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死侍朋友》作者:Faust 文案: 跟我回家吧,楚子航。 前情提要:楚子航堕化成死侍,保留着屠杀意志却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只认可路明非一个人接近他。在校长的力保之下进入塔耳塔洛斯接受观察。路明非成为了塔耳塔洛斯的狱长。 警告:死侍相关设定为私设。 第一章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飞机正在下降了。 耳膜鼓噪的轰鸣声唤醒了熟睡的芬格尔。他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抱怨着座椅一如既往拥挤而不合心意,视线却不自觉地往窗外望去。 荒凉的海面上唯有这一座岛屿,唤作塔耳塔洛斯,传说中关押着战败的泰坦巨人,而今则是囚禁血统存疑混血种的地方。进入这个地方的人,要经受几十年的观察和审核才能回到文明社会,一旦有任何出格举动便是立刻处死。从垂髻小儿到天命之年,有许多人就在这四方天地里过完了大半生。 黑色的湾流G550停在塔耳塔洛斯唯一的机场上,说是说机场,实际上就是一大块寸草不生的荒地。这里离码头很近,有一群人正拎着行李箱翘首期盼着缓缓驶来的船,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掩盖不住嘴角上扬的喜悦。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制服,站姿挺立如茂盛生长的树。 每年南半球的冬至,即北半球夏至,是塔耳塔洛斯一年一度的开放日,供岛上的看守们交班回乡。远方航来的船将带走这些在岛上孤寂一年的看守们,接他们回人类文明世界好好度过接下来一年的韶光。 塔耳塔洛斯的孤独同危险一样致命,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及假日,必须时刻监视着那些可能会异化的高危混血种,日日夜夜都不能放松警惕。 “嘿兄弟!”机师招呼着他,有些歉意地说道,“我一周后来这里接你,怎么样?这里没有通行证是不可以停留的。” “OK,谢了兄弟!”芬格尔自然明白取得通行证的艰难,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搞来了那么一张联合了两个正副校长、执行部部长和风纪委员会主任共同签名通过的纸片。 芬格尔目送着飞机再度启程,扬起的走石飞沙弄乱了他的刘海。他眨巴了下眼睛,四处打量了下,悲凉地醒悟过来真的没有任何人来接他,只得垂头丧气地拎起行李包,沿着大约的方向走着。 只是他的失望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废柴师兄!废柴师兄!”迎面传来一阵阵呼喊,呼啸而来的红色牧马人碾过丛生的杂草,直接停在了芬格尔身边。路明非探出了拉下的车窗,咧开嘴扬起一个微笑,“好久不见,废柴师兄。” 芬格尔瞠目结舌:“师弟,你这是什么路数?” “来接你啊。”路明非挠了挠头发,伸出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右手掌拍了拍副驾驶位,“上车。” 芬格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余光甚至发现了其中氤出的血丝。他将行李丢进了后座,装作随口一问:“你手怎么了?撸脱皮了?” 路明非不以为意一笑:“被楚子航那只黑背咬的。” 从车窗外灌进来的风带着点刺骨的寒意,而路明非却穿的很少,并不厚的牛仔外套里只裹着一件单薄毛衣,露出一抹毕现的锁骨和一圈已经结痂的牙印。他看起来很是疲倦,瘦了不少,下垂着慵懒的眼角,边上卧着浅浅的黑眼圈,而身体里却有一股惊人的意志撑起了打蔫的精神,像是在深渊中的人依然期待着头顶掉下一根救赎的蛛丝来。 “这也是楚子航咬的?”芬格尔指了指他的脖子。 “是啊。”路明非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况,一手拨弄起旁边的小格,“好像还有一盒烟来着,废柴师兄你自己来一支,也给我点一支。” “你竟然学会了抽烟?”芬格尔虽嘟囔着,却还是顺从地替他指缝上的烟点了火,“给大佬递火,大佬你吸好抽好,小心开车别撞了。我还没有把防晒霜抹上古巴妞的后背还想多活几年。” 路明非笑了笑,直接在路中央停了车:“补给日已经过了,该走的人也都走了,现在岛上只有我这一辆车在外面开。” 他突然熄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撑手坐到了车盖上,裹紧了外套,双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沉默地吸着烟。 芬格尔摸不着头脑地跟了下去,这才发现他裸露在外的脚踝上也有一圈深深的血痕,就像被什么粗壮东西牢牢缠绕了多时,压迫到了血管,乌青了一圈。 “这也是……楚子航干的?”他惊呆了,艰难地喃喃道,“他真的变成敌我不分的死侍了。” 路明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吐了一口烟圈,神色迷离地说道:“可他记得我。” 第二章 【2011年·日本】 雨是在午后突然光临的。 秋叶原密集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四散开寻找着躲雨的去处,就连恺撒这样的贵公子也不能幸免。毕竟一般人是不会在艳阳天带着雨伞出门的,然而楚子航恰好是那个不一般的人。 在慌乱的人流中,只见楚子航从容地打开随身的Burberry雨伞,撑到了正顶着广告传单、不知所措的路明非头上,不容置疑地问道:“你还要去哪儿?” 路明非突然发现瓢泼的雨没有了,听见熟悉的问询,随即抬头傻愣愣地盯着楚子航,像是在思考他到底从哪里变出这么一把伞的。楚子航比他高了半个头,视线正不偏不倚地往他这望去,恰好对上了那双嵌着黑色美瞳的眼珠。 楚子航很少与人直接对视,就算在外面戴着美瞳也是如此。他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就是一个时刻开启言灵·皇帝,任何血统低于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产生臣服畏惧心理。他并不喜欢给别人带来这种瑟缩的压迫感。 然而路明非却是不怕的。 楚子航一直觉得在路明非的身体里藏着一头随时会醒来的狮子。他喜欢、或是带着点探究的兴致,习惯性地看向路明非的眼睛,试图从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挖掘出一点别样的依据,来佐证自己的推断。 明亮的天空被乌云彻底征服了,幢幢人影在细密的雨幕里变得晦暗不清,就像楚子航此时的注视,在黑色虚假的美瞳里仿佛还遗留了一分未觉醒血统时的影子。在仕兰中学的时候,路明非就不止一次听说过楚子航的名字,他甚至给楚子航偷偷取了个外号,叫雨天娃娃。因为每逢下雨,楚子航都会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透过重重雨帘,带着微薄的希冀,静默地等待着什么。 如同现在,他就在等待着什么。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到底几拍呢? 他已经没心神去数了。 路明非张了张嘴,忽然打了个喷嚏,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他身上的白T恤早就被雨水淋湿了,浸透的棉布紧紧贴着身体,隐约可见底下与同龄人相比有些纤瘦的腰肢和不容忽视的粉嫩凸起。 楚子航的眸色渐深,目光鬼使神差落在路明非颤抖的唇上。那浅浅的一抹带着一缕姽艳而纯洁的水色,让人忍不住低下头含在嘴里肆意品尝亵玩。楚子航脱下了身上还算干燥的外套,罩在路明非的身上,又将伞面往路明非的方向偏了一偏,全然不顾自己的半截肩膀已经漏在外面。 “要再逛逛吗?”楚子航问道。 “嗯唔……要不找个地方吃拉面吧。谢谢师兄,我请客。”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道。 “最好先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你这样会感冒。”楚子航面无表情道,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很快迷失了方向。 路明非:“……” 楚子航:“……先找个地方歇一下吧。” 顷刻间,暴雨袭来,雨打花枝,万千樱瓣从枝头溃逃般跟着豆大的雨水冲向地面,任凭楚子航的伞如何大也抵挡不了这狂风骤雨。 路明非壮大了胆子,忐忑地吞了吞口水,缓缓蠕动到楚子航身边,贴近了他的胳膊。 楚子航没有拒绝,倒是又将伞往他这边偏了偏。这下他的大半边身体已经暴露在外了,却仍抵挡不了呼啸的风吹起暴雨灌进伞里的凶猛来势。雨水将两人贴合在一起的手臂彻底打湿,紧靠在一起的皮肤出乎意料地腻在了一起。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房震颤的频率超出往常,此时的楚子航已经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靠。 “要不就,这里吧。” 路明非察觉到楚子航的声线有一丝异样,正奇怪他是不是着了凉,抬头看见面前建筑物牌子才怔愣了一下,脸刷得就红了。 ——那是一间情人旅馆。 意味着干毛巾,热水,柔软的床铺……和非礼勿言的爱情。 楚子航只是犹豫了一瞬,路明非哆嗦的样子就让他彻底打消了顾虑。他忽视了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笑意,冷着脸说:“一间房。”随后接过了门卡和附赠的礼盒,拉着路明非上楼。 老板娘看着楚子航人模人样刚直不弯却没想到如此急色,无限感叹年轻真好,希望盒子里的小东西能帮上点忙。 “你先洗个澡,我去楼下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浴衣。”楚子航将路明非推进了浴室里,略试了一下水温,顺便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多裹些毛巾,别着凉。”然后转身下楼。 “师兄你也擦擦吧……”路明非喊了一声,却以失败告终,楚子航早就闪没影了。 热气开始蒸腾,逐渐攀附上了镜子的边缘,慢慢侵蚀起光洁的镜面。路明非尴尬地打量着这间透明的浴房,外面浑圆的床铺清晰可见,墙壁上的女仆装和皮鞭诡异地挂在一起,着实有些欲哭无泪。 他不经意望向镜中的自己: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似的,从头到脚不停滴着水。白T恤完全贴附在了身体上,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胸前的两点。他的嘴唇泛着莫名的樱红色,眉角的慵懒和顺从也被水汽逐一晕染开来。 真是色气。 路明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句话,忙不迭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去。他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站到了已经试好水温的花洒下。 楚子航回来时路明非已经快速冲好了澡甚至洗好了头。 “衣服放你门口了。”他将一件浅蓝条纹的浴衣连同一件深绿的外套一起放在了门口,然后走到卧室准备等路明非出来,正好和在玻璃墙上擦身子的路明非两两相望。 楚子航的眼角跳了跳,深呼了一口气:“……” 路明非:“……那个师兄你能不能转过去。”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直到路明非背过身快速穿好衣服出来,换楚子航进去。 “你有的我也有,你怕什么。”楚子航破天荒的调侃道,虽然他的调侃语气仍像在说“下次就宰了你”。 “我我我自卑不可以吗!”路明非恼羞的说辞换来的是楚子航对他的上下打量。 “干什么!”路明非奇怪的问。 楚子航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拉了拉路明非领口垮下来的浴衣,严肃说道:“衣服穿好。”他的指尖轻轻擦过路明非敏感的颈子,叫大男孩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 “师兄你快去洗澡吧。” “唔。”楚子航拿起另一套浴衣,转身朝浴室走去,“我和源稚生通了电话,这场雨不下个一天是不会停的,和他说了明天来这里接我们。” “嗯,嗯。”路明非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克制自己不去看浴室里赤身裸体的楚子航。突然,迟钝的神经一下反应过来——他要和楚子航在这个诡异的房间里过一夜? 路明非精神恍惚,窗外倾泻而下的大雨冲散了他的镇定。他莫名开始焦虑,就像怀揣秘密的人冷不防被人发现了一样。 “吃拉面吗?我看到有单子可以叫外卖。”楚子航举着一张传单立在路明非眼前。 “噢好。”路明非避开了楚子航的视线,克制不去嗅楚子航身上糅杂着雨水清冽和馥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楚子航挑了挑眉毛,见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路明非,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混合着大男孩身上年轻干爽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他暗自勾起唇角,真是有趣,这么个靡靡的房间,沐浴乳竟然是清新的柠檬味。 他们叫了两份拉面外卖,就着还热乎的天妇罗和清酒。两人心照不宣地跳过了所有成人影碟,随意打开了个频道,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在嘈杂的背景音下闷头吃面。 实际上像鸵鸟一样几乎把自己的头埋进面里的只有路明非。好在过不了多久,他羞赫不安就被升腾上来的酒意驱散了一些。 “你的酒量这么差?”楚子航见他晃头晃脑的样子,疑惑地说道,“龙族血统应该会帮你迅速分解酒精才是。” “所以说我肯定是假的S级啦。”路明非摆了摆手,有些晕乎,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倒在了榻榻米上,全然不顾自己没穿内裤胯下生凉。他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楚子航傻笑,“还好芬狗不在这里,不然师兄我们现在就上了卡塞尔论坛头条。” “如果你说的是‘SvsA!倾情对视!海般深沉的凝望!’的话,苏茜告诉我后来有师妹根据那篇在写我俩的同人文。十八禁的那种。”