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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生死边缘 作者:小淡Tetsuya 写在前面的话: 本文过程微虐,结局HE! 本文过程微虐,结局HE! 本文过程微虐,结局HE!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淡虽然喜欢催泪,但不会让边缘系列真的变成悲剧的,最后是大团圆的幸福结局。 感谢一直在这个大坑等待的姑娘们,如果不是你们《生死》绝对坑了QAQ真的非常感谢! 如果你喜欢催泪系,喜欢深情的奇迹x温柔小黑子,欢迎入坑。 本文all黑,奇迹黑为主,少量黛黑,小淡会尽量让奇迹黑的戏份持平。 【咱不是专圌业医科的,查资料难免有疏漏,请抱着宽容的心态来看文】 文案: 黑子哲也从未想过,一颗小小的肿圌瘤,会将他的幸福搅得天翻地覆。 由生至死,从死到生。 幸好,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那些日日夜夜,有他们陪着他。 生死边缘 章1 黑子是被噩梦给弄醒的。 梦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带上了厚重的镣圌铐,腰部更是被麻绳捆了个结实,别说翻身了,连动弹一下都艰难无比。 好重……好闷……好难受…… 在梦魇的折磨下,身圌体疲惫得很,黑子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撑开眼皮。缓缓支起身圌子。 冰蓝的眸子瞥了眼床圌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男人们,他立刻明白了鬼压床噩梦的源头。 青峰跟紫原一人枕着他一条腿,睡得香甜,而他的两条手臂则被黄濑和绿间瓜分了,一左一右地紧圌握着。28岁的他个头虽然过了一米七,平日也有锻炼健身,但被这群平均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块头缠着,做噩梦实在太正常了。 刚挪动了一下圌身圌子,横在他腰圌际的手臂立刻收紧了,于此同时,枕边的男人睁开眼。 “怎么了,哲也?”赤司声音喑哑,显然还没睡醒。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干脆利落地将黑子当做抱枕,紧紧箍着他的腰,“还早呢,再睡会儿。” 黑子哭笑不得。 腰被赤司搂着,双手双圌腿又被那几个当枕头用,他只觉得胸闷气短两眼发昏,哪里还睡得着? 不过,现在起来也的确太早了。 黄濑和绿间的眼底都有明显的黑眼圈,赤司虽然没那么严重,却也略显疲态,想来他们昨晚结束工作回家的时候肯定很晚了,现在需要好好睡觉补充体力。 经过这个插曲,黑子已经完全清圌醒,不打算睡回笼觉,索性睁着冰蓝的眼,欣赏其他人的睡颜。他们都睡得很熟,睡相也不好看,四仰八叉,姿圌势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即使在深睡眠中,也不忘紧紧拉着他,不肯松手。 几年圌前,他为了小说取材,去了中东战场。回来的时候在机场帮赤司挡了一刀,昏迷不醒数月。等他情况稳定,恢复意识的时候,睁眼就看到这几个男人红肿的眼,几张迷倒少圌女无数的俊脸颓唐得不成圌人样。 许是那次事圌故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大学毕业后,回到东京定居,他们不管工作到多晚多累,一定要赶回来,到他的房间跟他挤着睡。 老实说,这个房间不小,床也是赤司专门定制的3x3尺寸大床,但一张床睡几个大男人,其中还有个超过两米的巨人,也挺痛苦的…… 待到七点半的闹钟响起,几人准时醒来,黑子总算从沉重的“枷锁”中脱离出来。揉圌揉发圌麻的手腕和脚踝,他扬起嘴角,微笑着和他们道了声“早安”。 “小黑子早安~”黄濑王子型的容颜在初晨的阳光下亮闪闪的,“昨晚航班误点了,凌晨两点才到东京,花店都关门了。本来想买99朵玫瑰来着……” “发圌情也看下场合吧,黄濑。”绿间戴上眼镜,不动声色地帮黑子梳理好翘圌起的头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买那么多玫瑰,熏死了。” “早啊小黑仔。”虽然还没刷牙,紫原已经迫不及待地含了根棒圌棒糖在嘴里。旁边的青峰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含混地说了声“阿哲早”。 “不早了,都回自己房间穿衣服,准备上班。”赤司大人一声令下,谁敢不从,纷纷照办。赶走了碍事的大号灯泡们,赤司满意地笑了。