 路上蓝湛看着魏婴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茶壶十分奇怪:“这是…?” 魏婴笑笑:“啊,这个呀,这是我采集的今晨露水,想一会儿给先生泡茶。”说完还晃了晃衣袖:“喏,我还带了下山特意买的茶和桂花,一会儿沏给你也尝尝呀。” 蓝湛见魏婴如此细心,心中十分感动:“好。” 到了雅室大家都已经安静坐好,然后由蓝曦臣请出蓝启仁,开席前照例蓝启仁要说几句感谢和嘱咐的话,今年的内容却与往年不同,内容更丰富了一些。 蓝启仁捋了捋胡子:“今日蓝某生辰,承蒙各位宗亲抬爱,前来共聚,就今日大家都在,我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件曦臣和忘机已经都长大了,该赐号予他们了,曦臣日后就是我云深不知处的泽芜君,忘机为含光君。”蓝曦臣和蓝忘机同时起身大礼叩拜:“另外无羡比忘机稍小一岁,来年再定夺此事。第二件事,老朽代理家主年时已久,如今曦臣已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今日起我便将这宗主之位还于曦臣,还望你日后做好表率,带好蓝氏各族,不忘祖训,恪尽己责。” 蓝曦臣起身恭敬施礼:“叔父过虑,曦臣尚且年轻难免不周,还请…” 蓝启仁抬手示意要打断蓝曦臣的话:“泽芜君不必再说,此事我心意已决,另外讲学之事我还是会继任,至于宗族事务就由泽芜君全权处理了。” 蓝曦臣拱手下拜:“是,叔父。” 交代完这些事宜,就到了进礼的时间,蓝曦臣站到叔父身侧,由各个亲友进礼并由他宣礼:“蓝杉携贺礼满金星小叶紫檀毛笔一套。” 来人施礼:“祝先生福寿康宁。” 蓝曦臣道谢后:“蓝若携贺礼金丝细线百寿图绣一幅。” 蓝若施礼:“祝先生桃李枝叶茂,常比泰山不老松。” 底下端正坐好的魏婴偷偷用手从侧面拉了拉蓝湛的衣袖,蓝湛没有侧头,传音入耳:“不得胡闹。” 魏婴低声:“不是胡闹,这…” 蓝湛:“稍后再说。” 上面传来蓝曦臣的声音:“蓝忘机携礼金丝楠木八宝锦盒一只。” 蓝湛上前献礼叩拜:“祝叔父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魏婴看着蓝湛这八宝锦盒,心里琢磨:蓝湛这锦盒怎么这么大,不像放小物件的,糟了!我说下山买个锦盒光顾着买酒了! 还没想完,蓝曦臣:“魏无羡携亲篆家规全本。” 魏婴赶紧抱着家规跪了过去:“魏婴顽劣,常让先生忧心,此家规是魏婴一笔一画抄了一个月才抄好,以表日后修正己身之意,最后祝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岁岁有今朝。” 蓝曦臣接过装订成册的家规,笑笑,直接打开蓝湛送的八宝锦盒放了进去,果然尺寸正好。 魏婴见此恍然大悟:原来二哥哥的礼物是跟我这个配着来的呀,嗯,我在他那抄的家规,他肯定是发现我没有合适的锦盒去装,真不愧是我二哥哥。 见魏婴如此乖觉蓝启仁心情大悦:“无羡快起身坐好。” 魏婴坐好后寿宴就算正式开始,如每年一样,没有歌舞声没有推杯换盏的聊天声,大家都安静的吃着自己眼前的药膳,不同的是今年的魏婴十分开心,药膳都觉得没那么苦了,因为他心中的小计划… 很快寿宴就结束了,各位宗亲一一拜别蓝启仁,最后剩下蓝启仁和蓝曦臣三兄弟,魏婴高兴的举起手:“先生!先生!我还有礼物!” 蓝曦臣笑着:“哦?无羡还有惊喜?” 魏婴掏出放在桌下的茶壶和茶叶:“对对!”然后唤人来支上一架小炉,将茶壶放上等‘水’做开:“我要给先生和兄长、二哥哥亲手煮茶,这茶是我下山买的,还特意加了桂花,叔父放心您那杯的花香我会化去。”然后笑着想:酒气我也会化去的,哈哈哈哈哈哈,明天挨罚是明天的事,今天先让羡哥哥开心一下吧,哈哈哈哈… 待煮好‘茶’后,魏婴双手送给蓝启仁一杯,又送到蓝曦臣手中一杯,最后递给蓝湛一杯:“二哥哥,快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煮茶。” 蓝启仁尝了一口:“嗯,虽无花香却又有桂花的甘甜,这煮茶的水似也不同平日的水。” 蓝曦臣尝尝:“果然,无羡聪颖,做什么都很好!这茶入口不浓但甘甜爽口,水质比一般的水感却要浓郁。” 魏婴嘻嘻笑着端起茶壶:“先生、兄长喜欢就好,你们将杯中的都喝下,我再给你们添一杯。” 见魏婴如此殷勤三人都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任魏婴又添上一杯,第二杯刚刚入喉,蓝湛直接一头栽到桌子上,“咣”的一声吓的魏婴差点儿跳起来:完了完了,没考虑到这三人的酒量,这醉的不同步,糟了。想着直接扑通跪在蓝启仁面前:“先生,魏婴知错…”了字尚未出口,魏婴就听见一阵欢快的箫声,抬眼看去,蓝曦臣正红着脸,笑的灿烂,手拿裂冰奏起了山下百姓娶亲用的曲子,一旁的蓝启仁听的又哭又笑。 魏婴起身:“原来酒量一样啊!”放下心来的魏婴坐到蓝湛旁边翘起二郎腿,一只手的食指在蓝湛的背上点着拍子。 蓝曦臣奏完一曲,紧张的去问蓝启仁:“叔父!叔父!您这是为何呀?怎么哭的如此动情?” 蓝启仁哭着一把推开蓝曦臣:“去!给我拿把剪刀!快!” 蓝曦臣虽然醉酒却还是十分恭顺,去找来一把剪刀递到蓝启仁手中,魏婴见状赶紧上前,怕蓝启仁醉酒伤了自己,刚到切近,蓝启仁抬起剪刀就剪了自己的胡子,将剪下来的胡须放在手心捧到眼前:“你喜欢剪的,我帮你,好不好……” 魏婴愣住:“只是…剪胡子?” 蓝启仁抬眼看到魏婴像是见了什么很惊悚的人或事物,瞪圆了眼睛抬手指着他:“你!你…” 魏婴还没回话,蓝湛突然起来飞身一跃到魏婴身前右手执避尘挡在蓝启仁面前:“走开。”吓得魏婴赶紧拉住蓝湛:“蓝湛!二哥哥?你把避尘收回来,咱们好好聊,好好聊,这是先生。”然后又试探性的问:“你…醒了吗?” 蓝湛看看魏婴,放下避尘一把抱住魏婴,魏婴的心直接跳到了喉咙:“二哥哥…你…” 蓝湛拍拍魏婴的背:“别怕,我来把狗赶走。” 魏婴歪头:“狗?二哥哥,你…还…没醒?” 蓝曦臣笑的灿烂:“忘机!这是干什么?何必要与叔父刀剑相向?都是一家人!兄长再来为你们奏一曲霓裳羽衣!无羡!来!舞起来!” 魏婴尴尬的笑笑:“兄长客气了,不如我先带二哥哥回去休息,你和先生慢慢玩…慢慢玩…” 说着拉起蓝湛就往静室方向跑,被甩在身后的雅室满是喜气洋洋的乐声,魏婴边跑边说:“先生,这是魏婴送您的大礼!喜气洋洋热闹的寿宴!” 到了静室,魏婴放下蓝湛的手,把他安置在床上坐好,又回身去给他到了茶:“来,蓝湛,把这茶喝了。” 蓝湛:“不。” 魏婴:“不?为什么?你喝醉了,必须喝些茶来解酒。” 蓝湛:“喝你煮的。” 魏婴觉得好笑,喝醉的二哥哥竟如此黏人:“你尝尝,这就是我煮的,不然怎么是我给你拿过来,对不对?” 蓝湛:“哦。”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还要。” 魏婴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以后问他:“蓝湛,你可醒了?” 蓝湛:“一直没睡。” 魏婴扶额:“对对,一直没睡,那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蓝湛目光呆滞的看着魏婴:“好。” 魏婴把蓝湛扶上床,蹲下身去要给他拖鞋,蓝湛抬起脚尖往后躲了一下:“不要。” 魏婴好声好气的劝他:“二哥哥乖,睡觉要脱鞋的,今天太晚了不给你洗澡,咱们把衣服鞋子脱了睡觉啊。” 蓝湛嘟着嘴像小孩子一样伸出脚给魏婴:“你也一起睡。” 魏婴苦笑:“我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我陪你睡,你快乖乖把衣服脱了。” 蓝湛对着魏婴伸平胳膊,魏婴指着自己:“衣服也要…我?给你脱?” 蓝湛委屈的眼神看着他:“嗯。” 魏婴伸手去拉蓝湛的袖子:“好吧好吧,我来伺候蓝二公子更衣。” 脱好衣服,搬着蓝湛的腿放到床上让他躺平,魏婴刚要去帮他叠好换下的衣服,蓝湛伸手拉住魏婴的胳膊,猛的发力拉了他一把,魏婴对这突然的一拉毫无防备,直接趴到了蓝湛身上,“咣”的一声,砸在蓝湛胸前,魏婴赶紧问:“蓝湛!你干什么?疼不疼?”随着要起身检查蓝湛的骨头有没有被砸断,谁知蓝湛双手环上魏婴的背,紧紧的抱住他,让魏婴动弹不得:“喂,我说蓝湛,你干嘛?喝醉了手劲儿怎么还那么大?这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蓝湛没有理会魏婴的抱怨,起伏的胸膛忽上忽下,心跳的速度极快,趴在他身上的魏婴感觉到蓝湛的心跳:“蓝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蓝湛开口:“魏婴…” 魏婴乖乖趴在他身上,一动也没动,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觉得如此这样也不错,不,应是很不错,心里很平静又惬意:“嗯?二哥哥有话说?” 蓝湛不语…… 等了半天也没再听见一个字的魏婴起身,看看蓝湛:“睡着了?”再看看时辰:“果然,亥时到了…” 魏婴一个翻身躺到蓝湛身边,鬼使神差的拉着蓝湛的手就睡下了,夜深蓝湛突然惊醒,发觉魏婴睡在身侧,却如何也不想起来魏婴是怎么过来的,看看魏婴紧拉着自己的手,心中一惊:你…与我一样? 次日一早,魏婴比蓝湛醒的稍晚大概一炷香时间,起身后揉着眼睛:“蓝湛,你起来啦。” 蓝湛坐在凳子上,看向魏婴:“昨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只记得你给我喝了一杯茶?” 魏婴想:原来二哥哥什么都不记得,希望老天垂怜让先生和兄长也不记得昨晚的事吧。 魏婴抱紧被子自己躲到床角,可怜巴巴的差点儿挤出眼泪:“二哥哥…都…都不记得了吗?” 蓝湛突然僵直了脊背:“我…做了什么?” 魏婴继续:“二哥哥若不想承认也无妨,无需如此,我本来就是你捡来的,要怎么样…都是随你的。” 蓝湛猛地起身被一旁的椅子磕了腿,耳根红的不行:“我…我们…” 魏婴实在演不下去了,弯着腰拍着床板哈哈大笑,蓝湛见此知道自己被魏婴戏弄了,生气的坐下。 魏婴笑了一会儿说道:“我见你最近课业太累,先生和兄长也是,就用灵力加在茶里,助你们安眠,算是谢谢先生和兄长平日为我操劳。二哥哥,你想的是什么呀?” 蓝湛揉揉宿醉后仍在疼的头:“无聊。” “叩、叩、叩”响起敲门声:“忘机起床了吗?”门外是蓝曦臣。 蓝湛赶紧起身去开门:“兄长。” 蓝曦臣进屋见魏婴也在:“昨夜是无羡照顾的忘机?” 魏婴摸不准蓝曦臣到底知不知道醉酒的事情,就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蓝曦臣笑着看向魏婴:“无羡昨日的寿礼送的好,那茶很是甘甜。” 蓝湛:“兄长也只记得喝茶之事?” 蓝曦臣依然意味深长的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蓝湛的问题:“嗯,无羡有心了,我来一是看看忘机,二是想告诉你们叔父卸任家主后,今日起要闭关,正好无羡也在,我便不用再跑趟归室了。” 魏婴心虚的挠头:“那…先生他…没事吧?” 蓝曦臣笑道:“叔父无事,特意让我来嘱咐无羡,叔父闭关期间要好好修习,不可偷懒,还有…无羡的贺礼…他很喜欢。” 魏婴一头雾水觉得蓝曦臣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不说出来自己又无法确定,只能继续含糊:“应该的,应该的。” 蓝曦臣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又回来:“对了忘机,再去夜猎,可以带上无羡去历练一下,无羡的灵符和术法最近进步很大,应该可以应付。” 蓝湛拱手:“是,兄长。” 又转向魏婴:“昨日的蝴蝶,我帮你解了咒已经飞走了。” 魏无羡拍头:“对了!把那蝴蝶忘了,谢谢兄长,兄长慢走。” 第10章 若初见(十) 蓝曦臣走后,蓝湛问:“什么蝴蝶?” 魏婴坐下准备吃早饭:“哦,没什么,就是我用灵符定住了一只蝴蝶,练着玩的。” 蓝湛:“昨日席间你要问什么?“ 魏婴刚端起碗又放下:“对!我要问昨天那个给先生祝寿的蓝氏女修,为什么不戴抹额?” 蓝湛:“你说蓝若?” 魏婴:“对对,就是她。” 蓝湛:“她与你一样,不是内门弟子,是宗亲中一位婶婶夜猎时候救了养在身边的。” 魏婴翘起二郎腿:“哦…这样呀啊,我还当是谁的童养媳了。” 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得背后议论他人。” 魏婴放下腿:“哎呦,我的二哥哥,我这不就是和你说说嘛,又没同外人去说。” 蓝湛:“吃饭,吃完下山。” 魏婴:“下山干嘛?” 蓝湛:“先吃饭。” 魏婴哦了一声赶紧把早饭都塞到嘴里,几口之后桌上风卷残云:“二哥哥带我下山去干什么?” 蓝湛喝完最后一口白粥,放下碗擦了擦嘴:“买帕子。” 魏婴看看蓝湛:“买什么帕子?你要送人?” 蓝湛:“你的帕子,大火烧了的。” “哦!你说那个帕子呀!”说着魏婴从怀里掏出裹着东西的帕子递到蓝湛眼前:“这个没烧,我见火势起来了,就先进屋给拿出来了。” 蓝湛心中一滞:“你先去拿了帕子?” “是啊,这上面绣了你的名字,被火烧了的话多不吉利。”说着伸手要把帕子收回来。 蓝湛抬手拿过帕子:“里面裹了什么?” 魏婴:“没什么,就是我刚来时候从房上摔下来那次,你给我的镇痛药的瓶子,你不是说亲手绘的嘛,药吃完了我就留下了,后来总受伤,兄长给我送的药我就都放在这里了。” 蓝湛将瓶子攥在手心:“…那么多瓶子,留它作什么。” 魏婴看看蓝湛:“其他的瓶子都很普通呀,这是你亲手绘的,我当然想要留着,你怎么了蓝湛?这有什么问题吗?” 蓝湛看看魏婴,总觉得他应该明白自己,却又觉得他什么都不明白:“无事。” 魏婴拿回瓶子小心翼翼的用帕子裹好:“那我们还下山吗?” 蓝湛反问:“你想去?” 魏婴笑的谄媚:“当然想去,叔父寿宴的饭菜那么清淡,我想去吃好吃的!” 蓝湛起身:“穿件厚衣裳再去。” 魏婴撑着桌子跳起来:“好嘞!二哥哥等会我!我回去换!” 蓝湛叫住他:“穿我的即可。” 魏婴坏笑着回来:“嘿嘿,还是二哥哥疼人呀,知道我再出去一趟冷,怕我冻着不是。” ……两年后…… 在彩衣镇大街上啃着枇杷的魏婴紧跑两步:“蓝湛!等等我。”到了蓝湛身侧直接把拿着枇杷的胳膊搭上了蓝湛的肩膀:“你走这么快干嘛?” 蓝湛看看他的手:“手,拿开。” 魏婴把手收回:“哎呀,衣服脏了回去大不了再洗嘛,干嘛这么凶。” 说着一抬头到了两年前二人买帕子的店:“蓝湛!你看门口那个手绣的小老虎可爱不可爱?!” 蓝湛看了一眼:“你想要?” 魏婴:“我要它做什么,我是说买给景仪,最近小景仪可乖了,都会叫人了!” 蓝湛:“随你。” 魏婴抬手伸进蓝湛衣服掏出钱袋:“那你在门口等我。”就自己进了店铺,店里还是当年那个漂亮的绣娘,见魏婴进来一眼就认出了他:“小公子来啦。” 魏婴甜笑:“漂亮姐姐记得我?” 绣娘:“记得记得!小公子长高了!更英俊挺拔了!” 魏婴:“姐姐好眼力,我要门口的小老虎。” 绣娘将小老虎取过来包好,递给魏婴,照例只收了魏婴一半的钱,魏婴出了店铺把钱袋扔给蓝湛:“看!我又给你省钱了!人家绣娘姐姐只收了一半的钱呢。” 蓝湛看了魏婴一眼:“只会满城撩拨。”就继续往前走。 魏婴追上来:“蓝湛!你说什么呢!什么满城撩拨,人家绣娘看我生的俊嘴又甜,才给我便宜的,又不花我的钱,我还不是替你省。” 蓝湛:“不用。兄长传信,让咱们速归。” 魏婴:“好,御剑回去吧。”蓝湛点头,唤出避尘二人御剑回家。 到了寒室见到蓝曦臣先是恭敬施礼:“兄长好。” 蓝曦臣笑着:“催你们回来,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二人商量,一是今年各家适龄的弟子会来听学,需你们二人帮着安排住处。” 魏婴打断道:“兄长!听学我和蓝湛也要参加吗?” 蓝湛:“听兄长说完。” 魏婴哦了一声耷下脑袋,蓝曦臣:“无妨,此次你们二人也要参加,来的都是各家与你们年纪相仿的公子,哦!云梦会有一位姑娘,我想无羡会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魏婴一听说要来这么多玩伴,心里就开心的开了花,一个劲的在心里盘算若是谁和自己特别聊得来就让他住到归室,然后自己去和蓝湛住,这样住的近玩起来方便… 蓝曦臣继续:“还有一件事,明日有家宴,忘机你要准时出席。” 魏婴又插嘴道:“明日家宴,蓝湛很重要吗?” 蓝曦臣似是有些尴尬:“收养蓝若的婶婶,想要让忘机再见见蓝若。” 蓝湛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兄长,忘机年龄尚浅,无此打算。” 蓝曦臣:“我本也是准备如此回绝,可是那婶婶找到了叔父那里,叔父碍于面子就只好答应了,明日你且去见见,最后决定还要看你自己。” 魏婴听了一头雾水:“蓝湛,先生让你见那蓝若干嘛?” 蓝曦臣:“待过两年,无羡也要见的。” 魏婴:“她是很重要的长辈吗?我们到了年龄都要拜见?” 蓝曦臣笑笑摇头:“好了,你们先去忙吧,待过几日听学的各家子弟来了,你们就有得忙了。” 蓝湛、魏婴拱手:“是,兄长。” 从寒室出来,魏婴拧着眉走了半路,蓝湛开口:“你怎么了?” 魏婴:“我在想让你去见那个蓝若干什么?蓝湛!她是不是和咱们年龄相仿?” 蓝湛点头:“嗯。” 魏婴心想:那要是我猜得不错,这是…要给蓝湛说亲?! 二人一路往静室方向走,再无一言,先到了归室门口,魏婴迈腿就进,都没和蓝湛打个招呼,蓝湛想要叫住他,但也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况且自己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他实在没办法看清魏婴现在的心思,只能转身回了静室。 进到屋里准备关门的魏婴看了一眼外面,蓝湛已经走了,自己嘟囔:这就走了?都不问问我怎么了吗?果然…我想多了… 二人一夜无眠,次日一早,魏婴让弟子去跟先生告假,说是头晕早课无法参加了,下了早课蓝湛直奔归室,叩门:“魏婴?” 屋内无人应声…… 蓝湛:“魏婴?!” 无声……… 蓝湛一脚踹开大门,跑进去:“魏无羡?!” 魏婴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的疲倦:“蓝湛?有事吗?” 蓝湛走到床边:“敲门为何不应?” 魏婴眼神闪躲得不去看蓝湛:“哦,我睡着了,没听见…” 蓝湛:“可是哪里不适?”说着伸手去拉魏婴的手腕要给他把脉。 魏婴把蓝湛抓住的手腕收回被里,眼睛看着地上:“没事,我昨晚看画本子太晚了,没睡觉,今晨刚睡,起不来了,就让弟子请了假。” 蓝湛:“当真?” 魏婴点头:“嗯,蓝湛你让我自己休息一会吧,你今天不还有…很重要的家宴吗,快回去准备吧,别让…让蓝若…受了委屈。” 蓝湛皱眉:“我…” 魏婴抬起头一脸僵硬的假笑赶紧打断:“今年给你说亲,明年就轮到我了,也不知道给我说的亲会不会比你的蓝若漂亮!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再睡会,晚上我还要见未来的二嫂嫂呢!”说完就推了蓝湛一把让他出去,自己一个翻身又蒙回被里。 蓝湛看看团在被里的魏婴,无奈又觉心疼,却不知如何安慰他或自己,只能回了静室… 快到晚宴的时间,蓝湛又到归室来叫魏婴,刚到门口就有弟子过来:“二公子,三公子已经去参加家宴了,让我告诉您一声,不必等他了。” 蓝湛应了声好就往家宴方向去了,到了宴上,魏婴已经坐好,蓝湛过去要坐到魏婴旁边,魏婴赶紧把手伸到坐垫上:“哎哎哎,蓝湛,这边有人了,你去对面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正对面,蓝若的旁边,让魏婴这么一闹,蓝若红着脸低下了头娇羞的笑了一声。 蓝湛不动,魏婴也不抬手,蓝曦臣过来:“无羡帮我占好位置了?谢谢了!”就直接坐到了魏婴旁边靠近叔父高桌的位置,蓝湛见蓝曦臣坐下了,便不再多说,径直走到魏婴对面坐下。 整个席间一如往日,没人说一句话,都在安静用饭,魏婴从对面看得清楚,蓝若有意无意的看了蓝湛好几眼,魏婴想:她应是很满意蓝湛吧,嗯,早晚要有这么一个人的,如此喜欢蓝湛的人才是最好吧。 用完饭后,侍者撤下碗筷换上了茶,魏婴一看:这是不准备结束,还要聊上一会儿呀。 果然收养蓝若的婶婶先开了腔:“先生呀,你看这时间过得多快,一转眼忘机他们都长大成人了。”然后满眼笑意的看看蓝若:“还有我这蓝若是不是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蓝氏一族的男子都不善于这种家常聊天,只能从蓝启仁到蓝曦臣都面面相觑的笑笑,蓝湛更是直接,一直冷着脸不是看魏婴就是看桌面,魏婴实在看不下去了:“婶婶说的对!蓝若姐姐果然貌若天仙是个十乘十的美人呢。” 听到有人接话,婶婶来了底气,整整半个多时辰都在和魏婴夸赞自家蓝若,说到最后魏婴都开始只笑不说了,最后婶婶喝了口茶,直接问道:“先生,忘机可有婚配人选?” 被人家直接点到名了,蓝启仁实在躲不过去只能回答:“还未。” 不等婶婶开口,蓝湛突然抢了一句:“兄长也未。” 蓝曦臣被弟弟的突然点名更显尴尬:“忘机…我…叔父,曦臣族中事物繁杂,暂时无意婚事。” 第11章 若初见(十一) 蓝若见这俩兄弟互相推脱,也明白了其中意思,打断养母的话:“先生,蓝若稍感不适,想先回去,有所失礼,现在此赔罪了。” 蓝启仁如释重负:“既然蓝若不适,那还是尽快回去休息,日后我们再聚。” 被这么一说婶婶只好和蓝若先回家去。 蓝若母女走后,魏婴起身拱手:“先生,我今日也是头疼一直忍着,既然已经无事我就也先回去了。” 蓝启仁点头示意魏婴退下。 魏婴走后,蓝启仁开门见山:“忘机对那蓝若可有意?” 蓝湛拱手:“谢叔父关心,忘机无意。” 蓝曦臣起身打了个圆场:“忘机先去看看无羡吧,若需医治再找人来告诉我,蓝若之事不急于一时,你若无意,我与叔父自是不会逼你。” 蓝启仁点头。 蓝湛拱手:“是,多谢叔父、兄长,忘机先告辞。” 蓝湛走后并没有去归室而是直接回到静室,坐在榻上闭目冥想:我不喜与旁人接触,但从不排斥魏婴的触碰;我恪守家规监督弟子亦是如此,但对魏婴违反家规总是不自觉的纵容;天气冷了,我想给他添衣;他遇火受伤,我觉得自己很疼、很气,希望是自己受伤才好;他买了帕子,我想要有他名字的那块;他戏弄我,我从未真的生气;他提及女子将我向外推,我莫名觉得难受;我… 思及此处蓝湛突然起身:“我心悦于他!不是错觉!”确定了自己心意的蓝湛,豁然开朗,就是这样,之前的畏首畏尾皆是因为自己的不确定,如今既已想通何苦还要隐藏? 蓝湛来不及披件厚衣裳就直接跑到归室,站在门口深吸口气,心想:你若愿意,我便陪你一生,你若不愿,我就永远做你的二哥哥护你一世。抬手刚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拿着一壶天子笑满脸绯红的魏婴看见蓝湛站在门口:“蓝湛?我还没去叫你,你就来啦。” 蓝湛见魏婴说话状态有些迷离:“你…饮酒了?” 魏婴举起喝了一多半的天子笑晃了晃:“是啊!姑苏天子笑,一壶睡~大~觉!” 蓝湛拉着魏婴的胳膊进屋,关好门:“你要出去?” 魏婴跌坐在椅子上:“嗯,是啊,去找你一起喝酒啊。” 蓝湛重重吐了口气:“魏婴,你可清醒?我…有话对你讲。” 魏婴:“好啊,你讲啊,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蓝湛:“何事?” 魏婴在桌子上转了转酒壶,突然眼睛看向蓝湛:“我可能生病了。” 蓝湛坐下拉过他的手腕把脉:“哪里不适?” 魏婴委屈的皱眉,左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衣领和胸口处的衣服,焦急的要哭了出来:“蓝湛!我太疼了,呼吸都是疼的!这是为什么?” 蓝湛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魏婴:“我…不知…” 魏婴似是难受极了,眼泪唰的掉了出来:“那你呢?可一样?你疼吗?” 蓝湛愣住:“我…” 魏婴疯了一样抓过蓝湛,伸手去摸他心脏的位置:“就是这!疼吗?蓝湛,你救救我,我太疼了,我要死了,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呼吸了!我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蓝湛握住魏婴攥住自己的手:“魏婴,你清醒一下。” 魏婴哭的满脸泪痕,求助般的看着蓝湛:“我清醒呀,从昨晚开始我就在疼,比小时候摔断了骨头还疼!” 蓝湛见魏婴哭成如此,心里慌乱的不行,刚刚自己想好的话全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拿起魏婴手里的天子笑看了几秒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等蓝湛睁开眼,魏婴正满脸泪痕的歪头看着他,蓝湛的手抹上魏婴的脸想帮他擦掉眼泪:“不哭。” 魏婴此时已基本醒了酒,好在魏婴不是醒了就忘的酒量,刚刚的状况自己还是知道的:“蓝湛…” 蓝湛看着魏婴瘪着嘴:“我也是疼的…” 魏婴愣住:“蓝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蓝湛拉过魏婴,直接将他揽进怀里:“不要生气,只有你。” 魏婴贴在蓝湛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我…没有资格,我知道。” 蓝湛抱的更紧了些:“你有!只有你有!” 魏婴迟疑了半天,突然挣脱蓝湛的怀抱,坐直与他面对面:“蓝湛!你…怎么看我?” 蓝湛眼睛直直的盯着魏婴的唇,附身过去用自己的唇轻点了一下,再拉开一小点儿距离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唇:“最珍重之人。” 魏婴被蓝湛这一吻,感觉天旋地转,从脚底软到了头顶,直接栽到了一团锦被里一般,突然呼吸不疼了,心也不疼了,魏婴下意识的回吻一下蓝湛:“蓝湛,我…心悦你。” 蓝湛不语紧紧抱住魏婴,魏婴低声像是说给自己听:“明早…酒醒你就都会忘了的。” 蓝湛将头埋到魏婴发间,一步步加重的呼吸在魏婴头发与颈间散开,温热又旖旎,蓝湛着魔般的对着魏婴吻了下去,锁骨、喉结、下巴、嘴唇,如视珍宝的将他的脸捧在手心,魏婴跟随着蓝湛的引导,张开唇,任由他滑腻的舌探入,一开始在魏婴口中温柔的辗转到后来随着蓝湛呼吸的越发不稳和手上力度的加重,这个吻掠夺着魏婴口中每一寸领地,与他的舌如蜜交缠,蓝湛的手伸到他背后,攥紧了拳头,魏婴感觉到醉酒的蓝湛依然在隐忍,将二人的唇分开低声许诺:“蓝湛…我是你的。从始至终都是。” 蓝湛获得了允许,松开了紧握的拳,取而代之的是对魏婴后背无一遗漏的爱抚,魏婴想到若是蓝湛明天一早发现自己在归室醒来一定要问,强忍着欲望的挣扎:“蓝湛…我们…去静室…好不好。” 蓝湛还在一下下吻着魏婴的唇:“好。”直接起身将魏婴打横抱了起来,因为二人身量相当,魏婴很担心这样蓝湛会吃不消:“蓝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跟你回去。” 蓝湛:“不。”出去还没有走到院门,蓝湛直接抱着魏婴就翻过了静室和归室之间的这堵墙,踢开静室的门,回手催动灵力关门,抱着魏婴径直走到床上,让魏婴保持平躺的姿势,自己俯身上去,如小兽般蹭着魏婴的耳根吐气问:“怕吗?” …… 事后蓝湛将抹额帮魏婴解开,将抹额送到魏婴手心:“今日将我交托于你,此生不负。” 魏婴握紧手掌,吻了蓝湛的眉间:“我心悦你,从始至终,睡吧,二哥哥。” 就这样一番云雨之后,蓝湛拥着魏婴入眠,待蓝湛睡熟,魏婴起身收拾了周身的杂乱,将刚刚的抹额收入怀中,又从蓝湛的柜子找了一条新的帮他系好,悄悄吻了蓝湛脸颊帮他盖好被子就回了归室,到了归室躺好后魏婴心中盘算:今日是我自私,趁他醉酒占了二哥哥的便宜,明日起打死我也不会提及此事,求老天原谅我这一次,若二哥哥真心对我有意,待他清醒时对我表白心意我定会答应他! 次日一早,蓝湛从自己的静室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刚刚坐起来,便觉得头疼欲裂,魏婴就推门进来:“蓝湛!你醒啦!快过来吃早饭!” 蓝湛摸摸自己的头,抹额在,很端正,自己睡觉不都是摘掉的吗?昨天忘记摘了?再抬起胳膊准备穿衣服,又觉得胳膊莫名酸痛:“魏婴…我…昨晚…” 魏婴盛好了百合莲子粥放到桌上:“你昨晚去我房里找我喝酒了。” 蓝湛仔细回想,想起自己想要去表明心意,看见魏婴在喝酒之后还不知原因的大哭,应是自己见他如此也难受无比就抢了酒壶,再之后…就一点也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你喝了酒。” 魏婴看看蓝湛,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啊,对,我昨天回房没忍住偷喝了点,你来找我正赶上我撒酒疯,结果你也陪我喝了一点。” 蓝湛下意识的捻着酸痛的胳膊:“然后呢?” 魏婴看着天花板似在仔细回想:“然后你就跟我说你不喜欢蓝若,不想那么早成亲…” 蓝湛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还有呢?” 魏婴:“再有?再有就是你睡着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给你弄回来。” 蓝湛怕魏婴有事没有说全,怕自己伤了魏婴,怕他不想与自己计较就不去说,追问道:“那为何不让我睡在归室?” 魏婴愣了一下,是啊,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晚了累了就睡在彼此房里的,为什么这次自己非要把他送回静室呢,想了几秒,魏婴突然提高声音:“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回来睡!累死我了!快过来喝点粥!醒酒,不然会头疼的!” 蓝湛将信将疑下地穿了鞋过去坐在桌边,魏婴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蓝湛旁边一起吃,魏婴喝粥抬头的时候蓝湛看到魏婴衣领稍稍松开的地方有一团红色印记,伸手上去要拉开魏婴的衣领,魏婴赶紧拉住衣服用玩笑的语气说:“二哥哥,你干嘛?光天化日扒我衣服吗?” 蓝湛:“你锁骨处有伤。” 魏婴整顿了下衣服,含糊的说:“哦,那是昨天咱俩喝多了,你……用酒壶扔我,撞伤了。” 蓝湛不解,他觉得自己就算如何也不会想要伤害魏婴,怎么会用酒壶扔他:“我?” 魏婴装腔作势的瞪眼:“是啊!你!非让我陪你喝!把酒壶扔给我,我没接住,不就这样了。” 蓝湛低头:“对不起。” 魏婴摆手:“哎呀,没什么对不起的,兄弟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快吃饭吧,你看!食不言!你都说了多少话了,快闭嘴。” 蓝湛果真不在说话,心中盘算:兄弟之间?那看来我昨日并没有表明心意就醉倒了,也好,待过几日确定了魏婴的心意再与他讲吧。 七日之后,便到了各家子弟前来听学的日子,魏婴一早被蓝湛抓了下山去置办东西,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云梦江氏的姐弟被困在门口,蓝湛示意魏婴不要多事,正要进去,那江氏的弟弟叫住了蓝湛:“您就是蓝二公子吧?久闻大名。” 蓝湛还礼:“过誉。” 江氏的弟弟:“在下云梦江氏江枫眠之子江澄,这位是家姐江厌离,因为路上匆忙遗失了拜帖,还请蓝二公子通融一二。” 蓝湛:“云深不知处无拜帖不得进入。” 魏婴跑过来拍拍蓝湛:“蓝湛!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人家还有个姑娘跟着了吗,你让人家露宿街头吗?” 江厌离见魏婴说话拱手:“想必这位就是蓝氏的三公子,魏公子?” 魏婴笑笑还礼:“好说好说,江姑娘好眼力,在下魏婴魏无羡。” 江澄施礼:“魏公子好。” 魏婴笑着回礼,转身对蓝湛说:“蓝湛,人家千里迢迢来了不容易,先放人进去,我再去同兄长说,反正我经常犯错,兄长不会说我什么的,好不好?” 蓝湛看看魏婴转身道:“我去说。” 第12章 若初见(十二) 魏婴扭头对着江氏姐弟一个坏笑的眼神,勾了勾背后的手指:“进来吧。” 江澄和江厌离拱手感谢… 蓝湛直接去寒室和蓝曦臣说明了此事,然后拉着魏婴回到静室,进屋后盯着魏婴:“为何要帮他们?” 魏婴:“ 人家姐弟那么大老远来了,总不能因为一张拜帖就拒之门外,让一个姑娘真的在外面露宿一晚吧?” 蓝湛:“你…在意江姑娘?” 魏婴看着蓝湛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笑的已经开始满地打滚了:我二哥哥这是吃醋了呀,哈哈哈哈。咳了两声掩住笑意:“嗯?江姑娘?嗨,一姑娘家的来咱们姑苏,咱们总不好亏待人家吧,不过…” 蓝湛追问:“不过?” 魏婴摸着下巴似是在回忆什么:“嗯,不过那个江澄,倒是仪表不俗,看起来功夫也应该不错。” 蓝湛:“晚饭我回静室。”说完就甩袖愤然离去,不再理他,魏婴自从昨日知道了蓝湛的心思,就忍不住想去逗逗他,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对自己表白情愫。 晚饭时间,魏婴估摸着蓝湛那应该已经上好饭菜了,就拿着自己的一份跑到静室,推门果然见蓝湛桌上已布好饭菜,只是蓝湛没在桌前,魏婴看了一圈找到蓝湛正在侧屋墙角倒立着抄写家规,魏婴过去:“蓝湛,你不吃饭这是练什么功呢?” 蓝湛不语,继续写…… 魏婴假意将手放在蓝湛小腹:“你不理我,我可拍下去了啊,我这手可是没准儿的很,伤了你哪可不要怨我。” 蓝湛没有起来扔给魏婴两个字:“静心。” 魏婴心想:这蓝湛真是小心眼儿,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不放心什么?哦!他还不知道呢!哈哈哈。 魏婴向外踱步:“那你没时间陪我吃饭,我去看看来听学的各家子弟有没有喜欢跟我玩的,我找一个饭友吃饭好了。” 蓝湛突然放下脚起身:“吃饭。” 魏婴嘻笑着回来:“嘿嘿,二哥哥可是吃醋了?” 蓝湛看着魏婴有些不解又有些迟疑:“你…?” 魏婴大笑:“是不是因为你自幼在云深不知处最小,有了我这弟弟你才能当二哥哥,现在怕我跑了你就又当不了哥哥了?啊?” 蓝湛坐到桌前:“无聊,食不言。” 魏婴也乖乖坐了回来,虽然一整顿饭谁也没说一句话,但是魏婴看着蓝湛那吃醋又说不出的样子开心的不行,觉得今天的素菜比山下酒楼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魏婴吃完饭擦了擦嘴:“蓝湛,明日该开始听学了吧?” 蓝湛:“嗯。” 魏婴:“温氏的人我看还没到了呀,这就开始讲学不等等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蓝湛:“温室近几年都不曾派人前来听学,恐怕…” 魏婴:“恐怕要…那个?” 蓝湛:“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但的确应多加留意。” 魏婴坐过去,拉过蓝湛的胳膊,给他按了几下:“今早看你总是按胳膊,很疼吗?” 蓝湛:“不知为何,会酸胀。” 魏婴偷笑:你被我的头压那么久,又那么支在那儿好久,不酸胀才奇怪了,不过要说疼,你可比不上我。 蓝湛见魏婴低头傻笑:“你笑什么?” 魏婴赶紧收敛:“没有没有,就是想起一些好玩的事。” 吃好饭后,魏婴回到归室,准备早睡,别人眼里的各家听学是再雅正不过的事了,可是在他眼里,这可是一个结交玩伴认识一些狐朋狗友的好机会…… 次日一早,还没等蓝湛来叫,魏婴就跑到静室去找蓝湛:“二哥哥,快走吧!咱们晚了可不合适。” 二人到了兰室,还没人到,魏婴选了蓝湛后面的位置坐好,蓝湛回头:“为何坐后面?” 魏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那么乖,先生肯定放心你,放心你就会多看别人,那你后面自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啦。” 蓝湛无奈:“叔父不会看别人,会直接找你。” 魏婴被蓝湛怼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听学的各家子弟也陆续到了,进来后魏婴向每个人施礼介绍自己,江氏姐弟进来看见他们二人,齐齐拱手:“蓝二公子、魏公子。”