楚子航淡定地说道,余光无意中停留在路明非敞开的衣襟旁。 “什么什么?”路明非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我是哪个,上面的那个吗?” 楚子航:“……这是问题的重点?” “这、就、是、问题的重点!”路明非醉醺醺地叉腰,理直气壮。 楚子航哭笑不得,但仍然觉得帮助小师弟认清现实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实话实说:“你是下面的那个。” “为什么!”路明非嚷嚷道,人有些晃晃悠悠的,“S在前,A在后。我才是上面那个。” 楚子航赶紧收掉了空面碗,腾出了一块空地免得这小子突然栽倒,附和着说道:“嗯,你是上面的那个。”然后下意识地想:反正还可以骑乘。 路明非心满意足的哼唧了一声,托马斯360°回旋了下,径直栽到了楚子航怀里,傻呵呵地笑道:“你是谁?” 楚子航无可奈何地把他诡异的姿势掰正,让他得以安稳地躺在自己臂弯里:“你说我是谁?” “还挺像那个……嗝。”路明非打了个嗝,有些自暴自弃地窝在了楚子航怀里。 “像谁?”楚子航耐心的问。 “楚子航?”路明非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湿润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楚子航看。他抬起手,蹂躏着楚子航面瘫的脸孔,“还真别说,你和他长得好像。” 楚子航:“……” 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路明非来了劲儿,一只手甚至不安分地挂在了楚子航的肩膀上,渐渐往下探。 楚子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靠的很近,烫人的呼吸全都喷到了路明非脸上。 “啵唧。” 楚子航觉得自己内心有根弦断了。就在刚刚路明非坏笑着亲上来的时候。他一把按倒了这个不安分的小鬼,盯着他混沌的眼一字一句问道:“我是谁。” 路明非偷笑了起来,轻咳了声,神智仿佛一下子清明了起来,连带眼底都闪着理性的光芒:“楚子航。” 路明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浴衣是什么时候被扯开的了。他几乎招架不住来人铺天盖地的索吻,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尽力迎合起来。 楚子航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那薄唇,在齿间细细琢磨了一番,舌尖自然而然的撬开牙关,在齿间刮擦着,与路明非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掠夺起着他嘴里的空气。 就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空调开的并不低,但衣襟大敞让路明非忍不住贴近了身上这人温暖的躯体。敏感的乳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诱使着主人做出羞耻的动作,在楚子航的浴衣上来回磨蹭。 楚子航一口咬上了路明非的脖颈,听着耳边抽气似的低喘,探出手去,代替自己懵逼的浴衣去安抚那饥渴的乳珠。 路明非的身体很柔软,带着冰肌玉骨的光滑感。楚子航略粗糙的指腹每每擦过,都会让他浑身一激灵。 “唔啊……”路明非轻叫了一声,双手勾住了楚子航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头发。 楚子航舔舐着一边的粉嫩,同时将另一边放入指间揉搓着,随后又有些发狠地咬着路明非的耳朵说道:“你自找的。” 他将路明非抱起,放在了床上,一手掀开了床头柜上附赠的礼盒盖,从里面胡乱拿了支润滑液,挤了一大堆在掌心里。 路明非伸手抹去嘴角漏下来的津液,涨红脸,有些迷茫的看着楚子航的动作。方才被肆意赏玩得红肿的乳尖在凉风的刺激下更加挺立,他不安地动了动身体,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从体内冒了出来。 “我可以进来吗?”楚子航低声问道,一根手指抵在了肉穴口,来回刮搔着,“这里。” 路明非轻颤了一下,挺了挺身子去接纳那根手指:“进来吧……师兄。” 第一根手指顺利进入了,不知道是因为润滑剂的缘故还是分泌的肠液,进出非常容易。柔软的肠壁和吮吸着的肠肉咬着随后而来的第二、第三根手指,渴求着更多。 “啊嗯……”路明非痛苦地呻吟了起来,不住地扭动身子,哀求地看着楚子航。 肉穴很好地吞咽着三根手指的动作,它们将甬道扩张成一个足够容纳凶器的刀鞘。肠壁不断分泌着湿滑的粘液,随着抽插的动作流了些出来,在深色的床单上留下绛色的羞耻水渍。 “呜啊……嗯哈……师兄、师兄……” “嗯?”楚子航凑到他耳边。 “我想要你……进来。” 楚子航轻轻一笑,他摘掉了眼球上黑色的美瞳,绚烂的金目对上了路明非沉沦在欲望中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路明非发泄似的吼道,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直接撕开了楚子航的浴衣,握住他身下的巨物,上下套弄着。 那硕大的性器早就硬得要命,憋得发紫,暴起的经络暗示着它可怖的爆发力。偏偏这个傻小子还不自量力地迎了上来。 楚子航压抑着低喘,浑身的感官都聚焦在下身高昂的欲望里。路明非毫不乖觉地继续作死,甚至低下头含住了凶器的前端,用自己的舌尖在眼上不停打圈儿。他的嘴艰难吞吐着楚子航的小怪物,口腔被撑得满满的,食髓知味的楚子航更是将性器往里头送了不少。 路明非的眼角流下了生理性泪水,可怜巴巴地盯着楚子航瞧。 楚子航深呼了口气,从路明非的嘴里退了出来,最后的理智迫使他戴上了安全套,随后一鼓作气抵在后穴上,低声说了句“我进来了”,便开始在紧致的甬道里横冲直撞了起来。 “啊哈……啊啊呜啊唔……”路明非发出了一阵惊呼,体内侵略性十足的硬物一寸寸撑开了肠道里的褶皱,将他的后穴撑到了极致,每一次抽插都让那根粗长恰好撞上了那敏感的一角,如电流通过百万神经,带来不停歇的快感。 他很快缴械了,在没有任何外力的爱抚下,胯下的小可爱仅因为后穴的刺激就忙不迭地吐出可怜的白浊,然后再度硬了起来。 楚子航闷哼了一声,似是男孩高潮时的失神刺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于是又将路明非的腿往外掰了一点,一手揉捏着红肿惹人爱怜的凸起,按住他的小腹,丝毫没有缓慢下来的意思,不改颜色地继续进出着。 “我要……当上面那个!”路明非挣扎了下,用力掰着楚子航的手,哼哼唧唧的发出甜腻的吟哦。 “好吧。”楚子航喘了口气,慢慢退出了路明非的身体,十分坏心地又碰到了肉穴里的敏感点,激起了他的惊呼。 楚子航扶着路明非的腰,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腹肌上。此时的路明非酒醒非醒,目标却难得明确,他抚摸着楚子航结实的肌肉线条,轻拍了拍自己的阴茎,严肃地鼓励道:“争气点。别让师兄失望。”紧接着扶住了楚子航的性器,慢慢往自己的身体里送。 楚子航:“……”虽然并不真的会让路明非上他,只是给他一点宠溺,但刚刚的那一瞬,楚子航真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萎了。 路明非才不管楚子航想了什么,他的小穴不断吞吐着,汩汩的肠液随着内壁的收缩挤出了好些,渴求着被什么凶狠的物什狠狠贯穿,早就忘记了今夕是何年、谁要正面上楚子航。 “唔哈啊……啊嗯……”哪怕之前已经容纳过一次那样的粗长巨物,再度撑开肠道的时候还是带来一丝异物感。 路明非艰难地往下坐着,好不容易整根没入,小心翼翼地上下起伏着,逐渐发出满足的低吟。 他是很开心了,以时速60公里缓慢前进着,饱览周围的风景。然而继承昂热校长飙车衣钵的楚子航却忍受不住这种老爷车速,立刻提速到了200。 他抱着路明非的腰,狠狠地将这个人抬起,再一把按了下来。 “唔啊哼啊……”突如其来尽根吞入的快感直接逼得路明非高潮了。楚子航稍稍缓和了些,抱住他摁到一旁,心想着骑乘真不适合紧急情况,随后大力抽插了起来。 高潮后的身体依然格外敏感,路明非刚刚软下去的性器又有抬头的趋势,前头淌着些许液体,有些无奈地挂在主人的腿间。 “哈嗯啊,嗯啊……”路明非哆嗦着,快感冲袭了他的理智,只剩下本能领着他勾上了楚子航的后背,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报复性的抓痕。 楚子航粗喘着,发狠般冲撞着甬道深处那块撩人的媚肉,重重抽插了几下,仗着做好了安全措施,将自己悉数释放在路明非的身体里。 路明非醒来时才六点多钟。 他眨巴着眼,盯着同样浮夸淫靡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麝香味,要是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硬盘里的里番都可以清空了。他整个人腰酸背痛的,像是和好几个龙王打了一架。 路明非揉了揉涨疼的脑仁,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没出息地红了脸。 ——他这是主动勾引楚子航……然后把楚子航睡了?等等为什么他腰有点疼,后面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也有点酸胀? 楚子航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裹着一条浴巾,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诱人且色气十足的胸肌、腹肌、人鱼线。 而且上面纷乱错杂的爱痕更提将这情色的意味提升了不少。 路明非吞咽了下口水,揉了揉发酸的腰,决定用一副吃干抹净心安理得丝毫不怂的脸孔:“师兄昨晚我……” “你是上面那个。”楚子航淡定说道。 路明非揉腰的动作停滞了,结结巴巴有些不敢相信:“我真把师兄你睡了?” 楚子航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们用过骑乘。” “咔擦——”路明非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梦想破灭的声音。 他们当机立断确定了情侣关系,日常也和寻常的情侣一样,满屏都是“虐狗”、“怒踢狗碗”、“这粮我哭着吃下去”之类的弹幕。而恺撒则“有幸”成为了这段地下恋情见证者。 为什么说是地下。 因为要是被芬狗知道了,就等于全世界的卡塞尔学生都知道了。 “快来人把这对死基佬收走吧!”在联系不到诺诺的情况下,恺撒曾不止一次因为两人的腻歪而暴走咆哮。他头一回觉得和一个杀胚、一个废柴搭档是件多么难熬的事情,不断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从而勇敢地面对疾风。 路明非觉得没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楚子航的宠爱,并回赠“么么哒”表示爱意。 楚子航也觉得没什么,对爱人好,是一条忠犬该有的使命。 只是很不幸,这段恋爱关系萌芽于这段注定艰苦的任务中,楚子航不得不拉住路明非免得他去给泼自己一身香槟、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肥婆们下药,而路明非也惊心胆颤地安抚着因为绘梨衣的存在而全面冷化的楚子航,以免他抄起村雨直接砍了绘梨衣。 他们最严重的一次争吵是为了决定绘梨衣的去处。路明非最终还是决定将奄奄一息的绘梨衣送回蛇岐八家。楚子航不懂,一个字也不懂,他觉得自己声娇腰软易推倒(并不)的恋人说的不是京片儿也不是中文甚至不是地球语言。 “那要是我呢?你会杀掉我吗?”路明非失控地问道。 楚子航愣了愣,咬紧了牙齿:“那我请求你,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死侍了,请直接斩下我的头颅。” 两人不欢而散。事后相敬如宾到似乎彼此都忘了是在热恋期,甚至成功骗过了学校里一堆虎视眈眈的师妹们(并成功威逼利诱了芬格尔),至今她们都觉得楚师兄和路师兄只是单纯的男男关系,他俩都是宁折不弯的钢铁直男。 而那个问题,也始终没有解。 后来楚子航失踪了,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路明非费劲千辛万苦寻找着他的踪迹,最后从阿瓦隆带回的却是一个记忆全无、杀戮成性的死侍。 第003章 【2012年·卡塞尔学院英灵殿会议厅】 这是楚子航第二次站在这里了,与他并肩接受审判的还有路明非。 审判长依然是德高望重的所罗门王,陪审团清一色是院系主任和终身教授们。而这次的听众席上不再有那么多的学生,仅仅几个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核心成员,已经毕业的恺撒·加图索赫然在列。这次他代表的不是加图索家,而是学生会前任主席的身份,毕竟现任主席正在底下听候受审。 校董会调查组的安德鲁摩拳擦掌,心想着这次一定要给楚子航狠狠定罪,为此不惜苦读中文,深挖俚语,免得再出洋相,满肚子都是打好草稿的怼人剧本。可就他见到楚子航的那刻,整个人的意志就完全动摇了。 安德鲁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楚子航,在上一回的审判里,楚子航还是个人类模样。杀伐之意被很好的控制在周身,没有给人直观的威压感。 这次报告里轻描淡写地陈述此人有堕化倾向和杀戮意志,但在见到真人的那刻,安德鲁几乎惊叫出声——谁他妈的乱写报告,这分明就是一个龙化的死侍! 楚子航的四肢早已硬化成覆满鳞片的龙爪,尖甲时而暴长时而退化,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他身后的龙尾拍打着大理石的地面,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尘土。黄金的眼瞳死死盯着面前的审判团,大有将纳米玻璃监牢直接撞碎的架势。 “冷静,冷静,没事的师兄,没事的。”路明非见状赶紧拉起他龙化的右爪,在他的掌心不断抚摸着,以作安抚。 楚子航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安静了下来,焦虑的龙尾缠上了路明非的小腿,气势汹汹的样子也软化了不少,然而两眼仍聚焦在安德鲁脸上,吓得他脸又白了三度。 施耐德与曼施坦因克制着颤抖,两相对望了一眼,又彼此摇了摇头。古德里安凑上前嘀咕着:“明非这样要不要紧啊,这家伙可是死侍啊。”随即被曼施坦因甩了一记眼刀。 副校长脸上依然挂着贱兮兮的微笑,拉住昂热说道:“这下怎么搞,你我都清楚这没救了吧?” 昂热嗯了一声,又道:“他已经堕化成死侍了,这是不可逆转的状况,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他还这么缠着路明非。” 