回头一看,黑子已经换下睡衣,穿上了出门的衬衫长裤,纤腰翘圌臀,养眼得很。他忍不住凑过去,在那人清秀的侧脸上轻轻一吻,“早上好,哲也。” 早餐完毕,出门上班。 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后,黑子熟门熟路地来到诚凛幼稚园,系上围裙开始一天的忙碌。 每天早晨,黑子都要给孩子们一个个量体温,确认他们的身圌体状况。一旦有感冒发圌热的症状,就要联络孩子的家属,并将其和健康的孩子隔离。3-5岁的孩子最是顽皮,一边盯着他们阻止打闹,一边对他们进行各种健康检圌查,着实是一件耗脑力更耗体力的事。 一上午转眼就过去了,下午的时候,见天气不错,黑子便带着自己班上的孩子在院子里做游戏。正玩得起劲,院子另一侧忽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有孩子哭了? 尽管那边不是他班上的孩子,黑子还是走了过去。他一向无法将哭泣的孩子放着不管。 那是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幼圌嫩的小圌脸圆圆的。黑子只一眼,心里就有了个底。小姑娘的膝盖擦破了,大概是玩闹过程中不小心被磕到。丽子老圌师一边给她包扎,一边耐心地哄,小姑娘兀自哭得厉害,哭到后来都有些哽咽了。 “来,看这里。” 那声音温润好听,小姑娘听话地看过去,看着黑子老圌师空空的右手,耸耸鼻子,“什么都没有。” 黑子弯起唇角,手腕轻轻一翻,“现在呢?” 一眨眼的功夫,他变戏法般地变出了两朵漂亮的玫瑰,别到女孩的发间。 “哇,好漂亮的花!谢谢黑子老圌师!”小姑娘破涕为笑。有了新欢,膝盖上那点疼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恢复笑容的孩子,丽子笑着对黑子说:“真是帮大忙了,谢啦~” “不客气。”他望着开心玩耍的那群孩子。微风拂过他冰蓝的刘海,掠起一抹柔圌软的弧度。 不知道那群孩子在讨论什么话题,忽地,那双马尾的小姑娘跳出来,一本正经地大声道:“我以后要嫁给黑子老圌师那样的!又帅又温柔!会弹琴会讲故事会变魔术……”她声音大,滔滔不绝地枚举最喜欢的黑子老圌师的优点,小圌脸蛋红扑扑的。丽子在一边,听得差点一口水喷圌出来。 “哈哈,现在的孩子真早熟……”丽子干笑。看了看人群里可爱娇圌小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身形欣长的蓝发青年,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几年圌前,黑子刚过来上班的时候,着实在这间幼稚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 国外名校毕业,履历上一大串文学奖项,这是硬件; 五官无可挑剔,细圌腰长圌腿,白衬衫牛仔裤往那一站,就有欧巴桑偷偷过来打听有无对象否,这是软件。 一番旁敲侧击,丽子发觉这硬件软件双优的年轻人没有女朋友,便想圌做个好事,帮忙牵个红线。不想,刚将一个女孩子照片发到黑子的邮箱,就遭遇了一连串悲剧。 先是被一个穿着警圌服,皮肤黝圌黑的男人恶狠狠地说“少管闲事”,紧接着又被一个两米多的紫发巨人给捏着脑袋训斥“打小黑仔的主意,碾爆你哦”。再来遇上了一个年轻医生,说了一大通神棍的道理,总结下来无非是“给黑子介绍女友当心血光之灾”。没过两天,又见到了一位金发帅哥,扬言“小黑子是我的”,虽然他笑得阳光,丽子却无端感到脊背一凉。 最后,一架直升机降落到幼稚园的房顶。帝光般的赤发男人微笑着同丽子、日向夫妇俩谈了半小时,之后潇洒地离开,黑色风衣衣袂如飞。 “想让幼稚园平安开下去,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丽子永远不会忘记那人的语气,轻飘飘的,淡淡的,却是沉重的警告。 那之后,丽子再也没敢提牵红线的事。做媒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尽管黑子很温柔,他身后的情人们可是一个比一个凶圌残。 思绪绕了一大圈,回归当下,眼看快三圌点半,丽子开始张罗孩子们的下午茶。 由于空调出了问题,日向外出找电工修理,幼稚园有些人手不足。丽子准备点心的当口,黑子便连着她的班也一起带了。 正值八月酷暑季,黑子一个人照料二十个小圌鬼头,辛苦地忙进忙出。等丽子打点好,过来接黑子的班,后者已经满头大汗了。 “抱歉,黑子君,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丽子歉意地说,领着孩子们去吃点心。 黑子也的确累了,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摸出手圌机,主界面一亮,连着弹了20多封邮件提示,叮叮当当一大串。