蓝湛点头不语,魏婴看了蓝湛一眼:“蓝湛!人家问好呢,你好歹回个话啊。” 正说着清河聂氏的聂怀桑带着随从一起进来,见魏婴正热情的招呼大家,用折扇挡住半张脸回头问:“孟瑶,这位是谁?” 身后之人恭敬回答:“二公子,这位应是蓝氏的魏公子。” 聂怀桑点头,两步向前拱手:“魏公子。” 魏婴回身:“这位是…” 身后随侍的孟瑶开口:“魏公子好,我们是清河聂氏来的,这位是我家二公子。” 魏婴:“哦哦哦,聂公子好,聂公子好。” 聂怀桑再次拿着扇子拱手:“魏公子客气了。” 魏婴瞥到聂怀桑手中并未完全合拢的扇面:“聂公子好品味,好雅致,这扇面真真不是凡品呀。” 聂怀桑见魏婴如此懂行,心生结交之意:“魏公子果然懂行,待下课后我与魏公子瞧瞧我带来的其他几件玩意儿。” 魏婴见这么快就寻到了玩伴十分开心一口答应:“好啊!去看完了,我带聂兄在我们云深不知处转转!” 聂怀桑还没说话,身后的孟瑶就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站到了一旁,来人是两个衣着华贵绣着金星雪浪花纹的随侍,面脸的傲气:“找好地方就坐,给我们公子让开点地方。” 魏无羡皱眉:“你们是哪家的随侍?在我姑苏蓝氏如此蛮横?!” 其中一个随侍开口:“你姑苏蓝氏?你是蓝氏什么人?连抹额都没有还自称蓝氏弟子?” 后面跑来一个与此人衣着相同的女子想来也是这家公子的随侍,拉着此人说了几句,魏无羡大致听着是让这个随侍不要给自家公子惹麻烦的意思。 该随侍:“绵绵!你也太好欺负了!我们兰陵金氏的公子还要排在其他人后面不成?” 见劝说无用,这位绵绵上前拱手:“这位公子,我家公子并非跋扈之人,此事诸多误会,还请各位见谅,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魏婴转了圈眼珠:“你问我啊?好说,我姓魏,魏远道。” 绵绵拱手:“魏公子好,我家公子是金氏长公子,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站在这位绵绵身后的金公子终于露面,额间一点朱砂,身着金丝绣线的锦缎长袍,温和有礼对魏婴拱手:“在下金子轩,在金陵台对蓝氏魏公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爽朗,爱开玩笑。” 绵绵看向自己公子:“开玩笑?” 魏婴被人戳穿也不尴尬:“金公子好才情,这么快就猜到了。” 金公子拱手:“魏公子过誉了,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绵绵听到自己公子解释才突然大悟,羞的直跺脚:“魏公子为何如此拿我开心?” 一旁的蓝湛没有起身开口:“魏婴,不要胡闹。” 魏婴被蓝湛一说,低下了脑袋悻悻回到蓝湛身后坐好:“哦。” 大家被蓝湛的冷脸一下冰住了气氛,就都一一找了位置入座,大约一炷香后蓝先生进来,照例由蓝曦臣介绍先生再一一点名各家前来听学的子弟,也是让大家对彼此有个印象。 第一堂课不出所料,是诵念家规,蓝先生原是安排蓝湛诵读,怎奈魏婴一直在蓝湛身后搞小动作,总是和聂怀桑窃窃私语,蓝湛读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先生皱眉:“魏无羡!你来!” 魏婴被先生这一声吓得不轻,本能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看周围,也只有蓝湛能帮他了,可是蓝湛在他前面,根本看不到他的求救,魏婴看看蓝启仁,甚至冒出了生无可恋的念头,此时蓝湛传音:“不可私自斗殴。” 魏婴大喜,脱口而出:“谢谢二哥哥!”说完发觉不对,拍了自己的嘴心想:完了,连累蓝湛了! 蓝曦臣笑笑不语,蓝启仁瞪着眼睛哼了一声:“忘机继续,读到午饭,魏婴不许坐下!站着听。” 魏婴低着头站在蓝湛身后听着蓝湛诵读家规直至下课,各家子弟纷纷出了兰室,蓝湛还在读,魏婴还乖乖的站在他身后听着,到了午饭时间有弟子来传话让他们去膳堂才算结束,魏婴像做错事的小媳妇跟在蓝湛身后,见蓝湛不语上前拉住蓝湛衣袖的一角晃了晃:“蓝湛…忘机?…二哥哥…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 蓝湛突然停下步子,魏婴一个没注意差点儿撞上去:“蓝湛,你干嘛又突然停下。” 蓝湛:“你若把闲聊的时间用于课业,今日也不会受罚。” 魏婴一听蓝湛并不是生气他自己被罚,立刻换了副嘴脸,厚着脸皮笑着把脸凑到蓝湛眼前:“原来二哥哥是心疼我呀!我没事的,从小被先生罚惯了。”说着抬手摸上蓝湛的喉结,嘟着嘴说:“只是这次可怜了我二哥哥,也被罚了,嗓子疼吗?” 蓝湛被魏婴这撒娇卖萌又满眼怜惜的样子勾住了视线忘了一拍呼吸,耳尖又爬上了红晕:“魏婴…” 魏婴还在摸着他的喉结:“嗯?” “魏兄!魏兄!”聂怀桑从膳堂探出半个身子招呼魏婴过去… 第13章 若初见(十三) 魏婴像偷吃糖被抓了的孩子,赶紧放下手,红着脸咳了两声朝着聂怀桑挥手:“聂兄!”然后拉着蓝湛的衣袖加紧了几步走到膳堂,一进去聂怀桑就邀请魏婴和蓝湛与自己同坐,魏婴一口答应,蓝湛也冷着脸坐下,聂怀桑:“蓝二公子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蓝湛:“不必,云深不知处不可大声喧哗。” 聂怀桑纳闷,求助的看向魏婴:“我没呀…” 魏婴看看蓝湛,心虚的假笑转向聂怀桑:“刚刚,刚刚,蓝湛不是说你,是…说我,我跟你去取饭,他吃什么我知道。” 魏婴选了蓝湛平时爱吃的几个素菜,回来坐下开始吃饭:“聂兄,你们清河有什么好玩的吗?” 聂怀桑想想:“也没什么玩的,我平时就喜欢搜集个文玩字画,同龄的小辈没有几个,无聊的很。” 魏婴却来了精神:“那我带你在云深不知处玩…” 蓝湛放下筷子,看向魏婴:“食不言。” 魏婴和聂怀桑悻悻然低下头不再说话… 另外一边,正在吃饭的江澄感觉金子轩总是在往自己这边看:“姐!你和那金子轩都定亲了,为什么不一起吃?” 江厌离被弟弟问的害羞:“此处不是云梦,不要瞎说。” 此时金子轩却向这边走过来:“阿…江姑娘。” 江厌离起身施礼:“金公子。” 金子轩扭捏了半天开口问道:“江姑娘可还吃得惯?若不顺口我让随侍下山去买一些回来?” 江厌离低着头赶紧摆手:“不用劳烦金公子了,吃的惯的。” 金子轩也害羞的低下头:“那…那就好。” 两人就那么尴尬的站着,也没什么话说,江厌离开口:“那个…我晚上会给阿澄做汤,到时候给你…金公子送一份过去。” 金子轩红着脸:“那有劳了,我…我…我先回去。” 江厌离点头:“嗯。” 一旁的魏婴小声对蓝湛说:“蓝湛,这才第一天,这俩人就…就…就有意思了?” 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得妄议他人。” 聂怀桑用扇子挡住半张脸:“不是的魏兄,这云梦江氏的大小姐和金陵台的长公子是有婚约在身的,而且二人两情相悦已久,就等着定日子娶亲了。” 魏婴点头了然:“哦…我说呢,不过既然都是定了亲的人怎么还那么扭扭捏捏。” 聂怀桑偷笑:“人家那是情趣!懂不懂!我倒觉得魏兄你…对蓝二公子说话的样子同那江姑娘很像啊。” 魏婴是个天生的厚脸皮,被人调侃也不生气:“那是当然,我是我二哥哥捡回来的童养媳,当然也要有那个…那个…情趣啦。” 蓝湛嘴角不经察觉的上扬一丝:“魏婴,不要胡说。” 魏婴凑过去:“我胡说什么了?我不是你捡的吗?” 蓝湛不语,看看魏婴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心中疑惑:魏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为何今日总是如此试探玩笑? 另一边的寒室…… 蓝曦臣倒了一杯茶:“早就听闻大哥身边有位精明能干,周到细致的孟公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说着把茶推到孟瑶面前。 孟瑶受宠若惊,赶快双手接过,低头:“泽芜君过誉了,孟瑶身世坎坷,承蒙赤峰尊不弃,能随侍左右已是恩典,哪里还敢当泽芜君如此礼遇。” 蓝曦臣深觉这孟瑶十分讨喜精明,又知进退,只是身世可怜,常遭周围人的嘲笑:“孟公子多虑了,君子之交本就看中人品而非出身。” 孟瑶:“泽芜君若不嫌弃唤我阿瑶即可,无需如此客气。” 蓝曦臣迟疑片刻:“好!阿瑶。”二人相视一笑… 下午的修习由蓝曦臣带着各家子弟禅修入定,大家全部坐好,调息入定,聂怀桑闭着眼睛没到一炷香就开始打瞌睡来回晃头,恰被经过兰室的蓝启仁看到,刚要进去训斥,就看到魏婴偷偷摸摸的拿了个施咒的纸人往蓝湛肩头放,再看魏婴那沾沾自喜的样子,笑的与当年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如出一辙。 ………… 正在带着大家禅修入定的蓝启仁突然感觉到自己胡须被扯了一下,睁开眼就看见藏色散人正蹲在自己面前拿了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缕胡须,脸红的要炸开的蓝启仁突然站起来退到墙角,抬起手指着藏色散人又指了指自己的胡须:“你…我!…你!男女授受不亲!” 还蹲在原地的藏色散人拧着眉看他:“你跑这么快干嘛?我是女鬼吗?我当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是也没怎么你么,这么多人看着了呀!我能干嘛?” 蓝启仁连气带臊指着藏色散人的那只手臂激动的直发抖:“你!你为何剪我胡须?!” 藏色散人一屁股坐到蓝启仁的蒲团上:“你说你,咱们明明年纪差不多大,你那么早续须搞的像大了我们一辈似的,我就是帮你年轻一下,不用客气。”说完转身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盘坐好准备入定,身后的其他人看着墙角不知所措的蓝启仁又好笑又不敢笑,只能假装都已入定没有听见。 当晚,又逢蓝启仁夜巡,巡至听学弟子住处时,听到房顶传来藏色散人的声音:“你那闺蜜怎么不来听学?”蓝启仁下意识的躲到一旁,倒不是有意偷听,他也不知为何要躲,就是感觉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腿就帮自己做了决定。 虞紫鸢:“她啊,和金氏那个花心的长公子定了亲,金氏现任宗主夫人那么多规矩,怎么会让待嫁的媳妇再出来见人,要见肯定也是过门之后以新夫人的身份出来了。” 藏色散人:“哎,要我说你们这些名门世家真是麻烦,还要那么多规矩,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愧于心不就好了。” 虞紫鸢:“你别说,这样的家族也是有的。” 藏色散人来了兴趣:“哦?哪家?” 虞紫鸢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又害羞的事情,低头浅笑:“云梦江氏。” 藏色散人看着虞紫鸢这满脸怀春的模样调侃道:“你这怕是早已芳心暗许,看上了那江公子了吧?” 虞紫鸢见心思被戳破干脆不在掩饰:“嗯,那江公子为人仗义有礼,长得也是一表人材,我看上的人自然应是这种侠情坦荡的君子。” 藏色散人欣赏的看了看虞紫鸢得意的神情,心道:女子本就劳苦一生,若有心仪之人就当如紫鸢这样才好。 虞紫鸢转头:“你呢?” 藏色散人:“我?我什么?” 虞紫鸢觉得她明知故问:“是啊!你!我看你对那蓝公子似乎与众不同,可是…” 藏色散人还未回话,下面躲着的蓝启仁心已跳到了喉咙,恨不得将这敲鼓般的心脏吐出来放到手里揉上几下再攥好。 藏色散人:“我倒是有个比较中意的人选,不过…再看看吧!” 虞紫鸢用白眼夹了她一下:“所问非所答,我问你那蓝公子,你这算什么答复。” 下面的蓝启仁终于沉不住气,出来站到可以被她们二人看到的地方拱手:“二位姑娘,亥时将近,还请尽早回房休息,且…云深不知处不可夜游。” 藏色散人倒是十分相信蓝启仁的为人,丝毫不担心他偷听了刚刚自己与虞紫鸢的对话,一个翻身跳到蓝启仁面前:“小古板,你没了胡子果然精神不少,继续保持啊!”说完抬手晃了晃:“紫鸢,我先回去啦。” 虞紫鸢紧随其后:“蓝公子辛苦。”说完也进了屋去。 第二日一早,蓝翼派了弟子来告知蓝启仁山下有邪祟作恶,让他带上几个聪慧的听学子弟一同前去历练。 听到可以下山历练,平日里就不安分的藏色散人和虞紫鸢第一个报名参加,藏色散人见虞紫鸢也要去,看了看江枫眠准备做个顺水人情:“江公子!你若无事同我们一起呀!一路上多几个男人也方便不是。”说着还撇了虞紫鸢一眼。 江枫眠拱手:“在下正有此意,我与长泽一同前去,大家还好有个照应。” 如此,此次下山除祟的队伍算是凑齐了人数。 第14章 若初见(十四) 五人御剑行至山下彩衣镇,应是先要找百姓问问情况的,但太久没有下山的藏色散人见到玲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步子都迈不开了,拉着虞紫鸢看看这看看那。 到了酒肆门口,藏色散人:“紫鸢!你们眉山的女子可能饮酒?” 虞紫鸢豪爽的笑道:“哈哈!那是自然!一般的男子未必喝得过我。” 藏色散人在门口朝小二扔了几吊钱:“小二!四瓶天子笑!” 小二赶紧接住,往回走着去拿酒:“好嘞!天子笑四瓶。” 江枫眠上前:“为何是四瓶?” 藏色散人对着蓝启仁方向挑了下下巴:“那个小古板肯定不喝,蓝氏家规嘛。”然后提高声音对着距自己远了几步的蓝启仁:“对不对呀?小古板!” 蓝启仁转头不语,其实蓝启仁对待藏色散人已是十分宽容,依规矩,各家子弟听学期间是务必要遵守蓝氏家规的,但他并没有阻拦藏色散人饮酒,所以应该说此时的他已经非常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小二送来天子笑,藏色散人就分给了另外三个人,几个人一路边喝边聊,藏色散人看了看江枫眠身边的魏长泽:“魏公子平日都如此寡言吗?” 魏长泽许是没想到藏色散人会同自己讲话,被酒呛了一口,慌忙的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我,在,在下只是插不上姑娘们的话。” 藏色散人被他这憨憨的样子逗笑,就继续前行没再多言… “枇杷!新鲜的枇杷!姑娘带几个吧?” 被枇杷吸引的虞紫鸢弯腰去挑:“藏色!过来,你看这枇杷真不错!咱们买点路上吃!” 藏色散人对于好吃的东西一向来者不拒:“好啊!多买点!咱们人多!” 虞紫鸢一边挑着一遍假嗔:“多买点,说的轻巧,你拿着呀!” 藏色散人拿过虞紫鸢挑的一大袋子枇杷掂了掂:“果然够分量,给你。”一句给你直接将袋子扔给了毫无防备的魏长泽,还好魏长泽身手敏捷,一个飞身跃起没有让枇杷摔烂,一旁的虞紫鸢拍手:“魏公子好功夫。” 魏长泽不好意思的低头挠着头发:“虞姑娘谬赞,都是些小把戏。” 虞紫鸢继续:“没想到魏公子功夫好,为人还如此低调呢!” 藏色散人过去伸手从袋子里抓了几个枇杷,扔给虞紫鸢一个,然后冲着前面正在与百姓问话的蓝启仁喊道:“嘿!小古板!给你!” 蓝启仁没有回头,直接伸手接住了枇杷,待与正在讲话的路人说完,施礼感谢后方才转过身来:“谢谢姑娘。”不过谢过后也没有吃,而是将枇杷塞进了宽袖之中。 江枫眠:“启仁兄可是不喜枇杷?” 藏色散人接话道:“不用问!肯定是他们家的家规,估计是什么不可在大街饮食之类的吧。” 一旁的虞紫鸢觉得有理,躲在藏色散人身后一个劲儿的偷笑。 几人继续前行,没多长时间藏色散人就吃了五六个枇杷,蓝启仁过来:“姑娘,枇杷吃多了伤身,切勿贪食。” 不等藏色散人说话,一旁的魏长泽插了进来:“我随身有带调理脾胃的药物,姑娘放心的吃即可,我们云梦调理脾胃的丹药可是百家之中数一数二的。” 蓝启仁:“可…” 藏色散人没有听到蓝启仁还要讲话,看向魏长泽:“魏公子,你居然说了那么多话,看来是和我们熟络了?” 魏长泽不好意思的低头:“嗯,姑娘你狭义大气,爱说爱笑不拘小节,在下……欣赏,自然是愿意多说话与姑娘结交的。” 别看魏长泽这憨憨的样子,说起话来真是毫不含糊,听的一旁的蓝启仁心中自叹不如,又无法启齿。 江枫眠过来:“启仁兄,刚刚可有问到什么?” 蓝启仁点头:“嗯,出城向北五里有片树林,最近经常有人在那边离奇死亡,死状如被吸干精血骨瘦如柴。” 藏色散人吃着手里的枇杷接话:“看来是个吸人精气修炼的邪祟,那就麻烦了,目前不知它修炼到了何种地步,我们应想何种应对之法呢。” 虞紫鸢:“想什么?直接过去,见到它就紫电伺候,再问不迟。” 江枫眠笑笑:“虞姑娘果然直爽,不过此邪祟若是刚刚修炼还好,一般的符咒加上一品灵器即可制服,若是已经到达一定境界,怕是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虞紫鸢觉得此话有理:“那我们怎么办?带两个百姓过去试它不成?” 蓝启仁:“万万不可用无辜之人的性命玩笑。” 虞紫鸢:“我当然知道不可,那我们怎么引出它呢?” 藏色散人:“好了,我们在此争论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先过去,我们五个人到了林子切记不要分开,遇到了再做定夺,若是强敌我们五人之力也可博上一博。” 魏长泽:“藏色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再做定夺。” 一行人出城来到出事的林子… 刚进到林子不久,虞紫鸢摸上手腕的紫电:“这林子有怨气!藏色!多加小心!”说完并未听到回话,再回身去找,已经不见了同行之人的踪影,虞紫鸢心道:遭了,是个强敌,竟不知不觉进了迷阵。 忽然一道寒光朝虞紫鸢袭来,好在她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让开了攻来的剑锋,随后定睛看清了攻击自己的人:“蓝启仁?!” 蓝启仁听到虞紫鸢的声音赶紧收剑回身,却没注意到剑身已沾上血迹:“虞姑娘?” 虞紫鸢赶紧上前:“可有看到藏色她们?” 蓝启仁摇头:“一到此处就误入了迷阵,刚刚我以为你是邪祟□□才攻过来的。” 虞紫鸢:“此时只能自求多福了,我们两个先不要走散,以免再生枝节。” 其实五个人并没有离开很远只是被障眼法所惑,刚刚蓝启仁的剑锋虽被虞紫鸢及时闪躲,却伤到了就在旁边却无法听到和看到的藏色散人。 “啊!”和魏长泽走在一起的藏色散人一声惊叫,再抬起手臂,上面赫然一道血迹。 魏长泽转身:“姑娘怎么了?” 藏色散人捂着伤处:“无事,这邪祟是个没种的,只会暗里偷袭!” 魏长泽看看她捂住的伤口,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的伤药:“姑娘,得罪了。”说完伸手去帮藏色散人上药,然后又拿出一块绣了云梦九瓣莲的帕子帮她系上,藏色散人一把撤下帕子:“不用,你这挺好的帕子是夫人送的吧,用我的就行!” 魏长泽没有接回帕子:“我…在下尚未婚配也…无定亲。” 藏色散人笑了笑:“那也用我的,你这怪好看的,可惜沾了血迹,先放我这,待回去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魏长泽涨红了脸:“姑娘若…若是喜欢,送给姑娘就好,不…不必归还。” 藏色散人爽快答应:“好!待除了这畜生再说。” 一人落单的江枫眠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除了找不到同伴也未察觉什么邪祟气息,一路走到一颗老树前,江枫眠仔细瞧这老树周身一股怨气,一剑砍下,此树居然同人一般流出血来,随着血液的流出,周遭的事物开始挪动,五人所中障眼法已逐渐退散,虞紫鸢先看到了江枫眠:“江公子!你可无事?” 一旁的藏色散人指着自己伤处调侃道:“诶!虞姑娘,看看这里,我有事,江公子一看就很安全好吗?” 虞紫鸢跑过来关切的问:“你怎么受伤了?” 藏色散人不在意的说:“刚刚在迷阵,不知这妖物使了何种术法偷袭了我,还好有云梦特制的伤药,不然要疼死我了。” 虞紫鸢小声低语:“云梦的伤药?” 蓝启仁看了看被砍的老树:“此树长期受日精月华,有了灵气,怕是因为这林子的冤鬼常居于此树,才给了它怨气,它便开始用障眼法吸食来人的精气,好在它尚未成形,无法言语和变化,只需砍了烧净即可。” 一听说砍了,藏色散人来了精神:“我来!”直接飞身上前挥剑就砍,就在起身的瞬间从袖中掉落了魏长泽的帕子,恰被一旁的蓝启仁看到附身捡了起来,还鬼使神差的揣进了怀里,这一切又被他身边的虞紫鸢看了个清楚,虞紫鸢心道:藏色,你怎么会有九瓣莲花的帕子?难不成?你一直瞒着我?! …… 回忆至此,蓝启仁摸了摸袖中的帕子:藏色,你的儿子如今已长成翩翩少年,模样和性格与你如出一辙,你若看到应是很开心吧。想完,叹了口气,没有进去拆穿魏婴的把戏和聂怀桑的瞌睡,转身回了自己的居所,叹气到:人终究是老了经不起回忆,看来又要闭关了。 魏婴的纸片人从蓝湛的肩头爬到耳边:“二哥哥!二哥哥!看我!看我!好不好玩?啊?” 蓝湛抬手拿下纸片人托在手中传音给魏婴:“别闹。”手中的纸片人变成了小猫趴在蓝湛手心,亲了一口,蓝湛手中一抖,转身看向魏婴,魏婴却已经端正盘坐好似是入定。看不到魏婴任何表情只好转过身来,呆呆看着手中的纸片人,出神片刻,将它收入袖中,后面的魏婴眯眼看着蓝湛惊讶的转身又无奈的回去,最后小心翼翼的收好纸片人心中偷笑。 晚上吃饭时间大家都去了膳堂,蓝湛径直往静室方向走,魏婴追上:“蓝湛,我们不去吃饭吗?” 蓝湛:“回静室吃。” 魏婴:“哦,那你等等我!” 蓝湛心中舒怀,魏婴并没有执意要到膳堂,便停在原地等他,魏婴让蓝湛等自己后就跑回兰室,蓝湛以为他是忘了东西,结果片刻之后,聂怀桑和江澄跟了出来。 魏婴回来:“走吧!蓝湛!正好我带他俩认认路,日后好去归室找我玩!” 蓝湛紧闭的嘴唇因为用力过度微微发白,转身就走,魏婴尴尬的笑着解释:“没事没事,你们不要误会,我二哥哥一向如此,他不喜热闹,我们不去静室就好。” 到了归室,魏婴让他们二人先坐,自己出去嘱咐了侍者送三人的晚饭过来,然后站在院门口看了看静室方向:还是要哄哄二哥哥吧。于是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纸片人,纸片随风直接飘到静室,钻进屋内,找到正在闭目凝神的蓝湛,爬上他的膝盖,蹦蹦跳跳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蓝湛睁眼看到,知道是魏婴做的:“无聊至极。” 纸片人见蓝湛没有拿起自己,又翻了个身直接趴在蓝湛腿上,蓝湛这才看到,它身后有字‘别气’,蓝湛叹气,无奈摇头,垂手拿起纸片人与白天的放在一起收好。 感觉到纸片人被蓝湛收入袖中,门口的魏婴嘴角微翘,迈着步子回到归室,此时侍者已经送来了饭菜布好,待侍者和弟子都走了,魏婴神神秘秘的跑到书架后面摸了半天拿出两壶天子笑放到桌上。 江澄:“你!”不等说完,魏婴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给他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江澄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样:“云深不知处不是不可以饮酒吗?” 魏婴:“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从小挨罚都总结出经验了,放心我藏的好!没人知道。” 聂怀桑意味深长的坏笑:“魏兄果然嚣张啊~” 魏婴拿起酒壶给二人倒酒:“你们还没尝过我们姑苏的天子笑了吧,这可是我们这最出名的酒,到了姑苏不喝上一瓶就算是白来了,快尝尝。” 三人举杯,都说酒逢知己,这三人对于酒的爱好简直就是臭味相投,两壶下肚又将魏婴藏的最后三瓶也拿了出来,喝完后就开始胡闹,不知谁先起了个头,三人打闹成了一团。 此时有弟子到静室告诉蓝湛蓝启仁闭关的消息,说是要闭关半月调息,生了一晚闷气的蓝湛准备借此去归室看看魏婴,谁知推开归室的门就看到了三个醉酒的男人叠在了一起的景象,蓝湛先是一惊,随后气血顶到了头顶,手中死死抓紧了避尘:“魏婴!” 这一声魏婴出口,乱作一团的三人面面相觑了几秒,突然起身分开,魏婴看看站在门口气的脸色发白的蓝湛,赶紧起身跑过去谄媚的笑:“嘿嘿,蓝湛,你也过来啦?”背在身后的手对着那二人使劲的摆,让他们赶紧出去,那二人倒是有眼力,聂怀桑连扇子都没拿就从侧面跑了出去,蓝湛死死盯着魏婴,此时的蓝湛怒气攻心,恨不得直接将魏婴按倒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他蓝湛的心意!盯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转身拂袖而去,魏婴追出来,拉着他的胳膊:“二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偷着藏酒,还喝多了,不过我现在醒了!真的!你一进来我就醒了!” 蓝湛被魏婴拉着胳膊,虽不再迈步但也不去看他,魏婴好话说了一箩筐,蓝湛还是不理,此时门外有弟子拿了一个食盒过来:“三公子,这是江姑娘做的汤,说是太晚自己过来不方便,让我给您送来。” 魏婴见哄不好蓝湛,干脆来个顺水推舟,接过食盒:“好啊,有劳师兄了。”转身就拿着食盒进屋,还故意大声的说给蓝湛:“哎呀,这江姑娘真是不错,人漂亮还会煮汤,我要好好尝尝喽。” 蓝湛见魏婴拿着食盒进去,气的直接回了静室,回屋后的魏婴坐在桌前:这二哥哥,跑什么,我都认错了,你再不高兴直接把我按倒,我还能反抗不成?迂腐!太迂腐!这个小古板! 第15章 若初见(十五) 与此同时,回到静室蓝湛放好佩剑,直接找了墙角倒立起来,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刚刚看到的一幕。 倒立至亥时蓝湛准时上床雅正躺好,向来少梦的蓝湛今日从睡着就开始做梦。 归室的魏婴虽然在云深不知处生活了七八年,可这亥时入睡的习惯始终没有养成,想着刚刚蓝湛许是被自己气急了,魏婴就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最后干脆起身穿上鞋去静室找蓝湛,魏婴一边穿鞋一边想:若是他也没睡,只要承认生气了,我就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不等蓝湛表白了!想好后穿着里衣就跑到了隔壁的静室,悄悄推开门发现屋内已熄了烛火,轻轻走到蓝湛床前,借着月光看着熟睡的蓝湛,心道:蓝湛啊蓝湛,你这该死的入睡习惯还真是雷打不动,我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你让我情何以堪呢?看了会儿蓝湛的脸,魏婴伸出手轻轻碰了两下他的唇,心中叹气:哎,再给你七日!就七日!你再不说,我就说!做完决定起身要走,又转身蹲下小声道:“二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哎!”这才真的转身回去。 其实刚刚蓝湛的确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魏婴从小在云梦长大,听学来才认识了自己。可是修为深厚的蓝湛有人近身怎么还会继续安眠,不过是熟悉魏婴的气息知道是他罢了,况且他现在的心里很乱,不知道如果睁开眼睛应该如何看待魏婴,所以只能装睡静观其变,魏婴摸上蓝湛的唇时,蓝湛感觉自己的心在敲鼓,耳朵都在嗡嗡作响,直到魏婴走后他才恢复了平静。 第二日一早魏婴就乖乖去了兰室,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个人来,还好蓝曦臣要去找蓝湛路过此处:“无羡,你在此做什么?” 魏婴纳闷:“兄长好!我来上早课呀!可是今日怎么没人?” 蓝曦臣看看魏婴:“你与忘机闹变扭了?” 魏婴惊讶的张开嘴:“兄长怎么知道?二哥哥…他去告我的状了?” 蓝曦臣笑笑摇头:“忘机怎是如此多事之人,昨日我派了弟子去告知忘机叔父闭关需要停课几日,想着忘机就会通知你了,就没有单独再与你讲。” 魏婴低下头心想:你还不如单独告诉我呢,原来二哥哥去我院子是为了这事,不然也不会看见我喝多了撒酒疯被气跑了。 蓝曦臣:“我要去找忘机,无羡一起吗?” 魏婴回过神:“我?还是算了吧,二哥哥生我气呢。” 蓝曦臣:“忘机几时真的生过你的气,彩衣镇有水祟作怪,我一人应付吃力,你与忘机同我一同下山吧。” 魏婴一听要去除祟赶紧答应,就同蓝曦臣一起去找蓝湛了。 到了静室说明情况,蓝湛拿起避尘准备一起下山,不过全程也没有和魏婴说过一句话,魏婴只能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跟在蓝湛身后,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江澄和聂怀桑二人:“泽芜君、蓝二公子。” 大家互相拱手施礼,江澄:“泽芜君如此匆忙是要去何处?” 蓝曦臣:“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与无羡帮忙。” 江澄上前:“泽芜君,云梦多湖多水,水祟也不少,带上我一起吧,定能帮上忙的。” 魏婴一听又能多个伴赶紧:“好…” 话没说完,蓝湛冷冷答道:“不合规矩。” 魏婴看看蓝湛,低下头往后挪了一步,站到蓝湛身后,比被施了禁言术还要乖。 蓝曦臣看这兄弟二人的样子不禁发笑:“好啊,那就有劳江公子与我们一同前往了。”又转向聂怀桑:“怀桑可要同去?” 聂怀桑赶紧摆手:“除祟…我…我就不掺合了,你们注意安全哈。” 几人带了几个蓝氏门生一同下山… 蓝湛:“兄长为何要带上外人?” 蓝曦臣:“我看无羡想让他去呀。” 蓝湛一脸的不悦,继续前行… 江澄走在魏婴旁边:“这有水祟的地方在哪?” 魏婴:“哦,彩衣镇,其实也怪,我没听说过彩衣镇有过水祟,不过据说最近开始频频有人落水,兄长布阵捉了十几个水鬼但大多无人认领,这不才回来找上几个帮手再去看看究竟。” 江澄皱眉:“若是如此,那未必只是水祟那么简单了。” 蓝湛在前面走,听见二人对话,没忍住“哼”了一声,魏婴赶紧闭嘴不再同江澄讲话。 几人到了水祟横行的水域,为了方便除祟,每人带了一个门生共用一条小船,水鬼精明得很,见如此多灵力深厚的人来此处,自是不会主动出来送死,全部匿于水底,等待时机突袭,忽然几只水鬼挑上了江澄的船,一齐朝着它的方向袭去,还好江澄反应机敏,三毒出手便砍下了两只水鬼直接扔上岸去,这些水鬼似是非要一起行动,又齐齐转向蓝曦臣,然后是蓝湛的船,袭击了两艘船的水鬼明白过来,还是需要增加力量才能对付这群人,所以轮到蓝湛的船时候数量暴增了几倍,见蓝湛应顾不暇,魏婴从这边寄出几枚灵符前去帮忙,无奈水鬼数量剧增,几人的船阵被打散,其实以蓝湛的功力肯定是可以应对自如的,蓝湛不过是在佯装弱势为了引出水鬼背后之人,可关心则乱,魏婴眼看蓝湛自顾不暇,灵符又没起到什么作用,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到蓝湛船边与水鬼缠斗,蓝湛见魏婴下水一时乱了心神:“魏婴!” 顾不上原来的计划,赶紧御剑至水面附身捞起魏婴,因为体力不支,魏婴被蓝湛捞起就直接晕倒在他怀里。 蓝湛抱着魏婴:“兄长!我先带魏婴回去!” 蓝曦臣点头,随手解决了身边的水鬼就叫上身旁的江澄和门生一同御剑回去了。 回到归室,蓝湛将魏婴放在床上,满心焦急:“兄长,快来看看魏婴,为何还不醒。” 蓝曦臣上前帮魏婴把脉,却发现魏婴脉搏有力,呼吸均匀,体内的金丹运转良好,可以说是非常的身强体健,完全没有昏迷或者不适的迹象,会心一笑:“忘机,你去取几件干爽的衣服过来给无羡换上。” 蓝湛赶紧转身去找衣物,借此蓝曦臣对双目紧闭的魏婴说道:“不可调皮太久,忘机十分担心的。” 魏婴一看自己的把戏被蓝曦臣戳破,睁开眼睛笑着吐舌做了个鬼脸,听见蓝湛回来的脚步声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蓝曦臣无奈的笑笑:“忘机,快帮无羡把这身湿衣服换下,免得入了寒气,他没有大事,只是体力透支昏睡了过去,待恢复一两个时辰就该醒来了,你在此处守着无羡,若有情况再找人来叫我。” 蓝湛耳朵听着蓝曦臣的话,嘴上答着知道了,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魏婴寸步,额头的眉也拧到一起丝毫没有松懈。 蓝曦臣走出归室看到门口的江澄:“江公子。” 江澄上前:“泽芜君,魏公子可有事?” 蓝曦臣拱手:“多谢江公子惦念,无羡安好,只是最近过于疲累,刚又与那水鬼近身缠斗过于消耗体力,只需休息一下就可恢复。” 江澄拱手:“那便好,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休息了,水鬼之事若需在下效力,还请泽芜君不用客气,直接来找我即可。” 蓝曦臣:“好,多谢江公子。” 归室内…… 蓝湛拿着干爽的衣服,看了看魏婴又看了看衣服,转身出去想叫侍者来给他换上,又觉不妥,私心作祟不愿他人触碰魏婴,又转回身子,坐到床边,开始帮魏婴脱下鞋袜,蓝湛摸到魏婴袜子的时候,魏婴本是非常害羞的,觉得不好意思蓝湛帮自己如此,可是即是晕倒就不能动弹,也就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羞臊:二哥哥,对不住了,日后你要是原谅我了,我天天给你洗脚换鞋都行! 脱下了鞋袜,蓝湛看着魏婴开始帮他解开衣带准备换掉上衣,待上衣褪尽,蓝湛已经从耳朵红到了脖子,定定的看着魏婴不再动手,魏婴心想:蓝湛怎么不动了?我这裤子还湿着了,你倒是给我换啊,这样躺着我也太难受了!……裤子…不对!裤子!脱了裤子,我不就…此时若不是蓝湛忙着自己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定是能看到魏婴也是一副大红脸的模样。 魏婴心想:这下糟了,画了个圈把自己套进去了,蓝湛你可别动了,你说句话,说句什么都行,说了我就醒了,快说!快说呀! 站在那踌躇的蓝湛看了魏婴半天,下定决心:再不换上干爽的衣服魏婴就要生病了。闭上眼,双手摸上魏婴的腰间用最快的速度拉下魏婴的裤子,魏婴的手抓住旁边的锦被一个激灵,随后蓝湛又闭着眼睛给魏婴穿上了干爽的裤子,才睁开眼,扶着他一个翻身空出身下湿了的地方重新铺好锦被,再将魏婴翻回来给他盖好,将被子往上拉的同时,蓝湛看着魏婴‘熟睡’的眉眼入了魔般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距离的拉近,蓝湛心跳的声音传到魏婴耳中如战鼓咚咚作响,魏婴的呼吸也跟着乱了起来,蓝湛就这样附身,也不敢压着他,这么直直看着魏婴。 魏婴被蓝湛的呼吸拍打在脸上乱的心神不宁,突然睁开眼睛:“蓝湛…你…可有话要说?” 被魏婴这么一吓,蓝湛本能的要起身躲开,不过魏婴却先他一步环上蓝湛的脖子将他拉回:“二哥哥为何躲我?” 蓝湛呆呆愣着有些无措:“我…” 魏婴手上稍稍用力,借着蓝湛抬起自己的头轻轻吻上蓝湛的嘴角,如微风拂过,又快速拉开距离:“现在呢?” 第16章 若初见(十六) 蓝湛空白的脑子里,被魏婴这一吻,像是本身平静的水面被掷了一块儿石子,激起层层波澜,最终蓝湛选择被内心的声音所支配,附身吻了下去,这一吻缠绵不舍又温柔热烈,支着身子的蓝湛侧头辗转在魏婴的唇瓣,魏婴依着上次蓝湛的习惯,张口让他的舌轻松滑入探索自己口中的每一寸土地,大约几分钟后蓝湛反应过来魏婴刚刚苏醒,怕他身体虚弱才不舍得收回,起身:“魏婴,你…” 魏婴平躺露出两个胳膊交叉在胸前抱着被子:“我怎么了?” 蓝湛:“我…” 魏婴叹气,闭上眼又睁开:“我的二哥哥,你亲都亲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了,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来表白吗?” 蓝湛:“你…等了很久?你知我心意?” 魏婴无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就差见人就说我是你的童养媳了!你仔细想想!归室失火,我拿了什么去找你?你被罚读家规我为什么大庭广众抚你喉结?江姑娘送汤我为什么大声气你?!我的二哥哥如此聪慧的男子怎么如今变得如此愚钝?!” 蓝湛想着魏婴所述的一幕幕,突然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魏婴在给自己机会等着自己表白:“魏婴,我心悦你。” 魏婴甜甜的笑:“我知。” 蓝湛还是不敢确定:“那你…” 魏婴:“我说过,蓝湛,我心悦你,我是你的,从始至终,都是。” 