芬格尔插嘴道:“我听说有人给他俩写同人文……” “噢哟,快拿来给我看看。”副校长的注意力很快就偏了,抱着芬格尔的iPad快速翻着帖子,时不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肃静!”所罗门王敲着小锤子,严厉地望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学生团和校长组,“听证会开始。” 这个时候洗白楚子航的血统问题绝对是枉费工夫,楚子航龙化的外表已经清楚证明了他的高危性,完全不需要血样调查。根据《亚伯拉罕血统契》(Abraham Indenture),高危不洁的血统必须清除。这与其说是审判听证会,倒不如说是一场既定结果的裁决。 “……此刻我们之间的契约终结,我们的刀剑将指向那堕入深渊的人。[注1]现在宣读结果,判定楚子航……” “我有话要说!审判长先生!”路明非突然吼道,通过传音器,他的声音被扩大了无数倍,响彻了整个空档的会场,甚至有不绝的回音。 路明非:“……”他突然怂了一下,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发,然后立刻回过神来,急切地说,“楚子航没有失去理智,我可以证明!” “证明,你还要怎么证明?他已经有龙化迹象了,这代表着他突破了50%的血统临界点!已经堕化成死侍了!”安德鲁急切地说道,“应当立即将其诛杀。” “别急安德鲁,我的老弟,不妨听听我们的S级怎么说?”副校长笑眯眯地说道。 昂热与所罗门王对视了一眼,得到了他的允许后,立刻朝路明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路明非咽了咽唾沫:“我把楚子航带回来的这段日子里,他没有杀掉我,也没有给我丝毫的致命伤害,这足以证明他依然保留着人类意志,他只是不能说话,正如绘梨衣,假以时日使用血清的话,可以使龙化速度减缓甚至停止,尽早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要知道上杉绘梨衣的血清来自死侍胎儿,你是打算豢养死侍吗?”恺撒打断道。 路明非一时语塞:“或许有其他的办法。” “源氏重工早就被毁了,储存资料的辉夜姬也被炸得一干二净,岩流研究所无人生还。以卡塞尔学院目前的研究进度来看,要在短期内成熟掌握血清制作技术,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恺撒徐徐说着,指了指路明非手腕上无意露出的一道血痕,“而你甚至不能确定楚子航什么时候会失控。” 陪审团其他人私语了起来,蹙着眉个个摇头。 路明非求助似的看向了芬格尔他们。副校长和昂热低语了几声,决定再等等看对手还有没有未丢出的底牌。 此时安德鲁突然说道:“路明非的证明不可采纳,他与受审者之间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这话直接在陪审团和听众席引起轩然大波,狮心会和学生会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说好的直男呢? “证据?”所罗门王皱着眉头问道。 安德鲁胸有成竹地请大家看向了屏幕,一张推特照片跳了出来,上面赫然是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个人。虽然摄像手抖且没有对焦,但仍可以清楚地看出是这两个人没错,而背后的环境应该是一处游戏中心,游戏屏幕上写着大大的“Congratulations”,路明非冲着楚子航咧开嘴大笑,楚子航则噙着无奈的笑意替他抹掉满头的大汗。 好基。 所有人都这么想。更别说推特的主人用日文在下方写着“我又相信爱情了”还有好几颗爱心。 芬格尔愣了愣,看了眼截图来源,顿时就一万句妈卖批:姑奶奶有没有搞错去个游戏厅你还偷拍,偷拍也就算了还不打码,不打码也就算了你手残就不能残到底吗?这让他这个专业洗煤球的人情何以堪。 “敢问路明非,可以解释一下你和楚子航之间的关系吗?” 芬格尔忙冲着路明非拼命摇头,连带副校长也是手舞足蹈,虽然在下一秒所罗门王的冷眼中立刻装作没事人似的吹起了口哨。 绝对不可以承认。 “楚子航是……我的一个朋友。”路明非垂眸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道,“现在是我的一个……死侍朋友了。” 第004章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路明非猛吸了几口烟,将还未燃尽的烟卷扔到了地上碾灭。随后脱掉了外套,迎面而来的冷风顺着毛衣领口钻进了身体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弟你不要命啦?”芬格尔目瞪口呆。 “楚子航的嗅觉很灵敏,闻到烟味会被激怒。”路明非解释道,“等会儿再提醒我刷个牙。” 他们重新上车,继续往监狱的方向驶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关于外界的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恺撒和诺诺结婚了,婚礼还挺大的,邀请我作为特、约、摄、像,我拍了片子等到了放给你看看……” “曼施坦因教授好像和副校长和好了,上次回学校还看到他们一起吃饭,就是副校长老是想把自己盘子里不喜欢的花椰菜硬塞到曼施坦因教授的嘴里……” “上个礼拜我泡了一个泰国妞,跟她同游湄公河,那小船荡的,真奇了怪了湄公河上居然有这么大的浪……” “苏茜可厉害了,巾帼不让须眉,执行部好多人都暗恋她……那什么杜拉斯还是阿巴斯,管他呢,在追她,被拒绝好多次了还不死心……” “你的纯白蕾丝少女团早就移交给下一任了,伊莎贝尔混得也很好,师弟你可以安心隐退了……师弟,师弟?” 芬格尔絮絮叨叨的说着,听见没有了应和声忙转过去看他。 路明非沉着冷静地开着车,一只手把持着方向盘不放,而捆着纱布的右手则拼命在脸上擦拭着。 “师弟你不是吧,这么容易就感动哭了?”芬格尔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痛的他龇牙咧嘴的。他无限感叹地说,“真没想到,师弟你还挺多愁善感的。” 路明非破涕为笑,直接回了他一拳,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一字一句说道:“见你们过得好,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这理论倒是和楚子航挺像的。”芬格尔嘟囔道,“我们之前研究楚子航的时候讨论了一下他的心理,发觉这个人不仅直来直去而且圣母八婆……” “楚子航本来就是那种看到别人幸福自己也会感同身受的笨蛋啊。[注2]”路明非笑了笑,“走吧,带好你的行李下车。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塔耳塔洛斯监狱里一片惨白,冰白的墙砖地面干净无垢到仿佛能当镜子,神色颓废又狂热的研究员们穿着精英气息十足的白大衣,个别人洁白的衣袂上还沾了点诡异的血迹。 “路哥路哥!1206012[注3]发狂了,龙尾的冲击力达到20T/m²[注4]。墙壁都在震动了。”研究员慌乱地冲了上来。 路明非惊了一下,顾不及回房间换衣服,直接脱掉了外套和毛衣,掏出随身的鲜柠檬片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冲向了楚子航的房间,对着研究员含糊不清地吼道:“带芬格尔·弗林斯先生去他的房间!” “好,好。”研究员显然已经看惯了这架势,虽有些紧张但还是拉着芬格尔往住宿区走,一面吩咐警卫做好戒备。 芬格尔被拉扯着朝路明非的反方向而去,忍不住问道:“这是……常态?” “常态。”研究员惜字如金,言简意赅,直觉告诉他不能和这个长得跟二百五似的金毛有多接触,“1206012号只认路哥一个人。” “老伙计你都快秃顶了喊路明非一个刚毕业的叫哥你好意思?”芬格尔的聊骚技能显然是满点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路哥能制服最危险的1206012就是我们的崇敬对象,还有我才二十八岁才没有秃顶!”研究员啪得一下打掉了芬格尔在他光溜溜脑门上来回抚摸的手,恼怒地说道。 路明非深呼了口气,吐掉了嘴里的柠檬片,在盥洗室里就着直饮水疯狂漱口,扭曲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经过层层瞳孔、声纹甚至脑电波识别,他推开了最后一扇通往楚子航房间的门。 路明非向来不喜欢喊那个房间为囚牢,虽然在塔耳塔洛斯里,所有超过血统临界的混血种都有自己的牢房,日日注射着使四肢虚弱的药物,接受着研究员的观察。身为塔耳塔洛斯的监狱长,免不了去巡视这些日常,可他就是不允许有人给楚子航注射任何药物,哪怕楚子航发狂时连一支镇静剂也不允许。在来自昂热的默许和路明非的坚持下,楚子航甚至拥有着室外活动的机会,而不是24小时都待在室内消磨时光。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闸门及时关上。楚子航抓挠着纳米玻璃墙,试图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甲痕。 “师兄,师兄,是我,路明非。”路明非慢慢靠前,轻声唤道。 楚子航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地看了他一眼,神情逐渐松软,歪了歪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路明非,记得吗?路明非……”路明非谨慎地观察着楚子航的动作,重复说着自己的名字。 楚子航的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明的咕噜声,就像在模仿人类的语音语调,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语句。他始终没有放下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路明非的动作,最终允许他再往前靠近自己。 路明非轻轻将楚子航的爪子从玻璃上扒下来,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的头靠在他还未被龙鳞覆盖的赤裸胸口,道:“没事了,我在这里。” 楚子航跟着发出哼哼声,嗅着路明非身上的味道,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旁。龙尾不自觉地缠上了路明非的脚踝,恰巧和之前的淤青重合在一起,力劲即刻让路明非咬紧了牙齿,克制着自己不发出痛苦的声音。 堕化后的楚子航丧失了操控力道的能力,路明非也很少呼痛,自然不会理解自己的力道会给一个相对孱弱的人类带来多么大的影响。但他似乎又是有感觉的,在恍惚听到了一声夭折在喉咙里的闷哼后,尾巴下意识地松了松。 路明非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收到了来自黄金瞳“求夸奖”的要求。 “师兄很棒!”他忍俊不禁,眼角的憔悴也跟着散了些,“废柴师兄来了,要不要和芬狗吃个饭……我是说隔远点……好了那就不吃饭了,让芬狗看看你,总行吧?我就在你边上,哪也不去了。” 路明非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楚子航怎么办。他本身就是趁着楚子航的午歇时间出来接芬格尔的,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芬格尔也就那么几小时的相处时间,楚子航一见不到他就会去摧残玻璃、甚至破坏家具仪器。 在进入塔耳塔洛斯后,楚子航一直保持着午餐后放空自己三小时的习惯。在这三小时里,什么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除非有不是路明非的生物靠近了他点燃杀戮之意,不然他会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喜欢的树下面思考“死侍生”。 第005章 【2012年·阿瓦隆岛】 路明非再次见到楚子航时,那人身边满是死侍、走兽、飞禽的尸体。他的上衣褴褛不堪,凝固着好几处不知是谁的黑血。他早就杀红了眼,疯狂到将周围靠近的所有会动的东西一一斩杀干净。路明非险些以为楚子航会杀了自己,谁料竟然成功说服他乖乖地跟着自己登上了回卡塞尔学院的船。 ——代价是那条尾巴从登船的那刻起就没离开他的腰间。 楚子航很喜欢使用那条尾巴,仅次于对村雨的热爱,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玩的不亦乐乎。他把尾巴当做一条锁链,拴着路明非的动作,迫使男孩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他的尾巴挺像在求偶的。[注5]”芬格尔嘴里塞满了油煎香肠——这是他强迫厨师特意为他做的,嗡声嗡气地说道,“至于你说的思考,小师弟,死侍是不会思考的。他可能只是在模仿人类思考的动作。” “他本来就是人类。”路明非敲着芬格尔的盘子,不满地说道,转而又有些高兴,“不过这是好事,他已经会回应我的名字了。” 芬格尔耸了耸肩,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咕咚咕咚灌了一听啤酒进去,这才像又活了过来似的,心满意足地发问:“和我说说呗师弟?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楚子航难不成吃的是你的肉吗?” 路明非的笑意僵了僵,慢慢说道:“应该是在表达喜欢吧,只是他还不会控制力道。” “所以你就任他咬?”芬格尔惊了,“你身上还有几块好地方吗?下一回他把你的肉咬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会!”路明非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从没想要伤害我!不然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啧啧啧……”芬格尔感叹着,语重心长地建议道,“你应该让他知道你的,宠物主人不都是……好好好你是他的好♂朋♀友可以了吧?真活见鬼他们居然真的信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和加图索家那个白胖子相比那些院系主任真是好骗的紧,说来小师弟你也不嫌装的累得慌,你的下属都见怪不怪了,搞学术研究的才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根本不会去告密……咳咳,言归正传,驯兽师……死侍正义的伙伴……OK fine,who cares!反正都是在被咬痛的时候点下对方的鼻子作出痛苦状,这样幼兽就会有分寸,下回会讲究自己的咬合力度。”