他早已习惯这种攻势,非常淡定地一条条打开。 邮件数目虽多,但类别清晰。甜点食物类的来自紫原,叮嘱身圌体类的来自绿间,青峰的多是些巡逻遇到的奇葩事,黄濑的邮件都是配图的,还有好些个颜文圌字。赤司的邮件只有一封,点来开,不过四个字——我想你了。 黑子一一回圌复,双马尾小姑娘跑过来偷看,结果被老圌师清浅好看的笑容给弄得满脸通红。 合上手圌机,他随手擦擦额角的汗,准备去帮丽子的忙。 异变陡生。 起身的刹那,视野忽然变得一片漆黑,像是从白天猛地切换到了黑夜。黑子一惊,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脚底不知被什么绊住了,直直栽了下去。 丽子闻声赶过来,见黑子躺在地上,发圌丝凌圌乱,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他,“黑子君,没事吧?” “还好。”幸好幼稚园地上铺了软垫,摔倒的那一下并没有大碍,连擦伤都没有。黑子跪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视野渐渐恢复清明。 “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黑子君你现在就下班吧,”不等他反驳,丽子语气坚决道:“去医院看看。” “天太热,可能有点中暑。”黑子笑笑,觉得丽子紧张过圌度。 “不!行!”丽子一字一顿,不由分说推着黑子的背,把他推到门口,“去医院看看,就算只是轻度中暑,不当回事的话也会出问题!” 她以前当过篮球队教练,声音极大,训斥人的时候铿锵有力。黑子无奈,只得换下幼稚园保父的衣服,往附近的东京综合医院走去。 一路上,先前那样的短暂失明再也没发生过,头却还是昏昏的。医院部门繁杂,黑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属于哪种,索性挂了个急诊号。 没排多久,便轮到他了。 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医师,黑子一五一十交代了先前的情况。听到他说“眼睛忽然看不见了”,医生写病历的手一顿,让他去做一个眼压检圌查。“测测眼压,看是不是眼睛的问题。顺便也验下血,确认有无其他状况。” 他拿着医嘱,由护圌士领着做了好几个检圌查。考虑到平日绿间整日念叨的“不要讳疾忌医,多检圌查总是没坏处”,黑子按捺着发动misdirection偷偷溜走的冲动,老老实实走完了全部的检圌查流程。 总算挨到结束,医生认真看那些数据,他则正襟危坐,等候医嘱。 半分钟,一分钟,五分钟…… 医生迟迟不说话,黑子不禁抬眼,却见白衣的男人眉宇紧皱,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心脏无端漏跳了几拍。 难不成检圌查结果不好,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转念一想,这些天吃饭睡觉一切正常,除了偶尔头昏,早晨醒得特别早,也没有特别的不适,他又暗叹自己紧张过圌度。 现实又不是狗血电视剧,哪来那么多绝症,哪有那么多生离死别。 沉默半晌的医生终于开口,却没说诊断结果,只让他去十楼的神圌经外科。 “这里吗?”黑子找到标注着“主治医师 黛千寻”的诊室,敲了敲门。 “请进。”门从里面打开。黛医生看上去很年轻,似乎比绿间大不了多少。银灰色的发,刘海下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他的高冷形象没维持两分钟,手边的轻小说封面就出卖了他的闷骚宅男本性。 不过,当黑子将资料递过去的时候,黛的表情立刻变了。 灰色的眸子极快地扫过那些数据,看到眼压测试结果,他沉默了一会儿,掏出马克笔,刷刷几笔,开了个医嘱,“出门右拐,核磁共振室。” 黑子在指定圌位置躺下,雪白的仪器开始转动。 黛眯起眼,投影屏上缓缓勾勒出名为“黑子哲也”患者的脑部核磁图像。待到图像完整清晰地呈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摸出一根烟,缓缓点燃。“可惜了。” 他声音极轻,护圌士没听清,“黛医生?” “没什么。”黛略一颔首,掐灭了手里的烟。 仪器在耳边高速旋转大半个小时,结束的时候,黑子头更昏了。回到诊室,黛正坐在桌前,笔尖如飞地写医嘱。发觉他进来,黛停了笔,抬头看他。 “黑子君,我建议你通知一下家人。” ※ “我永远不会忘记,黛医生说那句话的时候怜悯的眼神,好像我是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 ——摘自《黑子哲也的日记》,2014-8-8 TBC 作者滴废话: 虽说这篇文是绝症题材,不过压抑程度还比不上《无法触圌碰的爱人》,属于温情向,可以放心食用。