蓝湛记不起来魏婴何时如此说过:“你何时说过?” 魏婴看着蓝湛笑他:“二哥哥,可还记得…”魏婴刚想说蓝湛醉酒后与自己已有夫妻之实,又一想,蓝湛向来遵规守矩,若是知道自己醉酒与他共赴云雨,岂不又会去领罚家规,说不定还会干出别的什么惩罚自己的事来,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早晚都是他的,不急于一时。 蓝湛:“记得什么?” 魏婴坏笑:“记得我半夜爬床,对你说的呀!不过你当时睡着了,没听到罢了。” 蓝湛点头:“你睡在静室的日子,我的确睡的比较沉。” 魏婴笑的开心:“是因为我在所以安心吗?” 蓝湛如实点头:“嗯。”然后将魏婴的胳膊放回被里,又掖好被角:“盖好,不要着凉。” 魏婴眯着眼睛魅惑一笑:“我如今身体虚弱,又没穿什么衣服,眼前的高床暖枕,二哥哥…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蓝湛刚刚恢复正常的耳朵瞬间又红了上来:“你…你…刚刚落水…不…” 不等蓝湛说完,魏婴伸手一个用力将蓝湛按在床上,二人掉转了姿势,魏婴不像蓝湛撑着身体怕压到对方,而是将整个身体重量全部压到了蓝湛身上:“不什么?不方便吗?二哥哥放心,我身体好得很,方便!方便!何时都方便的。” 蓝湛强忍着心中的念想,双手拉过被子将魏婴裹好:“不要胡闹。” 魏婴一个侧身滚到一旁,自怜自哀的说道:“哎,原来二哥哥嫌弃我,不愿要我罢了。” 蓝湛起身拉过魏婴:“我即是心悦于你,怎会介意这些?!难道你…” 魏婴赶紧支起半截身子:“我对天发誓,我不曾嫌弃过二哥哥,二哥哥在我眼中就是神仙下凡,连根头发丝都是极好的!”说完魏婴打嘴:“又让你骗了好听的去。” 蓝湛忍不住痴笑两声:“魏婴于我也是处处都好的。” 魏婴不依不饶:“那你为何不…不…不要我!” 蓝湛拉过魏婴拥进怀里:“父母天地,缺一不可,我心悦你,定不苟且,要与你结为道侣,天下尽知。” 魏婴被这小古板的一席话暖了心窝,抱住蓝湛,又觉得不够,还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蓝湛,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陪你,就像从小到大这样,永远做你的尾巴跟在你身后。” …… 从归室走后,蓝曦臣直接回到寒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正在等待自己的孟瑶,加快了步子:“阿瑶,找我有事?” 孟瑶拱手:“泽芜君,我听二公子说泽芜君带人下山除祟,特意过来看看是否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蓝曦臣伸出手作出请的姿态:“阿瑶与我进屋来说吧。” 进屋后,蓝曦臣帮孟瑶倒了茶讲述了水鬼的种种迹象,孟瑶犹豫再三开口:“泽芜君,可知水行渊?” 蓝曦臣疑惑:“你是说…这是水行渊?” 孟瑶点头:“据我所知,之前上面犯了水行渊,治理耗时耗力,于是将其赶走…所以…” 蓝曦臣:“温…?” 孟瑶点头:“恕我直言,泽芜君应多加小心,如今的温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蓝氏还应尽早做出打算。” 蓝曦臣叹气:“阿瑶言之有理,大哥那边…” 孟瑶:“赤峰尊果勇刚毅,定是不屑与他暗中抗衡,也只能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了。” 蓝曦臣突然想到孟瑶的身世:“阿瑶可有想过回到金氏?” 孟瑶苦笑:“阿瑶至今毫无建树,待有机会再去见父亲吧。” 蓝曦臣有些怜惜的看着孟瑶,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蓝湛为何百般纵着魏婴,原来一切皆因心疼他的过往而起。 魏婴与蓝湛互通心意后,就像两个怕被长辈撞见的小情侣一样,每日正常上下课,与大家进行修习,只是晚上回房,蓝湛都要将魏婴送回归室,看着他躺下再走,当然,这躺下也只是个形式,每每蓝湛走到门口,魏婴就会像小兔子一样从后面窜到蓝湛背上,抱着蓝湛依依不舍一阵,就如今日一样… 挂在蓝湛背上的魏婴撒娇道 :“小时候归室失火那次,我们不就住在一起吗?还在一张床上睡觉,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蓝湛:“那时年幼,尚不懂得…” 魏婴还嘴:“不懂得什么?不懂得欢爱之事吗?” 蓝湛红着耳朵:“嗯。” 魏婴保持从后面抱着蓝湛的姿势,伸手摸了摸蓝湛的耳垂,在蓝湛耳边小声说:“我说二哥哥,你欺负我小可不行,当初我的确对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那不代表我记性不好长大会忘记呀!我与你同住的日子,早上起来你可是……有……过的呀。” 魏婴明显感觉蓝湛的脖子到脸都开始发烫,还故意绕到蓝湛面前,双手拉着蓝湛的手,与蓝湛脸对脸,鼻尖贴着鼻尖的等着蓝湛回答。 蓝湛看着魏婴这张近在咫尺俊俏的脸,乱了呼吸,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魏婴,不要胡闹。” 魏婴保持着这个距离没动,轻轻扬起下巴吻上蓝湛的嘴委屈巴巴的说:“二哥哥这么无情的吗?” 蓝湛松开魏婴的手,双手环上他的腰,将魏婴抱过来贴到自己身前:“待你及冠,我去同叔父和兄长说。” 魏婴歪头看看蓝湛:“说什么?” 蓝湛目光坚定:“说我心仪之人是你,要与你结为道侣,给你名份。” 魏婴像得到糖吃的小孩子,在蓝湛怀里傻笑个不停:“那若是先生罚你,我就与你一起抄家规!这样我们就能快些抄完,快些在一起了。” 蓝湛温煦一笑:“好。” 各家听学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大家一一拜别之后就都启程回家,临别时候魏婴特意用眼神向蓝湛申请了与聂怀桑和江澄告别的机会,三人互相道别,又都邀请了彼此到自己的家乡做客,魏婴自然是乐得出去游玩,只是心中盘算:回去我要好好哄哄二哥哥,好让他同意陪我去云梦玩一圈。 各家子弟回到自家之后几日,便纷纷收到来自岐山温氏的传信,说是各家对自家弟子疏于管教,荒废人才,必须派出十名亲眷弟子前去听训,由他们派专人亲自教化。 蓝曦臣收到信后第一时间去找蓝启仁商量,并叫来了蓝湛与魏婴一起商讨,魏婴一听亲眷子弟赶紧插嘴:“二哥哥去的话,我也要去!” 蓝启仁见他们兄弟如此齐心,心中感动:“无羡放心,你们谁都不去!我们蓝氏百年来规束己身,从不懈怠管教,如今怎会轮到他温氏教化我门弟子!” 蓝曦臣拱手:“曦臣明白,那我去安排弟子做好结界,以防来犯。” 魏婴:“我们不去,他们能怎样?兄长不用过于在意。” 蓝启仁:“他们既然能如此公然侮辱各家,定是做好了清剿的准备,我们也无需与他周旋,迎战便是。” 出了蓝启仁的房间,魏婴一路心事重重,直到进了归室大门,蓝湛回身关好门,拉起魏婴的手:“你心中有事?” 魏婴抱住蓝湛,无精打采的将头搭在蓝湛肩上:“有事。” 蓝湛:“可愿讲与我听?” 魏婴:“我做过一个梦,有人来毁了云深不知处,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疼的哭醒了。” 蓝湛听着魏婴委屈的说着自己的梦觉得无奈又心疼,只能抱着他轻拍魏婴的背安慰他:“那都是梦,我一直在你身边。” 魏婴说着真的掉出了眼泪:“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们两个不能分开,不管是云深不知处还是什么岐山不夜天我都要跟着你。” 蓝湛看着孩子气的魏婴,心已经暖的化作一潭春水:“好。” 魏婴抱着蓝湛依旧没有松开:“一会儿我收拾被褥搬到静室去住。” 蓝湛一惊:“为何?” 魏婴委屈的嘟囔道:“兄长和先生都说要正面迎战了,谁知那温氏什么时候会找借口攻来,我必须时刻在你身边,哪怕什么都做不了,能帮你挡上一剑也是好的。” 蓝湛刚要开口,就被魏婴突然的一个吻堵上嘴巴:“不许反驳!这次必须听我的!” 蓝湛回吻魏婴,缠绵而轻柔:“好。” 第17章 若初见(十七) 魏婴回屋真的收拾了枕头被子,像出来逃难一样的蹿到了静室。 蓝湛看着魏婴心中满是爱意:“你睡哪边?” 魏婴:“我睡外面。” 蓝湛:“以前不都是里面吗?” 魏婴:“我要守在你外面。” 蓝湛笑笑:“好。” 铺好床蓝湛到里面雅正躺好,魏婴也脱鞋上去,侧身面对蓝湛,见蓝湛闭眼,魏婴的手偷偷从一侧伸到了蓝湛被里,在蓝湛腰间瘙痒般划来划去,蓝湛闭着眼睛:“别闹。” 魏婴没有理会,继续逗弄,蓝湛一把抓住魏婴不老实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亥时到,就寝。” 魏婴凑到蓝湛耳边:“二哥哥,你不知道我从没亥时睡过吗?” 蓝湛叹气,睁开眼睛侧过身来:“那你想做什么?” 魏婴看着蓝湛近在咫尺的脸,眼睛笑成了月牙:“你在我旁边躺着,我心痒痒,睡不着,怎么办呢…蓝湛?” 蓝湛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耳语道:“这样睡,不许乱动。” 其实魏婴的确还是想继续逗逗蓝湛的,可是蓝湛的怀里又暖又香,实在太舒服太惬意了,魏婴像被下了迷药就真的那么睡着了,睡着后的魏婴几次差点儿摔下床去,都被蓝湛拉了回来,最后一次刚拉住他,他居然一个翻身压到了蓝湛身上,坚持了没一会又滚到了另外一侧,蓝湛将他揽过盖好被子,吻了吻魏婴的眉眼才算可以安心入眠。 第二天一早,蓝湛先醒来了,刚刚侧头看看魏婴,就发现魏婴也正好刚刚睁眼,二人相视一笑,魏婴就像小猫一样的攀上了蓝湛的脖子,吻了上去:“二哥哥,早上好。” 蓝湛满足的看着魏婴:“早上好。” 魏婴看着蓝湛似是见到了晨雾未退时候的林间美景,忍不住想要凑近一些瞧瞧,眼睛盯着蓝湛的唇就又凑了过去,这一吻却不像刚刚那么容易分开,直到魏婴将整个身体贴到了蓝湛身上,二人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魏婴赶紧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用被子裹好自己:“那个…嗯…我…也长大了…” 蓝湛更是不知所措的一样用被子护好自己的小腹周围:“嗯…我们休息一下…再起来…” 魏婴难得如此听话,红着脸“嗯。”了一声… “二公子,三公子!温氏的人来了正在雅室!” 门外弟子焦急的禀报声打破了二人的尴尬,二人快速起身,魏婴抬手唤了一声:“随便。”佩剑直接飞入手中,蓝湛没有停下动作:“这就是名字?” 二人朝门外跑去:“前几日我问它叫你随便可好?它自己就冒出来这两个字了,你看。”说着魏婴举起剑柄抽出一段给蓝湛看,蓝湛笑笑:“这一品灵器果然性情随主。” 快到雅室门口,蓝湛停步拉住魏婴:“进去后不可冲动,要记住,万事皆有我在。” 魏婴点头:“二哥哥放心,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其他绝不多生事端。” 二人进到雅室,就看到蓝启仁被气的一言不发,温氏为首的温家长子温旭趾高气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姑苏蓝氏,不听传唤,没有第一时间将听训弟子送到岐山,疏于管教,云深不知处上下缺乏礼数,少有教养。今日我便来清理门户。” 蓝曦臣:“蓝氏百年世家,严于律己,家规森严,怎会有温公子所述之事?” 温旭撇了一眼蓝曦臣:“你蓝氏家主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还不是缺乏礼数,没有教养吗?!” 蓝氏上下全是温润君子,哪里会与这种小人争辩,气的蓝曦臣一时语塞。 此时一旁的蓝湛更是气的双手发抖,攥紧了避尘,恨不得直接上前砍了这口吐狂言的畜生,魏婴按住蓝湛的手腕:“这位仁兄,看你年纪应该与我差不了多少吧?温氏家主是你老子?” 温旭一脸不屑:“我乃是温氏长子,你又是哪来的不入流的小角色。” 魏婴坏笑:“是啊,我就是蓝氏厨房帮厨的门生,我就想请教这位长公子了,那都是家主,你爹应与我们泽芜君是同一个辈份,你见了你大伯不问好,你的礼数何在?”说完看看蓝湛:“哦!这还有你二叔!这么看来我也叫含光君二哥哥,那我蓝氏帮厨的也是你叔,快来快来大侄子!给叔叔请安,叔叔发你压祟钱。”说着还真的从蓝湛怀里摸出钱袋,拿了一块碎银扔到那温旭身上,温旭自是不会去接,银子打到身上就掉到了地上滚到一边,气急败坏的温旭瞪圆了眼睛,指着魏无羡:“你!…胆大包天!要反吗?!” 魏无羡哼了一声:“谁是天?你是天吗?别说你温氏不是天,就算是,难不成你要弑父夺位?还有啊,我说你这孩子!长辈给你东西,就要双手接着,你这般无礼,在我们蓝氏是要抄家规思过的知道吗。” 一旁的蓝湛轻笑,魏婴转头:“二哥哥,不气了?好不好玩?” 那温旭见本来的口舌之快都逞不上了,直接把剑对准蓝曦臣:“泽芜君,无需废话,交出你蓝氏秘典古籍,跪下归顺,也许我今日心好还能饶过你族中弟子。” 蓝曦臣拿起裂冰:“昨日传信听训,今日便上山来攻,温公子也不必兜圈子了。” 一曲响起,温氏的人全部神智恍惚,呆滞原地,蓝曦臣借此给了蓝湛一个眼神扶着叔父就避往寒潭洞,怎奈弟子众多,无法全部及时退散,魏婴:“兄长,今日温氏所来之人不多,我们为何不拼上一博?” 蓝曦臣:“他们即是过来定是有备而来,温氏如日中天,客卿全部灵力深厚,若是正面交战单凭蓝氏一家没有胜算,如今权宜之计当是以退为进,保护好家中典籍,再想办法联系金氏、江氏与聂氏共商大计。” 蓝启仁开口:“曦臣,你速整理家中典籍,找一安全之所藏好,随后将藏书阁烧毁,吸引温氏注意,忘机与无羡去金陵台与清河通知他们,莲花坞那边我去传信。” 三人拱手领命,就各自出去,没有来得及一句道别珍重,蓝曦臣就奔向藏书阁,蓝湛对着魏婴:“你去金陵台,那边安全一些。” 魏婴跳上避尘:“我先同你去清河,金陵台财大,温氏定是先拉拢,不会动他。” 蓝湛点头,可刚至山门就见温氏弟子欲砍杀蓝氏门生,蓝湛御剑而下,跋扈杀人的正是温氏次子温晁,温晁见蓝湛送上门来笑的猖狂:“蓝二公子,想不到啊,在这能遇见你。”脸上虽是说笑,手中的剑却是刚刚从一名蓝氏门生腹中拔出,血溅一身,抬脚踢开被自己刺死的尸体,朝蓝湛走去,身后还有五名已经被控制住的蓝氏门生。 蓝湛见到此景血脉贲张:“我与你单独较量,放开我蓝氏门生!” 温晁笑笑,流里流气的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俘虏’:“蓝忘机,我为什么要与你比试?你配吗?想救他们是吗?” 蓝湛:“那你要如何?” 温晁像看玩物一般的看了看蓝湛与他身后的魏婴:“你们两个不许动,让我几个手下练练身手,再乖乖跟我回去听训,我就饶了你这几个没用的门生。” 蓝湛收起避尘:“你只可动我一人。” 温晁笑道:“蓝忘机,你当我傻吗?”抬手指了指蓝湛还有魏婴:“你还有你身后这位,二位自封灵力,我们才好说后面的事情。” 蓝湛:“你!…” 魏婴拉住蓝湛:“我没事,你说了,万事有你,先救人要紧。”说完主动封了灵力看着蓝湛,蓝湛紧闭双唇,动手封了灵力:“现在可以了吗?” 温晁大笑:“好!很好!”随后给身后的随从一个眼神:“上!” 五六个人围住蓝湛,温晁在旁:“蓝忘机,你放心,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只要你不还手,你家这些门生还有你身后这位自然是平安无事的。” 蓝湛不再说话,要是平时这几个随从打死也是不敢与蓝湛动手的,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主子温晁也是不敢的,可如今有人质在手,就大不一样了,一个个耀武扬威拿着棍棒真的打了下去,封了灵力的蓝湛,被几人围攻殴打,立刻口吐鲜血,但也未吭一声,看急了眼的魏婴想要挤进去:“我去你大爷的温晁!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下作的小人!想让我们跟你走就说!封了灵力再打人,你个没种的东西!” 围打蓝湛的的几人听见魏婴骂自己主子越骂越起劲,停下了手转身看向魏婴,其中一人向温晁请示:“二公子,这个…还留吗?” 温晁冷哼一声:“既然有人送上门,你们还客气什么?” 接到温晁首肯,几人举起棍棒对着魏婴就下了死手,魏婴一脸得意的笑看着蓝湛,温晁见魏婴的表情气的青筋直跳:“笑?好啊!好!给我敲折他的腿!” 几人一脚把魏婴踢趴下,举起棍子就要朝他的腿打去,蓝湛拼了命蹭到魏婴身边,在棍子落下的一瞬护住了他,也替他挨下了这一棍。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入魏婴耳中:“蓝湛?!”魏婴不敢置信的看着抱住自己的蓝湛… 温晁看看时间,怕误了回去邀功的时辰,摆手道:“好了,既然折了一个,本公子也不与他们计较了,拉起来,带回不夜天。” 魏婴和蓝湛被毫不客气的拖起来,蓝湛:“放了他们。” 温晁听言:“哦!对!多谢蓝二公子提醒。”对着随从:“放了吧。” 被放开的蓝氏门生之中一个跑过来跪在地上谄媚奉承的道:“多谢温公子饶命。” 温晁撇下眼睛看了一眼:“嗯,你这法子果然奏效,下去吧,日后若不再提自己是蓝氏门生,便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此门生:“是,苏涉早就恨透了这蓝氏待人不公,还多谢温公子给了苏某自立门户的机会。” 魏婴和蓝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对话,明白过来,原来刚刚的人质不过是这苏涉谄媚献计,他知道蓝湛与自己不会看着蓝氏门生落难,若在附近定会前来解救,这趁乱倒戈的小人行径真是气急了魏婴,蓝湛看着苏涉捏紧拳头不语,魏婴张口:“自立门户?日后相见可是要称呼苏宗主了?” 苏涉起身到魏婴身边似是满腹怨气的看着他:“魏公子,呸!你也配叫公子?被蓝曦臣从大街上带回来的野种也配叫公子?!” 蓝湛:“苏涉!你不配与他讲话!” 苏涉:“我不配?哼,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配吗?” 魏婴一笑:“苏宗主说的对,我就是个大街上捡回来的无赖,为了锦衣玉食什么都干得出来,包括…巴结蓝忘机,所以…关键时刻自然要抛下蓝氏自保,苏宗主想要自立门户魏某愿献出蓝氏秘籍所在之处,只求苏宗主带走魏婴给条生路。” 这苏涉也是被多年怨怼愤恨气晕了头,真的去问魏婴:“秘籍在哪?” 魏婴被人拖着左胳膊,勉强对着苏涉抬起右手:“苏宗主借一步说话。” 第18章 若初见(十八) 苏涉见魏婴已无还手之力,加上探秘心急,赶紧走到魏婴身边,魏婴数着距离最近之时,故意压低了声音:“东西…在…” 苏涉不耐烦的呵斥:“大点声!” 魏婴抬头谄媚的笑:“没力气了,苏宗主近一些,莫让蓝忘机听了去。” 苏涉看看蓝湛,弯下腰凑近魏婴,此时魏婴轻轻摆动胳膊寄出袖中暗藏的短刀,用尽力气刺入苏涉心脏,苏涉毫无防备直接倒地,濒死之际瞪大了眼睛指着魏婴:“你…无耻…” 魏婴朝着苏涉吐了一口唾沫:“呸!今日我帮蓝氏清理门户,怎能容你个鼠辈苟且偷生毁了姑苏蓝氏百年清名!” 一旁的温晁看完了戏拍手鼓掌:“这位魏公子好样的!即是如此衷心,就陪着你们二公子去我不夜天见识一番吧!到时候我也有的是好玩的可以和你分享呢。” 魏婴嘴角还流着鲜血笑笑:“好啊温公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温晁的坏是骨子里的恶烂,低头看看苏涉的尸体:“魏公子,要不要送你个人情啊。”踢了一脚已经死透的苏涉:“现在估计问灵他魂魄还在,还能看见我们,要不要帮你把这东西挫骨扬灰了给他自己看看?” 魏婴邪魅一笑:“好啊温公子,再好不过了,这样吧,我魏无羡记你个人情,日后对你下手的时候给你个痛快。” 温晁不理魏婴的后半句,随便点了两个随从:“你们俩,留下给这东西挫骨扬灰了,其余人跟我回岐山。” 温晁几人带着蓝湛魏婴御剑回不夜天,行至高处,只见云深不知处火光冲天,黑烟弥漫,蓝湛心知是蓝曦臣已成功转移了秘籍,才放下心来,魏婴看了看那个自己生活了许多年,常常被自己抱怨太过冷清的云深不知处如今的模样,再看看只能被人拖着勉强站立的蓝湛,心中疼的厉害,想着到了温氏若是能和蓝湛关在一起还好,若不能就必须要想些法子了。 温晁看看身后的火光自言自语:“哼,我这个大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求功心切了。” 到了不夜天,情况看起来没有比想象中更坏,魏婴本已经做好住地牢的准备,没想到他们二人被安排进了一间客房,虽然不及静室和归室,但起码也是个遮风挡雨有床有被的地方,进去后门口就被安排了两个看守,温晁临走时候看了一眼魏婴:“魏公子,我很欣赏你的心狠手辣,这几日你们二位先在这歇着,等各家亲眷弟子到了就开始听训,药我这是没有的,不过饭可以放心,会按时送来,你们可好好趁这几日养好身体,好陪我玩啊。” 魏婴没心没肺的笑道:“多谢温公子的安排,我一定抓紧养伤,好好陪你玩儿。” 说完温晁就出去了,关上门后,魏婴赶紧跑去扶着蓝湛坐到床上,蹲下要帮蓝湛脱鞋… 蓝湛脚往后一撤:“魏婴,我自己可以。” 魏婴不理,拉过来就帮他脱掉鞋袜:“你不可以。”然后起身把蓝湛全是污渍和血迹的外衣脱了,扶他靠在床上坐好:“蓝湛,你忍一下,我帮你把腿接上,不然以后会落下残疾的。” 蓝湛点头:“嗯。” 魏婴轻轻卷起蓝湛的裤子,被打折的腿已经肿了起来,心疼的魏婴眼泪掉了下来,蓝湛伸手拍拍他的背:“我无事,不用担心。” 魏婴擦下眼泪:“你忍好。”说着手上突然发力“咔”的一声,蓝湛脸色变得惨白,额头的汗珠滴了下来,魏婴赶紧过去给他擦了汗,把蓝湛抱进怀里:“对不起蓝湛,都是我的错,我想让他们来打我,最后却害了你。” 蓝湛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也同样抱住了魏婴,柔声道:“你才是我的命,这些小伤无妨。” 魏婴突然起身:“蓝湛你坐着,我看看这屋里有什么能用的。”转了一圈,魏婴给蓝湛倒了一杯热水回来:“这没有茶,好在水是热的,你先喝点。”然后又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喂!两位大哥!能不能给点洗澡水。” 门口的看守:“真当自己是请来的公子了,没有。” 魏婴回去从蓝湛怀里掏出钱袋,拿了一锭银子从门缝递出去:“两位大哥有劳了,一会替下班去喝个酒,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其中一个守卫接过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看了看对面的守卫,对面的守卫:“魏公子是识得大体的,稍等片刻,水一会儿就给您送来。” 蓝湛皱眉看着魏婴:“如此就可以了?” 魏婴笑笑:“我的二哥哥,你当谁都和咱们蓝氏的弟子一样清心寡欲不为财色所动了,即便在蓝氏还有苏涉那样的败类,何况这不讲道义的温氏,有钱自然能使鬼推磨的。” 不一会儿,那个去弄水的看守搬了澡盆和热水进来:“魏公子,这水有限,您二位将就用,一会儿喊我就行。” 魏婴过去摸摸水温正好:“谢谢二位大哥了,近日少不了麻烦二位。” 客套之后看守出去回到岗位,魏婴拿了面巾用小盆打了盆水到蓝湛床边:“把手给我。” 蓝湛:“我可以。” 魏婴瞪了蓝湛一眼:“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不可以!”魏婴仔细的帮蓝湛把露在外面的皮肤擦干净,尽量避开伤口,最后帮蓝湛洗了脸:“二哥哥你等我,我也去洗洗。” 蓝湛点头,魏婴用盆先打出部分干净的水,留下一少部分自己简单洗了个澡,好让自己闻起来没那么难受,散着头发的魏婴走到蓝湛身边,手里拿了一件干净的里衣和一个药瓶:“蓝湛,我在衣柜里找到了两件干净的里衣,我先帮你换上,等咱们自己的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蓝湛点头,看着魏婴手中的一个小瓶子:“那是什么?” 魏婴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正要和你说这个!我真是该死!给你接骨的时候忘了这个!这是你给我的药瓶,最近一次我放的镇痛的药带在身上了!刚刚洗澡才想起来,你现在吃一粒吧。”说着就倒出一粒要往蓝湛嘴里放。 蓝湛侧开头:“已经不疼了,日后的日子不知如何,先留好,以备不时之需。” 魏婴觉得蓝湛说得有理:“那你疼一定要告诉我,我是怎么样都没事的,就算没有药也能好的,知道吗?” 蓝湛点头,魏婴:“嗯…那我先帮你换下衣服…” 蓝湛红着耳朵让魏婴帮自己换了衣服,换好后魏婴抱着两人的脏衣服到水盆边洗净晾在椅子上,蓝湛看着为自己忙碌的魏婴,心中酸涩,魏婴见蓝湛看着自己:“二哥哥放心,这水是我提前留出来干净的,衣服也是先洗的你的,我的用陈水再洗。” 蓝湛:“无妨,你的什么都好,不必刻意照顾我。” 魏婴:“我没刻意照顾你,我从小什么苦日子没过过,无所谓的,但是我不想让你难受,我就想在可以的情况下给你最好的。”晾好最后一件衣服,魏婴喊了看守将东西拿走,晚上又特意给轮班的看守送了银两,晚上的看守觉得魏婴大方,还跑去酒楼给他们加了几个菜。 魏婴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给蓝湛添肉:“蓝湛,这些肉你必须吃了,现在不比云深不知处,你要尽快恢复身体,而且我们的银子未必能撑多久,所以有的吃时候一定要多吃,知道吗。” 蓝湛点头,从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鸡腿放到魏婴碗里:“你也是。” 吃完了饭,魏婴运功调息,感觉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又怕蓝湛寂寞东拉西扯的和蓝湛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亥时一到,魏婴乖乖起身:“来,我扶你躺下,别家弟子来之前,你都不要离开这张床,能多休息一日是一日,尽快养好腿伤。” 蓝湛借着魏婴的力躺好,魏婴也脱了鞋躺到里面,被子只有一张,魏婴不像平日紧紧的抱住蓝湛,而是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只有手在被子里搭在蓝湛胳膊上,蓝湛:“为何不盖好被子?” 魏婴:“我晚上睡相不好,我怕碰了你的伤腿。” 蓝湛:“无妨,碰到我会叫你,非常时期不可生病。” 魏婴又小心翼翼的蹭了进来,腿还是和蓝湛保持着一定距离,就这样魏婴破天荒的一夜没有变换姿势,第二日一早,魏婴醒来感觉浑身都是僵麻的。 魏婴起床去看了看二人的衣服已经干了,换上自己的再把蓝湛的拿过来给他换上,早饭送来从内容上看倒是和云深不知处的差不多,魏婴打趣:“蓝湛,你看,他们可能故意把早饭弄的特别清淡,哈哈,还以为在虐待咱们,其实咱们在云深不知处天天吃的就是这青菜和白粥,好笑不好笑。” 蓝湛看看魏婴抬起手:“过来。” 魏婴听话的走过来,将手交到蓝湛手心:“怎么了?” 蓝湛:“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不苦,你不必想法子逗我。” 魏婴低头:“哦,你看出来了。” 蓝湛微微用力,魏婴乖顺的就扎进了他怀里:“经历了一样的事,我知道你也苦。” 魏婴用头在蓝湛颈窝处蹭了蹭:“还好,万事有你,蓝湛,你知道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这些真的没什么。” 蓝湛吻了魏婴的侧脸:“嗯。” 第19章 若初见(十九) 大概过了六七日,蓝湛因为有金丹护体再加上魏婴日日夜里偷偷给蓝湛输送灵力,蓝湛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还不能太快,但是与常人相比已经好出太多。 这日吃完午饭,魏婴正要盯着蓝湛午睡,就听门外吵吵嚷嚷的有些动静:“快点,进去,到了各自房间不要交头接耳,不许聊天,等着三日之后的听训。” 魏婴从门缝看出去,是聂怀桑和江澄,正在被看守推搡着往各自的屋内去,这个院子不大,从魏婴的角度数去大概有7间房,江澄和聂怀桑住的房间正在他们这间的右手边。 看完情况回来:“蓝湛,江澄和聂怀桑来了,不会知道莲花坞和不净世…有没有…哎。” 蓝湛:“魏婴!你随身可还有纸片人?” 魏婴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二哥哥聪明!” 掏出纸片人魏婴在它背后写了一个‘婴’字再对其施术,纸片人就蹦蹦跳跳的从门缝出去,一路贴墙先钻进了江澄的房间,江澄正气的踢桌掀椅的骂人,纸片人左闪右躲的爬到了他眼前一转身给江澄展示出背后的字。 江澄:“你是魏公子的纸片人?” 纸片人点头 江澄:“我现在说话他能听到?” 纸片人继续点头 江澄:“蓝二公子也来了吗?他们都还平安吗?” 依旧点头… 江澄:“温家派人传信后三天蓝先生到了莲花坞,蓝氏的事情我们已经得知…你们…哎呀,我也不会安慰人,反正先生和父亲商量让我先过来稳住温氏,一切听他们消息再定,刚刚我来看见了聂兄就住我隔壁,不知道不净世现下如何,你去问问吧。” 纸人点头,江澄将它送到门口方便它顺着门缝出去,然后又贴着墙边溜进了聂怀桑的房间,此时的聂怀桑正正摇着折扇一副自在表情,嘴里却是害怕的要死:“哎呦,这是哪呀?我灵力不足,又从未与温氏为敌,各位大哥谁能帮我通报一声,怀桑绝无二心呀!” 另一边听着的魏婴噗嗤笑了出来:“看不出啊,这聂兄还演了一手好戏!你看他悠然自得的样子哪里像是害怕的,声音倒是像得很。” 蓝湛点头赞同,另一边的聂怀桑一眼就看到了纸片人,蹲下将其放在手心托起又正反面的看了看:“魏兄的字有进步,我说你听,咱们抓紧。” 纸片人点头 聂怀桑进到里屋坐到床上:“曦臣哥去到了不净世,正在和我大哥演一出内乱,孟瑶会被当作内鬼赶出,然后想办法混到温氏做内应,日后若能见到不要戳破,你们二人如今可好?” 纸片人点头,聂怀桑:“魏兄你收了灵力,这个纸片人不能留,我烧了它。” 听闻后,魏婴收回灵力,纸片人倒在聂怀桑手中,聂怀桑催动灵力烧毁了纸片。 魏婴:“看来一切发展的还不错,我们只需再此内应静待时机即可,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还要谢谢苏涉那畜生了。” 蓝湛:“我还要问你,那刺死苏涉的短刀是何物?” 魏婴:“哦,那日不是说温氏不知何时来犯吗,我想着守在你身边,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不方便唤随便怎么办,就藏了一把在袖中,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蓝湛看看眼前这一切都在为自己着想的魏婴,深吸一口气拉起他的双手:“魏婴,我知此时时机不好,但是,待大局稳定,一切过后……你可愿意与我……结为道侣?” 魏婴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撞懵了思绪,呆呆的愣在原地:“蓝湛…你是…说…道侣?” 蓝湛:“嗯,成亲。” 魏婴纳过闷儿来,掩不住的欣喜笑意一个劲儿的点头:“好!” 两人抱在一起,仿佛此时还在云深不知处的静室而非这温氏的牢笼。 三日过得很快,到了原定听训的日子,一早就有温氏的下人来叫各家弟子前去集合,待大家从自己的屋子出来就被一个用鼻孔说话的下人带到了个相对宽广的空地,想是温氏练武的校场,魏婴一回头看见了金子轩:“诶!金公子?你也来了?你没住我们那边的客房吗?” 金子轩:“我昨日夜里才到,没注意到你们。” 魏婴“哦”了一声就站回到蓝湛身边,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温晁过来:“看来各位昨日休息的都不错,今日听训第一天,咱们就直接试试大家的身手,随我下山夜猎,谁找到邪祟就放出信号告诉我。” 这边的各家弟子突然一片嘈杂:“这不就是让我们给他当便宜修士,给他找猎物邀功去吗。” 温晁继续:“不愿意去的,可以不去,现在就告诉我即可。” 大家互相看看,都怕有诈,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金子轩:“我不去。” 魏婴看热闹似的看着金子轩,心想:这金子轩还挺有气节。还没等笑完身边的蓝湛:“我也不去。” 魏婴放下摸着下巴傻笑的手,没反应过来的看了看蓝湛赶紧接到:“我!我也不去!”然后小声问蓝湛:“二哥哥,你怎么也不去?可是腿伤发作了?很疼吗?” 蓝湛不语,温晁阴邪的笑了几声:“好,这三个不去的,拉到菜园子去挑粪,其他的都跟我下山。”说完转身就走,聂怀桑看看魏婴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就赶紧跟上队伍走了。 被两个下人带着到了菜园子的三人,看着挑粪的桶,金子轩和蓝湛差点儿当场吐出来,连带他们来的两个温氏下人都站的远远的看着,魏无羡看看蓝湛,把自己的红色发带解下来,过去给蓝湛围在鼻子上又扶着蓝湛的肩膀让他往后退了几步:“二哥哥,你看着就好,这些我很在行的!” 蓝湛一时被这臭气熏的没转过弯儿,站在原地不动,魏婴就直接去拿了两个桶挑了粪去浇菜,蓝湛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干什么,上前一把从魏婴手中抢过一个桶:“我说过,万事有我。” 魏婴没有反抗,笑了笑:“好,那我们快点干完快点回去休息。” 此时的金子轩也提了一桶过来,和魏婴擦肩的时候,魏婴小声道:“莲花坞没事,江姑娘没过来。” 金子轩一愣随后说道:“多谢魏公子。” 待再次擦肩金子轩:“温氏要金陵台的支持,父亲不应还在僵持。” 挑完粪后双方也大致知道了彼此的情况,目前看来各家已经暗自协商好,所以到了不夜天的各家弟子都只是缓兵之计。 回到房间魏婴数了数剩下的银两,拿出一小块递给外面的守卫:“麻烦大哥给弄点洗澡水,今日要劳烦大哥弄块皂荚了,不然我这臭着,大哥你在门口闻着也不好过不是。” 看守掂着银子去帮他弄了水和皂荚,估计是的确今天魏婴的周身太臭了,看守居然弄了两桶洗澡水过来,高兴的魏婴心想:因祸得福,我终于能洗个痛快澡了。 水到了之后魏婴喊蓝湛先洗,自己从另一盆打出水来给二人洗了衣服,泡在澡盆的蓝湛犹豫再三之后开口:“魏婴,你也一起吧,水要凉了。” 魏婴坏笑的看看桶内□□的蓝湛:“嘿嘿,二哥哥可是邀请我共浴?这不好吧…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太过放纵是不是太不雅正了。” 蓝湛红着耳朵眼睛不去看他:“我说,你桶里的水要凉了。” 魏婴笑笑:“我知道,我知道,逗你呢我的二哥哥,看你害羞的,我要是真在你旁边洗了你还不得羞死,我把衣服晾上,给你擦擦头发就洗。”说着话魏婴转身晾衣服的时候蓝湛就起身穿好了里衣,魏婴回头:“二哥哥好快啊,怕我偷看吗?哈哈。” 蓝湛:“不要胡闹,快去洗。” 魏婴依言褪去衣物跳进了那半桶水里,蓝湛过来拿起皂荚要给魏婴洗头,魏婴:“蓝湛!别动,我自己来,你从小没干过这些,快去歇着。” 蓝湛没有停下手:“我伤已无碍,照顾你…我很开心。” 魏婴听着蓝湛的情话十分受用,身子靠回桶边,舒服的眯起眼睛任由蓝湛有些笨拙的帮自己洗着头发。 魏婴:“二哥哥,咱们不能总不参加夜猎去挑粪啊。” 蓝湛:“嗯,明日就去。” 魏婴聪颖,睁开眼睛问道:“那你今日如此决绝的回答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们觉得你还是心高气傲不能为人所利用的蓝忘机,以免被怀疑是不是?” 蓝湛点头:“嗯。” 魏婴又闭上眼:“没想到我二哥哥也会讲妄语的。” 蓝湛:“不算妄语,本就不想去。” 给魏婴洗完澡,看守进来撤了木桶,二人又吃了晚饭,休息片刻:“二哥哥今日早睡,累了一天,明日那温晁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新花样了。” 蓝湛点头:“你也是。” 二人躺好,这几日为了避开蓝湛的伤腿,魏婴几乎夜夜都是半个身子在被子外面的,今日蓝湛一把揽过魏婴,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被子给他裹好:“我不是吃不得苦的纨绔子弟,你照顾好自己我才能安心。” 