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路明非警惕地询问,诡异的直觉告诉他芬格尔不可能这么“博学”。 “科教频道的动物世界。” 路明非:“……吃你的香肠。”但他还是仔细想了想,楚子航在听到闷哼后的确减弱了尾巴的力道,或许这也是个可行的办法,难道自己之前的“宠爱”真的走了弯路还助长了楚子航的“气焰”? “话说小师弟,死侍跟你求偶的话,难道没有任何得寸进尺的动作?竟然这么文质彬彬和楚子航原来性冷淡的样子似的?” 路明非闻言,神色一黯。 自然是有的,而且是近乎侵略性的霸道占有。只是路明非没有和任何人说,甚至他都不愿意回忆起和楚子航犹如梦魇般的那一次。 【2012年·格陵兰海面上】 登上直抵卡塞尔学院的船后,路明非一直陪着楚子航待在船体深处,由着其他执行部的专员送吃食和换洗衣物下来。几乎封闭的船舱里只有东面开着一扇透气圆窗,从那里可以窥视外面的景象。可外面除了无边的格陵兰海,就是洋面上漂浮着的碎冰。 楚子航这几日的精神很不好,时常暴怒地用尾巴拍打船壁,对着来门口送饭的人嘶吼。路明非不得不嘱咐执行部的人离得远一些,直接将食物放在这层的楼梯口,锁上门赶紧离开。 “嘘、嘘。”路明非一把拦住了楚子航,慌张的安抚着,“他就是个送饭的路人甲,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师兄。” 楚子航古怪地觑了一眼路明非,下意识地用尾巴又将路明非圈了起来,如新生的幼兽般在路明非稍显孱弱的颈边厮磨着,像是在撒娇。 这是楚子航顺从地跟他回来后做出的第一个明了亲昵的动作,路明非意外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欣喜若狂以为他恢复了神智,随即回拥了过去:“是我啊师兄,我是路明非,你想起我了吗?” 楚子航仿佛被戳到了兴奋点,尾尖摇晃着,塞进了路明非的手心里,来回磨蹭着。 路明非不知所措地顺着他的动作抓了抓尾巴,隐隐觉得楚子航搭在腰间的尾巴缠的更紧了。死侍龙化后的皮肤带着爬行动物的冰凉,密密仄仄的鳞片藏着锋利的倒钩,每一次擦到人类的皮肤都会产生一瞬间尖锐的疼痛。 “师……师兄,你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路明非断断续续地在楚子航耳边哄道。 谁料他的示弱并没有换来楚子航的怜悯,他反而愈加兴奋了起来,张口咬向了路明非脆弱的脖颈。 路明非旋即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捶打着楚子航要他松口。人类滚烫的血气弥漫在鼻尖和口腔里,怀中的青年是那样不堪一击,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支离破碎成碎片,犹如毒品般的滋味诱发了楚子航意识深处的原始欲望。 他一把撕开了路明非身上的衬衣,在青年惊恐的注视下顺着光滑的皮肤一路咬了下来,留下了好几个血腥的牙印。路明非疼得哭嚎起来,高频率的痛觉刺激着泪腺分泌出不争气的眼泪,他抑制着泪水不夺眶而出,死死盯着楚子航的动作,祈祷最噩梦的桥段不会来临。 楚子航犹如着了魔般,人类的热血和哀嚎刺激着他兴奋的五感。他低吼着扯下了路明非的裤子,将他死死压在床榻上,舔舐着青年笔直的大腿,攒金的眼眸里流淌着赤裸裸的情欲。 这大概是死侍保留的唯一一点与人类共通的地方了。 路明非惨笑着想。 他在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丁点爱意。 最后一道屏障被跟着扯下,下身软踏踏的小路可怜地暴露在了空气当中。至此他全身赤裸,毫无半点遮挡,如羔羊般任人割宰。 楚子航也扯掉了裤子,骄傲地露出自己昂扬的阴茎。他的性器勃起时的尺寸已经异化到了可怕的地步,令路明非看得也有点傻眼。楚子航扶着自己的物什抵在了后穴口,跃跃欲试着。 “等等,你难道……”路明非的话还没问完,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意识,一瞬间阻断了所有的思考,他眼前骤然一黑,喉咙里的惨叫声克制不住逸了出来。 而在他身上驰骋的人已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吟,不耐于还有三分之一的性器还在外面徘徊,挺动着自己的腰就要继续往肉穴里送。没有经过丝毫润滑和扩张的甬道紧致干涩的要命,每一次进入都割扯着柔嫩的内壁。 路明非觉得像是有一把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在下身翻江倒海地搅着,连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肉泥。他的视觉还没有从一片黑暗中恢复过来,这让下身的痛楚愈发清晰。 “你他妈的连扩张润滑都不做就把那么大的玩意儿送了进来,楚子航你是不是想分手啊?”路明非有气无力地嘶喊着,眼角淌下生理性泪水。他的双臂被牢牢束住,大腿被蛮横地分到最开,粗大的性器在双股之间进出着,翻出的充血媚肉和温热的鲜血。 黏腻的前列腺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充当起野蛮的润滑剂,如凿子般敲打着柔弱的肉穴。他的阴茎刚刚颤颤巍巍地抬起,便被疼痛再次压制回去。 路明非只觉得唇干舌燥,再也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疲弱地发出哼哼声,痛苦又羞耻的残酷快感逐渐削弱了他的神智,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条快要干死在沙滩上的鱼,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到海里。 楚子航低吼着,加速了抽插的频率,终于将微凉的精液送进了甬道深处,餍足似的抽离了出去。乳白的精液和鲜红的血胶着在一起,浸湿了路明非身下的床褥。男人在他耳边蹭了蹭,模模糊糊的在说些什么,像是深爱着的恋人在呢喃倾诉着爱意。 路明非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所有的气力都在刚刚那一场丧心病狂的性事中消耗殆尽,白浊、淤青与血痕占领了每一寸皮肤。致命的剧痛麻痹了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几近失去了知觉。他拼尽最后一丝思考的能力,伸手去够柜子上的镜子,不料攥住的同时翻身滚下了床,镜子在手中裂成了碎片,连他手掌上最后一块好皮也变得狰狞可怖。路明非用尽全力将紧握手中的镜片放到眼前,镜中人双眸涣散、面色青白,豆大的汗珠凝结在鬓角跟额头。 他撕扯着干涸的声带,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着镜中人枯萎的眼神说道:“路明非,不要死。” 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路明非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浮软的四肢像是泡在海水里一般虚弱无力。他尝试着抬起手臂,又动了动双腿——很好,愈合的很棒,除了有点发虚外几乎没有后遗症,甚至连被撕裂的后穴也恢复了原样。 耳边盘桓的是楚子航愤怒的嘶吼声,咆哮着让附近晃动的人影后退,毫不犹豫地亮出尖锐的龙爪和锋利的牙齿。 路明非扶着墙壁,咬牙坐起,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光着脚踩到了地板上,慢慢往楚子航的方向移动。他竭力安抚着暴动的楚子航:“嘘,嘘,师兄,没事的,师兄。” “是路专员吗?”门外人急急地呼喊道,“您已经三天没有动过饭菜了,我们联系不到您只好下来看看。” “我没事!”路明非尽可能大声地回答,“快撤回楼上去,把门锁好别下来!这扇门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毁掉!接下来的七天给我送点营养粥!” “好的,好的。”那人忙不迭地跑了回去,片刻都没有逗留。 “谢谢你。”路明非喃喃着,顺着门板滑坐下来,轻轻打了个哆嗦。楚子航瞧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也跟着他坐下,用尾巴缠住了他的小腿。 路明非突然被激怒了,他拔出衣服口袋里的短刀,狠狠扎向了楚子航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可这种寻常的武器根本伤害不了龙尾分毫,就像挠痒痒似的,楚子航不解地看着他,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只扎了十几下就失去了力气,将刀丢到一边,用双手捂住了脸。 楚子航凑上前来,用爪子扒拉着他的手,急切想要看清他的神情。 “你烦不烦啊!”路明非大声吼道,红了一圈的眼角毫无气势,可还是让楚子航的动作顿了一顿,“滚,离我远一点!”他嘶哑着说道,抄起柜中的烈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也不去管这会不会损伤到他的声带和食道。 楚子航有些受伤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心高气傲地皱了皱眉头,抢过路明非手里的酒瓶,略显笨拙地将自暴自弃的人类揽进了自己怀里,圈着尾巴给他做了个窝。 “滚,滚,放开我!你滚!”路明非死命挣扎着,拼了命想从楚子航怀里逃出,最后趴在了他冰凉的肩膀上,无声啜泣着,一遍又一遍呼喊他的名字,“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 他热切渴盼着回应,期待死侍说出往日楚子航惯用作应答的哪怕一个“嗯”字。可混迹在沙沙浪声中的只有死侍喉管里浑浊低沉的声响。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师弟,师弟,师弟?嗨,师弟!”芬格尔的大手在他眼前摇摆着。 “干嘛干嘛!”路明非一把推开他的手,拈起听装啤酒咕咚咕咚灌了起来,企图驱散心中抑郁的情绪。 “你说死侍有发情期吗?恺撒说的死侍胎儿,真的是通过正常的交媾得到的吗?”芬格尔絮絮叨叨的说着。 “交什么?”路明非一下子没听清他这文绉绉的学术腔。 “交配!交配行了吧?”芬格尔骂骂咧咧地说道,“还不允许我拽个学术腔了。言归正传,你观察他这么久,死侍有发情期吗?” 路明非别过脸去:“问什么见鬼的问题。” “瞧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芬格尔笑骂了一句,“来说说,我们搞学术研究的对这个可感兴趣了。” 路明非:“呵呵。”他推开椅子站起,一把扯下了椅背上的外套,单方面终止了谈话,“我去看看师兄。” 芬格尔望着他的背影,恍惚又见到了最初时刻那个怂哒哒的男孩,吊儿郎当地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然而腰杆挺直,步履坚毅,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希望。与英灵殿审判后,拒绝其他人帮助,孤身一人带着楚子航离开时的模样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了一起。 然后他脚底打滑踉跄了一下,尴尬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埋头继续往前走着。 ——果然还是个蠢蛋啊。 芬格尔想。 第006章 如果要问071142B[注6]他的直接上司路明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准会翻着白眼说一句:“蠢蛋。” 芬格尔停下在笔记本上刷刷狂记的动作,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达成共识。” 071142B继续翻了个白眼:“他真以为我会相信他和Pooh Bear是好朋友关系?小动作Gay的我都忍不住想揍他,他可以侮辱我的情商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和判断!” “敢问Pooh Bear是?” “就是1206012,他编号太饶舌我们私底下给他起了个昵称——当然是背着路哥。” 芬格尔语滞:“……我低估你们了,其实你们学术宅的精神世界还是很丰富的。不过还是劝你们别动手……” “那当然不啊!”071142B抢过芬格尔的啤酒痛快地畅饮了好几大口,恋恋不舍地放下,意犹未尽地说道,“我有这胆子,也得有这条命啊?Pooh Bear多仔细路哥你应该见识过了吧,我和一个死侍对着干,不要命了我。” 芬格尔点头说道:“整个塔耳塔洛斯就他一个人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谁料想你们都知道了,只是不说而已。” “那可不一定,”071142B神采飞扬,得意说道,“你以为其他看守和研究员都和我一样聪明?路哥说什么他们就都信了,我都让他们回家的时候看看《亚历山大与赫菲斯提安[注7]》的故事了。再不行自己下个《阴阳师》抽几发茨木童子玩啊![注8]”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我还挺欣赏路哥这样不屈不挠的精神的,12061012是什么?活脱脱就是个死侍,除了不随意杀人外,哪点不和死侍一样?还成天虐待路哥,我都怀疑路哥是不是抖M,越虐越来劲还是怎么着?” 芬格尔满脸黑线,他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研究员真的有二十八岁吗?怼人的架势丝毫看不出他已经奔三了。看来他能留在塔耳塔洛斯真的是靠实力,不然以他这毒舌嘴贫,早就被人打出去三百遍了。 虽这样想,但芬格尔还得堆笑问道:“那您告诉我呗,楚……啊不,Pooh Bear有没有发情期?” “发情期?”071142B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关的超过血统临界的混血种每日都会被注射药物提防他们过于兴奋,身体忙于恢复力气,连晨勃都基本没有,发情期这种是不存在的吧?” “我说的是那个死侍!”芬格尔强调道,“死侍没有发情期?” 071142B摇了摇头:“理论上不该有,但之前从总部传过来的日本豢养死侍报告来看,死侍母体保留着子宫和卵巢,可以怀有胎儿,但绝大多数父体在转化过程中精囊都会受损,丧失了使母体受精的能力,何况死侍这种东西根本算不上生物,充其量是一堆会动的杀戮机器,理论上讲没有繁衍的需求和必要。” “你的意思是,死侍根本不会产生性欲。” “这是自然。性欲产生的原因不就是为了繁衍吗?”071142B被问的莫名其妙,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似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青白,“你难不成是在说……” “没什么。”