而且结局也是HE,不用担心?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个系列好好填完,大家看得开心w 章2 “通知家人”这个措辞,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医生说了这话,只有两个情况,要么绝症,要么,是即将恶化成绝症。 黑子睁大眼睛注视着一身白衣的黛,他五官生得清秀,眼睛的形状尤其好看。迷茫的表情看上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乖圌巧无辜得让人心疼。 黛见过很多病人,也对很多病人说过相同的话。有人当场就哭得撕心裂肺,扯着他的衣袖哭诉“病魔为什么会选中我而不是别人”,更有甚者,二话不说扯着他的衣领,骂他是庸医,扬言要换一家医院重新诊断。 对那两种患者,黛处理起来都非常熟练,公事公办地扔过去一堆医嘱,要不要治疗,悉听尊便。但眼前这个叫黑子哲也的患者显然不属于那两类。 黛顿了顿,“初步确定你的左脑里有肿圌瘤,还需要切片化验来判断是良心还是恶性。”对上那双水色的眼,他又补充了一句,“两边的可能性是五五开,你不用太过悲观。”如果有护圌士在,一定会被他百年难遇的温柔语气给震到。要知道,黛医生出名的从来不是他的医术,也不是他的低存在感,而是他的毒舌。 蓝发青年依旧呆呆的,没什么反应。他要是哭闹还好点,这么安安静静,不声不响,黛反而心里没底,愈发努力地出言安慰,“如果是良性,只需做个手术,术后做点复健,前后最多半年就能康复。” 黛没有说“如果是恶性”会怎样,但黑子心中或多或少是明白的。 “切片化验的结果大概多久能出?” “周五上午。” “那我下午来。”与其说是等检圌查结果,不如说,是等候天命的判圌决。 临分别,黛对他说:“记得让家人随你一道过来。”黑子淡淡地笑笑,点点头,推门离去。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绕着公园走了一圈,两圈,三圈……直到太阳西沉了,天空染上夜色,才踏上归家的路。 “我回来了。”他的表情和平日没有两样,轻快地进了屋,连唇角微翘的弧度都无差。 黄濑第一个扑过来,“小黑子你回来啦~”一边说,一边蹭黑子的脸颊。接圌触的皮肤多年如一日,光滑细腻,带了几分凉意。越是肌肤相贴,越是不满足,仿佛上了瘾。黄濑心下感叹,忍不住又贴近了几分。 “怎么这么晚?”绿间接过黑子的背包,理理他的衣领,“顺手”将某个巨型牛皮糖从他身上扯开。 “有个孩子的父母有事,我在公园陪她等,稍微晚了点。”黑子语气自然,水色的眼清澈无波。 客厅里,青峰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落地玻璃窗外,赤司正在阳台上打电圌话,似乎还在忙工作。紫原在厨房忙碌,叮叮当当的锅碗声此起彼伏。他们一早就约好,谁最早回家,谁做饭。同圌居好几年下来,就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赤司大少爷都能有模有样地做出一桌饭菜。 电视的声音,厨房的声响,加上几个男人的说话声,吵吵闹闹的,却充满了“家”的感觉。 ——“我建议你通知一下家人。” 黑子心一沉,笑意有瞬间的凝固。 晚饭非常丰盛。大家现在都会做饭,但水准还是有差距的。比如青峰,做出来的食物堪堪到“煮熟了所以吃不死人”的程度,而紫原就不同了。 烤得金黄的秋刀鱼,点缀了绿色菜心的海鲜粥,煎得香喷喷的章鱼丸……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如果要打分的话,完全可以给个大大的一百分。 “黑仔,来。”紫原递给他一杯奶昔,换来心上人一个灿烂的笑容。 黑子情绪内敛,很少露圌出这么开心的表情。眼看笑脸是对着紫原的,其他几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搞定一个人的心,最快的方式是先搞定他的胃。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烹饪技能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哪怕天才如赤司,刚开始做菜,照样能把牛肉片切成牛排。 满脸幸福地喝了半杯奶昔,黑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餐桌上浓浓的酸味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的行为打翻了那几个醋瓶子醋罐子醋坛子。 