魏婴也紧紧的抱住蓝湛:“二哥哥,我照顾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你是我心里皎洁如月光的翩翩君子,我不想让你染上半分尘埃,你就好好在我心尖上住着就好。”说完轻吻蓝湛的唇,二人相拥而眠。 第20章 若初见(二十) 次日一早,还是那个用鼻孔看人的下人过来叫上所有人去了昨日的校场,到了地方,昨天没去夜猎的魏婴三人看着其他去了的人情绪都很不好,魏婴凑到聂怀桑身边:“聂兄,昨日夜猎如何?” 聂怀桑叹了口气,用眼睛左右瞟了两眼:“说是夜猎,根本就是帮他当诱饵,直接找了几个小门户的弟子,夺了配剑,让人家赤手空拳的去招邪祟,等邪祟打累了或是那些当诱饵的弟子快要扛不住了他们再上,最后还要说是那温晁的功劳。” 魏婴吐了一口唾沫:“呸,真他妈下作。” 一旁的蓝湛:“魏婴。” 魏婴赶快跑回蓝湛身边:“二哥哥怎么了?可是腿站累了?” 蓝湛摇头:“腿已无妨,你说话小心,此时处处皆是眼线。” 魏婴:“哦。” 对话间温晁又横着走一般的过来了:“昨日夜猎效果不错,各位表现的都很好,一定要记住,不要多管闲事,这样才能保住自家性命,今日本公子再带你们去找点好玩的东西。”随后眼睛轻蔑的移到蓝湛身上:“蓝二公子,今日可愿同去啊?” 蓝湛不看他也不回应,魏婴倒是积极:“去去!我们去!有好玩的自然是去的!” 温晁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身对着下人:“牵马过来。” 一起随行的还有一个妖媚的女人坐在温晁的马背上,手里拿着一个烙铁,眼睛里流出来的都是对温晁的谄媚,魏婴问走在自己身后的江澄:“江兄!那女人是谁?” 江澄无比厌恶的看了一眼就闪开眼神像怕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哼,一个会爬床的贱婢,叫王什么。” 聂怀桑接茬儿:“王灵娇!娇娇!哈哈哈。” 魏婴了然:“哦,我说呢怎么佩剑都没有,这温氏的人还真都是奇葩,不过……聂兄果然是到哪都消息灵通呀。” 聂怀桑:“哪里哪里,我只是对女人多留意几眼罢了。” 前面骑着马的温晁今日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金子轩随侍的绵绵,坐在他身前的王灵娇虽然没说话,却是注意到了这点,恶狠狠的瞪了绵绵一眼,不知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一群人跟着行至一片荒山,那马背上的王灵娇开口:“你们都是各家的亲眷弟子,又都配有一品灵器,今日我们温公子大发慈悲,给你们个锻炼的机会,你们都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周围可有什么蹊跷的山洞,若是找到速速来报。” 说完就又瘫回了温晁怀里,大家四处看看,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就那么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突然一个温家修士大喊:“二公子!找到洞口了!” 魏婴拉着蓝湛:“他们肯定知道在找什么,但是始终不说,其中定然有诈。” 蓝湛点头:“你不要鲁莽。” 魏婴突然咧嘴大笑:“二哥哥放心,我惜命的很,有这么貌美如花的二哥哥等我,我可舍不得死。” 蓝湛无奈:“不要胡闹,注意脚下。” 大家跟着走到那修士所指的洞口,到了洞口温晁让各家弟子先进去,里面很深且伸手不见五指,要拉着绳子下去才能探得究竟,温晁开口:“昨日大家都来夜猎也累了,今日不如让蓝二公子打个头阵。”说这话时,就从后面推了蓝湛一把,蓝湛一了踉跄虽然拉住了绳子还是直接下去了半截,魏婴眼疾手快,绳子都没拉跟着蓝湛就跳了下去,还好‘随便’感应到主人危险自己脱手到了魏婴脚下,蓝湛听见魏婴下来的声音拔出避尘催动灵力让避尘发出些剑光,魏婴看到避尘一把抓住蓝湛手腕用力把他拉到随便上,许是刚刚这一下太突然,洞底情况又不明朗,虽是魏婴抱着蓝湛,可他却在全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即便周遭黑的不见五指,蓝湛还是感觉到自己肩头滴上了温热的眼泪,蓝湛安抚的拍着魏婴的背:“魏婴,我在。” 上面的温晁冲着洞底喊话:“死了吗?下面怎么样?” 二人都没有回话,平复了心情的魏婴依旧紧紧抱着蓝湛:“蓝湛!从温氏挑衅的第一天,我就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就像我真的失去过你一样,我竟然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太怕了,刚刚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蓝湛在黑暗中还是找到了魏婴的眉眼,轻轻吻了上去:“我在,无妨,下次不要莽撞。” 魏婴堵着气:“这种事情必须莽撞,而且没有下次!再有此事我一定宰了那温晁!不!他下来我就宰了他!” 蓝湛:“不可!不要乱了兄长他们的苦心谋划。” 魏婴委屈的把头埋在蓝湛的发间,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的身体。 “魏公子?”不远处传来金子轩的声音 魏婴松开抱着蓝湛的手,在手心画了火符点亮周围的环境,金子轩顺着亮光找了过来,陆续各家弟子都下来找到他们,温晁也带着王灵娇下来,像是巡视一般命人亮起火把看着四周。 王灵娇看了一圈,发现了前面湖面有个岛:“公子!公子!您看!那边有座岛。” 众人顺着王灵娇指的方向看去,大概有一个一般世家中练武的校场那么大的一座岛,岛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路面看起来凹凸不平,王灵娇转身用烙铁指着绵绵:“你,上去看看!” 金子轩挡在绵绵身前:“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指使我金氏的人。” 温晁挑衅的说:“那不如金公子帮她去呀。” 王灵娇娇嗔的看看温晁:“公子可是心疼那丫头?” 温晁赶紧如哄孩童一般的声音:“哎呦,我的娇娇,我心疼她做什么?我只心疼我的宝贝儿娇娇呀,让她去!让她去!” 说着两个下人就过去拉了绵绵的胳膊往外拽,见绵绵不从,王灵娇拿起烙铁就朝绵绵的脸攻去,看来是一心要毁了绵绵的脸,好在一旁的江澄身手敏捷,纵身过去帮绵绵当了这一下,不过烙铁却烫在了他的前胸,王灵娇见自己没得手,立刻大叫:“反了!反了!公子!你们敢跟我动手!” 情况已混乱至此,金子轩拔出佩剑岁华直指王灵娇眉心:“我金氏族人宁可战死,也绝不受制于你这下作女人之手。” 魏婴:“蓝湛!这情况恐怕不打不行了!” 蓝湛握紧避尘,还未拔剑,就看到那湖心的岛开始上下浮沉似在游动,拉住魏婴向后退了几步,示意魏婴看那活岛,魏婴看到后:“你们闭嘴,看那岛!” 所有人都停下看了看那离岸边越来越近的岛,温晁更是胆小的一个劲儿拉着王灵娇后退,待那岛游到靠近岸边,突然从水里伸出了一颗头,越伸越长,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岛就是一只妖兽。 魏婴没顾上害怕,居然还感叹了一句:“好大的王八啊!” 蓝湛叹气:“这不是普通的妖兽,小心。” 没种的温晁连战都没战就喊上自家随从爬了出去,几名胆大的世家弟子直接杀了上去,想要砍了妖兽,没想到这妖兽性情暴虐,直接张口丝毫不在意刺向自己的剑就吞了几人,这下大家一片慌乱,纷纷向上跑去想要出洞,却发现下来时候的绳子已经被温晁撤走,魏婴御剑上去寻找洞口,可那洞口已经被堵死,魏婴咒骂:“温晁你个狗娘养的!” 魏婴回来告诉大家上面的路已被堵死,只能另寻他路,好在这妖兽五感不灵,只要大家退到一定距离它就不再袭击,也安静的游了回去。 没了主意的一群人慌慌的凑在一起,绵绵从袖中拿了一袋草药,送到江澄身边蹲下:“多谢江公子搭救,你的伤…这是药,还是你自己敷吧。” 江澄尴尬的接过草药:“姑娘客气了。” 魏婴看到绵绵有随身带着的草药,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凑过去:“绵绵!绵绵!草药可还有余?给我来一袋呗。” 绵绵看看魏婴:“你又没受伤,要草药做什么?” 魏婴笑笑:“咱们都这步境地了,谁知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有备无患嘛!若有多余就给我一袋呗。” 金子轩朝绵绵点了点头,绵绵又掏出两袋看了看扔给魏婴一袋:“这是我们金陵台特制的止血伤药,必要时候用一点就好,千万不要浪费了!” 魏婴接住袋子:“谢啦!”跑回来给蓝湛看:“蓝湛!你看!” 蓝湛别过头不语,魏婴推推蓝湛胳膊:“蓝湛!你干嘛呀!” 蓝湛:“你就那么喜欢随处撩拨吗?” 魏婴扑哧一笑,凑到蓝湛耳边:“二哥哥生气了?”然后又伸出舌尖在蓝湛耳垂轻轻一点:“吃醋了?” 蓝湛红着耳朵:“没有!你!别…胡闹。” 魏婴嬉笑:“我没胡闹,他们看不见,你看,我们被困在这洞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那妖兽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会儿饿了再跑出来,有点伤药傍身总是好的不是。” 蓝湛觉得魏婴总是有理,而且自己这醋也的确吃的没有什么道理,也不与他争辩,直直看着水面那边恢复小岛形状的妖兽,看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水是活水。” 魏婴看看蓝湛:“你说什么?” 蓝湛:“这洞里没有植物,水面却有落叶,水底有洞,能出去!” 魏婴猛的一下亲了一口蓝湛抹额:“我二哥哥太聪明了!” 蓝湛尴尬的看着魏婴:“有人在。” 魏婴:“怕什么,没人看见,就算看见他们早晚也要知道你蓝忘机是我魏无羡名正言顺的道侣的!” 蓝湛低下头微微笑着,魏婴也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对着蓝湛的脸:“嘿嘿,二哥哥好啦?不吃醋了?” 蓝湛想要狡辩,但看着魏婴这油嘴滑舌的样子又十分好笑,便不再张口。 魏婴过去告诉大家蓝湛发现的事情,一时间大家都觉得重新燃起了希望,江澄自荐:“我们云梦水多,我水性好!我去湖底探探!” 还不等别人说话,绵绵开口:“不行!江公子…”说了一半略觉尴尬,声音渐小:“江公子有伤在身,不宜泡水。” 江澄红了脸磕磕绊绊的说:“我…我…没事的。” 旁边一位江氏分支家族的弟子主动请缨:“我也会水,劳烦各位在岸上盯好那妖兽,我下去一探。”说完就慢慢走向湖边轻轻扎进水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随时准备着,大约不到一炷香时间,那去探路的弟子回来,因为往返都很轻手轻脚所以并未惊扰那边那位五感不灵的妖兽,回来的弟子喜出望外的告诉大家湖底有洞一次能过五六个人那么大。 魏婴:“既然这样就好办了,咱们排队出去,都轻一点,我和蓝湛在最后。” 金子轩:“不可,蓝二公子伤刚好不久,我与你在最后!” 蓝湛:“无妨金公子,我与魏婴配合更加默契,留在最后也能盯好妖兽,大家出去的几率就大一些。” 金子轩不再争辩,大家按照顺序排好轻轻入水,前面都很顺利,到了江澄,刚刚入水胸前的伤口溢出鲜血在水里染了一片,这血腥的味道引的那妖兽再次醒来,速度与刚刚不同,快了很多直奔江澄这边袭来,魏婴见状没有下水,飞身跃起去与妖兽缠斗,头也不回:“金兄!带上蓝湛快出去!我一会就到!” 金子轩回手去拉蓝湛,蓝湛已经退回岸上取出忘机琴:“金公子先走,魏婴一人敌不过它,若我们无法出去,还请前来搜救。” 金子轩知道此时不是客套的时候,即是有人拼了性命救大家,快速的配合才是正道,就赶紧拉着江澄入水。 见魏婴马上不敌那妖兽占了下风,蓝湛寄出所有灵力施展了蓝氏绝学弦杀术,魏婴手急眼快配合蓝湛引着妖兽的长颈送到弦边,二人配合皆是怕对方受伤便使出了全部力量,妖兽被激怒,一口朝蓝湛伤腿咬去,蓝湛因为弦杀术的攻击位置没有闪躲,生生让那畜生咬下一块肉去,不过正因为蓝湛的没有闪躲,才让妖兽自投罗网被一击毙命。 第21章 若初见(二十一) 妖兽死后,魏婴被重重甩到地上,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跑到蓝湛身边,看着蓝湛虽然封住血脉却还是整条腿的血,气昏头的魏婴竟是抬起手要打蓝湛,可手抬到空中却又定住,最后重重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你疯了吗?!为什么留下!为什么不躲开!蓝忘机!你想我死是吗?!”这一连串歇斯底里的质问在这山洞里震耳欲聋,看到如此近似疯狂的魏婴,蓝湛愣了愣,这是从蓝湛见到魏婴后他第一次对自己发火,第一次如此讲话,随后冲着魏婴抬起手:“魏婴,扶我。” 魏婴拧着眉毛,气急败坏的的喊到:“对!我魏婴服你!太服了!心服口服!” 蓝湛歪头看着他,虽然伤口很疼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扶、我、起、来。” 魏婴也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蓝湛说的什么,也被自己气笑,没有去拉蓝湛的手,直接过去将蓝湛打横抱起,找到一块可以倚靠的大石头,将他放下。 放下后也不理他,从怀里掏出镇痛的药塞到蓝湛嘴里,蓝湛见魏婴这次真是气急了,也不说话,乖乖把药吃下,魏婴看看他的腿,一把将伤腿的裤子撕掉,扔到一旁,拿出之前找绵绵要的草药给他敷上,又站起来在自己身上不知找什么的从上到下摸了一通,好像觉得什么都不满意,又脱了外衣解开自己的里衣仔细看看,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撕下来,用撕下的这块里衣护好蓝湛上药的地方,随后看都没看蓝湛一眼,抬手一把摘下他的抹额,蓝湛一惊:“魏婴!你…”魏婴依旧没理他,用抹额把刚包扎好的位置系好以保证药和里衣不会错位。 一切都完成后又画了火符在蓝湛面前升起一堆火给他取暖,回身看看蓝湛,蓝湛这次就像每次魏婴犯错时候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魏婴过去,抬起蓝湛的胳膊把他又脏又湿的外衣脱下,和自己的外衣一起举着坐在火边烘烤,就这样谁也不理谁的过了半天,衣服基本都干了,他又拿回去给蓝湛穿上,蓝湛看他还没有消气的意思,终于开口:“魏婴…我…错了。” 魏婴不理他,把自己的外衣给他盖到腿上就坐到了一旁闭目养神。 蓝湛:“魏婴?……魏婴?” 魏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往离蓝湛远的一边又蹭了蹭,用行动告诉他自己还在生气,而且十分、非常的生气。 蓝湛看着魏婴叹了口气,心想:恐怕要让他理我,只有用他的方法了。蓝湛弯腰解开系在腿上的抹额,拿下来拉了拉让抹额平整一些又系回额头:“魏婴,我腿上的包扎开了。” 此法果然奏效,魏婴赶紧起身过来查看,看了看腿上盖住伤药用的里衣还没错位,抬眼看看被蓝湛重新戴好的抹额,没说话,跑到一旁拿起裹着药瓶的‘忘’字帕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抹额,过来给蓝湛的腿重新系好,蓝湛看着魏婴手上的抹额,满脸的不解:“你…这抹额…什么时候拿的?” 魏婴依旧不说话,但为了防止蓝湛为了吸引自己注意再做出什么,他就直接挨着蓝湛坐在了旁边,只是眼睛不去看他。 蓝湛见魏婴还是不理自己,费力的往他身边靠了靠,把重量压在魏婴肩上,自己哼起了歌,魏婴从没见过蓝湛如此无赖的样子,心中想笑,但想起刚刚蓝湛在那妖兽口中命悬一线的事情又气的不想理他,蓝湛哼的曲子魏婴没听过,准确来讲就没人听过蓝湛唱歌,虽然生气但也是因为担心而气恼的魏婴忍不住撇了一眼蓝湛,蓝湛心细,看见魏婴情绪稍有缓解,侧身用手扳过魏婴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起初魏婴想要躲开,可蓝湛不让,稍稍一用力蓝湛“嘶”了一声,魏婴怕他腿疼就不再闪躲,蓝湛吻的十分霸道,不一会儿就让魏婴变成了乖顺的兔子,一吻结束魏婴狠狠的咬了蓝湛的下唇,蓝湛有些吃疼却也不说,看着魏婴问:“可还生气?” 魏婴瞪着蓝湛,运气许久突然抱了上去:“为什么不跟金子轩出去?!如果你刚刚被那畜生吃了,我应该怎么办?即便我也去死,我能找到你吗?!如果我也死了还找不到你怎么办?!” 蓝湛也回抱住他:“你即知自己的感受,怎么能不理解我?我若出去要怎么活下去?” 魏婴不依不饶:“我都说了我稍后就去找你们!” 蓝湛:“我们二人拼尽全力才侥幸杀了那妖兽,你当时不过是想以命抵命换我出去罢了。” 被说中心思的魏婴一时说不出话,就用力狠狠的抱着蓝湛,半晌开口道:“我宁愿死也要你好好的。” 蓝湛抽身,让魏婴面对自己:“魏婴,今日之事我想要你明白,我也是宁愿死也只求与你一处。” 魏婴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和酸涩,无奈的点了点头。 蓝湛想起魏婴给自己包扎用的里衣和抹额:“即是带了帕子,刚刚包扎为何不用?” 魏婴:“帕子上有你名字,不能脏。” 蓝湛:“那抹额…” 魏婴:“是你送我的。” 蓝湛:“我送你的?何时?” 魏婴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看看蓝湛:“你还没想起来?” 蓝湛:“我…应该记得?” 魏婴:“那你先告诉我,你哼的曲子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蓝湛:“生辰礼物,魏婴,十七岁生辰快乐。” 魏婴一愣:“今日…是我生辰?” 蓝湛点头:“嗯,明日就是冬月初一,今日自然是你生辰。” 魏婴:“那这曲子…是你做的?什么时候?” 蓝湛:“嗯,十三岁那年做的,后来改了几次,最近才改好。” 魏婴开心的笑起来:“那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蓝湛:“……忘羡。” 魏婴心里美滋滋的掩饰不住的笑出来:“这么露骨的名字吗?” 蓝湛点头:“想要…成亲时候用的。” 魏婴一听到成亲就像大姑娘一样,红了脸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一个劲儿的傻笑。 蓝湛想起腿上的抹额问道:“你那怎么还有一条抹额?” 魏婴回过神来,想着两人既然已经互通了心意又说到了成亲,那之前的事情就不必再做隐瞒:“你送我的呀。” 蓝湛又是一个惊讶的表情:“我送你的?何时?” 魏婴坏笑着凑到蓝湛嘴边,呼出的热气缠绕到蓝湛的嘴角,手不安分的攀上他的小腹不停画圈:“我做了夫君那晚喽。” 蓝湛被魏婴手上的动作和眼前的气氛弄得有些失神:“夫君?” 魏婴:“是呀,二哥哥忘了自己喝了酒醒来胳膊疼了一天的事?” 蓝湛:“记得…” 魏婴的手游到蓝湛大腿之间:“那还记得你说我身上有红色的印子,我没让你细看吗?” 蓝湛:“你说是用酒壶砸到的…” 魏婴:“我说,你就信?二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蓝湛呆呆的看着魏婴:“我们…我们…有…” 魏婴的手抚上了蓝湛的私密之处害得蓝湛一个激灵:“是啊,二哥哥很乖的呢。” 蓝湛脑中不断回忆着那天的事,努力半天似是找回一些片段: “蓝湛…我…我不懂。” “蓝湛,我会了,让我帮你。” “我心悦你,从始至终,蓝湛。” “魏婴,今日将我交托于你,此生不负。” 想到最后一句,蓝湛已经拼出了当晚的事情,拉过魏婴的手,半个身子附在他的身上将魏婴压在石壁上:“魏婴如今可会了?” 魏婴见蓝湛已经想起了当日的事,自己想要骗他没有得逞倒也坦然:“二哥哥害我等的好苦,勾起了馋虫就日日不给吃肉,要怎么补偿我?” 蓝湛心中漏了一拍,忘了腿伤与周遭的环境,喘着粗气就吻了上去,眼看蓝湛□□不稳,魏婴赶紧侧身:“二哥哥莫急,待咱们回了静…”话说一半,魏婴停住了,是啊,静室,那个二人每日朝夕相处充满回忆的家,现如今已经不成样子深陷囫囵… 蓝湛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无妨,你若喜欢静室,回去我们重建,扩出一片,将静室与归室并院。” 魏婴笑的眼睛迷成了缝隙:“好!” 蓝湛回身坐好:“那妖兽既然已死,我的血也止住,我们出去吧。” 魏婴点头:“你先等等,我去看看洞口具体位置,你的血虽止住了,那也是越少泡水越好的。” 蓝湛拉过魏婴的手在手心反复摩挲:“你多加小心。” 魏婴点头,起来跳进湖里,还没找到洞口却发现那妖兽的壳里闪着剑光,走进发现这妖兽的壳里净是死尸的残肢,恶臭无比,快速进去循着剑光看到一把铁剑,魏婴伸手去拔的瞬间耳边有无数声音袭来:“带我出去报仇!帮我!帮我!”“我要温若寒死!要他死!”“让我帮你!让我帮你!”声音乱的让他头痛欲裂,魏婴手上用力拔出铁剑大喊一声:“都闭嘴!”忽然周遭安静下来,魏婴定了定神,开口:“可否能有一人对我讲来。” 耳边响起一女子音:“我们被温若寒送来给这妖兽食用,只为镇压此剑,此剑有灵,怨气极大可灭温氏,温若寒无法毁了此剑便将这屠戮玄武养在此处镇压着,每隔一段时间就送来百姓给它果腹,求公子带上此剑为我们报仇。” 魏婴点头:“多谢姑娘指点。”带了剑出去,又看了一圈出去的洞口,再回去找蓝湛。 蓝湛看着魏婴回来时候多了一把铁剑:“这是…” 魏婴将刚才所听讲给蓝湛,蓝湛取出忘机琴:“待我问灵一探真假。” 魏婴点头,刚刚魏婴也一直在想,这些冤魂所说是真是假,好在蓝湛问灵可以试出,但凡可以请来对话的灵识都不会说谎。 问灵之后蓝湛收起琴:“带上它一起出去吧。” 魏婴:“好。” 第22章 若初见(二十二) 到了外面,魏婴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在洞里黑的久了,眼睛刚接触到阳光被刺的睁不开,还没说话就感觉到一双修长,指节分明伸略带凉意的手覆到了自己眼上:“不要直接看阳光,小心伤眼。” 魏婴心里甜的笑出来,没有拉开蓝湛的手,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累死大爷了!”再反身转向蓝湛:“我的二哥哥真好!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还回温氏吗?” 蓝湛:“温晁没准备让我们活着回去,先传信看看兄长在何处。” 魏婴担心的按住蓝湛胳膊:“你刚刚灵力大损,先别传信,聂兄…” 蓝湛盯着魏婴的眼睛稍稍歪了一下头,魏婴读出的意思大致是:魏婴,想好再说。 “聂…怀桑不是说兄长在不净世与赤峰尊议事吗?我们往不净世方向走,恢复两天再问。”说完魏婴又忍不住笑出来:“蓝湛,你吃醋和刚刚耍无赖的样子,不像你。” 蓝湛:“嗯?” 魏婴凑过来亲了蓝湛颧骨一下:“不像平日的你,像爱着魏婴的你,很…可爱。” 蓝湛又红了耳尖:“先找客栈吧。” 几日前的不净世…… 校场之上,赤峰尊叫来孟瑶切磋剑术,孟瑶败了下风,聂明玦:“为何剑术毫无长进?” 孟瑶拱手:“是孟瑶愚笨,练习了很久还是不见长进,请宗主责罚。” 聂明玦犀利的眼光扫到一旁的统领:“让你带孟瑶练剑,可是日日有练?” 这统领跟随赤峰尊多年,为不净世带了不少强兵猛将出来,见到宗主发问赶紧上前恭敬拱手:“回宗主,孟瑶…很少练剑…” 孟瑶睁大了眼睛:“宗主…我…” 聂明玦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目光转向孟瑶:“你若不想练大可直说,日后随侍左右写写字就好,不必阿谀奉承委曲求全的做不想做的事!” 孟瑶心中委屈,这统领始终看不起自己,处处下绊子抢风头,但他是赤峰尊身边跟随多年的将领,孟瑶怕自己说了也无人会信,只能暗暗忍下,到了晚上孟瑶给赤峰尊送了东西出来正被这位统领撞上,这统领刚被蓝曦臣请去喝了不少酒,看清撞的是孟瑶后破口大骂:“你这娼妓之子,倒真是随了你娘,天天往别人屋子里跑啊!是男人就往怀里撞!” 孟瑶不是第一次听到‘娼妓之子’这四个字,却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强忍下情绪:“您早休息,小心酒后失言,冲撞了别人。” 说完孟瑶就要走,他实在不想多看这厮一眼,可这醉酒的统领又挡住他的去路:“你个小畜生,指桑骂槐之后就想跑?大爷我冲撞了谁?你也算人吗?还是你娘不是娼妓?” 孟瑶听到对方接连两次辱骂自己的母亲,咬紧了牙关,头上青筋凸起,抽出袖中软剑朝着对方心脏刺去,就在触碰到对方皮肤的一瞬间他有所停顿,不等反应就觉身后有一股灵力推动,手中的软剑还是刺进了对方胸膛,对方刚刚倒地就被出来找人的聂明玦和几名随从看到,聂明玦瞪大了双眼,一声厉呵:“孟瑶!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孟瑶听到声音立刻扔下软剑,扑通跪地急出了眼泪:“宗主!我不是…不是您看到的这样!是他!是他辱骂我母亲!” 聂明玦不再听他解释,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念在你出身可怜,今日我不杀你。”转身对随侍说道:“只要他不再伤我聂氏族人便不要理会,天亮之前让他滚出不净世!”交代之后没有一丝顾念快步离去,像是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恶心一般。 孟瑶跪在原地拱手:“谢赤峰尊多年栽培,今日一别,他日若再相见,各为其主。”说完对着聂明玦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便也起身离去。 一炷香后,不净世祠堂后的密室之中…… “今日我聂明玦。” “蓝曦臣。” “孟瑶。” “在此义结金兰,天地为证,若有异心,人人诛之,日后行侠仗义,造福百姓,同进共退,无愧于心!” 三人对着神像叩首后起身,聂明玦上前拍了拍孟瑶的肩膀:“刚刚委屈阿瑶了!” 孟瑶一如往日恭敬:“大哥折煞我了,即是做戏,自然要真实可信才好,刚刚若不是二哥在背后用灵力助我,恐怕我就要…” 蓝曦臣安慰道:“阿瑶你生性善良,不愿取人性命,二哥知你。” 孟瑶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聂明玦:“这族内的细作,杀了不可惜,阿瑶你此去不夜天我们不能在你左右,若是再有此种情况切不可暴露了身份!要记住!你所杀之人皆是为了救百家于水火!” 孟瑶点头:“大哥提点的是,此行凶险,所为之事阿瑶心中有数,定不负重托。” 蓝曦臣拿出一本蓝氏藏书阁中的东瀛邪曲集交到孟瑶手中:“温若寒不是无脑之人,你将此献上定能增加一分信任。” 孟瑶接过珍而重之的收好:“二哥…待事情结束,孟瑶一定将蓝氏的东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三人又互相嘱托了几句,孟瑶就拜别了两位兄长从暗门出去,一路不敢耽搁直奔岐山不夜天城…… 到了不夜天,孟瑶找到看守:“劳烦通禀,清河聂氏副使孟瑶前来投靠。” 门口看守的侍卫是个知道轻重的,因为不净世一闹,死的是这边派过去的细作,所以温若寒早就吩咐下来,若那被赶出来的副使前来投奔定要以礼相迎,侍卫先将孟瑶带到会客厅,命下人奉了茶才去向温若寒禀报。 温若寒没让孟瑶久等,温氏欲独霸修真界,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原本死了细作应是断了一臂,未曾想这细作之死竟挑拨了不净世内部的关系,送来了一位人人称颂八面玲珑的孟副使,温若寒看着孟瑶虽然在笑却让人毛骨悚然,觉得这笑意阴冷:“早就听闻孟副使聪颖过人,八面玲珑,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孟瑶起身恭敬拱手:“仙督过誉了,如今孟瑶不过如丧家之犬,想于此乱世择一良木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屋檐罢了。” 温若寒大笑:“孟副使谦虚了,现我温氏正是用人之际,孟副使若愿助我,我岂不是如虎添翼,不知此次孟副使过来可有什么东西可以提点温某一二啊?” 孟瑶心中明了,温若寒这小人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献宝的诚意,从袖中取出蓝曦臣给自己准备的东瀛邪曲集:“聂明玦与蓝曦臣交好,二人结为异姓兄弟,此为蓝曦臣赠予聂明玦的邪曲集,上下共两册,此乃上册,若二册合并可于一曲之内取数人性命,下册被蓝曦臣收藏,孟瑶愿为仙督取回,助仙督早日完成大业。” …… 离开了岐山的魏婴二人为了躲开温氏眼线,赶了一天的路才找了客栈住下,进到客栈,小二热情的招呼:“二位公子,用膳还是住店?” 魏婴拿出二人最后一锭银子扔给小二:“一间上房,备好洗澡水,再掂配几个菜上来,哦!酒!还有酒!” 小二接过银子,赶紧带着二人上楼,安排了最好的一间卧房,房间古朴典雅,正对街面,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楼下的人流,方便他们观察是否有温氏部下追来,魏婴十分满意,没多大会儿小二又送来了两个沐浴的桶和热水,还懂事的在两桶之间拉了屏风隔断:“二位公子先洗洗尘,一会儿您喊我撤了这些东西就给您上菜。” 魏婴叫住小二:“小二哥,麻烦到街上的成衣店,照着我俩的尺寸买两套新衣裳,浅色就好,款式尽量简单点。” 小二:“好的公子,小的这就去。” 小二出去后,魏婴看看蓝湛的腿,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浴桶旁边:“你这腿不能泡水,过来我给你擦洗一下就好。” 蓝湛不动,红着脖子也不去看魏婴,魏婴皱眉:“二哥哥?你都知道了那晚的事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样身上臭着我可没办法抱着你睡觉。” “不知羞。”这三个字虽然听起来像是责怪,但语气上让魏婴听起来根本就是蓝湛因为害羞而撒娇才说出来的话,魏婴模仿者街上的小流氓晃晃悠悠走到蓝湛面前,一把扯下他的外衣:“小美人儿,让大爷伺候你沐浴呀~” 蓝湛被他这无赖的样子逗笑:“你去洗吧,我自己就可以。” 魏婴不再逗他,自己也实在是太脏了,就顺了蓝湛的意思跑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直接钻进桶里,看魏婴乖乖去洗了澡,蓝湛也坐到浴桶前褪去上衣,先给自己洗了头,刚洗完头准备擦身:“蓝湛!皂荚在你那边吗?” 蓝湛:“嗯,你那边没有?” 魏婴看了眼手边的皂荚,拿起来扔到桶底:“嗯,许是小二太忙,忘了一块,你用完了吗?给我用用呗。” 蓝湛光着上身没有走过去,隔着屏风伸手递给魏婴,魏婴看蓝湛只伸过了一只手,腹诽:这个小古板! 没有伸手去接皂荚,直接扣住蓝湛手腕,臂上用力,将蓝湛拉了过来:“魏婴!不要胡闹!” 魏婴看着蓝湛紧实的肌肉,白的发光的皮肤,也是突然脸红,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心中骂道:魏无羡你个没出息的!调戏蓝湛怎么还给自己弄脸红了! 不过嘴上还是一副轻浮的语气:“二哥哥害羞什么,夫君看看有何不可?我洗不到自己的背,二哥哥帮帮我呗。” 第23章 若初见(二十三) 蓝湛红着耳朵过去:“你趴好,不要乱动。” 魏婴背对蓝湛:“二哥哥喜欢这样吗?” 蓝湛不语,给魏婴洗好了背,就准备回去,魏婴转身拉过他的胳膊,拿起浴巾就给蓝湛擦洗:“回去干嘛?你自己擦的哪有我仔细,别跑,让魏哥哥帮你。” 蓝湛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魏婴帮自己擦着胳膊,擦完胳膊,魏婴还想要帮他擦洗上身,坐着实在不方便,就直接站了起来,可他忘了蓝湛下身有衣服自己可是赤条条□□的,蓝湛本就害羞的盯着下面不去看他,这一起身目光直接聚焦到了魏婴的身下,这是魏婴第一次看到他的二哥哥连脸都红了,本来还有一丝羞臊的魏婴见蓝湛如此,心中大快,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帮蓝湛擦着身体,手不经意碰到蓝湛肌肤的时候感到他在微微的颤抖,魏婴坏笑着明知故问:“蓝湛,你抖什么?很冷吗?要…进来吗?嘿嘿,哦!我忘了你不能进来,腿还有伤呢。” 嘴上言语挑逗着蓝湛的魏婴心中莫名被勾起一股灼热,燥的自己有些难耐,眼神也直勾勾的向下延伸,湿漉漉的身体朝蓝湛贴了过去,用气声耳语着:“二哥哥,可是不敢看我?”说完食指弯曲钩上了蓝湛的下巴,充满诱惑的上前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蓝湛双手按住浴桶的边缘,魏婴大胆的去拉他裤子:“腿也脏了,我帮你。”说着一路蹲了下去,唇在蓝湛身上有意无意的跌跌撞撞若有似无的一路亲吻到了小腹,魏婴抬起眼睛,不知是热水熏的雾气还是怎的,从蓝湛的角度看起来魏婴像是一只眼睛里沁着泪水的小兽,正用祈求又欲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二哥哥,你…要我帮忙吗?” 蓝湛听出了魏婴的言外之意,正要爆发之时… “魏兄!蓝二公子!是你们吗?是吗?!”这熟悉的声音直接把二人吓的恢复理智,可以说是瞬间清醒,魏婴甚至跳出了澡盆,下意识找了件外袍将蓝湛裹了起来。 蓝湛尴尬的说:“魏婴…你…没穿衣服。” 魏婴目光向外张望,生怕聂怀桑破门而入,随口答道:“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了,你不能让人看了去。” 蓝湛叹气:“我也是男人。” 魏婴这才回过神来,一口亲在蓝湛脸颊:“我的男人不能给别人看。”再朝外喊去:“是聂兄吗?” 门口传来聂怀桑欣喜的声音:“是我!是我!你快开门!” 魏婴:“你等等啊,我们俩混身脏兮兮的,洗完换了衣服去找你。” 聂怀桑:“不用找我,我就是来给你们送衣服的,快开门。” 魏婴与蓝湛四目相对,都是一脸的疑惑,魏婴随手拿了外袍搭在身上:“你在屏风后稍等,我去拿。” 话音未落外袍就被蓝湛扯下,反手披在了自己身上:“裤子,看不到也不行。” 最后还是蓝湛去开的门,魏婴坐在屏风后自己傻笑。 开门后,聂怀桑直接钻进屋来:“蓝二公子给你俩的衣服。” 蓝湛接过两套崭新的衣服:“多谢。” 聂怀桑转着脑袋开始找:“魏兄呢?” 屏风后的魏婴搭话:“这了!我还没洗完,蓝湛把衣服给我!” 蓝湛拿着一套衣服过去,绕到屏风后正好站到魏无羡浴桶前,这样从聂怀桑的角度就只能看到蓝湛的背影,魏婴看出了蓝湛的醋意,笑着说:“聂兄,你先自己喝杯茶,我马上出来!”说完本来就扒在浴桶边缘的魏婴凑到蓝湛面前这边,没有起身,隔着衣服狠狠亲了蓝湛那男子私密之处一下,蓝湛身子微微向后一下,魏婴站起来接过衣服,在蓝湛耳边:“二哥哥欠我一次。” 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打开门喊了小二拿走浴桶,上了饭菜,三人坐到桌前准备吃饭,魏婴开口:“聂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还知道我们要买衣服?” 聂怀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蓝湛,小声问:“吃饭……可以说话吗?” 魏婴被这一问笑的差点儿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聂兄,你这么怕蓝湛的吗?” 蓝湛冷着脸:“非常时期,议事重要。” 聂怀桑这才放心的开始讲话:“从那洞里出来,我们等了你俩好半天没见你们出来,就商量着等在原地容易被温氏发现,最后决定金公子送受伤的江公子回莲花坞,我回不净世请救兵来寻你们,结果这才一日到了这镇上就听到我们聂氏的探子告诉我有两个受伤的修真公子来了这家客栈,又跟我说了大概的体貌我就想是你二人逃出生天,赶紧过来看看。” 魏婴:“你们聂氏好手段呀,离温氏这么近的地方都能安插探子。” 聂怀桑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办法,我们祖上是屠户,脑子一根筋受了太多冤枉,后来有一任家主就开始在各处安插眼线,培养聂氏自己的探子,不为害人,全为自保。” 魏婴:“厉害!