芬格尔快速打断他的话,喝完了酒瓶里最后几口酒,起身喟叹着“生活如此多娇”,摇头晃脑地走了。 路明非倒吸口气,慢慢取出了置于下身的扩张器。粗长的物什上附着着些许凸起,擦过肉壁时总会带来一阵酥麻的快感,不禁使他低吟喘息。湿润的粘液顺着肠道溢了出来,随着器具的彻底拔出而响起短促羞耻的“噗”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自己抬起的分身,忙快速冲了个凉,趁着肉穴的扩张感还未散去,他裹上了浴袍。 芬格尔静静地坐在了通往楚子航牢笼的闸门前。他的权限远没有路明非高,通过了第一道最基本的指纹识别后便再也无法向前,只得安静如鸡地原地坐下,等着路明非出来。 他随手翻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大多记载着大佬们不为人知的八卦杂谈,比如蛇岐八家、比如昂热,再比如……楚子航和路明非。芬格尔申请许久才获准来塔耳塔洛斯进行为期一周的访察,打着“塔耳塔洛斯危险混血种管制情况调研”的旗号,根本目的不过是想见见平日连一通电话都不回的师弟,过的到底好不好。 可刚刚和071142B的谈话令他突然感到悲凉而绝望。 在芬格尔眼中,路明非一直是个小衰仔。只是衰仔也有发狠的时候,路明非的发狠往往都不是为了自己,只要有人对他有一丁点示好,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全副身家塞给那个人。 路·真·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明非。 可就是这种小傻逼,一发狠觉得自己可牛逼可厉害了。第一次给楚子航作证时那副施施然的样,恨不得当场叉腰昂首等待夸奖,殊不知其他人早就知晓了全部计划,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那时路明非脸上的表情,明明在傻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所以他后来无论做了什么,都不再期待嘉奖了。 “真是人民的好蜡烛啊。”芬格尔低声笑了起来。 门开了。 路明非扶着墙壁缓缓走了出来,仅仅裹了一件浴袍。他看到坐在路边上的芬格尔,有些惊讶,不知所措地问道:“废柴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芬格尔站起来,将笔记本塞回了口袋里,打着哈哈说道:“我本来想过来看看楚子航的,结果权限到第一扇门就进不去了,只好等你出来咯。师弟你这是……在里面泡了个温泉吗?”他抱怨似的另起话题,“这年头连塔耳塔洛斯都有温泉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师弟你这里还有空房间吗,要求不多三餐有肉有温泉就好。” 路明非见他一本正经作着打算的模样,愣了愣,心中感念他的体贴,但还是决定不再隐瞒什么,旋即笑了起来:“没有,滚。” “这么绝情!你忘了我们的室友情谊了吗?” “别罗里吧嗦的,”路明非笑骂道,“有空过来扶我一把,妈的疼死了。” “得嘞。”芬格尔蹭蹭跑了过来,让路明非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直接让路明非半只脚呈悬空状。 “你这是要我单只脚跳回去吗?” “我说师弟你怎么那么不爽快,废什么话还不快走!”芬格尔不由分说地架着他就往回走,只是放缓了脚步,尽可能让路明非保持一个舒服的节奏。 “我知道你会问什么。”路明非静静的说。 “哦,你又知道什么了?”芬格尔絮叨道,“早就猜到我想入住塔耳塔洛斯了?别闹我还想在外面多潇洒潇洒乐呵乐呵。我说师弟啊,这种地方是人待的吗?连星际争霸都玩不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071142B已经报告给我了。”路明非平静地拆穿了他,“并且很兴奋地跟我说这就回去填表格申请关于死侍发情期及繁衍性的研究活动。” 芬格尔不由一愣,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忽然松开了路明非,扑通跪下抱住了他的大腿:“我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好奇所以问了句,你要灭口的话先灭那个狗娘养的,我帮你一条龙杀人分尸埋坑。” “……”路明非怔了下,干巴巴地说,“我没想灭口,我就想和你好好说。” “不灭口什么都好说……那个狗娘养的我算是和他结梁子了。”芬格尔说着,搀扶着路明非,一脚踹开了他寝室的门。 路明非的单人间非常简陋,凌乱摆放着几张椅子和沙发,电脑桌上放着不知多大年纪的IBM笔记本,旁边是一摞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夹,其余不过是一台小冰箱、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差不多撑满了全部,完全没有塔耳塔洛斯狱长的派头,唯有旁边的盥洗室稍加用心了些,多了一个看起来很酷炫吊炸的按摩浴缸。 “你坐着等会儿我。冰箱里有饮料自己喝。”路明非说着,从衣柜里翻出T恤和短裤,终于稍稍可以加快点脚步走进浴室。 芬格尔自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开了一瓶营养快线就猛喝起来。过了大约三刻钟,路明非才终于擦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胡乱揉了一把,将干发巾丢到了一边,自顾自说道:“师兄他,没有发情期。” 芬格尔捂脸,然后迅速拿出笔记本记录了起来。 路明非继续说道:“他不是发情期。按你们的说法,只是身体依然记忆着身为人类时候的情感,不由自主,情不自禁而已。” “你等会儿,”芬格尔提出了质疑,“为什么要加‘按你们的说法’这个前缀。” 路明非斜睨了他一眼:“那按我的说法来讲,他不是死侍依然保持着人的意志只是不会说话,这个理由你接受吗?” “……您继续。” “说起来挺对不起师兄的,但我曾经试过给他带VR眼镜,大概试验了十几个裸体母死侍但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找了点死侍气味素,他也依然拒绝。” “你确定他身为一个基佬死侍会对母死侍感兴趣?” “楚子航不是死侍!” “……那你为什么要用裸体母死侍。” “……操你妈还想不想听了?” “OK,fine。您继续。”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他只对我有反应。” “……然后呢?” “没了,”路明非理直气壮,“所以我认定他并不是发情期只是一种示爱!就像你说的他只会把尾巴绕在我身上!这也是示爱的一种。” “路氏判定法果然牛逼。只是没听过示爱是霸王硬上弓的。” “动物世界没教会你原始本能是不需要你情我愿的吗?” “这么说你不是心甘情愿的?” 路明非深吸了口气,克制住想要揍死“不会抓重点星人”芬格尔的冲动,说道:“……我只是拒绝频繁的性行为,年轻人,容易肾虚。” “其实这段交流的重点是,霸王硬上弓。”芬格尔忽然狡黠一笑,脚尖踢了踢塞在沙发下面的盒子,“师弟,你今晚去看楚子航之前,做了什么?” 路明非笑了笑,并无隐瞒的意思,轻轻吐出两个字:“扩张。”他慢条斯理地从冰箱里取了一听可乐出来,揭开了拉环。碳酸饮料的快感很快在齿间爆炸开来,顺着喉咙灌入胃肠,像是在淹没唇间和心里头残存的自以为可忽略不计的苦涩,“他不会帮我扩张。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和幸福生活,只能自己动手。” 芬格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路明非落落大方的模样让他都有点自惭形秽,只得结结巴巴地问:“师弟你还过得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路明非格外洒脱地摆了摆手,“总比和楚子航分隔两地满世界各自跑来得好。” 芬格尔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的开口:“你是真的喜欢楚子航?” “你不早知道了吗?”路明非惊讶于他的质疑,“当初听证会不是你示意我不要暴露的吗?” “我以为你们年轻人三分钟热度。” “我忘了你已经三十多岁。” “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年龄!男人三十才正值风华好吗?而且没有‘多岁’,是整数!”芬格尔没声好气的说道,“楚子航这个情况说不定一辈子就呆在塔耳塔洛斯,你也要陪着他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辈子吗?这里连网吧都没有,防火墙限制连卡塞尔论坛都刷不了,一瓶营养快线都买不到……” “你以为你现在喝的是什么?”路明非打断了他。 “我是在说文明世界的好处!”芬格尔忧心忡忡地说道,“师弟,你起码还能活个一百年,而死侍的生命几乎是永恒的。你老成校长那样了,楚子航还是一副嫩的出水的样子,你心里折不折磨?” “那还是我占便宜了。” “……我的重点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于器官衰竭或者像卡塞尔学院的院系教授们甚至加图索家的老头们那样,依靠低温维持寿命和人体活动,谁来照顾楚子航?” 这番话让路明非怔愣了下。芬格尔紧接着一针见血地提出了自己的终极论点:“你尚且自顾不暇,谁来照顾楚子航?” 路明非沉默了。 芬格尔接着说道:“或者你死了,谁来照顾楚子航?” “会有其他人。”路明非涩涩地开口道,不自信地说着假设。 “不会有。”芬格尔再度打断他,“你瞧瞧楚子航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只要你出了点事,要么就是学院先发制人,要么就是他暴动引来全世界秘党的追杀。”芬格尔大口喘气,“你不知道你的S级身份是多么大的作保。” “可你当时在听证席上不就是为了保下他吗?还有校长副校长、教授他们。” “你当时打的包票是楚子航不会伤害你,他们也认可了所以才容许他活到现在!”芬格尔指了指路明非受伤的脚踝,“你看看,这是‘不会伤害’的意思吗?我这次来探望你就是要确认你在看护楚子航的同时能否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啊,他又不会吃了我。报告完全可以乱写啊,师兄你在卡塞尔念了十年还不会写报告吗!”路明非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当然会写!我会写你和他只是朋友关系,照片也给你PS到诺玛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但是师弟你醒醒吧,楚子航这个样子,保持个鬼的人类意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芬格尔吼道,“你真的要在塔耳塔洛斯耗完这一辈子吗?” 路明非忽然平静了下来,神色清明地看着他:“没错啊。大不了我最后,带他一起走呗。想想还是很带感的。” “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芬格尔沉默了良久,突然蹦出一句:“COME ON,BOY!” 路明非:“???” “那你就去做吧。你发狠的时候,全世界都得为你让步呀。”芬格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咕咚咕咚仰头喝起了营养快线,企图把自己灌醉一样,然后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师弟我还是不太懂你的口味,就没有烈酒吗?” 路明非指了指角落:“冰箱里自己仔细找找。” 芬格尔哼哼着,把空瓶远投进垃圾箱里,晃晃悠悠地走到冰箱前,在里面刨了起来。 路明非痛快地打了个二氧化碳嗝,舒舒服服地陷进了沙发里,眯起了眼睛。 倏然,警铃大作。 第007章 【2010年·斯德哥尔摩】[注9] 男人压低了帽檐,试图遮住光溜溜锃亮的脑门。他混迹在围观的旅行者中偷偷打量被吊死在市政厅前的那具死侍。这桩事件即将在执行部的档案馆里记为“黑夜浪游人·连环杀人案”。当地人纷纷耳语这是神对杀人者的惩罚,连教皇也会亲临于此为死难者做盛大的弥撒。 “失败了。”他低声轻笑着,转身而去。 【2013年·塔耳塔洛斯岛】 0908173、0503022、1109231、0705017……暴动的混血种编码在液晶屏上飞速滚动着,监视器缩略图上猩红了一片。 监控室的研究员惨白了一张脸,哆嗦着对匆匆赶来的狱长说道:“第一守卫队全体阵亡了。” “什么原因!”路明非急急问道。 “0908173觉醒了言灵·蛇,将出逃信息传递个了好几个高危混血种。我们在药剂室的残渣里检测出071142B替他们注射了Gin&TonicⅫ[注10],一种可以强化血统但有巨大副作用的禁药。”研究员颤抖着说道,“大约有十人已经暴走了,其余也都摆脱了药物限制,药物彻底失效了。破坏闸门对暴走的混血种而言,轻而易举。” “卧槽那个秃头佬居然是内鬼。”芬格尔大叫道,转头望向路明非,“等等你们的看守血统都在B到A级之间吧,干的过他们?” 只见路明非已经抄起了散弹枪:“干不过也要干啊,难不成束手就擒吗?”他语气急速地对还在控制室的人员大吼道,“封锁所有出口,立刻炸掉港口的空船!请求岛外紧急支援!还没失控的混血种监狱释放昏睡雾!让守卫都换上真枪实弹!手无寸铁地就留在这里,分组盯着监控器报告各小队混血种位置,然后开启激光防御网,撑着等哥搞定一切。” 路明非不由分说地将另一把M500塞到了芬格尔怀里:“废柴师兄,拯救世界的时刻又到了。” 芬格尔:“……我只是想安静地当个吃瓜路人并不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啊啊啊啊。” 监控室总闸在背后逐一降下,随之启动的防御措施起码能让监控室的沦陷时间延后些许。路明非看了一眼“视死如归”的芬格尔,尽可能语调轻松地安慰:“没事的师兄,连龙王都杀了还怕他们吗?你当年可是万千少女暗恋的A级。” “师弟你这逼良为娼的手段深得校长真传。”芬格尔将子弹上膛,咬牙切齿道。 路明非一发了结毫无战术可言直扑上来的混血种,背抵在角落里轻轻喘气。他觉得就像在玩真人生化危机一样,永远搞不清那些第一次冲破束缚的混血种到底会从哪里冒出来,谨慎地询问起了中控室:“离我最近的还有几个?其他小队伤亡和击杀情况如何?” “Roger,距路哥你五十米内还有两个没有暴走的混血种,第二三小队死伤30人,击杀15名逃逸者,包含两名暴走者。” “Roger。” “等等路哥,暴走的混血种们有集结的趋势……他们朝Pooh Bear的方向而去了!” “都说了不要给他起这种违和的昵称!”路明非大吼道,惊到了逃逸的混血种,他们手里的荷枪实弹直接扫射了过来。 “趴下!”