无需思考,他迅速采取行动。给赤司舀了一勺汤豆腐,给黄濑夹了一大筷子洋葱,以此类推,给他们每人送去最爱吃的食物。半分钟后,酸味儿消散得干干净净,几张俊脸也都恢复了平日的意气风发。 很好很和谐。 一会儿,碗里多了一大勺粥,是赤司给他的。绿间给他夹了一大棵西兰花。又过了一会儿,黄濑跟紫原一人给他塞了一大块秋刀鱼,鱼刺已经被细心地剔去。还没吃两口,一只大手伸过来,盘子里多了一根烟熏肠。黑子很努力才忍住,没有吐槽那人和烟熏肠的极其相近的肤色。 看着面前小山一样高的盘子,黑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心意是好的,不过这菜的分量,好像稍稍有点超出他的食量。 如果用misdirection偷偷扔一点菜,应该不会发现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赤司不轻不重地轻咳一声,立马就缩了回去。 叹口气,老老实实埋头苦吃。脸颊被食物涨得鼓鼓的,他还继续用筷子往嘴里扒,活像一只土拨鼠。偶尔有手指伸过来,戳戳他圆圌鼓圌鼓的脸颊。间或又有人递来纸巾,给他擦干净嘴角的酱汁。无需抬头,黑子也知道他们是用怎样温柔的表情在欣赏他的吃相。 被人捧在心尖上宠爱,真的很幸福。 或许,正因为他太幸福,得到的爱太多,老天看不过眼,才会有这次的劫圌难。 黛的话言犹在耳,好端端的美食,黑子全无胃口,机械地吞咽下去。 按照医生的意思,不管切片结果是良性还是恶性,都该让家人陪同。良性的话就赶紧手术,争取早日恢复,如果是恶性,那么,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奋斗完盘中的食物,黑子缓缓开口,“周五……” 他一开口,其他几人立刻停下筷子。在他们关切的视线下,仿佛有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出声变得极其艰难。 “下午的时候……” 不等他说完,黄濑已经掏出手圌机,“有什么事我都陪你去。稍等,我这就跟总圌部请假。”他说得干脆,行动也迅速,黑子赶紧拉住他。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拿出手圌机,各自查看周五的工作安排。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在考虑用什么名目请假。 心脏剧烈地跳动,每一下都重重叩击心房。 “和我一道去医院”几个字几欲出口,绕了个圈儿,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说不出口。 微微一笑,他换了个说辞,“那会儿幼稚园很忙,我想问问谁顺路可以帮我拿一下浴衣。” 这周六,东京市郊有盛大的夏日祭。黑子提前定制了浴衣,原定周五下午去取,正巧和医院的预约冲圌突了。这一改口,并不算撒谎,包括赤司在内,几人都没有起疑心。 青峰爽圌快地说:“我去吧,正好在附近巡逻,下班顺路帮你取。” “麻烦了。”黑子道。 “夏日祭终于要到了,好期待啊!”黄濑欢喜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为了这礼拜的祭典,他可是提前飞了两趟国际航班,确保周末有假期。 “事先说明,我对这种小孩子节日毫无兴趣。不过看黑子想去,勉为其难一起行动而已。”绿间语气冷淡。没错,他只是被圌迫陪同,摊位图、蚊子水、折扇、零钱等等一堆东西,不过是为了尽人事才一起置办的。 兴头上被绿间泼了盆凉水,黄濑眉毛一扬,“小绿间你真的没兴趣?”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 “那你就别去了,在家看家吧~”黄濑笑眯眯地说。他巴不得另外几个灯泡都不要去,就他跟小黑子一起享受二人世界。 “我、我……”绿间暗恨自己蠢,居然着了黄濑的道儿。 问:夏日祭是什么日子? 答:一年一度可以看 小黑子/黑仔/阿哲/黑子/哲也 穿浴衣的节日。 一言以蔽之,绝对不可错过。绿间红着脸“我”了半天,灵光一闪,挺圌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星座占卜说,周六那天巨蟹座一定要参加祭典才行。”对绿间这种用生命将“傲娇”二字贯彻到底的行径,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望着吵吵闹闹的几人,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黑子的脸上。 太好了,没有把医院的事告诉他们。 如果说了,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露圌出笑容。 