厉害!不过聂兄你来得正好,我们最后一锭银子刚给了小二,后面的路…可就要靠聂兄你了啊…” 聂怀桑摆着折扇:“好说,好说。” 蓝湛:“兄长可在不净世?” 聂怀桑:“嗯!正要说呢!泽芜君在不净世调息养伤,还请蓝二公子放心,蓝先生也正在莲花坞谋划下一步计划,我刚刚已经传信给了两边,说明了咱们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放心。” 说着蓝湛收到蓝曦臣传信,片刻后:“兄长让我们在此处住下,等他们聚集一起攻往岐山我们直接汇合就好。” 魏婴:“嗯,这样好,你就可以好好养伤了!嗯…聂兄…你呢?” 聂怀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跟着你们吧,孟瑶已经去了温氏,我这身边没有个高手保护,自然是跟着你们更安全了!” 魏婴看向蓝湛,似是在征得他的同意,看到他点了点头才开口:“那好,这几日我们尽量不出客栈,以免节外生枝。” 聂怀桑:“对了魏兄,既然我已经来了,再给你们多要一个房间吧,你们二人就不必挤在一处了。” 魏婴:“呃…这个…” 蓝湛:“不必,如此时期,不要过于惹眼,住在一处好随时观察外面动向。” 魏婴佩服的看向蓝湛,心中赞扬:二哥哥就是厉害!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么雅正的理由! 聂怀桑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 吃完了饭,魏婴就拉着蓝湛要给他换药,转头看看聂怀桑:“聂兄,你不回房休息吗?还是要参观我给蓝湛换药?” 聂怀桑听到逐客令尴尬起身:“我也回去休息了,蓝二公子你好好养伤,明早见。” 蓝湛点头:“慢走。” 聂怀桑走后魏婴把蓝湛按到床上坐好,帮他掀起那块乎着草药的里衣,少了一块肉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就像蓝湛的腿上被掏了一个洞,魏婴看完心里揪的难受,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对着伤口吹了半天,蓝湛也不阻拦,虽然腿上疼的厉害,但看着魏婴心疼自己的模样心里却甜的打翻了蜜罐一样,魏婴抖着手找来小二下午送过来的干净棉布重新铺上草药给蓝湛裹好伤口,起身要去扔了原来那块里衣的碎布,蓝湛一把拿了回来:“给我吧。” 魏婴:“你留它干嘛?都脏了。” 蓝湛:“无事。” 魏婴凑到蓝湛身边,把他的腿搬到自己腿上压着,然后搂过蓝湛:“蓝二公子可是想留着我的里衣,时不时拿出来闻闻味道呀?不用如此麻烦的,你若喜欢,穿着里衣和不穿里衣的魏婴随你选就是了。” 蓝湛看着魏婴,想起了下午沐浴时候的情形,没有说话就吻了上去,手摸到魏婴腰间,魏婴眯眼笑着的看向蓝湛:“二哥哥别急,小心碰了伤口,你坐好,我来…” 蓝湛真的听话的向后倚在了床头,魏婴附身吻上蓝湛锁骨,手也从蓝湛的胸口一路下滑… “叩、叩、叩。”响起敲门声,二人浸在□□之中都没有听到…… 聂怀桑传音给屋里的魏婴: “魏兄!魏兄!开门!快开门!” 魏婴起身,满肚子的怒气,走过去打开门:“我说聂……” 聂怀桑一把捂住魏婴的嘴,推他进了屋,用脚把门带上,传音给他们二人:“别出声!温晁带着那个王灵娇来了!” 魏婴看了眼坐在床头的蓝湛传音入耳:“二哥哥你又欠我一次。” 聂怀桑看着眼前的两人眉来眼去,传音还不给自己听,急的传音追问:“你们俩说什么呢?!别隔开我呀!” 蓝湛:“无事,他们来了多少人?” 聂怀桑:“算上随从应是七八个人,蓝二公子你腿还伤着,我基本算个废人,魏兄!你恢复的如何了?能解决几个?若不行也不必勉强,这酒楼有我家内应,咱们可以溜出去。” 第24章 若初见(二十四) 魏婴坐下吹灭了蜡烛,传音给二人:“咱们先别急,现在灭了灯了,也不会过来人再看,既然他送上门来了,咱们就不能这么无礼了不是。”传音说的都是正事,但因为环境漆黑,魏婴那偷偷摸摸的小孩子把戏又闹的自己心痒痒,于是手朝着前面人的膝盖探了上去,刚一摸上膝盖感觉到上面有一只手,那手猛然抽走,聂怀桑惊恐的问:“谁摸我?” 魏婴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传音给蓝湛:“二哥哥,我冤枉啊,我本是想摸你的,太黑了,摸错了地方,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挪过来的。” 蓝湛回:“你欠我一次。” 魏婴才又传音给聂怀桑:“聂兄,刚刚可吓到了?” 聂怀桑本就胆子小,再加上周遭一片漆黑,早就吓得抖了手:“当然吓到了!你差点吓死我!” 魏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们说,聂兄好歹是个大男人都如此怕黑怕鬼,若是那王灵娇……啊~哈哈~” 聂怀桑心中拍手,传音:“魏兄好计谋!好手段!” 蓝湛传音:“魏婴,不可胡闹,即是要攻就要一击毙命,不可容他们回去报信。” 魏婴回:“放心吧蓝二哥哥,我的功夫你还不了解吗?咱们两个不分伯仲的,而且我没受什么伤,下午洗澡时候调息过后早就恢复了,那几个随侍不在话下!至于那温晁和王灵娇嘛,你受的罪他们都必须给我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蓝湛:“不可意气用事!” 魏婴:“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需要二哥哥配合!” 蓝湛:“如何配合?” 魏婴:“一会儿我搞出点动静,先解决了那几个随侍,聂兄,温晁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咱们都活着,你把头发弄得凌乱一些,等我信号,时机一到,你就在手上画两个火符冲进去吓那王灵娇!” 聂怀桑:“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 魏婴扶额:“我解决了那几个随侍之后。” 聂怀桑:“好。” 魏婴:“蓝湛,你听到聂兄开始吓那王灵娇,就去问灵,将那剑中的冤鬼唤出一只,不过要告诫好只去吓吓温晁就好,以后还要往生轮回千万不可做鬼的时候杀人,只需帮我乱了那温晁的心绪就好,剩下的我来。” 蓝湛:“好。” 交代完事情,魏婴从窗子跳出去找到温晁的房间,此时的温晁也已经熄灯睡下,魏婴站在他窗外趁着月光映了自己半截身子的黑影到窗子上,又回想了在妖兽壳中听到的冤魂的声音,模仿着那幽怨空灵的声调:“温…公…子…这洞好黑…你有没有灯啊?…有没有啊…” 温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 王灵娇迷迷糊糊的起来,拉了拉温晁的衣袖:“公子怎么了?没有人呀。” 魏婴继续:“温公子…这里好黑啊!借我个火把可好啊…” 这次温晁看见了窗子上的背影,冲着门口大叫:“来人!都进来!都快给我进来!” 外面五个随侍的部下全部冲了进来,屋内的温晁来不及掌灯,坐在床上双腿发抖,旁边的王灵娇看到了魏婴的影子也缩成了一团,战战兢兢的抱着温晁的胳膊指着窗外:“那真的有人!哦不!有鬼!你们!你们快去!” 其中四名随侍直接跳出窗去,留下一人没有动,温晁大声呵斥:“你也给我去!守在这干嘛?!快去给我把那装神弄鬼的东西砍了!” 随侍拱手:“是。”随即也跳出窗外,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魏婴三五下就解决了这五名随侍,完事拍了拍手上的血迹与灰尘:“看来这温若寒是把有本事的都留在身边准备开战了,给自己儿子的随侍都这么不堪一击,浪费了本大爷的时间,早知道刚刚在楼上就直接冲进去了。” 抬手一个响指给了聂怀桑和蓝湛一个讯号,屋内的王灵娇抱着温晁的胳膊:“公…公子!那些人不是都死在洞里了吗?刚刚那回来要灯的……是不是蓝氏的那个魏…魏无羡…” 温晁不耐烦的甩开自己胳膊上的手:“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就跟着出去自己看看!” 王灵娇愤恨的瞪了温晁一眼,没有说话… “吱……”手里托着两团微弱火焰的聂怀桑乱着头发,为了效果达到最佳还撕破了自己的衣服:“娇~娇~这好冷…带上我吧!带上我一起…走啊…” 王灵娇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慌乱的抓起自己的烙铁,哆哆嗦嗦向温晁求救:“公子!公子!快救我!救救你的娇娇呀!” 此时的温晁正眼睛直直的坐在床上对着空气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你!你去找它!你去找它…去啊!去啊!” 温晁这边看到的正是真正的冤魂,蓝湛问灵唤出了铁剑之中的冤鬼,无数冤魂知道是要来吓唬温若寒的次子都争着出来,蓝湛选了一个相对理智还想要往生轮回的女鬼,以保证不会耽误了这些冤魂再世为人,这是一个被妖兽的牙划烂了脸,少了半个肩膀的女人,显然她死前被当作了玩物被妖兽折磨了一番才被吞下。 女人用自己最血腥的一面展现给温晁,因为大腿的肉稀稀烂烂都是肉丝挂在骨头上,所以无法行走,只能拖着身体从床下拉着被角往上爬:“温公子,我错了,我愿意到您房里做丫鬟,您很喜欢我的不是吗?您看!我换了新的胭脂,您喜欢吗?让我来伺候您入寝好不好?您说的对,我现在是学会爬床的贱人了…别让它咬我了!我来爬您的床了…” 温晁像是受惊的兔子踢着被子退到床角险些把五脏都吐出来,疯了一样的大喊:“你滚!你滚!” 女鬼见温晁骂自己,立刻换了狰狞的面孔,扭曲的表情撕扯着脸上的伤口,溢出夹杂黄色浓浆的血滴到温晁像救命稻草一样攥在手里的被上,凶狠的说道:“你嫌弃我了吗?当初不是你要我陪你吗?怎么?被那畜生□□乖顺的我,你不想要了吗?那你把我的青春和脸还给我呀!还给我呀!”说着眼睛转到温晁的剑上:“这剑真好看,用它划了你的脸,肯定很漂亮吧,温公子,我等你呀!” 温晁着魔一样抽出剑胡乱砍了女鬼几下,女鬼丝毫没有退缩:“温公子,它伤不到我的,快划了脸来陪我呀。” 温晁调转剑锋,闭眼深吸一口气直接往脸上划开几个深深浅浅的血口:“给你!给你!还给你!你快滚!” 女鬼指着温晁的腿:“你还欠别人一条腿啊温公子。” 魏婴已走到门口,正赶上王灵娇拿着烙铁朝聂怀桑冲过来,手上运转灵力一拍将聂怀桑推到一边躲开了攻击,对着王灵娇满眼杀气的邪魅一笑:“娇娇,去等温公子呀。”侧身躲过烙铁,一掌打上王灵娇的肘关节将烙铁对准她的脸,王灵娇反应不及一声尖叫:“啊”!被她自己灵力烧红的烙铁直接戳入了口中,魏婴又是一推,烙铁从王灵娇后脑穿出,顿时死尸倒地,此时的魏婴如黑夜索命的怨煞,周身都是铁剑散发出的黑色怨气,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看向温晁,他恨透了温晁!就是眼前的人一再出言不逊侮辱蓝湛,又推蓝湛入洞被妖兽所伤,蓝湛身上的每一个伤口,蓝氏所受每一分屈辱他都要温晁一一还回来! 垂手拔出王灵娇尸体上的烙铁,对着温晁的腿直接戳了下去,嘴上却还满是笑意:“温公子,腿疼吗?” 温晁疼的抱着腿在床上磕头:“魏公子,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又指着地上那脸上有个血洞的王灵娇:“是她!都是这个贱人让我封的洞口!我不是故意的要害你的!” 聂怀桑在身后:“看来他真的认为我们是鬼。” 魏婴拿起烙铁又是一下:“可愿意下去陪你这美娇娘啊?”魏婴本是指的王灵娇,那女鬼只在温晁面前现了身,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但温晁理解的却是眼前不断拉着自己被角,口口声声要给自己侍寝的血腥女鬼:“温公子,你跑不掉的,除了那窗子,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的…” 温晁被吓的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窗子!窗子!”拖着冒着熟肉味道的烂腿,一把抹掉滴在眼睛里的血,爬到了窗边:“我自由了!我自由了!你们追不上我了!哈哈哈哈哈…”诡异的笑着纵身跳到了窗外,直接摔到街上,掉下去后魏婴也跳了出来,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温晁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抽搐着,不断从嘴里往外涌着鲜血,魏婴踢了他的脸一脚:“你早就该死!没想到你个贪生怕死的下作坯子这么胆小,爷爷我还没跟你玩够了你自己就跳了。”地上的温晁已经彻底精神混乱,吐着血还含糊的说着:“我安全了,安全了,你们追不上我了…” 魏婴看了看温晁身后:“对了!你坚持一下先别咽气!”然后走到他身侧,蹲下摸了摸温晁的腿:“真结实,摔下来居然没断。”起身卯足力气对着他的腿就是一脚,“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咔嚓”又是一脚,趴在地上的温晁抽搐的频率已经越来越慢,睁着的眼睛也开始上翻,魏婴蹲回他面前,温晁像是回光返照突然认出了他:“魏…无…羡!” 魏婴面无表情的看着如烂泥的温晁:“骨头折了的声音好听吗?临死前送你一句话,生生世世离我的蓝湛远远的,不然你投胎一万次我魏婴就让你横尸街头一万次!”说完一掌劈向下劈了温晁的喉结:“答应你死得痛快一些,这就算还你‘伺候’苏涉的人情了。” 确定温晁死彻底了,魏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翻身上楼,聂怀桑一直在楼上看着下面的魏婴,待魏婴上楼,摇着脑袋一个劲儿拍手:“白日潇洒少年郎,夜深罗刹索命王,魏兄霸道!霸道得很啊!” 魏婴又厌恶的踢了踢王灵娇的尸体:“这些东西,你们家的探子都能解决了吧?” 聂怀桑赶紧殷勤的答:“放心放心,这些很快就会干净,刚刚那些鬼哭狼嚎,周围的人也会封好口的。” 魏婴看看身上的灰尘和血迹:“先去你房间,我洗洗。” 聂怀桑不解:“为什么去我房间?” 魏婴毫不掩饰对蓝湛的态度:“二哥哥爱干净,别让这狗男女的血污了他眼睛。” 聂怀桑似是懂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又像是没太懂,总之还是带着魏婴回自己房间了。 洗完后魏婴借了聂怀桑一身衣服换上,聂怀桑比他矮了不少,穿起来很不合适,不过那也比刚刚的脏衣服强上不少,换好衣服魏婴叫了门口的聂怀桑进屋:“聂兄你早休息,这一夜太累,明日不要太早叫我,我醒了再过来找你。” 聂怀桑拱手:“魏兄辛苦了,快去歇息吧。”魏婴走后,聂怀桑心中盘算:这蓝氏日后是越发的惹不起了,本家那几位还好说,就算灵力深厚武功高强起码都顾及个面子礼仪的,可这魏兄刚刚那架势,简直就是在世阎罗,日后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呀。 第25章 若初见(二十五) 悄悄推开房门的魏婴一洗刚刚的煞气,恢复了往日俊朗少年的笑容,一个响指点上了蜡烛,走到床边看见蓝湛沉着脸瞪着自己,赶紧乖觉的坐到蓝湛身边:“二哥哥,怎么了?生气了?” 蓝湛冰着脸:“人都解决了,为何不回来?” 魏婴撒娇的抱过蓝湛的胳膊:“刚刚身上都是那狗男女的血迹,我怕脏了二哥哥的眼,先去聂……怀桑屋里洗了……洗。”说到这觉得不妙,赶紧补上:“他在房间外面指使他家探子收拾尸体了,我自己在他房间洗的,我…我发誓!” 蓝湛侧目瞪了魏婴一眼 魏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身…太脏了…洗完借他的换了…一下…明早就换回来!” 蓝湛一言不发,伸手拉下魏婴的衣服扔到一旁,挥手灭了蜡烛,擒住魏婴双手直接把他按在床上背对自己…… 魏婴被蓝湛擒住双手,只能用肩膀抵在床上,侧脸贴在被子上:“哎呦!蓝湛!你疯了吗?” 蓝湛不理睬他,毫不客气的扯下魏婴的裤子一掌打了下去,魏婴吃疼:“蓝湛!你打我干嘛!”说完又觉得是自己惹了人家在先,不该如此质问,便缓和了语气:“二哥哥…你若想要,说就是了,怎么都行,你先放开我手。” 蓝湛摘下抹额将魏婴的手绑在身后,□□攻心…… 一番折腾后,魏婴瘫在了蓝湛身上,蓝湛开口:“下次不许…” 不等说完,魏婴吧唧一口吻上蓝湛的唇:“不许穿别人衣服,和二哥哥在一起,不许穿衣服!我的好蓝湛,不生气了…我都这么伺候你了,还不高兴呀?” 蓝湛抿抿嘴唇:“起来洗洗。” 第二日果然魏婴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睛蓝湛正坐在他旁边闭目调息,魏婴侧身用胳膊垫着头傻笑的看着蓝湛,蓝湛调息结束睁开眼:“醒了?” 魏婴忍不住的笑意,身子往蓝湛这边拱了拱:“二哥哥…昨日…睡的可好呀?” 蓝湛的手搭到魏婴侧身抬起的胯上:“可有不适?” 魏婴扭捏的咬了咬下唇:“二哥哥下次别那么粗鲁了,总这样我可受不住几次的。” 蓝湛手上微微用力:“那下次便不要随意穿别人的衣服。” 魏婴把蓝湛的手拿下来拉近被里放到身下:“哎呦,你是有多不放心,我昨晚都认过错了,保证过了,都是你的,也只穿你的,等咱们回云深不知处我再也不做衣服了,就从你柜子里拿,好不好?” 蓝湛抽出手,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不知羞!” “我从小就这样,你还不是喜欢听,不然你禁我言呀!昨晚我说了那么多你说我不知羞的话,你还不是听的心里暗爽…”耍无赖的魏无羡支起身子就爬上蓝湛肩头亲了一下他二哥哥的颈窝。 蓝湛:“不要胡闹,快起来,一会儿那聂二要过来了。” 魏婴撒娇的抱住蓝湛:“他呀,昨天被我吓着了,今天不会主动来打扰的,二哥哥要不要…白日…” 蓝湛向后压了压身子凑过去耳语:“当真?” 魏婴松开手从蓝湛身上弹开,一边穿鞋子一边讨好般的:“我说笑的二哥哥,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穿好鞋子,魏婴去找衣服,拿起昨晚让蓝湛扔在地上的聂怀桑的衣服犹豫的看了又看:“二哥哥…要不然…我穿着里衣去找他换?” 蓝湛从身侧拿出魏婴自己的衣服:“已经帮你取回。” 魏婴笑嘻嘻的接过来换上,换完还不忘偷瞄蓝湛两眼,想着他二哥哥醋劲那么大还是要再拍两句马屁比较好,于是穿上衣服自己低头左转右转的看看:“嗯!还是自己的衣服好看,而且被二哥哥叠过的衣服还有一股香味!” 蓝湛不动声色:“聂怀桑叠好送来的。” 魏婴尴尬:“嗯?”装模作样的又闻了一下:“果然这味道经不起推敲,乍看之下是都是香气,可这仔细一品差的太远了,即不怡人也不沁脾,不好!不好!等回云深不知处还是穿我蓝二哥哥的衣服好。” 蓝湛低眉憋笑:“用饭吧。” 魏婴如获大赦,赶紧坐到桌边,都不敢提去叫聂怀桑的事,蓝湛起身:“我去叫聂二来吃饭。” 魏婴拉住蓝湛的衣袖:“我去!你腿没好,别总走动!” 叫来了聂怀桑,三人守着桌子坐下,聂怀桑:“蓝二公子,泽芜君可有消息了?” 蓝湛:“还没。” 聂怀桑看看蓝湛那快要结霜的脸,腹诽:真不知道这魏兄和他一起长大吃了多少冷脸。 再看对面的魏婴还在喜滋滋的给蓝湛夹菜,聂怀桑想着还是与蓝湛套套近乎:“魏兄对蓝二公子真是手足情深,蓝二公子昨日可看了楼下街上的好戏?” 蓝湛:“什么戏?” 魏婴给蓝湛又添了菜:“没什么,不要脏了我二哥哥的耳朵。” 聂怀桑见魏婴有意阻拦就准备闭嘴吃饭,蓝湛:“无妨。” 聂怀桑来了精神:“昨日魏兄杀那对狗男女的时候简直就像索命的阎王一样,和现在这副模样可是一点也不沾边,蓝二公子你可知道那温晁死前在这世上听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蓝湛看看聂怀桑示意他继续 聂怀桑皱着眉想模仿魏婴昨日煞人的模样:“生生世世离我的蓝湛远远的,不然你投胎一万次我魏婴就让你横尸街头一万次!”说完补充道:“而且说这话之前魏兄还踢折了那温晁的双腿,瞧那架势,真真是吓到我了。” 蓝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魏婴,魏婴不好意思的塞了一口饭到自己嘴里:“没…没他说的那么厉害。” 聂怀桑据理力争:“怎么没有?!昨晚若不是知道魏兄你的为人,我就要逃命去了,你那眼神生生就要五马分尸了温晁,就像他杀了你…杀了你…”聂怀桑一时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 蓝湛:“道侣。” 聂怀桑拍手:“对!道侣!道…侣?” 蓝湛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待温氏一族覆灭,我将正式与魏婴结为道侣。” 聂怀桑瞪大了眼睛看着蓝湛,对面的魏婴和聂怀桑的表情如出一辙:“蓝湛…你…” 蓝湛看向魏婴:“我要与你结为道侣,不是偷偷的隐居避世,是要昭告天下。” 魏婴激动的顾不得一旁的聂怀桑,直接扑到了蓝湛的怀里,聂怀桑刚刚听到的再加上现在看到的实在是冲击力太强,放下碗筷:“那个…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说完悄悄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就是一个大喘气,用扇子敲敲自己的前胸顺了气,拍拍额头小声嘀咕:“太…太…这是太什么了呢,哎,不可言传!不可言传啊!” 屋内,魏婴:“蓝湛,虽然你不止一次的这样说过,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当着外人的面说了这件事…” 蓝湛:“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何须隐瞒。” 魏婴侧头皱眉:“夫妻?谁是夫谁是妻?” 蓝湛揽过魏婴耳语:“谁是夫君?” 厚脸皮的魏婴愣是被蓝湛说了个大红脸,不再接话。 当日黄昏,蓝湛接到蓝曦臣传信,说是各家已经集结正往岐山赶去,孟瑶拿到不夜天详细地图包括各条密室通道,让蓝湛三人明日天黑之前赶到岐山脚下汇合,一举攻下不夜天。 晚上准备休息,魏婴帮蓝湛换了药,抱着蓝湛的腿把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蓝湛,你为了我受了太多苦了。” 蓝湛随手帮他捋着头发:“没有你,这些伤也会在,我却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魏婴:“明日不夜天一战,定是一场恶战,你一定不能离开我身边,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和我在一起。” 蓝湛点头:“嗯。早点休息吧。” 魏婴拉过被子,给蓝湛盖好,自己躺在他身边:“希望明日之后,都是这种可以与你共枕而眠的太平日子。” 蓝湛侧脸吻了魏婴额头:“会的。” 一夜无梦,虽然两人身高基本一样,魏婴却像初生的婴儿一直窝在蓝湛怀里,他觉得这样才能安心,这也的确让他睡了个好觉,拥着魏婴入眠也让蓝湛的心安定下来,丝毫没有对明日一战的焦虑。 因为昨夜的早睡,魏婴难得巳时就醒了,睁开眼,不声不响的看着枕边之人,心中想着:蓝湛,今晚凶险万分,若我有什么意外,你千万要好好活下去… 正想的出神,蓝湛睁开眼,看见魏婴心事重重的看着自己:“你若出事,蓝忘机绝不苟活。” 魏婴一惊:“蓝湛!你瞎说什么呢!” 蓝湛:“我知你心中所想,正如困在那妖兽洞中之时一样,你想若有万一,就拼命护我周全。” 魏婴虽然心中感叹蓝湛神机妙算,嘴上却没承认,过去吻了一下蓝湛:“美人在怀,谁舍得去死,这次,我与你同生共死。” 蓝湛:“好。” 第26章 若初见(二十六) 起身后,三人简单用了早饭就往岐山方向赶去… 黄昏之时正好赶到,在山脚下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蓝曦臣与蓝启仁,蓝曦臣担心之前聂怀桑提到的妖兽洞,赶紧去问蓝湛:“忘机的伤可有碍?” 蓝湛:“兄长放心,魏婴日日照顾,已经无碍。” 蓝曦臣转向魏婴:“无羡呢?还有伤吗?” 魏婴笑笑:“都是蓝湛护着我,我没受什么伤,谢兄长关心。先生可还好?” 蓝启仁:“我无妨,你们二人无事就好。” 一旁的江澄看到魏婴他们也赶紧跑过来:“魏兄!你们没事太好了!” 蓝湛看看江澄向前一步站到魏婴侧前方:“多谢江公子关心。” 魏婴本来刚要得意的讲一讲二人斩杀妖兽又灭了温晁、王灵娇这对狗男女的事迹,看到蓝湛这架势,赶紧憋回了话,就尴尬的点头一笑,心里暗戳戳的抱怨:蓝湛这性格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小时候也不这样呀…… 魏婴见不能与旁人说话,还是赶紧交代正事,将妖兽壳中所得铁剑之事告诉了蓝曦臣他们,一旁听到的人无一不咒骂温氏毫无人性,丧尽天良,什么违背人伦、禽兽不如总之各种这些仙门雅士能说出口的难听的词都骂了出来。 魏婴偷偷传音给蓝湛:“二哥哥,他们骂人都好厉害啊,事成之后…我们还是直接归隐吧,我不想你被人骂。” 蓝湛回:“世人一张口,随他们去说罢了。” 蓝曦臣:“既然这铁剑信任无羡,那忘机你便陪无羡一起去找阿瑶。”说着拿出不夜天的地图,指了一条暗道:“子时阿瑶会在此处等着接应你们,我们从外杀上去,你们在内接应,切记温若寒灵力深厚不可硬来。” 魏婴看看铁剑:“兄长放心,智取!” 蓝湛在一旁:“这次不可胡闹。” 魏婴笑着到蓝湛身边耳语:“他虽然可恨,但不像温晁那厮直接伤了你,二哥哥放心,我不会胡闹的,一击毙命,可好?” 蓝湛点头,蓝曦臣犹豫再三,开口道:“阿瑶已与我和大哥结拜,他性子纯良不愿伤人,你们二人见到他后,战乱之时要护好他周全。” 蓝湛拱手:“兄长放心。” 一旁的聂明玦看着意气风发的魏无羡和沉着冷静的蓝忘机,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你呢?” 聂怀桑被他大哥这一吼就已经吓得丢了半个魂,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么,说去参战,自己的能力定是要被吊打,说不去,那可能现在就要被自己的大哥打死,此时魏婴插话:“赤峰尊有所不知,杀温晁和那王灵娇还是聂兄帮我们打得头阵呢!” 聂明玦不大相信的问自己弟弟:“真的?” 聂怀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心想:也算是吧,我好歹也装鬼进去了,魏兄啊!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等你有事我一定帮忙! 蓝曦臣笑着过来圆场:“怀桑真是进步不少,我听说当时忘机因为腿伤一直在屋内休息,是怀桑和无羡清理的那二人,今日恶战我们全员上阵,那山下的江姑娘她们就交给怀桑保护吧!我想怀桑定是没有问题的。” 聂怀桑真是感激蓝曦臣感激的五体投地,他虽然怕死,但更怕的是他大哥,若是在他大哥面前上阵杀敌被揍,那回去以后真的是生不如死了:“是,怀桑一定照顾好江姑娘。” 聂明玦怎么会看不出蓝曦臣有意偏袒,不过大战在即懒得去计较,而且又深知自己弟弟的修为,这样是最安全不过的法子了。 都交代好后,蓝湛拱手:“兄长、叔父,此战若成,回来忘机有事相商。” 听到蓝湛这话魏婴突然害怕的往蓝湛身后挪了一步,可这一步没逃开蓝曦臣的眼睛:“你二人只需放心前去,待此事了结,咱们一家人团聚什么都好说。” 蓝湛点头与魏婴转身离开,魏婴心里忐忑的厉害:“蓝湛,刚才你说有事相商时候兄长看了我一眼,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呀?” 蓝湛看着地图没有停下脚步:“兄长看着你我长大,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魏婴:“哦…还有,刚刚我替聂怀桑说话,就是不想他大哥骂他,你没生气吧?” 蓝湛:“礼尚往来,大战结束,我们也需要他的支持。” 魏婴看着蓝湛的背影:“二哥哥还会有这般心思,真是不简单呀!” 蓝湛:“可想好了如何对付温若寒?” 魏婴:“嗯!唤那日吓唬温晁的女鬼出来,给他讲讲儿子的惨死,不过先要看看…” 蓝湛:“先要看看孟瑶是否忠心。” 魏婴跑着点头:“对。这图纸的秘道也太窄了,还那么矮,都无法御剑。” 蓝湛:“各家秘道均是如此,为了防止遇险时的前后夹击。” 快到相会地点时,秘道逐渐变宽,可以两人并肩而行,魏婴拉过蓝湛停下脚步,站到蓝湛身前蹲下摸着他腿伤之处不断灌输灵力,蓝湛:“已经无碍,不要浪费灵力,折损自己的实力。” 魏婴没有收起手:“这样能让我心安,你好好的我才能心无旁骛的去对付那老贼。” 蓝湛明白魏婴心中所感,于是不再说话,等了一会儿魏婴站起来抱住蓝湛:“二哥哥,对不起,你今早说的对,我的确是想若有万一就舍命换你平安,不过我后悔了,既然我们感受相同,那若我离去你定是生不如死,这次我们说好拼尽全力!一起回去!” 蓝湛也抱着魏婴,在他鼻尖轻轻一吻:“一起回去。” 又走了一会儿到达了汇合的地点,秘道到了此处是一间相对宽敞的屋子,有桌椅睡榻,竟然还有一壶正在煮的茶:“看来孟瑶先过来煮了茶又怕温若寒发现先回去一趟。” 魏婴用灵力探了茶是安全的,坐下倒了一杯给蓝湛:“这孟瑶好生周到,大战在即居然还有时间跑出来给我们煮茶。”自己喝了一口:“嗯!蓝湛!你快尝尝!和咱们后山的茶一个味道。” 蓝湛喝了一口:“这就是我们后山的茶,兄长每年都会存下不少,寒室中常年喝的都是这茶。” 魏婴又喝了一口:“对对!兄长房里的茶就是这个味道!” 蓝湛:“孟瑶没有倒戈。” 魏婴看看手中的杯子:“就因为这茶?” 蓝湛:“因为喜欢这茶的人,这茶不是给我们准备的。” 话没说完,远处细窄的秘道跑来一个身影:“二哥!” 魏婴突然明白了蓝湛的意思,坏笑的看向蓝湛:“二哥、二哥…哥,我们蓝氏还真是招人喜欢呢。” 蓝湛低声:“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先不要胡说。” 魏婴趁来人走到光下之前凑到蓝湛耳边:“我知道,我的小古板。”又是偷偷亲了蓝湛的脸颊一下,魏婴似乎特别喜欢这种人前危险的地方偷偷与蓝湛亲热,总有一种背着全世界得到宝不能让人知道又忍不住想要炫耀的感觉。 待孟瑶跑到切近,看清了接应的人,赶紧拱手:“蓝二公子、魏公子,刚刚孟瑶失礼了。” 蓝湛:“无妨。” 魏婴却突然一张看八卦的脸,笑嘻嘻的:“没事没事,孟公子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套。” 孟瑶被魏婴说了个大红脸,也不好意思抬头,魏婴见此对蓝湛一个挑眉坏笑,蓝湛补充:“即是与我兄长结拜,便是我们二人的兄弟一样,自是家人。” 孟瑶点头:“多谢蓝二公子、魏公子不嫌弃,事不宜迟,你们先随我来吧!” 说完转身带着他们二人进入他来时的方向:“温若寒现已入睡,我从他房外暗道下来的,但是这暗道有一条路可以直通他的寝室,你们二位可有计划?” 魏婴:“大致有了!一会儿随机应变!” 孟瑶:“魏公子机敏,定是能处理好的,对了,二哥他…” 蓝湛:“兄长在山下带着各家从外攻来。” 孟瑶在前面走着又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快到地方蓝湛突然停下脚步,拉了一下前面的魏婴,孟瑶见状也停下等他二人,片刻后:“兄长传信,让我们等他们攻上山来温若寒出去应战之时,先去他房中毁了他修炼邪术的熔炉,断掉他邪术的灵源再进行诛杀。” 孟瑶:“二哥思虑周全,如此温若寒的功力就会大减,有助我们事半功倍。” 魏婴突然想通:“哦!蓝湛!原来铁剑中冤魂所说可以灭温氏就是这个意思!这铁剑可斩那邪术灵源的熔炉!” 蓝湛点头:“应是如此。” 第27章 若初见(二十七) 孟瑶将蓝湛二人送到温若寒屋内密道门口,不敢再出声说话,拱手传音:“蓝二公子、魏公子,此处门外就是温若寒的卧房,我从另一条路出去,二哥他们攻上来时我在温若寒身后还能助二哥一臂之力。” 蓝湛没有出声,微微点头,孟瑶转身从另一条路出去。 魏婴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门,脸色开始变的煞白手也不自觉的攥成拳头,蓝湛拉住魏婴的手,传音给他:“魏婴?” 见他没有反应,蓝湛又是一句:“魏婴?” 依然没有反应… 蓝湛绕到他面前抱住有些发抖的魏婴,传音:“我在!任何事我都在!” 被抱住的魏婴突然回过神来,抬手环住蓝湛的腰,把头埋到对方颈窝传音:“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心里很怕,眼前莫名其妙冒出很多血腥的场面,就像我经历过一次血洗不夜天的大战一样,可能是铁剑的怨气所致吧,没事了蓝湛,让你担心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很安心。” 两人都不再传音,就这样静静地抱着,等待外面的消息…一炷香之后听到秘室门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宗主!各家突然杀上不夜天,现已快到校场,孟副使正带人赶去!” “叫两个人来守住我的寝室,任何人不得进入!”温若寒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有些急促但并不吃惊,心里对此事应是早有准备。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两个人十分默契都没有动,又等了一会儿听外面没有了动静彼此一个眼神,魏婴推开了秘道的门,打开之后迎面是一道屏风,魏婴迈出屏风看看周围环境,传音:“蓝湛!那俩个看守在外面,没进来!” 蓝湛也观察了四周,向魏婴点头示意,两人以为屋内会再有一个暗室去藏那熔炉,没想到走到温若寒床前的一个像火炉的东西跟前,魏婴手中的铁剑就发出了嗡鸣声,这声音刺耳,似是要震碎周遭一切,门口两个看守听到声音忍着剧烈的头痛冲进屋来,只见眼前两个浅衣男子,其中一人手持灵剑快速瞬移到他们二人身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自己胸前多出了一个血洞,抬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个脸色惨白身着淡蓝色素衣周身却环绕煞人黑色怨气的俊朗公子举起了一把铁剑砍向熔炉… 此时的温氏校场… 虞紫鸢:“赵逐流!你什么时候改姓温了?就这么着急给他温狗做儿吗?” 温逐流心中还是敬佩虞紫鸢夫妻的行事磊落的,只是温若寒于自己有恩,不得不报:“各为其主,还请见谅!” 说完剑锋直指虞紫鸢而去,另一边温若寒赶来,十指用力弯曲出不符合骨骼规律的弧度将邪灵注入自己的剑中,正在与温氏部下缠斗的各世家宗主与弟子突然听到这邪术发出的剑鸣,只觉得自己灵力莫名大减,面对敌手开始吃力,尤其对上周围最强敌手的虞紫鸢也开始占了下风,温逐流与主人的策略十分简单,就是准备诛杀虞紫鸢之后再将各家逐一击破,旁边的江澄见母亲势弱从后面赶来支援,温逐流一个反推手,并未碰到江澄却已将他震退:“不知深浅!” 虞紫鸢看到儿子被击中,赶忙跑向江澄,温逐流抓住虞紫鸢背对自己的时机使出化丹手,江澄看到快速飞身抱住母亲将虞紫鸢护在身下,闭紧了眼睛等着那一掌落到自己身上…… “啊!”一声女子的惊叫让江澄睁开眼睛 “绵绵!”正在杀敌的金子轩看到绵绵突然冲到江澄背后正面迎上了化丹手的一击想要提醒绵绵却为时已晚,好在温逐流的化丹手击出一掌后不能连续出招,江澄的三毒迅速刺入他颈侧的动脉,温逐流死前没有任何的痛苦的挣扎,反而笑对虞紫鸢:“谢谢…” 虞紫鸢满眼可惜的看了一眼温逐流转身继续杀敌,江澄一把扶住差点儿倒地的绵绵:“绵绵姑娘!” 绵绵嘴角抽动:“多谢江公子替绵绵挡了烙铁,这金丹还了江公子的人情,绵绵心中踏实了。” 江澄御剑三毒带着绵绵直接下山去找江厌离:“泽芜君,我先带绵绵姑娘下山!” 正在杀敌的蓝曦臣简单回了一个:“好。” 到了山下江澄要将绵绵交给江厌离照顾,绵绵却不肯再麻烦江家:“不必麻烦江姑娘!将我送到金氏女眷的房间即可。” 金氏女眷的房间在江厌离房间不远,江澄扶着绵绵到了房间门口敲门,出来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眉清目秀身着金星雪浪手绣花纹贵服的姑娘,见到门口二人后这姑娘赶紧搀过即将晕倒的绵绵:“绵绵?你怎么了?” 绵绵:“瑾萱小姐,绵绵技不如人受了伤,只能来叨扰小姐收留我了。” 