芬格尔怒吼道,冲出了掩体,精准地瞄准了这个混血种的喉咙,连续两发,第一发险擦过了他的脖子,逃逸者还来不及庆幸,第二发就直接贯穿了他的气管。 芬格尔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后怕道:“幸亏这该死的根本不会用枪,不然的话我们两条命都得搭进去。” 路明非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脸惊惶的对芬格尔说道:“他们去楚子航那里了!” “去就去呗你慌啥,楚子航那样子除了你都是遇佛杀佛、见鬼杀鬼的,他们去找楚子航就是找死!” 芬格尔说道,“不我是说,你就没想过秃头佬的动机吗?他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吧?为什么突然间来这么一出?他是想干什么?” “我得去找他。你先回吧师兄!别跟上来!”路明非心烦意乱,来不及抖身上的落灰便一头扎进了另一个方向。耳麦里的监控员惊恐地说道:“路哥您的路线乱了啊啊啊,这下至少会引起10个逃逸者的注意!” 路明非哪里还管的了这些,下意识地选择了距离最短的路线,顾不得处理一旁发现活物惊喜万分的嗜血逃逸者们,几发子弹辟开了道路,直接冲了出去,不作留恋。 “我倒是想回啊啊啊啊啊啊!”芬格尔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对上了那几双嚣张的眼睛,不由贱笑了起来,言灵·青铜御座无声发动,皮肤立即被镀上了一层森冷的金属色,“哎哟,各位大爷晚上好呀。” “路哥,路哥你在听吗路哥?”混杂着滋滋的电流声响,监视员颤抖的声音灌入了路明非的耳朵。 “怎么了?” “1206012他……突破玻璃屏障了,正和四个暴走者混战。”监视员几乎要哭出来了,“路哥你千万别去,去了就是死啊。” 路明非停下了脚步,深呼了一口气,语气柔缓地说道:“明白了。等二三小队消灭掉其他逃逸者,就把他们召回,没活捉到071142B也罢了。撑着等待总部救援。我会带着楚子航尽可能地远离你们。接下来的最高指挥权,移交给芬格尔·冯·弗林斯先生。”他一口气说话,摘掉了耳麦放在脚底狠狠一踩,预估了一下身上余下的十多发子弹,闭气凝神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来愈浓,从远处传来阵阵愤怒的嘶吼和尖锐的哀嚎。墙壁震裂的噪响和躯体狠狠砸向地面的闷声让路明非的心不由被揪紧了,他祈祷着楚子航安然无恙,小心转过了最后一个弯口。 白色的墙壁上溅满了粘稠的深红色血迹,夹杂着几缕黑色强腐蚀性的鲜血,发出硝酸碰撞时可怖的“滋啦”声,汩汩流淌的人血从死人身下、活人的身上不断涌出,浸润了路明非的鞋底,每往前走一步,就会落下一个狰狞的红色脚印。 楚子航赤脚站在尸骸中央,身上沾满了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鲜血,龙鳞以惊人之势迅速爬满了他的大半副躯壳,张开的爪间甚至还有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在微凉的空气里做着卑微无望的挣扎。地狱般的场景重回阿瓦隆的那一日,这让路明非涌现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一、二、三、四,竟然以一己之力杀死了四个陷入暴走的A级混血种,不凭热枪炮或冷刀剑,徒手拧下了对手的脑袋、挖出了他们心脏,这是何等可怕残酷的能力,仿佛生来就懂得一招必杀的道理,绝不会给敌对者留下任何苟活的机会。 路明非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个打算,除了死侍和走兽飞禽外,楚子航从没有对人类——或是说人形状态的物种动过手,当他品尝过可以轻易抹杀这类物种的血腥与快感之后,确立了自己在这个生态圈里的位置后,还会对人类产生对未知力量的戒备和犹疑吗? 楚子航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路明非的存在,松开手,放掉了那颗心脏,妖异凌厉的黄金瞳盯上了路明非苍白的脸。他歪着头认真思考着,时不时瞥了瞥死亡的逃逸者们,龙尾不安地拍动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我是……路明非。”路明非小声说道,“你还认得我吗?楚子航?” 楚子航耸了耸鼻子,觑着路明非的动作,稍稍向前迈进了一步。路明非岿然不动,耐心地看着他,鼓励着他的靠近。而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却难掩内心的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如往常的拥抱,还是穿心一击。 “感人,感人。”有人大笑着从旁边走了出来,用力鼓掌,“Pooh Bear果然还是最听路哥的话,我一直很想知道路哥到底做了什么才让Pooh Bear这么听话,原来陪发情的死侍睡觉就可以吗?”071142B露出一个恶心的微笑,“那我还真是做不到啊。”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发作,楚子航就抢先了一步,甩起龙尾直接向他打去。071142B躲闪不及,狼狈地匍匐到地上,总算勉强躲开了这一击。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让出身后余下四个虎视眈眈的暴走者。 “你究竟在干什么?”路明非厉声问道,动了真怒。 “不干什么。”071142B摊了摊手,“只想再繁衍一群听话的‘黑夜浪游人’。”他刻意咬重了“繁衍”二字,饶有兴致地觑着路明非的脸色。 路明非面色一沉,暗骂芬格尔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至死不灭,很快联想到了之前第一次听证会上那桩由楚子航独自处理的任务:“你就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 “不能说的这么难听。”071142B辩驳道,“我只是个实验者。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什么都可以去做。” “神经病。说遗言吧。”路明非丢弃了清空弹夹的散弹枪,拿出另外一把M500,瞄准了071142B的心脏。这把堪称能杀死一头非洲象的猎枪,配上专门用于抹杀高危混血种的炼金子弹,足以让这个身体里同样有龙族基因的男人当场死亡。 “身为难得的S级路哥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071142B轻蔑的笑了起来,“不担心一下你其他下属们?还有弗林斯先生。我来之前锁死了换气系统释放了二氧化碳,他们会活活憋死在中控室里。” 路明非倒还真认真想了想:“你当芬格尔真是条废柴吗?去检查下自己完美的系统吧蠢货。” 071142B讶异于他的从容,掏出随身电脑敲打了起来,骤然绞紧了眉头,最终还是面不改色地合上了屏幕。 “给他一台PSP他都能侵入诺玛。”路明非选择成为三秒钟的芬狗吹,不动声色地夸张道。 071142B冷笑了起来:“活捉那头死侍。要是你们对监狱长感兴趣的话,也随便你们。记得把最后一支药注射了。” 逃脱者们闻言,举起针管,将里面诡异的绛紫色液体扎进了血管里,快速推进,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路明非惊愕地发现他们的双眸骤然攒金,如燃烧的熊熊焰火,大有燎原之势。不,这绝不是Grin-TonicⅫ会有的效果,071142B还给了其他的东西,否则楚子航那双见之不忘、永不熄灭的黄金眼瞳,怎么会这么快在塔耳塔洛斯里出现第二双呢。 他面不改色地举起了M500,警惕地盯着几个混血种的动作,尚且不清楚他们的言灵使用能力。如果没有071142B的指导,凭这些毫无战略思维的混血种完全是困兽之斗,凭他和楚子航两个人可以收拾干净。然而071142B却是言灵·蛇的操纵者!不知究竟有多少条蛇正严阵以待着。 楚子航低吼着,亮出了自己锋利的龙爪,鄙夷地打量着面前的几个暴走者,毫不遮掩地表达着自己的嫌恶之情。哪怕他们和他一样,也拥有着一双金灿灿的瞳子。 其中一个暴走者仿佛被触到了痛处,嘶吼着冲了上来。071142B并没有教他们如何使用枪械,而基地里唯一可以随意取用的刀具就是餐刀,完全够不上任何杀伤力。只得赤手空拳和依靠陡然觉醒的言灵。 言灵·雷池爆发。 言灵·涡爆发。 穿透性极强的水柱犹如离弦的箭矢直逼路明非而来,他快速而连续地躲避着,瞅准一切机会寻找着对方的漏洞。与此同时,雷池释放造成的电离通道让涡的攻击性增强到了极致,双重爆炸下让承重墙摇摇欲坠,几欲坍塌。 “妈卖批,居然是爆炸性言灵。”路明非无比怀念楚子航使用君焰的时刻,没什么比带一个行走的人形炸药包更加棒的事情了。他数了数自己余下的子弹数量,心叫不好。 对于这些攻击,楚子航是毫不畏惧的。龙鳞几乎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盔甲,具有极佳的隔热性和不导性,也因为他的存在,路明非得以在后稍加喘息,思考对策,决定将余下的二分之一发子弹都喂给071142B,彻底截断这些。 071142B已有脱力的反应,凭他的理论知识并不足以对付两个在卡塞尔学院研习四年之久的S级和A级混血种。何况对付一个半龙化的高危死侍及训练有素的神枪手S级也不是一件易事。 “那便孤注一掷吧。先打垮死侍,最后宰了路明非。”他这样吩咐着,谨慎地避开了可能是楚子航逆鳞所在的某个人。 四人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懂得男人为什么对这只死侍如此执念。但男人对他们许下的承诺实在太诱人了:宽广无边的世界、花不完的钞票、美貌婀娜的女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年幼时就被送来了塔耳塔洛斯,再也没能接触过外面的缤纷复杂的世界,对于外界的渴望如深埋土壤里的种子,男人只是轻轻洒了一把水,便疯狂地破土恣意生长了起来。 暴走者毫不遮掩地将自己暴露在楚子航的攻击范围之内,球状漩涡水壁从身旁剥离出来,全然不顾自己也有被波及的危险,直接炸开。楚子航愤怒地甩起尾巴,尖利的指甲不时擦过暴走者还未硬化的脖颈。路明非抓住机会朝着其中一人发了一枪,命中了他的肩胛骨,废了他整条胳膊。炼金弹中的水银与龙血迅速发生反应,那人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伤口处冒出阵阵白烟和黑色粘稠的血。楚子航迅速俯身,挖出了他的心脏。 另一人失去了理智,抓起地上的纳米玻璃碎片朝路明非掷来,企图钳制楚子航的龙尾动作。然而逆向飞来的子弹既安然无恙地贯穿了玻璃,也贯穿了他的喉管。 还剩两人。其中一个还握有着言灵·雷池。静电屏障将他和071142B很好地保护在后方,只有一人看似手无寸铁似的待在外围,手里摸索着两把银光闪闪的餐刀。 路明非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见那人嘴唇翕动,快速冲到了楚子航身边,闭紧了眼。 言灵·炽日。 果然如他所料。 这种言灵没有任何杀伤力,却能够为攻击争取2到3秒的缓冲时间,若再有冥照加持,除非使用镰鼬,不然短暂的失明极有可能让场面发生惊人逆转。眼见这刺目灼人的白光吞噬了所有人的视线,毫无准备的楚子航也被封死了动作。暴走者抄刀上前,狠狠一扎。 ——餐刀并未如愿以偿地刺入眼球,但成功穿透了什么。 路明非像是考拉一般紧紧抱住了楚子航这棵笔挺的桉树,他睁开眼,见到一脸懵逼的楚子航:“忘了你刀枪不入了。”他尴尬地笑了笑,从楚子航身上跳了下来,突然不受控制地呕出了大口的鲜血。原本用来封锁楚子航视觉的那两柄餐刀精准地扎进了他的肺部,倒灌而入的鲜血和体液逐渐充斥了肺叶,他剧烈的咳嗽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一并咳出一般,脸上呈现出隐隐缺氧的涨红。 楚子航仿佛被吓到了似的,用爪子一把抓起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利爪能够轻而易举地刺进人的肉里。 “你要……痛死我啊!”说话变得艰难了起来,如堕深海的窒息感阻碍了路明非所有的思考,他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忽然抄起枪,仰躺在地上,直起半截身子,对着余下的两个暴走者及071142B不管不顾地就是一通扫射,用尽了最后几发子弹,胡乱握紧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静电屏障勉力支撑着,却抵不过子弹的威力,涡的掌控者失去了手腕,发出一阵短促的哀嚎。龙血刺激着肾上激素的加速分泌,使痛觉暂缓,让防御网暂不至于失效。071142B锁紧了眉头,死盯着唯一在外的言灵·炽日混血种,那人咆哮着朝路明非袭来,企图撕开他的喉咙。 楚子航大吼了起来,伸出利爪猝不及防地绞紧了暴走者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压力让暴走者一时无措,混乱的脑电波排斥了蛇的入侵。他惊恐地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楚子航将他提起,单凭一只手就将他的脖颈拧断。 “蠢货!”071142B咒骂道,还来不及吩咐最后一个暴走者去吸引楚子航的注意,楚子航便转身,一步一步向他们逼来。不远处穿来混杂的脚步声,是那些残留着的逃逸者们,在塔耳塔洛斯守卫的追捕之下,奔至此处。 “看来还没到山穷水尽之处呀。”071142B低声笑了起来,丢出了数支针剂,轻声道,“来吧蛾子们。去扑火吧。” 第008章 楚子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冗长的噩梦。梦见自己孤身一人囿于暴风雨之夜的高架上,举目望去都是同一辆千疮百孔的迈巴赫。 有人举着灯盏,在道路尽头一声又一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疯狂地奔跑着,挣扎着在层层雨幕之中寻找出口,就像扑火的蛾子朝着光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前行,直至眼前逐渐晕开一片清晰的视野。 楚子航的意识陡然回转,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满是尘埃和土屑白墙坍圮了大半,玻璃碎渣和四横八落的尸骸让人觉得身处阿修罗之狱。他的手中揪着一具还温热的尸体,而他的爱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拖着残肢艰难地爬到路明非身旁,举起针管,发泄似的扎进了路明非纤瘦的胳膊里。 “哟,你醒啦。”071142B抬起眼,对上一双清醒的瞳子,嘶哑着喉咙打了声招呼。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楚子航冷冷问道,手间的血腥气还未散去,直接钳住了071142B的脖颈。 “128倍浓缩的麻醉剂。”071142B咳嗽着,怪笑道,“对比塔耳塔洛斯普通囚犯的计量,B级死侍是16倍,A级是64倍。比照下来S级死侍的计量。本来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为了不浪费,还是让他试试吧。” 楚子航加大了力道,本就不愉的面色变得愈加恐怖:“解药。” “麻醉剂有什么解药。”071142B咧开嘴笑了起来,“等着自然醒呗。不过嘛……”他“呵呵”了一声,讥诮地说道,“就算血统再强悍也比不上死侍来的身强体魄,他死定了。” 谈判破裂了。 楚子航失去了耐心,手刀直下,干脆利落地敲昏他,转身查看路明非的情况。这个小傻逼像是疲惫许久的加班社畜终于有机会饱饱睡一觉似的,昏沉得那叫个酣畅淋漓,任凭楚子航怎么拍打、怎样呼喊都没有任何反应。 “别死啊,路明非。”楚子航意外慌乱地拍着路明非略显冰凉的脸,探出手来扶起了他,却在后背摸到了一手湿润的血。 是路明非的血。曾经如开闸泄洪的大坝般以近乎疯狂之态、争先恐后地逃离青年身体的热血隐约有干涸的趋势。 ——他的肺部被利器刺穿了,血液通过巨大的空隙灌满了肺叶,填补了所有属于氧气的空缺。麻醉剂开始生效了,坚持不懈跳动的心脏有了暂缓的迹象。心脏骤停、窒息、失血,好像哪一种死法都不是很好看。 楚子航张大着嘴,克制着喉咙里哽塞的痛苦侵袭,打横抱起了昏迷不醒的路明非,穿过层层废墟、向外奔逃而去。他的龙化在苏醒前就已经解除了,残渣碎瓦很快将他赤裸的足底割得鲜血淋漓。 然而楚子航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就着一丝强烈的预感,寻觅着有其他活人的地方——真是搞笑,他这样一个从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事情的人,在不知所措之下竟也会遵循本能,凭着感觉行事。 天亮了。 稀薄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残缺的墙头,打在楚子航和路明非的身上。混乱、癫狂、厮杀、屠戮的血腥一夜已安然过去,塔耳塔洛斯寂静的宛如一座早已在时空中陨落的堡垒,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异响,只有楚子航踩着碎屑匆匆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间或穿杂着林间的鸟鸣。 路明非的眼睫无意间颤了颤,仿若要苏醒一般,胸腔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起伏骤然一动,如哮喘病人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浊气,闹着起床气似的,不甘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卧……槽。”路明非瞪大了眼睛认清了自己所属的位置,吃惊得只能用“卧槽”来表达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情。 楚子航的反应也没比他好哪儿去,见他倏得回魂、生龙活虎、除了面色有点苍白没有一点副反应的模样,手一抖差点把他扔到地上,忙按下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倚着墙壁坐下,一本正经地查看着路明非的瞳孔、舌苔,甚至扒下他的衣服检查那个伤口。 ——居然……愈合了。那样致命的伤口,眼下却除了两道触目惊心的嫩肉伤疤外,一点血痂都没有留下。若不是外衣上还浸润着没有干涸的鲜血,根本不知道路明非受过这样重的伤。 “喂喂一睁眼就耍流氓还是怎么着?”路明非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架势,努力拉下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楚子航脸前挥了挥,“师兄?我是路明非,你知道路明非是谁吗?”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楚子航赤裸的上身,重点并没有放在已经退去的龙鳞上,反倒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你的尾巴呢!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连你的尾巴也不放过啊?” 很好,抓重点技能应该是满分的。 楚子航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意识回笼后的所作所为,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智障到可以让路明非把自己当做傻逼的事情,无奈地拍了拍路明非惊恐万分的脸,道:“楚子航,北京人,家住北京城东孔雀邸临湖16号,和路明非同学一样毕业于仕兰中学,2008年进入卡塞尔学院,炼金机械系,平均绩点4.9,曾担任狮心会会长一职,执行部出使任务十余次。2011年和路明非同学确立恋爱关系,2012年进入阿瓦隆,之后发生什么就都不知道了,汇报完毕,请组织审阅。” “我我我我我卧槽……”路明非的嘴巴长得更大了,一枚鸡蛋一口闷没有问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再是死侍喉咙里的呜咽声,而是一段人话甚至是一口带着京片儿腔的中文,“我操你终于回来了啊!!!!” 他有些喜极而怒地一拳挥向了楚子航,在即将落在楚子航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上时堪堪停住了,忍痛转向了男人结实的二头肌,语无伦次地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嗯嗯,是我。我回来了。”楚子航制止了路明非的挣扎,温柔地抱住了他,将脸贴近他毛茸茸的脑袋。 路明非只是随意动了动就乖乖地窝在了他的怀里,夜里的激战也耗尽了他的气力,都怪楚子航提到家庭地址,害的他现在很想吃烤鸡翅。路明非第一次去楚子航家是他某一年生日,为了楚少爷送文学社倾情出品、全球仅此一份的生日礼物,楚少爷的有钱老爹厌倦了年年一个套路的生日趴,突发奇想要给儿子搞一个烤肉party,结果party的主人公像个智障似的被各社团的少女们围着,面无表情地烤着鸡翅。想起那场景,路明非是既怅然又想笑。 “想吃鸡翅。你烤。” “好,我烤。” “想吃面[注11],你来煮。” “好,我煮。还想吃什么?”楚子航非常有耐心。 路明非想了想,摇了摇头。 楚子航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辛苦了。” 路明非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仰天狂笑:“怎么样楚子航,认输了吧?” 楚子航不由一愣:“?” 路明非兴致勃勃地解释道:“你还记得吗?那年,你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你变成死侍了,就直接宰了你。你看我现在,有没有宰了你?” “??” “好吧,你不知道。”路明非有些遗憾地说,“找回你那天我就和你打了个赌,要是有一天我先动手宰你,就让你吃了我。” 噢,原来是和还身为死侍的他打了个赌。 楚子航哭笑不得:“这个赌约还真是……公平公正公开。那我的赌注是什么呢?” “呃嗯……每天让我喝两听可乐。” “……不行。”楚子航觉得坚持自己的原则非常重要,赖账就赖账吧。 路明非有些丧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我还突然有点想他。” 楚子航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警惕地问道:“想谁?” 路明非神色哀怨:“我的一个死侍朋友。他从不管我喝多少饮料。” “……一听可乐再加一瓶营养快线不能再多了。”楚子航认真思考了两秒钟,最终决定原则什么的就暂时抛弃吧,么么哒! 路明非这才露出得逞的笑意,满意地啄了口他的额头。 第009章 「尾声」 正如他之前夸下的海口,芬格尔连诺玛都可以随意入侵,更不要提他这个小小的国产游戏本了,这会儿已经贴心地帮他登上了QQ开启了语音电话,招魂似的在网络那头叫唤。 “我听到了听到了!”路明非按捺着自己的起床气,在心底把芬格尔吊起来抽打了五百遍。他直起身子将电脑抱到了自己面前,气鼓鼓地回应,“我很困!有什么就问吧,快点速战速决。” 芬格尔“嘿嘿”一笑:“师弟你真懂我。” 经历了一段欲盖弥彰的“前任狮心会会长超A级楚子航英雄归来:孤身一人、赤手空拳大战暴走者”的采访后(路明非: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拥有姓名),芬格尔终于将话题扯到了路明非身上。 “我说师弟,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告诉谁?”路明非没有反应过来。 “告诉楚子航你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啊。”芬格尔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趁此机会博取他的愧疚之心为以后熬夜开黑做准备啊!” 路明非噗嗤笑出了声:“我没打算跟他说。” 芬格尔:“??为什么不说?” 路明非振振有词、异常坦率大方地解释道:“我以前吧,确实有想过咬牙熬着等他回来那天好好揍他一顿出气的,可他回来了,我突然什么想法都没了,现在能让我每天多喝一听可乐我已经很开心啦,没什么别的要求。” “师弟你原来这么容易被满足。被一听可乐就收买了?”芬格尔难以置信,这还是跟他师出同门的二货师弟吗?正义凛然得和楚子航一个模子似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路明非托腮,无限幻想道,“要是他不限制我的肉食摄入量我就更爱他啦嘿嘿嘿。” “……我的采访结束了。下了,下了。” “哎哎哎你等等!你要怎么写稿子!这段难道也要加进去吗?”路明非还来不及问,芬格尔的头像就黑了,再怎么戳都跟死尸一样一动也不动。 路明非耸了耸鼻子,把游戏本放到一边,又是一个昏天黑地的睡。 楚子航在门外端着洗好的水果想了想,要不然在他恢复正常体重之前,还是不要限制他吃肉了吧。 然后决定每天晚饭后带路明非出去健身两小时。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醒来时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他看着餐盘里的大鱼大肉喜极而泣,欢快的吃着,任由楚子航在他头上肆意顺毛,还不知道自己懒散的人生将从此焕然一新,而餐盘底下漏出半截的健身卡,正闪着妖艳的光。 -FIN- Faust 2017/9/9 初稿 2019/5/20 修订 [注1]来自原文 [注2]来自江南某一日的微博 [注3]塔耳塔洛斯的囚犯编号(模仿原作学号编法),以抵达塔耳塔洛斯的时间算起,楚子航的抵达日是2012年6月1日,是当日第二个人。这个编号好像是挺饶舌的。 [注4]随手数字,误较真 [注5]梗来自水大的《养父》,好萌 [注6]采用原作学号的编法 [注7]亚历山大大帝的挚友和辅佐大臣。 [注8]时间BUG,这个时间线上还没有《阴阳师》这款游戏。 [注9]来自原作,由楚子航单独执行的任务。 [注10] Gin&Tonic:江南微博所说楚子航会调来自己喝的酒。 [注11]上马饺子下马面,苏小妍妈妈是山东人啊哈哈哈 第10章 番外一 别让我走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notes.) 路明非的肩膀上有一道经年未退的伤疤。是楚子航咬的。 ——严格意义上讲,是楚子航还身为死侍的时候。 如今距离楚子航恢复人的意志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他也成功度过了为期一年的初阶安全观察期,重新回到卡塞尔学院准备毕业事宜,离再次成为专员回执行部接任务也只差一步之遥。 只是因为许多学生都听说过他曾变为死侍,再加上楚子航本就是A级血统能力强大,未避免恐慌,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独自一人在外走动,上个厕所或去个图书馆也会拖上路明非一起,久而久之竟演化成路明非去哪儿他也要跟着,两人如连体婴般形影不离,这让路明非相当痛苦。 当然,比他还要痛苦的是学生会的一众干部。不知什么时候起,连路明非召开学生会例会,楚子航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若不是这人早已从狮心会光荣身退,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坐在角落里全程目不转睛盯着路主席的家伙,是狮心会派来利用美色获取学生会情报的间谍。 “……下面是财务部长做季度报告……”担任主席秘书的伊莎贝尔利用自己安排座位的实权坐的离路明非远远的,所幸会议室不算特别大,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不需要喊也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财务部长清了清喉咙,埋头开始念自己的报告书,全然无视坐在前方的路主席递来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 ——活见鬼,这帮人怎么看都不看我? 路明非在心里嘀咕,甚至悄悄窥向手机屏幕上自己的脸——并没有被人画什么啊? 他略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遗憾放弃理解那一连串高深莫测的数字,本着对下属的绝对信任,自然而然地开启了神游模式,表面上还是一副聚精会神听取报告的模样,暗地里已经按亮了手机,佯装低头沉思,准备盯着裤裆来一局游戏。 “咳嗯。” 路明非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掉在地上。他非常哀怨地扭头望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脸面瘫装无辜的楚子航,恨恨地将手机揣回口袋里,继续听财务部长做报告。 一轮报告做下来,会议便差不多要结束了,路明非根据伊莎贝尔给的流程单,照例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适当说了些振奋人心的领袖发言,换来底下如雷般快节奏的掌声后,便宣布散会。 学生会干部们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步履匆匆像是接下来还有什么重要的活动。 “伊莎贝尔!”