入夜,几个人依旧挤在一起睡。 赤司毫不犹豫地霸占了黑子的腰,紧紧搂着他。刀子般锋利的视线扫过其他几人,“跟我抢人的,就算是父母也得死”,他用眼神如此威慑,抢占了床圌上最好的地段——紧圌贴哲也的位置。 他们俩睡中间,其他人只得睡旁边。 上了一天班,大家都很疲惫,挨上枕头没几分钟便开始打呼噜。 黑子却睡不着。脑子里有一颗瘤子,还不确定它的吉凶。他就像一个囚犯,还能活多久,全凭周五的宣判。 尽管他拼命安慰自己,很可能是良性的,但同时他也知道,恶性的概率不低。 如果真是恶性,该怎么办?可怕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蜷缩成一团,脸深埋进枕头里,依旧克制不住微微发圌抖。 “哲也,怎么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是赤司。 “……有点冷。” 赤司把他又抱紧了些。脊背贴着赤司的胸口,那人的吐息喷洒在他颈窝,非常温暖。“还冷的话,我把空调往上调几度。”赤司说,柔和的语气一点都不像白天那个霸气的帝王。 黑子莞尔,“已经没事了,晚安,赤司君。” 这几天,他都在不安与忐忑中熬过。 好容易挨到周五,也就是夏日祭的前一天,黑子忙完幼稚园的事,跟丽子告了个早退,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到诊室的时候,黛已经在等他了。 “怎么一个人?”语气虽淡,但里头隐约有几分不快。他都叮嘱好几次了,要和家人一道过来,居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黛最反感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 “你父亲呢?”他板着脸,配上一身白大褂,看起来颇有几分冷峻。 “父亲他,几年圌前已经过世了。”时隔多年,提起已逝的亲人,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 黛一愣,语气稍稍温和了点,“母亲?” “母亲她……和我断绝母圌子关系已久,大概早已不记得我这个儿子。” “……可有兄弟姊妹?” 黑子摇摇头,忽地发现他的经历听起来颇为凄惨,简直像是活在悲惨世界,赶紧补上一句,“虽然没有血缘至亲,不过我有感情很好的恋人。” “原则上,诊断结果一定要在你和直系亲属面前公布的,”黛抽圌出一叠纸,“你的情况特殊,罢了。” 纸张翻圌动的沙沙声,无端撩圌拨着敏圌感的神圌经。 黑子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手心的汗早已润圌湿圌了手掌。 “切片结果在这里。”黛找到最后一张报告,放在他面前。 眼前飞速闪过他们的面孔,黄濑喊他“小黑子”扑过来的样子,青峰一边说“阿哲”一边揉他头发的坏笑,绿间塞给他幸圌运物的闪躲眼神,紫原嘟囔“好饿”缠着他一起买零食的模样,赤司枕在他膝盖上心满意足的笑容。 神明啊,请庇佑我,请让我跟他们多一点时间。 不要这么残圌忍。 “很遗憾,黑子君,结果……并不好。”黛艰难地说。 诊断报告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是恶性的。 黑子的脸刷地白了。 明媚的阳光照着他白圌皙的脸庞,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瓷娃娃,随时都会碎掉。 黛行医多年,淡漠得近乎冷酷。他对很多病人告知过病情,担任“死刑宣判者”无数次。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心冷情了,对上黑子苍白的表情,心一颤,有些不忍。 “到目前为止,这种病在世界上有5例治愈的先例,你不要太绝望。” 黑子低下头,深深地,久久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宛如依偎着自己翅膀的小鸟。 方才,他祈祷得有多虔诚,此刻,就心灰意冷得有多彻底。 5例治愈的先例,和奇迹有什么区别? ※ “得知结果的时候,我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却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可惜那时,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摘自《黑子哲也的日记》,2014-8-15 作者滴废话: 不要殴圌打作者,作者是亲妈!~~~~(>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