此时的金瑾萱看了一眼送绵绵回来的江澄,从他衣前的九瓣莲认出了江澄的家世:“江公子?一群男人跟着上阵杀敌,居然让一个小姑娘伤成这样回来,还真的是令人钦佩呢。”说着用白眼瞪了江澄一眼,没来得及关门就搀扶着绵绵进屋去了,江澄虽知此话刺耳,可绵绵的确是因为自己而伤,另一边战况又十分紧急,没有争辩拱手道:“多谢金姑娘照顾绵绵,江某还要赶回去,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御剑赶回不夜天,江澄回到不夜天正看到蓝曦臣等人与温若寒对峙…… 温若寒:“都说蓝氏最是正派,不还是一样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毁我灵源!” 身后的魏无羡开口:“哎!温老爷!你可不要瞎说!毁你灵源的人不姓蓝!不要冤枉了泽芜君啊!” 温若寒不看魏婴,阴冷的笑道:“无名小辈,敢与本仙督耍嘴,休要觉得毁我灵源我就要任人宰割!” 一个摆臂从宽袖之中钻出无数黑色怨气,将周围之人团团围住,这怨气似是没有灵识不辨敌友,只是一鼓作气的冲向温若寒之外的所有人,最先被选中的是姚总主,姚宗主被黑气笼罩后就开始自言自语:“我没看见!是他们告诉我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 蓝曦臣大喊:“大家凝神!此怨气识人思虑扰人心神!不要让它钻了空子!”说罢就见温若寒身后的孟瑶也被黑气所困,被困之后孟瑶开始左冲右撞:“二哥!二哥!二哥小心!” 蓝曦臣上前一把拦住孟瑶:“阿瑶?你可清醒?我在!” 但孟瑶始终在自己的思绪无法出来,紧紧拉着蓝曦臣的衣袖像是看得到他,又像是在对一个想象中的蓝曦臣讲话。 孟瑶:“二哥!阿瑶自幼无人垂怜疼爱,多亏二哥才感受到一丝暖意,二哥万万不可不要阿瑶呀!” 蓝曦臣皱眉抓紧了孟瑶的双肩:“阿瑶!不要被怨气所困!我在!快醒醒!” 温若寒见到孟瑶如此,一掌戾气朝着孟瑶后心打去:“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还好蓝曦臣反映机敏,将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孟瑶拦在怀里一个转身,虽没完全躲过这一击也卸去了不少掌力,自己只是后肩被擦伤。 魏婴看着那些扰人的怨气向蓝湛偏头:“看来和咱们要用的招数一样了,来吧蓝湛。” 一句来吧,蓝湛取出忘机琴三两音调问出铁剑中的冤魂,魏婴随口:“去吧,别弄死,留口气我们来。” 最先出去的就是那吓疯温晁的女鬼,依旧是拖着自己稀烂的残腿和血肉模糊的脸爬到温若寒脚边:“仙督!仙督!你可想你的二公子呀?” 温若寒看看脚下女鬼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这种冤鬼也想伤我?” 女鬼满手是血的拉了拉温若寒的衣角:“温公子好惨的!他从楼上跳了下去,脑浆摔出来还没有死,哈哈哈哈哈哈…愣是被踢折了双腿才下的地狱!我带你去找他呀!” 温若寒一直以为儿子是去清剿其他仙门世家,却不曾想已经命丧黄泉,一时不去相信抬掌想要震碎女鬼冤魂,但因为灵源已毁自己功力折损严重又收回了手,闭眼凝神,再睁开眼满脸邪笑:“各家宗主皆在于此,就准备用这种哄骗三岁小儿的手段攻下我不夜天吗?真是可笑至极!” 魏婴:“是不是骗你,自己一看便知。” 魏婴说完七八个冤魂拖着一个无法走路的魂魄朝着温若寒过来,被拖在地上的正是已经死透的温晁的魂魄,温若寒看到儿子的残魂被一群残破不堪的魂魄拖在地上一时慌了心神:“晁儿!” 地上的温晁抬起眼皮:“父……父亲…救我…” 因为温若寒心神不稳,围在大家周遭的怨气开始躁动,有的甚至开始折返有了反噬之势,魏婴抓准时机,带着怨气缠绕的铁剑劈向温晁的残魂,那本就弱的可怜的魂魄转瞬化为乌有,温若寒见到眼前一幕一口淤血顶到胸口,显然已经无法掌控自己修炼的怨气,淤血向上直接充满了眼眶,气急的温若寒抬掌向魏婴心脏处掏去,蓝湛拔出避尘快速挡到魏婴身前,剑锋朝上挑起温若寒的手腕,筋断、血喷,血溅到他自己周身怨气,之前被释放的怨气也嗅到温若寒的血气突然全部反噬回来,魏婴从后面唤了随便拉过蓝湛御行至半空:“蓝湛!你干嘛?他现在已经疯了,你突然过来,伤你了怎么办?” 蓝湛:“为何见他袭来不躲?” 魏婴:“我是想再激他一下,不过也好,你这给他放了血咱们省事了。” 脚下的温若寒疯了一般在地上打滚,五官已经因为怨气的撕扯扭曲变形,只半柱香的时间整个人就被反噬成为灰烬连魂魄都没剩下一点儿。 魏婴看着这一幕不禁一个寒战:“这就是万鬼啃噬的死法吧。” 蓝湛:“他罪有应得。” 温若寒一死,温氏上下瞬间土崩瓦解,内门弟子、投靠的修士、门生部下纷纷缴械,不夜天一夜之间兵败城荒不见当年盛景。 温氏覆灭之后最重要的就是整个温氏余党的安置问题,仍有反意的已在战中全部剿灭,剩下的都是百姓妇孺,在排查中孟瑶提及温氏仍有一亲族旁支身份较高,精通医术,因从未参与过温若寒的计划,所以一直被温晁打压,温若寒也视而不见,可将温氏的旧部与百姓妇孺交给这一支去整顿,此支只剩一对姐弟,心思细腻善良是可以依托之人。 在孟瑶的极力推荐下,庆功宴的时候这对姐弟被带到了大家面前,姐姐温情肤色偏黑相貌甜美眼神中透着一股正直却高傲的姿态,弟弟温宁白色轻衣,面容清秀性格腼腆的躲在姐姐身后。 蓝曦臣和煦有礼的拱手:“温姑娘。” 温情拱手:“泽芜君、各位宗主。” 蓝曦臣:“听闻温姑娘医术了得,我想医者仁心日后定能将温氏治理的井井有条,重振旗鼓。” 温情:“泽芜君过誉,温情在此多谢泽芜君在各家面前力保,容我温氏旁支一族血脉存活,日后安分度日罢了万万谈不上重振旗鼓。” 蓝曦臣抬手将温情的视线引到姚总主一旁的空位:“温姑娘、温公子还请入席。” 开席后,少不了各家宗主对此次大战的感言和互相吹捧,聊了一阵后姚宗主举杯开腔:“如今温若寒已除,还要多谢姑苏蓝氏一族为大家及时报信,又出力清剿才得此太平盛世,但百家不可一日无主,仙督之位不可空缺,我姚某人在此斗胆推举泽芜君做这仙督之位,各位可有不同呀?” 席上各宗主交头接耳几句后纷纷表示同意,于是泽芜君顺利的被推选为新任仙督,在一番推脱客套之后蓝曦臣也应下了这差事,酒过三巡,蓝曦臣看看一直低头不语的孟瑶,开口道:“此次清剿不夜天,多亏了阿瑶舍身潜入温氏,为我们探得消息与秘道地图。”说着转向聂明玦:“今日之后,若阿瑶再在大哥的不净世做一副使…”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立刻明白了对方所想,聂明玦咳了一声:“嗯,阿瑶即是仙督义弟再于我处做个副使实在是委屈了…” 孟瑶刚要开口阻拦,坐在一旁听出端倪的金光善接言:“仙督所言极是,金某正要与各位公布此事,之前阿瑶在外历练承蒙赤峰尊照顾,如今我儿阿瑶已经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也该回家来照顾族中事务了,今日起孟瑶恢复金姓,为我金陵台敛芳尊…” 看到事件发生如此转变,孟瑶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所措,还是聂明玦提醒:“恭喜敛芳尊。”孟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孟瑶盼了太久终于得到父亲的认可,可以重回金陵台认祖归宗,赶紧跑到金光善面前磕头认父,金光善扶起儿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个儿子聪明绝顶,带回去定是可以辅佐自己一二的,但也正因如此他之前才始终不肯相认,毕竟家有正妻长子,宗主之位始终是要交给金子轩的,如今新任仙督开口又有聂明玦帮腔,也只能先认下再从长计议了。 第28章 若初见(二十八) 金光善这消息一公布之后,原本受尽世人白眼的孟瑶摇身成为仙门大姓金氏的敛芳尊,在场的各门宗主纷纷上前敬酒祝贺,就像他们从没骂过孟瑶没拿他的身世当过茶余饭后的笑料一般恭敬有加的一一道贺攀谈。 魏婴最不习惯这种假惺惺的席宴,此时又到了这个最虚伪的敬酒环节就更是不愿多坐,微微斜过身子倾到蓝湛身侧:“蓝湛!我出去走走,你在这应付着。” 蓝湛:“不可走远,尽快回来。” 魏婴起身:“放心吧!我透透气就回来!” 席宴设在不久前被清剿一空的不夜天,据说是姚宗主建议在此设宴,好彰显胜利的成果,魏婴走出宴厅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干净的地面,想着:真是世事无常,以前这是自诩太阳的仙门首府,后来差点儿血洗全族现如今变成了仙门百家炫耀功绩的宴客之所,人心啊…真是难看又难测。 伸了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的魏婴悠闲地瞎逛着,穿过几进院子出了校场不知不觉蹓跶到了不夜天的后山,看看周围景色心中夸赞:这不夜天的布置风格虽与蓝氏不同,但景色也是很不错的嘛。 吹了吹风感觉头脑清醒不少,准备转身回去之际听到身后有拉弓的声音,魏婴警觉的摸上腰间的‘随便’快速转身,只见不远处刚刚还在宴席上唯唯诺诺一直藏在姐姐身后不敢说话的温宁正身姿挺拔的拉满了弓准备猎鸟,轻轻松手箭从弦上飞驰而出直接贯穿天上飞过的两只大雁,猎物下坠掉到溪中之前魏婴一跃几个翻身伸手接住:“温公子好箭法!” 温宁见到魏婴如受惊的兔子,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像是恨不得温情在他身侧可以为他遮挡一二,魏婴提着两只大雁走到比温宁低了半截的石头上,一只脚踩到了温宁的石头上,提着大雁的胳膊就那么搭在抬起的那条腿上面,抬头将大雁递到温宁面前:“给。” 温宁的手伸了半天才伸过去接住:“谢谢魏公子。” 魏婴见温宁认得自己,开心的笑:“你认得我?” 温宁点头:“刚刚宴席之上泽芜君和孟…哦!不对!和敛芳尊介绍过的。” 魏婴:“温公子记性真是不错。” 温宁很少被人夸奖,虽然魏婴只是随口一说,温宁还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了脸:“魏公子过誉了,以前也听人提起过你的…” 魏婴一听在不夜天还有人聊自己的八卦来了兴致:“哦?我在不夜天没有朋友呀!他们都怎么说我?是如何认识我的?” 温宁抓了抓头,吞吞吐吐的答到:“他们说姑苏蓝氏不止有蓝氏双壁,还有一个三公子姓魏,仪表堂堂气貌不凡,也爱说笑,只是…只是…” 魏婴着急想听后面:“只是什么?” 温宁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总爱跟在含光君身后做个尾巴…”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人从没来过不夜天,名气却不小,这边的消息还挺准的!”魏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温宁见他这样也不知道说的话是对是错:“魏公子,你不要生气,这些也都是我道听途说,不作数的…” 魏婴缓了缓笑意,脸上的笑容却还未退:“道歉干嘛?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蓝湛的小尾巴!从小就是!我喜欢蓝湛就跟着他!我还要跟一辈子的!” 温宁瞪大了眼睛:“魏…魏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魏婴脚下用力一蹬跳上温宁所站的石头拍拍他的肩:“没事,都是朋友吗,我喜欢蓝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们要是结为道侣了,天下人早晚要知道的!” 温宁看着魏婴:“朋…朋友?” 魏婴:“是呀!朋友!咱们聊了这么久不就是朋友了吗?” 温宁笑笑看着自己的鞋尖不住的点头:“嗯!朋友!是魏公子的朋友了!” 魏婴抬头看看太阳的方向:“好了!温公子,等我们云深不知处重建好我邀请你去玩啊!我先回去找蓝湛了!” 温宁点头:“嗯!”不等魏婴走远,温宁大声叫住了他:“魏公子!叫我温宁就行!我字琼林!” 魏婴朝身后挥挥手,声音不大却在这山间回荡:“白衣公子温琼林!魏无羡记住啦!” 回到席间,蓝湛:“怎么去了这么久?” 魏婴凑到蓝湛身边,用宽袖遮住自己的手向蓝湛袖中手腕探去,却被蓝湛反手握在了手心,魏婴傻笑:“刚蹓跶到这后山,景色着实不错就多看了看,还交了个朋友。” 蓝湛:“山鸡还是野兔?” 魏婴:“人!活人!刚坐在那边的那个温宁温公子,你别看他在这一直躲在他姐姐身后,在没人地方射箭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与他挺聊得上来,说等咱们云深不知处重建好邀请他来玩呢!” 蓝湛侧目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会在哪?” 魏婴被问了个一头雾水:“遇到的呀,巧遇,他也不喜欢这席面应酬就去后山射猎,正巧被我碰见。” 蓝湛在袖下握着魏婴的手不再说话,魏婴动动手指给蓝湛的手心挠痒:“二哥哥?二哥哥?不会又生气了吧?” 蓝湛握紧魏婴不老实的手指:“别闹。” 周围的人都在忙着推杯换盏的客套,而且这二人的小动作又都在宽袖之下按理说根本没人发现,可坐在对面的聂怀桑却把这些亲昵的小动作看了个满眼,与蓝湛对上目光时,聂怀桑尴尬的笑笑用扇子不停的扇风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心想:怎么就偏偏让我知道了,怎么还偏偏让我看见了,这蓝二的眼神…他不会想杀我灭口吧… 宴席结束,各家互相寒暄告别前一一向蓝曦臣表达了愿意帮助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的决心,蓝曦臣也一一道谢婉拒,蓝湛和魏婴在一旁陪着等到大家都和新任仙督聊完,兄弟三人才御剑回姑苏。 蓝启仁已经早一步回到云深不知处,当蓝曦臣三人御剑行至云深不知处入口结界时心中皆是百感交集,眼前的云深不知处如同经历过一次强盗的洗劫,处处是倾斜歪倒的陈设,瓷瓦碎片随处可见,被蓝曦臣亲手烧毁的藏书阁已经烧成焦炭一触成灰,蓝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魏婴开口:“兄长、二哥哥不用太过伤心,我们还建成原来一模一样的就好,一切都会回来的。” 蓝曦臣笑笑点头:“嗯,无羡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叔父吧,商量一下重建事宜。” 蓝湛干脆的回答:“好。” 魏婴却有些迟疑:“我…有点累了,要不然…兄长你和蓝湛先去?我就不过去了。” 蓝曦臣:“无羡不舒服吗?” 魏婴摇头:“不不,没有不舒服,就是刚才在不夜天的后山蹓跶迷路了,又长途御剑回来有些乏累,我睡一觉就好。” 蓝湛心中明了魏婴是不敢去见叔父,怕自己提及两人之事时叔父和兄长反对,他觉得这样也好,有什么都自己面对就好,万一兄长和叔父不赞同…魏婴还是先不去的好。 魏婴溜走后先找了个没被洗劫的客室休息,进去之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对:我这么跑走了,二哥哥一个人面对兄长和先生两个人,先生那么古板…万一要罚二哥哥… 想到这魏婴突然站起来:我还是得去找他!实在不行两个一起挨打总能分一些的! 此时被简单收拾过的雅室中…… 蓝曦臣:“叔父,我之前已经命弟子仔细察看了一番,除了藏书阁需要彻底重建以外其他地方都只需修葺即可,原先被损坏的陈设需要更换,各院主体并不需要有什么改动。” 蓝启仁:“嗯,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忘机、你的静室可还依照原样?” 蓝湛拱手:“忘机有事与叔父、兄长相商。” 蓝启仁:“忘机且说。” 蓝湛还没开口,魏婴就跑了进,屋内三人的眼睛都看向他,魏婴喘着大气挠头:“嘿嘿,兄长、先生,我回去坐了会不累了,就想着过来看看先生…” 蓝启仁:“若不舒服就好好歇着不要乱跑,不夜天一战你们兄弟三人辛苦,你年龄最小,不用着急过来的。” 蓝湛没有去看魏婴,只想赶紧把自己鼓足了勇气要说的话都说出来,拱手:“叔父、兄长!忘机与魏婴情投意合,愿结为道侣,还请叔父、兄长成全。”说完也不抬头就一直保持着低头拱手的姿势,等待蓝启仁和蓝曦臣的回应,魏婴跑来本想先缓和一下气氛,让蓝湛委婉的说出来,却没想到这蓝湛就这么用最直接的方法说了,此时的魏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起,丝毫不比大战前夕轻松,连呼吸都不敢了,静止在原地等待着兄长和先生开口给他们一个答案。 蓝曦臣看向正坐中间的蓝启仁,而蓝启仁听到蓝湛的话后闭上了眼睛,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蓝曦臣见此心中大概有了定夺,还是如平日一样温柔的说:“两个男子结合并非常态,你们若因一时冲动这样决定日后会为蓝氏的名声带来什么,你们清楚吗?” 蓝湛:“忘机心悦魏婴并非一朝一夕,请兄长、叔父放心,忘机已深思熟虑多年绝不是一时冲动,更不会半途放弃。” 看蓝启仁还没有任何反映,蓝曦臣:“你和无羡尚还年少,此事我与叔父已知,待云深不知处重建之后我们再议,忘机、无羡你们先去休息吧。” 蓝湛:“忘机还有一事。” 蓝曦臣:“何事?” 蓝湛:“静室重建与归室并院即可。” 魏婴瞪了蓝湛一眼腹诽:蓝湛啊蓝湛!你怎么这么不会见好就收!还说什么呀! 蓝启仁睁开眼睛看着蓝湛的一脸坚定和魏婴眼中的期待与担忧,开口道:“你们自己的院子自己决定吧。” 蓝湛拱手:“谢叔父、兄长,忘机告辞。” 魏婴:“我也告辞了先生、兄长。” 二人走后,蓝曦臣犹豫的张口:“叔父…此事…” 蓝启仁心中想着:忘机能如此果敢的说出心中所想,不愿辜负心中之人,藏色啊,以你的性格应该很欢喜吧?如果是你…定不想我阻拦的吧…:“随他们去吧。” 蓝曦臣点头,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回到临时休息的课室,魏婴把手塞进蓝湛手心:“蓝~湛~,你摸摸我手,我觉得我刚才差点儿死在雅室…” 蓝湛在手心捂着魏婴冰凉的手:“为何突然过去?” 魏婴:“我不想去的,可是一想,万一先生罚你怎么办?我去的话起码还能帮你挨打不是。” 蓝湛苦笑一声:“叔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魏婴:“那最后先生和兄长的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我觉得像是同意了,可是又不那么明确…” 蓝湛仔细的盯着魏婴的手,像是怕遗漏了哪根手指没有捂到:“日后要谨言慎行,叔父和兄长不会强加阻拦,应是希望我们自己再考虑一番,若你我坚定,便不会为难。” 魏婴:“你说那么多,我听着都乱了,那就是同意了呗?” 蓝湛:“嗯,差不多。” 魏婴一个熊抱扑到蓝湛身上:“我的二哥哥太好了!这下真是我一个人的二哥哥了!” 蓝湛抱着魏婴轻轻的笑:“一直都是。” 第29章 若初见(二十九) 与叔父和兄长说明心意之后,蓝湛心中才算是踏实下来,虽然他不说但其实也是担心万一家人反对那么魏婴日后要如何自处… 魏婴拿过纸笔放在桌上:“蓝湛快过来!” 蓝湛看他突然如此兴奋不解的问:“何事?” 魏婴:“嘿嘿,咱们看看静室修成什么样子画个图给修葺的工人。” 蓝湛接过笔:“好…” ……半年后…… 静室和归室打通之后院子看起来开阔了很多,不过每次弟子们进来还是会自动将整个院子划分为两个空间,左边是蓝湛右边是魏婴,因为原本静室的环境就只有一个木制的探到外面的露台供人休息,其他地方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有几颗树,而右边依然是对称种植的几颗树,只是树上常年挂着几个纸鸢和灯笼,重新修葺的时候魏婴还特意让人搭了一个兔窝过来,这样他养在后山的兔子偶尔就可以接过来玩几日,其中两只与他特别亲的就被留在了院子里。 这日二人正在帮着抄写整理藏书阁的典籍,有弟子前来传信:“二公子、魏公子,金陵台送来喜帖说下月初六邀请你们到金氏参加金子轩公子和江氏大小姐的喜宴。” 蓝湛点头,魏婴顺手接过喜帖:“谢啦师兄。” 传信的弟子走后,魏婴坐到正在写字的蓝湛身边歪歪扭扭的靠了上去,把喜帖举过头顶正面反面的来回折腾着看:“蓝湛,大婚都要干什么呀?很麻烦吗?为什么还要大家提前两日去?” 蓝湛停笔:“俩大族联姻,为表重视与隆重方提前宴客。” 魏婴往下滑躺到蓝湛腿上:“那听起来挺累的,不知道好玩不好玩。” 蓝湛:“你…想要什么样的大婚?” 魏婴被蓝湛一问有些迟疑,想了想:“大婚还能有什么样的吗?不都是一样拜堂入洞房?” 蓝湛:“可以像金氏如此大办也可以清雅一些。” 魏婴侧身面朝蓝湛小腹抱住他的腰:“只要能和你像现在这样就好,我又不是小姑娘,有没有那个大婚我无所谓的。” 蓝湛:“嗯。” 魏婴说完又突然坐起来:“蓝湛,咱们不能空着手去吧,我也没参加过别人的喜宴,应该送点什么呢?” 蓝湛:“随心就好。” 魏婴:“另外咱们送礼物,是送给江姑娘呢还是金公子呢?咱们算是谁的朋友呢?” 蓝湛:“都可。” 魏婴觉得蓝湛实在不适合想这些事情,自己便主动揽了过来:“蓝湛,你继续抄书吧!我想想咱们送什么礼物合适。” 蓝湛:“好。” 转眼到了要去金陵台的日子,临行前蓝湛问:“礼物可准备好了?” 魏婴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拿出两条用金线绣了花纹的帕子:“喏,全姑苏最好的绣娘绣的帕子,双面的呢!”两条帕子一样,都是正面绣了金氏的金星雪浪牡丹花反面是代表江氏的九瓣莲,蓝湛看了看点头:“很有新意,收好走吧。” 二人御剑前往金陵台,路上魏婴才想起蓝曦臣和蓝启仁两个长辈不在:“先生和兄长呢?” 蓝湛:“叔父不喜热闹闭关了,兄长已经提前几日去了金陵台。” 魏婴从随便上跳起落到避尘上,落脚不稳险些摔到,蓝湛扶住他的腰:“又胡闹。” 魏婴笑嘻嘻抬手收回随便:“嘿嘿,还是二哥哥怀里暖和,御剑风大,吹的我冷。” 蓝湛丝毫不解风情:“你有金丹护体怎么会冷?” 魏婴瘪着嘴:“我说二哥哥,你就这么没有情趣的吗?人家既然说了冷,那意思就是让你抱一抱呀!你怎么还傻乎乎说什么金丹?我真的是一点也想不出你当年若不是捡了我,而是捡了个小姑娘,你可该怎么办?等到人家嫁人你也不会开口吧?!” 蓝湛:“我捡的就是你。” 魏婴觉得蓝湛有的时候情话满满能溺死自己,有的时候就比如说现在就一根筋的像块木头:“好,是我说错了,我现在就想让你抱着,这下明白了吗?” 蓝湛:“嗯。” 魏婴:“兄长为什么要提早去金陵台?怎么说也是仙督,就说不用迟到端架子吧,也不用早去给他们打下手吧?” 蓝湛:“想是担心敛芳尊的处境,去看看吧。” 魏婴:“敛芳尊?哦!以前那个孟瑶!” 蓝湛点头:“嗯。” 魏婴:“他的处境怎么了?金光善是他亲爹,现在回到自己家还能比以前惨吗?” 蓝湛:“金氏是仙门大家,本门的亲眷和弟子就多不胜数可况还有旁支外戚,老金宗主…子嗣…也…” 魏婴一听要说别人家的私事赶紧接话:“这个我知道!我听聂…怀桑,给我讲过!老金宗主风流成性,才有了这养在外面的孟瑶,就是这个敛芳尊。” 蓝湛点头,魏婴:“那就算不是嫡妻生的,也是自己儿子呀,还能饿着他不成。” 蓝湛:“宗主之位只能传给一子。” 魏婴:“这敛芳尊想要当宗主?” 蓝湛摇头:“金夫人怕他如此。” 魏婴:“那我就懂了,大老婆看着小老婆的儿子整日在眼前晃来晃去心烦,再加上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就越发怕别人抢了儿子的位置,所以处处刁难对吗?” 蓝湛:“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听兄长提过几句。” 魏婴坏笑:“蓝湛,你知道吗?你犯了家规了!” 蓝湛:“什么?” 魏婴:“云深不知处不可背后议论他人。” “此处并非云深不知处,你也不算外人,与内人说话无需有所制约。”蓝湛就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听的魏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扭着腰的往蓝湛身上靠:“蓝湛,你说你刚才,傻的像块木头,现在突然又这么满嘴情话,你这可让谁受的了啊。” 蓝湛拦住身边不老实的腰:“别乱动。” 到了金陵台,有人领着二人先到了宴客厅,出来迎接的正是俩人聊了半路的敛芳尊。 蓝湛、魏婴拱手:“敛芳尊。” 金光瑶拱手:“二位客气了,还叫我阿瑶就好。” 魏婴:“敛芳尊回来没改名字吗?” 蓝湛:“魏婴,不可无礼。” 金光瑶:“没事的二公子,改了的,父亲重新赐名金光瑶,延用了母亲给我起的瑶字。 魏婴愣了一下,还好随后发现气氛尴尬赶快补上一句:“好名字!” 金光瑶:“多谢魏公子赞誉,那我先带二位去休息。” 将二人带到一个提前准备出来的院子,金光瑶就先去忙其他事情了,魏婴看着满眼玲琅不禁感叹:“这金氏就是有钱啊,蓝湛,你看看这桌椅板凳、茶杯茶壶没有一件俗物,样样都是极品呀!” 蓝湛:“你可累了?先去休息。” 魏婴:“那…一起呀?” 蓝湛:“别人家中做客不可胡闹。” 魏婴耷拉下脑袋一头栽到床上,翻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翘起二郎腿:“蓝湛!你说这金老宗主怎么想的?自己叫金光善,给私生子起了个名字叫金光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兄弟了。” 蓝湛:“为了护他周全吧。” 魏婴:“护他周全?…那是为了告诉金氏的人自己很重视这个儿子,不要怠慢了,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我估计这样反而更惹金夫人不快罢了。” 蓝湛:“的确。” 魏婴翻了身:“我先睡会,一会儿吃饭叫我。” 蓝湛过去给他脱了鞋子盖上一床薄被:“好。” 等魏婴这一觉醒来已经有人送来了晚饭,起来伸个懒腰:“蓝湛,你没睡会吗?” 蓝湛:“没有。” 魏婴挪了把椅子坐到蓝湛身边:“吃完饭咱们出去转转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兰陵呢!” 蓝湛:“好,食不言。” 魏婴:“哦。” 吃完饭后,魏婴拉着蓝湛:“走吧二哥哥!咱们去夜市转转!听说这兰陵的夜市可热闹了!” 蓝湛被拖着手向前走:“刚吃完饭,不要疾行。” 到了夜市上,真的是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都点了灯出来营生,头顶也都是各种颜色的灯笼将整片夜市照的灯火通明,点缀得十分漂亮,两边有各种吃的和玩的东西。 魏婴走到一个小摊前拿起一个被画的五颜六色的面具对着蓝湛:“你~看~我~是~谁~呀?” 背后人来人往,蓝湛一把揽过魏婴:“小心。” 魏婴玩心不减,依然没摘下面具:“蓝~忘~机~我是谁呀~” 蓝湛回身给老板递过去一吊钱,伸手把面具后面的带子给他在头上系好:“如此正好。” 魏婴憨憨的问:“什么正好?” 蓝湛垂手拉过他的手继续向前走:“魏婴,我的。” 面具后面的魏婴笑成了夏天盛开的花:“好啊~蓝湛,我居然被你个小古板算计了。” 继续向前,魏婴又看上了手绘的灯笼,过去拿起一个画了一只兔子的灯笼举给蓝湛看:“二哥哥你看!像不像咱们养的那只不听话的!” 蓝湛点头,魏婴:“让我再挑挑把那只安静的也买回去!” 找了半天魏婴突然找到一个,回手要给蓝湛看… “哎呦。” 魏婴赶紧回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摘下面具 被撞到的人 “魏公子?” 魏婴:“温宁?温宁!” 温宁还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傻笑:“没想到在这遇见魏公子了。” 魏婴赶紧拉过蓝湛:“蓝湛这就是我之前说在不夜天后山遇见的温公子,温宁这是我二哥哥蓝湛!” 温宁拱手:“蓝二公子好。” 蓝湛微微点头:“温公子。” 魏婴:“温宁,你自己来的吗?” “温琼林!你自己乱跑什么?”一袭抢眼红衣的温情从后面追了过来 温宁看向姐姐:“姐,我看这个灯好看,想给你买一个…哦…还遇到了魏公子和蓝二公子。” 温情拱手:“蓝二公子、魏公子。” 魏婴:“温姑娘,你们也来参加金氏和江氏的联姻的吧?” 温情点头:“是。” 魏婴:“蓝湛,那是不是聂兄他们也都差不多到了。” 蓝湛:“嗯,金氏发帖说邀各家提前两日到金陵台,应是都到了。” 魏婴:“温宁!一会儿回去我带你去见见他们!聂怀桑、江澄、金子轩我们都是一起听学的,可好玩了!” 温宁毕竟正是好玩的年纪,听到到这么多人的名字,心中是十分向往结交的,但性格原因他还是害羞的回头看看姐姐想要先征得姐姐的同意 温情:“看我做什么?你都那么大了总该交些朋友的。” 温宁开心的点头对魏婴说:“嗯!那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魏婴:“我也逛得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回去吧。”说完无比自然的回身拉过蓝湛的手:“二哥哥走吧。” 蓝湛脸上没有波澜但心中偷笑:“好。” 魏婴心想:还好我机灵,要不是这光明正大的拉一下这小古板,回去肯定又要吃醋了。 第30章 若初见(三十) 回到金陵台后,魏婴找人问了聂怀桑他们被安排的住处,又乖巧的问了蓝湛要不要一起,蓝湛自然是毫无兴趣的并委婉的叮嘱了一下魏婴自己的所属权问题,得到赦免令的魏婴拉着温宁就去找聂怀桑他们了,当然是在出了院子之后才表现出的无比兴奋之情。 “叩、叩、叩” 聂怀桑:“哪位?” “怀~桑~哥~哥,快给人家开门呀!”魏婴捏了捏子细着嗓子说 聂怀桑打开门:“我的魏兄小祖宗,你可别这么开我玩笑,回头让你们家蓝二公子知道要杀人的。” 魏婴捂着肚子笑的不行:“你就这么怕蓝湛吗?怎么什么时候提起他都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聂怀桑一个白眼:“我能不怕吗?他天天一副冷冰冰的脸,说什么不超过五个字,还经常不理人,真不知道你怎么受的了。” 魏婴赶紧替蓝湛解释:“我二哥哥那是面冷心热,好的很呢。”拉过旁边的温宁:“聂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温宁、温琼林。” 聂怀桑拱手:“不夜天的温公子,早有耳闻。” 魏婴又指了指聂怀桑:“这位是不净世的二公子聂怀桑,也是我朋友,怕赤峰尊怕得要死,哦!现在还怕我二哥哥,他这人好玩的东西可多。” 聂怀桑苦笑:“我说魏兄,我与温公子刚刚见面,给我留点面子不好吗?” 魏婴转身往外走:“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计较这些,走!咱们去看看江澄去!” 聂怀桑和温宁从后面跟上:“魏兄!江公子,现在应该在莲花坞吧?” 魏婴:“不是都提前来这边吗?他还没到?” 聂怀桑轻摆折扇:“魏兄,你当谁都和你与蓝二公子一样自幼住在一起呀,人家江氏嫁女儿,自是当天随着亲队过来呀!” 魏婴不太确信的看了看温宁:“是吗?” 温宁点头:“我虽然没成过亲,但应该是这样的。” 魏婴抬头看天感叹:“哎!都怪蓝湛!把我拴的太紧,这么多常识我都不知道!那好吧,既然江澄不在咱们找金子轩玩去!” 又找人问了问金子轩的寝室方向,三人沿着大路一路走了许久眼前出现一座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的院落,宾客被安排的都是一进的院子,但是陈设都是贵气不凡的,金子轩这院子简直是直接把金子铺到了地上的感觉,四进的院子每一进都是雕梁画栋,看的三个人都舍不得眨眼睛。 见到三个衣着贵气器宇不凡的公子进来,赶紧跑过个丫鬟:“几位公子有何贵干?” 魏婴:“哦,姐姐好!我们是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和岐山温氏的弟子,过来找金公子叙旧的。” 丫鬟:“是魏公子吗?” 魏婴:“对对,姑娘听说过我们?” 丫鬟捂嘴偷笑:“我们公子说若是有几个英俊公子来寻只需问好了是不是魏公子,是的话直接带公子进去就好。” 聂怀桑:“魏兄好大的面子呀!” 魏婴:“咱们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兄弟了,这点面子还是要有的。”又看向传话的侍女:“多谢姐姐,我们自己过去就好,就不劳姐姐了。” 这小丫鬟年岁与魏婴差不了多少,被这俊朗小公子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心都开了花,害羞的一直不敢抬头,拂身施了一礼:“那我就先退下了。”笑着就快步走了。 三人继续往里面边看景边逛着… 聂怀桑用扇子遮住半张自己惊讶的脸:“都说金氏家财万贯,今日一见这是有金山银海呀!” 魏婴:“这儿子的院子尚且如此,那金老宗主的院子还不要和皇宫一样。” 聂怀桑:“浮夸!太浮夸!” 温宁也是一个劲的左右看着:“魏公子,我们这么自己乱走是不是不太好,刚刚不应该让那个侍女先走的。” 魏婴正看着一旁雕的精巧的石灯:“无妨无妨,走不丢的。” 又往里走了一段,两边的绿植开始有所变化,一大片池塘种了满满的莲花,不过大部分都是含苞待放并未盛开,金子轩正在池塘边满面愁容的看着花,聂怀桑上前:“子轩兄好雅兴!自己在这赏花呢!” 金子轩抬头看见三人:“聂公子!魏公子!这位是…” 魏婴拉着身后的温宁往前站了站:“这是温宁,大家都是朋友我带来介绍给你认识的。” 温宁拱手:“金公子。” 金子轩:“温公子好,魏公子你来得正好!你们姑苏水也多,你帮我看看我这莲花怎么开的那么慢!” 魏婴:“我们水再多我也不会种花呀金公子,再说了这满塘的莲花都已经有了花苞你着什么急,过几天不就都开了。” 金子轩皱眉:“我想正式迎亲那天让这花都开开,好给阿离一个惊喜。” 魏婴:“那江姑娘本就生在云梦,你这一池子莲花给我们惊喜还差不多,人家天天看,嫁到你金陵台还要看,这算哪门子惊喜?” 聂怀桑用扇柄敲了魏婴胸口一下:“魏兄!你也太没情调了吧?你就没给你的二哥哥过什么惊喜?人家江小姐远嫁过来,自然是思乡情切的,到了新的寝院能看到家乡的花,肯定心中感动!到时候…嘿嘿…还不是子轩兄得利嘛…”话没说完聂怀桑就止不住的坏笑… 金子轩却抓住了重点:“魏兄为什么要给蓝二公子送惊喜?” 聂怀桑突然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侧眼看向魏婴。 还在魏婴从不是藏着掖着的性子,大方承认:“我与我家二哥哥两情相悦,自然是送得的。” 金子轩的眉毛都要和自己额中的朱砂拧到了一起:“两…情…相悦?魏公子…你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吗?” 魏婴拍拍金子轩的肩:“就像你和江姑娘呀!” 金子轩看了看旁边的聂怀桑和温宁:“你们…都…知道?” 二人如实点头 金子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两个男子…” 魏婴哈哈大笑起来:“子轩兄,咱们修真界习仙法本就异于常人,讲究个洒脱随心,我们蓝氏又不讲妄语,我自然是没有骗你的,你也太古板了,两个男子怎么了,两情若坚又岂会在乎这些东西,我喜欢蓝湛不是因为喜欢男子,而是我喜欢的他恰巧是男子而已,难道你喜欢的江姑娘换个家世变成个李姑娘、王小姐、张同修你就能不喜欢了吗?” 被魏婴这么一说,金子轩也笑了出来:“魏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目光短浅了!蓝二公子没随你们一起来吗?” 魏婴:“他好静,自己回去休息了。” 温宁的思绪没有跟上后面的对话,还停在了如何让莲花盛开这个问题上,想了半天:“金公子,我知道怎么让这莲花盛开了!” 金子轩欣喜:“如何做?还请温公子指教。” 温宁:“谈不上指教,就是我们几个人一起用灵力灌满这池塘,这花自然也就开了,而且日后也很难凋零了。” 魏婴拍手:“聪明呀温宁!” 温宁低头笑:“没…没有,你们刚刚顾着聊天没想罢了,若是魏公子好好想定是早就能想出来的。” 魏婴:“既然想出来了,咱们抓紧时间吧。” 四人站到池塘四角,撩袍单膝跪在地上,将手掌探到池塘上,运转灵力顿时池塘水面泛起光晕…池中的莲花从边角开始盛放至中间位置,魏婴抬头看向聂怀桑的一角:“聂兄,你那…花…怎么这么小?” 