路明非喊住自己的秘书。 女孩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主席有吩咐?” “怎么今天你们跑这么快,有聚餐?”路明非痛心疾首,一脸“吃大餐竟然不叫我”的背叛受伤。 “不是啦。”伊莎贝尔连忙否认,“下周要随堂测试,他们都是回去复习的。” “是吗。”路明非感受到如此积极的学习精神,讪讪地将吐槽的话收了回去,“那你们回去好好复习吧,么么哒。” 伊莎贝尔如临大敌,直接冲出了房间,还不忘将门拉上。 路明非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又重重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招呼一旁的楚子航过来,结果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那人将头埋在他的脖颈旁,呼出的热气吹得他直痒痒。 “师兄你越来越黏人了。”路明非小声抱怨道。 楚子航依旧沉默,他贪婪吮吸着男孩身上独有的气息,似是瘾君子般不放过一丝一缕,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道:“那么多人盯着你看……” “哈?”路明非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想会议桌上死气沉沉的氛围,“他们……好像没有看我?” 楚子航冷哼一声,任由路明非从位子上爬起,重新主动地挂在自己身上,心头那股无名的嫉妒顿时缓和了些,虽还是一脸面瘫但也没那么冷淡了。 他紧紧抱住路明非,正如对方也牢牢拥着他。激烈的情感共鸣如二人的体温般逐步攀升,黏热胶着在一块。 “你真的好黏人啊,楚子航。”路明非从楚子航的怀里脱出来,深深看向他,流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神色。 楚子航低头亲了亲他的脸,一本正经又甚是随意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 路明非眨了眨眼,很快捂嘴忍笑。 楚子航一脸疑惑。 “没什么没什么。”路明非擦去眼角不经意流出的笑泪,“师兄你想打篮球么?我上次给学生会的方案里塞进了一个篮球场计划,没想到他们竟然通过了,说是要和狮心会一分高下证明谁才是爸爸……”他喋喋不休地吐槽双方的幼稚,却不知这幼稚的原点起于自己。 混血种的肌肉力量和敏捷性都远超普通人,连女生都可以轻易跃起扣篮,大多数竞技体育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卡塞尔学院里流行智力竞技和更加考验胆量和技巧判断的运动。 这次的方案能顺利通过纯粹是大家一致不想再看到楚路二人总出现在公共健身房虐狗。其次是楚子航身材过好,尽管被T恤遮得严严实实,肌肉数量也不如大多数欧裔可观,但汗如雨下过后那令人羡慕的肌肉线条还是严重影响大家脱单进程。 路明非拉着楚子航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警告道:“不许你回狮心会助阵。”后又补充道,“比赛结束随你怎么玩。” 作为楚子航的校友他清楚明白这个家伙在篮球上有多高的造诣,一个将篮球作为早锻运动的家伙早就把这一项运动玩透了吧。身为学生会主席的路明非不容许自己身边发生倒戈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狮心会前任会长,有着绝对合情合理的倒戈理由。 “好。”楚子航点头保证。 篮球场很快就建好了,分为室内室外两套,不光是篮球相关,其他运动设施也十分齐全,还根据混血种的平均爆发力和弹跳力重新设计了篮筐高度,比普通的高出一倍有余,跟个旗杆似的杵在赛场上。不日狮心会与学生会便开展了第一场比赛。 路明非绝望地穿着1号球服上场了,满脸都是逼良为娼般的不情不愿,心中懊悔当初怎么不把方案改成星际争霸竞赛,偏偏要建个篮球场,劳民伤财。奈何自己是学生会主席,第一场仗必须得亲自上场。他暗自嘀咕着,偷偷瞄了眼坐在一旁围观得正起劲的楚子航,忽然庆幸自己不是古代帝王,不然又是一出商纣王为讨心上人欢心下旨大建鹿台的戏码。 赛前各队分别开了短会布置战略。 学生会队长:“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其他人异口同声:“保护主席顺利投篮!” 路明非:“碰瓷对面顺利下场换替补上来。” 学生会篮球队:“……” 狮心会队长:“记住我们的口号!” 狮心会队员:“离路明非越远越好!” 双方入场,在裁判的哨声响起后便开始了比赛。 路明非进展得非常顺利,差点把篮球赛玩成了躲避球,己方队友都想将球传给自己,而一旦踏上投篮之路连狮心会的人也没有过来多加干涉,都远远站着,眼睁睁瞅着路明非将球扔进了自家篮筐,只差跟着学生会啦啦队一起喊万岁了。 然而在这样顺利的情况下路明非还是没能做到精准投篮,那专为混血种设计的篮球架对他而言似乎过高了。 路明非身形凌乱地站在球场上,早在心里骂了建筑负责人八百遍,预备投中一个后便马上装中暑下场。 他抱着球站在原地,习惯性地寻找起场上楚子航的影子。他曾经在球场上看过太多次楚子航矫健投篮的背影了,多到可以精确区分究竟是哪一天。就连这投篮的技巧也是默默看楚子航学来的。 那时候不光是他在看,各个年级的女生也会自发组团在篮球场外围观,隔着铁丝网打量那些挥汗如雨的男孩。楚子航总是能从包围圈中脱颖而出,冲进所有人的视野里。 彼时的楚子航还没有觉醒血统,完全是靠人类的姿态和技巧取胜。每每投中都会在与队友击掌庆贺后下意识地望向围栏这边,女生们窃窃私语揣测着楚子航到底在看谁,可路明非知道他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仅仅是透过汹涌人海寻找某个人的踪影。 他觉得那个人对楚子航很重要,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楚子航的父亲,长埋心底的忐忑都减轻了不少。 路明非鬼使神差地回头,恰巧对上楚子航的视线,炽热得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他顿时被盯得口干舌燥起来,掩耳盗铃地躲了过去,重新瞄准了篮球框。 楚子航并不明白路明非此时的心理活动,他一门心思全都扑在对方的身上。路明非的身材不算健壮,撑不起那些超大号的篮球背心,一晃眼就能看到附着在光洁肩膀上的深刻伤痕。从额头和脖颈渗出来的汗液随着投篮的动作滑落,溜过楚子航曾经吻过无数次的下巴还有肩膀上那道伤疤。 全场爆发出了欢呼声,连路明非都有些讶异自己竟然投中了,还没来得及和队友庆祝便迅速躺下装死,成功被工作人员抬下了场。至此,学生会与狮心会之间的篮球比赛才正式拉开帷幕。 楚子航走上前去,无奈看了眼在担架上装死的路明非,推了推对方的胳膊,将人拉入怀中,毫不吝啬地鼓励道:“投得不错。” 路明非“嘿嘿”一笑:“我回想起师兄你高中时候投篮的王牌姿势,稍微模仿了一下,果然投中了。”他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楚子航的耳垂旁,没有什么比不加掩饰的倾慕更加助长欲念的了。 楚子航动了动喉咙,未等路明非惊呼出声,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在往这边窥探,直接将他拖到更衣室,抵在柜门上索吻,直叫路明非喘不上气。 “路明非。”他凑到路明非耳边说道,“我好想肏你。” 路明非顿时涨红了脸,顾不上身处公共更衣室或许随时都有人推门进来,狠狠在楚子航颈旁咬了一口,低声道:“来。” 后穴早已被那句话撩拨得自发分泌了肠液,楚子航略扩张了些许便猴急地挺入。路明非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后仰起头颅,这才令他从沉沦的欲望中反应过来,慌忙停下,不断亲吻路明非的脸颊,颇有些后悔:“疼?” 楚子航尚为死侍时他们有过太多场不愉快的情事,所以恢复人类意志后的每一次亲热都格外小心,生怕再让路明非受伤,唤起糟糕的回忆。只是眼下楚子航太过心急了,占有欲膨胀到极致。毕竟球场上有那么多人盯着路明非看,个个都恨不得当场将男孩生吞活剥了。他一时失了控制。 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方才那一下凶狠的捣入把身后的小穴撑得满满当当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满足。他倒吸一口冷气,适应着后穴里异物入侵,抓挠着楚子航的头发喟叹道:“好爽。动吧。” 得到首肯的楚子航立刻挺动起有力的腰,放任本能驱使着粗长狰狞的性器在湿热紧致的甬道中快速进出,将路明非的低喘都撞得破碎支离。 年轻人健实的酮体抵在冰凉的柜门上,从脊背传来的冰凉刺激逐渐被下身磅礴燃烧的欲火焚得一干二净。路明非几乎够不到什么支撑,后穴又酸又麻,仅凭最后的意志挂在楚子航的腰上,避免自己掉下来。 楚子航托着路明非的身体,毫无章法地反复贯穿那咬住他性器不放的贪吃小穴。他伸手掀起那件宽大的球衣,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留下细密又缠绵的吻痕,最后停在肩膀上仍未消退的伤疤上,舔舐啮咬,直至疤痕周围一圈变得通红,像是被人盖了一个宣告主权的印戳。 “换……换个地方。”路明非满脸都是生理性泪水,他咽下喉咙里一阵阵的呻吟,央求着楚子航带他远离硬邦邦的柜子。 楚子航闷哼了一声,泥泞不堪的肉穴刚刚收缩了一下,吸得他差点缴械投降。 “你这是打商量,还是威胁人?”他低笑着抱起路明非,将他带到一旁的软垫上。 “为了告诉你谁才是爸爸。”路明非狡黠一笑。 然后很快被楚子航教会谁才是爸爸。 两人汗流浃背地躺在被弄得一片脏污的软垫上,一时半会儿还不想挪动。更衣室的空调好像坏了,夏季的暑气正肆无忌惮地侵入室内。外头的赛场上传来观众的欢呼声,好像比赛已经结束了。 路明非懒洋洋地问道:“谁赢了?” “不知道。”楚子航认真听了会儿,奈何天赋言灵并不是镰鼬,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结果,只好老老实实地作答。 “哦。”路明非并不在意,他支起一只胳膊,“我说师兄啊……” “嗯?” “你是不是老想着从前还是死侍时候的事情呀。”路明非努力用一副见过世面的成熟口吻说道,“我老觉得你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24小时都很黏人。”路明非想了想,小声补充了一句,“做的时候也越来越小心,搞得像在和瓷娃娃上床一样。” 路明非心里疯狂吐槽,做Top的不主动一点难道要身为Bottom的他骚浪起来吗?臣妾做不到啊,对着楚子航那张严肃的脸浪起来总有一种调戏国家栋梁的罪恶感。 “你希望我粗鲁一点?”楚子航隐约听懂了路明非的意思。 “也不是。”路明非连忙否认三连,“咱俩也没到老胳膊老腿的地步吧,可以不用那样小心翼翼……” “明白了。”楚子航道,“你喜欢粗暴一些的。” 路明非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他。 “可是我怕伤到你。”楚子航话锋一转,格外较真地说着,顺手抚摸起路明非肩膀上那道不曾痊愈的牙印。混血种的咬合力本就远超常人,堕落为死侍后更是骇人。路明非在被触摸的一刹那还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记忆中那瞬铺天盖地而来的痛楚实在太难忘怀,事后的咬痕几乎深刻入骨,光是止血结痂就花了很长时间,他险些以自己的肩膀废了。即便楚子航堕为死侍后下手没轻没重,弄得他浑身是伤,可没有一处如肩膀这般久久未能恢复如初。 路明非大约能理解楚子航的意思了。换做是他,曾经在爱人身上留下过这么多堪称施虐的伤痕,绝对会内疚一辈子。他摸了摸楚子航柔软的头发:“我没有怪过你。” 楚子航感受了路明非的安慰,低声道:“我现在能记起一些作为死侍时候的事情了。但是不多,全部都是我想要你,想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路明非不由一怔,忽然恍悟过来最近楚子航的种种变化:“你是说……死侍也有人的占有欲?我以为他们只是遵从嗜血意志的杀戮机器。不过师兄你当死侍的时候挺不一样的,吃饭也只吃熟食,生鸡蛋拌饭都不肯吃。” 关于楚死侍的生活习惯他非常有发言权,毕竟当年每天都会写上千字事无巨细的日常报告存档。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楚子航问道,“死侍时候的我就像是自己的阴暗面投射,平日不能做的事情,极端执念的事情统统做了一遍。把你锁在我身边,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让你和其他人接触……听起来会不会有点变态?” “噗。”路明非笑出了声,“好像是有点。” 楚子航也跟着笑了:“身为死侍的时候思考能力也被局限在很低的一个层面,不懂得理解也不懂控制力道,最开始伤害到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面慢慢能理解到你的痛苦反而知道轻重了。” “仿佛是个循序渐进的学习过程。” “对。”楚子航说,“我听到你一直在喊我,很想回应你,但是我始终没法挣脱那个低层次思考面,直到最后终于突破了才醒过来。” 路明非愣愣盯着他瞧,忽然打了个寒颤:“要是你没能坚持到最后我们就完蛋了。” 楚子航想了想那个可怕的后果也冒出一身冷汗,深深地说道:“还好你没有放弃。” “不,”路明非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幸运的是你没有放弃。” “我一直期望着你会来。但又不希望你来。” “我知道你在等我来。”路明非眯着眼咧开嘴角微笑。 楚子航深切记得这个笑容。他曾在阿瓦隆岛上度过无数个梦魇般的黑夜,每一个都企图击溃他最后一丝坚韧,他险些撑不下来。只是将要越过一线之际,无边黑暗尽头突然有光撕出了一道口子,任由久违的日光长驱直入,将堆积的晦翳都冲刷得无影无踪,各处鲜亮宛如新生。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光源诞生之处,恍若未见满地的尸骸,毫不犹豫地向他走来。那人咧开嘴一边哭一边笑,哭得很丑,笑得很好看。 “虽然现在恢复人的意志了,但我还是控制不住想把你留在身边怎么办。”楚子航抱住路明非喃喃,“那么多人看着你,我快被折磨得发疯了。”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后背聊作安抚,轻松地说道:“那就黏着吧。给你当了那么久的奶爸,又是喂饭又是陪睡,你当然依赖爸爸,爸爸懂的。” 楚子航眸色渐深,认为适时的复习教育必不可少,旋即扑了上去,没有理会路明非迸发出的笑声,直接将人压在身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他们低头交换难舍难分的亲吻,恍惚每一次都是重逢的那一刻。 还好,他们从始至终都清楚知晓彼此相爱着。 -FIN-