聂怀桑尴尬的摆了摆扇子:“我这不是灵力不足么…” 三人再看向温宁的一角,灵力充沛与魏婴不相上下:“温宁!干得好!”魏婴朝对面喊了一句 花都开好了魏婴起身拍拍腿上的土:“好了,我先回去了,不然一会蓝湛该着急了。” 温宁:“哦,那我也回去,姐姐也该找我了,嗯…金公子、聂公子很高兴认识你们。” 聂怀桑意味深长的坏笑:“魏兄慢走啊。”又看看温宁才恢复了常态:“温公子咱们明天见。” 金子轩拱手送了几人两步也回去准备休息。 魏婴先将温宁送回住处才回到自己和蓝湛的院子… 推开门发现灯已经灭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和衣服跨过蓝湛躺到里面,自己盖了旁边的被子,刚要闭眼,感觉被子被掀开随后蓝湛的被子覆到了身上:“为何分开被子?” 魏婴:“蓝湛,你没睡啊,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点儿冷,别给你过了寒气。” 蓝湛侧身把手搭到魏婴身上闭着眼睛:“不冷。” 魏婴偷笑:“想我了吧?那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出去?” 蓝湛:“我跟着,你总要留意着我。” 魏婴:“因为我心里有你呀。” 蓝湛:“是怕我生气。” 魏婴:“那…那不都一样吗,对了,我可是和我这几个朋…狐朋狗友都说了,我是你的人了,这下你可不能反悔了。” 蓝湛嘴角微微上扬往怀里紧了紧说话的魏婴:“好。” 第31章 若初见(三十一) 金陵台客室之中早上的太阳直接晒到眼睛上,让人不得不清醒起来 “这金陵台的客室不好,阳光怎么直接晒到床上,让人还怎么睡啊。”满嘴抱怨的魏婴把头埋进蓝湛怀里不住的往里蹭,蓝湛摸摸他的头顶:“在别处做客不要起晚了。” 被蓝湛拉起来的魏婴满脸的不高兴:“又不是我去娶亲起那么早干嘛?” 蓝湛拿起衣服给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魏婴穿上袖子:“你无需娶亲。” “是啊,我直接嫁到你静室就好了。” 蓝湛:“嗯,有理。” 感觉自己说的不对,收回正在穿着另一只袖子的胳膊:“一大早你就占我便宜!” 蓝湛:“你说的。” 魏婴眯着眼睛把笑脸贴到蓝湛眼前:“我说的,那我二哥哥心里都笑开花了吧?” 蓝湛移开脸蹲下给他拿鞋子:“晨起不要胡闹,坐好。” 魏婴声音里透着一股坏笑:“哦,知道!我二哥哥长大了,晨起不可以胡闹了。” 蓝湛用力捏了捏魏婴的脚腕,抬头:“可还要闹?” 魏婴感觉到蓝湛手上的力道,赶紧摇头:“不了不了,这是别人家!不可胡闹。”求饶之后还不忘探身亲了一口蓝湛的头顶,小声耳语:“回静室再闹你。” 用好早饭魏婴无聊的拉着蓝湛在金陵台瞎转,看着金氏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下人都恨不得飞起来,明明都挂好的灯笼还要一再的检查是不是摆正,有没有添蜡,生怕有一个小细节被漏掉。 魏婴转得累了趴在一处庭廊的柱旁百无聊赖的晃着手脚:“太繁琐了,这是要多少人为了俩个人成亲忙里忙外的呀,累!太累!” 蓝湛在一旁立如松柏:“不喜欢?” 魏婴:“嗯,不喜欢,太啰嗦了。” 蓝湛点头:“好。” 魏婴:“江姑娘什么时候来?” 蓝湛:“明早吧。” 魏婴:“一个人嫁到这么远,心里肯定很害怕吧。” 蓝湛:“你…当初怕吗?” 魏婴别过头认真的看看蓝湛:“从房顶看见你的那一眼就什么都不怕了。” 蓝湛把手搭上魏婴的肩:“日后也不用。” “嗯。”魏婴知道蓝湛的意思,有他在身边,无论日后世人如何看待自己与蓝湛自己都不必害怕,他总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看着金氏上下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后终于到了迎娶当日,一大早整个金陵台就弥漫在了喜气洋洋的氛围里,乐师从日出开始奏乐,兰陵和云梦喜气一些的曲子全被奏了个遍,魏婴和蓝湛出门准备前去观礼,到了一会儿新人将要行拜礼的地方,就见外面高台一直延伸到最远处的宽路都立起了红色的旗杆,上面不是旗子而是串起来一块儿大约八尺宽的红绸,红绸随风飘动的幅度不大,想是里面用什么东西压住了,那么宽的红绸立于两侧给金陵台增加了不少喜气。 “蓝湛你看,这金氏真是浮夸,连红绸都要比别人家多用个几十里,还要宽上两倍,不过看着真是好看,一会儿江姑娘到了,看见这满眼的红绸肯定觉得漂亮!” “你好像对江姑娘印象很好。”蓝湛问道 魏婴仔细打量了一遍蓝湛的神色:“二哥哥,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蓝湛:“只是好奇为何。” 放下心来的魏婴:“可能我从小没有个阿姐吧,觉得她和江澄这对姐弟特别好,江姑娘很会照顾人,我不是还喝过她的莲藕排骨汤了吗!有这样的姐姐陪着长大肯定很幸福。”又看了看身边的蓝湛,把手伸到蓝湛宽袖之中:“不过呢,我也不差,可不是谁都能遇见我二哥哥这样的好兄长好…嗯…的。”话没说完魏婴却还脸红了起来。 蓝湛:“好什么?” 魏婴凑到他身边耳语:“情哥哥呀。” 蓝湛扶着倾向自己的肩膀让他站好,帮他整理了前襟:“一会儿各家宗主都在,不可胡闹了。” 魏婴发腻的蹭过去抱了抱蓝湛:“我知道~我知道~要雅正,对不对?现在这没人看我们,我就想抱抱你而已。” 蓝湛轻笑一声:“去准备观礼了。” 二人并肩从侧面小路走上高台,大约等了一炷香所有人都到了这边,乐师奏起了迎亲的曲子,只见远处身披嫁衣的江厌离款款而来,身姿优雅步步生莲,原是江澄跟在姐姐身后带了几个灵力深厚的弟子,数着江厌离的步子,每一步结束抬脚原来的位置便由灵力在石板上直接开出一朵娇艳的九瓣莲,看的所有人都感叹着江氏姐弟情深,这嫁妆别出心裁。今日的江厌离如仙女下凡,此时金子轩站在高台等着迎接自己的新娘:“今有兰陵金氏金子轩迎娶云梦江氏江厌离,不求天地同福,但求与尔常相伴。”语闭反手送灵力入两边宽绸,两旁的绸缎如红色鲜花争相翻涌盛开,里面扬起无数金箔制作的细粉被灵力牵引均匀散落至空中伴着步步生莲的江厌离开出一条灿如满天金星的路来… “有钱!太有钱了!金氏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金箔啊温公子!看见没?”惊讶的聂怀桑一个劲儿的用胳膊去顶温宁。 魏婴感叹:“这样的阵仗才配得上江姑娘这样的女子。” 江厌离行至高台,将手递到金子轩手心,江澄等人跟着撤到一边,拜了天地与父母,金子轩拉住江厌离的手:“今日我在此向金氏亲族表明心意,子轩一生所愿唯与阿离白首相依,无心宗主之位,还请父亲择选贤良昌盛金氏。” 瞬间宾客与金氏族亲炸成一团,金夫人瞪着金子轩:“子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又转向大家:“让各位见笑了,子轩今日成亲太高兴冲昏了头,都开始说胡话了。” 金子轩:“母亲不必为我遮掩,我本就无意高位,此生只想和阿离平平稳稳的度过,还请母亲成全。” 金光善虽然也被儿子的话震惊到了但快速的恢复理智:“既然子轩有此意,我们也会多加考量,今日是我金江两家联姻的大事,此等小事就不劳烦众位垂听了,我们准备开宴吧。” 晚宴因为长辈众多,金氏又不像蓝氏有很多刻板规矩,所以被拉到很晚都没有结束,小辈们自然是不喜欢这种长时间的宴席,魏婴给聂怀桑几人一个眼神,几个朋友就都自觉的往外溜去。 魏婴靠向旁边端坐的蓝湛:“蓝湛,咱们也出去吧,在这听那些长辈们寒喧吹牛也太无聊了。” 蓝湛:“好。” 出去之后转弯看到聂怀桑、温宁还有江澄已经在角落等着他们二人。 魏婴:“你们几个够快的呀!” 江澄:“那当然,不然等到那几位老子开始比儿子了,咱们还跑得了?” 聂怀桑捂嘴大笑:“没错!没错!哈哈哈哈哈。” 魏婴:“行了你们快别笑了,在这再待会说不准就被叫回去了呢,赶紧回屋吧。” 说罢几人一同朝金氏的客室走去…… 路过内院门口时…… “此事真的不怨他。”一急切的女子声从内院传来,魏婴停下脚步,对着几人口语“绵绵?” 聂怀桑饶有兴致的点头,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江澄,江澄瞪大了眼睛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 “怎么不怨他?我金氏的姑娘就算不是亲族小姐也不能为了别人白白毁了金丹!” 魏婴对着聂怀桑外头,用动作在问“这是谁?” 聂怀桑皱眉摇头,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里面“不知道,再听听。” “绵绵知道瑾萱小姐心疼我,可真的不是您说的那样,当初那温氏的王灵娇要用烙铁毁我的脸,是江公子帮我挡下了才保我容貌,绵绵不愿欠人人情,何况无亲无故更不应有所亏欠,不然…不然…” “不然你家中的情哥哥该吃醋了是吧?” 绵绵没有正式回答,应是默认,魏婴和聂怀桑又看向江澄摊了摊手,江澄瞪回去嘴里“嘶”了一声 “谁?”金瑾萱拔剑出来,就看到了几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在尴尬的听墙角,看了一圈走到蓝湛身边:“你是蓝氏的含光君?为何带他们偷听我们说话?” 此时蓝湛才把一直在看月亮的目光收回,拱手:“刚刚在下闭了听识,并未偷听。” 金瑾萱又满脸怒气看向江澄:“江公子?之前只知道江公子喜欢英雄救美,没成想还有邀上三五好友听墙角的雅趣呢。” 江澄:“金姑娘,你一再误会江某又次次恶语相向,我…我…” 金瑾萱:“你什么?要动手打我还是要取我金丹?” 绵绵也跑了出来:“瑾萱小姐不要动气,都是误会。”又向几位公子施礼:“想必各位公子都是散了宴席回去路过此处,都是误会的。” 魏婴嬉笑:“绵绵姑娘!又见面啦!上次见面不知道原来你有心上人的呀?!” 绵绵羞的憋红了脸:“魏公子!你…瑾萱小姐,绵绵先退下了,各位公子告辞。”低着头就跑了。 金瑾萱转身看向魏婴:“这位公子你会不会聊天,哪有这样问姑娘话的,看你这衣服你也是蓝氏的吧,你们蓝氏不是最注意雅正端方吗?怎么有你这样不会说话的人?!”说完一个白眼也去追绵绵了 魏婴看看聂怀桑又看看温宁最后锁定江澄,无辜又挑衅的问:“你认识?” 江澄:“看我干嘛?我就是送绵绵姑娘回去的时候见过一次。” 聂怀桑:“见过一次?一!再!误会…次!次!恶语相向?江兄,这有故事呀。” 江澄见说不通转身就走:“跟你们说不明白!” 后面的魏婴和聂怀桑笑弯了腰,温宁看了看眼前的情况:“魏公子…江公子这是怎么了?” 魏婴笑着拍了拍温宁的肩膀:“过几年你就懂了!哈哈。” 蓝湛:“魏婴。” 魏婴立刻收了笑容乖乖走到蓝湛身边:“二位再会,我先回去了。” 第32章 若初见(三十二) 金氏婚宴结束一年后…… 蓝湛从寒室与蓝曦臣议事回来,就看见魏婴正扶着一只兔子站在‘随便’上体验“飞”的感觉,无奈的过去抱过兔子放在怀里安抚,兔子见到了蓝湛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扎进他怀里一个劲儿发抖:“又胡闹,你吓到它了。” 魏婴看见蓝湛回来开心的不得了,一时忘了控制灵力“咣啷”一声随便从空中掉下直接砸到魏婴脚上:“哎呦!”魏婴抱起一只脚滑稽的单腿跳了几步,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的:“蓝湛你回来啦!” 蓝湛又弯腰捡起随便:“当心一些。” 魏婴抱着脚没松开:“兄长叫你去干什么呀?” 蓝湛过去用灵力附在魏婴脚上帮他止痛:“赤峰尊邀请叔父去不净世讲学,叔父让我陪同一起。” 魏婴:“那我呢?” 蓝湛:“叔父说让你自己考虑,都可。” 魏婴看看蓝湛又看看兔子:“我不想跟先生出去,那样我肯定每天都要挨说还有可能被罚…可是…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你说怎么办?” 蓝湛看着他这为难又委屈的模样不禁笑笑:“我每日传信给你,回来时给你带那边的玩的,你在家照顾兔子。” 魏婴坏笑着胳膊攀上蓝湛的脖子,鼻尖蹭到蓝湛的鼻尖上:“二哥哥真好,那要去几日呀?” 蓝湛拉下魏婴的胳膊:“站好,门还开着,半月时间。” 魏婴不依不饶的又蹭回到蓝湛身上:“啊?半月…那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含光君就那么舍得…那么放心吗?” 蓝湛:“那就同叔父一起去。” 魏婴:“算了吧…那样比独守空房还可怕,我还不得夜夜抄家规抄到天明。” 蓝湛:“那就不要胡闹,乖乖等我回来。” 魏婴轻轻亲了一下蓝湛的唇又快速躲开抱起兔子转身进屋,边走边对兔子嘀咕:“你爹不要咱们了,自己出去半个月,咱们就在家自生自灭吧,你也争口气!快点学会御剑让你爹多稀罕稀罕咱们。” 蓝湛摇头叹气着轻笑一声就跟着走进了屋,关上房门从后面抱住魏婴:“我尽早回来。” 偷笑的魏婴转身把兔子塞到蓝湛怀里:“你儿子,你自己跟他说吧,他同意就好。”说完自己就跑到了里屋。 蓝湛将兔子抱回外面的棚子又折返回来:“可要下山喝天子笑?” 假意赌气的魏婴出来斜着身子看蓝湛:“这么怕我生气呀?” 蓝湛:“嗯。” 魏婴两步蹦到蓝湛面前,抱住他的脖子:“不下山了,就在家好好陪陪我吧。” 蓝湛:“先去吃饭。” 魏婴的腿像蛇一样攀上蓝湛的身体:“半个月啊!含~光~君~你确定要浪费时间吃饭吗?” 蓝湛双手托住魏婴盘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向前迈步把身上的人放到桌上坐好,俯身压了过去:“一会儿再吃。” 一个多时辰过后,蓝湛和满脸潮红的魏婴靠在床头:“想吃什么?” 魏婴:“想…” “叩、叩、叩” “二公子、有魏公子的信。” 蓝湛起身边走边整理了周身衣物,打开门接过信低眉看了一眼“魏公子亲启温琼林”点头转身走回屋内 魏婴也爬起来:“蓝湛!谁给我的信呀?聂怀桑吗?” 蓝湛:“你想是谁?” 魏婴拿被蒙住头:“我的天啊!二哥哥,你刚刚做了什么自己都忘干净了吗?”又拿下被子无奈的说:“我能希望是谁啊!我又敢希望是谁呢?” 蓝湛见魏婴被逼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把信递到他面前:“温琼林。” 魏婴如临大敌一般看看蓝湛手里的信,拉起被子躺倒只露出一双眼睛:“你读给我听,我不看。” 蓝湛:“当真?” 魏婴:“我魏无羡为证清白,还是请含光君代劳吧。” 蓝湛撕开信:“魏公子,你好,过几天我会带小侄子去姑苏游玩,若方便的话我想去云深不知处拜访你,盼复,温宁。”读完将信叠好等着魏婴的回应 魏婴盯着蓝湛的脸看了半天还是吃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吃醋:“那个…我去把景仪借来,不!是接来,好和温宁的侄子做个伴,两个小孩子在我们看孩子都忙不过来,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嗯?二哥哥?” 蓝湛突然趴下压到魏婴身上轻声一笑:“魏婴、是我的。” 魏婴看着如此霸道又因为这笑添了几分邪魅的蓝湛出了神,定了定心神掀开被子一角:“二哥哥,要不要…进来?” 蓝湛起身,帮他掖好被子:“不愿起来就歇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魏婴:“嗯。” 三日后到了蓝湛与蓝启仁出发去不净世的日子,魏婴早上起床时候抱着蓝湛耍了半天的无赖才让蓝湛出去,蓝湛和蓝启仁走后虽然大家还是有条不紊的保持着每日的早课、练剑、恪守家规还有亥时入睡,但魏婴依然能感觉到气氛与往日比要欢快了许多。 蓝湛走了的第四天,因为蓝启仁不在,蓝曦臣平日对魏婴就十分放纵,今日又是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洗漱之后看看太阳已经快到正午该吃午饭了,找了个弟子说了一声就独自下山去彩衣镇了。 到了镇上,魏婴看什么都没意思的很,心中盘算着:以前蓝湛陪着我,他也一句话不会说,其实也没什么用,可我看什么都好玩,今天他不在我一个人怎么看什么都没意思,哎,算了,随便吃点什么就回去吧,温宁这两天估计也快到了。 吃了点小吃魏婴就往回走,还没走到结界处,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魏公子!” 魏婴转身,开心的招手:“温宁!” 温宁加快了步子小跑过来,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也跟着一起跑过来,从魏婴的角度看这一大一小着实可爱,到了近前:“魏公子!” 魏婴:“温宁!”又弯腰掐了一把与温宁同行的男孩:“小公子!你叫什么呀?” 小男孩大眼睛眨巴眨巴:“我五岁了不小了。” 魏婴眯着眼睛:“哦!你不小了!那你叫什么呢?” 男孩:“温苑。” 魏婴:“阿苑五岁啊,我有个侄子比你大两岁,你要不要跟他玩呀?” 男孩突然过去抱住魏婴的大腿坐在他的脚面:“魏哥哥给我找个小哥哥一起玩吧。” 魏婴被这孩子逗得前仰后合,温宁赶紧去拉:“阿苑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叫魏叔叔。” 魏婴赶紧摆手:“不用不用,魏哥哥好!我就喜欢魏哥哥这个称呼!那你跟我上山,明天我带你去找小哥哥玩啊!”说着俯身抱起温苑,对着温宁挑了下巴:“走,温宁。” 带着这叔侄二人上山,先找弟子收拾了静室的侧院,也就是原来的归室,虽然名义上只是并院分房住,但魏婴一直住在静室已经是整个云深不知处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所以归室的卧室还是需要打扫才能住人的,趁着弟子和侍者收拾屋子,魏婴带着温宁和温苑在云深不知处的后山好一通蹓跶,先是喂兔子后是看鱼的,高兴的小温苑总是找机会抱着魏婴的大腿表示喜爱。 到了晚饭魏婴又悄悄去山下买了饭才回来:“我们云深不知处什么都好,就是饭菜太清淡,怕你们吃不惯。”魏婴一边从食盒往外拿着饭菜一边解释着。 温宁也过来帮忙:“其实不用的魏公子,我们吃什么都行,明日可不要这么麻烦了。” 魏婴朝温苑拍了拍身边的凳子:“阿苑过来坐。”又看看温宁:“咱们可以啊,阿苑还在长身体可不能跟着吃素。” 温宁:“没关系的,魏公子自幼吃这云深不知处的素食不也一样长的高大挺拔。” 魏婴笑笑小声说:“我小时候都是蓝湛偷着下山买肉给我吃的!其实我刚来的时候比蓝湛矮了一大截呢!” 温宁无比真诚的看着魏婴:“蓝二公子对魏公子您真的是很好啊。” 魏婴顺手递给温宁一碗米饭得意的笑:“那是当然,蓝湛对我那是十成十的好,这世上怕是没人能比他对我好了。” 说着话魏婴一个劲儿的给小温苑夹菜:“对了温宁,阿苑现在听学了吗?请先生了吗?” 温宁放下筷子坐正回答:“还没有,温氏元气大伤,从外面请先生现在都不愿意过来,自己这边只有我们旁支留存于世,所以这辈的孩子还没有听学,只能先委屈了阿苑了。” 魏婴凝眉想了想:“你先吃饭,等蓝湛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阿苑留在云深不知处听学。” 温宁大喜:“真的吗魏公子?那真是太好了!” 魏婴回手摸摸阿苑的头:“小阿苑,你愿不愿意和魏哥哥住在这边,在我们蓝氏当门生听学呀?” 温苑吃的满嘴的油光撅着小嘴点头:“只要跟着魏哥哥哪里都行。” 魏婴:“哎呦,你个小东西,马屁拍的比我还好!咱们也不等蓝湛了,明天我先带你去见见泽芜君好不好呀,只要泽芜君同意了也就没问题了。” 温宁和温苑都是满脸的期待一个劲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魏婴来敲归室的门:“温宁!阿苑!起床了吗?” 温宁过来开门:“起来了起来了,魏公子。” 魏婴:“吃过早饭了吗?” 温宁点头:“嗯,吃过了,一早就有人送来了。” 阿苑在一旁可怜兮兮的表情拉了拉魏婴的衣角:“魏哥哥,早饭不好吃,不如魏哥哥给买的香。” 魏婴抱起阿苑:“哎呦,我们小阿苑好委屈呀,那我现在带你去见泽芜君,你乖乖的好好表现,中午魏哥哥带你下山吃好吃的好不好?” 温苑乖顺的点头:“好!” 第33章 若初见(三十三) 到了寒室门口,魏婴敲门:“兄长?” 屋内传来声音:“无羡?进来吧。” 魏婴推开门,温宁和温苑跟在后面,蓝曦臣刚刚调息完毕,睁开眼睛看到魏婴身后的人,起身过来。 温宁见蓝曦臣起身立刻拱手:“泽芜君。” 身旁的阿苑也是懂事的学着叔叔的样子拱手,奶气未退的说:“泽芜君好。” 蓝曦臣回礼:“温公子”又看看旁边的小人儿:“温小公子,这几日繁忙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温公子,实在有些失礼。” 温宁受宠若惊:“不…不用的泽芜君,您是仙督,本就应该我们来拜见的。” 蓝曦臣:“温公子不必客气,你即是无羡的朋友便是称我兄长也无妨的,无羡过来可是有事?” 魏婴露出拿手的求人表情,满脸堆笑:“嘿嘿,我有事要求兄长帮忙。” 蓝曦臣也是一笑:“说吧。” 魏婴:“嗯…那个…兄长,现在不夜天那边人少,没有合适的先生教导小辈,我看这温苑聪明可爱别被耽误了,想让他留在咱们云深不知处当个门生听学可好?” 蓝曦臣打量了温苑一番:“好,无羡看中的孩子自是不会差的,只要温小公子不嫌咱们云深不知处乏味无趣就好。”说的虽然简单,但是仙门百家谁不知道若是能让自家子弟到蓝氏听学定能培养出一等一的人才来,只是蓝氏经过了苏涉一事便不再轻易收取外姓门生,蓝曦臣能如此痛快的答应真是温宁意料之外。 温苑拍着小手跳起来:“魏哥哥好棒哦!” 温宁赶紧拱手:“多谢泽芜君收下阿苑。” 蓝曦臣:“温公子客气了!那阿苑的事情就由无羡安排吧。” 魏婴:“好的兄长!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与蓝曦臣告辞之后,魏婴就带着温苑温宁去找小景仪了… “含光君最厉害!他就是不爱显摆!”刚到景仪住的内门弟子院门口就听见他在和其他小朋友争辩的声音 “他厉害他怎么不是仙督?肯定是泽芜君更厉害!”对面的男孩也不甘示弱 景仪: “那是含光君尊敬长辈!才让给兄长的!” 魏婴还没到近前就开始招呼景仪:“景仪!过来!” 景仪回头看见魏婴非但没过来,反而指着魏婴对对面的男孩说:“你去问魏叔叔!含光君是不是最厉害的!” 魏婴被莫名其妙的拉进了小孩子的争论中一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接话道:“对对对!含光君可厉害了!泽芜君也厉害!他们…他们…他们厉害的方面不太一样!” 景仪:“魏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魏婴:“哎呀,没意思,来!给你介绍个小伙伴。”回头对着温苑勾勾手:“阿苑过来!见见你景仪哥哥。” 温苑慢吞吞地走过来,抱着魏婴的腿藏起半个身子,刚刚和景仪吵架的孩童指着温苑:“哈哈哈,景仪有个胆小鬼弟弟!” 景仪还没打量完温苑就回怼男孩:“我弟弟那是听你说话可笑,不愿意理你罢了!” 温苑一下笑了出来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景仪哥哥。” 景仪走过来朝小温苑伸出手:“过来。” 魏无羡朝之前和景仪争论的男孩看看:“你不回家吃饭吗?” 男孩儿见有大人说话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景仪:“不要叫哥哥了,景仪就行,你以后住在云深不知处吗?” 温苑点头:“嗯。” 魏婴:“景仪,以后让阿苑和你住一起,你照顾他可好?” 景仪痛快的点点头:“没问题。”答应完就拉着阿苑到一旁去玩了。 魏婴看着两个孩子玩的高兴,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江姑娘也是刚刚产子,转头问温宁:“金家新添的也是小公子吧?” 温宁:“对,叫金凌。” 魏婴:“等他们都大了,咱们带他们几个小子去夜猎!肯定好玩!” 温宁想想那场景也是十分向往:“嗯!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 是夜,魏婴去归室看了看温宁叔侄就准备回静室休息,走到门口发现屋内一片漆黑:“我又忘了点蜡了?” 不过也没多想推开门就进屋,蓝湛不在的日子没人逼着他日日沐浴,魏婴索性也不掌灯直接走到屋内准备就寝,到床边就像每天一样要把自己扔到床上,没想到直接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魏婴喜出望外:“蓝湛!” 蓝湛:“为何不沐浴?” 魏婴腻在蓝湛身上不打算起来:“你不在家,我洗的再香也无用武之地不是。” 蓝湛伸手去拉他的衣服:“二哥哥,几日不见就那么着急呀?” 蓝湛没理他,把魏婴的衣服脱了个干净,虽然怀里的人已经扭的像条蛇一样,还是被蓝湛抱着扔进了提前给他准备好的浴桶里当然还顺便点了灯。 魏婴扒着浴桶的边缘拉住蓝湛的袖子:“二哥哥~一起呗。” 蓝湛:“沐浴。” 魏婴嘻笑:“是沐浴呀,一起洗洗的干净呀!是不是呀~二~哥~哥。” 蓝湛:“归室有客人,浴桶坏了…响动太大。” 魏婴收起玩笑的脸:“哦!对了!有小朋友在呢!” 蓝湛拿过皂荚帮魏婴洗头,魏婴就乖顺的闭着眼摆好姿势享受着:“怎么这么晚还要赶回来?明天白天回来不就好了。” 蓝湛:“明天白天要赶回去。” 魏婴睁开眼睛:“什么?你的意思是…先生不知道你回来了?” 蓝湛:“嗯。” 魏婴:“那你回来那么一夜做什么?赶路那么累。” 蓝湛直言:“想你,回来看看。” 魏婴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好吗?能让含光君如此惦记。” 蓝湛:“有。” 魏婴:“这么直白吗?哈哈,对了蓝湛,我跟兄长说了把温宁的侄子留下做门生。” 蓝湛:“嗯,依你。” 魏婴:“回头你有时间给那孩子取个字,在咱们蓝氏听学时候用。” 蓝湛:“好。” 魏婴:“我可以出来了吗?” 蓝湛拿来魏婴平日用的大被单打开对着浴桶:“起来吧。” 魏婴站起来直接被蓝湛裹住抱到了床上:“二哥哥这样…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要侍寝的妃子?”说着腿还不老实的抵上了危险的地带。 蓝湛拉紧了被子让里面的魏婴动弹不得:“别闹,隔壁有人。” 魏婴又挣扎了两下:“不如…你禁我言吧!你自己…再小声点儿。” 蓝湛显然有些心动,但还是紧紧抱着魏婴没有下一步动作。 魏婴:“蓝湛?二哥哥?你不会睡着了吧?” 蓝湛:“没有。” 魏婴:“那说正事,你下月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蓝湛:“你在就好。” 魏婴:“哎呀,每年都一样,换个说法好不好?” 蓝湛:“那…你不是一直想去莲花坞看看吗?” 魏婴:“嗯,是啊。” 蓝湛:“我们去看看。” 魏婴:“可天气那么冷不会有莲花呀。” 蓝湛:“听说江氏有一片灵力滋养的池塘,四季如春,花开不败。” 魏婴:“就像去年我们在金陵台帮金子轩弄的那个?” 蓝湛:“应是的。” 魏婴:“好啊!那我们就去莲花坞看看!” 蓝湛:“嗯,睡吧。” 魏婴带着温宁二人转了一天也的确是累了,和蓝湛说完这几句话就沉沉的睡着了,再睁开眼天光大亮,身边已经没人了,坐起来:“都不打个招呼就走啊,搞的像做梦似的。” 伸了个懒腰下地踩上鞋子拖着走到桌边想要喝水,看桌上一张纸,工工整整写了两个字‘思追’魏婴笑了笑:“嗯…思、追,好听!因思慕而追随,这说的不是我吗?哈哈哈,这个蓝湛!” …… 大概半月后蓝湛与蓝启仁讲学回来,温宁也辞别魏婴回了温氏,思追就被留下正式做了蓝氏的门生,与内门弟子景仪一起食宿听学… 某日蓝湛和魏婴正在静室研究过几日去莲花坞的事情,突然被门外孩童的声音吵到:“魏叔叔!含光君!你们快来看呀!” 声音越来越近,魏婴看看蓝湛:“景仪?” 蓝湛:“像是。” 魏婴过去开门:“景仪,今日休沐你来我这干嘛?”说这就看见景仪用力拖着比自己矮了一块的思追往屋里去,被拖着的思追一个劲的向后躲,魏婴看出端倪:“思追!你给我过来!不许躲!” 听到魏婴的话,思追不情不愿的从景仪身后走了出来,但始终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才好,魏婴上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就看见思追的额头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显然是被硬物所伤,血还没有干透,魏婴拉着思追就进屋去找药,边走边问:“怎么弄的?” 思追见蓝湛也在,不忘拱手:“含光君、魏叔叔…我没事…” 蓝湛看着思追不语 魏婴:“你的头流血了,怎么没事?” 思追:“我…我刚才下山摔了一跤…” 小孩子骗大人,总是骗不过的,看那眼神和语气就能读出来,魏婴气的刚要张嘴,蓝湛:“云深不知处不可妄语。” 思追低着头,还是没说出什么,魏婴:“景仪!你说!” 在一旁憋了半天的景仪终于被允许开口,急得有的点口吃,昂着头抻着脖子复述:“魏叔叔、含光君!刚刚我带思追下山!下山!下山去玩,遇见了山下的小孩子,那几个人以前也和我一起玩过的,但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思追是温氏来的听学门生,就开始骂他,我气不过就和他们争辩!我告诉他们思追是我弟弟!然后他们就笑话我说谎,说思追没有抹额,说云深不知处的弟子妄语!思追就跟他们说我不是妄语,他们一群人欺负人!拿了石头就扔过来!”说到这没了刚才的气势,慢慢低下了头:“是我不好,学艺不精,只挡住了几块石头,有一块没挡住就让他们扔到思追头上了。” 魏婴这边已经帮思追处理好伤口:“景仪你做的对!思追是你弟弟!你能如此护他,魏叔叔很高兴!”说完看看蓝湛,蓝湛木然的看向魏婴,似是在问:我…应该说些什么吗? 魏婴又瞪了他一眼,意思:快说两句! 蓝湛:“景仪…做的不错…” 第34章 若初见(三十四) 蓝湛又看看魏婴,意思:可以了吗? 魏婴白了蓝湛一眼:孺子不可教! 魏婴:“思追,景仪说的是全部吗?” 思追一直盯着地板忍着眼泪点头:“嗯。” 魏婴退后一步坐到垫子上支起一条腿,摸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思追这是被家规管傻了,景仪倒是尚可,可这男孩子出去不会打架可是太不应该了。” 蓝湛:“修真之人不可对百姓动手,且家规…” 魏婴看都没看说话的蓝湛抬手朝后面摆了摆:“我知道!家规有云不可私自打架斗殴嘛!可我们思追没招惹别人,无缘无故被打,这也太欺负人太丢脸了吧?!那保护百姓是一方面,也不能让百姓欺负了呀!” 说完又扭头仔细端详蓝湛想了一会儿,突然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蓝湛尴尬:“魏婴…你…想做什么?” 魏婴起身去衣柜翻找:“别怕,孩子们在呢,我能干什么!”翻翻找找了半天拿出蓝湛平日存放抹额的锦盒,抽出一条心满意足的回来坐下:“思追,过来。” 小思追傻傻的走过去,魏婴直接把抹额戴到了思追头上,吓得思追赶紧后退用手挡住额头:“魏叔叔,这使不得。” 蓝湛在一旁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但并未阻拦。 魏婴肃下脸来:“温!苑!过来!” 思追见魏婴生气,又踌躇的走回去,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蓝湛似在求救又似在观察蓝湛的反应,魏婴把抹额给思追系好后:“你别看他!好了!从今天起,再有小孩儿说你不是蓝氏弟子你就把抹额给他们看!若问你爹,你就…你就…就说含光君是你爹!” 蓝湛:“魏婴?” 思追:“啊?” 景仪:“太好了!魏叔叔太聪明了!” 魏婴看向蓝湛:“你叫我干嘛?白给你捡个那么聪明伶俐,斯文秀雅的大儿子你还不高兴了?” 蓝湛:“魏婴…我是说…认义子要征求亲生父母的同意,而且…而且我…尚未成亲。” 魏婴:“亲生爹妈那边我传信给温宁去说,你难道成亲就能有孩子吗?我还不是你捡的!这又给你捡个儿子多好!”又看向思追:“小思追,你可愿意?” 思追吓得直接跪下:“含光君不嫌弃,思追当然是愿意的,可是温氏血脉稀薄…” 蓝湛:“在外温苑和蓝思追都是你,日后学成不可忘却温氏祖训,要光耀温氏一族才是。” 思追激动的赶紧磕头:“谢谢含光君!” 魏婴:“叫什么呢?!” 思追笑笑赶快改口:“多谢义父,多谢魏叔叔。” 魏婴:“以后见我也叫爹,含光君是你二爹爹,我就是你三爹爹,以后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们思追儿。” 景仪拉起思追:“太好了!走!咱们现在就下山去!给那帮小子看看!我看他们还敢说什么!” 魏婴手臂交叉抱在胸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教育成果:“去吧去吧,莫要再被欺负了。” 蓝湛:“景仪保护同门有功,夸过了,与百姓动手、云深不知处疾行、喧哗,罚你去藏书阁抄家规50遍。” 景仪听完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就差直接躺到地上了:“魏叔叔~思追~” 蓝湛:“思追妄语,同罚。” 思追倒不像景仪那么难受,虽是领罚却还是洋溢着笑容:“是。” 魏婴看看两个孩子:“去吧去吧,快去领罚,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们送饭去。” 两个孩子施礼退下后… “蓝湛!你这把俩孩子关一个屋子抄家规……” 蓝湛:“他们还小,并不懂得…那些。” 魏婴嬉皮笑脸的蹭到蓝湛身边:“不懂哪些呀?我可懂?不如含光君说出来我听听呀!” 蓝湛红着耳朵:“不知羞!” 魏婴:“我怎么就不知羞了?二哥哥可是又想歪了?我是说,两个孩子尚小,生性顽劣放一起抄家规会不会不认真。” 蓝湛深吸口气不同他计较:“思追懂事,会督促景仪。” 魏婴又是阴阳怪气:“哦~就像蓝湛你盯着我一样呗。” 蓝湛不再与他斗嘴,开始低头看弟子们送来的课业。 见蓝湛不理自己了,魏婴找了纸开始写东西 蓝湛:“在写什么?” 魏婴:“给江澄写信,告诉他过几日咱们去莲花坞找他玩。” 蓝湛:“上个月已经告诉过了。” 魏婴:“上个月?” 蓝湛:“嗯,之前在不净世遇到了江宗主,已经和江宗主说过了。” 魏婴团了手中的信纸:“哦,那我去准备准备要带的衣物。” 蓝湛:“都准备好了。” 魏婴:“我的呢?” 蓝湛:“也准备了。” 魏婴回来一脚跨过蓝湛的腿就坐了上去:“蓝湛~你怎么这么好?什么都会干,什么都想在我前面了,想一想我魏无羡除了以身相许实在是没什么用处了。” 蓝湛毫不避讳的吻了一下魏婴的唇:“你怕思追受欺负给了抹额,那以前…你可受过欺负?” 魏婴:“我?我又不像小思追那么古板,谁骂我我就骂回去,打我我也打回去,我不需要的。” 蓝湛无奈:“嗯。” 次日一早魏婴灵力传信给温宁说了收义子的事情,不出所料,温氏一再感谢含光君照顾温苑,思虑也十分周全,还说要择吉日来上门看望,当然被魏婴拦下了,毕竟蓝湛不喜应酬,最后还是定下了向各家发帖告知收义子一事,算是给蓝思追一个正式的名份。 …… 距蓝湛生辰还有两日的时候二人准备起身去莲花坞,蓝湛:“可要带上思追和景仪?” 魏婴:“好啊!天天听学太无聊了,也带孩子们去玩玩!”原本魏婴还在愁怎么能带上静室养的这两只兔子,这下好了,一会就让景仪说要带着,小孩子要带宠物总还是合情合理的吧:“带小孩子玩衣服容易脏,你再多给我准备两身衣服,我去接他们过来。” 蓝湛:“好。” 接到景仪和思追,魏婴赶紧嘱咐:“景仪,你一会到了静室就说想带着那两只兔子一起去可好?” 景仪:“出去玩带他们干嘛?多麻烦。” 魏婴:“你含光君要过生辰,我想把它们送给他。” 景仪:“魏叔叔!你也太小气了吧?用含光君院里的兔子当贺礼?” 魏婴:“你懂什么!蓝湛说什么都不要,我一想那就把现有的送给他,也不算添新物件了。” 思追:“魏…三爹爹,其实可以将兔子尾巴上的毛剪下来做一个腰坠或者剑饰呀,更方便拿一些的。” 魏婴被醍醐灌顶一般过去抱起小思追:“哎呀!我的好儿子!你怎么那么聪明!你这个景仪哥哥就会怼人!还是我儿子善解人意!” 带两个孩子回去,魏婴就跑到兔子窝前捣鼓了好一会儿… 蓝湛:“魏婴,你在做什么?” 魏婴:“哦!我和我的兔子告别一下,马上来。” 剪完兔子毛后赶紧放进帕子裹好,四人御剑,魏婴和蓝湛一人带一个小的,御剑途中魏婴看到什么都要说一说看一看,弄的剑身不稳。 景仪:“魏叔叔!你能不能站稳一些!那么大人了!御剑还这样。” 魏婴:“嫌弃我御剑不稳你自己御剑呀!你会吗?” 景仪:“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会吗?” 一旁的思追:“景仪,你要是不舒服咱们换一下吧。” 景仪:“算了吧,你不舒服也不会说还要忍着,还是就这样吧。” 魏婴:“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仗义,站稳了啊!你魏叔叔带你飞的快些,让你少忍一会儿。” 说完便加快了速度,又过了一会儿景仪也开始兴奋的左摇右摆:“思追!思追!你快看!下面那是种了莲花的池塘吧!” 魏婴:“那都是夏日里开败了的残荷,没看都耷拉着脑袋卷着干黄的叶子吗。” 景仪:“魏叔叔!我们小孩子说话您能不能不要插嘴?!” 魏婴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求助般的望向蓝湛 蓝湛收到魏婴的讯号,也没多看景仪,直接开口:“景仪,50遍家规可抄完?” 景仪心中腹诽:哼!又找含光君压我!不过嘴上还是很识时务的说道:“魏叔叔!您和我说的很有道理,不然我都不知道这叫残荷呢!谢谢魏叔叔。” 一旁的思追捂着嘴偷偷的笑,魏婴:“思追!要笑就笑出来,干嘛忍着?像你二爹爹一样从小就什么喜怒不形于色,总是同一张脸多无聊,小孩子就要多笑笑才可爱嘛!” 思追:“嗯…我就是想到现在又多了好多疼我的人,这么好的景仪和魏叔叔、含光君都是我的哥哥、爹爹就很开心,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四个人一路说说闹闹的也不觉得路程漫长,很快就到了莲花坞 魏婴:“蓝湛,我们是先找地方住下还是先去江家拜访?” 蓝湛:“之前已经说了要来,理应先拜见江宗主。” 魏婴:“哦,那也好,估计将宗主就直接招待我们住在江氏了,也免得我们这外乡人自己找地方了。” 蓝湛:“嗯。” 第35章 若初见(三十五) 行至江氏大门,蓝湛向门口的弟子说明来意就被带到正厅,江枫眠与夫人虞紫鸢亲自来迎,见到魏婴的一刻二人均是一惊,虞紫鸢:“你真是…藏色的儿子?” 魏婴听到母亲的名字也是惊讶得很,看看蓝湛,蓝湛朝他点头,示意魏婴去问一问:“江夫人认识我母亲?” 虞紫鸢:“我们与你母亲是听学的同窗。”然后就又自顾自的上下打量着魏婴:“真是太像了!” 魏婴惊喜:“夫人可否与我讲讲母亲?” 江枫眠:“不急不急,我先安排人带你们住下,都安顿好了咱们再聊。” 魏婴觉得自己有些急躁失礼连忙点头答应,侍者带着两大两小四人到了一处院子,园内两间卧房,四人进去都安排好东西便回到前厅与江宗主一家用膳,席间为了照顾姑苏蓝氏食不言的规矩无人聊天,撤下碗筷换上了清茶后魏婴迫不及待的追问虞紫鸢:“江夫人可能与我讲讲母亲?” 虞紫鸢:“魏公子你的眼睛像极了藏色,鼻子和身型…” 江枫眠:“像长泽!” 魏婴:“江宗主也认识我父亲?!” 江枫眠:“你父亲是我江氏家臣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年随我去蓝氏听学结识了你的母亲藏色散人。” 魏婴不解:“可先生说与我父母只是点头之交…” 虞紫鸢:“当时我们几人关系极好,蓝先生怕是见到你触景生情不愿回忆往事徒增伤感才不同你讲,毕竟让魏公子在云深不知处受公子礼就足以证明蓝先生对你父母的情谊。” 魏婴:“那夫人给我讲讲我母亲听学的样子可好?” 虞紫鸢想了想开口道:“你母亲上学的时候顽劣,剪过蓝先生的胡子,爬过云深不知处的房顶还经常下山偷着买天子笑……” 魏婴听着父母的过往,一会儿跟着傻笑一会儿眉头紧锁:“原来父亲是江氏的家臣…” 江枫眠:“你母亲不喜束缚但爱热闹,成亲后他们二人就住到了莲花坞的镇上,也不再管族内之事,但依旧行侠仗义,正因如此他们出事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一开始我只以为他们又去游猎,待我知道了消息再去寻你,你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了…”说到此处江枫眠摸了摸眼角的泪痕:“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长泽夫妻…还好你命遇贵人到了蓝氏,不然…我真的要悔恨终生…” 魏婴:“江宗主您不必自责,我当时年幼,本来是邻居婶婶帮忙照顾,后来是我自己贪玩跑丢了,不能怪您的。” 江枫眠:“不必叫我宗主,我与你父亲的情谊你应当叫我江叔叔。” 魏婴:“江…叔叔。” 江枫眠满意的一笑:“一会儿喝完茶我带你去两个地方。” 魏婴一听去两个地方估计是与自己父母有关,直接站了起来,也顾不上仪态大腿直接撞到了桌子上:“我喝好了江叔叔。” 江枫眠也起身:“那便随我来吧。” 虞紫鸢:“你带两个孩子去转转,阿离她们明日回来,我还要准备些东西,就不陪你们了。” 魏婴与蓝湛拱手:“多谢江夫人款待。” 虞紫鸢走后,江枫眠也带着二人穿过层层庭院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周围依山傍水不似蓝氏后山的层峦叠嶂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花园一般,放眼望去满塘荷花娇颜盛放,甚是好看,魏婴:“江叔叔!这就是江氏用灵力滋养的荷塘?好生漂亮!” 江枫眠:“是啊,咱们眼前这一片望不到边的莲花是江氏世代家主灌以自身灵力滋养而成的,四季不败也算是我江氏一处奇景。” 魏婴:“江叔叔带我们来这,是要…?” 江枫眠:“当年你父母就在此处拜了天地结为连理,当时他们站的地方就是你们所处的位置。” 魏婴看看脚下的鹅卵石路再抬起头看那满目的莲花,许久未曾哭过的他眼泪一涌而下,蓝湛在一旁扶上他的背:“我在。” 江枫眠也看着塘中风景自言自语:“苍天厚土,佑证吾辈,今我魏长泽娶妻藏色散人,日后天高海阔,快意潇洒,藏色所喜之处,吾之身影必随于侧,无凡事所累,只随吾妻之行。” 时光流转魏婴眼前似是出现了一对红衣加身的新人笑望彼此,对着苍天远山说出了这番誓言:“父亲…” 江枫眠长舒一口气:“如今能带你们的儿子来看看你们曾经结发之处,将来我也不至于无颜见到你们了。”转过身来,拍拍魏婴的肩:“走,我带你们去下一个地方。” 二人跟着江枫眠出了江氏宅院到了莲花坞的镇上,在街角转弯的一处院前停下,江枫眠推开门,三人进去,院子很干净应是每日有人打扫,院内的树上挂了一对灯笼和一个纸鸢,树下有一把乘凉的竹椅,跟着江枫眠的脚步进到屋内,桌椅板凳虽不奢华但样样精致,摆放的位置也都十分考究,可以看出完全是照顾了房子主人的生活习惯,比如书案旁有一个席地的软榻,想是这房中主人读书容易犯困,经常倒头就睡,再有一般的床头都是木板,这张床头立了一个软垫,十分适合倚在上面看书或者聊天,不过软垫上绣的花纹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想是女主人常年习武不善女红。 魏婴:“江叔叔…这是我父母的房子?” 江枫眠:“嗯,自你走失后,我安排了人过来日日打扫,所有的摆放都没有动过,全部是当年他们二人的喜好,那床头的软垫…正是你母亲为了成亲亲手所绣,当初拿出来的时候被紫鸢好一番笑话,谁曾想你父亲却如获至宝,说拿惯了剑的女子愿为了他拿针绣线,是天大的恩泽,硬要放在床头日日看着。” 魏婴虽是眼中噙着泪却还是笑了出来:“我娘和我想的一样。” 江枫眠有些触景生情不愿多做停留:“好了,你们是留在这再看看还是出去转转都随意,我先回去,晚上别忘了回家吃饭。” 一句回家吃饭又一次暖了魏婴的心,原来除了云深不知处还有一个家是属于他的。 魏婴:“好!” 江枫眠走后,魏婴先是坐到床上靠在软垫上闭着眼傻笑了半天,又跑到书案前雅正坐好,没有一会儿就觉得累一倾身子就躺到了一旁的软榻上,魏婴闭着眼睛:“蓝湛,我娘真聪明,这样好舒服呀,等咱们回去给静室也弄一个好不好?” 蓝湛站在书案前:“你…不想住在此处?” 魏婴突然起身:“你说住在我父母的房子里?” 蓝湛:“嗯,你出生的地方。” 魏婴环顾四周:“待将来我们成亲,就两边都住一住,静室也是我家。” 蓝湛:“好。” 魏婴:“蓝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叔叔说的这些,这次是故意带我来的?” 蓝湛:“之前江宗主没有说的那么完整。” 魏婴:“那就还是知道喽?” 蓝湛:“嗯。” 魏婴起身走到蓝湛面前,环住他的腰:“蓝湛,你是老天分给我的神仙,对不对?” 蓝湛不语,魏婴亲了他的眉心一下:“我们再出去转转吧!” 蓝湛被魏婴拉着跟在后面,到市集魏婴每个摊位都要找找看看,蓝湛:“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魏婴:“哦…没…没什么,就是看看云梦的小玩意儿和咱们姑苏不太一样,看着新鲜罢了。” 蓝湛:“若是喜欢就买回去。” 魏婴:“不用,不用,我再看看。” 东逛西逛,魏婴给思追和景仪还有明天要来的金凌一人买了个竹草编的蝴蝶,又给思追和景仪买了糖葫芦,走到一家玉器店门口:“蓝湛你拿着东西等我,我进去看看。” 蓝湛一向不爱此类铺子就应了在门口等着,魏婴进去一眼就看中了架子上一对儿被挂在一起的玉石坠子,一黑一白,正配那两只兔子被剪下来的毛,买好后揣在怀里出去:“走吧蓝湛!” 蓝湛:“可有喜欢的?” 魏婴眼睛看着街边:“啊…那个…没什么,和咱们姑苏的样子都差不多,没买,走吧!回去看看两个孩子。” 回到江氏喊上两个孩子与江枫眠一家用了晚膳,这两大两小就回了院子,魏婴:“那个…蓝湛,这毕竟是人家家里,咱们住一起不合适,你带着景仪睡,我去陪思追。” 蓝湛心中纳闷魏婴怎么会如此乖巧不过还是应下了:“好。” 一旁的景仪只感觉晴天霹雳:“啊?魏叔叔,要不然…我陪你和思追吧。” 思追:“嗯…景仪,咱们两个换一下吧,正好前几天新学的课业我有几处想要问问二爹爹。” 景仪开心的赶紧答应:“好呀!好呀!” 思追:“那你晚上看好火炉,听说三爹爹不太会弄那些…” 魏婴:“火炉?你听谁说的?” 景仪:“好好好,你放心吧!魏叔叔整个云深不知处谁不知道你点着过归室的事。”说完一溜烟儿就跑进屋去,生怕思追后悔一般。 魏婴:“那我也回屋了,蓝湛你早休息在”说完也追了进去,关好门:“既然选了和我同住就要帮忙干活。”魏婴掏出刚刚买的两个挂坠和之前剪好的兔毛,找了两根丝线:“来帮我把这兔毛弄归顺了系在坠子上。” 景仪拿起挂坠:“好漂亮啊魏叔叔,你这是从哪买的?” 魏婴得意的笑:“你魏叔叔眼光不错吧!来,帮我把黑毛挂在白坠子上,白毛挂在黑坠子上。” 弄好之后,魏婴拿起两个腰坠在灯下仔细的看:“不错!不错!” 景仪:“是呀!魏叔叔这个好漂亮,你给我也弄两个呗。” 魏婴:“你要这干什么?还两个?小孩子不要太贪心。” 景仪:“两个,我送给思追一个呀!” 魏婴看看景仪,明明还是那张孩童稚嫩的脸:“你送他干嘛?” 景仪:“我是哥哥,看到好东西自然要想着他,不对吗?” 魏婴:“嗯…景仪,你几岁了?” 景仪:“快八岁,怎么了?” 魏婴若有所思:蓝湛捡我的时候也就差不多景仪现在这么大吧。 魏婴:“没事,等你长大有了银子自己去买,别想拿我的钱去疼你弟弟。” 景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小气死了,我去睡觉了!” 魏婴:“睡吧睡吧,明日你崇拜的含光君生辰,你可别起晚了。” 景仪:“魏叔叔,全云深不知处每日只有一个人赖床的。” 魏婴尴尬:“去去去,睡觉去!” 第36章 若初见(三十六) 睡到半夜,魏婴偷偷起来,见景仪没醒,也没叫他就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到了差不多蓝湛起床的时间,正好回来,手中还多了一个食盒,进了院子,直接去了蓝湛的房间:“蓝湛!思追!起床了吗?” 蓝湛从内寝走出来:“思追去与景仪用早饭了,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魏婴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我去给你做长寿面了!” 蓝湛看看面:“你做的?” 魏婴:“嗯,天没亮我就去做了,你看这面条是一根呢!我抻了许久的!寓意着寿星可以长命百岁!快来吃!” 蓝湛心中暖流涌动:“好。” 坐下后拿起筷子一口口的吃了起来,魏婴满脸期待的表情:“怎么样?好吃吗?” 蓝湛:“好吃。” 魏婴:“比咱们厨娘的手艺呢?” 蓝湛:“更好。” 魏婴:“真的?那你多吃!把这些都吃了!你若喜欢以后我日日给你做!” 蓝湛:“好。”待蓝湛将面全部吃完,魏婴看着只剩下汤的碗:“蓝湛,我还什么都没吃了,你当真一口不给我留啊。” 蓝湛起身:“我去给你做。” 魏婴拉住他:“不用不用,我喝点汤就行。”说着就拿起来碗来喝了下去… 蓝湛拿来一旁的茶杯倒了一碗热茶拿好 魏婴:“呸!怎么那么甜?!蓝湛,你没吃出来吗?” 蓝湛把茶杯递给他:“吃出了。” 魏婴拿着茶杯一饮而尽:“那你还说好吃,为了哄我你不要胃了!” 蓝湛:“心是甜的,做面自然也是甜的。” 蓝湛这个人,平日里寡言少语,但总能出其不意的撩的魏婴心中一片涟漪,魏婴放下茶杯把嘴凑到蓝湛唇边:“那…给我尝尝你有多甜呗。”最后一个字已经含到了蓝湛口中才发出的声音,情动之时… “叩、叩、叩”魏婴赶紧从蓝湛身上弹开:“谁、谁呀?” 景仪:“魏叔叔!含光君!金夫人带着小金公子来了,我们能去看看吗?” 魏婴:“蓝湛,不如…我们也一起吧。” 蓝湛点头,起身,又被魏婴一把抓住:“再亲一下。”趁蓝湛回身又是一下,蓝湛微微轻笑:“走吧。” 打开门景仪和思追已经等在门口 景仪:“魏叔叔出门在外你能不能动作快一些,不要总拖累含光君一起丢人。” 魏婴喘了一口大气闭着眼睛不去看景仪:“你是小孩儿,我不与你计较!” 一旁的思追偷笑:“三爹爹也很像小孩子的。” “思追!你怎么也这么说长辈?”魏无羡嗔怪 思追看看正在走路的蓝湛,难得蓝湛心情如此好,竟开口帮腔:“是。” 魏婴:“好啊!学会父子一起欺负人了是吧,回头我也上街转转去!” 景仪不解:“魏叔叔,你被欺负了,上街去干什么?” 魏婴:“捡个儿子去呀!他们现在二对一我太吃亏!” 景仪捧腹:“哈哈哈,魏叔叔,你若又捡一个自己这样的回来,先生怕不是要被气死。” 一路吵闹到了前厅魏婴把昨日镇上买的小玩意儿送给了金陵,刚会走路的金陵摇摇晃晃甚是可人,逗得景仪和思追笑个不停,趁魏婴正与金子轩他们寒暄之际,景仪看了一眼蓝湛,轻轻点头,跑到魏婴身边,拉他蹲下耳语:“魏叔叔,你去那莲塘送含光君生辰礼物吧!那多漂亮!我可以帮你把他引去!” 魏婴想了想:“好景仪!记你一功!我现在去,你也抓紧。” 魏婴起身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差不多等他走远,蓝湛也跟了过去,到了荷塘边蓝湛看着面对远山挺拔俊朗的魏婴,轻声上前:“魏婴。” 魏婴转身笑起来:“蓝湛!你来啦!”随后拿出一对腰坠摊在手心:“生辰快乐!” 蓝湛看着魏婴手中的兔毛腰坠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朝暮和盼归的尾巴?” 魏婴点头:“聪明!”随手把一个挂到了蓝湛腰间另一个挂到自己腰间:“这样我们以后就是朝朝暮暮啦,你若出门我就在家乖乖盼你归来。” 蓝湛看着魏婴满眼温柔,喘了几口大气调整了呼吸,从袖中拿出一块红布递给魏婴:“魏婴,给。” 魏婴接过一边打开一边问到:“你的生辰我还有礼物?这是什么?”没等蓝湛回答,魏婴打开红布蓝湛工整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这是……婚书…蓝湛,你?” 蓝湛红着耳朵:“嗯,你…可愿意?” 魏婴一把抱住蓝湛的脖子:“愿意!愿意!从小就愿意!一万个愿意!” 此时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恭喜魏兄、蓝二公子喜结良缘!” 魏婴摸了激动的眼泪:“聂兄?”再往聂怀桑身边看:“江澄、金子轩…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有…兄长?先生?!” 蓝湛:“你不喜繁文缛节,我只邀请了至亲挚友来为你我见证,你…可还满意?” 魏婴傻傻的愣了半天:“满意!都满意!刚刚…你故意让景仪骗我来这的?” “魏叔叔,不可乱说,我只是帮含光君传话而已。”说完景仪用眼睛瞟了瞟蓝启仁,意思:你可不要说我妄语啊! 蓝湛伸手:“把你的帕子给我。” 魏婴:“什么?” 蓝湛:“你的帕子。” 魏婴这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那绣了忘字的帕子交到蓝湛手中,蓝湛打开帕子如愿找到多年前自己送给魏婴的那条抹额,拿起抹额帮魏婴系好,抬手起誓:“苍天厚土,佑证吾辈,今我蓝忘机结缘道侣魏无羡,日后天高海阔,快意潇洒,魏婴所喜之处,吾之身影必随于侧,无凡事所累,只随魏婴之行。”蓝湛的声音庄重动听。 魏婴眼中还噙着泪:“父亲的誓词…” 蓝湛起誓之后拉住发呆的魏婴的手,面对荷塘,一旁的聂怀桑:“一拜天地福泽绵长。” 魏婴跟着蓝湛跪下拜了天地,又被蓝湛牵引着起身转向长辈,魏婴已回过神来:“江叔叔、江夫人麻烦你们和先生兄长站到一起,我们要拜长辈了。” 江枫眠听到魏婴这么说,激动的合不拢嘴的笑,虞紫鸢也是边擦眼泪边笑:“好。” 聂怀桑:“二拜长辈世族缘深。” 这一拜后又是起身,蓝湛另一只手也拉过魏婴的手,二人对面而立,聂怀桑:“道侣对拜执手百年。礼~成~” 魏婴:“蓝湛,我想了无数种我们大婚的场景,没有一种比你给我的更好了!” 蓝湛:“想回哪里?” 魏婴:“啊?” 蓝湛:“现在、你想回哪里?” 魏婴慢慢周围的人:“现在?” 聂怀桑:“魏兄不用顾及我们,蓝二公子一月前通知我们之时已经说好只是观礼并无其他,你们有事尽管去就是,无妨的。” 魏婴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模糊记得爹娘的影子,流浪时候的凄寒,到后来遇到蓝湛的一点一滴:“静室!我想回静室。” 蓝湛:“好。”拱手向长辈告辞后唤出避尘,二人直奔姑苏…… 到了静室,蓝湛开口:“为何要回静室?” 魏婴:“为何不回静室?” 蓝湛:“我…以为你会想去父亲、母亲的住处…” 魏婴坏笑:“嘿嘿,二哥哥很自觉嘛,这么快就改口了?” 蓝湛:“你我即已礼成,自是要改的。” 魏婴想起刚刚蓝湛给自己的婚书,又从怀里掏了出来,铺在桌上仔细端详:“蓝湛,你这婚书怎么像块儿破布一样?” 蓝湛:“你给我的。” 魏婴凝眉对着婚书看了又看:“我什么时候给你的?我给你这么快红布干嘛?” 蓝湛:“仔细想。” 魏婴挠着头想了半天:“难不成…当年我要扔的那块给你裹伤的里衣!对不对?!” 蓝湛点头:“嗯,兄长说白色不宜写婚书,我就染了颜色。” 魏婴摸着上面的字一字字的读了出来,就像把每个字读到了心里:“姑苏蓝氏蓝忘机愿与云梦江氏魏无羡结为道侣,感天赐良缘,不负岁月,缔结此契,死生亦随。” 蓝湛:“为何要回静室?” 魏婴叠好婚书找了自己平日存东西的锦盒收好:“我到了云深不知处后第一次见你在此,第一次感觉到心中温暖在此,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在此,还有…第一次…也在此处,母亲的房子里住的是她与父亲的恩爱百年,这…是我们的。” ……十年后云梦镇上,魏婴父母住处…… 景仪:“魏叔叔!魏叔叔!” 魏婴刚洗了手边擦边出来:“景仪,你这孩子阴魂不散吗?不是说了下个月我和你含光君就回姑苏吗?” 景仪:“魏叔叔,最近我和思追去哪那金凌都要跟着,烦死了,你去和泽芜君说说好不好?” 魏婴:“金凌跟着你们,你们就带着他不就好了,再说了,那金凌的事情跟泽芜君说有什么用?” 景仪:“哎呀,金宗主最听泽芜君的话了,你和泽芜君说说肯定比和他爹娘说都管用!” 魏婴:“我说景仪啊,你有事总找我帮你挡刀也不是个办法呀,你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好不好?” 景仪愣愣的看看魏婴:“他像块膏药,我怎么动啊?” 魏婴:“让金凌去找他表弟玩呀!江澄家那小子不是正缺个伴儿吗?!” “魏婴?”屋内传来蓝湛的声音 魏婴赶紧关上门:“剩下的你自己悟!蓝湛还等着我的鱼下锅呢!下个月姑苏见啊!” 景仪在门口嘟着嘴:“哦!知道啦!天子笑明日思追送来!” 院里传来魏婴的声音:“嗯!还是儿子好!” 蓝湛:“怎么了?” 魏婴:“没事,明日思追来送天子笑,哎呀,蓝湛你快做!我都要饿死了!” 蓝湛:“先去洗手,马上就好。” 魏婴喜滋滋的:“早就洗好啦~” 蓝湛轻声笑着:“好。” 第37章 若初见(番外) 魏婴正难得的在静室收拾屋子,结果弄的倒是一片狼藉 蓝湛讲学回来,看到眼前一片混乱:“魏婴?” 魏婴仍在柜子前翻找:“蓝湛!你回来啦!” 蓝湛:“你…在干嘛?” 魏婴:“收拾东西呀。” 蓝湛看着自己脚下被扔了一地的衣物:“确定?” 魏婴从柜子探出脑袋:“当…”自己也看到了一地狼藉:“然…” 蓝湛蹲下捡起衣物:“还是我来吧。” 魏婴坐到床上向后一仰摆成个大字:“也好,累死我了。” 蓝湛也不恼,一边叠衣服一边问道:“为何想要收拾?” 魏婴:“我想找出几件衣物放到母亲那边去,这样再过去住的时候就不用总带着来回跑了。” 蓝湛:“嗯,明日去吗?” 魏婴:“都好,你有时间了咱们就去。” 蓝湛:“那明日吧,到了莲花坞给你买些新的衣物放过去就好。” 魏婴支起身子变成一个人字:“嗯,还是你聪明,我那个法子还是太笨!”随后起身:“我去帮你收一下笔墨纸砚的,这些东西新买的你不一定用得惯。” 蓝湛:“好。” 收了几支蓝湛用的顺手的笔后,魏婴怕他无聊,想再拿几本书,从书架拿书时从书缝中掉落一张画,魏婴捡起:蓝湛的小像?!还有一朵芍药?!魏婴第一次感觉的什么叫吃醋,气的他开始在书案前转圈,最后一把将那小像拍在桌上:“蓝!忘!机!” 正在屋内收拾残局的蓝湛突然转身:“魏婴?” 魏婴气的瞪大了眼睛:“不敢当!还是魏无羡吧!” 蓝湛看他生气不像装的,放下手中衣物出来:“怎么了?” 魏婴:“芍药花语为何?” 蓝湛虽然还是懵的却也如实回答:“将离、结情。” 魏婴:“含光君真是了不起!什么都知道!” 蓝湛:“魏婴?” 魏婴:“我想请教含光君,日日去讲学还要劳心费力与我周旋,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谈的哪家小姐还是女修?” 蓝湛彻底懵了:“□□和女修?” 魏婴:“我怎么知道哪里有?自然是问你!你告诉我,我也好去见识见识培养一下感情不是!” 蓝湛:“你在说什么?” 魏婴见蓝湛没有承认的意思,拿起桌上的小像,气的拿纸的手居然还有些发抖:“如此惟妙惟肖,若不是心中爱慕如何能画的如此精致?!” 蓝湛看到小像,轻声笑了一下:“确实精致。” 魏婴:“好啊,看见人家给你画的东西开心的都藏不住了是吧?那么喜欢藏在书里干嘛?拿出来裱好挂着日日想念才好!” 蓝湛:“嗯,也好。” 魏婴气急了眼:“那含光君给我讲讲这是如何惊艳的仙子吧,居然把雅正的含光君迷的神魂颠倒,画张小像都要如珠如宝的藏着!” 蓝湛:“他…很爱笑,喜欢说话,爱…粘人。” 魏婴拧起眉毛,坐下语气冷淡又失望:“蓝湛,你都没打算瞒我是吧。” 蓝湛走过去拿起小像弄平小心翼翼的夹回书里:“家中内人所绘,自当珍之重之。” 魏婴抬头:“内人?” 蓝湛将魏婴的头揽到怀里:“归室失火,你住到静室时给我画的。” 魏婴愣住脑子里疯狂的回忆: 魏婴抖抖纸:“无事,给你的,快看看。” 蓝湛拿过纸,上面是魏婴给他画的小像,小像中的蓝湛头顶还戴了一朵盛开的芍药 ,蓝湛重重将纸拍到桌上:“无聊。” 魏婴拿起来赶紧用手抚平小像的纸:“不无聊,不无聊,你听我说呀,我刚在那抄着家规抬眼见你在我对面读书,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就想起来我做过那么一个梦,我被罚抄家规你盯着我,我就是给你画了那么个头戴芍药的小像戏弄你的。蓝湛!你说好玩不好玩?我居然会梦到抄家规,你还要监督我抄,哈哈哈哈哈。” 蓝湛看了他一眼:“梦也如此无聊。” ………… 蓝湛:“想起来了?” 魏婴羞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抓了一次蓝湛的漏洞却还是自己送的:“我…我那时候才十二三岁,忘记了很正常!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承认?让我生那么大气?故意看我笑话对吗?” 蓝湛:“嗯,十二三岁,已经懂得芍药花语。” 魏婴被问的尴尬打算继续耍无赖:“你……当初既然说无聊,做什么又留到现在?” 蓝湛:“因绘画之人心中爱慕,所以画的精致。因精致而舍不得丢掉。” 魏婴:“你莫要用我的话来打趣于我!你…你…你当初为何唯唯诺诺不来表白?!” 蓝湛被魏婴问得一愣,随后又红了耳朵,魏婴看到这个结局十分满意,站起来消了气抱住蓝湛耳语:“那时候你要是说了,我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蓝湛憋了半天就憋出个:“不知羞。” 魏婴继续在他耳边挑弄:“是啊,不知羞!十几岁来着?喝了酒把我骗回了静室,事后还不承认!” 蓝湛:“我那是…酒后…不记得了。” 魏婴一副委屈的样子:“是是是,您一句不记得了就能随随便便霸占了我的身子,现在我连说说都不行了。” 蓝湛:“我…没有不认。” 魏婴坏笑,双腿攀上蓝湛的腰:“那……二哥哥~可还记得细节?” 蓝湛直接托着身上挂着的人转向内寝,也在魏婴耳边低语:“帮我想想。” 第38章 若初见(三) 终于找到恩人二哥哥的小魏婴揣着孩童那天真的心思入睡了,蓝湛回到房中已是亥时,雅正躺好的蓝湛闭上眼睛,一炷香后突然睁眼:明天要带家规和一些镇痛的伤药过去。想好后再次入眠。 寒室中见完魏婴后就始终没有出门的蓝启仁躺在榻上,手中捏着一块雪白的帕子,细看之下帕子的边角绣了一朵精巧的莲花… 十五年前… 抱山散人:“蓝翼,我看你家这听学的规矩不错,让我那徒儿一起来你家学学规矩,可好?” 蓝翼:“你那徒儿古灵精怪,怎受的了我蓝氏家规?” 抱山散人:“就是为了让她来学学规矩,你将她安排在蓝启仁旁边,好好带带她。” 蓝翼无奈:“好吧,过几日各仙门世家都来听学,你便让她一同来吧,启仁你定要带好藏色散人,不可让她胡闹。” 年轻却已续须的蓝启仁恭敬道:“是,请宗主放心。” 到了听学的日子,岐山温室的温若寒、兰陵金氏的金光善、眉山虞氏虞紫鸢和云梦江氏的江枫眠以及其家臣魏长泽全部按照规定的时间抵达蓝氏,第一日并无听学计划,所有人都回到被安排的房间休沐,到了傍晚,藏色散人慢悠悠的到了云深不知处的结界门口,倒还算是谦虚懂礼的拱手:“二位小哥,在下是来听学的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这是拜帖,还请通融。”说着将蓝氏的拜帖拿了出来准备递到看守弟子手中,看守的弟子并未接过拜帖:“这位姑娘,入山时辰已过,还请明日再来吧。” 藏色散人瞪大了眼睛:“明日?那我现在呢?睡在外面吗?” 看守弟子:“姑娘若无处可去,可在此处静候,我们会保护姑娘的。” 藏色散人转了转眼珠:“好吧,多谢二位小哥,我还是下山寻个住处明日再来,告辞。”说完转身离去,却未依言下山而是绕到后山,运转灵力寄出一张破解结界的符咒将这结界化了一个洞出来,进去之后又赶紧趁人发现之前修补好了结界,待转身却发现一张明明很年轻俊朗脸上却续了胡须的男子。 藏色散人吓得向后跳了一步:“这…这位同修,这么晚了不……睡觉吗?” 续须男子拱手:“在下姑苏蓝氏蓝启仁今夜当值夜巡,这位姑娘,云深不知处家规亥时休息,这个时间你还在后山游荡实有不妥。” 藏色散人听这蓝启仁的意思,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是破坏了结界进来的,便收起了心虚:“啊!是啊!我下午来这后山游览,一时迷路竟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正好遇到蓝公子,可否劳烦带路?” 蓝启仁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还请姑娘告知家门、姓名,我好带姑娘回去。” 藏色散人笑笑:“好说好说,在下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 蓝启仁不禁抬眼看了看她:这就是家主让我千万要盯好的藏色散人?一个如此乖巧可人的小姑娘?细看之下,这姑娘…眉清目秀,眼若繁星… 藏色散人见蓝启仁直直看着自己没有反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这位同修!蓝同修!蓝启仁?” 蓝启仁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失礼,赶紧低下头拱手:“得罪了,刚刚在下在…在…在想姑娘应是被安排在何处休息,出了神,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藏色散人笑笑:“无妨无妨,蓝公子客气了!我自幼与师傅避世修习,从不在意这些虚礼,那就有劳蓝公子带路了。” 蓝启仁不再看她,低头转身:“姑娘请这边走……” …… 次日清晨,蓝湛与蓝曦臣到寒室与叔父请安,却发现叔父还未起身,蓝曦臣站在门外:“叔父可是身体不适?” 屋内的蓝启仁:“无妨,今日起我需闭关几日,先由曦臣带弟子们修习吧。”说完将手中的帕子叠好放入枕边的锦盒中。 门外的蓝曦臣拱手恭敬道:“好的叔父,那我与忘机先行告退了。” 蓝启仁:“去吧。” 从寒室出来,蓝曦臣:“忘机,魏婴今日可好?” 蓝湛:“我还没去,正要向叔父请安后过去看他。” 蓝曦臣:“好,那你去吧,魏婴在外流浪多年,恐怕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近日你就不用来听学了,每日去教魏婴一些常识即可。” 蓝湛拱手:“是,兄长。” 说完后二人就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回到静室的蓝湛拿了一份家规,还有昨晚想着要带的镇痛伤药,就去了旁边魏婴的院子,此时魏婴刚刚在床上用完了早饭,见蓝湛进来十分欣喜:“二哥哥!你来啦!我以为你要再等一会儿才来了。” 蓝湛:“近日叔父闭关,无需请安,我会早一些过来。” 魏婴:“好啊!好啊!昨晚你睡的好吗?” 蓝湛心想,本应是自己去问魏婴这句,谁知却被他抢了先,也罢,自己也说不出口这关怀之语:“很好。” 魏婴皱着眉嘟起嘴:“我就睡的不好,本来刚睡下正做着美梦,没想到一个翻身压到了伤处,生生给我疼醒了,这一夜如此往复了好几次呢。” 蓝湛拿出早已备好的镇痛药,放到魏婴枕边:“再疼就吃一粒。” 魏婴拿起药瓶仔细观瞧:“这小瓶子真好看!上面的花纹也漂亮!是二哥哥自己绘上去的吗?” 蓝湛:“嗯。” 魏婴将药瓶放到枕头靠里的一侧:“谢谢二哥哥,今天我能睡个好觉了!” 蓝湛拿出厚厚的蓝氏家规:“你可识字?” 魏婴:“嗯,识得一些,大部分的字都可以,个别一些可能不大认得,当初娘教我的时间不长,但是教了我的我都记得的。” 蓝湛将蓝氏家规翻开:“那便你来读,有不识得的字问我。” 魏婴接过书放到腿上:“好!” 蓝湛看他把书压在腿上,起身去外屋找了一个矮桌搬来:“放这桌上。” 魏婴举起书等着蓝湛将矮桌放好架在他的腿上:“还是二哥哥周到,这样就不累了。” 蓝湛又拿起一本自己带来的书:“开始吧。” 魏婴:“云深不知处内不可杀生、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不可……乱,二哥哥这个字我不认识。” 蓝湛凑过来看了一眼魏婴所指的地方:“不可□□。” 小魏婴看看小蓝湛,眨巴眨巴眼睛:“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蓝湛看看魏婴,耳尖微微泛红:“与你无关,过几年自会明白。” 魏婴:“哦…不可□□、不可攀树、不可逃课、不可驼背、不可早退、不可赤脚、不可…诈,二哥哥…” 蓝湛:“不可敲诈。”再看魏婴还是大眼睛盯着蓝湛:“这个也不能说?等我长大就会明白吗?” 蓝湛:“即是不可用人短处胁迫他人。” “哦…”小魏婴心里嘀咕:那我这几次被救又来这云深不知处做了公子,算不算利用蓝氏的好心敲诈呀? 蓝湛:“继续。” 魏婴收回思绪:“哦,不可赌博、不可玩火、不可偷窃、不可打闹、不可戏水…不可炼化凶尸,二哥哥!这凶尸是什么呀?” 蓝湛:“邪祟分很多,蓝氏修习就为了除祟保天下太平。” 魏婴:“这样啊,那我以后可以像兄长一样下山保护百姓去除祟吗?” 蓝湛:“这是蓝氏弟子的分内之事。” 魏婴:“那太好了!” 蓝湛拿过纸笔:“将刚刚不会的字一一写下,反复练习。” 魏婴拿着笔像拿了一杆银枪,怎么拿都重如千金,无从下笔,最后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蓝湛,蓝湛见他许久未动:“你…不会写字?” 魏婴:“当初母亲教的时候还小,只是识得了,还没来得及练就…就出来流浪了…而且…我胳膊的伤还疼…” 蓝湛想起魏婴摔断的胳膊:“是我考虑不周。”便将笔拿了回来,又问:“你多大开始…的?” 魏婴掰着手指数了数:“大概四五岁那年吧。” 蓝湛本不是爱探听别人私事之人,而眼前这男孩却一再勾起他的疑惑,让他总想了解的更多一些:“那你都是如何生活?” 魏婴:“一开始的时候有左邻右舍的婶婶帮衬我,后来一次我贪玩从家跑了出来,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一路走走停停,就到了彩衣镇,大概就是流浪了一年多吧。” 蓝湛:“那如何吃饭?” 魏婴:“到了山里就捡些果子吃,到了城镇就能遇到好心人给一些,若遇不到自己也能捡到一些,只是可能会被野狗追,哦!二哥哥救我那天,就是那野狗以为我抢了它的吃的才将我逼进墙角的,其实当时我真没抢它的,那半块鸡腿是让一只野猫偷走了,我没它快,却还让野狗…”本来说的津津有味的魏婴突然注意到蓝湛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霾,怕是自己说的多了,蓝湛是不是开始嫌弃自己了,于是越说越没底气:“给…盯上了…” 见蓝湛神情没有缓和:“二哥哥…你可嫌弃我?” 蓝湛脱口而出:“不曾。”说完后蓝湛自己也觉奇怪,为何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男孩这么容易牵动自己的情绪,他的经历让自己觉得为什么没在初次相见就带他回到云深不知处,还好…还好兄长将他带了回来… 魏婴松了一口大气,松开了因为紧张而攥成拳头的小手:“谢谢二哥哥不嫌弃我…” 蓝湛提笔一笔一画写下‘魏、婴’两个字:“这是你的名字。” 魏婴看了看:“我的名字笔画这么多呀!二哥哥,你也教我写你的名字吧!” 蓝湛拿起笔工整地写下‘蓝、忘、机;蓝、湛’五个字:“我本名蓝湛、字忘机。” 魏婴笑着看了几遍这五个字:“二哥哥的名字真好听!还好看!不像我只有两个字,还那么不好写。” 蓝湛:“你没有字?” 魏婴:“应是没有吧,我不记得,不如二哥哥给我起一个!” 蓝湛:“我?” 魏婴:“是呀是呀!二哥哥学问好!起的名字肯定好!” 蓝湛思索片刻写下‘无、羡’二字:“无羡,日后便叫魏无羡……可好?” 魏婴嘟囔:“蓝忘机…魏无羡…好!好!好极了!谢谢二哥哥!” 蓝湛心中想,日后定要好好带这魏婴让他无需在羡慕旁人的一切。 蓝曦臣下了早课来看望魏婴,进来后和颜悦色:“魏婴,今日伤势可有好转?” 魏婴想要起身施礼,蓝曦臣快步上前按住魏婴的肩:“你有伤在身,无妨。” 魏婴开心的说:“兄长!我一切都好!二哥哥刚刚给我取了字!叫无羡!日后我就叫魏无羡了!” 蓝曦臣看看蓝湛微笑道:“无、羡…甚好!日后魏婴无需羡慕别人,安心在这云深不知处就好,既无所羡,故安其心,忘机这字起的甚好!” 蓝湛不可察觉的红了红耳根:“忘机本是觉得魏婴性格开朗洒脱,适合此字而已。” 蓝曦臣笑而不语,转向魏婴:“无羡伸手,我帮你再看看伤势。” 把脉之后蓝曦臣嘱托:“待无羡伤好,就要开始练习武功剑法,强健体魄了才是。” 魏婴点头:“是!是!那兄长可要教我?” 蓝曦臣看向一旁的蓝湛:“你与忘机投缘,让忘机教你即可,也能学得快些。” 蓝湛拱手:“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